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日蛋糕
林念摸了摸怀中鼓囊的钱袋，里面装的正是五人攒了许久才攒下来的收入，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了决心。理了理自己有些蓬乱的头发，向街边的糕点店走去。
“阿姨，我想订一个生日蛋糕！”
忙碌的中年妇女扭过他那水桶一样的腰身看了看柜台前这个身着有些破旧的孩子。
“要哪一款？”
“嗯这个！”林念指了指墙上贴的蛋糕图样中最便宜的一个。
“200星币，先付钱。”妇女伸手
在这城市中有太多饿着肚子的人了，吃了不给钱就跑，跑不掉就挨顿惨打的人也太多太多。相对于饿肚子，挨顿打真的算不上什么，人们早已习以为常。
于是商家们也都立下规矩，先给钱，后消费。这点林念也是知道的，掏出怀中鼓囊的袋子后，对方一下就两眼放光……当看到林念从袋子里倒出一枚枚钢镚，皱巴巴的小面值纸币后，期待的目光顿时变为不屑：
“切！”
凑够200星币后，鼓囊的袋子也变得像一只干瘪的茄子般只余下零星的几个硬币。
“阿姨，您点点，看够不够。”
妇女看着柜台上的一堆零散钱币，一脸嫌弃：
“麻烦!”
但仍是一枚枚的点了两遍，生怕少了一个子儿。
“够了小鬼，蛋糕上写什么？”
“嗯就写上祝小玉11岁生日快乐吧！”
“好，等着吧！”
说罢妇女转过身娴熟的做起蛋糕，林念则是坐在台阶上看着路上过往的行人等待。
恍惚间一个抱着小女孩的高壮男子进入林念的眼帘，正从街道对面朝这边走来。
“爸爸，我要吃糕点！”
“糕点！糕点！”
中年男子怀中的小女孩不停撒娇，小腿直蹬。
“好啦好啦。这就去买！”
男子一脸宠溺，抱着小女孩径直向糕点店走来。
林念慌忙的站起
“阿姨，好了吗？”
“好了好了，催什么催，喏，接着！”
接过妇女手中的蛋糕盒，林念头也不回的向街角跑去。
中年男子似乎注意到了擦肩而过的身影
“嗯？这背影有点眼熟！”
“爸爸，爸爸糕点，糕点”怀中小女孩催促着。
“好啦好啦”没有细想，男子踏步走进糕点店。
“老板，要这个，还有这个”。话音一顿：
“对了刚才跑出去那少年是谁？”
“不认识！”妇女直接回应。
“哦”
中年男子皱眉，似是不快。
街角，林念手提着蛋糕盒，正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
“二叔，他怎么跑这边来了?”
那中年男子正是林念的二叔，林军。自从自己和妹妹被赶出林家，已经有两年多没见过林家人了。
当初在城东，爷爷靠贩卖药材也算是小有名气，留下不少家产。爷爷去世后，本是林念的父母在打理生意。天有不测风云，林念父母在一次去阳极城运货的途中被车匪劫货，父母二人更是被劫匪杀害。匪徒一直都没抓到之后家产被二叔三叔霸占。自己和妹妹则被赶出家门，沦落街头。
这两年的流浪生活让林念想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人情世故，意识到父母的惨死绝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林念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似有无边的怒火自心中而生。想冲出去站在二叔面前怒吼质问：“是不是你和三叔联手害了我爸我妈！”却终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因为他也明白，没有实力的人，你连问话的资格都没有。这是强者为王的世界。有实力你才有公道，只有实力才能证明一切。
“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爸爸妈妈你们等着吧，我会给你们报仇的！”林念暗自发誓。
街道上一家名为“美味鲜”的饭馆后厨，小玉和小猴子正蹲在一个装满水的大铁盆旁洗刷碗筷。
在这经济萧条的时代，食物来之不易，饭馆也多招待的是游侠散工，很难见到剩菜剩饭。中午正是饭点忙碌的时候，两人身边的碟碗堆得像座小山，忍着腹中咕咕叫的饥饿感，两人机械的重复着洗碗的动作。
“小玉，我来吧，你歇会！”小猴子关心地看着小玉。
“我没事的，小猴子，我洗的可比你快哟！”小玉笑着指了指身后洗好的碗筷。
“切！”小猴子加快了手中的速度，表示明确的不满。
小玉和小猴子年纪相仿，平时都是直呼名字，小猴子由于从小就是孤儿院长大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没有姓名。后来跑出孤儿院跟街上的流氓地痞呆过一段时间，也干过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由于身材瘦小，在团伙在团伙里也经常受到欺负，后遇到林念等人，才偷偷跑出，融入了这个小团体。几个同伴都叫他小猴子，他也已经习惯了。
此时的林念正往一个装满了酒箱的大卡车走去，看着车下忙碌的人影，两道明显矮别人一头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蹑手蹑脚的走到仓库一角，放下蛋糕盒，脱下破旧的外套，把蛋糕盒包的严严实实，转身走向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阳光下精瘦的身形后折射出一道苍劲的身影。
“念哥你来了，你衣服呢？”胖子好奇。
“念哥”大柱也闷声打着招呼。
“嘘”林念没有多言，示意二人不要多话，抱起一箱酒。
“再摞两箱！”
“好嘞！”
夜幕降临，夜晚的落枫城则是另一番景象，昏黄的灯火照亮着每一个街道，灯火中穿着妖艳的各色女人在路边招揽着客人。喧闹的酒馆中，台上穿着暴露的舞女卖力的扭动着自己水蛇一般的腰身。台下的客人们则是各种污言秽语，酒肉横流。更有甚者直接冲上台去上下其手。
一条条街道上皆是弥漫着呛鼻的炭火味，浓烈着酒味，女人的香水味。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气味，让人为之疯狂，躁动。那臭水沟里飘出的腐臭味，路边那些长相凶悍，围着火堆有说有笑的彪形大汉无不昭示这里的夜也是危险的。
此刻五个少年正在小屋里围聚一团，中间的小木桌上摆放着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女孩一脸的泪水，哭的像个小花猫。
“臭哥哥，买什么破蛋糕，那是我们攒了好久的钱，呜呜呜……破蛋糕，我不要，不要！”小玉哭嚷着。
林念一脸尴尬，忙安慰妹妹：
“别哭了，小寿星，眼睛都哭肿了，像个大眼睛青蛙！”
一旁的大柱也附和“对，青蛙，呱呱呱，哈哈哈！”
“你才青蛙呢，不对，你是癞蛤蟆！”小玉嘟着嘴反驳。
“哈哈哈，大柱是癞蛤蟆！”小猴子乐的直捂肚子。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要点蜡烛了，小玉，是哥不好，可是也退不了了啊，快擦擦脸吹蜡烛许个愿吧！”
“哼，坏哥哥，还有坏大柱。”小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泛着泪珠的笑脸凑到桌前。
此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传出。
“死胖子，就知道吃!”众人皆是白眼。小胖子尴尬的直搓手忙说:“小玉，我们给你唱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众人欢快的歌声响彻整栋废楼。
歌声结束后，小玉一脸幸福的吹灭了蜡烛，合掌默许了片刻。“好啦，愿许完啦！”小玉起身。
“切蛋糕喽！”，胖子激动叫道。
林念拿起塑料齿刀，小心翼翼的将蛋糕分作五块，最大的一块递给妹妹，其余三块递给众人，自己则拿了最小的一块。
胖子接过蛋糕后狼吞虎咽中几口就结束了战斗，吧唧着嘴“真香!真甜！”
小猴子则是细品一味山珍海味般慢条不紊的一点点掰着吃，一脸的享受。
小胖子咽下口中的唾沫，望向大柱，大柱像是护食般转身背过身去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无奈的看了看小玉和李念生手中蛋糕，终是没敢开口，心中懊恼“我怎么就这么快就吃完了呢，浪费啊，真是浪费啊！”
小玉端着手中的蛋糕，迟迟没有动口，想到每天最辛苦的哥哥，把蛋糕递向林念。
“哥你吃吧，我不饿，中午吃的多，现在还饱饱的呢！”
“说什么呢，就中午那一个馒头，一碗清水白菜汤还能管一天不成，你正是长身体时候，快吃！”林念佯装发怒，督促着妹妹吃下蛋糕，“快吃！”
小玉以为哥哥生气了，委屈的低下头，吃起了蛋糕。
林念自己那份最小的蛋糕也是端在手中丝毫未动，想到白天遇到二叔的事，顿时没了胃口。
转头看向胖子那蠢蠢欲动的眼光“给！”
蛋糕递向胖子，小胖子激动的双手直拒“不不不念哥你吃，你吃，我饱了，真的饱了。”
“让你吃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接着！”
小胖子尴尬的接过蛋糕，感觉背后直冒凉气儿，忙转身“小……小玉，你吃！”
“我哥说让你吃没听到么？死胖子！”小玉瞪眼看着小胖子。
小胖子听罢也顾不得细品了，囫囵两口就下了肚，无辜的眼神看向小玉。
“哼!死胖子你你你真敢吃！”一双铆足了劲的小手拧向胖子的后背。
“哎哟，小玉饶命！”胖子痛的直接蹦了起来。一旁的大柱瘦猴则趁势而上，抱着想要逃跑的胖子，一阵阵惨嚎从废楼中传出，惊得外边的老鼠望风而逃。
这一夜林念梦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梦到了爷爷。梦到他们还活着，梦到爸爸妈妈来接自己和妹妹回家，妈妈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餐桌上坐着爸爸妈妈爷爷妹妹，还有大柱，胖子，小猴子。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睡梦中，林念的眼角流出了眼泪。
明亮的满月照亮着整片废楼，四周虫叫蛙鸣，一片祥和。
此时的林念正翻弄着一本破烂的书籍，这是一本残破的拳谱，封皮也已经掉了，没有名字。里面画着人物出招的各式图样，下面还有注释。这本拳谱是前阵子林念在给人清理库房时在杂物中发现的，趁人不注意，偷偷塞在裤腿里带了回来。
学武也是林念最大的愿望，变强，报仇，改变现状。据说那些把持着城市的高层都是实力高强的能武者。全民尚武的大环境下，谁都想学会武功，甚至领悟能力，成为一名能武者，扬名立万。
林念细心的翻阅着这本破拳谱，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的注释。没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自己也是上过学的，看书识字不成问题。照着书上的小人林念站起摆弄着动作，没想到引来身边的几声哄笑，因为那架势也着实笨拙好笑了些。
林念没有理会几人的哄笑，仍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僵硬的动作。“熟能生巧么不是……”林念心想。
“念哥，小猴子和小玉还没回来呢，都这么晚了！”大柱看了看天色。
“是呢！以往这时候两人早就回来了。”胖子也附和道。
林念抬头看了看月色，“是挺晚了，胖子你留下看家，我和大柱去接小玉他们。”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胖子叮嘱。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晚上走在城里，没有大人跟着是很危险的。
此时的小玉和小猴子刚从饭馆中走出，忙碌了一天的二人此刻才刚干完饭馆中的工作，小猴子抬头看了眼天色，目光凝重“今天忙的有点晚了！”
摸着口袋里自己和小猴子今天挣来的钱，小玉一脸笑容。
“小猴子小猴子，一会我们买几个馅饼带回去吃吧，”
“好啊！”小猴子甩了甩酸麻的胳膊满脸笑意。拉起小玉的手，两人穿梭在人群之中。
一路上小玉就像小麻雀般叽喳个不停：
“小猴子，你看那个灯真好看！”
“小猴子你看那个大叔他的头发是绿色的耶！”
小猴子只是嗯嗯的回应着，没有多说话。拉着小玉的手一路向街边的小吃摊跑去。
“姐姐，要五个馅饼，这是馅饼钱！”
摆摊的是一对年轻夫妇，男人正做着馅饼，女人接过小玉手中的钱，摸了摸小玉的头:“小妹妹几岁了啦？”
“姐姐，我十一了。”
“哦，还真看不出呢，我还以为你八九岁！”女人笑了笑。
常年的奔波，加上营养不良，让小玉看起来比实际小很多。
“我不是小孩了，我也在赚钱了哦”小玉一脸骄傲。
“哦，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你们怎么自己在外面，你的爸爸妈妈呢？”女人咯咯一笑。
“我在”
一旁的瘦猴扯了扯小玉的胳膊，打断了小玉的话。
“该走了！”
接过男人递过的馅饼小猴子拉着小玉的手朝人群中跑去。
“姐姐再见！”
小玉不忘回头挥手，女人也微笑着摇了摇手转身继续忙碌。
一路上小猴子拉着小玉专挑人多的地方走，穿插在人群中，避过一道道不善的目光，一个个东倒西歪的酒鬼。因为他知道，在城里越是人少的地方越不安全，那一个个阴暗的街角，无人的巷子，都是最危险的存在。
许久，两人已经穿过了热闹的市集，小猴子谨慎的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后，放下了警惕下了警惕，放慢步伐和小玉朝废楼的方向走去。
他却不知道，此时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正有两道阴狠的目光盯着他们。
“疤哥，这臭小子还挺鸡贼，专挑人多的地方走，害咱俩追这么远……”五短三粗的男子愤然。另一个则是脸上有道长疤的男子，长长的疤痕，让本就丑陋的五官显得狰狞。
“王通，这次可别给我出什么岔子，上次要不是你，好不容易抓到的几个人跑了不说，车也被巡卫扣了，让组长一顿收拾！”疤脸男一脸怪罪。
“晓得了疤哥，上次纯属意外，这次指定跑不了，这附近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俩是自寻死路不是。”
说罢名叫王通的矮壮汉子就欲现身捉拿小玉二人。
“等等！”
疤脸男拦住王通，指了指小玉二人方向。
只见远处另有两道身影朝这边走来。
“哥！你们怎么来了？”
小玉远远的就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这边过来，欢快的迎上前去，小猴子紧跟其后。
“还不是担心你们，这么晚还不回来”。大柱说道
“哥，你看我们买了什么？”
小玉从瘦猴手中拿过打包的馅饼“猜猜是什么？”
林念摸了摸妹妹的头欣慰道：
“没事就好，这大晚上的，又买什么好吃的了？让我猜猜是什么，包子？不对，是馅饼？”
“你，你怎么知道”小玉瞪大眼一脸吃惊。
“我用鼻子闻的啦，笨蛋，这么浓的香味。”
“哼！你才笨蛋，不理你了。”小玉生气的跺了跺脚，四人一路有说有笑，朝废楼方向走去。
当王通二人看清来人是两个孩子后“疤哥，真是双倍的惊喜啊，这次下上面交代的任务能更快的完成了，嘿嘿！”
“哪那么多废话，你去绕到他们前面，我在后面。一个都不能跑了！”疤脸男训斥。
“放心吧，跑不了！”王通俯身向前绕去，疤脸男子也向林念一行人身后摸去。
林念四人浑然不知这突来的变故，仍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
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有一道污水河，污水河上有道不大的木桥，桥身横跨两岸。此刻王通正站在桥头把手指捏的嘣嘣响，看着迎面而来的四人。
而林念四人也看见桥头的王通，平时这里是晚上很少有人出现的，感觉不对后，林念拉住了仍向前走的大柱。
王通缓步走来
“叔叔，有事吗？”林念试探的问了句。
“我啊，没事，不过你们么，会有事，嘿嘿！”
狰笑间，王通直接扑向大柱。大柱只觉得一片黑云迎面罩来，脑袋嗡嗡直响，随后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下了。
“嘿嘿，解决一个”王通转而看向林念。此时李念只觉得后背已经冷汗直冒，暗道不妙。
刚才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矮壮汉子一掌拍向大柱的额头，大柱便直接倒地，生死不知。
林念顾不得多想，大叫：
“快跑，小玉，小猴子！”。
只听身后传来另一个阴冷的声音:“跑？往哪跑啊小鬼。”却是从后截断了几人退路的疤脸男。
小玉看着倒地的大柱，吓得眼泪直流，哇哇大哭，扯着林念的衣角。
“哥，哥，大柱哥他呜呜呜”
“呜呜呜哥！”
小玉仍哭喊着。此时的林念眉头紧皱，看着步步逼近的王通，忙蹲下身子顺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紧握手中，小猴子见状也麻利的捡了块石头握在手里，两人背靠背将小玉护在中间。
林念的脑子很乱，以前也只是听人说过晚上危险，什么抢劫，拐卖小孩的事时有发生。
见过阴沟里的死人，斗殴的人群，自己也经历过和别的小孩争夺活计的打斗。但那毕竟是孩子间的争斗。自己几人平时带着几人都是小心翼翼，晚上尽量不出门，避免发生危险。却不料今日还是没有避过，让自己碰到这生般危机。
脑中闪过死去的爸爸妈妈，爷爷，很多很多的片段那道划过夜空的流星，那本破拳谱。
“对了，拳谱！”想罢，林念摆出了拳谱上的架势，仍是那么的笨拙，僵硬。
“哟，疤哥，快看！这小鬼会武术，这架势，啧啧……真他妈的绝了，哈哈哈！”王通指着林念捧腹大笑。
对面的疤脸男子望了眼林念，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满脸的嘲讽，把脸上那道疤痕挤的歪来扭去。
两人皆是露出玩弄的眼神。向三个少年步步逼近，林念也收回了那可笑的架势，他知道就凭这四不像的空架子，唬不住二人，自己练的那笨拙的动作可能还没有手中的石块有威力，自己得冷静下来。握了握手中的石块，林念回头看了看身后瑟瑟发抖的妹妹
“小玉别哭，一会哥叫你跑你就快跑，还有小猴子，你也是，听到没有？”
小玉抿着嘴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小猴子没有回话，也点了点头。
“动手！“
疤脸二人直扑向林念三人而来。
“跑！”
林念嘶吼着，扔出手中的石块砸向王二头部，瘦猴也向疤脸扔出了石块，却见疤脸二人直接无视这飞速的石块，一挥掌，迎面飞来的石块就被打飞向别处。
说时迟，那时快，扔出石块的同时只见林念一个俯身抓起地上的灰土，左右一扬，照着王通，疤脸二人面部而去。
王通躲避不及，却是正中面部，顿时两眼刺痛传来，眼泪直流，一时间睁不开眼。
“去你妈的！”一边揉着眼睛，却也不忘狠狠一脚踢向林念。这一脚，直接踢中林念腹部，林念只觉得顿时五内翻腾，直接滚落一旁。
“跑啊！小玉！”
林念吼道，不知所措的小玉被哥哥这一声大吼惊的清醒起来，爬起就往王通身后的桥上跌跌撞撞跑去。
另一边，疤脸男子刚才却是手快，抬手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灰土，见小女孩跑了，便要举步去追。
刚迈开一步，却差点翻个跟头，只见脚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紧抱着他的一条腿，正是没有逃跑的小猴子。
“小玉快跑！”
小猴子使出全身力气大叫着。疤脸男见小女孩越跑越远，顿时急了，一脚又一脚的踹着小猴子的身子
“给我撒手！”
“小玉快跑”“小玉快跑”小猴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抱着疤脸的双手却是越来越紧。
王通也顾不得双眼的疼痛，眯着眼就要向桥上追去，却见身后的林念翻身而起，像是脚下生根般，紧紧搂住王通的腰身，让王通动弹不得。
这王通本就生得五短三粗，力气不小。可林念平时也是做惯了苦力粗活，小小年纪，也有着不小的力气，王通一时竟是没有挣开。
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的小女孩，王通气急，感觉对方的力气在慢慢变小，抓住抱着自己的林念生双手弯腰一用力，大喝一声：“滚开！”却是直接将林念从背后凌空摔了出去。
林念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仰面倒在了王通面前。
揉了揉眼睛，王通一脚踏在林念肚子上。
“呕！”
林念将白天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双手死死抓着王通的裤脚，不让王通去追小玉。
远处已经不见小女孩的身影，王通大怒，又是一脚踹向林念的头部，本就被摔的七荤八素的林念，天旋地转间还没缓过来就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收回脚，一口浓痰啐在林念脸上。
“小子，力气挺大！心眼挺多啊！今天劳资要抽了你的筋。”揪着林念的衣领，王通拖着林念向疤脸走去。
此刻疤脸仍在一脚一脚的踹着抱着自己一条腿的小猴子。
王通扔下手中的林念，走向念，走向疤脸“疤哥，看我的！”
只见王通抬腿发力径直一脚向小猴子的腿部踹去……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小猴子松开了紧抱的双手，直接晕了过去。
疤脸仍不解气，又踹了几脚。此时的小猴子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妈的晦气，丢脸丢大了！”，没想到几个小毛孩子让二人如此难堪，本就十拿九稳的二人，弄得灰头土脸，还跑了一个。
“幸亏这次是由两人行动，不然让那些混蛋知道还不笑死。”疤脸心想。
“疤哥，跑了一个怎么办。追吗？”
“追个屁，早就没影了，你扛着这些小鬼去追啊！”疤脸怒吼，王通一脸难堪。
“都是这臭小鬼，妈的！”王通踢了脚一边躺着的林念。
“那这几个小鬼呢？”
“这次上面要的人据说都是要发往矿洞做苦力的，咱哥俩这段时间坑蒙拐骗凑了不少，加上这几个，差不多够了。上面发话干的好了有大把的钞票花，要是凑不齐人，就得咱自己去那苦窑，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这两个小鬼倒是可以凑数，看看断腿的那个死了没有？”
王通转身蹲在小猴子旁边伸手试了试鼻息“疤哥，还有气儿，死不了！”
“那就好，把他另外一条腿也给我废了！”疤脸一脸狠意
“这是为何？”王通疑问。
“那小鬼断了条腿，加上太瘦小了，怕是凑不数了，打断他双腿，明天卖给那要饭头头，他最喜欢这种断手断脚的小孩子。”
“哦，卖给那个臭无赖啊，怕是值不了几个钱，但蚂蚁再小也是肉啊，嘿嘿！”抬脚就是狠狠一下。
昏迷的小猴子痛苦的扭曲着身子，无力的哼哼着……
“这个可恶的小鬼，让我也废他一条腿！”王通指向地上的林念。
“住手！”疤脸喝止。
“大事要紧，凑不了数就麻烦了！”
王通悻悻道：“便宜你了臭小子”。
“走吧，你扛着小的和这个，我去扛那个大点的。”疤脸指了指林念小猴子二人。
“好！”
王通一手一个提着二人扔向肩头。两人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斤，对王通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就像是打猎归来的猎户肩头扛着猎物一般，两个人扛着三个小孩向城中慢悠悠的走去。月光下两条被拉的细长的身影渐渐远去……
“哥，小猴子，大柱哥呜呜呜”小玉一边哭喊着，一边跌跌撞撞跑向废楼。
本来坐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胖子，被这传来的哭喊声惊得一个激灵，顾不得穿上鞋子跳下床朝外跑去。
“小玉，小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胖子急切问道。
小玉直接扑倒胖子怀里泣不成声：“我和小猴子买馅饼回来路上和我哥他们他们遇到坏人了”。
“啊？哪里？”胖子大惊。
“在在，小木桥那……”小玉哽咽。
来不及细问，小胖子转身回屋穿上鞋子，从床下摸出一把生锈的尖刀拿在手中，夺门而出。
临行前不忘嘱托小玉：“你在这等着，不要乱跑，我一会就回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