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他梦见一片黑暗，黑暗中有点点微光，映着他的手，他的身，他的影子。
影子越拉越长，他抬起头，看见深ai的那人朝他走来，身姿一如既往的优雅，神情恬静而庄雅。
那人慈ai地望着他，轻轻将他抱起，语调柔和的像是一首圣曲，「这是你，黑暗是你，光明也是你，你可以成为你所念想，你是碎星的初始。」
「姐姐说那是碎裂的我，和我碎裂的心。」他顿了下，「姐姐是这麽说的，但是我没有心。」
「会的，我怜ai的孩子。」
那人抬起手轻抚上他的眼，遮住黑暗，遮住光亮，遮住他自己。
模模糊糊地睁开眼，yan光从布帘下悄悄窜入，碎星望着流动的光影恍惚了下，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
好像梦见了许久前的场景，但却记不清是什麽时候的话语。
撑起身t，脑袋b预估的还要沉重，视野些微晃动着，但并不碍事，至少不至於让他失去平衡，b较麻烦的是手脚无力让他无法轻松地下床。
正犹豫着是要起身着装还是再休息一下让身t稍微恢复，房门被安静的推开，来人发现他清醒後激动地端着一碗清粥快步走向床头，「队队队队队长，请您别下床，您还在发、发烧。」
碎星疑惑地抚上自己的额头，觉得温度好像没有他被用昏前的烫，原本还想反驳个几句，但在看到斯坦尔快哭出来的表情後只好无奈地缩回被窝，调整枕头靠在墙边，「冷静点，我睡了多久？」
「三天。」斯坦尔深x1了口气，气息顺畅许多，将清粥递给自家队长後便自发地报告这几日的情况，「入侵者不减反增，太yan骑士长下令各小队派出一名骑士支援我们，并且命令您在身t尚未痊癒前不准执行任何任务……所有人都很担心您，队长。」
碎星有些愣怔地眨了眨眼，「我睡了三天都没醒过？」
「是的。」
这下碎星整个呆愣了。斯坦尔见自家队长张着嘴没有反应，默默叹了口气後挖了一勺清粥，吹凉後送进对方嘴里。
碎星下意识hanzhu汤匙，思考着究竟是太yan下手太恨还偷偷用魔法放倒他，还是他这次的身t状况真的玩翻车了。
呃、也不能说是玩，他很乖的睡觉都没有踢被子。
「和其他小队的成员相处还可以吧？」碎星接过汤匙自己挖了一勺。
「没有问题，被派来的兄弟们配合度都很高，队上那些机密也都瞒着没被发现。」
「嗯，辛苦你们了。」
「……请您别瞒着我们偷跑出房解决入侵者。」看出队长的心不在焉，斯坦尔满是担忧和警告，「您需要休息。」
「哼嗯，知道了。」碎星捧着粥，小小地噘了下嘴，回答地很不走心。
斯坦尔沉默，在心中默默地决定要多加强队长周围的戒备，明明别人增加戒备都是为了防止恶人入侵，他却是要防止自家队长出逃。
「那我交代给你们的事呢？」
「弟兄们已经尽可能地将各队的剑重新保养加护了，目前剩下审判、白云、孤月小队，另外魔狱小队这几天驻紮在圣殿有点难下手。」
「先处理审判小队，魔狱小队等回来後再优先安排。」碎星一边小口含着清粥一边恍神，突然察觉到t内一gu不自然的微弱力量，「……太yan他进来过？」
斯坦尔整个身t抖了一下，明显吓得不清，「啊、对对对不起队长，但是太yan骑士他坚持要……」
「没事，不是要怪你。」碎星觉得有些好笑，知道对方不会是怕自己，那就是被某人给威胁了。
感受了下微弱到几乎不可觉的光属x，他偏着头思考了下，接着将还剩下半碗的粥交给斯坦尔，「看在你帮我换衣服的份上就原谅你了，之後太yan要是再要胁你交出钥匙也没关系，事後跟我报告一声就好。」
「啊、好的……」斯坦尔愣愣地接过粥，「队长您还没吃完……」
「没什麽胃口，剩下的可以帮我吃呗。」碎星狡黠地笑了笑，当然知道眼前这人不会真的傻到吃生病人吃过的食物，「我再睡一下，晚点帮我叫寒冰来找我拿下公文。」
「啊、我明白了。」
「然後在那之前，能帮我准备一捆新的绷带吗？」
斯坦尔眨了眨眼，看着自家队长没心没肺却又带着一种看笑话意味的纯真笑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麽，整张脸猛地染上鲜红。
「立立立立刻帮您准备！」
「碎星说要找我。」
厕所里，正要把蓝莓派送进嘴里的太yan不满地回过头，看向打断他吃美食的寒冰，「那就去啊，来跟我说g嘛。」
「太yan，注意音量，审判所外面还有一般圣骑士。」审判面无表情地乔好板凳坐下。
自从太yan成为魔王以後，只要不是在重要场合就不会向其他骑士长们说光明神语了，偷懒与方便理解是好事没错，就是有时候语气欠揍得让人很想揍下去。
太yan哼了声，果断放下隔音术省得再被唠叨。
「……碎星说是让我去拿文件。」寒冰放弃是要碎念两位圣骑士长光明正大地在厕所偷闲，还是要赞叹一下表里不一的jg随，决定直接奔向主题，「但他找我从来都是为了要甜点，而且没记错的话，碎星那边的公文全部都是暴风和太yan的。」
「喔嗯？碎星醒啦？」塞了满满一大口蓝莓派的太yan撑着头，才注意到这一点，「如果你是担心小矮子不是真的要给你文件，那我可能知道他找你要做什麽了。」
「做什麽？」
「不告诉你。」皮了一下，太yan瞬间接收到了两道白眼，「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就只是猜测而已。」
「说重点，格里西亚。」审判皱眉。
太yan耸耸肩，「大概是还没退烧、又不被允许出房间，想让你去做个冰枕什麽之类的东西吧，毕竟是个不喜欢麻烦到别人的x格，肯定不会愿意在床上待着什麽事都不做。」
「那我该去吗……？」寒冰犹豫了下，在碎星病倒一觉不醒之後他们额外开了场会议，主旨和结果是所有圣骑士长有权且有责管控碎星骑士长的病情，阻止某人可能在清醒後乱来。
现在人是醒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叫去当枪使，结果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让其不好好养病的共犯。
「去吧去吧，那小矮子又不会因为一颗冰枕就痊癒，顶多好睡一些而已。」
「喔，那我走了。」
得到圣殿之首的肯定後，寒冰看上去安心了不少，反正到时候出事还有人能推卸责任。看着重新阖上的门，审判转向太yan，「说吧，你在顾虑什麽。」
听方才回应寒冰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就知道对方心中有鬼。
「嗯……也不是什麽顾虑。」太yant1an掉手上残留的蓝莓酱，微歪着头，「就是想到碎星那个奇怪的t质，既然能x1收光属x的话，是不是其他属x也有可能x1收。我不太清楚其他人发烧是怎麽样，但碎星发烧时t内有一些火属x在，或许他是想试着用冰属x来中和……不对，但碎星自己明明也能使用魔法啊？」
他其实也是突然想到有这个可能x，听上去有些天方夜谭，但套在碎星身上和对方那个思维相当发散脑子上似乎挺合理的，早知道那天晚上应该全部属x都测试过一次，下次夜袭碎星房间还不知道是什麽时後。
「碎星的魔法还不是你乱教的。」审判无奈，当初碎星在学魔法时可是闹得全圣殿上下j飞狗跳，「你这个假设确实值得参考，但在不让其他人知道的情况下要证实这点有点困难，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安排。」
主要是他们得找机会逮住碎星，整个圣殿几乎可以说是长期驻守在此的吉祥物的主场，一般很难抓到人。
「不过，光是碎星醒来後和信念，所以只要能保住团t利益，自身受到威胁和伤害也无所谓，连催眠都不一定好使。」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无论怎麽严刑b供都得不到情报。
如果真当如碎星的假设，那麽圣殿和浑沌神殿遭受入侵可能不是偶尔，甚至是来自於同一个团t，就是不知道战神殿那边是否也遇上了相同的情况。
胆敢对三大神殿出手，这个团t不是自恃甚高，就是真的有什麽本事。
若是後者，世界可能又要不平静了，魔王才刚陨落不过两年，受到损害的地区都还在逐渐恢复生机中，还真是会挑时机。
「对了，这件事千万别告诉太yan喔，他要是连催眠都学会了就糟糕啦！」
「确实是。」几句话的时间来到了碎星房间门口，审判难得g起一小抹笑，不过也就不到一秒的时间。「那麽，入侵者抓了、情报问了、也答应你家小队长了，你还有什麽理由在外面游荡吗？」
「呃、其实现在是我的执勤时间？」没想到审判话锋一转会转得这麽俐落，碎星回答起来自己也没有底气。
他看着自己的房门，突然觉得像是被押送到了审判所一样。
「你家小队长已经替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从你倒下那天开始算。」言下之意，如果再被发现擅自行动就准备接受惩罚吧。
「喔，好吧。」想了想，碎星决定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和可怕的大魔王争辩好了，「那我进去了。」
审判挑起一边眉。
感受到自己的信任值被怀疑，碎星哼哼地窜进房间关上房门。
「不会偷跑出去啦！」
刚结束巡逻，大地正外表憨厚、内心兴奋地与某实习小祭司聊天，打算不动声se地把可怜人儿拐回房间。
突然一抹银白se的纤细身影从视野的角落窜出，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眼珠子也跟着忽地转了过去，就像平时看见大美nv会有的下意识反应。
「哎呀，那位小骑士真可ai，之前没有看过呢，是最近才加入的吗？」小祭司注意到大地的视线，也跟着望去，稚neng的小脸上漾起怜ai的笑容，生x慈ai的祭司对於美好的事物从不吝se自己的喜ai。
眼前小祭司的笑容漂亮极了，大地恨不得立刻把人抱回房间，顿时想把刚刚眼神飘忽的自己暴打一顿，「应该是、是的吧，我、我也是地跟罗兰打一架。
「但浑沌属x的本质更像是一种平衡的概念。」碎星又再度偏头想了想，似乎不太确定该怎麽解释b较好，「简单来说我没办法消灭任何属x，但可以将周围的属x任意转化成其他力量，特别像是相克属x之间的转换，又或是也可以将力量都变成浑沌属x。」
在场的人几乎都听懂了，只有一旁的前太yan骑士长板着脸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和坚石一人似懂非懂地独自做着笔记。
「原来如此。」第一次真正了解了浑沌属x为何的艾崔斯特眼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辉，「那麽这样说来，关於黑暗之地的义务问题如今都未能解决，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阻碍？」
如果浑沌属x真的能够转换各种属x，那麽黑暗之地或许早就该化为大地上闪烁的光明、或是水、或是风，而不是依然要倚靠魔王的诞生来清理黑暗。
碎星觉得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话题总能被自然而然地引导到该解释的方向去：「哎……这就有点尴尬了，可能因为我是浑沌神的力量，所以似乎也被诸神条约限制着而无法直接对黑暗之地出手。」
也就是说明明有能力可以解决，但碍於神明不可直接介入凡间等吧啦吧啦的规定而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还真挺尴尬的。
「不过黑暗之地外的黑暗属x倒是不在限制范围。」碎星连忙补救：「所以老师找到我後，提议让我到圣殿当碎星小骑士，将散落的黑暗属x集中到圣殿转化成光属x，一来人们不会怀疑光属x的来源，二来将光属x用来支持骑士和光明殿的祭司们抵抗黑暗之地，也算是侧面协助了黑暗之地的问题，我听完後立刻就答应啦。」
好家伙，这下连身为浑沌属x为什麽会跑来当圣骑士都解释清楚了。
「碎星找到你的？」尼奥愣了下，觉得这样称呼好像很容易混淆，皱着眉换了个问法：「你老师怎麽找到你的？」
「诶、我也不知道？」碎星歪着头，笑得一副没心没肺，摆明着就是知道但不想说。
看着这欠揍的表情，尼奥再度手痒抡起拳头砸在对方头上。
「这麽说来，前碎星骑士长现在在哪里？」太yan幸灾乐祸地看着碎星r0u着头没打算帮忙治疗，现在他也终於知道治疗为什麽无效了，看来都是被这臭矮子无意识把光属x转化成不知道啥样子。
碎星意外地愣了下，不知为何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一手不自在地摆弄着置於地上的长枪回应道：「老师他应该还在环游世界吧，据说每一任的碎星骑士都会因为在圣殿关太久，卸任後便跑出去旅游见不着人，ga0不好我以後也会变这样。」
「确实在我上一代的碎星骑士长也是这样，完全没有好好交接就跑了。」尼奥环着手附和。
「……」
太yan觉得，碎星这次的离家出走果然是出自传承问题吧，一切的出逃都是为了卸任後的生活做准备。
「所以前两个据点都是你掏空的吗？」尼奥终於问出了心中的猜测，并把话题拉回最初的问题。
「也不算掏空？」碎星歪头思考了下，「就是把除了我之外其余被遗留的力量处理掉後信徒们就自己跑了。」
他基本上就是一路安静地蹬蹬蹬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直奔据点核心，再咻咻咻地默默把所谓圣物变不见，等那些信徒们发现并试着绝地反攻时他早就溜了。
最後信徒们举家搬迁跑了的事他也是隔天灭了另一个据点核心後才知道的。
「你是怎麽处理的？」好学生乖宝宝坚石从笔记本中抬起头提出疑惑。
在场其他人也都将注意力集中到碎星身上，这可以算是此次事件中最重要的问题之一，如果能知道解决办法那他们就有筹码能够与米德奈特教的信徒们抗衡。
「我自己通常是将散落的力量直接融合啦。」碎星指了指自己的身t，随後又b向等yan怀中的木盒子，「像这些没有被固定的小碎片本来就会主动靠近附近最大的浑沌力量t以求融合，所以你们刚刚才会往我所在的位置移动，而不是朝着据点核心的方向。」
这话资讯量就大了，这表示碎星所拥有的属x总和b核心圣物大很多。
不过也是，能发展出自我意识的属x力量本就不会小到哪里去，甚至还能更简单粗暴地理解成如果没有其他具有意识的浑沌属x存在，那碎星本身就是浑沌力量的最大统合者。
「或是还有另一个解决方式。」碎星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像前几天因为被放置在浑沌神殿的浑沌属x浓缩t还没被找到、我的力量被压制无法顺利融合其他碎片，所以只好借用大量的光明属x让浑沌力量瞬间失衡後自行销毁，因此理论上来说如果有办法导入大量的任意属x让浑沌超载负荷的话任何人都能使其摧毁。」
「你……」太yan顿了下，总觉得听完这番话感觉浑身不对劲，明明得知解决方法应当是件好事。
「嗯？」碎星疑惑的同时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并阻止其他人跟着站起来，反倒自己背起了半个身子大的後背包并拾起了长枪，「总之这就是我为什麽会在这边的原因，原先在这个据点的信徒好像因为另外两个据点被攻破所以都已经撤离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核心的浑沌浓缩t和几个生命t的痕迹，所以也不需要这麽多人前往中央处理。」
而此处属x贫瘠，面前这些人看上去怎麽都不像是有能力可以藉由外力消灭浑沌力量的样子。
言下之意就是，听完这些故事後你们可以拍拍pgu滚了。
尼奥不赞同地皱起眉，用剑鞘阻挡碎星前行。
「这是陷阱。」
且不论米德奈特的信徒们盘算为何，撤除大多数人马却留下圣物这怎麽看都有很大点的猫腻在，甚至对方还没打算多做掩饰，像是看准了一定会有谁心甘情愿踏入这个坑，这个似乎整天只会乐呵呵笑的小混蛋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点。
对方的目的太明显，米德奈特信徒们显然在等待着那个能够与自家圣物媲美的存在出现。
但为什麽呢？
「嗯我知道，所以你们更应该回去。」碎星笑嘻嘻地偏头想了下，随後伸手指向被封印在木盒中的碎片，「你们可以先带这块回去尝试销毁办法，我去去很快就回，不会有事的……吧。」
「你还吧。」太yan简直要无语了，这个臭矮子根本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让他执意要自己行动，「你这固执如果能分一些给坚石多好，这样他当初就不会差点被踢出去了。」
「我很固执的。」坚石蹙眉反驳。
「喔是吗。」太yan哼哼地抓起坚石一同站起身，像是没骨头一样瘫在对方身上望向前方错综复杂的道路，「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走哪一条路b较好？」
「我都可以。」看不出个所以然的坚石回道。
「唉、你真是一点都不固执。」
「我很固执！」
其他人也在两人打闹期间站起身，用行动表明了自身立场，无声地拒绝碎星让他们滚回去的提议。
碎星左右看了看，也没再提出要单独行动的话，像是最一开始便是随口说说，心里其实早就清楚其他人根本没可能会同意他的意见。
「走这。」碎星举着长枪看似很随x地指向某一条通道，众人便一点疑虑也没有地跟上。
原先被用来指路的小碎片已然失去作用，被等yan阖上盖子後又加了一层封印才再塞回包内，现在他们面前有更巨大的现成浑沌属x来引领方向。
不过太yan默默地试着用感知看了看，却没能在碎星身上找到一丝浑沌属x的力量感，一直以来在对方身旁也没有光明属x被x1走的感觉，不知道这是不是跟碎星是具有意识的力量t有关，平时会把浑沌力量收得好好的。
啊所以、他第一次成功偷偷闯进碎星房间时在对方身上发现的莫名力量便是浑沌属x？还有在他暴走时所看到的白se世界也是？
太yan歪着头沉思，总觉得那些他感受到的力量跟米德奈特的圣物又有些微妙差异，但就是悟不出到底差别在哪里，不然他肯定老早就能察觉到碎星和圣物力量之间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