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郭嘉突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什么人在苏苏软软地说话,还娇哼。
郭嘉听着好尬,骨头都发酥,问题是这屋子里就他一个人啊。一时之间,他没判断出这声音的来源,也没听懂,直到那个奇怪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他蓦然转身,望着横架上的绿鹦鹉,眼角一阵抽搐,这臭鸟,学什么不好,学他求饶?话说昨夜他是这样说话的?有地洞吗?他想钻。
郭嘉挑眉:“小东西,不可以再发出这种声音哦,信不信我把你炖了?”
鹦鹉偏过小脑袋,鸣叫一声,又开始模仿一个略微有点暗哑的说话声:“嗯,一会儿就好~”
这鹦鹉居然模仿荀彧,还带低喘配音的,郭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果然奇葩臭道士的鸟也是奇葩。
郭嘉给荀彧留了一张字条:昨天忽然来访,其实是想说:我上青楼最多听听小曲,没有更出格的事。
请妥善保管嘉的私人收藏“荀一会儿君”。
附:空竹物归原主,不日将南征袁术,军中可以玩这个解闷。
郭嘉悄悄回府,还没进门,先听见一片丝竹管弦之声,演奏着青楼中时兴的小曲儿。他低调地踏进前院,一股浓重刺鼻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十几个红粉倡伎嘻嘻哈哈地围着左慈打转。
老道士的眼睛上蒙着一条绯色手帕,双臂平平向前伸出,凭借着声音等动静去捉那些伎子,玩得不亦乐乎。
这现场看起来,有些酷似后世的摸瞎子游戏,但很快,郭嘉就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左慈摸索着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陡然加速,疾步趋入一群莺莺燕燕之中。
他仿佛能看见一般,一把抓住其中容貌最惹眼的一位红衣女郎,这才得意地吹一声口哨,扯掉遮眼的绣帕,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说:“这位小娘子,你额上日月角发光,印堂红润,眼带桃花。家中长辈的病情有所好转,命中红鸾星将至,喜事近喽。”
女郎惊愕一瞬,又娇羞地捏着衣袖,“红鸾星是什么?奴家听不懂,但是娘亲的病近日确实好转。道长真是神算!”
旁观的郭嘉:“……”看相就看相,你这老不休,非要借看相之名,拉着美貌女郎的纤纤玉手吃豆腐。
左慈满面红光,对郭嘉视而不见。专挑小娘子,美丑高矮,环肥燕瘦,一个也不落下,挨个儿给院子里的雌性生物卜算,还顺手揩油。
郭嘉对相术很好奇,但架不住那些钗裙粉黛看见他,纷纷靠近,颇有些要围过来的架势,其中最泼辣大胆的女郎已经拿着绣帕要往他怀里塞,他只好礼貌地微笑一下,不着痕迹地避开,目不斜视,穿过前庭,向主院走去。
谁知过了片刻,左慈竟然抛开脂粉堆,从后边追上他,“小郎君又假正经,看你眉梢眼尾的春情,分明是才经历一夜巫山云雨,乐在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