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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巫由巫婵的身后走出,冷艳的容貌毫无表情,看也不看丁蕊一眼,对巫婵道:“走吧!巫婵,我们不是还有事情要谈吗?”说完便迳自往前走去。

巫婵朝丁蕊轻柔的一笑,追上了人巫。

“她颈上那条链子是什么来历?”人巫出声询问,她冷冷的声音此刻含着几许的暖意。

“那是吟星国的锁心链。”巫婵含着一抹神秘的笑,轻轻地回答。

“锁心链!”人巫微惊问道:“她的心被吟星国人锁住了?”

“不!是她自己锁住了自己的心。”

人巫疑惑的道:“我不明白,巫婵,你说清楚一点。”

巫婵的笑容逐渐扩大。“前一阵子我去天心国时,无意中遇到一对男女,我瞥见那名女子手中拿着一条通体发白的链子,没多久,我就由他们的谈话中,得知那条链子是锁心链。他们谈及了这链子的作用,一般人只知道锁心链可以锁住情人的心,却不知道锁心链还可以用来锁住自己的心,让自己不对任何人动心。

“我不知丁蕊是怎么得到这条锁心链,不过,我一看到丁蕊挂上它,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用那条锁心链把自己的心锁住,不让自己对任何人动心。”在她的笑容底下,凝着一抹深刻的恨。

“那你为何还承诺她不把这件事告诉天巫?如果天巫知道,一定会又气又怒,还可以借此引起他们两人激烈的争执。”

巫婵柔美的脸庞泛起一抹阴冷的笑。“我是承诺过她不告诉巫靡,不过,你并没有答应她呀。之前我之所以挑拨那个女人,只是为了让她和巫靡起争执,没想到,她居然会有锁心链!看来,那个女人已经中了我的计,所以,她才会戴上锁心链。我本来并没有真正想伤她,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恨死他们,我要让他们为伤害我的事付出代价。”

人巫会意的道:“你是想由我来告诉天巫这件事。”她突然犹疑了一下“但是,巫婵。天巫既然已答应了你这件事,如果因为这件事而令天巫改变了主意,恐怕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巫婵轻柔的声音陡地不见了,换成一声粗犷的男子声音,她柔美的容貌也倏地变成了一张粗犷的男子脸孔。

“他对我负心,不但亲口告诉我他从不曾爱过我,还说他爱上了那个贱女人,难道我不该给他一个教训吗?要是他知道他深爱的女人竟然把自己的心锁住了,对他全是虚情假意,我倒要看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对她的冷淡她可以忍受,但他居然那么狠心的告诉她,他从不曾爱过她,一句话就把她推人了万丈深渊。她对他的爱有多深——这恨就有多深!

见巫婵“翻了脸”知道她此时是悲怨极了,人巫放柔了声音和缓的道:“不过,他已经决定要离开妖月国,我怕到时会发生变数,这样一来,对我们的计划恐怕有影响,你应该知道,如果事情真有变化,以他目前的灵力,就算结合我们两人的力量,恐怕也对付不了他。

“你该知道天巫最恨别人欺骗他,尤其是女人,天巫这么爱她,他若知道这件事,我担心他会在震怒中失手杀了那女人,没有那女人,或许他就不会想离开,这种结局对我们非常不利,说不定地巫还会联合他一起对付我们呢!”

“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绝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只不过,我们要提前发难,当巫靡知道锁心链的事时,就是我们发难的时候。”巫婵道。

“这招果然高明,你想让天巫在愤怒中来不及做任何应变,给他来个双重的打击。”人巫道。

“不错。所以你得在适当的时间,把锁心链的事告诉他。”巫婵道。

“这好办。”人巫柔化了娇脸,望住她道:“如果我们抓到了天巫,你打算怎么对他?”

“这我一时还没有想到。”

人巫定定的望住她问:“你还爱着他吗?”她早已对巫婵示警,只是当时巫婵不听,此时看着她陷溺在恨与痛苦中,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不!对他,我早已没有了爱,我只想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一双手温柔的由丁蕊的身后环住她的腰间,丁蕊旋身慵懒的环住双手的主人,娇媚的递上一个火热的吻。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我还以为你会和前几天一样,不到深夜不回来呢!”丁蕊半嗔怨半撒娇的道,一脸的怨尤。

巫靡怜爱的瞅着她一副才刚午睡醒来的娇懒模样“这几天我忙着部署一些事,才会每天都忙到深夜回来,今天刚好偷了个空,特地回来看你。我知道这几天疏忽你了,等这件事忙完,我就有时间可以好好陪你了。”

丁蕊把手环住他的颈子,半眯着眼,柔媚的将娇唇再印上他的,半响,她的唇到他的颈间,解开他的衣襟,伸手探进他的衣襟里摩抚着。

巫靡嘟哝呢喃着“你这小妖精,总是知道怎样可以撩拨起我的欲望。”体内的欲火迅即被她点燃,他灼热的唇由她的粉颈一路的往下烙印,扯下她的衣襟。他的唇不住的贪婪的回荡在她胸脯间,啄吻揉捏着。

一手脱下她身上其余碍事的衣裳,另一手在她的娇躯上四处游移抚弄着。

丁蕊半眯着眼,娇柔的出声“我真想时时迷惑你,让你眷恋我的身子,不舍得离开我。”她的唇微微的低吟出声,她的手也在他健硕结实的身上抚摩着,她的唇不停的印在他的脸上、身上。

一声声的娇吟发自她口中,她半弓起身子,配合着他的律动。

巫靡深情的应道:“等我事情忙完,你就会如愿的,我会一辈子缠在你身边。”

“是吗!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丁蕊淡淡的说着。最近她开始有些迷惑,在与她交欢时他会说些柔情蜜意、深情无限的话语,平时他也会非常温柔,柔情款款的对她。

她迷糊了,他对她到底是真是假!她愈来愈无法分辨了。

他邪魅的眼神看着她时总是温柔的,温柔得教她有时会不自觉的陷溺其中,以为他是真的爱她。若这只是他伪装出来欺骗她的,那么她不得不佩服他,他的矫情逼真得无人能及。

“如果一切都如预期中进行,也许我可以提早送你离开。”

“是吗!”丁蕊漫应着,心头霎时又冻结了。

他话中的意思是他和巫婵已经恢复以往的情谊,所以不再需要她,可以将她一脚踢走了!

“到时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去。”

“是吗!到时你挪得出时间来陪我吗?”他还想继续欺骗她!这该死的家伙!他以为她真的就这么让他玩弄于股掌间吗!

“当然,那时我就没有任何牵绊,一生都可以陪在你的身边。”

哼,一生!这谎话居然还撒得这么大!莫非到时他想剪下一绺头发送她,当作是他一生都陪在她身旁?

见她突然静默下来,侧着头定定的睇向了窗外:巫靡结束了律动,顺着她的眼神望去,轻声的问:“在看什么?”

“风和日丽、晴光一片,今天天气不错。”丁蕊淡淡的道。

“你想出去!”他问,眼光也瞥了一眼窗外。这几日他太忙了,看来似乎疏忽了她不少,自带她来到妖月国的这些日子,她一直闷在这座天巫院里。“我陪你出去走走。”

丁蕊回眸觑了他一眼,掠过一抹没有笑意的笑。

“也好。”她起身穿妥衣裳,与他一起离开房中。

走在一片弥漫着清香的花林中,巫靡轻握住丁蕊的手,他取出一条缀着几颗珍贵珠宝的项链给她。

“送你的。我希望你不要再戴着那条白链子,每次我看到那条链子,总觉得有点不舒服。”不知为什么,他直觉不喜欢她戴着那条链子。

丁蕊觑了他一眼漫应道:“是吗?我倒是很喜欢这链子。”接过了巫靡手上的链子,她低首望着,一眼就看出这条项链价值不菲。

巫靡此刻道:“记住,我送你的东西不准变卖,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都不可以。”

丁蕊辩道:“我怎么会这么做,你送我的东西,我保存都来不及,怎么会变卖了?”

“是吗!为了被苛扣掉的粮饷,我担心你最后还是会把这项链链变卖,以捕足粮饷的差额。”

“你怎么知道粮饷被苛扣的事!”丁蕊轻蹙起眉心,她以为这件事应该只有她和崇仰才知道。

“不只我知道,驿站里有不少人都知道,否则你以为你常“搜括”驿馆里那么多人的财物,为什么没有人出声埋怨?他们都知道被你取走的财物,其实都用在购粮上,因此,才没人对你抱怨。”

丁蕊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她居然完全不知道驿馆里的人都已经知道叔父苛扣粮饷的事了。

巫靡笑望她“不错。既然你有心不让别人知道,大家也就配合着没让你知道而已。”

丁蕊突然低垂着首,沉静了下来。

巫靡拥住她道:“他们都十分拥戴你,所以才不愿意让你难堪。不过,我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能有人会忍不住揭发这件事,等你回去后,就不用再面临苛扣粮饷的事了。”

“你是说有人会向国主举发这件事!”丁蕊再一惊。

“我想是吧!大家都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你叔父隐忍了这么久,依常理极有可能趁你不在时举发这件事。这样也好不是吗?困扰你这么多年的问题,总算可以解决。”巫靡摘下一枝粉嫩的香花凑在鼻间闻了闻,笑道:“等你回去后,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把香花别在她的衣襟上。

丁蕊忽地盯住他“难道这件事是你主使的!”

“我!我又不是黑星国人,如何主使得了这件事!只不过”他邪魅的眸子含笑的睇着她“我在你送回驿馆的那封信中,多加了几句话而已。”

“什么话!”丁蕊惊疑的问。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有事你们自己做主吧!”巫靡轻声的念出他模仿她的字迹加上的字。

他居然这么写!他加上这几个字虽没明示,却等于是暗示他们,如果想举发叔父的话就去做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丁蕊倏地怀疑的盯住他。

“我希望你回去的时候,不再有困扰、烦心的事。”他说得真诚。

丁蕊对他的体贴微觉感动,但蓦地她又凝起了眼,冷漠的道:“是吗!或者这是你答谢我跟你回到妖月国,让你解决你的问题,所以才这么做!”他早就想好要以这件事当成欺骗她的报酬?

巫靡立即否认。“不是。我承认带你回妖月国,确实有一份私心,我想借你了结一件事,但我不需要以此来报答你,我对你的情意就是最好的报答,我只是希望为你解决一直困扰着你的问题。”

丁蕊突然静默的注视着他,想看透他真正的想法。

见她一脸的她一脸的严正与疑惑的盯住他,巫靡不明白的问:“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我好像愈来愈弄不懂你了。”她又再陷入迷糊中,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迷雾里似的“我们回去吧!有些事情我必须要仔细想想。”

巫靡闻言拢住了眉心。

“我不明白你这么说的意思?你有什么事想不清楚!”

“你先别问,我必须静下来仔细的想想。”她一路沉默的走回天巫院。

巫靡没再开口说话,只是奇怪的跟在她身边。

他们一回到天巫院,就见人巫已等在那里,一见到他伊,人巫的目光锁住了巫靡,然后再诡异的盯住了丁蕊。

“天巫,你的兴致不错,这么气定神闲的陪这女人出去散步!”人巫冷笑的开口。

巫靡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人巫,你找我有事!”

人巫的目光诡异的定在丁蕊的颈上,片刻她才出声。“我只是好奇,想来看看吟星国的锁心链长得什么模样而已。”

丁蕊倏地一惊,脸色陡变。

巫靡没注意到,只不耐烦的瞪着人巫道:“锁心链!我这里并没有锁心链。人巫,有什么事你直说吧!没必要扯些其他的事。”

人巫闻言突然大笑出声。“天巫,你也未免太可笑了,锁心链分明就在你身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巫靡不悦的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锁心链!你若只是想胡说八道,恕我不奉陪。”

人巫仍笑声不断。“你以为我在胡说八道!你何不问问这个女人,看她知不知道锁心链!这样你就会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说了。”

巫靡倏地瞅住了丁蕊。

丁蕊脸色惨白的退后了几步。

巫靡忽地一震,将眼睛到她颈间那条通体发白的链子上,他阴声的问:“这条链子就是锁心链!”

丁蕊还没开口,人巫已瞅睨着她冷笑道:“天巫,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条锁心链非但能把情人的心给锁住,还能锁住自己的心,让自己心如止水,不对任何人动情。”

她的话成功的让巫靡迅即“翻了脸”他那张精致的俊颜冷峻阴惊得几乎燃着熊熊烈火,他的声音冷得彷如冰雪般要将人冻结的逼向了丁蕊。

“她说的可是真的!”他话声冰冷,眼中却燃着两簇灼热的怒焰。

丁蕊倒抽一口气,心底暗暗的发凉。

“我”她低垂着眼,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由他话声中的冷意,她不用看也知此刻他一定是“翻脸”了。

“这真的是锁心链。”不需她回答,由她苍白的神色中,他也明白人巫说的没错,丁蕊颈间的这条链子真是锁心链。

他震怒的咆哮出声。“这么说来,这些日子你全是虚情假意的在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巫靡愤怒交加的扯住她颈上的锁心链,用劲的想扯断这刺眼的东西,但无论他怎么使劲,锁心链仍完好的挂在丁蕊的颈上。

丁蕊的颈子被他弄得疼痛难当,在他厉声的询问下,她也动了气,怒吼出声。“为什么!问你自己呀!你带我回妖月国到底是为什么!你只是想利用我而已,难道我就只能任你欺凌,而不能保护自己吗!难道你以为只有你可以玩弄别人,却不许别人玩弄你吗?”

巫靡停下了扯弄锁心的手,改抓住她的肩头,严峻且暴怒的逼视住她:“我玩弄你!如果我真想玩弄你,你以为你还可以安好的活到现在吗!”

丁蕊愤怒得不及细想的吼道:“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谁知道你利用完我以后会怎么对我?”

他暴怒的神态教丁蕊害怕,她的肩头快被他抓碎了,她痛苦的微闭上眼,倔强得不想示弱的叫出声。片刻,她微睁开眼,看到人巫脸上带着一抹冷笑,静静的离开。

她忽地恍然大悟——她中了巫婵的计了!但面对此刻正惊怒的他,恐怕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巫靡狂怒得无法思考。

“我这么真心的对你,却教你当成了玩弄!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你才相信。”他的手紧抓住她的肩头,愤怒的摇晃着她。

丁蕊忍痛道:“不、不!巫靡,你听我说,我中了巫婵的计,所以才会怀疑你,巫婵这么设计我,一定是有什么阴谋,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巫靡的愤怒只有增没有减。“巫婵设计你!难道是她把锁心链强戴在你的颈上?”

丁蕊急着想解释“不是,但她来找我,告诉我你爱的人是她,你只是想利用我来测试她的真心。再加上你说两个月后就送我回去,又不肯告诉我原因,我才会以为你真的欺骗了我。”

巫靡丝毫不信。“你以为我会这么天真的相信你的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和她把话说清楚,也答应了她的条件,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放开丁蕊,狂怒中带着悲动。

丁蕊焦急的道:“我想她一定有阴谋。你先冷静下来,你若不冷静,一定会中了他们的计谋,我想他们这么设计我,一定是想算计你。”

他心痛的瞅住她。“算计!没有人比得上你会算计他人!你以为把这件事推到巫婵身上,我就会相信你吗!你到底还想算计我什么!你虚情假意的玩弄了我的真心,你觉得这样很得意吗?”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你误会我不要紧,但我想人巫和巫婵一定设下了什么阴谋在等着你,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丁蕊急切的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把这整件事推给别人,挑拨我和巫婵、人巫她们之间的情谊!人巫和巫婵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算计我,我答应要帮她们完成改造妖月国的计划,然后我就离开妖月国与你回到黑星国长久定居,你认为她们还有什么理由算计我?”

丁蕊闻言震住了,原来他的计划是这样。但他既然已要退出妖月国,巫婵为什么还要算计她!人巫又为什么要刻意挑起巫靡的愤怒!

丁蕊还来不及细想,只听巫靡震吼的对守在厅门外的侍卫道:“来人,把她押进石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丁蕊倏地被侍卫拖下,她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心急的回头大喊道:“不要,巫靡,你冷静下来好不好!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阴谋,你生我的气没关系,但你得先冷静下来,千万要小心不要中了人家的计谋,被人暗算了。巫靡”丁蕊的声音渐走渐远,逐渐远得听不到了。

巫靡暴狂的脸并没有舒缓下来,此时,一名侍卫走进来传了几句话——

“启禀天巫,巫婵说有急事找您,目前人在红林等您。”

他没有多想,便挟着怒火离开天巫院。

在他离开后没有多久,天巫院中弥漫着一股烟雾,不多久,天巫院即陷入一片火海中。

当巫靡发现天巫院燃起了熊熊大火,夹着浓密的黑烟由天巫院中窜出,他惊急的想回去时已来不及。

在他回去的方向,并列着十几人,巫婵与人巫也在其中。

“你们让开!”他又惊又急的一心只想赶回去,丁蕊被关在石牢中,那石牢是由坚硬无比的石材所盖,丁蕊绝对无法由地下遁地脱逃,他必须赶回去,否则就算她没有被烧死,也会浓烟呛死的。

“如果我们不让呢?”巫婵柔美的脸庞含着得意的笑道。

“你们若不立即让开,别怪我不客气。”巫靡暴怒的阴沉了脸,阴惊的扫视了他们一眼。除了人巫和巫婵外,其他八个是“三巫会”的人,另外四个则是他不认得的人。

“好呀,如果你确信你有把握对付我们,你尽管试试。”巫婵笑道。

巫靡迅即煞沉了脸。“原来丁蕊说的没错,你真的打算对付我!”眼前的情势再明显不过,他们是针对他而来。

巫婵阴狞的一笑。“不错,你现在才明白似乎太晚了一点。”

巫靡阴煞着脸,不敢置信震惊的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巫婵柔美的脸庞,瞬间被粗犷的脸孔取代,她粗哑的声音夹着愤恨。“我父亲为救你而死,他临死前你答应了他什么!我在你身边服侍你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讨好你,你给我的却只是冷淡得不能再冷淡的对待,到最后居然为了一个黑星国的女人,狠心的对我说你从不曾爱过我!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只有亏欠与责任!我这么全心对你难道错了吗!我不该取回我应得的尊严吗!”

“我知道是我欠你,所以我才在地巫面前,帮你和人巫掩饰你们指使夜枭盗走测灵石,还杀他灭口的事;我还以我自身的灵力,导引出你潜藏的灵气,提升你的灵力;我甚至还帮你们计划发动变乱,改造妖月国的事。

“我早就允许过你,只要你和人巫的计划成功,我就离开妖月国,今后妖月国就依你们的意思来治理。这样的补偿,你还认为不够吗!”

他们显然是为了对付他,而没照计划,提前发难了,他担心他们已经消灭了地巫的势力,但,看着天巫院的火愈烧愈烈,他的心也跟着在烧灼着此时,再多待一刻,丁蕊的危险就更增一分。

巫婵恨怒的道:“不够!不够!不看着你受尽痛苦,我不甘心。”她要把她所有的痛苦完全的还报在他身上——她的痛苦有多深,他也必须尝到多深的痛苦。

眼看着天巫院已完全陷入一片火海,巫靡忧急如焚,心知他不能再和巫婵谈下去,否则丁蕊就更危险了。此刻,他管不了巫婵对他的恨意有多深,环视他们一眼,巫靡准备突围而出。

巫婵看出了他的意图,冷笑道:“你别白费心机了,有我们十几人挡在这里,就算你有再高的灵力,也休想突围而出,奔回去救那个贱女人!你别忘了,这些日子你以灵力引导我,此时我的灵力已与人巫不相上下,你想要轻易的摆脱我们,怕是不容易了。再说就算你能突围而出,恐怕等你赶到天巫院,那个女人也已经气绝身亡了。”

巫靡忧急如焚的瞪着天巫院的方向,看着火光冲天、浓烟密布,他的心沉宕至谷底。巫婵说的没错,就算他真能突围而出,恐怕也要费一段时间,到时只怕他见到的是丁蕊的尸体。

沉默片刻,巫靡纠凝了脸沉声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如果你真这么恨我,非要我死不可,好!我答应你,我毫不反抗的任你处置,但你必须立刻救丁蕊出来,并平安的送她回去。”

巫婵粗犷的脸孔狂笑起来。“想不到你为了那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可惜她太不知好歹,完全不明白你对她的心意,把自己的心锁住了,就算你对她有再深的情意,也得不到任何回报,真的可怜了你的一番痴心呀!好,我就成全你这个痴心的人,等我杀了你之后,我就去救她出来。”巫婵说完,挟着深浓的恨意,毫不犹疑的对巫靡挥出手,双手打在他的胸前。

人巫闻言,冷艳的脸上立时出现不忍之色,但却没有出声阻止,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巫靡闷哼一声,口中倏地狂喷出鲜血,溅到了巫婵的脸上。

“我希望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巫靡强忍下胸中要再涌上的鲜血,望住其余的人,道:“巫婵若食言没有救出丁蕊,她就没有资格与人巫共同领导妖月国的人,我希望你们在此做个见证。”

他们没答话,默默的点了头。

巫婵粗犷的脸孔朝天厉吼了一声,眼中突地滚落了一颗颗的泪珠。

“你死到临头,心中挂念的仍然只有那个女人!我在你心中,竟连一点分量也没有吗?”

人巫望了巫婵一眼,再望了巫靡一眼后,突然静静的离开了。

巫靡那精致的俊颜已被那带有稚气的脸庞取代了,见到人巫刚才离去时暗中向他示意要去救丁蕊后,他放心的望住了巫婵,定定的道:“不,我一直很关心你。在我看到你那封留书时,你不知我有多担心你,虽然,我是为了找夜枭而混进天心国,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找你。

“黑星国的探子密布在天心国各处,我一面利用黑星国的探子寻找夜枭,一面探查你的行踪,在得知你落脚在一处海边时,我才放心了。既然你信上说你在我身边很痛苦,我也不想勉强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所以才一直没去找你。”

巫婵粗犷的脸庞,泪珠一颗颗的狂落着。

巫靡再柔声的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是我的妹妹。十年前你父亲因我遭到埋伏,为了救我而牺牲,我答应他要照顾你,但是,每次见到你,都会让我再想起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挥不掉当时的那份惨烈。

“而你的柔情对待,也让我无以回报,这让我对你的亏欠更深,所以我才尽量的避着你,害怕面对你。巫婵,我真的希望你能快乐,如果我伤你这么深,死在你的手下我也无话可说了。”他静静的闭上眼,等待她最后的一击。

巫婵满面泪痕,再看他一眼后,狂奔离去。

这石牢的地底不知是用什么石材造的,坚硬的让她无法遁走,丁蕊焦虑的跺着脚;心焦的直为巫靡担心。他这么狂怒的奔出去,若真的中了人家的埋伏,那可怎么办?

突然,石牢上方的一个小的通气口,传来一阵呛鼻的烟雾,丁蕊呛了几声,机敏的察觉到不对劲,但被关在这坚固的石牢中,她又无计可施。

烟雾愈来愈浓,她呛得更厉害,忙不迭的蹲下身子,汲取地面上残存的一些新鲜的空气。

随着石牢热度愈来愈高,丁蕊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人纵火烧屋!这火不可能是巫靡放的,那么一定是她了。

糟了!巫靡呢!他此时的处境岂不很危险!天巫院被人纵火,就算他再生她的气,他也没有理由任人就这么烧了天巫院呀,除非,巫靡此时根本已无力阻止!

一思及巫靡可能遭遇危险,丁蕊心头蓦地忧急如焚,不顾一切的起身踮起脚尖,扯着喉咙,朝小小的通气口嘶吼着,要人放她出去

不过任凭她喊得喉咙沙哑,就是没人理她。

浓烟呛得她快无法呼吸,石牢的石壁也被烈火烤得灼热烫人,她被蒸熏得快撑不下去了,但一思及巫靡的安危,她倔强得不让自己昏倒,双手不顾石壁的灼烫,仍紧攀着,以沙哑的声音嘶吼着,叫人放她出去。

嘶声力竭吼叫得快没声音了,仍不见有人来放她出去,丁蕊绝望的跪倒在地上,被密布的浓烟呛得说不出话了,只能焦急的哑着嗓子喃喃的祝祷:

“巫靡、巫靡,你千万不要有事!都是我不好,只要你没有事,就算要我死在这石牢中,我也没有怨言。巫靡,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此时,只要巫靡能平安无事,要她怎么样她都愿意,只要他没事!只要他没事

石牢的温度愈来愈高,在这几近密闭的石牢里,浓烟已猕漫在石牢内的各个角落。高温加上窒闷,丁蕊心急如焚、心乱如麻,忧急得无计可施,浓烟呛得她干咳不止,心头的焦急、担忧,与浓烟的刺眼,令她泪如雨下。

她哽着声音喃喃地自语“巫靡、巫靡,你绝不能有事。”这是她此时唯一的念头。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等死时,石牢的门忽地打开,丁蕊惊喜的冲向了门口,她顾不得来人是谁,抓到人就问:“巫靡呢!巫靡呢!他现在在哪!”

人巫冷冷的道:“我看他此刻就算没死,恐怕也只剩下一口气。”

丁蕊此时看清了面前的人是人巫,她惊震的哑着嗓子,悲动得泣不成声的问:“什么!他在哪里!你们到底把他怎么样了“就算你们要我的命,也该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

人巫没有表情的冷睇着丁蕊。“我看没有必要吧!天巫以他的性命来交换,让你安全的离开妖月国。我已经命人为你准备了一艘船,只要你往东一直走就能到海边,之后会有人带你出海的。”

丁蕊激动的狂吼:“不!我不走,他说过要与我一起离开的,除非他跟我走,否则我宁愿死在这里,也绝不独自离开,我求你,你带我去见他一面!”

人巫神色微微一动的望着丁蕊。“你不怕死吗!你现在走还可以活命,但若你去见天巫,让巫婵见了你,你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怕死,只要能让我再见巫靡一面,就算会死我也甘愿。”丁蕊哑着声的哀求,此刻,她什么都管不了了,只要能见巫靡一面,要她身受千刀万剐,她也会毫不犹疑的答应。

突然看到丁蕊颈上的那条白色的链子不见了,人巫微微一震。

“好,我带你去,跟我走吧!”她冷艳的眼不再冷冰如霜,有了一丝的暖意。她本来以为天巫为这个女人做这么大的牺牲,太不值得了,但此刻看到锁心链脱落,表示这女子对天巫也是有心的,看来她必须对这个女人重新估量了。

&丁蕊强撑着虚软的身子紧跟着人巫,在满是红叶的林外不远处,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跌坐在地上,心惊的奔了过去。

真是他,他正闭紧了眼。

丁蕊忍不住蹲在他身旁泣声叫着:“巫靡、巫靡,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她的手扶着他的手臂轻摇着他。

片刻,巫靡稚气的脸庞微微的睁开了眼。

“你、你怎么没走!”一见是丁蕊,他惊讶叫道。看见了人巫,巫靡忍不住激动的质问:“为什么把她带来这里,不送她走!”

人巫露出了少见的微笑道:“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求我带她来这里见你的。”

丁蕊抚着他的脸,焦急又心痛的问:“巫靡,为什么你脸色这么苍白!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紧?”

巫靡定定的望着她。“你为什么不走!现在妖月国陷入一片混乱,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你了。”

丁蕊泪涟涟的道:“我若要走,一定要跟你一起走;若你无法离开,我也不想走。我愿生与你同生,死与你同死。”

巫靡凄迷一笑。“丁蕊,你现在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虚情假意想让我开心!”

丁蕊还未开口,人巫已道:“你们别待在这里太久,船已经准备好了,有什么话等上了船再说吧!”人巫说完,举步正要离开,才走一步,她又回头含笑道:

“天巫,你看看她的颈子,就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了。”说完,她迳自离开了。

她的颈子!巫靡疑惑的注视丁蕊的颈子——那条锁心链不见了!他震惊的望住丁蕊。

丁蕊探手摸了一下颈子,忽然发现颈子上的锁心链不知何时不见了。

“你取下锁心链了?”巫靡惊喜的问。

“不是,我没有取下。”她没时间去想锁心链为什么不见了的问题,此刻先平安的离开妖月国才是最重要的,她伸手扶起巫靡“先别管这个了,我们还是先上船再说吧?你还可以走吗?”

“勉强可以。”不多久前,他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巫婵并没有再动手,只是含泪而去:接着“三巫会”的人也相继离开了。

他静坐了片刻,身上的伤是沉重了些,但已无碍了。

丁蕊惊惶的心在确定他没事后,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擦了擦眼泪道:“好,那么我们先到海边去再说。”

到了海边,他们遣走船夫,由丁蕊小心翼翼的扶巫靡上了小船,驶离妖月国。

巫靡一直默默的瞅着丁蕊,直到他们通过妖月国的内海,小船平稳的航行在湛蓝的海面时,他才开口:“告诉我,你身上那条锁心不见了,是否代表着什么意义!”

“这”丁蕊惊惶的心已经定了下来,她迟疑的望着巫靡,心中暗忖着是否该老实告诉他,水吟吟曾告诉她:一旦用情入了痴,那么锁心链就无法再锁住那人的心,会自己再回到锁心链主人的手里。

细想了一下,丁蕊决定还是不要说,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对他的爱居然已逾性命,免得他以后“恃爱而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刚才太匆忙,遗失在路上或石牢里了。”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没说真话!”巫靡不相信的瞪着她。

“事情就是这样,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丁蕊无辜的摊了摊手。

“好吧!这件事我暂且相信,不过,”他深沉的望着她问:“人巫要送你离开时,你为什么不走?你刚才说,生,你跟着我一起生;死,你跟着我一起死,这是真的吗!你要与我同生共死。”

经过了一番惊险的死里逃生,丁蕊心知自己永远也甩不了这个人了,不过,虽然知道自己对他已爱之极深,但她可不打算让他知道太多。

有些人一旦得到了别人的感情,便会开始“恃爱而骄”视别人对他的好是理所当然,也不再珍惜那份曾经有过的情意。或许巫靡不是这种人,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为了不让他有这种“恃爱而骄”的机会,还是不要让他太清楚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那是我一时冲动才这么说的,况且你变成这个样子,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误中了巫婵的计谋,所以,我不能这么没有义气的丢下你,独自一个人跑掉呀!”

巫靡怀疑的盯着她:“是吗!所以你才不顾危险,一定要人巫带你回来见我一面?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一回来,也许是九死一生,说不定会死在妖月国!”

“呃因为人巫告诉我,你为了我情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我安全离开,我又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才会坚持见你一面。”在巫靡锐利的眸光审视下,丁蕊只好再道:“好吧!我是因为有一点点,呃,担心你,所以才会要求人巫带我去”

“是吗!只因为一点点的‘担心’会让你不顾一切危险来见我!”

在巫靡不满意的眼神下,丁蕊只好再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因为有一点点爱你,所以才想见你一面。”

“只一点点!”巫靡不放松审视的眸光,稚气的脸严正的盯着她。

在他紧迫逼人的眼神下,丁蕊不得已只好又说:“呃比一点点还多一点啦!”

巫靡斜挑起眉尾,哼了一声:“哦?”丁蕊不情愿的再说:“比一点点还多一点,再多一点,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你认为呢!”巫靡没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我认为已经很多了。至少我把你带出了妖月国呀!若不是我再回去,你恐怕无法活着离开妖月国了。”

“这么说来,我反倒应该要感谢你了。”他冷哼道。

记起了前因后果,丁蕊昂起头瞪住他,声音仍沙哑着道:“不错,若不是你把我带来妖月国,我怎么会受到刚才一番惊吓,还差点被火烧死!我不顾前嫌的冒险把你给救了出来,你确实应该要感谢我。”

巫靡眸中含着无限柔情的瞅着她“你总是这么精明,永远都不肯吃亏。”

丁蕊笑嘻嘻的道:“谁说的,我刚才可是折腾了一番,差点就死在妖月国,现在连嗓子都哑了呢!这些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以后可要对我更好些,才能弥补我今天的惊吓。”

巫靡怜爱的将她拥进怀中。“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你说够不够!”

“嗯。”她故做考虑的道:“我考虑看看,不过,首先要看你的表现,你表现好的话,我才会允许你留在我身边。”

巫靡突然一脸慎重盯着她。“等我们到了天心国,有一件事你要先办。”

“我都还没要求你,你倒先要求我了。”她好奇的问:“是什么事!”

“你必须调走崇仰。”

“为什么!”丁蕊疑惑的问。

“我不喜欢见到他。”

“我不能因为你不喜欢见到他就调走他,他是我的左右手,跟了我十年,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我是不可能调走他的。”丁蕊严正的拒绝。

巫靡半眯起了眼,不容置疑的道:“以后有我帮你,不需要他了,总之你调走他就是了,我不许他以后还是跟在你身旁。”

丁蕊深思的看着他,忽地笑开了脸。“莫非你嫉妒他!”

巫靡闷哼一声,别过脸不答话。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丁蕊笑得开心的道:“原来你真是在嫉妒崇仰,那么那次我迷昏了你,在你手心发现片刻着崇仰名字的竹片,是为了”

巫靡拉沉了脸不吭声。

丁蕊好奇的瞪着他追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嫉妒崇仰!除了他是我的属下外,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你要这么在乎他!难道你以为我和崇仰之间有什么吗?”

“难道你看不出来崇仰很爱慕你!”许久,巫靡才挤出话。

“崇仰爱慕我?”丁蕊呆了一呆“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都没发现?我想你一定弄错了,他对我除了同僚之间的关系外,再没有别的了。”

“我是男人,我看得出来他是怎么对你的。”

“是吗!”丁蕊的眼睛忽地一亮“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我的身边有一个人默默的在爱慕我,看来我也是很迷人的嘛!”

巫靡严正的打破她的自我陶醉。“你已经有了我,不许你再去招惹别人。别忘了我在你的身上烙印下我的印记,回去后立即调走崇仰。”

丁蕊不平的道:“他是我的左右手,我要用什么名义调走他!再说,这么做对他也很不公平,只因为你不喜欢他,他就得走路,这太说不过去了。”

“我说过以后我会帮你,有我在就不需要他。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让他心甘情愿离开的理由,这绝难不倒你的。”

“问题是你要以什么身分帮我!你总不会再以移形驭神法进入某人的身体里吧?”

“我不需要进入谁的身体,我以你丈夫的身分陪在你身边,相信不会有人有疑问的。”

丁蕊存心逗他,刻意夸张的拧起了脸,叫:“什么!我的丈夫!”

“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不认为我们早已是夫妻了!”巫靡的手轻抚着她的脸庞,危险的瞅着她。

“好吧!看在你对我一片真心上,我会好好考虑要不要让你当我的丈夫。”丁蕊笑得愉悦,狡猾的主动吻住了他。

小船在两人柔情缠绵的拥吻中,平稳的往天心国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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