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激,赵丰收毫无退路了,他犹豫地伸出了胳膊。
林淑真显得有些紧张,一直在嘴里自言自语似的默念着:“东西都带齐了吧?嗯,东西应该都带齐了。”
她拿出无菌针,刺了赵丰收手指一下,用毛细管吸了一点血,和顾红星一起走出了审讯室外。
“血型你也会做啊?”顾红星站在林淑真的背后,看她用老马的工具做血型,“老马教过我,但我没试验过。”
“那肯定的,我可是个医生。”林淑真滴完了试剂,用显微镜看着,说,“这个真的是个杀人犯啊?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还挺帅的。”
“杀人犯还能写在脸上吗?是不是杀人犯,得看你告诉我的结果。”顾红星焦急地等待着。
“你进去和他说话的时候,好狠啊,一点都不像你了。”林淑真说。
“对杀人犯还能温柔吗?”顾红星此时一反常态,不想和林淑真聊天,他只想尽快知道结果。
“a型。”林淑真抬头说道。
顾红星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说:“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医院吧。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淑真听他这样一说,有些失望,说:“那好吧,欠我的人情怎么还?”
顾红星此时已经快跑出办公室了,他回头说:“你说怎么样都行。”
“那请我看电影吧。”林淑真对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顾红星喊道。
从顾红星走进审讯室开始,赵丰收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顾红星对冯凯兴奋地点点头,然后信心百倍地坐在冯凯身边,这些细节都没有逃离赵丰收的眼睛。
“张春贤,只有12岁。”冯凯拿出一张现场尸体的黑白照片,举了起来,放在赵丰收的面前,说,“你不做噩梦啊?”
赵丰收这次没有反驳冯凯,而是在努力扼制自己的颤抖。
“别扛着了,早点撂了,早点休息等死,省得在这里受罪。”冯凯说,“你不撂也没关系。我为什么要用墨水泼你?为什么给你抽血?你也是知识分子,心里应该清楚。”
赵丰收不说话,冯凯也不再逼他。因为事实真相,现在已经很清楚了。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赵丰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两个月来我每天都做噩梦的?”
冯凯心中一喜,坐直了身体,拧下钢笔帽,开始记录。
“一年前,我们政府去她们厂里搞活动。”赵丰收说。
“说清楚点,谁的厂里。”
“去肥皂厂,就是张丽的厂子。哦,张丽就是张春贤的妈妈。”赵丰收说,“那次活动,我和张丽一组,于是认识了。认识之后,她就总是纠缠我。我也是男人,单身男人,所以在一次开豁之后,我喝多了,就和她,和她……”
“知道了,接着说。”
“后来,大约四个月前吧,乡长给我介绍了个女朋友,年轻漂亮。”赵丰收接着说,“我就想,既然张丽也有家庭,那干脆我就和她断了吧。没想到,她激烈反对,还说我们俩以前在她家里偷情的时候,她偷拍过照片。如果我要分手,要么给她五百块钱,要么她就去举报我。五百块钱啊!我两年的工资!我没有那么多钱,如果她真的举报我,我的工作肯定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