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目送众人离开,然后便转身回房。一进屋,他并没有急着宽衣解带的上榻歇息,而是从行囊中取出绑绳,迅速将衣袖裤口扎紧。等到他将全身装束都收拾利索后,门外突然传来几下微不可查的敲门声。
赵亮快步过去打开房门,一道黑影自门缝钻了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暌离。
“妮妹,刚才你给我使个眼色,原来是要我陪你去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啊。”暌离笑嘻嘻的看着赵亮,说道:“没想到堂堂的大将军也是个中高手,嘻嘻。”
赵亮没好气道:“废话!打仗也需要侦查敌情好吧。咦?你怎么好像事先知道要去干什么似的,转眼就换了这么一身夜行装扮?”
“我是山贼出身,夜行衣向来都是穿在里面,外面再罩着寻常袍服。”暌离解释道:“不过,我可不知道妮妹竟然是打算要亲自去探看敌人虚实。原先我想的是先来听听你有什么吩咐,然后自己再出去四下打探查访一番,保不齐运气好,还能顺手把褒胖子给捞回来。”
“哦?难道你也认为褒富仍在此处?”
“那是当然。驿馆并非是设在人烟稠密的城池之中,附近也没有什么集镇村落,戳在光秃秃的驿道旷野上,往哪里跑都不难留下踪迹。只要有心追索,快马飞骑很容易便能赶上。倘若那个什么长烈公子真的是要绑架褒富,往外逃就只能是个笑话。所以,在下判断,绑匪和肉票,一定还藏在这驿馆里的某个地方。”
赵亮点点头,同意道:“你的想法跟我一致。申长烈对褒富出手,动机上没有问题,可是逻辑上却存在着诸多疑点。首先就是时机和地点不对。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要选在我们进入申国疆域后行动,这不是明摆着落人口实吗?其次是方式欠妥。假如真的只是为了给他姐姐报仇,那么直接割下褒富人头供奉灵前不就得了吗?为何还要辛辛苦苦的把活人给抓回去再杀呢?况且,褒富又不是先王后被废的罪魁祸首。第三个问题则是跟身份暴露有关。按道理来说,这类举动要么是偷偷摸摸,不留半点痕迹;要么是光明正大,干起来惊天动地,就是要让全天下都晓得是老子所为。可是这个申长烈恰好夹在中间。夤夜偷袭却留下人证活口,然后又仿佛是怕人证还不够给力的样子,再双手奉上一枚家传玉佩当做铁证。你说诡异不诡异?”
“照妮妹如此分析,这其中确实有很多蹊跷啊。”暌离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夜探申国候
赵亮突然问暌离:“你知道申侯住在哪里吗?”
暌离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妮妹放心,我早就打探好了。从你这里出去,往东第二个跨院就是他的居所。此刻老头儿肯定是睡不着啦,多半正在与他的手下商量对策呢。咱俩一起过去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