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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池边

 

姜将军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侍女不敢违拗,想着这边少有人来,亭阁临水而建,虽有宫人守在亭外,但是听不见贵人们的谈话,倒也妥当,于是连忙将十公主扶起,姜将军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一前一后往亭阁走去。

廊下有两个小太监,见着二人不知是什么品阶的贵人,只知穿戴不俗,连忙跪下磕头请安。侍女将十公主安置后令二人守在亭子外的廊下,不得接近,小太监们连忙称“是”,侍女转身去为二人拿醒酒汤了。

姜将军并没有挨着十公主一起坐下,而是坐在了另一头,跨马金刀地坐着,二人默默对坐了一会儿,十公主才终于开口问道:“师父在边疆,过得还好吗?”

姜将军一笑:“方才在席间你不是已经问过我一次了吗?现下还要再问一次吗?”

十公主仔细端详着姜将军,喃喃道:“师父这些年,晒黑了不少,师父总说一切安好,可我怎么不知道,师父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哪能像在京城秋狩时一样呢?”姜将军温和一笑,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杀人如麻的将军,“人比猛兽难对付多了。”

十公主扶着亭柱起身,往姜将军处靠近走了两步:“师父叁年前带着五千骑兵奇袭卡兹大王子,整整半月没有消息,毓敏在京中接到消息,恨不得亲去接应师父,那一场师父肩上据说受了那王子一箭,深可见骨,不知现下那伤口,如何了……”

她与姜将军相隔不过叁步的距离,姜将军抬头看她,见她目中全是关切心疼,心下一动,随即狠狠唾弃自己竟然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徒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连忙站起身来往相反方向撤开,躬身道:“已然好全了,多谢公主挂念。”

十公主见姜将军远离了自己,心想几年前也是这样,看着温温柔柔的一个人,教导你的时候严厉却不越界,当你想再近一步却是不能,闭了闭眼克制道:“师父如今见毓敏失了势,也要与毓敏生分了吗?”

姜将军连道“不敢”,却只站在十步之外没有靠近,又听十公主道:“师父若是不嫌觥筹繁琐,毓敏想十日后再次宴请师父到府上一叙。”

姜将军心下愧疚,回京这段日子他不是没有听过新帝对她的夫家且杀且抄,虽然没有波及她,但这个从小被娇宠在帝阙的公主也一下坠落到了凡间,连京中的聚会也不参与了,只闭门谢客。若是自己拒了她,恐怕二人的师徒情分隔阂也大了。姜将军握了握拳,只道自己是为了照拂她的面子,将这份邀请应下了。

十公主心下却无任何喜悦,她只觉得自己因姜将军回京而稍许萌动的、曾经的少女心思还没有破土,又一次死在了心里。她倦了却仍不得不撑住自己,声音也清醒了不少:“那毓敏,定备下好席面,等将军。”

姜将军见她不愿转身看自己,知道自己刚刚的不自主的动作伤了人,沉默了许久才蹦出了几个字:“夜来风大,不如回去吧。”

十公主叹息道:“师父不用愧疚,毓敏与师父的师徒情分一直都在。毓敏知道师父是守礼知节的,是毓敏失态了。”说罢也不看姜将军作何反应,快步离开了亭阁。

她心中烦闷,也没有叫宫人来为她提灯返宴,也不想喝所谓的醒酒汤,只一个人又逛回了刚刚的假山处,她望着黑黢黢的奇形怪状的石头,心想道:父皇当年大费周章,从江南运回的这大石头有什么好的,遮天蔽日的大晚上吓人得很,万一背后窜出个什么岂不是把人吓都吓死了。

这样想着出神,就真的被突然蹿出的皇帝给吓了一跳,他一把抱住了她,在她尖叫之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往假山里拖带。十公主奋力挣扎着,见这人没有桎梏住自己的双手,连忙拔下头上的琉璃簪子狠狠往背后人的脖颈处扎。皇帝吃了不少酒,反应虽快,拿手去挡但仍被扎了个结实。十公主被松开了嘴,张口欲喊,被皇帝反身压在了假山石头上,大力地吻住了。

她只觉得嘴里被歹人胡乱吮吸着,像是要从这张唇里索取什么,不到手不罢休似的。借着月色她看清了皇帝阴鸷狂热的面容,那双杏眼里不见了近日的笑意,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唔唔”地出声,双手推拒着他让他放开,不想皇帝灰色的双眸深了深,反而不顾被扎得鲜血淋漓的伤口,用力抓住了她,直把她往石头上压。舌头在她的口中搅弄着,双唇也跟着攻城略地,咬着啃着她的,直吻到她身体在这狂烈的攻击下软了下来,直吻到他们都喘不过气气来,才微微松开了她。

两人的喘息在这窄窄的假山狭间回响,她看着他低头看自己,忽然捧住了他的头,双唇撕咬着他的下唇,像是泄愤一般。而他仿佛被她这样突然疯狂的举动给安抚了,放开了她的双手,反放下去环抱她的腰肢,任由她咬着自己的唇,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似的。

十公主咬了一会,觉得自己心下舒服了不少,松开了他的唇,想稍稍离皇帝远一点,上身却被他牢牢桎梏着不能动弹。她冷冷道:“你还想如何?”

皇帝脸上看不出喜悲,就像夜间刁难她时一样,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很高,可以将自己牢牢锁在身下,突然又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皇帝忽然将受伤的手拿到了二人的面前,当着她的面将簪子一把拔下:“朕送给皇姐的礼物,皇姐却用来伤朕。”

伤口的血不住地往下滴滴答答,他好像浑不在意似的,反而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轻声道:“皇姐好狠的心,朕为什么总不忍苛责你。”

假山里本就冷,她被他拔簪子的举动惊到了,怕他冲动要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连忙安抚道:“我不知是你,你一言不发就将我制住了,我自是要反抗的。”

皇帝冷笑道:“若是朕现在制不住你,或是身受重伤,皇姐怕不是就要用这根簪子解决了朕罢。”

十公主抬眼看他,见他不似玩笑,岔开话题:“这伤口先包扎一下吧,血流太多会更严重。”

皇帝盯着她好一会,也不说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眼神从她的修长的脖颈落到了她的胸口,只听“嘶啦”一声,他突然伸手大力扯下一片她的领口料子,而后递到了她面前:“好啊,皇姐伤的,皇姐来帮朕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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