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面对的不是霍豹,而是真正残暴之人,那这样举动,自己陷进去不说,还要拖累家族,坑爹坑祖。
霍宝看了眼宋谦之手上扳指:“你想要从军?”
宋谦之没有立时应答,抿着嘴唇,带了几分倔强。
他是想要从军,可从的不是白衫军。
白衫军算什么军?
不过是拿着锄头的农夫、流民。
霍宝道:“三月里白衫军占陵水,陵水八百县兵流窜曲阳,屠了十二个村子,杀了数百人……滁州当时亦被围,官兵满城大索,拿教众二百三十人,在城墙上挨个绞杀……白衫军首领不忍见,终带兵撤退……”
你想要的是当“杀良冒功”的官兵?
还是敌袭时不思御敌,只会将屠刀对着百姓的官兵?
这两句话,霍宝没有问出来,可宋谦之也听明白。
他涨红了脸,显然还有异议。
霍宝却没有与他辩论的意思,只道:“回去问问令祖,大丈夫为人立世,是当忠心帝王,还是当忠心众生百姓?”
宋谦之皱眉。
这有什么可问的?
读书人,谁不晓得忠君爱国的道理?
霍宝已经望向邬远。
邬家在滁州二十八家不显,却是真正的将门之后。
邬家先祖就是第五帅手下偏将,是随第五帅殉城的守城三十六将之一。
这么多年来,邬家子弟习武,却没有出仕,开了一家武馆维持生计。
邬远目光落在霍宝背着的锏囊上。
“小元帅,可否请见神兵?”
霍宝笑了笑,从身后抽出一锏,直接往前一递。
邬远双手接过。
这紫金锏身,锏把手处的卍字纹,还有这沉甸甸的分量,无一不证明这就是传说的神兵——第五帅的紫金锏!
邬远面带肃穆,双手奉还。
霍宝收锏。
邬远立时单膝跪下,满脸坚定:“远愿效仿高祖事,誓死追随小元帅!”
邬远的高祖,是第五帅的同乡,也是最早追随第五帅的将领。
霍宝亲自扶起,正色道:“好!今日起你我即袍泽兄弟,愿你我效仿先贤,多年后你我后代儿孙,亦以你我二人为荣!”
“嗯!”邬远眼圈泛红,使劲点头。
霍宝又看向郭家兄弟。
郭鬲十三岁,是个沉默腼腆的少年,被霍宝看一眼就手足无措模样。
郭釜九岁,是个爱笑的小胖墩。
他不到十岁,昨天被亲爹临时替换四堂兄来赴宴,今日大伯就做主让他过来。
这堂兄弟两个成绩都是平平,比不得宋谦之、邬远两人成绩出色。
霍宝打算用郭家,想要给郭家一个体面,就点点头,对霍豹道:“就这四人为伴读吧,其他人充童军!”
相亲如骨肉
滁州城门外,官道上。
马驹子骑在马上,看着前头的城墙,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