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
中途,李净去了趟厕所,座位上发生什么他压根不知道。
回去前他还接了通电话。
“喂,季让,你打电话给我干嘛?”李净叼着烟,左手上下摸火机。
“你跟你朋友在一块吗现在?”季让问。
“在啊怎么了?他陪客人喝酒呢,我出来透口气,抽根烟。”李净没意识到问题,开玩笑,“你要跟他认识啊?”
“认识个毛线!”陈天韵一把抢过手机,“你不是说你朋友借我双鞋吗?我刚才看了眼根本没少,但季让一直放在鞋盒里的鞋子没了,就你说要你命的那双。”
事发突然,李净脑子一空,脱口而出:“那么贵的鞋呢,应该不会吧。”
“那么贵的鞋呢!他怎么敢的?”陈天韵气得在旁边直叨叨。
季让拿回手机:“你把你那边的位置发我,我去找你。”
李净怔怔点头,照做:“行。”
喝酒的地方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离学校二十多公里,季让坐在车上,情绪莫名不安,他盯着外面频频从眼前闪过的幢幢建筑,略显焦躁。
季让到的时候李净裹着外套缩着脖子在外面等着他,里面的场子早散了,发生的事他后面听人说了,季让的鞋子是陆鹿姐买的他也知道了,挺意外,但更多的是抱歉,归根结底人是他带回宿舍的,闹得不愉快跟他也少不了关系。
“鞋呢?”季让关了车门就跑他跟前问。
李净得知这件事后把他朋友从今晚在陆鹿那得到的钱悉数转还给季让,但季让没注意看手机,他看着李净有些迟疑的模样,不禁蹙起眉头,跟他一起来的陈天韵付了在校门口临时打车的钱从身后出声:“你傻不愣登的干嘛,你那朋友在哪呢,挑了别人死贵的鞋子穿现在没脸出来见人?你说说你,交了个什么玩意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他拿了季让的那双鞋子,当时走的着急,没看,以为借的是你的鞋。”李净有种有口说不清的感觉。
季让没时间听他们扯闲天:“那鞋呢?”
李净支支吾吾,开口:“陆鹿姐你认识对吧,她说鞋子是她买的,她有权利处置……”
李净想起接完电话回去准备找他朋友问话那会儿,场面挺死,三个男人浑身上下除了内裤啥也不剩,一圈人丝毫没有在玩的兴致,而陆鹿挎着包从他们当中站起来,说了什么,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直觉告诉他没好事。
菲菲见他来说他领来的人穿了陆鹿给她看上的男人买的一双鞋子,然后二话不说转了钱把鞋子买下来了,看着没什么不对劲,但凭第六感她能感觉到那双鞋子的所有者要遭殃咯。
李净听着懵,但不难理解,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他扫了眼没了鞋还在穿衣服的男人,心不在焉:“那鞋……”
“当然是扔了啊!这种送出去不领情的东西留自己手里没用,在别人那又碍眼,换谁谁不扔?”徐诺菲摇了摇头,“你关心这事干嘛?”
他当然关心,这鞋又不是他的,就算里面弯弯绕绕牵扯了一大堆感情事他也要把鞋子物归原主的还回去,毕竟这件事就不该是发展的那样。
李净哄了菲菲几句,朝着陆鹿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又走了。
出去之前陆鹿在垃圾桶前停留了两秒,手里的鞋被她‘咚’地丢了进去,炸耳的音乐将闷重的声响掩盖了,李净是通过她的动作判断了鞋子的下场。
“扔哪了?”季让预感到不好。
“这个……”李净抓了抓着后脑勺的头发,难开口,他本来是想等人走就去把鞋捡起来,结果就那么短短几分钟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醉鬼吐了一滩,也不知道看着点吐,这么贵的鞋呢,他看着都觉得肉疼。
“说啊?”季让只想知道鞋子在哪。
李净呼出气,‘啧’了声,在前面带路:“鞋扔进垃圾桶被人吐脏了,我看着恶心下不去手……”
季让不作声地来到垃圾桶的位置,不等李净把话说完他就撸起袖子直接伸手进去翻找,路过的人不免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随着动作的幅度空气里都跟着涌出阵阵酸臭,李净被他这一下弄得猝不及防,连退了两步,陈天韵不满地瞥了一眼,刚要嫌李净不仗义,就被这味熏得差点呕出来,他捂着鼻子退到李净旁边,努力平复胃里的翻腾。
“找到没?”李净捏着鼻子上前。
季让忍着不适,从底下翻到了脏了的鞋子,手上也沾着别人吐出来的脏东西。好在找到了,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点。
他拎着鞋去卫生间,用沾水的纸巾仔细擦拭,表面的污渍勉强擦干净,但内里浸进去了,散着不好的味道。季让洗干净手,眼眶因为强忍干呕有些发红:“李净你对这种鞋子有了解,还麻烦你明天有时间跑一趟帮我把鞋送去清洗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李净连连点头应下。
“谢了。”季让擦完手,扔了纸团,“我还有事,陈天韵你等会儿自己回去。”
“去哪?我跟你一起。”
陈天韵刚要迈出脚,就被什么都懂的李净一把拉回:“回来回来,你去干嘛,屁颠屁颠的这么喜欢当跟屁虫啊?”
“滚蛋。”陈天韵问,“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李净装不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暂别当跟屁虫就得,哥请你喝杯酒,等会儿散场跟你一道回去。”
陈天韵不太喜欢跟屁虫这个词眼:“揍你你再说。”
“抗揍。”李净咯咯笑着,“走走走,去喝酒。”
……
……
……
确保了鞋子的安全,季让打车直接去了陆鹿家,小区治安比较严,好在他家教过来的次数多,门口的保安对他有印象,简单登记完信息就让他进去了。
来的路上他给陆鹿发了信息,没回,打了电话,也没接,所以他找沉林齐帮忙要来陆鹿的地址,就为了能给她解释清楚那双鞋他没有借,更没有卖。
他站在门口,敲了门,没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