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健冷哼道:“你心疼他有甚用?他自己乐意做听话的好女婿,你还能拦着?”
马寨主叹气道:“三爷也是没法子……”
林师爷道:“辈分名义,皆是掣肘。”
薛彪凑热闹道:“徒三爷性子与五哥一样,都太仁义,宁愿自己个儿吃亏也不爱旁人吃亏……”
霍宝低头看着地下水磨方砖,很是无语。
这老哥儿几个,都是戏精。
这些话,是说给座上的巢湖水师诸人与冯和尚听的,也是给门外站着的徒三听的。
冯和尚神色微妙。
巢湖水师几位则是将敬佩都写的脸上,显然没想到霍五等人心胸会这般宽阔,不仅没有记仇,还能为徒三着想。
什么叫豁达?
这就是豁达。
什么是宽厚?
这就是宽厚。
旁观者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徒三这个当事人。
徒三的心口滚烫,越发悔恨自责。
再次联姻
九月十五,唐光出殡。
从滁州到黑蟒山下,五十里路。
滁州全部头目,六千滁州兵,为唐光送殡。
滁州士绅人家,都有人随行。
送葬队伍寅正出发,午初才到黑蟒山下,福地所在。
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声势浩大,为滁州首次。
不管唐光什么出身,可谓是死后哀荣。
别人还好,最近精力不支的柳元帅目睹全程,感触颇深,与徒三唏嘘道:“若是我有这一日,死也安心……”
徒三听着此话不祥,忙道:“岳父春秋正盛,提此事尚早。”
柳元帅心中苦笑,却是知晓自身事,看着此处风景秀丽,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道:“若是真有那日,三儿可在此处与我择吉……”
滁州上下对他不善,生前怕是回不了永阳,身后回来也算了了念想。
徒三见他须发花白,身子颤颤悠悠,心里一软,轻声道:“过些日子打安宜,然后就要取山阳……到了那时,岳父还是来楚州驻扎吧?我年轻,大事还需岳父指点。”
柳元帅闻言一愣,抬头望向徒三。
徒三敢让自己去楚州?
自己去了,可是压在他头上?
他不是早存了自立之心?
“打完楚州,咱们回亳州!”徒三又道。
“什么?”
柳元帅露出惊讶。
“亳州是岳父的亳州,总要抢回去!”
柳元帅嘴唇颤了颤:“回去?能么?”
“能的,肯定能!”
徒三神色坚定。
姐夫已经取三州之地,自己也不能落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