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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罪孽深重

 

“我们又没有共同语言,在一起聊天会很尴尬的!”

司景远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心里开始妒火滋生:“你和别的男人相处就不尴尬了?为什么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尴尬,会觉得没有共同语言?!”

“因为我们没有共同的经历呀,”夏芷颜尽量克制着不耐烦,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像幼儿园老师那样谆谆教导着:

“你我本来就生活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世界,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我却生活在极尽平凡的家庭,我们注定就应该互不牵扯。没有牵扯过,就没有共同经历,没有共同经历,哪来的共同话题,没有共同话题,自然就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语言,相处起来难道不会尴尬吗……”

“那我们就去找共同语言!”司景远一语惊人,却又理所当然的说道:“以后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一秒钟都不分开!这样每一天都会是我们的共同经历了!有了共同经历,我们就会有共同语言了!”

“我们之间差着一个太平洋,每天都待在一起也不会产生共同语言的……”

“那也要尝试过了才知道!”司景远语气不容置喙:“我相信,只要你每时每刻都留在我身边,别说是太平洋,就算是差着一个银河系,我也能把它给填平!”

夏芷颜无语极了,她隐忍着不耐陪他说了这么多废话,本想着他能稍微开窍,以后不再对自己多加干涉,没想到他却越缠越紧,想每天都限制着她,不让她拥有自由,时时刻刻留在他身边?

为了老医生那句“要让病人保持好心情”,她感觉自己都快忍成圣母玛利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了,能让司景远有一份什么见鬼的好心情,忍到这份上。

大概是秉了“关爱智障,人人有责”的原则吧!

但他口口声声要对她进行自由绑架,这让夏芷颜忍无可忍:“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之间的差距与生俱来,不是像填土一样填上了就能消失的!你还是多留些力气去找那些和你没有差距的女人沟通交流吧!”

司景远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脸色一寸寸的青下去,低沉的嗓音中隐含怒火:“你是不是每天都谋划着要怎么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是不是从来没有打算要和我长久的生活下去?!”

夏芷颜愣怔了一下,一丝光亮在她眼睛中闪过,说了这么多废话,就这句话算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你不也一直抗拒这段婚姻吗?我记得当初你还找人找我麻烦来着。我承认,当初是我脑子发热,看你不爽,就想让你陪我一起进入婚姻的坟墓,然后和我两看生厌,痛苦一生!我心肠恶毒,行为狠辣,利用阴险至极的手段,给你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和精神创伤……”

夏芷颜头头是道,一板一眼的自我黑化着,恨不得把自己描述成一个恶毒的巫婆,好让司景远嫌恶自己,取消婚约。她只自顾自说着,却没注意到某人黑如锅底的脸。

“我知道我给你带来的伤害无非弥补,你现在看清了我的真面目,如果想取消婚约,我会同意的!”说着眉头紧蹙,做出一副要痛改前非的样子:“伤害了你这么久,我内心实属不安,如果再耽误了你下半生的幸福,我一定会罪孽深重的……”

司景远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想干什么,看着她那一副要多虚伪有多虚伪的表情,他怒极反笑:“夏芷颜,你知道吗?这是一直以来,你和我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是吗……”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最让我讨厌的!”

“……”

“既然当初是你硬要把我拉进婚姻的坟墓来陪你的,那我就陪你在里面待一辈子!”司景远邪肆勾唇:“你下半辈子一直活在对我的罪孽深重里,是不是就不会想着再出去给我戴绿帽子了?”

夏芷颜觉得自己真不己真不应该妄图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交流。

这家伙就像脑后长了反骨,不按逻辑出牌,让别人措手不及,还让夏芷颜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都把利害关系分析的这么清楚了,你还……唔……”

司景远欺身过去狠狠地吻住了她,他一只手牢牢箍住她的腰身,吻的生涩却凶猛。

他像一只发怒的猛兽般在她娇嫩的唇瓣上撕咬啃噬着,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夏芷颜惊恐般睁大了眼睛,对上司景远眼底的猩红,那是被强烈的怒火烧就的。

她还没气他弱智脑残听不懂人话,他在这儿冲她发什么疯!

身体连带着胳膊被一只铁臂牢牢箍着,夏芷颜挣脱不开,再好的功夫也施展不出来……

夏芷颜恨自己当初练武的时候,为什么没把徒手碎大石也一并练了!

现在却让这个力气大的变态的禽兽为所欲为!

夏芷颜拼命地扭头来躲避男人的吻。

司景远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抗拒,怒火烧的更旺了,他用那只挂着吊瓶的手固定住她的脑袋,更加疯狂肆意的掠夺她的馨香甜美。

夏芷颜被吻得快要窒息了,就在她感觉双唇都不属于自己的时候。男人却觉得还远远不够,箍着她身体的那只手往上摸索着去撕扯她的裙子!

只要想到她身上的这件衣服是从别的男人那儿得来的,他就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

箍着夏芷颜的那只手开始乱动,她的身体也终于有了一点活动的空间,费力从男人的圈禁中抽出一只胳膊。

“啪——”响亮的一声,司景远一张俊脸很快印上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夏芷颜得以解脱,大口的喘息着,气急败坏之下面红耳赤!

她感觉自己的两片唇疯狂地跳动着,唇瓣上传来被猛兽撕咬过的痛感,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唇现在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你混蛋!”夏芷颜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司景远舌头从里面顶着被打的那半张脸,眼底晦暗不明。

他从小生活养尊处优,日子过得狂妄无比,人人畏而远之,因为不学无术,司克达就算在盛怒的时候,也没拿巴掌招呼过他。这个小女人倒真不客气!

看着那两片唇瓣红肿鲜艳,像两朵妖艳的梅花绽放在晶莹纯美的白雪之上,在水晶灯的照耀下,上面还闪现出被吻过的光亮润泽——那是他的杰作……

司景远蓦地笑了,笑得邪肆张扬,魅惑至极:“既然你觉得对我造成的伤害那么大,用一个吻弥补一下怎么了?”

“你无耻!”

“我也不忍心让你一直感到罪孽深重,寝食难安,以后我会用我的方法让你尽可能的弥补我!这样也算我帮助你减轻罪孽感了!”

夏芷颜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巴掌打的实在太轻了,非但没有让这混蛋意识到自己的恶劣,反而越扇越流氓了!

“司景远,你这副样子,让我的负罪感一下就消失了!”

她脸上冷笑,说出的话也是冰冷的:“你欲望这么重,生着病还不忘发情,你情人不在身边,得不到满足,就想在我这儿宣泄?我觉得恶心!”

“看你生病发热,头脑不清楚,我容忍你这一次,下次再敢乱来,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再不看司景远一眼,转身开门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给我站住!”司景远气急之下,拔掉胳膊上的针头,赤着脚下床追了出去……

夏芷颜重重地踩着高跟鞋回自己的卧室,司景远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一样在后面追着。

别墅里的佣人垂首站着战战兢兢,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少爷的邪狂张扬他们早见识过,没有谁能治住他,他经常把司老爷气得都束手无策。

但这个夏小姐看起来更嚣张,她一双眼睛直视前方,眼神高傲的仿佛装不下任何人,还不顾少爷的喊叫,让少爷光着脚在后面追她!

少爷那么看重面子的人,还从来没有在人前这么狼狈过!

看来,这栋别墅要变天了!

少爷平时就很难伺候了,换了天,他们的日子也许会更不好过吧……

司景远没心思理会佣人们的眼光,赤着脚一身怒火,一边大叫着让夏芷颜站住,一边在她身后赤脚狂追。

看到她不是往门口走,他一颗心稍稍定了定——她不出去就行……

但这死女人拿巴掌招呼完他,又说了那么一堆讥讽的话!现在又甩脸子给谁看!

她说他找不到女人冲她发情?她把他当做什么?一只到处泄欲的禽兽吗!

她说他的吻让她感到恶心?那她喜欢谁的吻?那些打着朋友的名号来勾引她的野男人吗!

司景远赤着脚怒气冲冲的一路追着她到了卧室。

别墅内没开地暖,外面阴雨绵绵,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冰冷刺骨,但司景远光脚踩在地上竟感不到一丝凉意,反而心口的一股火让他感到浑身烧的厉害……

“夏芷颜,你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

“砰——”夏芷颜回到房里,大力的甩上门,然后反锁。

司景远正要冲进去,冷不丁撞到门上!

“嘶——”他倒抽着冷气,坚挺的鼻梁撞上去,瞬间有血流了出来。

鼻血大颗大颗的滴淌在地上,司景远随手抹了一把,一下糊的满脸都是。

随意瞥了一眼手上抹下来的血,他毫不在意。

一边大力拍门,一边扯着嗓子喊人:“夏芷颜,你给我出来!”

“……”

“夏芷颜,你出来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让你恶心了?”

“……”

“是谁教唆你,让你有胆子把自己的未婚夫关在门外的?”

“……”

“是不是那个野男人怂恿你这么做的?你现在是不是在里面和那个野男人正打电话呢!”

“……”

夏芷颜没有理会门外的喊叫,只当是犬吠!

她第一时间去了盥洗室,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又红又肿的嘴唇,她想起司景远刚刚猛兽般在自己唇上蹂躏啃咬的画面,顿时愤怒交加,对着镜子狠狠地刷了三遍牙。

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仿佛哪儿都残留着那个混蛋的气息!

又把裙子脱下来,痛痛快快冲了个热水澡,直到她感觉已经里里外外的全将司景远的气味冲了个干净!

等夏芷颜换上舒适的家居服,从盥洗室走出来的时候,司景远竟还在外面叫嚷个不停!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闭着眼睛,戴上耳麦听歌,心里跟着节奏哼唱,惬意无比。

任司景远在外面怎么叫,她都不回应一声……

“夏芷颜,你给我出来!”司景远喊得嗓音黯哑,但仍大力的拍着门,身上的怒意不减半分!

……

“少爷!您不在房里好好休养,怎么跑出来了?”

许布一脸担忧的跑过来,待看到司景远赤脚着地,还满脸是血的时候,他险些没晕过去。

司景远看见许布过来,马上说道:“你来的正好,去把这间卧室的钥匙找过来!”

“少爷,您赶快回房躺着吧!我去把黄医生叫过来!”

司景远紧皱着眉头,极其不耐:“你这老头别在这儿啰啰嗦嗦的,快去找钥匙!我病都好了,你把姓黄的老头叫来做什么!”

司景远刚刚抹在脸上抹在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但由于没有采取及时的措施,他鼻下还是在一直冒血。

红红的鲜血绵延在他苍白的唇上,让他犹如嗜血的妖魔一般,说不出的鬼魅邪狂。

“少爷!您这样让老爷夫人怎么放心的下呢!”许布不知道司景远这是怎么了,一直在冒血,他心头既担忧又害怕,差点就老泪纵横了:“您有什么等事病好了再说吧,现在赶快回房躺着,我让医生过来给您瞧瞧!”

“嘿——我说你这死老头,本少爷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夏芷颜不开门,司景远一身怒火无处宣泄,现在有个往枪口上撞的,他只好把火都发在了许布身上: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少爷!我想是不是我最近脾气太好了,让你们一个个都想往我头上爬?夏芷颜不拿我当回事儿,你也想造反不成!”

许布默默地看了面前的房门一眼,正是夏芷颜的卧室。

许布一把年纪了,也是个人精。

夏小姐房门紧闭,少爷在门外怒气冲天,这是小两口又闹别扭了。

哎也只有夏小姐能让玩世不恭的少爷一再情绪失控了……

许布心下一转,道:“少爷您消消气,夏小姐怎么会不把您当回事,我都看在眼里,她心里可对您在乎的紧呢!”

“放屁的在乎吧!本少爷在门外喊了这么久,那女人在房间里就是铁石心肠不开门,这就是对我的在乎?”

“少爷,您还记得昨天吗?”许布小心翼翼的挑着话,先把少爷安抚下来,让他肯看医生才行!

“昨天您一直不回来,我以为你出事了去找你,找到你之后,是夏小姐亲自背着你,一步一步送上车的,后来还特意叮嘱,让我们回来好好清理下你的伤口,不要被感染。我看得出来,夏小姐心里是很在乎您的……”

许布的一番话,让司景远狂躁的心瞬间柔软了大半儿。

他原先还纳闷呢,他昨天把那个野男人揍那么惨,那野男人气急败坏叫来那么多保镖,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最后竟然肯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原来是这个小女人在护着他!

她还让人好好清理他的伤口——她怎么这么可爱!

司景远一颗心脏因为激动狂跳不止,但面上还揣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你以为她做这些事我就能原谅她了?我可没忘记这女人昨晚丢下我这个未婚夫,和那野男人风流快活去了!还敢彻夜不归!”

“少爷,您误会夏小姐了。我看的出来,她是有心想回来照顾你的,但付家那个少爷非要拉着夏小姐叙旧,言语间咄咄相逼,夏小姐是怕他再对您发难,所以才被强迫着跟他走的……”

其实许布也搞不清楚昨天的具体情况,尽量捡了少爷爱听的说。但他仔细想想昨天的场景,觉得自己也说得八九不离十。

“真的?”司景远这样问着,一颗心已经完全柔软了下来。

“是真的,少爷!我不知道今天夏小姐是什么原因闭着门不肯见您,但昨天您昏迷以后的场景是我亲眼目睹的,夏小姐对您的关心和在乎千真万确啊!”

司景远嘴角咧开一抹笑,染了血的红唇,笑起来殷红魅惑。

想起来今天被他咬坏的那两瓣娇艳的红唇,司景远心里又有些懊恼。

看着司景远身上的怒气渐渐消失,许布松了一口气,劝道:“少爷,既然误会都解除了,您赶快看病吧,您的病可耽搁不起了。”

司景远一动不动:“我就站在这里,在这守着她,她只要开门出来,我就第一时间向她道歉,好让她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少爷!您……”

司景远的暴脾气忍不住赶人:“你这老头赶快消失!别在这晃来晃去的碍眼!”

“少爷……”

“消失!”

瞅着司景远眼中的一片血红,很明显又在发烧了,而且他的鼻子还一直冒着血。

许布心里火急火燎的,他心里很清楚司景远的脾气,少爷犯起倔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他不要看医生,就算他把黄医生拉过来,这个少爷肯定把药箱毁了也不接受治疗,说不定还会把黄医生撵出去……

许布无计可施,着急忙慌的跑到楼下,用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司景远站在门外,鼻血肆意的流着,鲜红的液体,沿着他坚毅的下颌,大颗大颗的滴淌在洁白的衬衫领口上,异常醒目,又让人心惊。

刚刚他半途终止了吊药水,现在那股热劲儿又窜了上来,地面的凉意通过脚底传遍四肢百骸,但他的身体却越来越滚烫,大脑也因为灼热的温度而愈加混沌……

但他仿佛丝毫没感觉到难受,唇角高高上扬着,眼中好似盛着浩瀚星辰璀璨无比,脸上的表情极尽幸福和期待。

门内有一点动静,他就激动地竖起耳朵,两只眼睛满含期待的盯紧门把手,仿佛那只门把手一旋转,他就能看到他全部的世界……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等待一个人,也能这么甜蜜……

夏芷颜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摘下耳麦,瞬间感觉整个空间安静的诡异。

仔细想想,原来是没有再听见司景远的大喊大叫。

这家伙一个人在门外唱了那么大一会独角戏,现在终于闹腾够了?

这么个身娇体贵的少爷,她就知道他做什么事也坚持不到最后的。

但这正如她所愿——

现在他应该了解到自己的冷漠无情了吧,知道她和他的那些情人相比有多么无趣了吧!

赶快取消婚约,咱们一拍两散!

想到这里,夏芷颜心情颇为不错。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扭了扭脖子,功夫荒废了这么久,去找别墅里的那些保镖活动活动筋骨!

纤纤玉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人高马大的男人山一般轰然倒了进来!

夏芷颜被吓到般拍了拍胸口。

幸亏她反应敏捷及时躲掉了,不然还不得被这倒进来的一大坨压成肉饼?

夏芷颜俯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

司景远!这家伙这会儿躲在她卧室门口干什么?想伺机偷袭她?

就像刚才那样,她一开门就往她身上扑,把她压成肉饼?

不对啊,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是时候会出去啊!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等等!他该不会一直都没走吧?

站在门口守株待兔?

这个变态!

“喂,起来!别倒在地上装死!”夏芷颜说着,用脚踢了踢闭着眼睛倒在地上的司景远。

“……”

“哎!你不会偷袭我不成,故意摔倒在这里想讹我吧?”

“……”

“你别以为脸上抹点番茄酱就能吓到我了,你的那些伎俩在我这里没用!赶快给我滚起来!”

“……”

夏芷颜蹲下去拍拍他的脸,手指刚一触到,就被他的温度烧的缩了回来!

好烫!

再看到那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猩红色液体——不是番茄酱!

夏芷颜瞬间着急了:“喂!司景远!你怎么回事?怎么流这么多血……”

“别碰他!”一声厉喝从楼下传来!

夏芷颜抬眼望去,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女人站在客厅,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她身穿墨绿色长款旗袍,脸上妆容大方得体,一头微卷的长发束在脑后挽成一个妇女髻,眉宇之间尽显豪门太太的贵气。

女人盯着夏芷颜看,满脸怒容,许布站在女人的身后恭敬说道:“夫人,少爷刚刚不肯医治,我没有办法才给您打了电话,您来了就好了!我现在去把黄医生请来吧!”

“嗯。”

许布快步跑出了客厅。

夏芷颜看着这个女人,刚才许布叫她“夫人”,那这位肯定就是司景远的母亲,司家的夫人赵梦兰了。

出于礼貌,夏芷颜刚想打招呼问好,还没来得及开口,赵梦兰就迈步过来,面色不善的看着夏芷颜。

冷冷道:“你就是我家老爷指给小远的未婚妻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未婚夫病成这样,你可真是扮演了一个称职的未婚妻角色!”

“司景远他……”

“来人,把少爷抬到他自己的房间去!”赵梦兰没给夏芷颜说话的机会,让佣人把昏迷不醒的司景远抬走了。

司克达曾经给赵梦兰说过,他是受人胁迫才让司景远定下了和夏芷颜的婚约,所以赵梦兰从一开始就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没有一丝好感。

接到许布的电话,得知司景远重病在身,还为了这个女人不肯接受治疗时,她对夏芷颜就更加觉得不必有什么好脸色了!

小远之前身体一直都很健朗,这个女人出现了之后,反而变得多病多灾了!

她昨天就听老爷派来照看小远的佣人说,小远为了这个女人,和付家少爷大打出手,被送回来的时候,人昏迷着,手上满是血!她听了差点没晕过去!

这还没消停一天,小远今天又因为这个女人淋雨发烧,还不肯接受医肯接受医治!

这女人还没嫁过来呢,就敢这么兴风作浪,真要让她当了司家少奶奶,她还不弄得整个司家都鸡犬不宁!

许布带着黄振急急忙忙赶过来,佣人们端着温水用毛巾把司景远脸上的血擦拭干净,黄振为司景远止了鼻血又给他吊上药水。

赵梦兰守在床边看着自己小儿子俊朗的一张脸此时血色尽褪,她及其担忧,亲自去厨房,吩咐他们熬些营养粥,等司景远醒了,随时能喝到……

一时间,别墅里的人好像都在为司景远的病忙的上蹿下跳,唯独夏芷颜这个未来的少夫人——

她一个人躺在花厅的躺椅上,看着雨后更加争奇斗艳的花,夏芷颜脑子里却浮现出司景远倒在她的卧室门口,满脸是血的画面……

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些画面从脑子里挥赶出去!

司景远自己自虐,弄得遍体鳞伤,这关她什么事!她躺在房里,可什么都没做……

但司景远病这么惨,连他妈都被惊动跑过来了,她再端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夏芷颜烦躁的蹙了蹙眉,她越是不想和谁有牵扯,冥冥之中好像就是要让他们牵扯不断……

第二天一大早,夏芷颜就钻进厨房,足足花了两个小时,炖了一锅养元补血的瘦肉排骨汤。

像司景远那种失血过多气血不足的伤病患者,最适合食用这种汤了……

夏芷颜端着精心熬制的汤来到司景远的卧室门前。

他的房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透过缝隙,夏芷颜看到,一个长相极美的女子正坐在床边,用勺子喂司景远吃东西。

司景远吊了一晚上的药水,现在气色看上去好多了,又恢复了平常邪魅俊朗的模样。只不过眉头微皱,好像在抗拒着女孩儿送到嘴边的勺子。但女孩儿一勺一勺盛情的喂着,他只得一口一口的张嘴吃下去。

赵梦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举止亲昵的两个人,止不住的夸赞女孩儿,一脸欢喜。

那女孩儿举止优雅大方,面对赵梦兰的夸赞,只是面带微笑,偶尔说上一句自谦的话,不时轻轻地点头,礼貌得体。

女孩儿表现出来的进退得当,温婉有礼,让夏芷颜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几眼。

她五官精致,面容淡雅,海藻般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一袭镶钻的淡蓝色长裙,贵气中又不乏清新靓丽,她身上散发出的高贵优雅的气质令人着迷,一看就出身贵族名媛。

“玉儿啊,你不愧是兰家教养出来的千金,这么聪明能干,长得漂亮又会下厨,谁以后娶了你,那就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啊!”赵梦兰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女孩儿,跟昨天面对夏芷颜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伯母谬赞了,玉儿实在不敢当,”兰玉儿温婉一笑:“听说司伯父为景远哥哥挑选了一位小姐做未婚妻,能被司伯父看中并被选为司家未来的少夫人,我想这位小姐才是当之无愧的名媛千金吧!她住这儿吗?我想拜会一下!”

“哎别说她了,小远病成这个样子,她身为未婚妻从始至终没露过一面。”赵梦兰唉声叹气道:“玉儿,你也知道,伯母一直都很喜欢你,司兰两家是世交,你和小远也从小一起长大,伯母一直希望你能成为司家的儿媳妇,可惜啊——小远他没这个福分……”

夏芷颜看着门内其乐融融的三个人,俨然就是夫妻和美,婆慈媳孝的一幅画面。

但刚刚一提到她,马上就悲意四起,她成了这里最煞风景的那一个……

此时再看手上自己花两个小时炖的那锅汤,真是有够讽刺的!

夏芷颜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

人家美滋滋的享受着美女喂饭,哪里需要她炖这一锅汤?真是自作多情!

她忽的冒出一股无名火,端着锅转身就走!

“夏芷颜!你在外面吗?”司景远忽然叫了一声。

夏芷颜脊背僵硬了一下,她知道她现在过去一定会破坏人家的兴致,闹得大家都尴尬,所以脚下生风,走的更快了。

“夏小姐,少爷在里面喊你!你快进去吧!”路过的佣人以为夏芷颜越走越快,是没听见司景远的呼喊,好心提醒了一句。

夏芷颜气急败坏的想咬舌头,这句“好心的”提醒,屋里面的人应该都听到了吧!

这下,她想走都走不了了!

“夏芷颜,一直在外面干什么!赶快进来啊!”司景远得知她在外面,扯着大嗓门激动呼喊。

“……”夏芷颜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司景远,每次在她最尴尬的时候还要给她难堪!

她一定是上辈子挖了他家的祖坟,这辈子他才会处处和她犯冲!

不管遭到什么境遇,心里怎么抗拒,但事到临头,夏芷颜都会选择从容淡定的面对。

这是师傅曾经教诲过她的……

夏芷颜大大方方进了屋,脸上的微笑从容得体,那通身的气派,无处不彰显着豪门千金的贵气和涵养!

“我炖了排骨汤,拿来给司景远补补身体……”

“真的!你亲手煲了汤给我!”司景远欢呼雀跃的高喊着,眼睛紧紧盯着夏芷颜放在桌上的汤,仿佛那是他一生的财富。

他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的晕头转向……

兰玉儿看着夏芷颜,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皮肤犹如上好的白玉一般在水晶灯下泛着莹莹光泽,一双湖水般澄澈的眼睛里好像住着精灵,一颦一蹙间尽显美丽和灵动,一件宽松的家居服,在她身上就穿出了颠倒众生的感觉。

夏芷颜嘴角噙着高傲淡漠的微笑,极尽魅惑,却让人觉得高贵而不失礼。她的气质空灵而幻美,让人感觉不真实,她的出现就像凭空降落在人间的仙子,瞬间绚烂了整个卧室……

兰玉儿生活在上流社会,出席各种贵族场合,与各路名门千金打交道,她一直是千金小姐之中的翘楚,今天第一次见识到气质容貌这么卓越的女人,她瞬间感觉如临大敌!

放眼整个天乔市,恐怕也找不出如此绝色……

“这位是……”兰玉儿彬彬有礼的开口,看着司景远眉宇间的兴奋,她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玉儿,这是夏芷颜,我未婚妻,是不是很漂亮?”司景远眉飞色舞的介绍道,一脸捡到宝的样子,让兰玉儿的心沉了沉。

夏芷颜撇撇嘴。

玉儿?叫的这么亲热,他的情妹妹?

“小远已经用过饭了,就不用你费心了!等着你这个未婚妻过来送吃的,恐怕我儿子没有病死,就早早的饿死了!”

赵梦兰面对夏芷颜实在拿不出什么好态度,看到这个还没嫁过来就搅得他们家宅不宁的未来儿媳妇,赵梦兰绕是有良好的贵族教养,也恨不得拿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她!

夏芷颜察觉到这个司家夫人对她的敌意。

她心里一点也不介意,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再恶毒的话也伤害不了她。

但司夫人讽刺她的同时,那么诅咒自己的儿子,这真的好么?

又是病死又是饿死的,万一真的灵验了,她没了儿子,还不得哭死?

夏芷颜无辜上前,拿回桌上的汤,她看到司景远用过饭了,被一个大美女一勺一勺的喂着用的!

这家伙果然按耐不住寂寞到处发情,连吃个饭都矫情的让人喂,腻歪的让人甩落一身鸡皮疙瘩。

她其实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熬的汤,浪费在这个恶心的家伙肚子里!

“既然司少爷用过饭了,我就不打扰了。”说完,端起自己煲的汤,慢条斯理地转身离去。

“你别走!我要喝汤!”司景远见夏芷颜要走了,急忙喊住她。

夏芷颜停下脚步,唇角扬起轻笑:“司少刚刚吃过东西,再用汤,不怕胃会撑坏吗?”

夏芷颜心里狠狠鄙弃,这家伙,胃口这么大,想通吃吗?

“对啊,小远,玉儿刚刚喂你吃了那么大一份鲜美的鱼肉营养粥,再喝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的胃会受不了的。”赵梦兰温声劝着,字里行间带着明显的褒贬。

赵梦兰特地强调了司景远刚刚的饭是被人喂的,故意想给夏芷颜难堪。

夏芷颜心中冷笑着,这些豪门太太也不过如此,面上大方矜贵,尖酸刻薄都被刻进了骨子里。

一些外面的女人送来的饭鲜美营养,未来儿媳妇做的汤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芷颜不想多加理会,端着汤就往外走。

“夏芷颜,你站住!”司景远急了,他做梦都期盼不到的幸福,好不容易近在咫尺,三言两语间就要溜走?

夏芷颜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

司景远撩开被子,伸手就去拔手上吊瓶的针头!赵梦兰和兰玉儿慌忙上前阻止。

“让开!我要喝汤!”司景远像被抢走糖果的孩子,疯狂怒吼,想冲上去追回自己的糖果。

兰玉儿眼神一凛,她从没见过司景远这个样子。

她和司景远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是副桀骜不驯的性子,表面张扬邪魅却从不乱搞女人,在这个熏心的世界中,他单纯的像张白纸,对于情爱更是一片空白。

她知道,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他一旦动情,便是一生一世。

她小时候就心仪这个俊朗不凡的男人,长大后见识过那么多沉迷色情,腐败滥情的男人,她就更加爱慕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赤子之心的司景远。

他们家世相当,身份匹配,应该是最般配的一对!

为什么半路突然跳出个女人,满含意外的当了他的未婚妻?

她守了十几年的男人,到头来却落入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手中!这让她如何甘心!

看着司景远为了这个女人竭力疯狂的样子,她心里像生出一条毒蛇,吐着鲜红的毒芯子,舔舐着她的心脏,留下浓浓的不甘和嫉恨!

“夏小姐,请留步!”兰玉儿出身名门,不愧有几分手段,瞬间敛下心中翻滚的情绪,一副温婉有礼的样子,柔声说道:“景远哥哥想喝汤,看见你端汤要走,急的要拔针。景远哥哥脾气倔,你这时候走了,恐怕我们都安抚不了他呀!”

一句一个景远哥哥,好像恐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似的。

话说的绵柔温婉,却是到处藏针。

司景远这么疯狂,是想喝汤,而不是想留她。

未婚夫病着还要拔针头,所有人都在安抚,她这个未婚妻却在这个时候扭头就走……

这个兰小姐,真是怎么离间他们感情怎么来呀。

但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对司景远没有情谊,从来也从来也不是她的情敌……

“夏芷颜,你回来!我要喝汤!”司景远看着停下了脚步的夏芷颜,也消停了点不再拔针了。唯恐她再走了,着急的喊了起来。

赵梦兰冷眼看着夏芷颜,其实巴不得她滚得远远的,但也清楚儿子的驴脾气。

夏芷颜不过来,她这个儿子估计不光拔针头,吃药用餐可能都要停了!

“怎么?未婚夫都这样了,还不过来照顾?让别人知道了,说我们司家娶了一个不顾未婚夫死活的狠毒女人吗?”赵梦兰高声说道。

夏芷颜翻了个白眼,让她走的是她,让她回去的也是她。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老女人的心,更是深不可测啊……

还有那个司景远,说要拔针,拔了那么大一会还没拔下来,装腔作势的给谁看呢!

虚伪!

算了,不跟老弱病残计较,忍了!

夏芷颜默默的转过身去,把汤放下,离开。

“夏芷颜,你去哪?”司景远看到她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就又要走了,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夏芷颜咬牙:“回房间!”

“我要喝汤!”

“汤已经在那儿了!”

“我不方便,你喂我!”

“你自己长着手,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两只手都缠着绷带活动不了!”司景远举起两只被绷带缠的白花花的熊掌,一脸兴奋的在夏芷颜眼前晃了晃。

他缠着这该死的绷带,手指不能动弹,吃东西让人喂,拔个针头也那么费力!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拆掉它!

但此时他却无比庆幸手上缠着碍眼的绷带——

她亲手喂汤,应该是次不错的享受……

“未婚夫想喝汤,手受伤了动不了,你身为未婚妻,难道不应该尽尽职责吗?”司景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期待享受着最美妙的服务。

“夏小姐,景远哥哥想喝汤,你就过来照顾他喝吧!”兰玉儿说着,大方主动的让出位置,温婉的声音邀请着夏芷颜过去。

司景远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玉儿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儿,真是神助攻!

司景远一向大大咧咧,我行我素惯了,拿身边所有能玩在一起的人都当哥们儿,不论男女……

兰玉儿脸上露出会心的一笑,心里的嫉恨却像浸了毒液般疯狂滋长!

夏芷颜撇撇嘴,这个情妹妹真不简单,每句话都顺着司景远的心意,落落大方的把爱郎就献出去了!这样的女人最能赢得男人的心。

司景远那个大脑不健全的家伙,恐怕迟早都是这个兰小姐的囊中之物……

这样想来——她也就放心了……

夏芷颜走过去,打开保温锅盖,舀了一碗汤出来。

坐到床边,舀上一勺,喂到司景远嘴边。

司景远如至云端,感觉太不真实,真是这个小女人在给他喂东西吗!

他幸福的快要飞起来了,眼睛眉毛都在笑,一口含住勺子,吞下那口汤……

“咳咳咳”司景远突然咳得面红耳赤,“你这汤……”

到底放了多少盐?还带着排骨的血腥味!

他感觉自己好像活活吃掉了半辈子的盐,嗓子齁的厉害。

他看了一眼那碗汤,那里面还有整块整块的生姜,煮的烂成浆糊的大枣,它们泡在那一碗浓稠的液体里,上面还飘着一层恐怖的黑油……

司景远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夏芷颜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啊!

“怎么了?不合胃口?”夏芷颜盯着司景远一脸奇异的表情,看着碗里的汤,拿起备用的一次性勺子,舀起来,尝了一口……

“呼——”

好吧,她平生第一次下厨,针对着司景远的情况,看着哪些东西补血驱寒,抓起一把就往锅里丢。

合上锅盖,足足熬了两个小时,她自以为营养满满,帮助伤员病者恢复什么的最有效了。

怕营养流失,她锅盖都没打开,直接端着保温锅就给司景远送来了……

没想到,她第一次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味道……竟这么奇特……

夏芷颜的脸瞬间皱成了包子,强忍着没把那口汤呕出来……

兰玉儿和赵梦兰坐在旁边,一脸奇怪的盯着两人的表情。

夏芷颜默默站起身,“这汤有点凉了,我去厨房热一下!”

趁丢人还没丢到姥姥家,赶快端着那一锅奇怪的液体溜吧!

“等等!那汤不凉,还冒着热气呢!”司景远成功戳破了她的谎言。

夏芷颜咬了咬牙,狠狠地盯着他!

这混蛋存心想看她丢脸!她出糗,他就开心了是吧!

这个变态!她是大脑皮层进水了才会想着给他熬汤!

下一秒,又听到司景远说:“这温度正好,不用去热,汤的味道也不错,我喜欢”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夏芷颜,坏坏地将尾音拖长,“喜欢”两个字被他咬的清晰,暧昧

说完,两只缠着绷带的手抢过夏芷颜手中的汤,两只手夹着碗,把汤一股脑全喝了进去!

喝完,轻轻打个嗝,把碗递过去:“还要……”

夏芷颜彻底呆住了,这个司景远,口味也太特别了吧!

赵梦兰在一边看着,一脸轻蔑,她不信夏芷颜的厨艺会有那么好,他们刚才喝过汤后,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品尝到了美味……

她走过去打开锅盖:“有那么好喝吗?我去尝尝……”

“不许碰!”司景远蓦地大声喊道。

赵梦兰被这声音一惊,手还没碰到锅,就吓的缩了回来。

“那汤是我的!谁也不准碰!”司景远像护食的鸡仔,理直气壮的说道。

赵梦兰心里憋气,那女人还没嫁过来呢,就把她儿子迷惑成这样了!

小远口味一向挑剔,家里也有专门负责煲汤的一级大厨,以前也没见他多喜欢什么排骨汤,这女人的厨艺难道比大厨的还好,至于让她儿子那么给面子?

说到底,还是狐媚功夫厉害!

她越看这个未来儿媳越不顺眼,阴阳怪调的对着司景远道:“就一锅汤,至于让你宝贝成这样?你呀,一看就知道没喝过好东西!”

夏芷颜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玉儿的厨艺是出了名的好,原先她来司家探望我,也送过几回亲手煲的汤,那才是真正的美味,喝过之后回味无穷。回头让玉儿也给你做一份,你尝过后,肯定不会再惦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说着,轻蔑的扫了夏芷颜一眼。他们玉儿,怎么看怎么都比这个夏芷颜强不止十倍!

司景远高调呛声:“玉儿煲的汤再好喝,也是她未来老公的福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兰玉儿脸色发青,被人戳到了痛处——她煲的汤再好喝,她最爱的男人也不要,一如也不要她。

司景远没注意到兰玉儿的反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夏芷颜,邪魅勾唇:“我还是最喜欢我女人煲的汤,里面满满的都是爱心,喝了它,我感觉浑身的病都消失了!这汤效果这么好,以后我可是要喝一辈子的!”

夏芷颜盯着那张邪气犯贱的脸,恨不得把一锅汤全扣在他头上!

他说瞎话的本领也够出神入化了!

明明那么令人难以下咽的东西,他说的像是包治百病的琼浆玉液一样!

如果不是刚刚她也尝过那个汤,估计现在听了他的话,日后都想以厨艺为生了!

他的女人?满满的都是爱心?浑身的病都消失了?喝一辈子?

这么会调情!不知道是玩弄过多少女人得来的本事!

这个让人想吐的恶心大变态!

“再来一碗!”狷狂的声音响起,司景远把空了的碗递给夏芷颜。

那理所当然的样子,真像在命令一个女佣!

夏芷颜咬牙接过碗。

喜欢喝汤是吧,好!今天就让你把这锅汤喝完!

她就当回女佣伺候他,一碗一碗给他盛,看着他把这锅汤喝完!

看他装出来的享受能维持多久!

“今天我要一碗一碗的,把这锅汤全部喝完!”

司景远嚣张的声音传来,夏芷颜拿汤勺的手一抖……

这家伙,还真敢说!

她恶狠狠的盛了一碗汤,单手递给司景远。

司景远挑了挑眉,举起缠着纱布的白花花熊掌:“喂我!”

夏芷颜气结,刚才他用两只手夹着碗不也喝得很流畅吗!

这家伙就是故意想使唤她!

这天早上,司景远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

夏芷颜喂汤喂得手发抖,他倒全程含笑,满脸幸福的将那锅汤喝得一滴不剩!

最后,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尖绕着唇舔了一圈,像饿了一个月终于得到了一顿饱餐的狼,样子邪魅极了。

兰玉儿本想趁着这次司景远生病,送去贴心的照顾,顺便给那个所谓的未来少夫人一个下马威。

结果没想到看了一早上的花式秀恩爱,心里气得肝颤,坐在那里死死握着双手,十片指甲全部折断,面上却还是端着温婉贤淑的笑,差点没把自己憋出内伤……

她觉的这是自己这辈子经历的最大耻辱!

以前的那些宴会,即使她和众多千金名媛站在一起,那些少爷公子还不是一眼就看到她的光芒!

今天竟被一个不知从哪跳出来的野女人从她手上抢走了男人!

还是她最爱的男人!

兰玉儿一向顺风顺水惯了,家世容貌摆在那儿,从小就受人吹捧和奉承,自以为也是举世无双。

今天经历的事让她觉得仿佛被人甩了十几个耳光,浓浓的恨意侵袭着全身,回家就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她发誓,一定要把今天受的屈辱在夏芷颜身上全都讨回来!景远哥哥是她的,谁也夺不走!

“黑风,去给我调查一个人……”

是个人都有弱点,拿准她的弱点再对付她,一定会事半功倍……

……

自从夏芷颜喂了司景远喝了汤之后,就尽量躲着他了。

因为从那以后,司景远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残疾人。

&nbbsp;别墅的佣人都不用了,什么事都要她伺候。

“芷颜,我要喝水!”

“自己倒!”

司景远在她眼前晃晃自己被绷带缠的结结实实的爪子,夏芷颜咬牙,捏着水杯送他嘴边。

“芷颜,我要吃水果!”

“水果盘在你面前!”

司景远在她眼前晃晃自己被绷带缠的结结实实的爪子,夏芷颜咬牙,插上一块苹果喂进他嘴里。

“芷颜,我要洗脸!”

“自己洗!”

司景远在她眼前晃晃自己被绷带缠的结结实实的爪子,夏芷颜咬牙,拿湿毛巾蹭他的脸。

“芷颜,我要洗澡!”

夏芷颜拿起洁白的大浴巾甩在他脸上,“不会洗就臭着!”

“芷颜,我衣服纽扣系不上了!”

夏芷颜气急败坏的走过去,司景远刚想朝她晃晃自己被绷带缠的结结实实的爪子,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薅过来,拿着本想往他脸上招呼的手为他系纽扣。

司景远低头看看与他的心脏靠的极近的那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全身都柔和了下来,唇角上扬的弧度也是温柔的——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一辈子这个小女人为他系纽扣……

可是现在——他只能借自己手上有伤赖着她……

其实这几天他的手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但他还是缠着厚厚的绷带,就是想肆意的享受她的照顾。

每天住在一起,但还是忍不住想她,每次想她时,都可以拿手受伤找各种借口把她召唤到他身边。

一想到可以拥有这种待遇,司景远就想要自己的手倒不如真的残废了,残废一辈子……

赵梦兰住在别墅的这几天,找各种借口挑夏芷颜的刺,但面对她的刁难,夏芷颜从来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在让她窝火,弄得好像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直在表演独角戏。

赵梦兰气急败坏之下,又找各种机会在司景远面前说夏芷颜的坏话。她是过来人,觉得自己说夏芷颜的那些毛病,都是正常男人无法容忍的缺点,可司景远偏偏就是个不正常的。

性格刁钻他说那是有个性。

不尊重长辈他说那是外冷内热。

喜欢使用暴力与保镖们打架斗武,他说那是铿锵玫瑰,女中豪杰。

不知道打扮,面对未婚夫也是整天素颜朝天,他说那是长得美,用不着化妆……

凡是在他面前提到夏芷颜,他都一副乐呵呵的表情,眼神中带着无限宠溺和浓浓的情愫。好像夏芷颜就是一个孩子,不管犯了什么错,他总是愿意给予她无尽的包容和宠爱。

赵梦兰连续作了几天妖都毫无收获,一气之下离开了别墅。眼不见心不烦!

赵梦兰走了,别墅上下都欢欣鼓舞。

佣人们大大呼出一口气,夫人在这儿,规矩多,约束也多。

豪门大族里的家规苛刻,一点点过失都要受罚。

夫人走了,他们不用守着家规,担心受罚了!

司景远也乐得自在,不用整天听母亲在耳边唠唠叨叨的说些废话了,最关键的是,没有人打扰,他可以和他的小女人过二人世界了……

夏芷颜虽然不介意赵梦兰一副恶婆婆的样子挑她刺,给她刁难,但恶人走了,于她当然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所以赵梦兰走的这天中午,司景远和夏芷颜都很有胃口,吩咐厨房准备了丰盛的菜肴。

佣人们欢天喜地的将饭菜摆上桌。

司景远坐到餐桌旁,旁边属于夏芷颜的位置,却迟迟不见有人来。

他拿着餐叉敲着面前的空瓷碟,桌上摆着各种他喜欢的精美菜肴。

她不在,他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来。

放下餐叉,上楼来到夏芷颜的卧室门前,刚想敲门,他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扒着虚掩的门,他看见夏芷颜在打电话。

他听不见电话里的人说什么,只能听到夏芷颜断断续续的声音:

“好了,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吃过饭了吗?你饿肚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现在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嗯,爱你……”

最后对着手机“啵儿”了一口,结束了电话。

司景远站在外面,薄唇抿着,脸色铁青。

他从没听过夏芷颜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他说过话。

那一声“爱你”,他更是做梦都不敢期盼。

偏偏她对着一个电话那头的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说了出来!

看来,奸情很深厚嘛!

他一会儿没留意,她就和野男人通话互诉深情!

这女人,可真会见缝插针的往他头上戴绿帽子啊!

让他知道了是哪个野男人享用了那一声“爱你”,他非得拿刀,亲手切下来他的耳朵!剁碎喂狗!

夏芷颜一打开门,就看见某人黑着一张俊脸,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站在门口。

夏芷颜不知道门外站着人,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大声骂道:“司景远,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阴魂不散的存心吓人呢!”

司景远眼中怒意更甚了——他一会儿见不到她就想的心里发慌,她倒好,见到他像见到鬼一样!说他阴魂不散?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司景远脸部线条绷的紧紧的,低沉的声音从嗓间逼出。

夏芷颜心里咯噔了一下。

刚才是她妈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带着男朋友回去看她。

当初楚天泽救出她们母女后,为了不引人耳目,一直让她们隐姓埋名。

后来她以楚天泽堂妹的身份出现在天乔市,为了让她没有弱点,楚天泽对外称她父母双亡。

就算有一天身份败露,仇人们想斩草除根,也只会找上她,因为没人知道她的生母还活着,更不会拿她母亲当做威胁她的筹码……

夏芷颜因为紧张,手心里沁出汗来——不知道这个司景远对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听去了多少……

她太大意了……

如果司景远已经知道了她的母亲还活着,再根据蛛丝马迹调查出她们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令她们母女陷入危险的境地?

夏芷颜手足无措,她该怎么办?杀了他吗?

别怪她心狠。夏家那场大火后,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

就连楚天泽救她们,不也是别有用心吗?

她们母女的命来之不易,大仇得报之前,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司景远看夏芷颜脸色青白,沉默着不说话,更觉得那是被他抓到“奸情”后,她慌张的表现!

司景远脸上骤然聚起风暴,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把她烧化:“怎么!被抓现行,以为沉默着不说话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夏芷颜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嵌进掌心——他果然都知道了!

她杀心加重了几分,可胸口却莫名堵得厉害。

她还是不说话,司景远以为她在包庇“奸夫”,心里忽的燃起了熊熊妒火,两只手扣上她纤弱的肩膀,俊脸倏然逼近,咬牙怒吼:“说话呀!跟你打电话的那个野男人是谁!”

夹杂着怒火的吼声传进耳朵,夏芷颜双眼倏然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司景远以为那通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

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怒火冲天,她忽然笑了起来——她就说嘛!司景远这个脑后长反骨的家伙,怎么会按照正常逻辑出牌!

她不觉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不知道是因为在庆幸自己和母亲的身份没有败露,还是在庆幸不用再动手杀掉司景远了……

看到夏芷颜这时候竟还笑得出来,司景远感觉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莫大的挑衅!

他更加大力的扣紧夏芷颜的肩膀,眼底怒火喷涌:“怎么!给我带绿帽子让你这么开心?还是那奸夫跟你说了什么甜言蜜语?哄得你这么高兴!”

面对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司景远,夏芷颜开口就先发制人:“司少爷,你不觉得在别人门口偷听人家打电话,是种很可耻的行为?”

司景远愣了愣,继而大声争辩道:“我是上来叫你吃饭,看见你打电话就在门口等你,不小心听到了几句而已!”

“噢,这样啊!”夏芷颜似笑非笑道:“难道司少看见别人打电话不知道回避吗?还是司少根本就是想偷听?”

“我说了!只是不小心听到了而已!”

夏芷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管怎样,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听到了我电话的内容,这就是偷听。偷听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还是说,堂堂司家三少爷,有这种小人行径的癖好?”

“你胡说!本少怎么可能……”司景远脑子过电一般戛然而止,顿了顿,怒吼道:“你这女人想跟我兜圈子?别以为本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快说!给你打电话那野男人是谁!”

“……”

……这家伙还会自己绕过来,也不是笨的无药可救嘛!

“说啊!那野男人是谁!”

看着那副问不出来誓不摆休的架势,夏芷颜随口诌道:“我一个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说!我不认识可以去查!”

“你查他做什么?”夏芷颜费力挣脱了她肩膀上的那双熊掌,他扣她扣得好疼。

手受伤了还有那么大力气,真怀疑那伤是真是假……

“少废话!说那男人是谁!”司景远觉得这女人又在跟他兜圈子,着过一次道,他绝不会再被她牵着鼻子走!鼻子走!“快说!野男人叫什么名字!”

夏芷颜被他问的烦了,依这男人的脾气还真敢查。

她还是少说为妙,多说多错,露馅就不好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夏芷颜绕过他,径直往楼下走去:“我饿了,去吃饭吧!”

司景远看着她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睛瞬间一片猩红!

他死死盯着她下楼的背影,恨不得把那具娇小的身体攥起来,装在口袋里,到哪都带着,看她还怎么勾搭野男人!

一想到她拿着电话,对别的男人说了那句情意绵绵的“爱你”,他胸腔里的怒意就犹如肆意迸溅的岩浆,恨不得摧毁一切!

“别让我知道那男人是谁!我一旦知道,就立马拿大炮轰了他!”

夏芷颜充耳不闻,慢悠悠的走到餐桌旁,轻轻落座。

拿起餐叉,优雅的切着餐碟中的法式牛排。

司景远黑着脸下来,看着那小女人随意悠然的样子,一屁股重重地坐到了她旁边。

他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还从胸腔里“哼”的挤出一声。

夏芷颜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旁边坐了一团空气,连个眼白都没施舍给他,仍旧从容优雅的切着牛排。

吃完了牛排,她又为自己盛了一碗汤,拿起勺子,一勺一勺,慢条斯理的喝进嘴里。

司景远全程黑着脸,眼中蕴藏着巨大的风暴。

佣人们都知道少爷手上有伤,很有眼色的想过去伺候少爷用餐,被司景远一个绝眼杀瞪了回去!

他倒要看看这狠毒的小女人舍不舍得让自己的未婚夫饿着肚子!

最后,夏芷颜没负重望,吃饱喝足之后,拿起餐巾优雅的擦擦嘴,起身就要离开!

司景远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餐碟都跳了几跳,暴怒的声音回荡在别墅里:“我还没有吃饭!”

夏芷颜无辜眨眼:“谁不让你吃了吗?”

司景远压抑着怒火,咬着牙提醒道:“我的手还受着伤!”

夏芷颜嘴角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司少养着这些佣人,是想让他们来观看主人饿肚子的吗?不让他们伺候,说明司少有能力喂饱自己。”

“你坐下喂我!”

“没空!”

有佣人不用,使唤她使唤上瘾了?

“少爷,兰小姐来了。”许布从门外进来通禀。

“这下好了,有人过来喂你了。”夏芷颜勾唇冷笑,转身上楼了。

“你给我站住!”司景远看她离开,气得一脚踹翻了板凳。

兰玉儿走进来,恰巧看到这一幕,蹙着秀眉,柔声说道:“景远哥哥,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谁惹你生气了?”

司景远在气头上,看见谁都没好气:“你来干什么?”

兰玉儿仿佛没注意到司景远语气中的冷硬,她晃了晃手上的保温盒,温婉笑道:“我新研制的蘑菇海鲜汤,对身体很滋补,送过来给你尝尝。”

司景远坐在那里,头也不抬:“放那儿吧,我现在不想喝!”

兰玉儿一个千金大小姐,还从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但她仿佛丝毫不介意,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盒盖,极有耐心的说道:“现在不喝,一会凉了,营养就流失了。我煲了整整一个中午,里面都是滋补身体的食材,趁热喝有助于伤势的恢复。”

兰玉儿用汤勺将汤盛进碗里,拿汤匙轻轻搅动着,海鲜和蘑菇的鲜美味道很快就弥散开来。

司景远午饭滴水未进,闻到香味一阵饥肠辘辘,不自觉看了过去。

兰玉儿葱白纤细的手指拿着汤匙,一边搅着,一边嘟起粉嫩饱满的红唇对着那碗汤温柔的吹风,只露出一面侧脸,恬静而美好。

司景远看看兰玉儿,又往楼上瞅瞅,恨不得把某个小女人揪下来,让她亲眼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

不过,即使那小女人对他总是一副冷漠绝情的样子,她的一举一动还是该死的牵动着他的心!

他脑力里从来都被她塞得满满的,白天想她,晚上想她,睁开眼是她,闭上眼还是她……

她给他一个笑,他就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因为她,他开始疯狂,开始患得患失,开始丢失潇洒不羁,开始变得不像自己……

他想,他司景远今生是注定栽在这个小女人手上了……

兰玉儿回过头,看到司景远眼神放空,她不禁心下一冷。

她原先以为司景远在看她,没想到那双眼睛早失去了焦距,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景远哥哥,喝汤吧。”兰玉儿一如既往笑得温柔,仿佛并没有在乎司景远对她的无视。

司景远回过神来,发现兰玉儿已经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景远哥哥,你手上的伤还没有恢复,我喂你喝吧!”兰玉儿看了看司景远绑着绷带的手,善解人意的说道。

司景远推拒道:“不用了,我两只手夹着碗也可以喝的。”

“这汤还很烫,一勺一勺吹过了才能喝下口,还是让我来喂你吧!”

兰玉儿舀出一勺吹了吹,就要往司景远嘴边送。

“不用不用!”司景远很不习惯夏芷颜以外的女人接近他,伸出绑着绷带的双手推拒着,力道也没个轻重。

“啊——”兰玉儿突然惨叫一声。

一碗滚烫的海鲜汤,被司景远推着全都洒在了兰玉儿的胳膊上!

白皙娇嫩的皮肤顿时被烫的红肿一片。

她今天精心挑选了一件浅粉色长裙出门,穿在身上清新优雅,很能衬托气质。

可现在大面积的长裙都被撒上了海鲜汤,浅褐色的汤汁在裙子上晕染开来,上面还贴着几只小虾米和几片香菇,使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现在兰玉儿也顾不得形象了,皮肤被烫伤的灼痛感使她瞬间红了眼圈,脸色因痛苦扭曲着,大眼睛中氤氲着水雾,楚楚可怜地对司景远说道:“景远哥哥,玉儿好痛……”

“玉儿,你先忍一会儿,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司景远没想到自己都没怎么用劲儿,就把兰玉儿手中的那碗热汤推翻了。

看着兰玉儿疼得痛苦的表情,司景远没有丝毫慌乱,冷静吩咐佣人:

“你们两个,把玉儿小姐抬到客房去,拿冰毛巾把她的胳膊敷一下!”

说完,就大步走到座机面面,拨响了黄医生的电话。

两个佣人走到兰玉儿跟前,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架着兰玉儿就往客房的方向去了。

兰玉儿疼痛难忍,听到司景远的吩咐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要晕过去。

她都烫成这样了,而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司景远造成的,她原以为司景远会着急忙慌的把她抱到客厅,然后再细心体贴的为她敷冰,哪怕因为内疚也行啊。

叫医生这种事他亲自去,让两个佣人过来抬她——还是两个男佣人!

兰玉儿这么想着,觉得被烫的那个部位更疼了……

夏芷颜在卧室里,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打开卧室门,竟看到许布带着黄振急匆匆的过来了。

夏芷颜心下疑惑,司景远这会儿不应该跟他的情妹妹在客厅里调情吗,怎么把医生给喊过来了?

难道调情调的太忘我,把他娇弱的情妹妹弄伤了?

夏芷颜极为不齿,在心中骂了一万句司景远大色魔。

看见司景远领着医生往一间客房走去,她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兰小姐的伤不是太严重,我给她一盒治疗烫伤的药膏,连着涂几天就会好的。”黄振查看了兰玉儿烫伤的位置,一板一眼的下着结论。

“黄医生,我的胳膊会不会留疤?”兰玉儿焦急问道。

“兰小姐放心,刚才冰毛巾敷的很及时,被烫的淤伤已经化开,不会留疤的。”

兰玉儿松了口气。

看到司景远在跟前站着,又马上娇滴滴的说道:“那为什么现在我还感觉很疼,像被火烧过一样。”

夏芷颜进来后,正好听到兰玉儿酥软入骨的声音,刺激的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黄振觉得敷过了冰毛巾,又擦了他特制的烫伤药膏,铁定已经没那么疼了。

不过也不好当面说出来,给这个兰小姐难堪,于是说道:“烫伤就是这样,要疼上一段时间的,如果兰小姐以后还是觉得疼,可以拿冰块敷一敷,也许就不会疼的那么厉害了。”

兰玉儿还想说几句博司景远怜惜的话,忽然看到夏芷颜站在门口,马上笑着抓起了司景远的手。

纤白的的手指别有深意的摸索着他缠在手上的绷带:“景远哥哥,我刚刚喂你喝汤,不小心烫伤了自己,没让你尝到一口,真是好可惜啊,那里面可包含了好多滋补的食材,对你手伤的恢复很有效果呢。”

司景远如碰到电般,猛地抽离了自己的手,就这样隔着厚厚的绷带与一个女人接触,也让他感到极大的不舒服。<舒服。

他僵笑着,“没关系,我这手用不着滋补,现在已经好多了。”

夏芷颜心中鄙夷,这司景远刚刚果然是让他的情妹妹喂他吃的饭,这个大变态应该被喂得很开心吧!

他倒不如期盼手上的伤永远不要好,把他的情人都接到别墅来,这样就可以每天享受被不同的女人喂饭的待遇了!她也能乐得清闲,不用再被这个禽兽呼来喝去了……

“景远哥哥,你手上还缠着那么厚的绷带,吃饭都需要人喂,彻底复原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兰玉儿柔声关切道:“我以后会经常给你煲些营养汤送过来,直到你把伤养好。”

“不用了玉儿,”司景远拒绝道:“你胳膊上的烫伤需要休养,不用再煲汤给我喝了。我想喝的话,会让别墅里的佣人给我弄的。”

呵!还挺会怜香惜玉!

“景远哥哥,我知道你关心我胳膊上的伤,但别墅里的人煲的汤怎么会比我煲的更用心,更有营养呢?如果他们把你照顾的很好,为什么这么多天,你手上的伤还没养好?而且我看到吃饭时你一个人坐在餐桌上,都没有人伺候你,你手上有伤大家都知道,就没有一个人担心你会饿肚子吗?”

兰玉儿一句话,将夏芷颜也含括在了里面。

她主要目的就是想说夏芷颜这个未婚妻做的不称职,这么多天都没把未婚夫的伤将养好,而且明知司景远手上有伤,吃饭需要人伺候,还把未婚夫一个人晾在餐桌上,显然没有关心过未婚夫的死活……

兰玉儿瞥了眼门口的方向,夏芷颜还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分不出喜怒。

司景远不知道夏芷颜站在门外,提到饿肚子,他想起那个小女人吃饭时狠着心不管他,害得他一顿饭滴水未进,现在饿的饥肠辘辘。

看着兰玉儿,他突然想,女人应该能在女人面前说得上话,玉儿这么懂得照顾人,又会讲很多大道理,让她去游说一下夏芷颜,说不定能让那小女人每天都乖乖给他喂饭……

司景远故意哭丧着脸,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道:“我在别墅里没人疼没人爱,手伤的这么重,也没人伺候,就连未婚妻也不管我的死活。”

呵!平时你使唤我使唤的还少吗?

夏芷颜站在门外,心中冷笑,这混蛋这是要在情人面前排挤她,让情人高兴的同时再顺便博关爱?

司景远下一秒说的话,更让夏芷颜想冲过去给他一耳光:“玉儿,我知道你对照顾人很有心得,你能不能帮我去跟夏芷颜说一下,就说我的手不方便,生活不能自理,让她天天陪着我,照顾我,直到我的手伤痊愈……”

夏芷颜恨不得当场走过去,揪住司景远的衣领赐给他两个字——智障!

让情人去说服未婚妻当他的奴隶?

这智商——或许只有五百年一次的火星撞地球,才能撞出司景远这种思维有别于人类的生物……

兰玉儿气得咬牙,司景远让她去劝夏芷颜照顾他,也没想过要她留下来亲自照顾!

这个狐媚子,究竟给景远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他迷得哪个对他好,哪个对他坏都分不清楚了!

司景远看兰玉儿不说话,又故作可怜兮兮地道:“玉儿,我知道你最有办法了,你就帮我去跟夏芷颜说说吧,你看我手上的伤一直不见好,没人照顾,我会被饿死的……”

夏芷颜轻轻走过去,想过去拍上司景远的肩膀,欣赏一下他看到她后一副见鬼的表情,看他怎么把无耻的话再说下去!

“少爷,其实你手上的绷带早就可以拆了。”夏芷颜还没走到,就听到一直沉默着的黄振说道:“你当初受的伤虽然很严重,但前两天我为你检查的时候,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记得当时我说过,你不用再缠着绷带了,不然就会导致皮肤不能正常呼吸的。”

夏芷颜脚步生生顿在了原地,脑子里回忆起这几天的种种……

“芷颜,我手受伤了,你帮我洗脸……”

“芷颜,我手受着伤,你喂我吃饭……”

“芷颜,我手上有伤,你帮我穿衣服……”

……

被欺骗的愤怒涌遍全身,咬牙切齿的声音随之响起:“司景远!”

司景远宽大的脊背倏然一凉,慢慢转过身来,就对上了夏芷颜想要杀人的眼睛。

他心里暗恼,恨不得缝上黄振那张祸害死人的嘴!

面对夏芷颜,他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狗腿的说道:“你进来怎么也没个声音,站在我后面多久了?累不累?要不要过来坐下休息会儿?”

“不用,我站的不算太久,只不过把该听的都听到了!”夏芷颜气极反笑:“司少用手上的伤当借口,让我伺候了你这么久,以后还打算‘受伤’多久?你想让我一直做你的女佣?”

“不是!你别听黄老头儿瞎说,他是记错了!我手上的伤可严重了,一直都没好,一定要绑着绷带,才能避免感染!不信你问他……”

司景远递给黄振一记眼神,警告意味明显。仿佛一会他只要说错一句话,他就让他以后都不能开口说话!

此时的黄振看到这架势,好像明白了什么,暗恨刚刚自己多嘴。

但话一说出口,就等于泼出去的水。

夏小姐现在肯定已经对事实真相有了判断,少爷你再这样耍赖,真的不会让人以为是在欲盖弥彰吗?

黄振一张老脸苦哈哈的,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被逼着说些大家都看得出来的假话:“是我记错了,少爷手上的伤还很严重,需要裹上绷带防止感染……呵呵呵……”

黄振说到最后,老脸一红,只能用笑来掩饰尴尬。

哎,老了老了,竟晚节不保啊……

“黄医生,真是难为你了,让你不得不陪着司少一块把脸皮扔在地上……”夏芷颜冷笑着,一双眼睛锐利地扫向司景远,明澈的眼眸中仿佛容不下丝毫的污秽。

黄振听了更是欲哭无泪——司少逼着他撒谎,他老脸一抹把假话说出去了,少奶奶又来挤兑他……

他就是个医生,什么都不知道啊,最后反而两头不是人了……

见夏芷颜看过来,司景远梗着脖子与她对视,其实心虚的不行,但高傲自负的本性让他做着最后的挣扎:“夏芷颜,你这样说,是不相信我吗?我司景远犯得着对这种事撒谎吗?再说了,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也觉得堂堂司三少绝不屑于做没病装病这种幼稚的事情,毕竟以生病为借口使唤别人为他当牛做马的人,不是心智不成熟的三岁小孩,就是拿戏耍别人为乐趣的无耻变态!”

夏芷颜勾唇讽刺:“司少光明磊落,一身正气,怎么可能是装病捉弄别人的变态呢?我说的对吧?”

夏芷颜话里话外明讽暗喻司景远是个变态,佣人们在一旁抹了把冷汗。

司少平时嚣张狂妄,混世魔头的名号在外,从来都是受人巴结和奉承,谁都不敢尝试在狮子身上拔毛,这个夏小姐——还真敢说啊!

兰玉儿也暗自幸灾乐祸,景远哥哥一向最要面子,现在这个女人仗着景远哥哥对她的宠爱,竟不知轻重的说出一番讽刺的话,她就等着受到景远哥哥的厌弃,做司家的弃妇吧!

司景远当着这么多人,抹不开面,故做一番威严的气势,大声道:“夏芷颜,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不相信我,还敢暗自嘲讽说我变态!”

他面色威震,心里却慌成了一片浆糊——她以为他装病就是为了使唤她,戏弄她?

他其实就是想和她待在一起,每分每秒都能看见她,享受她的关心和照顾,享受她眼中只有他的时光……

“司少配得到别人的相信吗!”夏芷颜气愤的控诉:“你敢说你没有装病,没有借机使唤我,戏弄我?”

“我没有!”没有想过戏弄你……

夏芷颜以为他还在否认装病的事实,心里对司景远的失望和厌恶更浓烈了,她冷冰冰的说道:“既然你极力澄清你没在装病,敢不敢把手上的绷带退下来,让我看看你至今仍然很严重的伤口?”

司景远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山洪般地涌上来,但嘴上却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他从没感到如此慌乱和无措过,她恐怕认定了他恶劣至极的戏耍捉弄她的罪名……

“怎么?司少不敢了吗?”夏芷颜冷冷笑道:“你不说话,是默认了装病戏弄人的做法了吗?”

“你听我说……”

司景远动动唇,想解释,夏芷颜却再懒得和他说一句话,扭头便走了……

看着夏芷颜冷然的背影,司景远怒火攻心,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欧式茶几。

兰玉儿心里更加开心了,看这架势,景远哥哥很快就会嫌恶那女人,然后像丢垃圾一样的丢掉她了……

巨大的玻璃茶几轰然倒地,玻璃渣溅了一地,佣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司景远却仍觉得不解气,怒气冲冲的跑去健身房,着上身,一下一下拼命捶沙袋。

他装病没错,但从没想过戏弄人,那女人甚至都不听他解释,就无故给他扣这么一顶帽子。

他有bsp;他有多在乎她的态度……

她一个冷淡的眼神,就能让他难受的几天都吃不下饭……

现在还这么对他,将眼中的嫌恶表现得那么明显……

她可真懂得如何伤他……

夏芷颜司景远相继离开,留在客房里的人面面相觑,别墅里有话语权的人都走了,他们也不用呆在这自讨没趣了。

于是黄振收拾了医药箱准备离开,许布跟在他旁边,出去送他。

两个男佣人出去各司其职。

从头到尾再没人理过胳膊还受着伤的兰玉儿。

她坐在床头咬牙切齿,她在佣人的眼里存在感就已经这么低了?

尊卑不分的狗东西!

等到时候她挤掉夏芷颜,做了司家少奶奶,这群狗东西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

司景远赤手空拳打了一下午的沙袋,他手上厚厚的绷带已经让人撤掉了,愈合的很好的伤口却因为用力过猛再次裂开了,鲜血染红了他的拳头,几滴汗珠顺着胳膊滴淌在伤口处,看着都涩涩的发疼。

晚饭的时候,许布过来叫他,看见他手上的血,吓得赶紧要为他擦药包扎。

司景远把他推开,自顾自的往餐厅走去。

这回他手上的伤可是真的了,那女人看到后应该会满意了吧!

司景远走到餐厅时,夏芷颜已经落座,拿着刀叉,正切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香肠。

“景远哥哥,你终于过来了,”兰玉儿今晚没走,打算留下观看夏芷颜被嫌弃的好戏。

司景远一来,她就迫不及待告状:“我刚才对夏小姐说了,要等你过来才能用餐,但夏小姐看来是真的饿了,等不及就先吃起来了……”

夏芷颜低着头翻了个白眼,这兰小姐身为豪门千金,对外也表现得温婉大方,怎么喜欢见缝插针的给别人穿小鞋?

司景远看了她一眼,夏芷颜坐在那里头也不抬,仿佛根本没听到兰玉儿的话,也不在乎他司景远来没来。

司景远发泄了一个下午的怒火忽的又燃了起来,他最见不得她这副淡然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难受了那么久,凭什么她可以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玉儿,以后你不用费心再跟夏小姐在餐桌上说些什么了,她听不懂的!”司景远语气邪恶,仿佛就要激起夏芷颜的一点反应才甘心:“有些人的没规没矩天生刻在骨子里,别人再怎么教,也不可能教她学会做人的规矩!”

夏芷颜轻轻放下刀叉,抬头笑得妩媚:“司少的话真新鲜,我从来也不知道吃饭时还要遵守什么做人的规矩。在现在这个讲求人人平等的信息化年代,如果连饿肚子后吃个饭都不能随意,要讲究古代那一套男尊女卑,男人落座才能动筷的规矩,我们岂不是越活越后退了?”

夏芷颜一番话有理有据,兰玉儿眼波微动,这女人牙尖嘴利,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但她从小在贵族小姐中的勾心斗角中长大,最后脱颖而出,肯定也是有一些手段的,马上就想到了应对之辞:

“等主人到后才能用餐,这是餐桌的礼仪呀,夏小姐,我们可以不要那些男尊女卑的规矩,但不能不遵守礼仪的。”

兰玉儿笑得温柔和煦,仿佛真的在善意的和夏芷颜讨论礼仪知识。

“兰小姐,你说的真是太好了,我表示非常赞同。”夏芷颜唇角的笑意更加妖娆了,仿佛盛开在日光下火红的玫瑰:“等主人到后才能用餐,这也的确是现时代的餐桌礼仪。但如果我说,我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兰小姐还会觉得我没有遵守礼仪吗?”

兰玉儿神色诧异,心中出现不好的预感。

接着,她就听到夏芷颜红唇轻启,慢条斯理的说道:“夏小姐和司少关系这么好,难道他没告诉过你,这套别墅是他送我的,如今在这里,我是主人,兰小姐和司少可都是客人!”

司景远愣了愣,这别墅的确自夏芷颜搬来的时候,已经归置到了她的名下。她刚来时,他就对她说过。

但这小女人将自己从别人哪得来的东西,说的好像原先就是专属自己的所有物一样,但霸道的口气却让人觉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随即勾唇一笑,他就是喜欢这小女人这种霸道的样子,他就喜欢他送的东西,她接受的理所当然。她是他的未婚妻,就应该对他予求予舍……

兰玉儿握紧了拳头,嫉恨的毒蛇将她的心越缠越紧。

就这个别墅所在的富人区,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这套别墅所占的区域,更是这片富人区最豪华的地带。

普通人家一辈子也攒不够买这套别墅一个门的钱!

这女人还没嫁过来,就让景远哥哥对她一掷千金!

她凭什么!

兰玉儿恨得牙痒痒,看到夏芷颜这么猖狂,司景远还没有任何要责骂她的意思,她更加气得抓狂……

司景远从始至终一直看着夏芷颜,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

夏芷颜表情一直淡淡的,喝完杯子中的果汁,用餐巾擦擦嘴唇,起身离开。

司景远切牛排的手一僵,脸上瞬间刮起风暴——她就这样走了?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当他是透明的?!

“去哪儿?”司景远低吼的声音响起,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夏芷颜仍旧云淡风轻的,声音动听而疏离。

司景远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下一口,压了压暴怒的情绪:“夏小姐作为主人,不该尽下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客人吗?餐桌上把客人晾在这儿,这就是夏小姐的礼仪?”

司景远嘴里说着嘲讽的话,想激夏芷颜留下来,这女人淡漠的表情,让他恨不得立马上去把她撕碎!

“礼仪中没有规定如果客人一直赖着不走,主人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一直陪着客人吧?”

司景远心中怒火更甚,她嫌他赖着不走?

这女人不在这陪着他,打算去做什么事?和野男人互道晚安吗?

夏芷颜冷笑地接着道:“再说,司少和兰小姐不请自来,也没问过主人欢不欢迎,这也算的上是客人吗?”

司景远听着她话里话外对他的嫌恶,手里攥着盛果汁的玻璃杯,暴怒之中一下捏了个粉碎!

他在健身房自虐了一下午,手上又红又肿,拒绝涂药和包扎,开裂的伤口还在流血。

此时玻璃碎片扎入手心,让鲜血流的更畅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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