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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见分外美好

 

陈霖霖抬头,嘴角扯出笑意来,“我喜欢学霸!”

林韩轩立刻就傻了,球落在地上弹起来,手未来得及接住,撞到自己的命门上。

林韩轩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略带脾气的用食指抬起陈霖霖尖尖的下巴,满眼都是捉摸不透的目光,“好!等我拿了全校的成为自己生活中最不想改变的那一部分。

在没有爱上易少泽时,海角天涯这个词对陈霖霖来说不过是个偶尔想起的成语而已。

可是,当她爱上他时,她却发现,这个世界大的可怕,除了能隔着漆黑的夜色和明亮的不沾染一丝灰尘的玻璃窗望一望他的时刻,其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心疾首的煎熬和相思成灰的折磨。

可是,她心底清楚,如此黯然无光的自己,微微的靠近他一些都全然是对他的亵渎。

她十分介意他们之间的天壤之别,所以,她要上大学,通过不懈的努力成就自己的卓尔不群,虏获他主动的关注和欣赏。

穹空墨黑,雨停风歇,月圆星垂,院落里的夜合花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将这个寂静的夜装点的别有一番风味。

陈霖霖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走在小径的十字路上,周身散发着青春可爱的气息。

小径的尽头便是易府的西门,那是供易府下人进出的地方,而沿着灰青色的侧门墙壁继续往前走一百米,就能看见易府奢华的正门。

易府的别墅是三层洋楼,蓝顶白墙,是那种极具现代感的装修风格。

别墅的每层除了中间的客厅外,有六个房间。

易家人都住在三层,三层的六个房间从东往西依次是易老爷和易太太的卧室、书房、会客厅,易思青的卧室,书房,而最西面的,才是易少泽的房间。

易少泽的和易思青的窗下,有大一片绿地,绿地上赫然有一个白色的秋千,在一旁绿色花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夺目。

陈霖霖磨磨蹭蹭的躲在秋千后面,探头探脑的抬头向易少泽的窗户望去,窗开着,没有拉窗帘,屋内柔和温暖的橘色灯光倾斜出来,撒下一地金辉。

星辉下,秋千旁,栀子花丛,陈霖霖伸手感受那灯光的气息时,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她十分惊诧。

每天九点的时候,易少泽都要在窗前待上一会儿。

或是抽上一口烟,然后安静的等着烟头的火光渐渐熄灭。

或是端着一杯咖啡,凝望空中飞舞的雪花,任由咖啡变凉。

又或是手里拿着手机,聚精会神的摁了半天,最后,却忽然抓起一旁的报纸,魂不守舍的看着……

而今天,他却不在窗前。

在这三年里,她为了见他,躲躲藏藏,战战兢兢。

她在最不起眼、最隐蔽的地方将一颗芳心暗许。

她多么想在自己满含青春的年华里变成一个与他匹配的耀眼女子,然后,她才有自信,勇敢的走在他的面前,大方自然的告诉他,嗨,你好,我叫陈霖霖,跟你住在一个园子,已经十八年了。

十分钟后,陈霖霖不再等待,她大步流星的往别墅内走去,心里彷徨的想着,不能等了,万一少爷在房间晕倒了呢?

一到大厅,陈霖霖就看见母亲赵兰芝正在跟易太太在沙发上捡着花种,两人有说有笑,显得十分的亲近。

赵兰芝看见陈霖霖突兀的走了进来,竟然连招呼也没打,当下就面露难色,尴尬的笑着对易太太抱歉道,“太太,不好意思,你看,我家霖霖还是这么的不知礼数,突然就跑进来,没吓到你吧。”

易太太名叫许梓瑶,是星海一个富商的女儿,自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她的善良在全星海都是有口皆碑的,那一双经过时间淬炼却依旧好看出神的双眼一触及到陈霖霖的脸蛋时就弯了起来,“霖霖啊,你的眼睛怎么了?”

赵兰芝颌首,语气恭敬的回道,“回太太,她说是今天体育课不小心摔的。”

易太太是个心思明净的人,望着陈霖霖朴素的着装,再看她脸上躲闪的表情,就知道另有隐情,也自然并没有追问,只是对着赵兰芝称赞说,“兰芝啊,我还记得当年你大雨天背着她来投靠我们家时,霖霖还是个小娃娃,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霖霖都这么大了,也越来越标志了,你就要享福了。”

赵兰芝幸福的笑着,恭敬的回道,“太太当年收留之恩我们全家都没齿难忘,但是,论起福气,在星海谁都不能跟您比啊!”

许梓瑶脸上浮起一层苦楚,“别人不知道我的难处,你难道也不明白么。”

许梓瑶一边说着,目光缓缓的移到楼上,“苏莲在上面打扫,都这么久了,还不下来。”

赵兰芝的脸色突然就不好看起来,“太太……”

易太太的脸阴郁了那么一瞬间,勉强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笑容,对赵兰芝说道,“对了,厨房每天都会每天都会新进些鱼肉水果,霖霖也要高考了,这些天你多拿点,就当是给霖霖补补身体。”

赵兰芝只得连忙称谢,代陈霖霖谢过。

许梓瑶客气的点头,目光却不住的往楼上看着,眼底总有几分阴郁之色。

陈霖霖本来是找易少泽的,杵在这里半天,一直脱不开身,听说自己的好姐妹苏莲在楼上打扫,便计上心头,说道,“太太,我正好找苏莲有事,我能上去吗?”

赵兰芝连忙厉声阻止,“这是易府,都是主子们住的地方,你一个野丫头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

许梓瑶的眼睛却忽然露出一道释然的光,她闲情逸致的靠在沙发后面,一边温婉的端量着陈霖霖,一边思忖道,“呀,别说,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我忘记吃药了,霖霖啊,一会儿你顺路去一下我的房间,我的药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你帮我拿下来。”

“好的。”

这还是陈霖霖生平雨夜,情动

已是深夜十一点多,空气变得异常的闷热,狭小的房间里,陈霖霖辗转反侧睡不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发出明亮的光泽,那是她眼眶中的眼泪折射出来的光。

忽然,风声四起,电闪雷鸣,玻璃上传来滴滴答答的雨点声,由缓入繁,想起刚破土而出的天竺葵小萌芽,陈霖霖连忙披着衣服,拎着伞就往前院跑。

雨越下越大,陈霖霖跑到花圃的时候,肆虐的雨水已经将花圃冲刷的不成样子,而只有角落里的三颗天竺葵勉强保持安好。

她的眼里顿时充满了失落和颓败,来不及想太多,赶紧用伞顶在三颗小天竺葵头顶,然后,自己就不假思索的冲进冰凉的雨水里,在暗夜细密的雨幕之下,极目搜寻可以遮雨的物体。

可是,易家的院落一向整洁干净。

她忽然想起一楼的储物间有不用的塑料布和木板之类,于是,就朝着储物间飞奔而去,可是,却在回来时,一不小心连人带木板摔倒在烂泥里,浑身污秽……

漆黑的卧室里,易少泽漠然的站在窗口良久。

他很少纵容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消极情绪之下,可是,今天一整天,他工作却都不在状态,跟客户洽谈合同的时候,也是情绪无法集中而提前结束。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红酒和一枚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尚妍与异国男子在巴黎铁塔前面亲昵相拥的照片。

他失落的站在窗前,卧室里酒气弥漫,除了手机屏幕上的刺眼的光亮之外,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黑色。

明亮刺眼的闪电劈开厚重的乌云,映出易少泽脸上的冷傲凌厉,他用带着血迹的手举着干净华贵的高脚杯吞下所有,看着外面肆虐的骤雨,似是鼓足勇气般的再次拨打了林尚妍的电话。

只可惜,电话那头已然是关机状态。

顷刻之间,他心底的愤怒犹如爆发的火山,狠狠的将手机摔在地上,内心深处的焦虑和烦躁就像这雨一般,无休无止。

林尚妍,或许,你真的不配我对你这么好!

雨势更大了,细密的雨点频繁的拍打着玻璃,易少泽转眼望向外面那个糟糕的世界,微微的松开一直紧锁的眉头,可是,他的瞳孔忽然一缩,咦?雨里,怎么有个人!

暴风疾雨中,闪电与雷声交错之下,一个小身影穿梭在雨里,手中拿着一些雨布和木板,匆忙的跑着。她的身体那么瘦小,却抱着一个很长很重的模板,风吹雨打中,飘摇不定。

易少泽眉头一蹙,他是认识她的。

他眼底流露出几分不耐烦,心道,深更半夜不睡觉,胡搞些什么?现在的孩子啊……

可是,未等探个究竟,却猛然间见到陈霖霖脚下一滑,整个人横向摔倒在草坪上,连着那些木板都欺负她,重重的砸在她身上。

易少泽垂着眼皮,眉头之间全是无奈,喃喃道,“赵阿姨怎么会生出这么个笨蛋!”

陈霖霖被摔得浑身都浑身都疼,整个人晕晕的,在地上愣是缓了半天才醒过神来,可是,右腿却像是抽筋了一般,一动就疼,根本站不起来。

仰面望着天空无休无止的雨,眼看着雨水就要将小花芽无情的冲走,陈霖霖急得在原地直抹眼泪。

“咳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穿透雨帘从身后传来,陈霖霖吓的双目睁大,明明雷声轰然不绝于耳,明明是闪电刺眼难以睁开,可是,陈霖霖在转过头看向那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耳朵里清净至极,脑子里也是空白一片。

易少泽英姿挺拔的站在她身后不足十米远的地方,他撑着一柄黑色的大伞,傲然矗立在天地之间,他目光不冷不淡的正望向她,闪电将整个黑夜装点的似是白昼一般,任凭多么壮观的雨网,都遮不住他俊逸的身型。

他犹如神祗一般,在忽明忽暗之间,踩着雨滴向四处渲染开来的涟漪,不疾不徐的向自己缓缓而来,浑身仿佛带着一丝独有的神奇魅力,安逸优雅,似是不可触及的神话人物。

易少泽走到她身旁,伞微微往前一擎,替她挡雨,一副严肃教育的口气问,“赏雨?”

陈霖霖明明是泡在雨里,可是,却因为看见他紧张激动的直冒汗,“我……”

望着陈霖霖不好意思的表情,易少泽有几分不解,一贯平静微扬的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从容,慵懒的说,“你屁|股下面坐的可是刚翻新的草坪,三万元一平米。”

陈霖霖仿佛被电击一般,一听说三万元一平米,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也不知道身体里哪里跑出来的力气,一下就从地上跃起,直挺挺的单腿站在易少泽眼前,竟然把易少泽吓了一跳。

“大少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破坏草坪的……是草坪太滑,我才不小心摔倒……”

陈霖霖懊恼的看着草坪,三万元一平米!她要是捧上一小抔,这四年的大学学费都足够了。这奢侈的易家!

可是,话未说完,她的右腿却忽然一疼,紧接着,陈霖霖“啊呀”一声,应声撞进易少泽刚劲宽广的胸膛。

易少泽下意识的把她往前一推,“站好了!”

被推的陈霖霖在湿滑的草地上一滑,差点再次滑到,双手竟然出于保护自己本能,狠狠的搂住易少泽的腰。

易少泽不禁一个趔趄,险些被她带倒。

“你在做什么!”

“草坪太滑了!”

“明明是自己不中用,怪我家草坪做什么!”

惊魂未定的陈霖霖应声抬眼,竟然发现此刻的自己正紧紧搂着易少泽腰袢。

一双略带惊悚的眼神再缓缓往上移,越过易少泽被自己污染的白色衬衫,在那被解开两颗纽扣的衣衫下面,一片铜色的皮肤正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在雨中大放异彩。

头晕目眩,怎么感觉要晕倒?

陈霖霖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当视线不老实的触及到易少泽傲然冷峻的下巴和冷漠无奈的目光时,顿时撒开手,连连后退,“大少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易少泽往前走了一步,再次用伞替她遮住已然被淋湿的身体,望着她红彤彤的脸颊,皱眉问道,“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脸虽然是冷厉的,可是,话里却带着些许的温度,似是有些关切的意味。

陈霖霖低着头,极力掩饰羞红的小脸,弱弱的回道,“我栽了些天竺葵,今晚刚发芽,不巧赶上下雨,大多数都被冲走了,就剩下3颗了。”

她低着头,一脸失望,反复的抠着手指以掩饰内心的紧张,声音纤细柔和中带着微微的颤抖,瘦小枯槁的身体被这密如丝织的雨帘包裹,更加显得几分无力。

易少泽挑眉,不屑的瞪着眼角落里的小豆芽,轻笑一声,“这也是花?我还以为是小豆芽呢,看着弱弱傻傻的,估计也活不多久了,冲走就冲走了吧,总比被雷劈死吓死好,收拾收拾回去睡觉吧,人的精力有限,所以,要放在重要的事情上。”

陈霖霖的心闷闷的疼了一下,小豆芽?弱弱傻傻?在他眼里,到底什么才重要呢?他又怎么会清楚那些天竺葵于自己的重要意义呢?

陈霖霖吐了口气,明明很伤心,却还硬扯出一丝微笑,机械般的重复说道,“大少爷说的对,它们是没什么重要的。”

话虽如此,可她的眼神却盯着角落里可怜巴巴的天竺葵看,这是她的心血,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就如同她那颗爱如潮水般的心,一经托付,纵然沧海桑田,也难再变。

“还看,快回去吧,雨下大了。”

易少泽催促着,他不懂她在执拗什么,更不忍心她浑身是伤的还泡在冷雨里。

陈霖霖缓过神来,看见易少泽另一只受伤的手完全在雨里淋着,顿时紧张的把伞推回去,“大少爷,别让受伤的手被雨淋了,会留疤的。”

陈霖霖说完,竟然还条件反射一般的往后挪了挪。

“咝——”

陈霖霖倒抽一口寒气,腿竟然在这个时候又刺痛了起来,疼得她的脸都紫了。

易少泽眉心一颤,内心也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他指指她的手和膝盖,“你不也受伤了么,被雨淋了,不也会留疤?”

“我……”

忽然,一道闪电将整个世界照得光亮无比,陈霖霖下意识得捂住耳朵,脸色难看极了!

他快步靠近她,将她拽到伞下,“我伞下难道有鬼么!让你过来就那么费劲!你看你,这么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孩子心里整天都在想什么!莫名其妙!我现在就送你回去!迈开步子给我走!”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眼底有些腥红,或是因为酒醉所致,或是因为心底难受。

他分不清楚,他现在口口声声责怪的人,究竟是眼前不听话的陈霖霖,还是远在天边的林尚妍。

陈霖霖呆若木鸡的站在他身前,看着雨水从自己湿透的衣服缓缓渲染到他洁白的衬衫上,低头小声回道,“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大少爷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易少泽睥睨着她,面容严肃,“说!”

如果是办公室的下属看见易总裁是这副样子,肯定吓哭,可是,眼前的陈霖霖却忽然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

易少泽眯着眼睛,“别光笑啊,说完了就赶紧回去!我不喜欢站在雨里像个白痴一样。”

陈霖霖连忙从兜里掏出一盒药膏,在他眼前晃晃,“那个你把手伸过来,我替你擦药。”

她明明冷得要死,身体微微的瑟缩着,却扬着头,眯缝着眼睛,以自己最温暖得笑容相待。

易nbsp;易少泽的眼光忽然晦暗起来,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腔涌动,“就这个条件?”

“是。”

易少泽喉头一疼,刚才她紧紧搂住自己的时候,眼中的恐惧令他心疼,当那一双小手牢牢的抓着自己腰际时,他的心竟然有一种想去拥抱她保护她的感觉。

他嘴角一挑,易少泽,你在想什么,你爱的女人,应该是林尚妍。

易少泽收回自己的心绪不宁,继续打量着陈霖霖。

今天的她或许是因为匆忙,只披了一件蓝布粗衣,那衣服已经掉了颜色微微泛白,长长的袖口被挽起了几道,湿漉漉的头发在雨水的冲刷下自然垂下,一绺绺的贴在肩头白洁无瑕的皮肤上,一双小脸惨白无色,只有那长而卷的睫毛不时的一动一动的卷翘着,遮住一对时而清澈时而迷蒙的双眼,而那瘦瘦的还沾着泥巴的小手正握住一个洁白的药瓶,伸到自己的眼底,恭候自己的回答。

易少泽狠狠的咬了咬牙,猛然低头,一双冷眸闪出寒光,径直的刺进她的瞳孔,“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你要给我擦药?!你胆子真不小!说!到底是谁授意你这么做的?是大小姐,还是别的什么人!我不是你能觊觎的!”

陈霖霖的心此刻就像被闪电从中间一劈两半一样难受,他不是自己能觊觎的,而自己,也从不敢表露半分爱慕他的心。

她失望的望着他,慢慢放下手臂,“没人授意。”

她微微吐出一口藏匿在胸口的闷气,继续卑躬屈膝的回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大少爷府里什么没有,也肯定不会瞧得上这药,连累大少爷生气是我的不对,大少爷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站好!”

陈霖霖听着易少泽命令一般的语气,抬头,声音里带着委屈问,问,“敢问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给我擦药!”

翻脸可真快呀!

“还是别擦了吧!万一,我是被谁授意……”

“授意也是白费心机!”

易少泽不屑的望着她,“我还不喜欢在这里擦什么药,去我房间,现在就走。”

陈霖霖浑身僵硬,“走不了,脚痛。”

易少泽无奈瞪了她一眼,“那你抓紧我胳膊,我数一二三,一起迈左脚,记住是左脚!”

他多少年没哄孩子了,今天,竟然做了这么一件幼稚愚蠢的事情,要是在公司有这种弱智的举动,员工肯定都得跑了,一个都不剩。

“可以吗?”

他阴着脸,“嗯。”

“可我还是想先去把小花救出来,你看,它们跟我们人的命其实是一样重要的。”

“行!”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伸出自己的手臂,“抓紧我!别再摔了!如果残废了的话,还得我们易家出钱养着!”

陈霖霖红着脸,艰难的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撷住他衣袖的边缘,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好了。”

易少泽忽然胳膊一收,将她的手狠狠的夹紧,“这样才稳固些!去吧去吧。”

陈霖霖冲着他淡淡一笑,“谢谢大少爷!您真是个善良的人!好人有好报。”

易少泽也不多言,此时的他觉得自己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毕竟,在所有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里,他只喜欢被林尚妍碰,却不料,今天的自己竟然主动关心她,还允许她一点点的靠近自己!

易少泽,你这是疯了么!

陈霖霖一脸潮红的走进花架,她前倾着身子,循着小豆芽的方向伸出白皙的手臂,而旁边,一直冷漠的易少泽脸上竟也一点点溢出些温柔的笑意。

一个出身卑微,浑身烂泥,却天真无邪,一个出身金贵,气质高雅,却谨慎敏感,这本就是存在于两个世界中不该相遇的人,却在雨中相会,而且,画面和谐得不可描绘。

陈霖霖进了大厅,就去厨房拿了一只毛巾递给易少泽,然后,自己又去厨房寻了半天,才在高处看见一只通体白色且没有任何奢华装饰的普通小白碗,小心翼翼的将天竺葵放在里面,好好的盖上沙土,还吹了口仙气。

洗干净手后,陈霖霖简单擦干了衣服和头发,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三只小花,对着一直在门外静候的易少泽说,“大少爷,可以擦药了。”

易少泽望着陈霖霖手里那只碗,喉头一动,眼神明显不善,那可是自己每天吃饭专用御碗,她竟然千挑万选的给了她那三颗要死不死的小花?

陈霖霖望着自己手中的小花,眼眸闪出一丝疑惑,“大少爷,你在看什么?是不是觉得这只普通的碗在三个小鬼的装饰下有些灵气了?”

普通的碗?明明是很价值连城的好吧?眼界狭窄还大放厥词,这人真是愚蠢可笑!

他也不愿意跟她理论,伸出手臂,“上楼吧,我们得快点走,我可不想被别人误会跟一个下人在这里说说笑笑。”

陈霖霖红着脸蹭到易少泽跟前,依旧只拽着他衬衫的袖口,羞涩得像是个陷入初恋的女子。

易少泽虽说不想被别人看见,却走得缓慢,身后,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一步,脸上都热一度,而他也不知,就在这个本来自己震怒的夜晚,脸上的暴戾不知何时被微笑所替代。

终于,又进了上次那间屋子。

当易少泽把灯光打开的时候,明亮的卧室里,目光触及之处,狼藉一片。

面对如此窘境,易少泽竟然能语气从容,气定神闲的说,“喔,不好意思,今天貌似有点乱。”他说完,就穿过乱七八糟的房间,走到窗前,驻足凝望,留给她一个揣度他心思的背影。

陈霖霖没说话,把天竺葵放在角落里,就开始手脚飞快的收拾着。

他从窗户的倒影中去望她认真的样子,无聊的搭话道,“看不出来,你做事情很有效率。”

陈霖霖微微一笑,“我很小就帮我妈干活,不然,我妈不让我念书。”

陈霖霖收拾完所有,才抬起身子,问,“我能借你的洗手间用用吗?我想洗完手再给你涂药。”

“可以。”

陈霖霖看着易少泽冷俊的背影,独自一人朝洗手间走去,她关上门的一刹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从前,她以为跟他在一起是头等开心的大事,不料,才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一颗膨胀的心随时都可以爆炸,头晕目眩,六神无主,完全是一副不受自己意识掌控的节奏。

她匆忙打开水龙头,当冰凉的水花触及到自己皮肤上时,她才微微的有几分清醒。

举目四周,这宽敞的浴室内,除了浴室略带磨砂质感的玻璃以及墙壁金线的腰线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地砖,白色的长浴巾,白色的挂扣,白色的储白色的储物台,白色的杯子和牙刷,白色的男士用品,连门的把手,都是白色的!

洁癖?处|女座?

陈霖霖看着有点惊诧,她从未想过,只是简单的白,就可以将整间浴室装点的这般高雅,仿佛还带着奢华至极的调调。

她转过头打量着镜子中自己半湿的头发以及红透了的脸颊,瞬间再次紧张起来。

“好了没有?”他低沉的声音竟然就在门外,且从容的十分悦耳。

想着要在破坏相亲

许梓瑶点点头,“霖霖那孩子眼睛明亮,瞅着就跟这府里的其他丫头不一样,而且,脸上还带着几分小葵的样子,我哪能不喜欢。当初,林家要不是太宠着那个独苗,怎么会把小姑娘给丢了呢,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跟小葵玩,趁我们不注意就亲人家呢,当时,林太太还好事得给求了一卦,说你跟小葵的八字果然般配得很,哎,真是可惜了,若小葵在世,根本轮不到尚妍啦。”

易少泽连忙宽慰道,“妈,你看你,小葵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又提,别人家的事情我们别管了,你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

许梓瑶摇头,“我们易家和林家早晚是一家,所以,林家的事,我们必须放在心上。”

“好的,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为了易氏,为了咱们家,也会好好照顾林家,好好照顾尚妍的。”

许梓瑶这才笃定的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少泽,你爷爷是易家最睿智精明的人,他给你指的尚妍,肯定没有错。我还记得当年他逼着你爸爸娶我,不管爸爸怎么放不下外面那个女人,最后,还是大婚的当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娶我进门,虽然浑浑噩噩、勾心斗角的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妈从来没有后悔,因为,我虽然没有一个疼爱我的老公,但我还有个听话懂事可以依靠的儿子,少泽,如今的你比起我们那一代要幸福得多了,难得你和尚妍情投意合,一定要好好珍惜,你们越是恩爱,你爷爷便会越高兴,也更会倾向于把易家的大权全部都交给你!”

“我知道了,妈,你别操心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易少泽出了大厅的门,心情就开始不好。

从小到大,父母性格不合,在一起同桌吃饭的机会都很少,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为了报复母亲,沾花惹草,这次的女人竟然还是府中的下人!母亲跟外面大洋彼岸的女人智斗了半辈子,就算外面那个女人一命呜呼,但她的儿子如果接管易氏,那么,她肯定会受不了的!而这个家,也就算是破碎了。

易少泽狠狠的握着手机,脑袋里回忆着林尚妍和莫名男子亲密搂在一起的一幕,心底浮起一股凉意,如果千葵若还在,自己肯定不会如此狼狈!

易少泽在院中漫无目的得走着,忽然看见管家文忠正和赵兰芝在前头说话,文忠身侧站着一个少年,而陈霖霖也跟在赵兰芝身后低头不语,不时得,抠着自己的手指。

末了,文忠大笑道,“既然孩子们都愿意,那明天,我就让家里备足五万元的礼金,等霖霖毕业,就娶她过门,到时候在乡下一定给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八抬大轿接霖霖入门,你就等着看孩子们幸福吧。”

赵兰芝笑嘻嘻的说了些感激的话,就跟着文忠出了侧门送男孩离开,这时候,陈霖霖才敢落泪。

想着妈妈刚才还慨叹小葵的厄运,易少泽的心也觉得有几分不是滋味,于是,躲了陈霖霖,到正门口抽了一支烟,几日来的好心情忽然又浮上一层阴霾。

正转头,恰见文忠乐颠颠的回来,易少泽拦住文忠,吩咐道,“文叔,我妈看上妈看上了赵姨的女儿,今晚起,就让她来这边伺候着,要是觉得不错,就留在府里长期做事吧。”

文忠脸色一变,“那孩子现在还在上学。”

易少泽点点头,“可是除了她,我妈看谁都不乐,你也知道,家里现在是特殊时期。”

在易府,易满堂除了吃喝玩乐根本不管家里的事,因此,大事小情都唯大少爷马首是瞻,文忠一听,赶忙呵笑着说,“能被太太选中的人真是有福啦,我这就去后院通知赵姨这天大的好消息。”

赵兰芝一回到住处,就指着陈霖霖的脑门子气道,“文叔介绍的小伙子多好,你傻傻的半天不跟人家说一句话,人家还当你脑子有问题,你安得什么心?是不是想咱们家一辈子就这么抬不起头来。”

这几日陈霖霖一直沉浸在跟大少爷那一晚的美好记忆中,突然被相亲的事情一刺激,仿佛掉进万丈深渊,她记得书上说,爱情自由,真爱无价,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变成身不由己。

想着自己的终身幸福,陈霖霖极力的挣扎反抗道,“我跟他才刚见,怎么能说结婚就结婚,你口口声声说他好,不过就是因为他家能拿出五万块钱替你还债!我有手有脚有知识肯出力干活,怎么还就不如五万块钱了!你能不能也目光长远一点!”

“还敢顶嘴!”赵兰芝抄起水盆就想往陈霖霖身上砸去,却被文忠连忙拦住。

文忠不解的问,“你这是干什么,长得水灵灵的丫头别被你打坏了,赔得可是你。”

赵兰芝虽气,见是文忠,连忙陪笑说,“孩子大了就是不如小时听话,我这教育两句就不爱听了。”

文忠细细的打量着陈霖霖,望着她清秀的五官,虽有千万感慨,便只说道,“兰芝啊,这门亲事我看还是得再议呀。”

赵兰芝一听慌了神,连忙拖着陈霖霖来到文忠面前,极力的推荐这说,“文叔啊,你可是看着我们霖霖长大的,她可是个单单纯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她什么家务都会做,过门之后,也肯定不会跟公婆丈夫顶嘴,冲着这几点,五万元不多的。”

讽刺!陈霖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口被牵在市井街头的牲口,现在,正在接受买家和卖家的讨价还价。

文忠点点头,凑近赵兰芝身边道,“太太最近里外都烦,觉得你家霖霖聪明讨喜,想往后留在身边陪着,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呀,要是霖霖能得到太太的喜欢和肯定,那以后在易家,可是了不得的。”

赵兰芝五万元的美梦虽然打了水漂,也不敢露出不快的脸色,却也只得点头苦笑,“文叔,我听你的,你知道我就是个洗衣的,平时除了太太召唤,也去不得前面,霖霖还拜托你帮我多照顾着。”

文忠的脸上才露出些许的笑意,对陈霖霖说道,“从今晚起,你就得去前面伺候着,命果然都是天注定,霖霖呐,或许你这一生,就不该注定是平平淡淡的。”

陈霖霖一字一句的听在文忠的话,面子上虽客气的笑着,可是,当她见到母亲那一脸失望时,她的心着实冷了一把。

半夜三更辅导功课

文忠是个聪明人,不仅早就知道苏莲跟老爷的关系,这些日子,更是对大少爷和陈霖霖的亲密举动有所留神,因此,对着身侧的陈霖霖笑盈盈的提点道,“霖霖啊,这次,可是大少爷金口一开钦点你服侍太太,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能怠慢啊。”

陈霖霖笑着回道,“谢谢文叔提醒,我会本本分分的做事的。”

“嗯,这就是苏莲的房间,她今晚不回来,你先自己收拾着吧,有事情,就喊我。”

文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他面上一个冷笑,在易家半辈子,多少肮脏的事情他没见过,说不定过几天,苏莲就可以跟老爷光明正大的住在外面,而这个女孩,也可能大大方方的进出大少爷的房间了,果然是什么样的爹就能养出什么样的儿子!

陈霖霖在屋子里高兴的收拾着行李和书本,想着是因为大少爷的帮忙才不逃脱了嫁人,不禁高兴的哼着小歌,她收拾完之后,无意中抬头一瞧,竟然发现又是一个深夜的九点。

这几日,易少泽的灯光总是灭的很早,今晚,也不知道睡下了没有。

正想着,文青来敲门,陈霖霖一开门就看见她拉着一张长脸,闷闷不乐的吩咐道,“大少爷在三楼书房,让我喊你上去回话。”

文青与陈霖霖错着肩膀,眼中的余光中都带着敌意,文青先开口道,“作为过来人,我可提醒你,大少爷跟老爷可不同,未必都吃那一套!大少爷吩咐完了你就趁早离开,别杵在那里碍眼。”

陈霖霖也不理会,在自顾自的抬步上楼。

文青狠狠的瞪了陈霖霖背影一眼,小声怒道,“哼,这屋子里,狐狸精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因为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忽然把自己调到前院服侍,陈霖霖此时还是十分的紧张,轻轻的叩着易少泽的门,听着里面的应予之后,才迈步进门。

陈霖霖只学霸大少爷

“这道数学题的考点是垂影定理,也叫三垂线定理,想解开这类题,就要借助辅助线,而这道题的辅助线应该是这样画的……”

一听说要画辅助线,陈霖霖连忙从兜里掏出格尺,不想,易少泽却侧头翻了个白眼,鄙视道,“这么短的线竟然还用格尺!浪不浪费时间!”

陈霖霖皱眉恼火,不敢反驳,低头看着作业本,却发现易少泽手下竟然画出一条笔直完美的辅助线,她甚至还多此一举的用格尺上前比了比,竟然没有任何误差!

易少泽气道,“你用不用量一下,这条辅助线正好是1。5厘米!”

“不用了!”陈霖霖尴尬的笑着,“少爷说几厘米就是几厘米!”

“量!”

陈霖霖这才斗胆,当线的一端果然卡在1。5厘米处时,她顿时对易少泽信服膜拜!

见眼前的笨蛋心服口服,易少泽这才继续往下解题。

毋庸置疑,他解题思路清晰,字迹工整美观,而且,一道题,至少会给出了三种解法。

陈霖霖望着题目瞪口呆,虽然自己成绩一向很好,但是,在易少泽面前,完全就是一碗清水,她开始认真的听着,不敢再插嘴一字一句。

“这道题解完了!其中的原理你听清楚了没有!”

陈霖霖点点头,“大少爷,您真是个数学天才,这世界上肯定没有人再比你聪明的了!”

易少泽不屑一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虽说上学那会儿几乎没人超越我,却还是有那么一个讨厌的家伙的。”

陈霖霖不解,“谁呀?”

易少泽望着陈霖霖,用食指狠狠的指着作业本,“问那么多能考上大学吗?现在,用我教你的方式解其它错了的题!”

陈霖霖顿时就紧张起来,抱着书本就要躲到对面的沙发上,却不料作业本却被易少泽的大手掌压了下来,“让你做题跑什么!怎么跟青青一个德行!你们学校学生都这样?”

陈霖霖低头,解释着说道,“我是不想耽误你办公,再说,我做题时有人看着也十分不自在。”

刚才只顾着炫耀的易少泽这才注意到陈霖霖眼里有那么一丝羞涩的光,眸光一冷道,“好好做题,胡思乱想些什么,上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拿点吃的喝的,我这会儿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我先要餐厅,你自己在这里乖乖写,等我回来检查,我告诉你,你要敢做错就试试!”他点了点她的额头。

“知道了。”陈霖霖吐了个舌头嫣然一笑。

易少泽出了书房,难得脸上挂着笑,为了能好好给她补课,他竟然关掉了手机,这还是破天荒的一次。想着以前给易思青辅导功课的时候,每次可都是吹胡子瞪眼气得都要上房揭瓦,今天这么惬意,真是破天荒了。

易少泽一边在餐厅喝着牛奶,一边吃着栀子糕,随意摆弄着微博,当看到林尚妍的微博已经三四天没有更新的时候,内心微微的浮起一抹惆怅。

她总是这么无影无踪的晾着自己,有时候像是一个谜,能激起自己所有的兴致,可有时候,又觉得她像是空气,自己只当视而不见便少了很多烦恼。多烦恼。

易少泽不动声色的继续翻着林韩轩的微博,自那天雷雨之夜知道他给了陈霖霖那种不堪的药物后,他就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今天,这小子终于改了微博昵称,竟然叫“只爱霖家小妹。”

易少泽又仔细的看了遍,确实是陈霖霖的“霖”字,而不是林千葵的“林”字。

二十分钟后,当易少泽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陈霖霖正在打量着易少泽的书架。

“胡看什么呢?题都做完了?”

陈霖霖明朗的一笑,“嗯,做完了,大少爷,这里的书你都看过呀?”

“嗯,都能背住。”

一句话听的陈霖霖如鲠在喉,再也不敢多问,只是静静的站在易少泽的身侧,准备聆听教诲。

“做得不错,看来,我比你们老师讲的好。”

易少泽把作业本扔进陈霖霖的怀中,“回去睡吧,明晚九点,继续!”

“继续?!”

“怎么,你还不乐意?!”

“乐意!!!”

那一夜,陈霖霖兴奋到整夜无眠,满眼满心都是“易少泽”三个字。

而易少泽,也是对着林尚妍的手机号码,发呆到天亮。

天微微亮的时候,苏莲回到房间,看见陈霖霖,吓了一跳,而陈霖霖看见苏莲的时候,也是满眼惊诧。

苏莲穿着一条米色的裙子,因为衣领不高,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她脖颈、胳臂以及腿上青紫的痕迹。

“你这浑身是怎么了?”

陈霖霖起身就怜惜的拉过苏莲,“等你大半夜也不回来,后来,我就睡着了。”

苏莲起初还遮遮掩掩,后来也自知遮不住了,便也任她看去,问,“你怎么住我屋来了?可别犯了什么忌讳。”

待陈霖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之后,苏莲松了口气,叹道,“你我这也都是不由己的苦命,不过,这样也好,互相扶持着也有个倒苦水的,日子过得肯定比之前要好过些。”

陈霖霖看着苏莲连连的叹气,便也试探性的问道,“你这浑身的伤,是不是老爷弄的。”

苏莲面无表情,没再说话,只是忍着浑身的疲惫,换了件干净的长袖衣服,把痕迹都掩盖起来。

陈霖霖眼巴巴的看着她,问,“老爷待你好吗?说实话,这家里,总归是大少爷和太太说了算的,你这样,我怕太太对付你。”

苏莲拉着被子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被子里传出低声的哭泣,“霖霖,我和老爷好了小半年,如今太太已经知道了,而且,太太让我青天白日的跟老爷欢好,为的是笼络住老爷的心,帮大少爷争易家的产业!我忽然觉得我就是个贱|人,是人家取乐的玩具,更是人家过河拆桥的桥。”

陈霖霖有些迷糊,“苏莲姐,你说的我糊涂啦,易家的产业不就是大少爷一个人的吗?大小姐不争,谁还争呀?”

我喜欢发育好的姑娘

苏莲掀开被子,红肿着眼睛低着声音说道,“霖霖,你没在前院伺候过,所以,还不知道易家的许多事。”

苏莲叹了口气,定了定神,本来还清丽秀美、风情万种的丹凤眼此刻却泛着幽怨的光,她颤抖着声音,像诉说一个惊悚的故事般,缓缓道,“其实,老爷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那人只比大少爷小半年,是老爷跟最心爱的女人生的,现在,那个女人生命岌岌可危,太太唯恐老爷在伤心之时将易家的产业分给他们母子一些,于是,才让我陪伴老爷左右见机行事,以保大少爷在易家的地位和权力。”

陈霖霖恍惚的听完这些话,问着跟自己一样苦命的苏莲,“那你在老爷身边,到底是心甘情愿的,还是被逼无奈的?”

苏莲苦笑,“早就分不清了,反正已经走到这步,我便打算以后在易家步步为营,一步也不离开。”

苏莲朝着陈霖霖望去,一双瘦似无骨的手紧紧的抓着陈霖霖的小手,轻咳了两声,坚强的叹息道,“霖霖,在这耀眼华贵的易府中,这些见不得光的话我只能与你说,但愿你我一辈子都坦诚相见,互帮互助。”

陈霖霖点点头,“苏莲姐,我保证,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维护你,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苏莲淡淡的笑,“我想也是这样。”

一连几天都没堵到陈霖霖的林韩轩这天一打放学铃就堵在教室门口,待陈霖霖一出教室,他就恶狠狠的拎着她的衣领,气嘟嘟问道,“跑这么快,腿上伤好啦?”

陈霖霖横眉挣扎着摆脱开,一副不乐的样子反驳道,“你这样要再把我弄伤吗?放手!”

林韩轩想了想,松了手,望着陈霖霖白净的脸蛋嘿嘿的笑,“看来,我的药你用过了,眼睛已经完全好了。”

“谢谢你,不过,我现在要回家,还请你让开。”

林韩轩忽然涎皮赖脸的蹭上来,奶声奶气的说道,“哼哼,我最讨厌上学,为了能见你一面,都连续上了两三天学了,下午课堂睡觉还被政治老师罚站,现在腿都酸了,你就给我点好脸色呗。”

陈霖霖眼睛瞪得老大,自己为了上学不知求了妈妈多少次,每天回家还要做繁重的家务,他林韩轩竟然有书不读如此不加珍惜。

百感交集的陈霖霖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挥舞起小拳头,义愤填膺的教训道,“林韩轩,我为了能在这里读一天书,放学后要做很多繁重的家务活,而且,还要在这里忍受所有人的白眼和讥讽,但是,我还是自豪的说,我喜欢读书,享受在学校的每一刻。我不像你,一出生都是家人的掌上明珠,出行在外也有一群人前后簇拥,所以说,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连做朋友都不配,你以后离我远点。”

显然,她生气了。

陈霖霖冷着脸刚要转刚要转身迈步离开,却不料林韩轩已经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一脸笑意的下巴轻轻的靠在她瘦若无骨的肩膀上,他粘在她的耳边,语气懒洋洋的撒娇道,“霖霖,你怎么脾气那么大,是不是我把你给宠坏了,女孩子火气大是会伤身体的,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两下,我虽痛在身上,心里也是舒服的,你这只发火不理我,我的心里可难受死了,你不知道,我头几天不上学是因为那场大雨感冒了,这些天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些天特别的想你,一连几天都会梦见你呢,他们都说,总梦见一个人是因为正好那个人也在想自己,所以,我身体好一点儿立刻就来找你,你就别给我脸色看了好不好,笑一个吧,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好美哦。”

他的话语软绵甜润,他的呼吸如暖风拂动,陈霖霖只觉得周身妖风阵阵,有想撒腿跑掉的冲动,只可惜却被他的身体重重的压着一动也不能动。

这是他对她舍命陪笨猪

易少泽望着陈霖霖疑惑的面孔,继续说,“但是这牛奶正好适合你,牛奶有镇定安神、强骨健体的功效,还能美容养颜,促进发育,最重要的是做着方便,省时省力,于你说,再适合不过了。”

“所以,我会好好喝牛奶的。”

“错,是不要乱喝鸡汤,笨蛋。”

易少泽看开陈霖霖的作业本,脸色一暗,瞳孔一凸,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他气得顺势把笔扔在陈霖霖的身上,大吼一声道,“你是猪吗?!你这做的什么题?!滚过来自己看!你在学校是不是根本没有学习,只谈情说爱了?”

陈霖霖一脸无辜,本就沉浸在上一件事中莫名其妙着,忽然见一只金光灿灿的笔砸中额头,在闷哼了一声后,才一边揉着疼痛的额头,一边狼狈的捡起笔放在桌上,负气委屈凑过去,斜眼看着作业本,嘴里嘟囔道,“怪不得大小姐现在不用你帮忙写作业了,你这辅导功课的态度也太恶劣了。”

易少泽的目光似是要杀人,他紧闭着薄唇,狠狠的用手指戳着作业本,“我态度恶劣!瞧你自己干的好事!你来告诉我,你作业本上的这个是什么鬼!”

陈霖霖顺着他的手伸脖凑过去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天呐,她不晓得自己是灵魂出窍还是怎么的,竟然在一道数学题下面的空白处画了易少泽的素描!

陈霖霖脸顿时刷红,连忙用双手捂住作业本,遮遮掩掩的语无伦次道,“哎呀,这不是鬼!一定是其他同学恶作剧乱画的!这些人简直是越来越过分了!自己不写作业,还毁坏我写作业的地方,别擦,也别撕,我明天一准告诉老师去!”

演戏!

狡辩!

他易少泽也不是没看过她的画,她的画总是那么极具特色,一向只画轮廓不画脸,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他怎么会辨别不出来?自己撇开了手头重要的工作帮她这个一心想改变命运的小女子辅导功课,可她倒好,态度不认真,而且爱撒谎!还居然还是个惯犯!

易少泽越想越气,人笨还不多读书,竟然在上课的时候画林韩轩那小子,现在的小姑娘果然不知矜持,更不知天高地厚!就凭她这身份,也配对林家唯一的继承人垂涎?

易少泽气愤的合上那该死的作业本,侧过身子,大长腿交叠着翘在偌大明亮的书桌上悠闲的晃着,他仰头斜睨着陈霖霖,灯光的光圈正好优美的打在她干净稚嫩的小脸蛋上,易少泽一时失神,竟觉得眼前的女孩就应该是长大后的千葵。

她呶着嘴,一副沮丧的样子,“大少爷,我错了,您跟我一个下人生气犯不着,我回去一定好好反省,明天,把作业做的好好的来给您过目。”

“哼,不必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画画,我今晚就舍命陪笨猪任你画个够!”

“画我吧!现在就开始,不画完就别睡觉!”

&nbssp;陈霖霖瞬间瞠目,大少爷真是高明啊!自己不过寥寥几笔,连个五官都不敢画,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画的竟然就是他呢?

天呐!好糗!

陈霖霖无奈,只得从桌上抓起一张a4白纸,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绝然,耷拉着肩膀走到对面的沙发前安静的坐下,内心的叹息声此起彼伏得蔓延了一片,仿佛夏日雨后池塘的蛙叫,响亮且节奏杂乱。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然表情严肃坚定,便只得狠狠的抿着嘴唇,在雪白的纸上画出农场欢乐游

苏莲刚出门,就见一个男人坐在一辆掉了漆的破桑塔纳里,穿着一件印有海绵宝宝图案的t恤,正兴致盎然的扯着脖子往小西门里头望。

易府门外从未停过这种破车,苏莲刚想开口轰走,却猛然认出车里竟然坐的是如假包换的林家少爷,于是,她连忙上前打探,在确定真的是林韩轩后,疑惑的问道,“林少爷好,您今天这么早,是来找我们家大少爷的吗?可您怎么打扮成这样,又开了这么个车,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林韩轩总是一脸阳光的笑,他跳下车,双手插在红方格子短裤的兜里,客客气气的说道,“我没出什么事儿,也不是来找我姐夫的,我听说你们今天要去乡下农场,我也顺便跟去看看!苏莲,你说我这身装扮是不是挺招人喜欢的?这可是我特意从淘宝上网购的当季流行款,连夜空运来的,卖家服务很好,物流快,应该给个五星好评。”

苏莲顿时懵了,虽说那衣服一看就不是很贵,但是,林韩轩个子高,与生俱来就有一种自信阳光的气质,看着也倒不是很碍眼,于是,半笑着说道,“林少爷穿什么都好看,只是我们是去农场干活的,您身份高贵不能去,这事情要让大少爷知道了,还不辞了我们回家种地!”

林韩轩一笑,“苏莲,我今天来不想惊动你们府上的任何人,你也不准再喊我林少爷,就当我是拜托你,改日万一你有事相求,我肯定会鼎力相助的。”

苏莲想着自己在易府的尴尬境地,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何种目的这么做,却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此时,陈霖霖正大包小卷的拎着工具出了西门,今天的她一身蓝色的粗布衣,外加一双黑色的拉带鞋,那种打扮跟保洁员无异,偏偏就这么一副丑巴巴的模样在一出门看见林韩轩时,竟然还颐指气使的命令道,“林韩轩,你来了,别傻站着,快来帮忙拎一拎,好重。”

苏莲刚想伸手帮忙,听陈霖霖开天辟地的说了这么一句,又见林韩轩非但不怒,更是笑得跟个趋之若鹜的苍蝇一样,苏莲心头忽然明朗,原来,林家少爷就是霖霖口中今天要同行的那个男孩。

一路之上,林韩轩开着桑塔纳紧随着易家的小货车悠然而行,起初,坐在副驾驶的陈霖霖还有说有笑的,可才刚出市区,她就睡着了,给易少泽作画毕竟是件劳神费力的事情。

虽是夏日,但是郊外薄雾缭绕,风也带着些许清凉,林韩轩望着陈霖霖安静入睡的眉眼,心里止不住的开心,更是关切的滑上车窗。

他拿着手机,悄悄的拍下她姣好的睡颜,然后,果断的发到自己的微博上,并留言道,“愿你在有我守护的时光里永远青春不老。”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蓝天白云下,放眼望去,那绿油油的一片皆是易家的农场,辽阔得似皇帝的狩猎场一样,奶牛、奶羊如同天上的云朵,将草原点缀着十分美妙。

一个上午,苏莲收集了四桶鲜奶,而林韩轩则替陈霖霖去农场旁边的花园挑拣新鲜的花瓣,两人一前一后回来时,正见睡眼惺忪的陈霖霖站在桑塔纳旁翘首四下望着。

林韩轩一看,赶紧小跑过来,伸手就挡在她头顶,疼惜的说道,“傻站在太阳下面干什么,脸都晒红了!”他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个药膏替她擦在脸上,关切的说,“本来就不好看,晒坏了长出麻子看谁还要你!”

陈霖霖看着不远处的苏莲眉眼含笑的故意走向另一边,连忙羞涩推开林韩轩的手,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埋怨道,“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我还没给太太和大少爷摘新鲜的花瓣呢。”

见陈霖霖有些生气,林韩轩一笑,哄道,“我已经替你摘完了,已经抬到车上冰着了。”

一向不做家务的他忙碌了一上午,却换来她责怪的一句话,那一张干净英俊的脸上,早已不见了起初明朗的笑意,心底也总是有些不高兴的,可他也并未多说,一个人往农场边的小池塘走去。

苏莲远远的看见林家少爷落寞的走开,自然看得出林家大少爷对陈霖霖有爱慕之情,于是,来到一脸怒色的陈霖霖身边,推推她胳膊道,“霖霖啊,你这人真是的,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农场,就是我们的客人,你怎么还尽给人脸色看呢?他可是为了让你多睡会,强烈要求亲自去摘花瓣的,你不知道采花瓣是件多么辛苦的差事呀,我刚才看见他没少挨蜜蜂蛰呢,为了怕你看见难受,这么炎热的天还特意找了件长袖衣服遮上,啧啧,霖霖呀,这么好的男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听苏莲这么一说,陈霖霖的脸色暗下去,她心底有些自责,话也不说,迈步循着林韩轩的方向去了。

池塘边,林韩轩咬着牙用清水不断的洗着胳臂上的伤口,自小到大,在家人的呵护下,他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次。

“用不用帮忙?”

细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看见陈霖霖白净的小脸倒影在池塘中十分美丽,林韩轩心头的气也消了,回头一笑,“这点小伤算什么,你快去那边大树下面坐着等我就行,这里太热了。”

陈霖霖却倔强的蹲在他身旁,望着他盖在伤口上的手掌,“挡什么挡,苏莲姐都告诉我你受伤的事情了,你把手拿开,我看看。”

林韩轩呵笑着,“有什么可看的。”

陈霖霖阴着脸狠狠的拉开他的手,当她看到林韩轩手臂上并排着四个大红包时,气道,“就说不让你来的,看你笨手笨脚的,不会躲着点儿蜜蜂吗?”

陈霖霖说完,就小心翼翼的吹着她的伤口,“疼不疼?”

林韩轩仿佛被灌了迷魂汤,受宠若惊的都要醉了,眼里十里桃花盛放,他挠挠头,笑道,“真奇怪,被你这么一吹,就不疼了!”

睡在他身旁那么美吗

易少泽醒后的荷池诉衷情

林韩轩和苏莲因为辛苦了一上午去睡午觉了。

陈霖霖无聊,一人撑伞在农场四处走,兜兜转转,一座小桥赫然立于眼前,小桥风格古朴,迷蒙烟雨中,古韵十足。

陈霖霖饶有兴致的站在桥上,她抬头望着密织的雨帘,听着潺潺流水从桥下流过,一时间,繁杂的情绪似春草生长一般排山倒海般的涌到心口。

想着昨夜晓风残月,她一笔一划的勾勒着他的英姿容颜,今日他看过之后,许一笑置之,许过目而忘,许人生浮沉,再也不会被记得。

“唉。”

她轻叹一声,伸出手去触碰那冰凉的雨滴,想起他昨夜猛然牵起自己的手,一口一声的挽留,内心的挣扎便又多了一分。

时间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自己偷偷爱他三年,一千多个窗下徘徊的日夜,吹了寒风,落了白雪,开了繁花,移了星辰。

“唉。”

在不认识他之前,自己天真烂漫,从不知何是为情所困,也不懂红尘多扰,可当他走进自己的视线时,任江山风景壮阔繁华,也满眼独他。

“唉。”

连连三声叹息,不禁令身后的人眉头一皱,易少泽板着脸,语气冷冽的问,“下雨天不避雨,对着一池莲花叹什么叹!”

陈霖霖猛地吓了一跳,转身之间,身子一倾,伞已从掌心落在地上,沾了一层青苔。

易少泽敏捷的往前一步,一把搂住已经失去平衡的陈霖霖,他的掌心握着她细软的腰肢,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许久,看着她彷徨的脸颊,只觉得时间仿佛停滞,周遭的一切都被冻结。

“大少爷,你……”

望着陈霖霖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易少泽眉心浮现一丝不喜,“不用那么感动,我只是恰好路过。”

他说完,猛地把她拉到自己伞下,“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在想什么,怎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做事不能专心点儿吗?”

陈霖霖站好,也不敢望他。

她失落的腹诽道,自己的脑袋里除了想你,还有什么呢?喜欢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专心的事情了,只是不清楚这份专心会不会换得良人与我一生牵手。

陈霖霖脸上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她指着桥下一池浅粉的荷花说道,“以前只从书上看见过描写荷花的诗词,今天霸道总裁爱发火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又吹了冷风,身体重得很,易少泽本躺在床上稍作休息,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心底一股邪火就要爆发。

不久,许梓瑶推门而入,急匆匆的说道,“少泽,快出去看看,霖霖落水了,刚被救上来。”

明明是陈霖霖一个人在池塘边拔莲藕落了水,可农场上下所有人包括苏莲都被易少泽狠狠的教育了一通,晚上这些下人都吓得都没敢吃饭,只备了菜给许梓瑶和林韩轩用,他们也不敢睡觉,合计那位陈姓姑娘醒了,大少爷肯定得传饭。

后厨里,依旧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农场的负责人老王抽着烟,对着大家说道,“大家都打起精神干活啊,大少爷在照顾陈姑娘还没吃晚饭呢,大家一定要把饭给做好了,让大少爷吃的开心,知道了么!”

“知道了,王哥。”

老王点头,满脸凝重的走出厨房,对着屋檐下满脸委屈苏莲宽慰道,“苏莲啊,你也别难过自责了,大少爷训斥咱们也是不想因为一时太着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苏莲擦了脸上的泪,微微一笑道,“王哥,没事,霖霖是我带来了,是我没提点都位才害得她出事的,大少爷骂我骂得对。”

老王叹息着,“苏莲啊,那个陈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啊,她一来这里,林家少爷跟来不说,怎么大少爷和太太也跟着来了?本以为我们农场的下人能借此机会露露脸,没想到还出了这档子事,当我看见大少爷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救她时,我都吓死了,我来农场都快十年了,还是他亲手给梳的马尾

一夜之间,落水的池塘被填成平地,苏莲虽不说,但是,却十分清楚易少泽对陈霖霖的与众不同。

小心谨慎的陈霖霖伺候着许梓瑶洗漱,就见许梓瑶关切的问她,“霖霖,你这次可吓坏我了,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少泽可怎么跟你妈交代啊,我问你,现在,你身体还有哪里难受吗?”

一股感动油然而生,陈霖霖万分内疚的说道,“谢谢太太惦念,我都很好,只是非常抱歉,我他亲手给梳的马尾

扬着手上原本套在她头顶的皮筋,自信的笑道,“还是披着头发挡住丑巴巴的脸看着顺眼些。”

林韩轩围着陈霖霖前后嘘寒问暖,在得知陈霖霖确实身体无碍之后,才选了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带着她去农场远端的马场骑马,可偏偏不巧的是,马还没等骑上,林韩轩就接到林老爷的电话。

林老爷是个老顽固,老顽固,威胁林韩轩,说若他中午之前不滚回去,必将毫不客气的把他发配到美国念书,林韩轩想着不愿出国跟陈霖霖分开,便匆匆的打道回府。

偌大的农场上,陈霖霖一个人牵着那匹大马往回晃荡,走得脚越来越酸,岂料马儿半路上扬蹄咆哮表示不喜归去,任凭陈霖霖怎么哀求拖拽都于事无补。

就在陈霖霖欲哭无泪之时,就见远处,易少泽坐着农场专用的四轮小车优哉游哉而来,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格外的醒目。

易少泽的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无比,见瘦若麦秆的陈霖霖正在跟一匹大马“拉拉扯扯”,脸上的表情顿又不好起来。

麻烦精!每每他见她都是一副不让人省心的画面。

跟男同学吵架,跟亲妈斗嘴,扒门口偷听,在雨里摔了个腿断胳膊折,假装黛玉葬花误掉进荷花池,如今,又与马共“武”,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滴滴!”

老王一早就看出前面的是陈霖霖,于是,赶紧鸣笛示意,心想,千万别把这姑奶奶给撞了,不然,自己的下场肯定跟那被填平的荷花池一样。

话说那马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远远看见易少泽,立刻变成小绵羊,低头吃草,头都不敢抬,倒是陈霖霖在看见易少泽之后吓得躲在马后,可就在她庆幸的以为他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时候,那车却慢悠悠的在身边停了下来。

只听易少泽打趣的说道,“这么没有规矩到处乱逛的马看着真碍眼,中午炖了吃了。”

一听要杀马,陈霖霖吓得赶忙直起腰杆,露出小脑袋,搂着马脖子呈亲昵状,“我俩没乱逛,正往回走呢,还有,马肉气味辛、苦、冷、有毒,不能吃。”

易少泽假装不屑的瞥了眼,“我说原本气宇轩昂的马怎么失魂落魄的,原来,是被你牵着的。”

易少泽说着就下了车,来到陈霖霖眼前,一把夺过马缰,“就会背一首咏荷诗的人也配牵我的马,去马尾巴后面跟着去。”

陈霖霖连忙扔了马缰,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陪笑道,“不好意思大少爷,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御马!”她说着,还故意亲昵的摸了摸马脸以示两人相处的极其融洽,完全忘记就在刚才她还硬生生的踹了它屁|股几下!

易少泽牵马悠闲的走在草他亲手给梳的马尾

地上,所有的疲倦烟消云散,看着身边陈霖霖木讷的身影与自己的身影时而重叠时而疏远,他莫名的有些开心。

虽然,跟她在一起时她都缩手缩脚的不怎么说话,可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她那颗一尘不染的天真。

又走了一会儿,易少泽望了眼手腕处的手表,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早点回去。”

陈霖霖一听,赶紧低眉顺眼的凑到他身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的马缰。

易少泽停住脚步,侧头不解的问,“干什么?”

陈霖霖疑惑的望他,“帮大少爷牵马。”

易少泽耷拉着眼睑,垂眸望她,淡淡的道,“骑马总比步行快吧。”

话音刚落,他就一下把她抱上马。

骑马

陈霖霖吓得惨叫一声,拼了命的挥舞着四肢,待她意识到自己已经翻身于马上时,瞬间吓得连眼泪都要蹦出来了,眼前一片眩晕,她连忙趴下身体紧紧的搂住马脖子,连气带恼的吼道,“你为什么吓唬我,我不会骑马,我恐高!快放我下来!”

易少泽对她的挣扎和控诉根本没放在心上,依旧闲听阔步的牵马晃着,“这会儿知道害怕,晚了!”

“我要下去!”

看着陈霖霖瞪大眼睛凶巴巴的样子,易少泽呡嘴一笑,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了,他索性一下就甩掉马缰,径直往前走,头也不回。

陈霖霖吓得脸色苍白,口口声声喊道,“喂,大少爷,您别走,我害怕,你快回来啊!我怎么感觉我要掉下去了,喂,救命啊——呜呜呜——咳咳咳——”

易少泽本还得意的走着,他就是要给她以教训,竟然敢陪林韩轩骑马!以后看你还敢不敢靠近马儿身边半步!

听着陈霖霖的哭声,易少泽才回头负手瞪她,严厉的训斥道,“这马也不过两米,你可知道,荷花池最深的地方有四米多吗?谁让你跑那里去的!你要是死,也死去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去!蠢货!”

看吧,明明气得是跟林韩轩骑马,却也能拽出如此大的道理,还把自己撇得很清,一副正义的样子,果然是高材生啊!奸商!

听他一骂,陈霖霖的心便开始内疚起来,想道歉,可是,又难过的说不出口。

见她倔强的紧呡着小嘴,一副不忿的样子,易少泽更加生气了,掉头就走。

一声惨烈的哀嚎在草原上蔓延开来,“大少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担心?!

易少泽的心微微有些触动,在这个世界上能让自己担心的人屈指可数?她也配?他不过是不想自己的马被林韩轩骑而已!

他并未反驳,继续教训道,“你记住了,以后再闯祸,我还有更精彩的招数对付你!”

望着陈霖霖一脸的委屈的样子,易少泽知道她是被自己吓唬住了,再看着一旁直翻白眼被她搂得快窒息的大骏马,他善意的提醒道,“你放松些,别把你的好姐妹掐得那么紧,她要窒息了。”

“我害怕。”她眼泪汪汪的小声嘟囔着。

易少泽这才踱了回去,紧紧的抓住马缰递到她手里,然后,自己的手握在她手上,一副教导的口气说道,“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来,深呼吸,放松,缓缓起身,略向后倾,身体要稳,不要乱晃,双手握住缰绳平放,脚尖超前踩马镫,双膝膝盖夹住马身,脚后跟在马肚的位置,对,很好。”

可是,她现在根本不害怕身下的马,却很怕正握住她拳头的他。

骑马

这是她骑马

他耳畔狠厉的念道,“老爷今日屈尊降贵哄我一笑,不过就是一日未偷腥憋得而已,她现在就在厨房呢,你心里痒痒的话就去,我可没拦过你!我有言在先,你把她怎么样我可以不管,但是,霖霖是少泽送我的,你若敢染指她半分,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许梓瑶的话如锋利的刀刺进易满堂的耳中,待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妩媚的冲着自己嫣然一笑的时候,那春风得意的样子顿令易满堂心生怨愤,易满堂狠狠的捏紧了拳头,若不是这个女人,他的一生怎会如此寡情被动!了无生趣?!

调戏

许梓瑶转头挽起陈霖霖的胳臂,柔声道,“霖霖,外面的阳光不错,陪我去秋千上坐会儿吧。”

陈霖霖点头,就在两人走出大厅门的那刻,陈霖霖眼中的余光已经清晰的觉察出易满堂揉上苏莲腰际的大手。

陈霖霖紧紧搂住许梓瑶冰凉的手臂,又故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她的视线,可许梓瑶还是明白她的想法,只是轻轻的将冰凉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然后,像一个雕塑一样坐在秋千上,一个下午再也没说话,表情平静的像一滩死水。

许梓瑶不进门,陈霖霖也不敢乱走,她更不敢进厨房给她拿些喝的润喉,担心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不一会儿,许梓瑶的皮肤就有些泛红,似是紫外线过敏。

陈霖霖站在许梓瑶的身侧,抬手为她遮着面部,就这么坚持了一个下午,手臂都已经晒焦了。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坠落下来,可是,她却不在意,她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在外人眼中无限风光的女人,调戏

色,屡屡从身边的人下手不过就是为了恶心许梓瑶,他就是要告诉她,他可以喜欢天下任何一个身份低下的女人,却都不会去碰她这个许家的名门之后,所以,当他下午调戏

完太太休息,就要休息了。”

陈霖霖说完,环视了一下书房,低声问,“请问大少爷,书房哪里脏了,我现在就收拾。”

易少泽没有说话,一双冰冷阴鸷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报纸,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狂放的如此没有底线,甚至,觊觎陈霖霖这个十八岁的孩子,看来,他要防的不止是林韩轩一个人啊!

“不用收拾了!回去休息吧。”易少泽不悦。

“那大少爷饿吗?我去给大少爷拿热牛奶和栀子糕。”

“我说过了不用!你总杵在这里烦不烦!”

望着易少泽忽然火冒三丈的样子,陈霖霖吓得一个瑟缩,她哽咽着道,“喔,我知道了。”

痴情用错了地方

陈霖霖回头,忽然就狠狠的撞在门上,一股疼在额头蔓延,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像个孩子一样不受控制的哭起来,晶莹的泪珠不断的从指缝流出。

“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好好的待着,却招惹了一个又一个!你以为你是什么!”他的拳头忽然狠狠的砸在书桌上,发出明亮的响声。

陈霖霖低头站在那里,内心禁不住的委屈,“大少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哪敢招惹什么人,她想招惹的人,唯独想是他而已,今晚的一切,她知道他都看见了,她不明白的是他会怎么想自己,以为自己如苏莲一样,为了荣华富贵,勾|引府里的老爷吗?

易少泽气愤的斜了她一眼,心头一股无名火烧得猛烈炽热,他揉着眉心,心底泛起一股莫名,自己是易氏高高在上的睿智总裁,只手遮天,说一不二,近日,竟然频频被这个白痴的高中女孩搅得心乱如麻,就如同此刻,原本可以当做视而不见的事情却逼着自己硬是参与了进去。

“跟男同学吵架的时候身手不凡,伶牙俐齿的,你刚才怎么不反抗!”

“老爷于我有恩,没有老爷我就上不了学了,也有可能,是我误会了老爷。”

易少泽顿时满眼猩红,起身指着她骂道,“说你蠢都是抬举了你!你的书都白读了!我还帮你辅导什么狗|屁功课!浑人一个!”

这还是易少泽痴情用错了地方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不过就是轻如薄雾,细如丝竹的一句话,却令他眼前道道白光,似雷霆万钧霹雳而过,茫然失措。

他猩红的眼色猛地一沉,浮上一抹暗沉。

难道说,因为她正义勇敢,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的妹妹?

难道说,因为她坚强淳朴,坚持不懈的追寻着自己的梦想?

&nnbsp;难道说,因为她善良单纯,在女友遗忘了自己的时候还在雨夜里奋不顾身的营救着可以让自己缓解失眠之症的天竺葵?

易少泽根本不知为何自己突然对她有如此诸多不同。

或者是由于她与别人相亲时自己心头的不悦?

或者是因为看见她给自己的画像时那一抹心头的欣喜?

或者是看见她对着一池莲花漠然失神时的无端揣测?

或者是看见她落水昏迷时自己的焦急和自责?

或许是因为她站在门口的一丝浅笑,半面娇羞?

可是,她的身份注定成不了自己的正室妻子!自己怎么可以如此糊涂呢!

易少泽轻冷一笑,脸色微微好转,他一本正经的对着眼前的陈霖霖,反问道,“你觉得我对你好吗?可惜,我觉得我对你与对旁人并无分别!”

他的语气微微的缓了缓,“如果说,我对你还有几分异样的话,不过也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伺候太太,只要你让太太高兴,未来的一切我自然都会帮你!比如,你的学业,又或者,你的婚姻。”

易少泽轻轻一笑,“毋庸置疑,我介绍给你的男人,不知会比文管家介绍的要好多少倍,我包你满意!”

陈霖霖的心顿时碎成粉末,她怔在那里,肩膀不住的颤抖着,心里瞬间下起的倾盆大雨渐渐模糊着眼前他清晰且冷酷的轮廓,她强行忍住自己心头的那一股痛,轻轻的回道,“我知道了,有劳大少爷费心。”

易少泽说完,就绕回书桌旁,从抽屉中拿出支票,果断的签了下去,“这是五万元支票,拿去吧,我知道你家等着这钱急用。”

原来,他对自己的心意,不过如此。

陈霖霖步子轻缓的走过去,可是,每走一步,心尖都狠狠的痛一下。

她冲他淡淡一笑,终还是开口感激道,“谢谢大少爷,我一定会伺候好太太的。”

曾经的她为了易思青头破血流都没有拿她的钱,而今的她却是轻轻抓起那五万元的支票满脸和悦的笑颜,也许只有这样做,她才能狠心的否定自己之前对他的一腔热血,才能让自己果断的认清他高不可攀的现实!

易少泽嘴角轻轻一挑,转身开始处理电子邮件,可就在她关门而出眼角晶莹的时候,眸子深处那隐藏了很久的暗涌却瞬间变成悲愤,痴情用错了地方

怒视着这无情冷酷的深夜。

我说的话,你竟然信了?

失魂落魄的陈霖霖回到房间时,猛地看见四处一片狼藉,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再转眼,凌乱的床|上,脸色苍白的苏莲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眼角似是挂着斑斑泪痕,而她的枕边,则放着一沓刺眼的人民币。

陈霖霖的心再次被刺痛了下,不用说她也知道,那是老爷留下的钱。

这就是易家人的处事方式,一切都用钱摆平,易思青如此,易满堂如此,竟然连自己以为与众不同的易少泽也是如此。

陈霖霖攥住手中的支票,狠狠的将它揉成一团。

原来,这三年,自己的痴情终究是用错了地方。

我不会喜欢他的

看着脸色苍白的苏莲,陈霖霖忙上前关切的问道,“苏莲姐,我去帮你打水来梳洗一下吧。”

苏莲缓缓起身,勉强一笑宽慰着说道,“不用了,你伺候太太也辛苦了,我这就起来,还要准备明早的早点。”

“还做什么早点!你看你身上这些痕迹,让文青看见又不知会说些什么了,你休息吧,我去做。”

苏莲艰难的起身,一边缓慢的穿着衣服,一边语重心长的叹道,“霖霖,我来这府里很久了,赵姨一直像对待女儿一样照顾我,所以,我也拿你当我妹妹,有些话我说的或许是不近人情,但是也是为你好。”

“嗯,苏莲姐,你有什么就说,我都会好好听着的。”

苏莲轻轻的抚摸着陈霖霖洁白无瑕的小脸蛋,叹道,“农场一行,我看得出来,你对大少爷有意思,而大少爷对你的关心也异于别人,不过,我还是劝你别乱动心思,不管是大少爷还是你那个暴发户的林同学,都千万别去招惹,因为,千疮百孔的我就站在你面前,今天的这个我就是未来的你的前车之鉴。他们是有钱人,他们的生存之道就是只为了金钱和权势而斗而活,在他们眼里,爱情不值一文,你我一步踏错,即使是搭上全部心血也换不来对方的一颗真心,对于我们来说,越平淡的日子就是越好的,你记住了吗?”

苏莲紧紧的抓住陈霖霖的肩膀,柔情似水的眼睛早成了一片干涸和空悚,她的指甲似是蕴含着体内所有的能量深深的抠进陈霖霖的肉里,让陈霖霖疼得幡然警醒。

“咝——好疼,苏莲姐,你掐痛我了。”

满脸接近狰狞之色的苏莲方才缓缓平静,最后,目光平静,声音淡淡的说道,“千万别喜欢上大少爷!不然,你会被害得粉身碎骨的!”

那话带着可怕的回音钻进陈霖霖的耳里,在心里刮起一阵拔地而起的阴风,将所有昔日美好的记忆都意思不落的带走。

陈霖霖只是紧紧的拉着苏莲的手,语气笃定的说道,“苏莲姐,你放心,我怎么会喜欢他呢,是你看错了,但是,你说的,我都会深深的记住的。”

苏莲这才垂下双臂,轻叹道,“霖霖,我的命运已无法改变,可是你的命运还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里,千万别走错了啊。”

陈霖霖望着苏莲绝望的面孔,点头道,“苏莲姐,既然你执意要去厨房做事,那我也不耽误你了,大少爷不允许我八点以后还留在前院伺候,我这收拾收拾就走了。”

苏莲苦笑一声,“他对你也算是十分好了,不打紧,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知心话。”

而就在此时,文青黑着一张脸敲门进来,质问道,“哎呦,苏莲姐,你们还有心我不会喜欢他的

情在这里拉家常啊,害得我一个人在厨房都要累死了。”

陈霖霖看着这个比大小姐还娇贵的文青就来气,也没理,只站在原地听她们说话。

&nbspp;苏莲连忙抓起长衫盖住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一副不骄不躁,处事不惊的样子,回头对着文青缓道,“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在我这里可以,在大小姐那里可不行啊,不然,按照大小姐那个性子,可不知道能留你多久。”

文青回了一个假笑,撇嘴,“我就是没苏莲姐淡定的那份淡定呀,所以,在这府里就没有您得宠,我有自知之明,也不敢跟你这种非寻常人攀比。”

文青捂鼻一笑,“这府里说不定哪天就是你的天下了,到时候,我就伺候你,才不去伺候那个姑奶奶。”

苏莲冷着脸,关上门,低吼道,“文青,小心祸从口出。”

苏莲转身,睥睨着一脸不服气的文青,也不愿与她计较,只问道,“最近几天虽然大少爷没有在家里用晚餐,但是,我已经几天没找到大少爷专用的金丝玉碗了,那可是你负责收着的。”

文青顿时一懵,“我一直都放在橱柜最上面了,没在上面吗,不会吧,丢了可就要了命了。”

苏莲瞅了她一眼,心中愤懑,“总是那么粗心!文青,你的心思到底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文青也急了,连声哀求道,“苏莲姐,咱们都是最先来这里的,彼此是肝胆相照的好姐妹,我若是因此被赶出去了,这里可就剩下你一人孤苦伶仃的了,苏莲姐,求你帮帮我吧,我不想离开这里呢。”

苏莲心下一沉,眼里乍现一道寒光,她反复揣测着文青说的话,终还是轻声一笑道,“你我姐妹一场,你还不知道我最心软,最容易被你糊弄了?我帮你好好找找吧,或许放在哪里忘记了也说不定呢。”

陈霖霖忽然脸上浮上一层难色,支支吾吾道,“苏莲姐,不好意思喔,我问一下,你们说的那只碗,是不是这么大,而且,还有一道金色的丝线,放在柜子上的那个。”

“对呀。”苏莲惊诧的看着陈霖霖。

陈霖霖淡定如斯的说,“那你们不用找了,我亲眼看见大少爷用那碗种花去了。”

文青惊诧的大喊,“你是不是看错了!那可是未来的少奶奶送大少爷的生日礼物,是价值连城的白玉碗,大少爷平时都爱不释手,却用来栽花种菜?怎么可能!你是看错了吧!”

陈霖霖有点恼了,“那碗就在书房,你要不信,就自己去看嘛。”

文青顿时肺被气炸,一想起上次被大少爷冷声赶出书房,她就气得牙根痒痒,她身手指着陈霖霖的鼻尖,脸红脖子粗的气道,“哼,陈霖霖,你不就是我不会喜欢他的

骨头贱多去了几趟大少爷的书房么,得瑟什么呀?我在大少爷跟前伺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我和苏莲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我现在就命令你把厨房的垃圾倒了!”

陈霖霖听着文青故意为难的话,附和一的笑了声,若是从前,她肯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在易少泽那里受到的侮辱和怨恨此刻正在身体中交缠,困得她生生难受!

我许你命里的四分之三

陈霖霖一瞪眼,微微抬起头望着满脸怒色的文青巧然一笑,眉眼之中透露出一股轻蔑,她微微凑近文青的身侧,清澈的嗓子发出不可小觑的架势,说道,“文青姐,是大少爷让我八点半前离开,你如果有异议,就找大少爷去说吧!”

“你别拿大少爷压我!”

陈霖霖直视着文青那明显心虚的脸颊,一气呵成道,“还有,你的皮肤不如苏莲姐白,因此,这款玫粉色的口红并不适合你,还不如裸色,显得自然大方。”

文青被气得额头青筋爆现,“陈霖霖你敢教训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到知道当年你妈背着你来要饭我就不应该给你开门!”

陈霖霖冷笑,“你妈才背着你要饭!”

陈霖霖怒了,也不跟文青废话,手忽然伸进文青的前衣口袋。

文青连忙往后一退,睁大眼睛喝道,“你干什么!把你的脏手拿走!”

陈霖霖却眼疾手快,手举着一只金色外盒的口红递到她眼前质问道,“我就说你嘴上擦的应该是苏莲姐的口红,你说,苏莲姐的口红怎么会在你这里!你手脚如此不干净,我要去告诉大少爷!”

文青已被气得说不出一个话,眼里似是要流出泪来,“你……你……苏莲姐……”

苏莲见文青气势变弱,于是,才上前劝道,“霖霖,大家都是勉强求生存,何必自己人找自己人的麻烦,行了,今天你们都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儿就到此结束!该走的走,该干活的干活!”

陈霖霖这才微微的消了气,将口红放在苏莲的手心,一双眉眼残怒为消的瞪着文青,告诫道,“我可以忍你这一次的手脚不净,但是,往后你的嘴要是还不干净的话,我可不会再忍!”

望着陈霖霖走开,文青才气愤的直跺脚,连连抱怨道,“苏莲,咱们以前都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从来不分彼此,我用你的口红她怎么能说是偷呢?真是没有规矩,没有大小,这可都是你给惯的,她一个小绵羊都配跟我发火!”

苏莲疲倦的望了眼一旁的文青,轻声一笑道,“怎么能是我惯的呢?应该说是大少爷惯的才对!”

望着苏莲复杂的表情,文青挤眉,嘴角狠狠的挤出几个字,“我倒想看她到底能得瑟多久!”

林韩轩在树荫下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嚼着陈霖霖亲手制作的栀子糕,赞不绝口道,“霖霖,你这手艺绝了!再来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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