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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坠入迷雾中,沈洁依发现自己竟身在一个有若法院的地方,四周面无表情的人好似戏剧中的陪审团,而台上身穿法官制服的冷面男人居然是方若刚。“你勾引了韩文信,致使他羞于面对妻子,只好选择服毒自杀;所以,你是有罪的!”“我没有”她哭叫着,但那些人好似视若无睹地狞视着她。“你有!你有罪”方若刚厉声地对她大叫,四面的陪审人员,也纷纷用手指指控着她。“你有罪!你有罪。”“我没有”沈洁依泪流满面地尖叫。“洁依,醒醒,你在作恶梦。”方若刚关怀的温柔声音,突破梦里尖冷的指责声。沈洁依疲惫地撑开眼皮,望向俯头看她的人。“你还好吧?”他自然温柔没有冷漠地问道。“还死不了!”沈洁依别开脸,冷冷地回答他。一下子,他的眼里闪过痛心、怜惜,以及矛盾的错乱光芒。“我不会让你太早死的。”为了维持原来的狠酷,他回以残忍的言语。“我死了,你不是最高兴?”她咬着唇,以免自己哭出声音。“没错!但是让你太早死,我就失去了报复的乐趣。”他看着她扭曲痛楚的面容,机械似的说着他愈来愈不想伤害她的话。沈洁依压抑不住的泪,悄然地在颊上奔流。成河的泪水像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下刺戳着他原以为似铁的心。“晚上我办了场宴会,我要你陪我出席。”咽下满心的怜惜与酸楚,他冷如冰地再度出击。我要!?永远是命令的语气,甚至不顾她包着厚厚纱布的伤口。举起裹着纱布的手,沈洁依心痛地瞪着他。“我可不可以不出席?”她苍白着脸,语音平板地低问。“不行!”他眼露冷光,可是他的心却痛得无以复加。她露出凄伤的笑容。“你永远不会放弃伤害我的机会!”他看见她眼底比死人更灰黯的眼神,但在那灰黯之后,藏着一种他不敢再深究的情绪。于是他强迫自己转开身,迈开脚步,走出这个他想爱又想恨的女人身边。“晚上七点,我在楼下等你。”他走后,泪水又垂下她的面颊。天啊,这是永无止境的死亡折磨!楼下传来一连串的笑声,沈洁依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一个万劫不复的酷刑。多可悲啊!看着镜中穿着华丽礼服的身影,她简直欲哭无泪。眼前的她,像一个即将上绞架的新娘子,心里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洁依,若刚要我来请你下楼。”张咏华鼓励地对她微笑。“丁太太,你看,我像不像一个被判了死罪的新娘?”她悲凉地笑问。张咏华无奈地摇头,她看得出来沈洁依和方若刚在互相折磨着彼此,但她却无力为他们解开这个死结。“洁依,他心里是很在乎你的,我和邵青认识他十多年,不曾见他如此在乎一个人”“他恨我”沈洁依惨白着一张脸。“不,他只是没有勇气承认对你的感情”“丁太太”一股酸楚直冲向她的心。“你没有必要安慰我。我很清楚,他心里恨死我了!他始终认为是我害她妹妹婚姻破灭!”“我知道整件事情最委屈、最无辜的人就是你!”张咏华叹口气。“时间快到了,我们下楼去吧!”沈洁依怆然地点点头,移动迟疑的脚步,走出房门。“你的手还痛不痛?”张咏华望着她渗血的手。她没有回头,只是疲惫地说:“我的心已经麻痹了,怎么还会感到疼痛呢?”沈洁依这句漠然的回答,让张咏华为之心酸不已。她原本可以是个快乐的女孩的。她多想帮助她啊!可是,她只能站在一旁,看这明明相爱的两个人,继续这种痛苦的挣扎。站在楼梯口,方若刚等待一直占据他心头的人儿出现。他按捺着急着想见她的心潮,以及那一心为妹妹复仇的鞭策。就在他沉思时,她穿了一件低胸的白色丝缎礼服出现了,那模样好像跌落凡间的天使,美艳绝伦又不失纯真。他被这一幕奇景惊艳得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想到大厅中有一大群如恶虎般的男人将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瞧,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你为什么一定要穿得像阻街女郎一样?”他心里涌起一股妒意。“这不正符合你的想像?在你心中,我难道不是这样一副形象吗?”她反唇相稽,并把目光移开,怕自己被他极富阳刚的帅气迷去了心魂。“去换另外一件!”他咬牙低吼。沈洁依厌恶这种事一再发生,更厌恶他左右她的生活。“方若刚,你实在不可理喻!想在众人面前让我名誉扫地的人是你,痛恨我穿着不得体的人也是你。你的想法着实复杂得令人难懂!”“你”“这一位是你的客人吧?尼克!”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眼带赞赏地看着沈洁依曲线姣好的身材。见他的客人已现出盎然的兴趣,方若刚立即不着痕迹地挪到沈洁依的身旁,将她的手紧紧地夹在臂弯中。“道格,她是我的客人,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方若刚含笑的眼眸里,带著“她是我的”的暗示光芒。真是矛盾!他怎会由一个冷冽的复仇者,又变成一个怀有强烈占有欲的男人?沈洁依看出方若刚一点也不希望那男人靠近她,但是,她偏要!只因她不想再做一个可怜兮兮、老是受他摆弄的女娃娃!有了这个主意,她立即使劲抽出被他紧紧夹在手臂中的手,面带迷人微笑、极亲热地和那男人打招呼。“嗨,你好,我叫洁依沈,来自台湾。”男人好像夺得金牌那样开心。“噢,嗨!我是道格华森。”“很高兴认识你。”沈洁依伸出手想和他握手。“我也”对方尚未握到她的手,沈洁依已经被一旁火冒三丈的方若刚抢先拖开了。“道格,对不起,我想带洁依到大厅和朋友打招呼。”方若刚不等对方回答,马上拖着她走开。“你可不可以停止你那充满“性”意味的微笑和行为?”他的表情僵冷愤怒。“我不过和他打个友善的招呼。”她故作不解地耸耸肩。“友善?”他冷哼。“你所谓的友善,简直像在鼓励他立即跳上你的床!”“在你的想法中,我早就是一个可以为任何人性服务的烂女人,我只不过是在努力扮演好这个角色,你又何必太在意呢?”沈洁依摆出一个不端庄的样子。陡地,他停下脚步,愤恨地转向她。“如果你敢再勾引任何男人,我会杀了你!”对于他宛如暴风雨前的可怖样,她心里是有些畏惧,但是她又何必这样任他威吓呢?“我不是你的私人财产,我无须听从你的命令!”忽地,他修长有力的手掐住她的下颚。“你敢违抗我的命令,我会让你后悔的。”方若刚不顾众人的眼光,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粗鲁、肆虐地蹂躏,毫不温存。经过好久、好久,他才放开她,并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男人敢打你的主意了!”沈洁依由痴醉的时空醒来,对他的嘲弄又急又怒,正准备反击时,却猛然发现,所有在场的人士皆以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俩。倏地,迷醉的梦幻褪去了,只剩下满心的愤怨及怅惘。呆楞间,方若刚带着胜利的神情抛下她,独自走向大厅。沈洁依痛苦地望着他搂着一名丰满妖媚的女人,随着音乐节奏翩翩起舞,两具躯体紧密地贴在一起,沈洁依的心如刀割地别转过头。“沈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众目睽睽下,那个曾和她交谈过的乔伊汉普顿,不畏惧方若刚吓人的警告,邀请她跳舞。四周宾客对男子投以敬佩激赏的眼光,并且为这个勇于向方若刚挑战的男人捏一把冷汗。在这群美国人的心中,阴冷果断、有权有势的方若刚,正像一只具有无限威严的万兽之王,任谁也不敢拂逆他、激怒他。“乐意之至。”沈洁依面带微笑地把手交给乔伊汉普顿。“今天这整个宴会,就属你最漂亮了。”乔伊目光闪闪地看着她。“谢谢你。”踩着轻快的舞步,沈洁依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我表哥道格华森邀我来的。”他自然地笑笑。“你不怕尼克?”她看得出来四周的人对方若刚可是又敬又怕的。他倾头思考了半晌,肯定地回答她:“不怕!”沈洁依突然想起中国人和美国人生活方式不同。“你和我想像的美国人不同。”“哦,那你想像中的美国人是什么样子?”他好奇地低头看她。“嗯,呃是是很好色的!”她面颊羞红地说出来。蓦然间,乔伊竟朗声大笑起来,丝毫不在意四周人的侧目。“哗!美国人在你心中的形象竟是如此不堪!”被他这么一说,她的脸更红了。“那尼克呢?”他收起微笑,正经地问。“他他不同,他是中国人。”“他在美国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更何况他持有绿卡,也算是美国人了!”“呃这”“让我替你说”他用一个了解的眼神看她。“你之所以认为他不同,那是因为你爱他。”“我”沈洁依挤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我才没有!”“只要有眼睛的人都≈ap;ap;x80fd;≈ap;ap;x770b;得出你对他的感情。”他对她顽皮地眨眨眼。沈洁依黯然地垂下头,语气悲凉地说:“可惜他不爱我。”“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你?”“他恨我!”她痛苦地咬咬唇。乔伊汉普顿好笑地摇摇头。“一个眼睛冒火,肌肉鼓张,双唇不悦地紧抿成一直线,对你表现出这么强烈的占有欲的男人,你却说他恨你?”沈洁依不敢转头向四周寻找方若刚的影子,害怕遇上他冰冷又带指责的黑眸。“他现在大概会认为我在勾引你!”“从我请你跳舞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光就不曾离开过你!”说到这里,乔伊展开一个孩子气的微笑。“如果你真的勾引我,我十分乐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她不知所措地移开目光。“别担心!其实我知道你也不会喜欢尼克以外的男人。”她露出抱歉的浅笑。“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但愿如此!”他假装痛苦地呻吟着。忽地,一个浑厚低沉的语音从他俩身后响起。“但愿什么?”谈心的愉快时间过了;此刻,她必须再武装起自己,好接受这个男人更残酷的精神折磨。看着这两人翩然起舞,方若刚感觉自己好似又被方才的妒嫉之火烧灼了一身;所以他立即抛下身边的金发美女,好夺回正倚在别人怀中的沈洁依。“嗨,方先生。”乔伊表情自若地和他打招呼。“又是你!”方若刚从牙齿中进出这句话,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发怒。“是啊,我们又见面了。”乔伊毫不畏惧他粗鲁的态度。方若刚冷冷说道:“你是否可以将洁依还给我了?”“还给你?”乔伊的举动在所有宾客眼中看来,无疑是自杀的行为。“是,把她还给我!”方若刚清晰冷冽地又重复一次他的话。一开始,他和沈洁依原本就是众人的焦点,现在又闹出如此僵滞的局面,众人立即停下所有的动作,张口惊愕地看着乔伊汉普顿和商业之狮对抗的场面。在一阵可怖的静默中,记者不知如何混进方宅,且在这两个男人剑拔弩张之时,急急按下快门,以捕捉如此珍贵的镜头。方若刚全不理会周遭的眼光,只是更冷、更可惧地瞪着不肯放开沈洁依的乔伊汉普顿。事实上,乔伊根本知道沈洁依原本就属于方若刚的;可是,他就是不甘愿让他如此轻而易举便得到沈洁依。“她是你的吗?”乔伊开口嘲讽地问道。他环视四周的宾客,以及等待他亲口说明她的身份的记者们。“她是是我的客人。”这一刻,方若刚心里突然强烈地不希望别人扭曲沈洁依的名誉,他非常地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哦,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把她交还给你!”乔伊知道自己无法激出他内心一直不愿表明的感情,于是故意装作投降般的放开沈洁依。沈洁依不明所以地看着乔伊。“小可爱,我先走了,如果有事,你可以拨个电话给我。”乔伊临行前塞给她一张名片。说完,他大步地离开众人的惊视目光。回过神后,沈洁依痛恨自己被当成商品般送来送去,她转身想走开。只走了一、两步,方若刚立即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强把她拖回他怀中。“你休想离开我一步!”他咬牙切齿地说。沈洁依努力挣扎着。“你今天晚上闹得还不够吗?”“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方若刚一脸愤怒,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围观的人群。那些人看见他警告的眼神,便马上识趣地走开了。“方若刚,你不用假惺惺了!你的目的根本是在破坏我的名誉,而不是阻止我接近男人!”不是这样的!他根本不希望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可是他不能说出来,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我说过,我只是在防止你重施故伎,又害了别人!”他用极冷的语气警告她。眼泪在她眼里聚集起来,但她痛恨自己老是像个懦夫般在他面前掉泪,然后再让他以恶毒的言语奚落她。

“我不会笨得在你的管辖区内媚惑男人!”她想拔腿就跑,想夺门而出;但像铁圈般紧箍着她腰间的手,使劲地握住她,几乎让她动弹不得!“那乔伊汉普顿的事你又该怎么解释?”他的黑眸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深沉而愤怒。“天!我不过是和他跳个舞,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包何况,我没有义务站在这里任你审问!”她用力想扳开他的手,但是却徒劳无功。“在我还没有惩罚你足够时,你永远都是我的犯人!”他把唇凑在她飘着芳香的发鬓边低声警告。一刹那间,男人的气息狂野地窜进她的心湖,扰乱她原本平稳的心跳。她真恨自己太容易臣服于他无人能敌的特殊魅力之下。受够了他忽冷忽热的对待,沈洁依疲惫地说道:“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为何一定要忍受你无理的报复?!”他仍然没有放开她,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其实,方若刚的内心非常在乎她与乔伊≈ap;ap;#8231;汉普顿那个律师愉快交谈的模样,更嫉妒她能自在地和他说笑。在内心深处,他明白自己是害怕她被人夺走,害怕她离开他身边,而折磨她只是为自己突兀的情绪找借口罢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和乔伊汉普顿之间有什么关系?”他像个打翻醋缸子的丈夫,毫不放松地追问。她很想踢他一脚,更想大声尖叫,可是她没有,只是沉默地不发一言。“回答我!”他满是怒气地用力摇晃她。抵挡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诘问,和深眸里撼动她心神的焦躁神情,她终于开口说:“我和他不过是谈得来的朋友罢了。”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可不想让她认为他在乎她。“我不过是担心他会重蹈韩文信的覆辙!”破灭了,方升起的希望又被他刺破了,他仍一心咬着她的伤口不放。“我想上楼休息了。”她骄傲地抬高下巴,深怕他看出自己即将决堤的泪水。他又伤害她了!方若刚看见她眼中暗沉的光影,且泪光闪闪的眼眸,心一紧,不觉松手地放开了她。提着裙子,沈洁依噙着泪冲向阶梯,快步地跑向自己的房间。旁观的宾客,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认为这不过是他另一个游戏罢了。站在角落的丁家夫妇,更是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呆立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方若刚。回到房里,沈洁依立即脱掉美丽的衣裳,换上自己的家居服,止不住下滑的泪,滴湿了她胸前的衣服。哭了好一会儿,她拿出行李箱把东西和衣服一件件往箱子里放,她现在唯一的念头是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这时,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洁依,开门!”方若刚愤怒地敲着门。沈洁依咬咬牙,又低下头继续忙碌着。“开门,我命令你马上开门!”他的耐性好似已经到了极点。沈洁依仍然一声不吭地不理会他,仿佛不曾听到他催命似的叫声。忽地,门突然“碰”地一声被撞开了,一个面色暴怒、眼神如狂风暴雨的男人忿忿地冲了进来。“你怎么这么野蛮?”她瞪着他,十分不满他的无礼。“你干嘛不开门?”方若刚愤怒的躯体,像夹带十吨重的炸葯般。眼光锐利地逡巡四周,他看见床上堆着一个行李箱,刹那间,他的怒气涨得更高了。“你想走?”“台湾的摄影工作还没有完成,我非赶回去不可!”她厌恶透了他一再的颐指气使。“我早已经要他们再找一个人代替你了!”“你”沈洁依恨透了他那种把人当傀儡娃娃般耍的手段。“当初是你要我担任模特儿,如今又是你撤销我的模特儿工作!你未免太霸道了吧!”方若刚当然知道自己这种作法太霸道了,但是他实在无法忍受她不在他的身边,只好破坏自己向来不干预属下工作的原则。“我不会让你太早离开我的,你还没有得到应得的惩罚!”“我没有一刻忘记你对我的报复,甚至分分秒秒都在忍受你超级残酷的精神折磨!”她移开目光,不想凝视他太过复杂的眼神。“哈你认为那些惩罚是超级强烈的折磨?”他一步步朝她逼近,不怀好意地摇摇头。“你错了,那些不过是牛刀小试!往后的日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最痛苦的刑罚!”他顿了下,一把把她拉过来,揽进自己怀里。“我明天要到纽约开商务会议,要三天才会回来,我劝你别想逃离这里!”就在沈洁依想挣开他时,他那炙热的唇旋风似的盖上她的唇,狠狠地、深深地吻着。“放开我”她受不了他这种摧人心魂的吻,努力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你实在太不温柔了!”他闪烁的眼带着异样的光芒。“方若刚,你想享受温柔,就去找那些崇拜你的女人吧!”沈洁依嘶哑地吼着。方若刚盯着她被他吻肿的唇,内心好想再一亲芳泽。但是他不允许自己的感情被她知悉,只好残忍地看着她。“对,我是该去找她们,至少她们不会反抗我,不会朝我尖叫!包何况,她们可比你高尚多了,不像你,只是个爱勾引男人的烂女人!”“你”“别再为自己辩白了,我已经听得很厌倦了!”他别过头,不屑地轻笑,然后朝门外走去。沈洁依看着他冷酷的背影,泪水像宣泄的潮水般,不住地流淌而下。爱上一个恨她如此之深的男人,她和他注定是个伤痛的结局。思及此,她陡地看见被她抛落一旁的名片哦!是那个善良的乔伊!霎时,逃离的决心和希望像东升的旭日,陡地升上她心头。一大早,沈洁依由一室的灿烂金光中醒来,感觉那载满希望的朝阳会祝她早日回到台湾。她换好衣服,梳亮长发,精神奕奕地走下楼。“早,丁太太。”她对着端来早餐的张咏华微笑。“你还好吧?”张咏华担心沈洁依会因昨晚方若刚的恶劣态度而心情低落,但一见到她精神颇佳,她也放心了不少。“我没事。”沈洁依牵强地做出无所谓的表情。“若刚他一向刀子口、豆腐心,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是故意的,故意伤害她的!她这么告诉自己,但她没有将话说出来。“呃,我知道,你别担心!”张咏华放心地对她笑笑。“那我就放心了洁依,我可能有点事要出去,而邵青也要到牧场巡视牛只,你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吧!”太好了,噢,万岁!她的心在大呼万岁,但她仍不着痕迹地对张咏华说:“没关系,你≈ap;ap;x5c3d;≈ap;ap;x7ba1;去忙,别担心我。”“那我出去了。”张咏华放下手上的东西,便往门外走去。“噢,还有,若刚他去纽约处理公事,要三天才会回来。”她又回头对她说。“我知道。”沈洁依点点头。待她的车声远离,沈洁依立即放下刀叉,奔到电话边,急速地拿起话筒拨号。“哈罗,请问乔伊在不在?”“我就是。请问你是谁?”“我是洁依。”“洁依,你怎么了?有事吗?”“乔伊,我求求你载我去机场搭飞机。”沈洁依哀求他。“你要逃走?”“我不是逃走,我是要离开。”她微愠地纠正他。“尼克知道吗?”“天!如果他知道了,我还走得了吗?”“可是”他犹豫了起来。“难道连你也怕他?”她用激将法。“好吧,那我们就来玩个“触怒君王”的游戏。”乔伊开玩笑地答应她。“快来,我等你!”沈洁依挂掉电话后,再一次巡视四周,待证实确实四下无人之后,她立即上楼提起行李,并把机票和护照紧紧地握在胸前。不消片刻,乔伊的车子就出现在门前。一上车,他马上开口调侃她。“你上了飞机后请帮我祈祷吧!如果尼克知道是我放了你,他铁定会一枪毙了我!”“他才不会在乎,因为我不过是他的奴隶罢了!”沈洁依有些悲伤地说。“你怎么还不懂呢?连白痴都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更嫉妒围绕在你身旁的任何一个男人。”“不,我说过,他恨我!”她神伤地翕动着嘴唇。“你老是说他恨你,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伊好奇地瞥她一眼。沈洁依抖着手拭去眼角的泪。“你知不知道在三年前,方家曾发生一件自杀事件?”“噢,我记起来了,这件新闻在美国也是轰动一时。如果我没记错,那个自杀的人,好像就是尼克的妹妹的丈夫,而他之所以会自杀,据说是受了一个女人的媚惑”突地,他把头转过来惊视她。“莫非你”“没错!我就是那件自杀事件的女主角,媒体所形容的那个捞女!”她表情木然地叙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是那种女人!”乔伊看着她,语气坚定地说。“但是所有的人都不肯相信我!”沈洁依哽咽着。“难道你真的没有”“我没有!我当然没有!是韩文信那个卑劣的小人用计把我骗进房间的,他甚至还想非礼我”她激动地叫着。“看他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却如此不堪!”乔伊叹息着。沈洁依含泪凝望他。“你相信我?”“当然相信,像你这样可人的天使,怎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可是若刚就不相信我!”她痛楚地低喃。乔伊笑着摇头。“你不能怪他,他十分疼爱他妹妹。”“对,他誓死为妹妹复仇。”她满腔痛苦地说着。“可惜他没看清楚真相!他这么折磨你,其实也是在伤害他自己。”“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抬起悲伤的小脸仰视他。“事实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挣扎在爱与恨之间,他痛苦极了,比任何人都还来得痛苦。”他仿若洞悉方若刚所有的心绪。“我不信!他只想折磨我,想让我生不如死!”泪悄悄滚落她脸庞。乔伊看了她一眼后,忍住心里想劝慰她的话。接下来的路程,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宁静充塞在他俩之间,他明白,这才是她此刻最需要的。到了机场,乔伊帮她把行李提到候机室。“回台湾后,别忘了我这个朋友。”“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沈洁依默默地感谢他的仗义相助,以及给予她精神上的支持;他可是这世界上少数几个相信她无辜的人啊!在纽约开了一天的会议,方若刚突然感觉十分想念沈洁依的甜美声音,为了一解相思苦,他不顾内心反对声浪的阻止,毅然决然地打电话回牧场。“喂,咏华吗?我想找洁依听电话。”“呃,她她”“她怎么了?”方若刚焦急地追问。“洁依她她离开了。”咏华艰涩的声音传来。倏地,他由办公桌上霍然站起,修长有力的手因突来的愤怒而握得死白,脸上的狂怒更是令人心惊胆战。坐在他办公室等候他决定某项计画的经理,个个吓得面色如土。“她是怎么离开的?”冷冽如冰的声音从他紧咬的齿缝里挤了出来。“我现在也还不清楚!我临时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她已经不见踪影了。”“我警告她不能逃走,她竟然”“若刚,你对她那样冷酷,也难怪她会想逃走!”张咏华为沈洁依辩白。“那是她欠我妹妹的!”他怒吼着。“也许事实和你所想的不一样。”方若刚不想因沈洁依破坏他和丁邵青夫妇的感情。“咏华,我不想和你争辩了,她不值得我们如此怒目相向!”“若刚,我劝你先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免得真的误会了她,你会抱憾终生的。”“我不会后悔!即使杀了她,我也不会后悔!”方若刚此时激愤难平,根本听不进任何一句话。“若刚”“我还有事,再见了!”方若刚不想再听见她为沈洁依辩解,于是匆匆挂断电话。他回过头,只发现方才在沙发上等待他下达命令的属下,每个人无不惊恐地望着他。看来,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着他们了。他无言地将属下的计画书拿过来,并沉默地签上名字,没有再对他们冷言厉辞。等他们走后,他立即打电话要秘书帮他订回台湾的机票。在他的内心,他誓言着绝不让她轻易地逃过他的掌控!他颓丧惆怅地望着窗外,不明白自己如此急切地寻找她,究竟是为了不让她逃离自己内心早已撒下的情网,还是不甘心他妹妹所受的伤害尚未得到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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