11唔唔唔嗯嗯嗯嗯
我的脑袋空白了几秒。
直到，姜季达的头贴右边出现三个点在跳动。那是「正在输入讯息」的意思。
我呼x1一紧，立刻心虚地跳出视窗，假装在浏览其他页面——不对，房间就我一个人，我假装给谁看呀？但但但……要是他传讯息过来我马上就已读，不就像在期待他的回覆吗？
就这样煎熬了一会儿，姜季达总算愿意判我si刑。
「对不起我没什麽能给你
还是如果…珍珠不用钱?!…??…」
「好，我答应他了。」
我点开和汤汤的聊天页面，迅速敲下讯息。
「但你听好，不是我自己想答应他喔。
是天上掉下来的珍珠，不吃白不吃！」
汤汤：「……」
汤汤：「呵，就说他是老狐狸：」
礼拜六很快就到了。
yan光落进室内，我猛地睁开眼睛。
就算没有看镜子也知道，我现在肯定是双眼充满血丝，整张脸肿得像面gui——因为，我又失眠了。光是想到几个小时後就要和姜季达这个那个……我是说去约会，呸呸不是！是去拍照！
总之光想到就让我脑袋像有万马奔腾而过，数了几千只绵羊全被踩扁。
闭着眼睛也睡不着，我索x起来做做伸展运动消水肿。
但所谓的伸展运动也不过只是站起来扭几圈pgu、双手往後甩个几下。
我就这麽一边动来动去，一边点开手机。
无聊在ig上滑个几下，我赫然看见最上方的「限时动态」列表出现了姜季达的头贴，他的头贴旁边亮着一圈绿，那表示他发布了挚友才可见的限时动态。
什麽？我竟然是姜季达的「挚友」吗？
不不不，他可能只是随便设的，李真珈你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我立即停下所有动作，呈现备战模式，小心翼翼屏住呼x1，伸手点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se天花板，似乎是躺在床上仰拍的视角。
底下写了一行小小的字。
jiang_arrivg_on15秒前
图片
「早上快点来就好了」
挚友……15秒前……早上快点来就好……
看见这则讯息，我觉得不只是我昨天数的羊，我心头的小鹿也全都自撞而si了。
不不不，李真珈，你在想什麽！
也许他只是b较早起、也许他只是冰美式喝太多睡不着，又或许他只是睡眠时间b较短……网路上不是都说韩国人把睡眠也进化掉了吗？
退、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对今天真的有那麽一点期待，也就只是一时兴起，拍个天花板而已嘛……
呜呜呜呜可是，可是可是可是——
突然，手机震动两下。
「早安。」
「等等见」
很好。
什麽羊啊鹿啊都不重要，现在快si的是我。
我和姜季达约在九份老街门口见面。
即使他先前暗示过可以开车载我，但有监於这只姜狐狸实在太危险，我怕自己还没晕船就先溺si，所以我决定自己过去。
然而，早上九点，我踩着高跟鞋，几乎在捷运站奔跑，一路刷卡出站、朝着公车站狂奔。当我气喘吁吁赶到公车站，965公车就在自己眼前，一堆阿公阿嬷和观光客准备上车，我呼了一声，庆幸自己赶上了。
明明起了个大早，为什麽会这麽赶呢？
因为我出门一小时前换好衣服，才发现自己前几天新买的白se洋装有点透光……好巧不巧，我内衣全都是深se的，虽然不细看是还好，但是我一想到要走在yanyan底下，内衣一定会被照得很清楚……
啊啊啊不行不行！要换一件！
这麽一换，就害我差点迟到，而且满脑子都在想该换哪双鞋才能搭这身裙子。一时混乱下，我竟然穿了一双高跟鞋。
去九份！穿高跟鞋！我疯了吗？
坐在摇晃的公车上，我全程都在暗骂自己。
明明想表现得自然一点、从容一点，但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从一开始就这样乱七八糟的……
再想到那只游刃有余的老狐狸……
我突然觉得好气喔。
感觉心里那群被踩扁的羊和被撞扁的鹿，他们的灵魂此时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魂魄在我内心飘来飘去，让我心里变得一片灰蒙蒙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子，竟然抵达九份站了。我跟着人群鱼贯下车。
才走没几步，九份老街的入口便已映入眼帘。
与此同时，我还看见了那个男人。
季夏yan光里，姜季达一眼望见我。他朝我笑了笑，伸长手臂，朝我挥挥手——
姜季达长得很高。
在周遭熙攘的人群里，他的笑容格外清晰。
我有些恍惚，一步步朝他走去。
「真珈小姐！」
相隔十步的距离，姜季达大步向我走来，眼眸在日光下闪着光芒。
「好高星你能来。」
他肩上背着一袋东西，大概是摄影器材。
但我还没看清楚，他就忽然递给我一杯东西。
我愣了一下，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视线从他身上离开，挪向他手中的饮料。
「……这是？」
姜季达替我拆开x1管套，流畅俐落地朝封膜一戳，然後整杯递到我的面前。
「礼物。」
我大概是疯了。
因为我一看到x1管在自己面前，竟就这麽张开嘴，hanzhux1管，x1了一大口——
「唔唔唔！」我惊喜地指着自己的嘴巴，「嗯嗯嗯嗯！是珍珠耶！」
姜季达哈哈大笑，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沁凉冰镇的红茶滑顺入口，一颗颗q弹珍珠，虽然因为冰块的缘故变得有点y了，但还是能吃出它的美味。
咽下嘴里的珍珠，我感觉全身心受到洗涤，彷佛喝了能量饮料一样，全身充满力气——什麽鹿啊羊啊，全都满血复活！
但是……
我接过他手上的饮料，迟疑地望着他。
「这麽早，你怎麽会买得到珍珠？」
「很早，真珈小姐路上买不到珍珠，起床早一点做给你。」
我微瞠双眸，有些不敢置信。
「很久没煮小份凉的珍珠，珍珠好吃吗？」他低了一下眉眼，又小心翼翼抬眼，像一只巨型犬，正在确认我的喜好。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吃，超级超级好吃！谢谢你……」
闻言，姜季达又弯起眉眼。
「那我们走。」
「好呀，??！走吧！」我率先迈开步伐。
姜季达大步一迈就追上我，惊讶地看着我。
「真珈小姐，会说韩文？」
「不会呀！」我自信地甩甩马尾。
「但是，??……」
「你不要小看台湾人对韩剧的热ai。我可是从小看韩剧长大的，这几句韩文还是能模仿的啦。」我一边走，一边抬眼看他。
「?？韩居，你看过什麽？」他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最早的话，小时候陪我妈妈看过《妻子的诱惑》喔。」
「西子的优或？」他一脸困惑。
「呃，欸……」糟糕，我不知道这部剧的韩文名字啊。
啊！我想到了！
我立刻开口唱道——
「????????～????????～
威no能拉乐满那搜～威哪乐阿帕给满嘿～
?????????????～
馁0等g塔初能得威拿屋哩尼～」
「我知道了！《?????》！」
姜季达甚至还接唱了一段，因为音太高，差点破音，我们俩忍不住大笑。
下面还有一回问答在下一回?￣▽￣?
＊上面还有一篇噢噢噢别漏看了
我们就这麽说说笑笑，我也终於知道姜季达为什麽要约我出来拍照。
「我上一份工作是摄……帮人拍照的？」
「摄影师吗？」
「对对对，谢些你。上一份工作我是摄影师。」
从摄影师变成手摇饮老板？这未免太酷了。
「现在没有做了，但还是希欢拍照，是兴趣。」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上次传给我的，都是你的作品吗？」
「对。有odel合作，现在没有……」话音一顿，姜季达停下脚步，示意我站到中间。
「什麽？这麽快要拍了？」我紧张起来，赶紧想找地方放下东西，又用手拨拨浏海。
姜季达上一份工作是专业摄影师，我这种没当过模特儿的人，甚至妆都没化就来了——
「真珈小姐。」姜季达忽然叫住我，声音很温和。
「是、是？」
「东西没有带很多，没有很专业，对不起。」
他拿着照相机，微笑望着我。
「不过，不是因为想拍漂亮照篇才拍照，是因为你很漂亮，想帮你拍照。」
我愣住，手里捧着饮料，几乎忘记呼x1。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温柔、很真诚，b起狐狸，更像殷切讨食的狗狗，用狗爪子拨一下、戳一下，挠在心上痒痒的、刺刺的……
「所以不要想太多，你本来的样子很漂亮。是我想要的。」
我……
我……
我……
谁想要？谁？到底是谁？
「来来来，请站好。」
他的目光穿过镜头，盯住我。
我浑身僵y起来。
「你就走路，走路。对，继续走。」
我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照做，不停在原地走呀走，像个傻瓜一样，甚至还同手同脚。但姜季达没有笑我，只是不停地说：「nice！很bang很bang。手指头……呃，用力？」
我笑出声来。「手指用力是什麽意思？」
他也尴尬地笑了，挠挠头，直起身示范给我看。
「噢，指尖要延伸是吗？」
他笑着点点头。
我试着照做，一边在原地走动，让手保持自然摆动，并且指尖往外延伸——
「真珈小姐，你来看看。」他朝我走来，让我看相机里的自己。
我们俩突然离得很近。
他身上似乎喷了香水，此刻一瞬沁入鼻尖，我怕自己流汗太臭，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姜季达却看了我一眼，笑着朝我又挪近一些。
「这样才看得清楚。」他说。
我心跳如鼓，感觉yan光在我们之间缩到最小，最後我们俩的肩膀靠在一起，挡住了所有的光。
他一张一张地按，相机里的我，简直像是另一个人。
「这，这还没修过图对吧？」
「当然。怎麽样？」
「很漂亮。」我脱口而出，又慌张地说：「我是说，你拍得很漂亮！」
姜季达低眉看着我，笑着摇头。
「刚刚说过，是真珈小姐很漂亮。」
……这瞬间，他又像只狐狸了。
离这麽近说这种甜言蜜语，真是太狡猾了！
杯子里的红茶和珍珠迅速减少，最後见底，又刚好看见垃圾桶，只好遗憾和它说掰掰。
我和姜季达走走停停，拍了许多照。
姜季达这一趟拍照似乎真的挺随兴，一切倚靠自然光的加持，没有额外调整背景。彷佛我真的就是这趟旅程的重点。
一路上许多游客朝我们投来视线，大概是因为姜季达太帅了吧？他们肯定在想：哎呀，这个摄影师怎麽b这个网美还好看？
正当我这麽想，忽然听见路人的耳语——
「那对情侣也太好看了吧，是明星吗？」
「不是吧？嘘，你小声点啦，人家看过来了。」
「没事，我刚听到那男生说韩文！他应该是韩国人！」
「那该不会真的是什麽艺人吧？」
「真珈小姐？」姜季达的声音传来。
我立即回神，抬头看他，感觉整张脸都在发烫。
看见我的脸，他忽然皱起眉头。
「你很累了吧？」他向我道歉，又看了看我脚上的高跟鞋，然後提议找个地方坐下来。
我们最後在九份知名的阿柑姨芋圆落座。
里头的位置几乎都被坐满了，我们俩往楼下走——喀啦喀啦，我听见自己的高跟鞋发出清脆声响，和姜季达的脚步声重叠交错。
才走没多少路，我的脚已经开始发酸发胀，不过还能够忍受。
正当我这麽想的时候……
喀啷。
走在前面的姜季达抬头看我，「真珈小姐，怎麽了？」
我觉得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不会吧？不会这麽衰吧？
「我……我的高跟鞋好像……断了。」我简直yu哭无泪。
「不要担心。」
我和姜季达向着窗，并肩而坐，窗外可以看见漂亮的九份美景。
桌上摆了两碗芋圆冰，看起来让人垂涎yu滴，但我吃得味如嚼蜡，注意力全在脚上摇摇yu坠的鞋跟……
要拔掉也不是，要黏也得有东西黏……这下可好，我等等要怎麽继续走路啊？
「对不起，我今天不该穿高跟鞋的。」说完，我懊恼地咬住唇。
「没关系。」
姜季达的手放在桌面上，朝我挪近了一些，像是某种安抚。
「我来出理，好吗？」
「呜呜，你要怎麽处理？」
他是个外国人，中文都说不流畅，我竟然给他添这种麻烦……
这瞬间，我真的好想哭。
「嗯……你开开心心吃完这碗冰，我再告诉你。」
我热着眼眶点头，忽然觉得自己好幼稚。
早上那种灰蒙蒙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麽脆弱的人……
我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是生理期快来了吗？
姜季达见我答应了，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我先去外面找看看。」他说，「你先吃。」
「欸？可是你的冰还没吃完……」虽然不知道他要找什麽，但冰快融化啦！
「先出理真珈小姐的事，b较重要。」
姜季达朝我微笑，叮嘱我替他照看摄影器材。
「好吗？」
我呆呆点头。
於是，我就这麽留在原地。
心情好像好了不少，我对着窗里的倒影抿唇一笑。
希望姜季达赶快回来！
乖乖在原地吃冰，乖乖在原地等姜季达——我本来真的是这样想的。
但才过不到十分钟，我就扛着姜季达的器材，单脚一拐一拐地在路上到处寻找姜季达的身影。
我用手机联络他，但我和他的联络方式就只有ig，他迟迟没有读取讯息。
我像只无头苍蝇在街头游荡，看起来既狼狈又滑稽……
「真珈小姐！」姜季达朝我大喊。
我回眸一看，在人群中看见姜季达。他示意我待在原地不要动，朝我跑过来，表情很惊慌。
「回去没看到你……吓我一跳。」他接过我手上的器材，我顿时觉得肩上一轻。
「真珈小姐，你怎麽了？」
我觉得很抱歉，同时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好笑。
「没什麽啦。我……」
我话还没说完，感觉被路人挤了一下，差点跌进姜季达怀里。
姜季达拉着我到一旁，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忽然说不出口。
「……没事，我只是想赶快去找你。」
姜季达怔愣一瞬，「??？真的？」
我不敢看他，点点头，然後将脸埋得很低。
他发出笑声。
「其实，我是想帮你买鞋子，但去了才发先，我不知道你的脚大小，在那里跟店员说好久。」
看似从容的姜季达，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
有点冒失、有点笨拙，却这麽这麽地温柔……
「谢谢你，姜季达。」我抬头看向他，笑了笑，「我的脚满大的，尺寸不好抓，可能要去试试看才知道。既然我都出来了，就亲自去看吧。」
姜季达没有回答，忽然背过身，朝我蹲下身。
「怎、怎麽了？」
「你走路不方便，先上来吧？」他甚至还向我道歉，虽然他因为中文词汇有限表达不出来，我却莫名懂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我惊讶地摇摇手，「不用啦！我怎麽可以让你背我——」
「人很多，你会受伤。」姜季达回头看我，皱着浓眉。
「可是……」
忽然，我想到姜季达在人群里，不但要扛着器材袋，还要时时注意我有没有跟上……也许他觉得直接带着我会更方便？
好，我就把自己想成背包。我是背包我是背包我是很重的背包。
小心翼翼地，我爬上姜季达的背。
姜季达的背很y实，因为天气热，他出了点汗，我x口能感觉到温热的肌肤隔着衣料摩娑。
我小心抬眼，只见他後颈处有汗珠滚落。
「对不起，有点流汗。」他的声音传来，「这样还好吗？」
「没关系，是我才要道歉，给你添麻烦。」我紧张地说。
「没有麻烦啊，真珈小姐很有趣。」他回头朝我笑了一下，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脸——我一瞬屏息，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不受控制地乱跳。
姜季达就这麽背着我，挤进人群里。
走路的视野第一次变得这麽高、这麽辽阔，我竟然还有点享受。
我能感觉到，姜季达的手轻轻g着我的膝盖，并未直接覆在t上，这令我感到安心。看过这麽多韩剧，就算没背过人，我也知道这样背人肯定很累。
但姜季达却一声怨言都没有。
「我吃太多珍珠了，一定很重……」我覆在他耳畔，小声地说。
我竟然到这时才想到这件事，真不要脸。
「不会，真珈小姐要吃更多珍珠。」姜季达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希望，你会一直吃我煮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