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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人一开始就上赶着犯贱

 

沈和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从宁迁手里接过袋子,“对不起……”

他没站起来,把一堆东西抱在怀里,有点为难地看向宁迁,“宁哥,我能站着收拾一下么?”

宁迁不置可否,他又没让沈和跪!

叶蕴把手里的东西扔在玄关,坐上沙发的时候还脸色阴沉,“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宁迁懒得探究叶蕴的敌意从何而来,敷衍地应了两声。他直觉很准,这个发小对他没有恶意,甚至相当关心。

沈和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得很低,静悄悄地放好宁迁买回来的乱七八糟的玩意,才沏了茶切了水果,低眉顺眼地奉过去。

叶蕴虽然明目张胆地表达了厌恶,倒也没刻意为难他,只是把人当空气晾着,随口和宁迁聊天。

事关自己的记忆,宁迁也懒得干涉沈和爱当人肉茶几的癖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声。

这么个诡异的氛围,居然没一个人感觉不自在。

直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炸响。

宁迁和叶蕴同时把目光移向声音来源:沈和胸前濡湿了一大片,狼狈地跪在水泊里,那张肿胀的脸上神色异常凄惶。

“啧,”叶蕴斜睨了沈和一眼,话头却不是冲着他去的,”宁迁,你失忆之后眼光更差了。”

宁迁皱了下眉。茶水翻到地上还好处理,但他看得分明,布艺沙发边上也沾染了茶水渍,晕出一大块。

这不好清理,又得去物色新沙发。

宁迁讨厌麻烦。他看着沈和一边道歉一边俯下身去擦地,完全生不出什么心疼的情绪。

沈和的脸色更加煞白,嗫嚅着一遍遍道歉。

“对不起”三个字,宁迁都快听得耳朵起茧了,自然没什么感触。他看了一眼叶蕴,“招待不周,下次聚吧。”

叶蕴也不赖着,“明天我来接你,去剧组一趟。”

见宁迁点了头,叶蕴大步一迈,毫无留恋地走了,室内只剩下一坐一跪的两个人。

见沈和还在那徒劳地拿手擦地,宁迁感觉自己厌蠢症犯了。他恶劣心起,踩着人的脑袋往水泊里摁,“对不起我?”

沈和被踩得面容扭曲,却一丝一毫的反抗都没有,口中含糊不清地道着歉,“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舔干净,”宁迁翘着二郎腿,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侮辱人似的,“舔干净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踩在头上的力道骤然轻了,沈和撑起惨淡的笑容,“谢谢宁哥。”

说完真俯下身去舔舐地上的水渍,宁迁左看右看,没看出一点屈辱或不情愿。沈和的确很听话,从宁迁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

如果放在以前,这点顺从不仅平常得让人熟视无睹,甚至会加深宁迁的倦怠。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宁迁失忆了,他还能发挥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比如探索沈和的底线在哪里。

压在头上的力道骤然轻了。

沈和不敢怠慢,连碎了一地的瓷片都不避开,只怕漏了一星半点的水渍,叫先生觉得他更没用。

舌头上的皮肉柔嫩,再小心翼翼也轻易就被锋利的碎片豁开一个口子,立刻有血丝渗出来。这下非但没舔干净地上的茶水,还越弄越脏了。

沈和恐慌得心如擂鼓,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沙发上的人开口了,“怎么蠢成这样?”

宁迁从来不阴阳怪气,他说出口的话都是真心的——刚刚他踩着人脑袋的时候都知道避开碎瓷,倒是这人自己能弄伤了。

啧。

毫不意外的,沈和又惊慌失措地说对不起了。

他把张脸还没完全消肿,但又比早上看着好了许多,只留下微微鼓胀的红痕。宁迁捏着他脸上的软肉,信手拧了半圈。

他盯着沈和那双吃痛含泪的眼睛,十分好心地教导他,“说对不起的时候要分清状况,你现在要做的是道歉么?”

“当然不是。”宁迁自问自答,十分顺手地在沈和脸上重新补了颜色,“你得讨好我,懂吗?”

沈和脸上生疼,说话时牵扯到受伤的肌肉,更是恨不得剜去那片皮肉,“是…谢谢宁哥教我……”

他一手极其迅速地拢好那些碎瓷,仓促地露出个讨好的笑来,“我,宁哥还有兴趣打、不,教训我么?”

这话说的,好像宁迁是什么暴力分子一样。

沈和忍着惊惶,努力而拙劣地“讨好”着宁迁,他偷偷摸摸、自以为隐蔽地观察着宁迁的脸色,谨慎地蹭过去。

“对不起…我没有准备好工具,您可以用皮带抽我,屁股肿起来会又烫又软……”

他其实没敢真的碰到宁迁,努力地从过去匮乏的经验中挑拣出能用的“讨好”方式,可怜得要命。

看见宁迁兴致缺缺的模样,他心焦又害怕,往前膝行了一步,瓷片压进皮肉,他竟一点疼都没感受到。

他想起昨晚宁迁有点爱听他掌嘴的样子,顾不上这根救命稻草是真是假,迫不及待牢牢抓住了。

“不不,我说错了,求宁哥看我自己打。您,您就当听个响,把我当个玩意放在边上,高兴了再来赏我两下……行吗?”

再晾着真要哭了,何况“听个响”是不错的建议。

宁迁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沈和如释重负,欢喜得不像要挨打,倒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样,“谢谢宁哥,谢谢宁哥愿意教我……”

他真心实意地谢了赏,才飞快地褪了裤子,摆出个耸臀塌腰的姿势。没有被赏工具,他只能高高扬起手掌,以一种别扭的姿态往那两团软肉上招呼。

不过掌了两下,他听见了起身的动静。宁迁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略过他走掉了。

先生还是觉得他蠢笨,腻烦他了么?

沈和眼眶发热,憋了许久的泪意差点没克制住。他牢记着宁迁不喜欢他哭,辛苦地忍了回去,手上的力道愈发重了。

腰上突然被扔了个东西。

宁迁重新把自己扔回沙发上,扬了扬下巴,“用这个,力道大点,别磨磨唧唧舍不得打。”

这是句十足的污蔑,但沈和紧紧攥着宁迁刚扔过来的那根皮带,热泪盈眶,得了天大的恩典一般急忙应是。

他把皮带折了两折,抽打在屁股上的力道半点没有放轻,甚至助纣为虐地加重了力道,抽在臀肉上立时就浮现出一道艳丽的肿痕。

宁迁不再发表意见,不动如山地端着那盘幸免于难的水果,就着一下又一下规律的破空声叉着吃。

到底是养得娇贵,不过几十下,沈和就开始细细地发抖。撑在地上的左手无意识地蜷起,几乎要扣进地砖的缝隙。

偶尔有隐忍的闷哼声响起来,沈和额上见汗,迟钝地反应过来,死死抿住唇瓣。

晚了。

宁迁懒懒地抬起眼来,“受不了了?”

他十分心平气和,语调也和煦,绝对没有一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但沈和显然误会了什么,冷汗涔涔地给自己一下狠的,有极其隐忍的哭腔,“不,受得了的…对不起宁哥,我不出声了……”

他咬着牙,往不堪重负的臀肉上又添了几道伤痕,骤然炸开的剧烈疼痛影响了反应能力,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唇齿间早已无法控制地溢出了呜咽。

宁迁挑了下眉,“不出声?”

沈和现在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汗是泪了,他有心认错,却被宁迁简短的三个字逼得不敢开口,短短几秒就被逼到了绝路。

他像飘在河里的浮木,唯一的支撑就是手里的皮带,只能哆嗦着以更重的力量折磨自己,希冀这一茬能被大发慈悲地揭过。

他的神情卑微小心,身后的臀肉高肿通红,有些地方瘀肿渗血,实在凄惨可怜。

宁迁悠然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尊口,“准你出声。”

“对不起宁哥…”沈和一出声就带了哭腔,忍了又忍也没能压下去,“我太笨了没让您满意,呜……”

的确是蠢,需要人亲自管教。

宁迁这样想,纡尊降贵地踹了下沉浸式认错的某人,伸手到他眼前,“皮带给我。”

惊喜来得太突然,沈和的哭音骤然一顿,生动地给宁迁表演了一番什么叫手忙脚乱,最后把皮带双手递过去的时候,几乎五体投地,哽咽地不成整句,“谢,谢谢宁哥……”

这幅感恩戴德的样子,看得宁迁差点笑出声。他接过那根皮带,刻意空甩了两下,“撅高点,等着我伺候你呢?”

那只饱受虐待的屁股抖了一下,默默地撅得更高了些。瘀紫渗血的肿痕凌乱地交错在浑圆的臀肉上,实在算不上好看。

宁迁手腕一翻,皮带轻松在原有痕迹上留下整整齐齐一排棱子,勉强看顺眼了。这几下又急又狠,沈和差点把嘴唇咬烂,还是泄出了一声极其短促的哀叫。

身后疾风骤雨一般的锤楚突兀地停顿了一下,他还来不及惶恐,就听见宁迁略带好奇的嗓音,“再撅高点。”

宁迁现在感觉世界真奇妙,因为他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发现了女穴,粉嘟嘟、水润润,像是会阴处凭空劈开的一道小缝。

之前他就没正眼看过沈和的下半身,真不知道这人身上还藏着秘密。

沈和浑身僵硬,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先生失忆了,自然不记得他身上有这么一个异于常人的地方……从前,先生也很少碰那里。

宁迁:有意思。

他拿皮带戳了戳那个粉嫩的小批,轻易察觉到了沈和的惊惧,他故作不知,刻意加重了语气,“再拿乔就滚出去,我求着你跪这的?”

沈和万万不敢担一个“拿乔”的罪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即刻散了,一遍遍颤着语调求罚,把柔软隐秘之处往皮带上送,怎么看都像要被欺负哭的样子。

宁迁拎着皮带,一点也不着急打了。他悠悠然晾着人,直到跪着的那个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惶恐,试图转头观察他的神情的时候,才骤然落下一记。

皮带的落点刁钻,就是冲着两腿间去的,只一下就把那两瓣嫩肉打得蜷缩成一团。

沈和猝不及防,痛得头脑发昏,泪眼模糊,下意识夹了下腿。

——这下宁迁脸上的笑意真不剩几分了。

宁迁懒得维持那点笑意了。当然,这不是因为有人招惹了他,他不笑只是因为生性不爱笑。

——才怪。

自己求着要挨的打,临门一脚开始躲算什么事。

宁迁想起叶蕴管自个儿叫宁大少爷,一时间觉得非常贴切,因为他现在就是少爷脾性犯了,忍不了半点忤逆,不管有意无意。

所以他干脆利落地一扔皮带,把凄凄惨惨的某人撂在原地,准备拔腿走人。

没成功。

沈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的胆子,环着他的腿不肯放手,逻辑混乱地说了一堆道歉的废话,哭哭啼啼的,一副蠢样。

“宁哥我错了…我打烂,您别走……”

宁迁久违地感到心累,突然理解了失忆前的自己——对着这么一个不开窍的蠢货,谁能不烦呢。

“沈和,”他难得叫了一次沈和的名字,很有礼貌地表示,“你这规矩到底是谁教的。”

肯定不是我!我不可能教出这么不识趣的玩意儿!

宁迁信誓旦旦地想着,余光瞥见沈和煞白的脸色。

“我,以前我蠢钝没规矩,让您心烦…我学着会所的奴儿乖巧些,您会满意一点点……”沈和结结巴巴、颠三倒四地解释着,满心苍凉,“如果您觉得我做得好了,会屈尊指点两句。”

宁迁挑眉,对这人的倒贴程度有了新的认知——不过不影响他嫌弃。这幅半吊子的样给谁看呢,人家专业的肯定比他识趣多了。

“你现在也蠢,”宁迁淡淡往下扫了一眼,示意沈和撒手,“教你个乖,做不到知情识趣,起码得听话点,令行禁止懂吗?”

沈和到底不敢和宁迁犟着来,惶惶然松了手,“……懂,懂的。”

“好,”宁迁指着家里的大门口,和颜悦色道,“穿上裤子,滚。”

……

赶走了烦人精,宁迁看着客厅堪比凶案现场的一片狼藉,陷入了沉思。沈和滚蛋之前倒是求过,说是收拾完了再滚,但他没同意。

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宁大少爷长吁短叹,认命地动手收拾。

***

俗话说得好,当你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过得够糟糕的时候,还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你——当天晚上,宁迁又开始头疼了。

和昨天一样,让人恨不得撞墙的疼痛感。宁迁磕了一片止痛药,没用,全靠可歌可泣的意志力熬过去。

他冷汗淋漓,摸索着掏出了手机,看上面的时间……二十分钟,和上一次发作持续时长分秒不差。

怎么和设定好的程序似的。

宁迁揉了揉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理智地决定不再去想,草草冲了个澡滚进被窝里。

第二天,宁迁是被越来越急促的门铃声催促醒的,他本来窝了一肚子火,但一看时间都过了午饭的点了,瞬间偃旗息鼓。

门外的人果然是叶蕴。他看宁迁头发蓬乱,满目倦容的样子,挑了下眉,“昨天没睡好?”

宁迁幽幽道:“你说呢。”他现在的怨气可以养活十个邪剑仙。

叶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极好的样子,扬了扬手里的打包袋,“怕你饿死,给你带了张记的小馄饨和水煎包。”

宁迁对这个名号很陌生,但听到的一瞬间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人生啊,还是吃饱了幸福。

……二十分钟后,宁迁餍足地停筷,对给他送温暖的叶蕴同志表示了高度赞扬。叶蕴无情地表示一共四十二,给钱。

宁迁悻悻地转账,并且感谢世界上有人脸识别技术,不然一个忘记所有密码的人可怎么活啊!

吃饱喝足好干活,宁迁被打包送到了剧组,并且受到了全剧组上下异常热情的欢迎,演员姑且不论,现场的副导对他格外上心,是隐隐带着谄媚的热情。

宁迁疲于应对,全程假笑,总算等来了找他的正主王导。找他的理由很简单,投资方要求改剧本。

宁迁摆手,坚定道,“不。”

“哎!我就知道!”王导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红光满面,“不改剧本他们要撤资……咱们这都拍了一半了,资金链断了可怎么过啊。”

宁迁秒懂,但还是故意问,“他们想怎么改?给配角加戏?”

王导脸色沉下去,厌恶道:“怪我,男三试镜的时候我没亲自盯着,真让塞了个大关系户进来……他们想把楚殷老师的戏份高光全挪到他这个同学身上。”

宁迁想想副导超乎寻常的热情,和蔼道:“把关系户和他的关系都扫地出门,缺多少资金我来补,你满意不?”

什么档次,敢改他的剧本!

王导满意得不得了。他年轻时也是个刺头中的刺头,各种和资本背道而驰的事没少干,也因此得罪了人,差点一蹶不振——好在碰见了宁迁这人,他不仅和资本对着干,他还自己就是资本!

宁迁这边刚商量完,就看见一个五官清秀的小男生局促地站在边上,“宁,宁哥……”

这不会也是熟人吧?

宁迁怀疑地望过去,看得男生脸颊憋得通红,“宁哥不好意思…给组里添麻烦了,我不想抢戏份的……”

哦,传说中的男三。

宁迁淡定地挂起假笑,“哦,我还有事,和王导说吧。”

他迅速摆脱了几人,一把扯过旁边看热闹的叶蕴,“什么玩意?以前我的剧本有人能改么,我这也太窝囊了!”

不是说他操刀的剧本部部拿奖,连带着沾亲带故的都鸡犬升天,无人能敌,属于行业内惟一不可撼动的真神……么?

叶蕴:“哦那倒没有。”

“你自己用的新笔名啊,”叶蕴脸上挂着假笑,“说是烦透了别人鬣狗一样的争抢,剧本扔给王导就做甩手掌柜了,别人还以为是出了个新人编剧呢。”

原来我以前是个学人扮猪吃虎的神经。

宁迁面无表情地想,高贵冷艳地端起架子,“你就是故意涮我。”

叶蕴满不在乎,“新投资也不用你自己出钱,名号摆出去多得是乐意掺一脚的——你别宅了,晚上有个慈善晚宴,和我一块去吧。”

宁迁想拒绝:他一个幕后跑出去抛头露面算什么事啊,绝对不是因为他懒得去。

……最后还是去了,因为叶蕴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晚宴的小甜点有多好吃,宁迁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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