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
曼萧抿抿嘴,眼神轻微眯了眯,像是再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这般老实,而曼秋就一直行着礼,姿态端庄,嘴边一直含着一抹微笑。
“可以,你身为嫡女,自当做个好榜样。”
曼萧一语双关道,显然是说她的作风没有个嫡女的样子。曼秋轻轻起身,淡笑不语。
日头渐渐大了,曼秋走在府中观赏景色,心情越发的好,那一袭艳红色华服的女子,走在这浮萍翠绿满地的花草小道中,象是万花丛中一点红一般,美轮美奂,明艳无比。
上一世,自己及笄后也没有人来上门提亲,直到有一次她偷着跑出府去,于那人在杨柳河畔相遇,她才嫁人,更是没想到那人竟是新皇。
这一世,她定要他生不如死!
在这之前她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以准备,时间紧迫,只能从现在着手了。
下定决心,说干就干!
当下就吩咐如烟下午出府,说是采购换季的衣物。
美貌的娘妻给了她五百两,让她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曼秋心里一暖,到底是有娘疼爱的孩子好。
她换了一身碧蓝色的长裙,携着如烟便出了府。
荣国侯府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只是一辆外表极普通的马车,这是曼秋的专属马车,别看它外面平常,他可是黑楠木车身,前方的两匹赤兔,也是曼秋去草原上亲自驯服的。
曼秋率先进了马车,如烟紧跟其后。
马车内早已是另外一副天地,只见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
如烟对这些也早已习以为常,小姐出身官宦世家,自当用的都是最好的。
车夫虽不情愿的给她们驾车,但终究是敢怒不敢言,更何况曼秋还是奉夫人的命令前去采购衣物,他虽然很讨厌这位大小姐,但也不能说什么。
上一世自从曼秋进了宫,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逛这京都了。
她素手掀起帘子,秋水般的暗眸环视着这京都的繁荣昌盛,和街上的车水马龙。
曼秋浅笑不语,这些地方还如当年一样,未有丝毫改变。
突然曼秋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往前倾斜,她连忙抓住马车边的扶手和坐立不稳的如烟,霎时,只感觉原本平稳的马车来了个急刹车。
心里冷不丁的慌了一下,但没有什么大碍,但如烟就没这么好运了,她的脑袋碰到马车壁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看着如烟顿时红了的眼眶,曼秋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当下蹙眉,厉喝道,“怎么回事?”
驾驭马车的车夫浑身打了个激灵,可他是真的很无辜,本身马车行驶的很平稳,可前方迎面而来了一辆马车,他本想绕过去,可不知怎得就撞了上去。
当下对着马车内的曼秋,语气不善道,“大小姐,本不是奴才的过错,是前方的马车迎面相撞的,这不该奴才的事!”
曼秋浅浅蹙眉,如烟见此,对着曼秋轻声道,“小姐,您姐,您先别急,让奴婢前去看看。”
曼秋点头,如烟连忙下了马车,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车夫,随即一愣,只见前方的马车外表用上好的红木漆镂空装扮,四角的流苏随风泠泠作响,淡紫色的幕帘乃外域进贡的金丝绸缎,一看便知马车的主子不是非富即贵便是大户人家。
如烟心思宛转,对着马车扬声浅道,“敢问马车上所谓何人?奴婢乃荣国侯府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两辆马车不幸相撞,皆有损失,奴婢奉大小姐之命请您移步!”
马车内一时寂静无声,突然只见一个怒气哼哼的婢女跳下来,她的年纪跟如烟一般大,只是那凌厉的眉目生生把那少女的美好给掩盖了下去。
她冷哼一声,讥讽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荣国侯府的大小姐,怪不得这么大的架子,想请我主子移步,你也配!”
“青莲,不得无礼!”马车内缓缓传出一道女声,柔弱而动听,宛若空灵鸟的叫声,落在人的心口,让人心扉颤动。她虽是训责,但语气中毫无怪罪之意。
青莲撇撇嘴,不屑的看了一眼如烟。
此时路边早已堆满了人群,叽叽喳喳的都在小声议论着,看着路中央相撞的这两辆马车,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曼秋冷冷一笑,这个声音她永远也忘不了,前世在皇宫就是她杖毙了如烟!
竟没料到,在此遇上了她!
此时曼秋轻轻开口,“敢问马车内的可是晋国公府的杨二小姐?”
街道上顿时寂静无声,连周围的喘气声都显得尤为清晰。不过霎时,人群中一片喧哗。
“哎…竟然是杨二小姐啊,今日有幸能见她一面,我死也无憾了!”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路人两眼冒金光的说道。
旁边那中年妇女狠狠地打了他脑袋一下,怒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死样!还不快给滚我回去抱孩子!”
街道上一片嘲笑生截然响起,众人都在嘲笑他不自量力,他好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带着那妇人落荒而逃。
众人又把目光转移到那镂空马车之上,都在满含期待着这马车之上的绝色身影。
这杨二小姐是谁?
北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世才女!
不仅拥有天姿容貌,更是满腹才情,当年一首诗名震满京都!
可也只有曼秋知晓,她其实内心狠辣无比,前世一次次的给她设下死局,让她心力交瘁,最后还赔上了如烟。
当时她为皇后,曼秋为容贵妃,家里的门庭势力也不相等。虽说荣国侯府的侯爷是个偏心的主,但到底为人是正直不阿的。而她的父亲晋国公乃是个老奸巨猾的,更何况她家里还有个孝惠杨太后!
而且晋国公府与荣国侯府向来是势不两立的,曼秋很怀疑上一世他们杨家有没有插手此事!
只听马车外浅浅传来她的声音,“正是小女子。”
曼秋唇边勾起一抹森寒的笑容,更像是罂粟般迷人,明知道是有毒鲜花,却让人忍不住靠近。
杨新柔,就拿你先开刀吧!
曼秋淡淡一笑,对着马车外扬声浅道,“不知可否能请杨二小姐移步,来商讨一下马车的损失问题呢?”
她清浅的嗓音宛若天籁,淡淡的语气中却透露着几丝不容反驳的霸气。
众人一片唏嘘,要知道这荣国侯府的大小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何曾这般询问过对方,众人都不由得惊讶嫌弃了一番。
都在笑她这般做作姿态,不知羞耻。但也只是私底下说说罢了,到底是不敢拿到明面上来。
平民的自保意识还是很强的,这富贵人家的人他们还是很自觉地知道少招惹为好。
帘外的如烟笑而不语,她总觉得小姐变了,以前的小姐只顾自己的一时之快,根本不曾顾及别人的感受,而如今小姐这番言辞便能看出她心思敏捷,聪明异常。
看来她以后也要好好把小姐放在心上了!
红漆镂空马车内的杨新柔一怔,倒是没料到这曼秋会道出这么一席话来,她柳眉一挑,笑道,“自然。”
语罢,她的丫鬟青莲连忙过来挑开帘子,她轻轻踩着奴才的后背缓缓移步。只见她身着鹅黄浅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她巧笑嫣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旁边的众人们只觉得像是一股春风吹在心上。
此时她就定定的站在马车前,姿态端庄之极。
“哇!我可是。如果每天码字多的话,晚上会有二更。谢谢支持!
朦胧间,遽然发现有个人再碰自己,他艰难的抬起千斤重的眼皮,膛目结舌的瞪着眼前的人,巨大的恐惧瞬间笼上心头,浑身开始打起冷颤,他用尽力气才切齿痛恨道出了一字,“滚!”
中年男子脸色巨变,抽搐着狰狞的面孔狠狠盯着在他身下的纳兰锦,语气极度不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我就喜欢你们北周国男人的这身硬骨头,看到你们在我脚下怒气满腹却又无法奈我何的模样,当真可怜至极啊!”尖酸的语气带这些惋惜,却是刻薄之极。
纳兰初浑身使不上力,刚才说的话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当下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上方的中年男子,来诉说他此刻的嫌恶之意。他说的不错,他们北周国的男人别的不敢说,但是却生了一身铁铮铮的硬骨,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中年男子淡淡的扫了纳兰初一眼,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最喜欢看到人死前的挣扎,那无计可施的模样,愤愤不平,却拿他毫无办法!
蓦然间,一道冷冽的罡风,刺破空气,带着无尽的怒气破空之音猛然而来,突生异变!只见寒剑急速闪过,直奔中年男子的心脏而去,带着无穷的怒火,破空而来。
秦离的耳目是何等的厉害,早前他俩的谈话丝毫不差的传进他的耳中,要不是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他腾不出手,他一定会冲上前一剑毙杀这个该死的男人!
中年男子的心思没有在秦离和曼秋身上,只因他觉得他的工具们一定会杀死对手,但他终究是小看了对方,寒光闪过之间,他才猛然觉醒,连忙退后几步,但寒剑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只听噗的一声,透过衣物,刺进皮肉,被这带有巨大力量的寒剑,直穿身体。
中年男子腿下一软,当下膝盖弯曲直碰地面,碰的一声,他单膝跪地,一手捂着伤口,寒剑刺进小腹中,却不是心脏。
正在和曼秋交手的黑衣人,力量也随之减弱了大半,曼秋嗜血的眸光一闪,却是不依不饶,见人就杀,刀刀见血。
此刻黑衣人已经击杀大半,头颅混落在地,鲜血早已染湿了这片泥土形成的道路之中,泥泞不堪,脚下踩得软泥也是鲜血铺盖而成,浓烈的血腥味混斥在泥土灰尘中,带着说不出的刺鼻,此刻曼秋早已杀红了眼,只因她知晓,今夜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纳兰初脑中一滞,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他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身上却传来割骨般的疼痛,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但是他却浑然不觉,乐呵呵的笑了出来。喜极而泣的他看着那把寒剑便知道是秦离没错,自己昏死前听到的声音不是虚幻。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身体中气血翻滚,猛然间心口一甜,生生突出一口血来,他艰巨的抬起头来,老眼似火的盯着黑暗中的两人,却是狠辣一笑,猛然间,噗的一声,中年男子狠狠地拔出小腹中的寒剑,顿时鲜血喷洒而出,皮肉碎屑飞落在寒冰之上,他也漠不关心,但是他苍老的眼角却因为身上的疼,而已经开始抽搐起来。
冰天寒地的石洞中,血肉在触碰到寒冰的一瞬间瞬间被蒸发。
而nbsp;而后,他闭上眼睛,默念着什么,黑暗中的黑衣人也因此住了手,身躯一颤,什么事也不知,昏然倒地,一点知觉也不再有。
黑衣人倒下后,秦离连忙疾步上前,刺眼的白光率先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可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地上还躺着动弹不得的纳兰初,他凤眸一闪,纳兰初虽然眉头紧锁,但他咧着嘴正朝秦离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秦离此刻的担忧也化了为了喜悦,幽幽叹了口气,看见纳兰初额头之上淅淅流下的冷汗,淡淡勾唇邪笑,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突然寂静无声的寒洞中,安静的有些诡异,秦离心中一沉,猛然抬头,可是哪里还有那中年男子的身影?
秦离紧蹙眉头,当下气急,抿了抿嘴,可心思一转,那中年男子逃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是他在留在此地的话,只怕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出去,凡事等你好了再说!”秦离对着纳兰初淡淡一笑,眸里染上点点笑意,那是兄弟之间的友谊。
纳兰初全身早已酸痛不已,努力的从喉中发出声音,“好!”青涩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情谊和十分的谢意。
在黑衣人们倒地的一瞬间,曼秋脑中猛震,暗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清明,身躯却突然一软,双腿直接跪倒在地,脑中紧绷的一根弦也猛然断裂,天旋地转的脑中快要让她的神经爆炸了,胸口中气血翻滚的厉害,她努力压制着胸口,可是嘴边还是喷出一口鲜血,染在她蒙着的黑布之上,气味挥发不散,浓重的血腥味愈发刺激着她的神经。
此刻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曼秋默念着,努力的睁开眼皮,沾满鲜血的手中沉重的抬起玄铁寒剑,然后狠狠插入泥土当中,借着寒剑的力量支撑起她早已虚弱不堪的身子,抬头艰难的望着前方,见秦离已经背起纳兰初后,她唇边淡淡勾起一抹惨白的笑容。
“师兄,你还好吧……”曼秋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随时保持住清醒,为了不让他俩发现任何征兆,率先开口道。
“我没事,你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秦离背着纳兰初,缓缓走进黑暗中,语气沙哑道。
“没……没事,快些走吧。”曼秋声音开始打颤,身上好像有些发冷。
纳兰初听到后却是有些惊讶,他可从未听说过秦离有任何师妹,不由得疑惑这人到底是谁,可此刻就算是他想开口,身上剧烈的疼痛也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心里郁闷之极,当真是有口难开。
曼秋看着秦离怎么越走越远,眼皮开始剧烈的打颤,脑中晃晃荡荡,神智开始涣散,手中的寒剑怎么突然感觉越发的沉重了……
幽幽间,像是听到一句淡淡的语气从远方传来,有些无奈,有些叹气,“真是不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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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剧情带不动吧。不过这些很重要的后面会慢慢出来的。作者君已经尽量的缩写缩写在缩写。尽量让剧情紧凑起来。亲们给点力吧。来个评价也是爱啊。二更么么哒。
幽幽间,像是听到一句淡淡的语气从远方传来,有些无奈,有些叹气,“真是不听话啊……”
曼秋瞳孔开始涣散,朦胧的望不清前方,脑中神经的爆裂让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起来,在倒地之际,只见一个清瘦的灰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那速度竟比秦离还要快上几分,身子没有跌倒想象中的痛楚,只是却深觉有些嗝的上,许是那道身影的主人太过清瘦罢了。
黑暗中的秦离大惊,背着纳兰初竟然跑了起来,阵阵匆忙而沉重的脚步,响起在这黑暗的山洞之中,沙哑的语气也染上不可掩饰的急切,“秋儿!你怎么样了?”
回应他的并不是曼秋的声音。此刻只见黑暗的尽头竟亮起了烛光,一道身影渐入佳境,即便是灰白色布衣也遮挡不住他身上的道骨仙风,身姿傲骨,雪白的银丝映在烛光上愈加发亮,清明的眸子里透着微微无奈,而他每走一步,山洞中便像是有了感应一般,烛火截然冒起光晕。
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烛火也越来越亮,秦离恭敬的唤了声,“师傅!”纳兰初在他身后急忙抬起头来看看秦离这个神一般的师傅,这一看不要紧,竟是被水先生那双清澈的双眸所折服,像是一潭汪汪的泉水,清明的犹如九天之上那最神圣的雪莲一般。
此刻曼秋浑身是血的被云生打横抱在怀中,眉头紧锁着,眼眸紧紧闭着,额发上凝固了些血迹,样子狼狈至极。云生不满的撇撇嘴,眉眼间的顽劣还显而易见,但是眼中却是带着浓浓的担忧。
“当真是觉得自己本事大了?连天涯都敢闯了?万一秋儿出个什么事,你怎可担当的起?”水先生负手缓缓的走了过来,看着秦离焦急的眉目淡淡的说道,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秦离浑身一颤,一连串的问题把他的脑子浑然敲醒。是啊,万一曼秋出个什么事他可怎么跟婉姨交代?
水先生也不看秦离背着的纳兰初只是冷冷的望着秦离,所有的话,最后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气。
“秦离哥哥你和曼秋姐姐都中毒了。”云生抱着曼秋丝毫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但却是满脸担忧的说道,“先生莫怪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云生此刻最担忧的是他俩体内的毒素,这毒已在他俩的体内有一会了,加之他俩大动功气,加快了毒素的流动,如果此刻在不解的话,只怕这毒会侵入体内,五脏六腑布满整个体内,那时怕是活神仙来了,也不见得能救活。
水先生眉心微动,看着曼秋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闷气突生,冷眼看着秦离,搁下了句话,“没本事保护女人,凭什么让女人跟着你受苦!今日你就是死在这也活该!”话落,他带着云生转身就走。
纳兰初在一侧静静听着,何时有人敢这样对秦离说话,秦离还一声不吭的全数接受,看来秦离当真是对这位师傅尊敬的很。
秦离的内心被这句话深深的震撼到了,像是一根利剑直戳胸口,然后一层层拔开了他的心。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一无是处,这些年一直打着瑞亲王府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就连当今皇上也让他三分,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性子高傲的人,越发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可是现在呢,他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在此大言不惭的谈些什么兄弟情谊、护你一世。
水先生走得很快,但步伐却有些飘虚,明显体内气血不足。他自己都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都不敢下来,秦离还敢带离还敢带着曼秋断然下涯,当真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秦离在原地艰难的动了动步子,脚下触感泥泞不堪,不知是谁的血染湿了这片土地,会不会有曼秋的血?脑中猛然惊醒,不知是什么坚定了想法,他迈开大步,竟然飞快的追着水先生的背影跑了起来。
水先生面色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
走出山崖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初晨的太阳倾洒大地,一望无际的青草碧绿,一碧千里。碧蓝色的天空笼罩大地,宏伟的霞光带给山谷最初的色彩,一层层云雾给树木穿上了一件件朦胧的纱衣,丝毫不见昨夜黑暗中的恐怖诡异。
他们走路的速度极快,穿过树林,进了舍院,过了瀑布,很快便将曼秋安置在舍院的偏房内。
秦离此刻也是身受重伤,但他又不能抛下纳兰初一人,只得强忍着体内的气血翻滚,那些黑衣人们虽没有武器,但是他们可有内功。雨点大的虚汗存在秦离的额面之上,欲坠不坠,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淅淅划过脸颊,滚落到他尖瘦下巴之上,滴在衣物上消失不见。
此刻,云生已经在小厨房内忙里忙外的熬好了药,他从木屋内取出银针,连忙渡步到曼秋的房内。水先生静静的站在一旁,低头凝目望着床上满身是血的曼秋,抿嘴不语。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宛若石块一样,站立不动,水先生也未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