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另一个自己」
“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我回不回来还需要跟你报备吗?”
“不不不,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管家看着楼梯上那双红色恨天高消失在视线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姚菁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这次回来准没好事,还好老爷不在家,不然免不了要大吵一架,每次见完面屋里都一片狼藉,很多东西还得重新置办。
“该死的,居然把保险柜的密码改了!!!”
姚菁愤怒的踢了一脚保险柜,很是抓狂的样子。
她将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多少现金,只能拿着自己早已落灰的首饰盒里仅剩的几件首饰骂骂咧咧的下了楼。
管家一直在楼下等着呢,见状赶紧迎上前去:“夫人,需要派人准备午餐吗?”
“你看我像有心情吃饭的样子吗?”
“”
“慕容铎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去国外出差了,要下周才能回来。”
“他还真会挑时候!”姚菁气得跺脚,又开口道:“jeffrey呢?”
“小少爷为了方便读书,平时都住在学校。”
也就是慕容铎不在,管家才称呼慕容泽一声小少爷,要是老爷在家是万万不能这样叫的。
姚菁跟管家要了慕容泽学校的地址,开着灰蒙蒙的跑车驶离了别墅。
慕容清处理完公司堆积的事务,开车离开了公司,本是漫无目的的在公路上兜风,却不由自主将车开到了慕容泽的学校门口。
“怎么来这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最近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的缘故,时不时的头痛。
既然来了,就带慕容泽一起去吃个饭吧,自从上次被赶出家门,他这几天都住在学校里,两个人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慕容清拿起手机,找到一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却不经意间在校门口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慕容泽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安静地站在那,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
几天不见这家伙怎么瘦成这样,再宽松的衣服都难以掩盖他的瘦弱,眼看就要皮包骨了。
慕容清不由得心头一紧,而他刚刚涌上心头的自责在看到姚菁那张令他厌恶的脸时,瞬间烟消云散。
“居然敢背着我联系这个贱人!”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上的,还是一直都有联系。
慕容清感受到许久未有过的背叛感,上次还要追溯到他初来y国第一次见到慕容耀的时候。
黑色的轿车随着发动机的声响愤怒的驶离学校,扬起路边飘落的几片枫叶……
学校门口,慕容泽并未察觉慕容清来过,而他正因为姚菁这个不速之客而显得有些彷徨。
他跟姚菁四目相对,走也不是,但跟这个女人多待一刻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没良心的东西,见到我连句话都不会说吗?”
姚菁刻薄的嘴脸一帧一帧的在他眼前慢速播放,他只看到那张艳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听不见对面在说什么。
“你是聋了吗?”姚菁不耐烦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将失神的他拉回现实。
“有事吗?”
平静简短的三个字不带有任何情感,犹如慕容泽现在如死水般毫无波澜的内心。
他对这个女人早就不抱什么期望,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没有教养的东西!谁教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姚菁说着就扬起手朝他扇去。
慕容泽抬手挡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苦笑道:“没有人教过,从小到大,都--没--有。”
他冷漠的甩开女人的手,面无表情道:“谁让我有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呢。”
“你!!!”
姚菁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手拿包砸了过去,慕容泽被砸中后险些站不稳。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宿舍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我的时间很宝贵,从不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
姚菁看情形不对,赶紧放低了姿态示弱道:“jeffrey,是我对不起你行了吧,我现在需要一笔钱,你就看在我怀胎十月生下你的份上,能不能帮帮我!”
“恕我无能无力,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在那个家的地位,我能苟且偷生到今天都是上辈子积德。”
姚菁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你不是跟steven那个杂碎关系不错吗,跟他要啊!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慕容泽突然扯过她的衣领,阴冷的目光似乎是要吃人一般锐利,“请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你不配说他的坏话。”
姚菁感到后背一阵发凉,眼前这个人跟自己之前所了解的大相径庭。
她难以想象,这样恐怖的眼神居然会来自慕容泽。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在其他人眼中,慕容泽一直是一个软弱怯懦,甚至可以随意拿捏的人。
或许,那只是他想让别人看到的。
在慕容泽的内心深处,一直住着另一个冷血,阴郁,甚至有些病态的自己。
是人都有逆鳞,而他的底线就是慕容清。
除了慕容清以外,其他所有的人对他来说都可有可无。
只要可以留在慕容清的身边,他可以做任何事,甚至不计任何后果。
他把真实的自己隐藏的太好了,好到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慕容泽看着那个仓皇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抬头呆呆的望着蓝蓝的天空。
任凭枫叶飘落在他的四周,阵阵清风拂过他的发梢,而他只是静静地立在那,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一般。
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慕容泽低头掏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后,脸上扬起一抹微笑,迫不及待的接听了电话。
「哥终于理我了。」
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命令般的声音,“晚上放学滚回家一趟。嘟·嘟·嘟~”
“哥…喂?”
为什么哥听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他的气还没消吗?
慕容泽没有多想,毕竟慕容清允许他回家对他来说已经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放学后,慕容泽加快了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只用了平常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终于能见到哥了。
他推开大厅的门,换下白色的板鞋,抬头的时候眼睛正对上慕容清那张满是阴霾的面孔。
那种冰冷又极具压迫感的眼神让他不禁心底一颤。
慕容泽微微低下头,不再直视那双眸子,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很强烈。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的可怕,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滚过来!”
慕容泽缩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哥……”
慕容清扯过他的胳膊,将他拽到自己的腿间,审视着他的眼睛。
“这几天在学校都干什么了?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说到「特别的人」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语调。
“没…没有什么,跟平常一样,枯燥的很。”慕容泽心虚的用手攥紧了衣角。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跟哥提那个女人了,免得又惹他想起以前不好的事情。
“是吗?”慕容清将他的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心尖上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居然真的敢骗我。」
“嗯…”慕容泽慌张的点点头。
他感受到慕容清的手正在自己的腰间游走,时不时的加重着手中的力道,让他不禁微微颤栗起来,腿也有些发软。
可下一秒,他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闪倒在地上,慕容清猝不及防的暴怒,让他来不及反应,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懵掉的状态。
过了几秒,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才将他唤醒。
慕容清双手扯住他的已经,轻松将他拽了起来,一把扔在背后的沙发上。
慕容泽的头撞到了沙发扶手上,脑袋有些晕,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此时慕容清像要吃人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撕成碎片,然后一口口啃噬。
“哥,不要!”他看到慕容清开始解西裤上的皮带,彻底慌了神。
慕容泽想要躲,却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抱着膝盖往沙发的角落拼命蜷缩着。
慕容清双手扯了扯手中的皮带,发出啪~啪~的声响,“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有没有在对我撒谎?”
“没…没有,哥,我真的没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哥,求你别生气了……”
慕容泽早已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哪里还记得刚才的问题,更来不及细想慕容清生气的原因,只顾着不停的求饶。
慕容清手中的皮带无情的落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紫红色的印记,他不停的祈求着,“哥,我错了。”
“啊~别打了,哥,我好疼。”
“不,不要!啊~”
声音逐渐撕心裂肺起来,一条条伤痕错落在他雪白的皮肤上。
慕容泽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沙发上滚到地面,爬到慕容清的脚边,纤弱细长的手布满伤痕,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裤脚,“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下一秒,他就被一只脚狠狠地踢开,伤口摩擦过地面,如伤口撒盐般让他痛不欲生。
“你还敢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贱人见面了!”
“你既然这么放不下她,怎么不跟他一起走啊?!”
“不,不是这样的,”慕容泽终于搞清楚他大发雷霆的原因,可后悔也已经晚了,“啊~哥,别打了。”
“你听我解释好吗,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哼嗯~”
“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哥~”
几近癫狂的慕容清早已听不进任何解释,将慕容泽打的皮开肉绽,白色的t恤渗出丝丝血丝,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
直到他意识逐渐模糊,嘴里开始胡言乱语,“哥,别打…”
“我好疼,我是要死了吗。”
“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慕容泽盯着天花板,搜寻着昏迷前的记忆,被子不小心蹭到了胳膊上的伤口,他疼的咬牙“嘶”的一声。
“你醒了?”
慕容泽刚发觉房间里还有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林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眼睛正盯着自己。
他之前见到的林榆都是西装革履示人,今天乍一看还有点不习惯。
“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我在这很奇怪吗?”
“啊?没有,我只是第一次见你没穿西装的样子,有些不习惯。”
林榆摊摊手道:“我呢本来是开开心心的在享受假期的,慕容清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非叫我过来一趟,我一猜就是你又出问题了。”
“对不起啊,林医生,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啊,我呢拿钱办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林榆见他有些自责,连忙安慰道。
“林医生应该不差钱吧。”
“不差钱不代表不爱钱,谁会嫌钱多呢。”
见慕容泽笑了笑没再说话,林榆收起刚才玩闹的表情,又开口道:“如果你想离开这,我可以帮你。”
“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慕容泽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他的用意。
“你隔三差五就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就从来没有想过摆脱现在的一切吗?或许比起锦衣玉食,人生还有更值得你去追求的东西呢,比如自由……”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改变也许是件好事。
“原来林医生以为我是因为钱才留在这里的。”慕容泽苦笑道。
“不然呢,这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宁愿遍体鳞伤也不肯离开。难道你真的……”
林榆好像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我想林医生可能搞错了,是我自己赖在我哥身边不肯走的,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你…是真的爱上他了?你还是想清楚,慕容清他自己都没有安全感,又怎么护得了你周全?”
林榆平常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对慕容泽的事这么上心,应该是看他太可怜了吧。
没错,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只要我爱他就够了。”
真正的爱不图回报,也不需要权衡利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哥,你回来了。”
“嗯。”
林榆从慕容清那里回到家中,正准备换拖鞋,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
“林医生,麻烦您赶紧过来一趟,这边有人受伤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
电话是从他另一个雇主家打来的,听那管家的语气,很是着急的样子。
他无奈的摇摇头,这几个家伙们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阿杨,我还要出去一趟,晚饭你自己应付一下吧。”
“哦。”
沙发上的人生得一双狐狸眼,v字脸,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套格子睡衣,上面两颗纽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
他是林榆的弟弟林杨,只比他哥小了两岁,但看起来可不只小了两岁,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社会阅历的样子。
林榆拿起车钥匙准备走,觉得手里好像少了什么,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坏了,爸爸留下的戒指落在慕容清那里了。”
那枚戒指是爸爸飞机失事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一直戴在手上。
他给慕容泽处理伤口的时候怕沾上血,就摘下来放在了医药箱旁边,走的时候落下了。
“慕容清!慕容清怎么了?”
林杨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似乎有些兴奋异常。
林榆似乎习惯了这家伙抓不住重点的样子,语气无奈又宠溺道:“慕容清没怎么,我是说我把戒指落在他家了!”
“真的!那有什么啊,我去帮你取回来不就是了。”
“行行行,你抓紧去,千万别让那家伙当成垃圾顺手丢掉了,”他也顾不得多说什么,另一边还有人等他救治呢,“我先走了。”
‘咚’~
门关上的瞬间,林杨像一只动作敏捷的小鹿一般从沙发上窜了下来,然后直奔衣帽间。
很快,他便换好了一身衣服。
他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整理了下领结,扬起尖尖的嘴角。
能跟慕容清见一面,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跟慕容清认识的故事还要从学生时代说起
那时候,慕容清还在读初三,他读初一,慕容清跟他的哥哥林榆是一个班的,而且还是同桌。
慕容清跟林榆数学成绩都是班里数一数二的,经常一起参加各种数学竞赛,关系也还算不错。
但是呢跟安文逸他们比起来还是差一些的,毕竟朋友跟好兄弟是有区别的。
林杨至今都对他跟慕容清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记忆犹新。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雨天:
那天雨下得很大,电闪雷鸣。
林杨没有带雨伞,他知道林榆带了,可他因为早上路上跟哥哥吵架的缘故,并不想等林榆一起走。
乌云密布,大雨延绵,溅起一个个水窝。
他一个人举着书包往校外狂奔。
他们的家离学校很近,平时步行也就四五分钟的路程,所以他跟林榆一直是走路上学的。
雨实在太大,连他的眼镜上也沾满了雨水,而他一不留神踩到一处水坑里,狼狈的滑倒在地上。
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脚踝处传来强烈的疼痛,他整个人坐在泥坑里,浅蓝色的校服早已脏的不成样子。
那种委屈又无力的感觉愈发强烈。
突然,他面前伸出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他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里黑白的画面突然有了亮色。
他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慕容清穿着一身白色的校服,手中握着一柄黑色的雨伞,正平静地俯视着跟前的泥人。
“杨,你没事吧!”
正当林杨望着那张脸看得入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哥哥也在旁边。
他收回视线,略显慌乱的摇摇头。
刚想握住那只手的时候,慕容清却将手收了回去,揣进了校服口袋。
林榆赶紧将他从水坑里扶起来,“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等我一起走呢?”
林杨发出痛苦的叫喊:“啊!”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哥,我好像扭到脚了”
林榆把手里的雨伞塞给他,蹲在地上检查着他受伤的脚踝,很是着急,“这里痛不痛,这里呢?”
“不疼。”
“你刚才不是还说痛吗?”
慕容清在旁边冷冷的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伤的是另一只脚。”
“”
“上车吧,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林榆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路。”
黑色的轿车里有股淡淡的木质香味,慕容清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优越的侧脸线条犹如雕塑家最完美的作品。
车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音响里传来舒缓的音乐。
林杨坐在后排,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着坐在副驾驶的人。
哪怕是第一次见面,哪怕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甚至连对话都没有。
但这个人对于他有种特别的吸引力,让他充满了好奇。
回家后,他在哥哥那里问到了慕容清的名字。
他把这三个字在日记本上写了一遍又一遍,一页又一页。
从那以后的每个课间,他都紧紧地盯着窗外。
因为如果慕容清从教室出来,一定会路过那。
哪怕只是一个匆忙的侧影,他都不想错过
在爱情这场没有规则的游戏里,暗恋者是金字塔最底端的人。
它如同一种有依赖性的毒药,会让人上瘾,直至病入膏肓。
林杨带着满心欢喜按响了慕容清家的门铃。
未见其人,就已经幻想起慕容清笑着迎接自己的画面。
门打开了,可开门的却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因为他认出了这位‘老熟人’。
慕容泽打开门的瞬间,身体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傻傻的愣在原地。
那些自己曾经被欺凌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回放,连带着当时的恐惧一同席卷而来。
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任凭眼前的人正对自己冷嘲热讽,他也一个字都听不见。
双脚似乎不听使唤了,他好想逃离,不想再看见这张脸,可怎么都迈不动脚。
慕容清见他半天都没回来,一脸不耐烦的裹着浴袍从卧室走了出来。
“你杵在门口干什么呢?”
没得到慕容泽的回应,他似乎有些生气,冷着脸朝门口走过去,“问你话呢,听不见吗?”
而当他看到林杨那张脸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清哥,好久不见。”林杨的笑容极具谄媚。
“你来干什么?”慕容清语气冰冷道。
林杨热脸贴了冷屁股,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阿清哥,我”
“我们好像不熟。”
“啊?你是哥哥的朋友,我想我应该这样称呼你的。”
林杨被他的冷漠打的猝不及防,脸色越发的难看。
“你有事吗?”
慕容泽从不跟无关紧要的人多费口舌,多说一个字他都觉得浪费时间。
“是这样的,我哥刚才走的着急,把戒指落在你这里了,所以叫我来取一下,可以先让我进去吗?”
慕容泽听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林杨居然是林医生的弟弟。
他们可一点都不像。
“不方便。”
“”
“阿清哥,我知道您可能是为了慕容耀的事情生我的气,可我当年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他的,我也没有想到他会”
原来,林杨就是当年校园暴力导致慕容耀死亡的主犯之一。
因为他当时未满十六周岁,家里也很有钱,在他父亲重金聘请的律师辩护下得以脱罪。
其实林杨很清楚慕容清跟慕容耀之间的纠葛,他故意提起这件事,明面上是在道歉,实则是在邀功。
他认为慕容清肯定会感谢他帮自己解决了慕容耀那个大麻烦,以此来拉近两人间的关系。
让林杨没有预料到的是,慕容清听到那个名字后突然发疯似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哪来的胆子敢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林杨看着他发红似的眼睛,拼命地挣扎着。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恐惧让他忘记了挣扎,呼吸也变得局促。
而慕容清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早已失去了理智。
慕容泽从噩梦一样的回忆中挣脱出来,见状赶紧从背后抱住慕容清,拼劲全力想要将他们分开。
“哥,你快松手啊哥!”
他比谁都憎恨林杨,可为了这么一个人把自己最爱的哥哥搭进去,根本不值得。
慕容泽焦急地呼唤着慕容清,他知道凭自己的力气根本奈何不了他,只能祈祷慕容清赶紧恢复神志。
慕容清感受到后颈传来熟悉的气息,狰狞的面目渐渐舒展,理智也慢慢恢复。
他恍然收回青筋暴起的双手,克制住颤抖的声音,“滚!别让我在看见你。”
林杨瘫倒在地上,唇色已然有些发紫。
他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氧气,只觉得双腿发软,手也颤抖得厉害,用仅存的力气支撑起身体,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慕容清的住处。
慕容清从地下室的酒窖里取了几瓶红酒,歪坐在沙发上一杯杯往肚子里灌。
他的发梢淅淅沥沥的滴落着水滴,大概是刚刚从洗手间用凉水冲脸时留下的。
“哥,你别喝了。”
“我不喝,”慕容清伸手钳制住慕容泽的下颚,“那你替我喝吧。”
说着就抬起他的下巴,将杯中的酒粗暴地灌进他的口中,而后索性也不用酒杯了,直接随手拿起身边的酒瓶。
慕容泽被呛到不停咳嗽,但他却一点都不反抗,任凭鲜红的液体涌入他的口腔。
溢出的红酒浸湿了他的白色衬衣,将他的锁骨若隐若现的显露出来。
他在开口劝阻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浓烈的酒精充斥着慕容泽的鼻腔,逐渐麻痹着他的神经。
恍惚间,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不太真实的画面,犹如身处一个虚幻的空间,一只蓝色的蝴蝶变换着各种艳丽的色彩肆意游走。
身边的一切都似有似无,闪烁迷离。
这酒,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慕容清怡然的靠在沙发上,微抿一口杯中的红酒,满意的欣赏着眼前的‘作品’,他的眼神不似往常锋利,略带些迷离,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双指一松,晶莹剔透的红酒杯连带着鲜红的液体坠落在羊毛地毯上,那一抹红色犹如一朵血红色的玫瑰顷刻间绽放枯萎。
慕容泽心跳加速,双颊微微泛红,眼睛也失去了焦距,“哥,我好难受。”
他无助的抱着慕容清的小腿,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腿上不停的磨蹭着,双腿在地上蹬来蹬去。
慕容清露出难得的温情,轻轻摩挲着他的脑袋,将他捞坐在怀里,把他的头用力埋进自己的胸膛,恨不得嵌进自己的的身体里。
许久,他才松开怀里的人。
慕容泽衬衣上的扣子已经被悄无声息的解开,脱到手肘处,露出两只肩膀。
他的皮肤白到发光,以至于有任何印记都显露无疑。
慕容清贪婪地吸噬着他雪白的脖颈,留下一个个独属于自己的标记,在他肩头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舌尖顺着他的锁骨转而向下,停在一处红色凸起时不时打转吸吮。
怀里的人敏感的呻吟着,身体拼命地往后仰,却将胸前的敏感点更加暴露无遗的往猎人嘴里送去。
慕容泽被挑逗的魂都飞了,情欲被彻底激起,再加上药物的作用,他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将对慕容清的恐惧抛诸脑后,只觉得后庭空虚难耐。
他的臀瓣不由自主的在身下那处发烫的地方蹭来蹭去,嘴里哼哼唧唧的吐出几句不着边际的话语。
“好美的蝴蝶~”“你要飞去哪里?”“哥,你别走!”
“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销魂,我怎么舍得走呢。”
说着,慕容清熟练的褪下他的裤子,托着他纤细的腰身将早已勃起的分身径直挺入。
“啊~哥,太深了,会坏掉的。”
慕容泽扶住他的肩膀想往上撑起身体,却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摁了回去,“你还想跑,嗯?”
“哥,啊啊啊啊啊~”
慕容清的分身犹如打桩机一般撞击着湿滑的小穴,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别~别那么快。”“哥~”
后穴的撞击还没停止,他的乳头又被身下的人用力揪起,捏在手里揉来揉去。
“啊嗯~哥~别”
房间随着时间变的昏暗,只剩一抹银色的光辉洒落在落地窗前。
“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玩具,要是有谁敢碰你,我就先杀了他,再杀了你。”
湿热的呼吸扑在慕容泽的耳廓,他半昏半醒间轻轻点了点头,筋疲力尽地伏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睡去。
“慕容来了。”
“安伯父,好久不见。”
“是啊,有段时间没见了。”
安州跟慕容铎的私交一直不错,经常一起下下棋,打打高尔夫什么的。
慕容铎时常在他面前夸赞慕容清的处事能力,搞得他一回家里看到不学无术的安文逸就一通说教。
为此,安文逸没少跟慕容清抱怨,「你小子大好青春不及时享乐,那么拼命干嘛,有你这个标杆在那立着,还有哥几个的活路吗?」
林惜辞,贺之繁纷纷表示赞同,当时一向冷漠寡言的顾念还在旁边冷冷的补了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劳烦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爸的寿宴。”
“瞧你说的,我跟你爸可是多少年的好兄弟,他的生日可是缺谁都不能缺了我啊。”
安州发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
慕容清低头笑笑,回过头往身后看了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安州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除了几个工作人员什么也没看到,“慕容啊,你看什么呢?”
“安伯父,我好像落了件东西在车里,您先进去吧。”
“好好好,那伯父先去跟你爸打个招呼,等你回来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慕容铎满面春光,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正跟安州聊的尽兴,突然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他拿着酒杯的手僵持在空气中,直愣愣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主桌前的人们见状也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
只见慕容清一身经典的黑色西装,一只手随意的插在西裤里,泰然自若的站在门口。
而他的身边,一个身材偏瘦,长相精致的男人与他并肩而立,吸引了全部人的视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因为身世登上商界头版头条而引起不小轰动的慕容泽。
安文逸刚坐下不久就赶上这么一出大戏,饶有兴致地托着腮,不停的给慕容清发射他自认为很有魅力的k。
慕容清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慕容泽并没有像个跟班一样跟在慕容清身后。
看来是慕容清有意为之。
慕容铎紧紧地攥起拳头,脸色铁青,餐桌前这么多人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强装镇定地坐在原处,看着众人小声议论着什么。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初的新闻早就在大家耳朵里传开了,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大活人,难免要多看几眼。
“哟,这不是董事长传闻中的宝贝小儿子吗,今天第一次见,怎么不给大家介绍介绍?”
这个世道总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慕容铎尬笑着放下手中快要攥碎的酒杯,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招呼慕容泽过来。
在名利场打拼多年,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掌控住局面,决不能让那些看热闹的掌握主动权。
“也是,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这个呢是我最小的儿子慕容泽,这孩子啊从小身子就比较弱,经常生病,所以我啊鲜少带他出来,现在孩子也大了,总归是要带出来见见世面不是。”
“是啊,是啊,虎父无犬子,小少爷仪表堂堂,气度非凡,将来也必定是您得力的干将。”
“没错,慕容兄真是有福气啊。”
“对啊,对啊。”
哪怕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慕容泽长得跟慕容铎八竿子都打不着边,还是要恭维一番。
毕竟hd集团的实力不容小觑,很多人都想方设法的在寻求合作机会,明面上交恶可不是这堆老滑头会干出来的事情。
商场如战场,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安文逸看这出戏快唱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慕容清,附在他耳边说道:“下次有这种事记得叫我,这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慕容清转头,“你就不怕哪天你也成为戏中人?”
安文逸连连摆手,“别别别,我可是你最最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能害我啊!”
他这种‘傻白甜’哪里是慕容清这种多谋善虑之人的对手。
不过他也就是搞搞效果,倒也不担心,因为他对自己跟慕容清之间的情谊还是很有底气的。
慕容清准备的这个‘生日礼物’,让本该作为宴会主角的慕容铎坐立难安。
他一边应付着各路人士举过来的酒杯,一边时不时地瞥向慕容清的方向。
这个儿子做事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居然敢在自己的生日宴会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
他也不是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芥蒂很深,只是他自知理亏,只能想着维持表面的和谐。
宴会结束,慕容清意料之中的被‘请’回原来的家。
慕容铎黑着脸吓退了所有下人,富丽堂皇的客厅只剩下三个人。
慕容泽被眼前压抑的气氛堵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低着头缩在慕容清身后。
慕容清的外套随意的搭在肩膀上,单手将领口的领带拽松了些,随即将手插进西裤口袋,倒是显得有些羁傲不逊。
‘砰’的一声,架子上摆放的花瓶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
慕容铎愤怒地指着慕容清的鼻子,胳膊气到颤抖,“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让我下不来台,你是想让你爹我的生日变祭日是吧!”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爸,我这么做本意是想弥补上次犯下的错误,帮您解决谣言四起的局面。”
慕容清的语气如此云淡风轻,让慕容铎愈发生气,他怒不可遏地拿起架子上的相框,径直朝慕容清砸了过去。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你爹我没那么蠢!”
慕容清并未闪躲,胸口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不过对于练过自由搏击的他来说,这点力度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被蹭上些许灰尘的白色衬衫,“您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明明是您自己拿公司的项目当筹码下的命令,说叫我无论如何也要出现,我按您的要求做了,您怎么还是不满意呢。”
慕容泽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刚才他想帮忙挡下相框却没来得及。
突然慕容铎调转矛头,“还有你!你还真听话啊,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你也是念大学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任人摆布,丢人现眼!”
“你不要脸,我还要!”
“我慕容铎别的不敢说,从小到大缺你一口饭了吗?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养条狗!”
慕容泽听着他一句句的指责,半句也不敢反驳,眼泪却不争气的往下掉,无声地滴落在地毯上。
从小到大,他的生母姚菁一次都没管过他,而慕容铎虽说没正眼瞧过他,却也没将他赶出去。
他住的房间虽不算大,却足以遮风避雨;吃的穿的虽算不上锦衣玉食,却也足够温饱。
哪怕慕容铎是为了自己的脸面,才留他在这个家里。
他知道慕容铎亏欠的人很多,但独独不欠他什么。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慕容清扯着慕容泽的胳膊,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慕容铎见状赶紧追上前去,“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爸,您好像踩着您的宝贝儿子了。”
“你说什么?”
“我说,您的‘宝贝儿子’正被您踩在脚底下呢。”
慕容清的脸上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看的让他心头一凉。
慕容铎不明所以的移开相框上的脚,这才明白慕容清话里的意思,那相框里装的正是慕容耀的照片而且是仅剩的一张。
其他的照片在慕容耀死后,都被姚菁发疯似的烧掉了。
“你!!!”他狰狞的捂住传来刺痛的心脏,无力地瘫倒在地板上,用尽仅剩的力气拿起相框,宝贝似的擦拭着上面的脚印,丝毫不顾边缘锋利的玻璃碎片会划伤手指。
慕容清默默地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顷刻即逝。
偏爱就是偏爱,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哪怕那人早已不在人世。
急救车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佣人跟救护人员着急忙慌的将慕容铎送上救护车。
慕容清站在门前目送着救护车驶离,仿佛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这些年来,他也偶尔会梦到他们一家四口还在z国的时候,他跟弟弟慕容哲也曾经短暂的拥有过那份父爱
慕容铎入院后便卧床不起,他因为怒火攻心加上长期酗酒成性导致了严重的中风。
醒来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手脚也不听使唤,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还需要专人陪护,基本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医生对此也无能无力,只能建议保守治疗。
公司内部经过一番动荡后,很快稳定了局面。
慕容清在几个大股东的鼎力支持下,成功掌控大权。
姚菁在跟几个富家太太打牌的时候,在她们口中得知了慕容铎住院的消息。
在外人眼里,他们还维持着夫妻的名义,哪怕大家都明里暗里听说过不少关于他们之间的八卦传闻。
听着几个人虚伪的安慰和挂怀,她假装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心里却幸灾乐祸,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番。
老天真是开了眼了。
输掉手里仅剩的几张钞票后,姚菁也无心恋战,赶紧借口要去医院照顾慕容铎离开了牌局。
她每日过着奢靡淫逸的生活,又染上了毒瘾,手中的积蓄早就被挥霍一空。
她要趁着这大好的契机,赶紧回老宅捞点值钱的东西。
这次回去,她刻意将车停在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趁着管家跟佣人没有防备的时候溜上了楼。
这个时间佣人们刚好收拾完房间,房门都开着通风并没有上锁,她轻易的就进了慕容铎的卧室,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每个房间都被她翻的一片狼藉,那些好装的贵重物品以及柜子里的钞票黄金几乎都被她洗劫一空,连慕容耀生前的遗物都没有放过。
当佣人们发现家里被翻得乱糟糟一片时,姚菁已经带着那些战利品扬长而去。
管家在监控里发现了姚菁的身影,佣人赶紧电话通知慕容清回来清点财物,生怕晚一刻就得自己承担这些损失。
这些东西可能对慕容家族算不了什么,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那可是一辈子都赚不来的天文数字。
慕容老宅一大堆人守在门前焦急的等待着,直到晚上慕容清才姗姗来迟。
他看着被翻得乱八七糟的房间,表情毫无波澜。
慕容清似乎根本不关心姚菁偷走了多少东西,自顾自的来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
屋子里的陈设并没有变,一如他离开时的样子。
自从搬出去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哪怕有时候被迫回来吃饭,也只是在楼下应付几口饭菜,从不留宿。
在他心里,这里比起家更像是寄人篱下的牢笼,一回到这里他就会不由得记起童年那段悲惨的记忆。
一开始佣人们还会询问他今晚是否要住下,她们好提前去收拾一下房间,他每次的回答都只有三个字“不需要。”
后来佣人们也识趣的不再多问。
慕容清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柜门,在几本故事书后面的角落处翻出一个装饼干的铁盒子。
那盒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边缘都有了斑斑锈迹。
他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一堆积木倒了出来,底下露出一张泛黄的报纸。
他把报纸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张旧照片。
那是他唯一一张跟母亲还有弟弟慕容哲的合照。
如果不是他当年因为思念母亲和弟弟整日将这照片放在枕头下面,那这张照片肯定也会被姚菁连同所有的照片一起扔进壁炉里烧掉。
时间长了照片有些褪色,但依旧清晰可见的是三人脸上幸福洋溢的笑容。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地板上。
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他只希望弟弟能够一生平安顺遂。
那次回国,他偷偷去看过慕容哲。
就在弟弟公司大楼旁的咖啡店里,多年未见的他们就仅仅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
慕容清始终没有勇气冲破那层阻碍。
他好想抱住自己多年未见弟弟,亲口诉说这些年来的思念。
可他却害怕,害怕弟弟早已遗忘了自己的存在。
害怕他鄙夷的眼神,疏远的态度
如果现实是残酷的,他只想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
他派去调查的人告诉他,母亲当年带着弟弟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租住的房子阴暗潮湿,夏天还好熬,漫长的寒冬饥寒交迫,度日如年。
因为要照顾孩子,根本找不到正式的工作,只能打打零工,做些手工活维持生计。
后来遇到黎海,他们母子如同得到了救赎。
慕容哲跟着母亲改嫁后便改了名字,而他现在的名字叫黎明哲,他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叫黎明澈。
他们的母亲因为难产,生下慕容澈后就撒手人寰。
黎明哲的继父黎海对他视如己出,给了他跟弟弟同样无微不至的爱、
可天不遂人愿,黎海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离开了人世,只留下他跟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
不过好在黎氏家境殷实,黎明哲从小锦衣玉食,从不用了为吃喝发愁,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现在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在黎明盛世独挑大梁,是h市有名的商业才俊。
慕容清知道弟弟在一个精神和物质都很富足的环境中长大,又如此年轻有为,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也总是期待着两人相认那天的到来。
夜色渐浓,大厦林立,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在大街小巷的每个角落。
慕容泽安静的注视着窗外的夜景,乖乖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他的头发剪短了些,但容貌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大学毕业后,他一直跟在慕容清身边。
虽然没有正式的职位,但大家对他也算恭敬,毕竟他还顶着慕容家小少爷的头衔。
十几分钟后,慕容清开车载着他来到一处私人会所。
这是慕容泽第一次来这里,他看着装饰的富丽堂皇的门头,内心惊叹不已。
绚烂夺目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完美掩饰住他此刻的神情。
慕容清刚下车,两个穿着相同黑色西装的男人便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慕容少爷,安少爷跟麦克先生已经到了。”
他整理了下领带,随手锁上车门,“知道了。”
这家会所的规模很大,只服务特定的客户群体,普通人没有邀请函是很难入内的,所以能出入其中的人非富即贵。
慕容清一入场,就引起不小的骚动,若非生意需要,他鲜少出入这种场合。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蜂拥而至,将两人团团包围起来,搔首弄姿的想尽办法引起慕容清的注意。
“哎呦,这不是慕容少爷吗?真是稀客!”
“是啊是啊,不如一起来喝一杯啊!”
慕容清的路被他们堵的死死的,只能插着兜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也不知道谁身上的香水那么难闻,熏得他头疼。
一个穿着香槟色抹胸裙的女人从人群中挤到前面,“这位想必就是传闻中的小少爷吧,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长得帅气得很呢。”
慕容泽有些堂皇的避开那只染着红色指甲的手,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步子,生怕她又蹭上来。
“喂,你是没长眼睛吗,踩到我的裙子了!”
“不就是一条破裙子吗,至于大呼小叫的吗?”
“有眼无珠的东西,这可是高定,踩坏了你赔得起吗?”
“我赔不起?真是笑话!也就你把条过季的破裙子当宝贝”
“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就说了怎样吗,破裙子,丑死了。”
“”
香槟色裙子的女人跟卷发女人吵着吵着便扭打在了一起,互相扯起了头发。
围观的人们都看起了热闹,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两个手下趁机护着慕容清两人顺利摆脱了那帮人的纠缠。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松一口气,又一个女人大喊大叫的冲过来,紧紧抱住了慕容泽的大腿,把慕容泽吓了一跳。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拉开!”慕容清明显有些不悦,眉毛微蹙。
两个手下刚想拉开女人,突然被几个中年男人的喊叫打断了。
那几个人小跑着追过来,一把扯起女人的头发,“还想跑,看我弄不死你!”
慕容泽这才看清楚那女人的脸,难以置信的张开了嘴巴。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几年未见的生母姚菁。
他也是看了数秒才敢确认,因为现在的姚菁跟几年前相比变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