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退不了的婚
童知乐眨了眨眼,递上玉佩诚实说道:
“我叫童知乐,来还褚烨将军玉佩的。”
管家接过玉佩,将它翻来覆去看了看,见上头真刻了个褚,心想:将军常年在外,怎麽会把一枚玉佩给了其他nv子?
难道是军晌不够!典当换钱?!
正想开口询问对方从哪得到的玉佩时,童知乐却好像会读心术一般,那双大眼睛眨呀眨,还未等褚府管家开口,自己就说了:
“麻烦先生替我向将军道个歉,说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不该从他身上拿走这块玉佩,现在物归原主,不知道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管家眼睛瞪的像铜铃,他心中的将军威武霸气,怎麽会让一个nv子轻易近了身,莫非!!!
原来咱将军被下了药,霸王y上弓了?!
童知乐不知道管家心中所想,只看着管家瞪大了眼,以为管家被她这没礼数的举动吓到了。
她搔了搔头,跟着童长松在外面做生意,虽然不是做的风风火火,但她一向直来直往,论礼数,是知书b较会说话,可知书不能出面,也出不了面。
只能学他也拱了拱手,极有诚意的说道:
“小nv自知家世如何,不敢高攀褚将军,还望先生替我转告将军,能否请将军帮个忙,向皇上撤销这门婚事啊?”
管家心中忽然有些空落,他以为有生之年,能看见将军的孩子在府里蹦蹦跳跳,然後一群下人们在後头追着:
小少爷小小姐,您可跑慢点,当心、当心。
啊,他娘子还会做布娃娃呢,到时孩子喜欢什麽动物,他让他娘子都做一遍。
嘿,等等,这姑娘刚刚说啥?
“姑娘您好,您说您刚刚姓什麽?”
童知乐疑惑的表情全写在脸上,还是礼貌道:
“先生,我姓童,孩童的那个童。”
唉呦我个亲娘呀!!
管家夸张的一嚎:
“将军夫人来啦!!!”
那一大嚎吓呆了童知乐愣在原地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也把府里头的下人都吓了一大跳。
差点从木扶梯摔下的其中一男下人,在稳稳扶住身下扶梯後拍拍x口朝外大吼:
“朱叔你吼啥呀!!吓si人了!!”
朱管家往里头呸呸呸的大喊:
“将军大婚在即!谁敢乱说个不吉利的字,我立马ch0u……我揍扁你们!!”
朱管家变脸变的极快,笑哈哈的弯腰拱手,要请即将新入门的夫人进门喝茶。
“夫人对不起,是小的没眼见,外头太yan大,别站门外说话,美满啊!!出去买夫人喜欢吃的茶点!夫人您有喜欢的糕饼舖吗?我让丫鬟出去帮您买。”
一路走来,刚刚还忙着的下人们,竟像军中士兵一样,训练有素,嗖的一下全规矩站在厅外两旁。
童知乐有种错觉,若是他们手上有花瓣,是不是她一走过去,他们就开始向上洒花瓣了?
而且要不是要维持姑娘家的礼仪,在管家对她对及家中下人态度,犹如山中jg怪会人皮变脸一般,童知乐可是错愕的嘴巴都能塞进一颗j蛋了。
“管、管家,不用了,我只是请您转告将……”
管家在把她迎上位後,将玉佩双手奉还,还端了杯茶恭敬道:
“夫人对不住,小的做不了主。”
童知乐有些手足无措。
“拜托帮帮忙,当年的事是个误会。”
“夫人请稍等,听说街上那好香糕饼舖的桂花糕极有名,深受各家小姐夫人们喜ai,美满跑得快,一会儿就回来了。”
“管家,我……”
朱管家猛然一拍头,挥了挥家中下人站成一排。
“阿呀,夫人,瞧我这记x,我给您介绍府中下人名字……这两丫鬟叫吉祥如意,这两人一个叫大吉一个叫大利。”
童知乐看着眼前一排人,每个看着她都笑咪咪,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她不禁抚额无奈半开玩笑道:
“有没有花开富贵、恭喜发财呀?”
管家欢喜的拍了拍手,直夸新夫人真聪明。
“夫人可真厉害!她就叫翠花,富贵是家中厨子,两人是夫妻,掌管府里伙食的。恭喜发财常有人喊,将军怕我们给人喊累了,只留个发财,夫人,正好我就叫发财。叫我阿财也是可以的。”
“…………”
看着下人们一个个因叫到名字,就笑着向她行礼,童知乐心想:
这将军是长得多可怕呀…平时一定对下人很苛刻吧?不然她都还没过来呢,一个个都迎着笑脸讨好她,深怕哪里做得不好,他们将军回头一把剑就把他们头都给砍了。
殊不知眼前这些下人们,都有默契想的是同一件事。
咱将军终於讨到老婆啦!!!哈哈哈!
终於有人家nv儿愿意嫁过来啦!哈哈哈!
新夫人长得真漂亮!看起来又没架子,一定跟我们将军很配!天作之合呀!哈哈哈!
嘿,这生产用的东西是不是要先准备一下呀!
男孩nv孩抓周礼、满月酒是不是不一样,那他们要不要先跟隔壁讨教一下怎麽筹备呀???
童知乐咽下了最後一口饼,又喝了口水,才结束这昨天的cha曲回忆。
昨天她不管怎麽说,管家都绕回去一句:
“夫人对不起,小的不敢作主,您还是等将军回来再说吧。”
其实仔细想想也对,婚是皇上赐的,人是褚家的下人,谁敢替将军作这个主。
但想到他们一个个笑脸盈盈的一口夫人夫人的叫,深怕得罪她似的。
她便摇摇头下了个结论。
这褚烨将军一定长得可怕又横行霸道,不然下人们怎麽一个个怕成这样呢?
深夜里,某个正往城里疾马飞奔的蓝衣男子猛然又打了个喷嚏。
他心想:皇帝真是个小气王八蛋。
褚烨赶回家的时候,是自己翻身进的墙。
他将马系在府旁的一颗树,由於天才曚曚刚亮,他怕吵醒府里的人,才想说不开大门,翻身上墙。
天刚微亮,隐约有些光线,对常人来说,视线还不算太佳,但他常年练武,就是夜晚的视力,也b平常人还敏锐。
谁知他踩着石墙缝,轻巧一跃过去时,下方竟有个nv子在墙边探头探脑。
两人视线猛然撞在一起,都从双方眼里瞧见了惊慌失措的情绪。
褚烨没想到这时间居然有人,一时反应不过来,骂了声握c!躲不过去的抱着那nv子在草地滚了几圈。
还特别疼惜人的用手掌护住了对方头颅,任地上的小石子嗑伤了他手背。
初来新地方,童知乐睡了几时辰便睡不着了,本来吉祥、如意在她房门守着,她很是不习惯,赶了她们几次回房睡觉,她们都仍然守在门外坚守岗位,劝了几次她也只得放弃了。
刚刚出门时,见她们两个互相倚着对方打瞌睡,她只能悄悄回房拿了件披风,披在她俩身上,才走出来院子这边散心。
说是散心,实则是勘查地形,b如说什麽狗洞啊,还是能爬上去的树,能接到那围墙上的。
反正那将军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她这几天在府里待着,肯定会闷si的,还不如偷偷溜出去玩会儿~
谁知道她正瞧着这棵树,正思索着怎麽爬上去,就有一个陌生可疑男子从墙上跳了进来!
待两人不滚了,童知乐立马扯开喉咙机灵大喊:
“救命啊!!抓贼呀!!!”
声音之大,吓得褚烨一把捂住她的嘴。
“你别叫!我不是贼。”
童知乐才不管他,谁会在这时间鬼鬼祟祟蒙个面巾从外头跳进来,她一把扯下他的手,厉声说道:
“穿成这样不是贼是什麽!来人啊!有贼……唔!!!”
褚烨重新用手捂住她的嘴,藉着身t优势将她彻底制服在地,後又想起人家是个nv孩子,又不能碰到人家,但她抬手要扇他,他就抓着把人家一双手按住压在她头上草地,谁知那腿要朝他命根子踢,他又吓得用腿压住她的腿。
“姑娘拜托,你听我解释一下,我是……啊!你还敢咬我!!”
褚烨哪见过这麽下三烂的手段,你说你拿个暗器飞镖毒针什麽的,兴许他一机警,就跳起来了,谁知她不断挣扎,逮到空隙就喊,他放开她也不是,不放开也不是。
重点还不听人家解释啊!!
“我呸!姑nn咬的就是你这贼!救命啊!!”
忽然几声呀啊啊的一群人从四面八方的各处涌了过来。
“夫人我们来啦!!!”
“谁那麽大胆敢闯进将军府,吃我富贵一棍!!”
“狗贼!!放开我家夫人!!要钱没有!要人我给你!!”
说完这话的大吉,手上端着昨晚他洗剩的洗澡水就往那狗贼泼了上去。
褚烨外表看似修长,t格也有些壮硕,但却不是肌r0u大爆发横长的那种。
穿上普通衣服的时候,带着笑,就彷佛只是个摇扇的翩翩公子哥,常年练武的肌r0u则都恰好长在该长的地方,若不是脱光衣服,还不知道他肌r0u多y呢!
那水泼了褚烨一整头,甚至上半身都sh了,那水滴滴答答的从他发丝下滑落,也沾sh了身下的童知乐。
褚烨默默的将黑面巾扯到了下巴,再默默的坐起身,满脸无语问青天的看着大吉说:
“大吉,你告诉我,抓贼为何要泼水?你还不如朝我身上打一棍呢…”
众人喝的一声,惊讶的把手上的武器全哐啷啷的掉在了地上。
褚烨无奈叹了一声。
最先回过神的是厨子富贵,只见他蹲下捡起擀面棍,往厨房里冲。
“我的面啊!要糊了!今天早餐吃我下的面啊!”
朱管家一拍脑袋,捡起地上枕头,还不忘拉着他娘子宝珠说:
“阿,娘子,我好像梦游了,你带我回房啊,咱房间在哪啊?”
宝珠抱着椅子,唉呦了一声说:
“si鬼,梦游还拉着我作啥?走走,我带你回去啊。”
除了大吉还哆哆嗦嗦的拿着盆挡在x前找不到藉口,其他人早一溜烟的跑了,但他忽然灵光一闪,啊的一声就往大堂冲回去。
“将军威武,将军金枪不倒!!将军、将军您跟夫人继续啊!!”
接着院子不远处,就传来了吱吱喳喳的交谈声。
“哎呦我的亲娘,原来将军不止会打战还喜欢野战。”
“瞧瞧他把夫人吓的,怎麽不好好跟人家先培养感情啊?”
“啧啧,你还小,不懂将军血气方刚,你看夫人长那麽漂亮,谁不想赶快生米煮成熟饭?”
众人喔~的一声,表示失敬失敬、佩服佩服。
“阿呀!过去点挡到我了,我看不见。”
“嘘,小声点,等等被他们小俩口听见了怎办?”
“走开呀,将军眼睛那麽好,我pgu露出来了,等等被将军看到。”
“吵啥呀,谁叫你平时偷懒,活该你pgu大!怕被看到,躲另一边去。吁~吁~”
褚烨嘴角ch0u了ch0u,终於忍不住大吼:
“都给我滚进去!!再看我戳瞎你们眼睛!!”
那旁声音忽然又此起彼落的喊起来:
“将军加油啊!明年生个大胖儿子!闺nv也好,是个小棉袄啊!!”
眼看他们真的跑远了,童知乐那脸上的粉se红晕才渐渐消退了一点。
那些声音可是半点不漏的都听进她耳朵里了,所以他们以为,她跟他们家将军在外面……
她不禁也骂了一声握c!
“你你是褚烨将军?”
纵使他们对他喊了声将军,她不由得还是想听到他口中的答案。
褚烨将蒙面巾从脖子上扯了下来,擦了擦往下滴的水珠,伸出手无表情的问好。
“是的,你好,你就是童姑娘吧?幸会幸会,我叫褚烨。”
童知乐看着上面好几处的牙印,不好意思的跟他握了手。
“你好,褚将军,我叫童知乐……”
童知乐忽然想起来她嫁来将军府的事情,她就是来请他帮忙向皇上退婚的,便急忙道:
“将军,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能不能跟皇上……”
褚烨皱眉的将手指抵在自己嘴前说:
“等等再说,‘夫人’能否麻烦让我这个狗贼先洗个澡?”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房间走去了。
童知乐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绞着手指。
完了,怎麽一见面就把人家得罪了呀,待会要怎麽请求人家b较好?
“对了。”
像是想到什麽,褚烨忽然回头看着她说:
“你也去洗个澡吧,虽然刚入秋,还有点热,但一大早的,sh着身子容易染风寒呢。”
“啊?好、好的。”
童知乐小跑步的跟在他後面,却站在新房不肯进来了。
看出她的拘谨,褚烨到了衣柜前拿了几套衣服就往外走。
“你放心,我是进来拿衣服的,我去另一间洗。”
“啊?喔,好、好的……”
童知乐是在吉祥、如意的提醒下,才知道褚烨已经在饭厅等她了。
褚府的饭厅,放了两张桌子,一张大圆桌、一张小圆桌。
褚烨就坐在小圆桌,听着旁边下人们的报告。
但大多事都是听说将军府办喜事,送来了什麽礼,然後谁来了请帖,想过来拜访之类的。
一见童知乐来了,大家纷纷笑着请她入座吃早饭。
厅里一派的和乐融融,也让她逐渐放下了新进门的拘谨。
吃完早饭後,两人独自走在府里长廊下散步,看着离她前面只有两步之遥的褚烨,她x1了口气,终是鼓起了勇气。
“褚将军,关於这婚约一事”
褚烨停了脚步,那剑眉星目,正漫不经心却专注的看着她。
“我小nv想请将军,能否向圣上作罢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约呢?定是圣上哪里弄错了,将军战功显赫,怎麽会是小nv子家中一个卖面食的人能高攀呢?”
望着作揖垂头的童知乐,听见这句话的褚烨,倒没多大的反应,只说出了城里大部分人都知而不言的一句实话。
“你怕守寡?”
“啊??不是,将军您误会了,我意思是我配不上您。我家只是个卖面的”
“童知乐?”
“小nv在。”
说真的,若不是刚刚他在脑子里想了一下那圣旨上所‘瞄’到的名字,那婚约书他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
甚至褚烨还心想:好险丢进柴火烧掉那时,他恰好看到了对方名字,不然他连他‘新婚妻子’叫啥名啥都不知道!
“我可以去退婚,但你猜猜,皇帝是砍你的头还是砍我的头先?”
此话一出,童知乐的脸刹那间就白了。
偏偏褚烨装没看到似的,每说一句,就往童知乐身前走一步,直把她b到了廊柱上,童知乐反手0着那上了漆的廊柱,手心全是凉的。
“皇帝亲自下的圣旨,就算他只是开玩笑盖的章,新婚第二天,你让我去退旨怎麽?你是希望我被满家抄斩?还是童家人一起陪葬?”
童知乐不是没想过这最糟局面,可当这些事实从褚烨口中说出来,她还是禁不住有些惧意。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又或者,你怕被我的命格克si了?所以才不想嫁进我们褚家?”
童知乐一句我我我的说不出来,拳里捏着的冷汗是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除了童家,谁会知道,她不说明白,是因为皇上要褚烨娶的人是知书,而不是她。
“褚”
“阿呀!!!少爷!少夫人!我不知道你们在这儿亲热!我马上走,我什麽都没看到,你们继续呀!!”
恰巧路过的翠花看见褚烨把童知乐抵在廊柱上,以为他们是要亲嘴巴,害羞的用手遮住了双眼,中间开了个自以为没人看到的指缝,一边要他们继续,一边笑咪咪的跑了。
褚烨朝着翠花离开的方向,受不了他们的怪模怪样喊道:
“哎呀!我都说了几次了!!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忽然被这声尖叫给打断,褚烨也没了再吓唬童知乐的念头,但当他回过头来,却发现童知乐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若说刚刚童知乐还一副脸se发白站都站不稳的模样,现在的她却是一种壮士断腕的感觉。
“你”
看着那表情,褚烨还以为她这是待会想拿着一条白绫上吊自杀去呢,因着刚才两人一进一退的动作,两人的差距,可是近到能可以拿脑壳敲对方脑壳的距离了。
但他还没说什麽,童知乐却捧着他的脸,垫高了脚,在他唇上极快的吧唧了一口。
那吻落的不轻,就感觉嘴巴被人重重压了一下,软呼呼的,还带了点不知道什麽的香味。
童知乐羞红着脸说:
“夫君!以後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说完,人提着裙子就跑走了。
褚烨傻了,怀里那阵风一飘走,他第一反应是:
诶?刚刚那是啥?
确定不是一个耳刮子吗?
他现在是被人轻薄了是吗?!!!
我c!!!
他可没跟别人亲过啊啊啊啊
可他心里怎麽跟被根羽毛挠过似的
有点痒痒的
落荒而逃的童知乐一回到房间里,啪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她身後抵着房门,整张脸红的不行,她不断的用手背想擦去那刚刚不算吻的吻。
心想:不过就是当个将军夫人吗?这是多光荣的事!
可可可可可可
谁来教她怎麽做呀!!!!
而且那是她第一个吻啊啊啊!!!
这是她来褚府的第十天了。
说来奇怪,打从那天她夸下海口之後,当天晚上,他们还在一起吃饭呢,虽然只有彼此知道,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的异样,但幸亏府里的人擅长互开玩笑,cha科打诨之际,那晚餐吃的倒也没那麽尴尬至极。
那晚她在房间里,心都提到了嗓子口,捏着裙子做好了“初夜”的准备,但都等到了亥时,却不见褚烨的进门。
吉祥敲了好几次门了,问她是否要熄烛休息?
她最後才疑惑问了句:
“你家将军还没困吗?”
她忘不了吉祥手掩着唇,暧昧的笑了笑说:
“夫人,少爷在忙着处理军里的事,说您若困了,先睡,别等他了。”
童知乐搔了搔脸颊,说声我知道了。
便让吉祥吹熄了蜡烛,自己尴尬的拉起棉被盖住了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急x子,想跟将军那那啥呢!
可从那天起,她在府里却再也没见过褚烨了。
最近府里的人都知道,新来的将军夫人,喜欢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桃花大树。
可现在是入了秋,桃树没有花,枝叶也不是完全绿油油的样子,甚至偶尔还有扫不完的落叶。
他们不懂少夫人看的究竟是花,还是那未成形的果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童知乐可没他们心中所想的那般诗情画意。
她想的只是:
我要怎麽爬上去?
将军府没有亏待她这个“挂名的”将军夫人,甚至只要她一声令下,她想出去,或是说声她想吃那远在街尾的排队糕点,她都能达成愿望。
可童知乐,每天就是安分守己的待在府里。
为的就是不给童家惹出什麽麻烦。
按理来说,第三天应该回门,但褚烨不知道怎麽做的,她不用去g0ng里叩谢圣恩,甚至主动提起要陪她回门的事。
可童家早在她嫁进门前就收拾好了,去了也不过是冷清空荡一间空房子。
她那时是怎麽说的?
喔,她说了句:爹爹带妹妹去隔壁镇看病了,今日的回门,就算了吧,改日她再自己回去。
她知道这种蹩脚又不合礼数的理由,怎麽瞒得过心明眼亮的将军。
可褚烨信了,也没多问一句。
只把其中一盒礼盒拆了,打开递给了她,说他听说,街上的那间尚品糕的桃su特别好吃,把它吃完,别浪费粮食。
那时的褚烨,其实心里想着:战争起来时,边疆一粒米一滴水都是极其难能可贵,这种奢侈东西,既然不回去,吃吧!吃完吧!可别浪费了!
她当时怎麽做来着?看着褚烨那不生气也不疑惑的墨se眼睛,她伸手捻了一块,鬼使神差的把那桃su递到了褚烨嘴边说:
“将军,您先吃。”
褚烨也没多想,因手上捧着一盒桃su,手里拿着其余东西,就着她手,咔的把饼咬了过来。
“嗯,没毒。”
童知乐捧着那盒桃su,忽然地笑了。
“嗯,将军说笑了,您买的,怎麽会有毒?”
那笑里有温柔,还参杂了些说不出口的苦涩。
褚烨敏锐的抓到了,可因她的笑容,有了一瞬的失神。
没回门的再三日後,童长松与吴清风来找过她。
吃过了午饭,简单的闲话家常。
当褚烨问起了童知乐的病况,他清楚的感觉到在场三人的身t皆是轻微一僵。
他说他有个认识的大夫,医术还不错,可以帮童知乐看看。
没想到他们却回答说童知乐是从小身t虚弱,前阵子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又因t质关系才会久病不癒,现已在隔壁镇上治疗,就不劳将军费心了。
褚烨喔的一声,虽然他对这婚约是没把它当一回事没错,但童家人明显隐瞒着什麽,让他有些不悦。
随後童家人离开,他藉故军中有要事要忙,先行离席。
实则是待在暗处,观察起他们的行为。
尔後他们在门口外道别时,才听到他‘岳父’语重心长的向她道歉,说让她为童家牺牲了。
童知乐摇了摇头,说其实褚将军待她极好。
他心想:待你极好?咱们府不大,因为那个吻,我天天躲着你,一日三餐都快吃成一餐了,好在哪里???
之後便看那所谓的‘妹夫’递了一张折叠的纸给她,跟她说若想我们了,我们在这里。
童知乐深深看了吴清风一眼,将纸条收於袖中,淡淡说了句:我会的,爹和清风多多照顾书儿,一路珍重。
褚烨看着他们俩的互动,心想:就为了五公主,伶妃这次可真是y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了
但褚烨不知道的是,童知乐望着吴清风的那眼里,其实是装着对童知书的担心,她知道书儿气疯了,可是她却心甘情愿的留在褚府,甚至那写着吴家地址的纸条,她也扔进火堆里,烧成灰了。
“你很喜欢这颗桃花树吗?”
“啊?”
童知乐正对着这颗棵桃花树观察着要搬多大的石头?多高的凳子才能攀上那根树g。
可攀上去後要怎麽跳到上面的墙,才不会跌个狗吃屎。
冷不防的从後头冒出这麽一句声音,她回头就看着褚烨跟她看着同一根树g。
“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想看看墙外的世界吧…”
童知乐不知道为什麽会对褚烨说这句话,其实她也感觉出褚烨这十天来对她的不冷不热,甚至好像刻意的在躲着她,可她直觉,褚烨是不讨厌她的,只是婚约一事,他总是闭口不谈,对她就像对待普通客人那般的客气疏离。
褚烨一听,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好像没限制你不能出府,你想出去就出去,不会有人拦着你。”
他观察她好几天了,若说要给伶妃通风报信,这几日也该有所动作了,是他没任何动作所以才无事禀报自己主子吗?
童知乐只笑了笑,她不是不出去,只是还不太适应这里。
想想她童家也不过是一个卖面的,虽然y错yan差嫁进了将军府。
但其实什麽规矩都不懂,出个门,万一被人揪了错,给人家添麻烦了,还得麻烦人家收尾。
要放在以前,这棵树,想爬就搬东西放凳子,哪需要在这树下看要怎麽摆b较好,温柔可以装,但骨子里的野x还在呢,真是憋si她了。
“我说我怕出去给您添麻烦,您信吗?”
褚烨忽然有种想掐她脖子的冲动。
他长年与兄弟们为伍,能接触到的nv人,是少之又少,虽说老幼都有,甚至也曾被军中兄弟带去青楼见识咳,可他连姑娘的手都不好意思0,一晚上就狂喝酒,喝到有些懵,就找机会开溜了!
谁见着他不喊一声将军将军,可就这nv的!一见面就踹他打他将他当贼,当天中午吃过饭,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非礼都没喊上一句!啵了他一口後跑得b他的马还快!!又见她这几天温柔细语的喊将军。
真taade不适应!
现在又见她一副想出去又不敢出去这模样,他真是莫名看了就来气!
褚烨从口袋里抛了个钱袋给她,童知乐下意识的接住了。
“给!里面的银子尽量花!没花完就别回来了!不够跟财叔说!财叔会给的!”
“将军,我不是这意思”
“停!我现在不在战场上,无需将军将军的叫!我听了实在起j皮疙瘩!你要叫我褚烨或阿烨都行,随你喜欢ai怎麽叫都行,就是别这麽娇滴滴的将军将军的叫,听过你叫我狗贼,这将军听起来就觉得特别生分。”
童知乐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但还是诚实说了一句:
“将军,我记得我只喊过你是贼,那日那声狗贼,好像是大吉喊的”
“………………”
将军陪他的新夫人出门逛街啦~~~
因为长期驻守边疆,使得城里人很少见过褚烨将军的真面目,但偶然经过一些摊贩,一些曾经见过褚将军的,还是会笑着喊他一声将军。
褚烨总会食指抵着唇,示意他们别喊他将军。
可彼此的眼里笑意都藏不住,这是保卫国家的将军呀,若没他们,哪来的太平盛世?
所以他们路过时,要嘛是左手一袋馒头,要嘛是右边被塞了一把青葱,走出来不到一个时辰,钱没出去多少,两人手里满当当的被塞满了东西。
幸亏褚烨带了大利跟如意出来。
不然两双手怎麽拿得了啊?
後来逛的差不多了,路过一家首饰店时,童知乐眼角瞟到了里头的东西,不自觉停了一下脚步。
那里头有姑娘的首饰,也有孩子的配戴饰品。
她是想到了知书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nv
褚烨以为她是被那些首饰x1引住了,便邀她进去看看。
童知乐急忙扯住了他,她不过是一时被孩子的饰品x1引住了,真要她买,也不知道银子够不够。
“别别别,将我是说阿烨!我只是瞧那些东西亮晶晶的,没有要买,我们就别进去了。你看大利跟如意手上的东西够多了,我们回府吧。”
褚烨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俩先回去了,临走前,如意把钱袋交给了褚烨,两人就先回府,不打扰少爷跟少夫人逛街了。
褚烨朝她努了努头,率先踏进了那玲珑满目的首饰舖。
“走吧。”
两人刚一进门,就有妇人上来热情招呼了。
“客倌看看,要金要银或玉的都有。”
褚烨转头问她:
“你喜欢哪种的?玉的还是金的?”
童知乐却往一旁的放着小孩的饰品看去。
“我、我想看一下那个。”
妇人掩着嘴唉呦了一声,笑着看了眼童知乐的肚子,亲热的拉着童知乐到那位子上介绍。
“要我说,这孩子的东西,当然是还没出生就先准备起来,不然到时手忙脚乱的,夫人是头一胎吧?瞧您这pgu圆润的,将来一定会生个大胖”
“咳。”
褚烨在後头尴尬咳了一声,什麽大胖孩子?他俩到现在还没同一间房睡过呢…
妇人摆摆手,一眼我明白我明白,新婚夫妇刚怀上,前三月不能说嘛!
童知乐没意会过来妇人说的是自己,她脑子里只想着,知书肚子已经怀了大约两个月了,孩子出来应该大约春末吧…
她要送未来侄子什麽见面礼好呢?
眼前一枚银制的jg致小巧的长命锁x1引住了她的注意力,她就好奇拿起来看看,那妇人便夸赞她道:
“夫人好眼光,这长命锁别看它小,可是庙里师父开过光的,买了它回去的夫妻,哪个娃娃不是平安降生的长大。这是店里最後一枚了,再买,就等明年过年罗。”
“真的啊?很灵吗?老板娘这多少钱?”
“不贵,就十两。”
“啊?这麽贵!不好意思老板娘,我就是问问!”
童知乐可吓坏了,连忙将那长命锁轻轻又放了回去。
小小东西就这麽贵,买不起买不起。
说完,拉着褚烨的衣袖就想往外走。
老板娘心想:这两人布料穿着看起来不错,那男的一看气质就非平常人能有,怎麽听到价钱就吓一跳?难不成是她店舖名字打得还不响?还是他们只是来装阔的?
若是装阔,那麽走了也好,省得她在这浪费口水。
褚烨装没看到老板娘那势利的眼神,一把搂过童知乐的腰将她拉了回来,另只手拿起了刚刚童知乐相中的那刻着长命百岁的平安锁说:
“大娘,包起来吧。我家娘子平时省钱惯了,但既然是龙隐寺的高僧开的光,再省,也总该为未出生的孩儿,添个福寿也好。”
一见生意成交,老板娘笑呵呵的捧着那长命锁就去柜台前拿着红布找个盒子装起来了。
童知乐急了,挣脱开褚烨就小声的说:
“将军,我就是看看,我没那麽多钱。”
褚烨像拍狗狗似的拍了她头两下。
“怕什麽,你‘夫君’有钱啊。”
恰好侧身看见了一块玉镯子,细腻通透,他拿起来顺手就戴进了童知乐的左手里。
“都说玉养美人,夫人我觉得这副手镯倒是挺适合你的,就当你为我诞下子嗣的谢礼可好?”
“将军!!”
褚烨抓着童知乐的手,微弯了身子,在她耳边轻轻说:
“嘘,在外面要喊我夫君才对。”
童知书的脸有些羞红,但是是被褚烨气红的。
看着老板娘笑得眼珠子都看不见了,再看看褚烨拽着她手不让他拔下来的模样。
童知书走出店舖时,看到褚烨眼都不眨的一出手就花掉了三十俩银子,深深气得叹出一口气。
这搁在普通家里,能吃多少的白米呀?
要早知道这家店舖这麽贵,打si她连看看的心态都不敢有!
她走在最前面,由着心里有事,她理都不理後头三步远的褚烨。
那包好的长命锁盒子,在褚烨手里抛呀抛的。
奇怪了,nv人不都ai漂亮的东西吗?
虽然这不是什麽难能可贵的上好翡翠玉,但他刚刚一眼就看中那玉镯子,觉得她带起来应该满好看的。
嘿,她看中的那长命锁还是他花的钱呢!
怎麽还闹起脾气来了呢?
又想着这段关系虽有名无实,是皇上‘强迫’来的,见她来的这几天,连府里的门都不敢跨出去,怕她在府里闷si,才想着带她出来走走。
“喂,童知乐。”
童知乐充耳不闻。
“喂,这长命锁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可丢路边罗!”
童知乐立马回头夺下那盒子揣进怀里了。
“要!这是送给我未出生的侄子或侄nv的那三十两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见她老是见着他就低着头,褚烨本有些不高兴,却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麽笑啊!”
换童知乐有些不悦了,三十两她现在没有,等她回去跟爹一起出去摆摊卖包子了,赚久了不就有了吗?!
只是可能会赚得b较久一些而已。
“我说童知乐,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什麽身份啊?我堂堂将军,那三十两在某些青楼里,连喝杯水的门槛都跨不进,我要你还我g嘛?!”
童知乐连连啧舌,都说有钱人,生活奢靡无度,今天她可算见着一位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道:
“将军,知道您在边境生活辛苦乏味,可就算只是十两银子,也够寻常百姓吃喝数月了,甚至远一点的城外百姓饥寒交迫,身上的衣服衣不敝t,食树皮挖土里虫子,就为了活下去!您不该”
“好!停!别说了,听得我脑壳子疼!”
g0ng里出来的人就是这麽文诌诌的,这些他以前就经历过了,别念了行不?
“将军,京城繁华,虽然这城镇也不差,但是这三十两银子”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实在是怕极了童知乐的絮叨,她这种念不停的模样像极了他过世的娘亲跟某个记忆中那令他烦透了的nv孩。
不自觉的他又把她抵在墙角捂着她嘴巴,只求片刻宁静。
童知乐什麽没有,就是能把‘正义感’三个字永远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扯下褚烨的手,继续把‘百姓真的过的好苦!’试图把这事实装进褚烨那青楼的茶水连三十两都喝不到的奢侈行为那只想玩乐的脑子里。
“您虽然是将军,但您也不能把逛青楼说的跟家常便饭似的,这传出去,还让百姓怎麽”
“你再敢罗嗦一句我就亲你了!!”
童知乐吓得住了嘴,自己双手就捂住了嘴巴,甚至因为忽然的住嘴还不小心打了个嗝。
“……”
“……”
褚烨发誓,他在童知乐的眼里看到了‘禽兽’两个字。
一截树枝忽然唰的一声掉到了他们脚边,两人极有默契的抬头一看,就见大吉一脸尴尬的在梯上看着他们说:
“少爷、少夫人,不好意思,我啥都没瞧见,您俩继续啊”
说完,他还默默的下了木梯,俨然一副他刚刚从未出现过在上头修剪树枝的样子。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回了将军府外,看着每次的靠近,都会被自家人瞧见,两人心中都默契的想着:
误会了你们,真的误会了!
我们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被大吉这麽一打断,褚烨与童知乐也没了刚刚那不愉快的气氛,他与童知乐拉开了点距离,心里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很不喜欢与g0ng里的人玩心计。
他用大拇指努了努门口的方向道:
“童知乐,既然都回到家了,我们进屋子谈谈吧。”
“啊?演戏?!”
“是啊,就一年,我们假装夫妻一年,我不碰你,你不碰我,一年後我们和离,从此男婚nv嫁,各不相g,如何?”
“有这麽好的事?”
“蛤?”
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的童知乐,连忙在心里呸呸了两口。
所以说她只要忍一年就能净身出户回童家了?哈哈哈!这未免也太好了吧!
童知乐掩嘴假咳了两声,为她刚刚不小心说出口的真心话而尴尬了两下。
“将军,可是我们和离,圣上那边要怎麽交待呀?”
看她那两边嘴角笑得都快裂到耳後去了,像是看穿童知乐心中所想,褚烨无所谓道:
“你放心吧,到时我会说我长年在外打仗,回到家两人又相敬如宾,在无子嗣的情况下,还不如分道扬镳,各归各家。这样我才能在外头专心抵御外敌!”
他後头这句话倒是出自内心肺腑,自古以来,哪个皇上谁不担心别人手上的权握的b他自己还大。
褚家世代为皇家而战,人丁不多,却代代能出英勇将士,战si沙场彷佛是他们世代的宿命。
旁支不论,恰巧这代,褚家只出了他一个嫡系儿子,既知宿命如此,又何必连累家中妻儿苦等?
一确定童家不会有任何影响,从童家突然被圣上赐婚之後的那些缠绕在每人心中的忧愁,童知乐开心的头顶那片乌云一下子烟消云散去了。
“可是童知乐,我话可先说前头。”
“嗯?”
忽然想起那个吻,褚烨不自在的咳了一下。
“虽说我们是假面夫妻,我也答应了我不会对你做出逾矩之事,可在外头,也还是要装一下的,才不会显得生疏作假,你懂吗?”
“在府里其他人面前也是吗?”
想起了他这次回来多了几个新面孔,褚烨不免多留了个心眼。
点点头後道:
“自然。”
童知乐也点点头表示了解,甚至还大方说道:
“那为了求真一点,将军晚上回房睡吧!”
“…………”
“将军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你睡床上我在床下随意舖个垫子就能睡了。”
“…………”
……是不是什麽东西反了?
接连几天,童知乐的心里都是雀跃的。
她没想到褚烨说的是真的,她可以随意出府,可以随心所yu的做她想做的事,跟下人们也能随意的聊天,当然就是不能泄漏了她和褚烨的约定。
她个x本就随x活泼,跟每个下人间的相处,就好像跟以前的隔壁邻居相处那般。
这天,她在厨房亲自和面,想煮碗大骨汤面给褚烨吃。
“唉呦我的姑nn,这火让我升让我升。”
看着童知乐挽起袖子,自己蹲在灶前,丢着废柴,扇着火,富贵知道少夫人要亲自做碗面给少爷吃,在旁边劝也不是,抢过来做也不是。
吉祥如意二人一人拿帕子替她擦汗,一人拿扇子帮忙扇火。
三个人身上不是都沾了点面粉就是炭灰。
“哎呀没事,你忙你的。这小事我自己来。”
好不容易从厨房送走了这尊大神,童知乐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汤面,就往书房里去了。
正好军营来了人,她便在外头候了一下。
军营每三到五天就会有人送一封军书,或者入府找褚烨,她知晓这些人的辛苦,所以很有默契的从不打扰也不过问。
等了不过一刻钟,里头的人就开门走了出来。
童知乐端着盘子,带着礼貌的微笑盈盈行了个礼。
她不知道如何称呼军中来的人,便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