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钟离聿狠狠掐住她脖颈,奔溃至极。
梵音看着他笑,“你要杀了我吗?杀你师父的人是青衍,令他死也不得安宁的是青衣,你是个懦夫,元珩真君看着呢。”
他眼中布满红丝,痛苦绵延不绝,陷入癫狂的绝望。想掐死她,更想凌迟自己。
恨意与愤怒充斥心间,他必须做些什么,她的话将他推向疯狂边缘。
梵音抬手,不费力地挣开他,人也向前倾,贴在他耳畔说,“去杀了青衍啊,他该死。”
随着她的话,钟离聿眼中染上仇恨,退后一步,看着她的目光阴冷骇人。
“你最好祈祷我不要活着回来,否则你一定会很惨。”
他说完,转身走的决绝。
梵音目送他离开,不合时宜地想这算是遗言吗。
可她今天真的很不开心,她必须给谢如卿找点麻烦,就算杀不了他,也要让他寝食难安。
望着门外漫山积雪,她缓缓出声,“钟离聿,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傍晚时钟离宴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去,梵音静立窗前,室内灯火昏黄,映的她半边侧脸晦暗不明。
至后半夜,残月的银霜铺满雾凇崖,钟离宴才沉着脸将钟离聿带回来。
几个黑衣侍从架着,钟离聿身上染血,眼睛却还执着看着前方那道漆黑背影。
钟离宴生气了。
这还真是少见,他平常总一副沉着稳重万事难改其色的寡淡,她还以为没什么事能引起他情绪波动。
钟离聿算是他的软肋吗?
山顶寒气重,她只穿了单薄的月白中衣,正要关上窗子,远远地钟离宴投过来一眼,声音冷凝,“梵音姑娘也请过来一趟。”
她有些后悔自己深夜不睡觉,等在这里看热闹的行径了。
套披风时忍不住遗憾,本以为谢如卿和钟离聿之间必然能除掉一个,现在看来是落空了。
钟离聿好好回来了,即便身上有伤,于他而言顶多是疼了一下。而他能平安回来,说明谢如卿也无事,否则今夜就该乱起来了。
她到时苏锦烟正在为钟离聿治伤,钟离宴负手立在床前,黑色衣袍坠地,挡住她半边身子。
苏锦烟神情专注施针,不时侧头与钟离宴说些什么,后者只淡淡“嗯”一声,脸上压着沉沉冷意。
见她进来,两人一齐看过来,苏锦烟友好一笑,“龙脊山一别,已是许久不见,梵音师妹还记得我吗?”
自是记得,只是她不是和谢檀交好吗,怎会出现在雾凇崖,钟离宴与她很熟吗?
这样想着,她柔弱施礼,“苏师姐。”
“过来。”钟离宴说。
苏锦烟回应的话僵在嘴边,她从未见过他主动与女子说话。
就连今天她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听说他派人来问医堂寻医修,主动要来的。
看着一步步走过来,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簪子松松盘住,容色姣好身姿纤弱的少女,她眼中涌起复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