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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计江淮以为乌以沉在跟他开玩笑,又或者在体检报告上做了手脚,因为乌以沉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得了重病的样子,反倒嬉皮笑脸的,还给计江淮复述医生看到他的检查报告后愁眉苦脸的样子。计江淮难以置信,他把体检报告带去明亮的地方仔细检查,患者姓名、年龄都确认是乌以沉,ct检查和胃镜报告中的肿瘤形状清晰可见,癌细胞已从乌以沉的胃部扩散至周边器官,这种程度已经不适合做切除手术,医生预估乌以沉的寿命只剩下不到一年。

计江淮反复看着那几张检查报告,每一行字他都细细看过了,可越看越无法理解,为什么乌以沉之前一点生病的迹象都没有?现在一检查就已经发展成胃癌晚期了,就算乌以沉再能忍耐,计江淮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到乌以沉的异常。

计江淮回头看着乌以沉,乌以沉依旧谈笑自若,计江淮看到他嘻嘻哈哈的样子就烦,计江淮把体检报告拍在他身上,严肃地问道:“这份报告是真的吗?”

乌以沉指着胃镜报告上面的名字,说:“这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照片也是我的,那就是真的了。”

计江淮的眼皮在颤抖,他难以理解乌以沉的豁达,他忍不住大声道:“你为什么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是癌症晚期啊!医生说你只剩一年了,一年之后你就要病死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的?!”

计江淮的声音惊扰了周围的路人,路人好奇地侧目旁观他们的吵架,计江淮感觉到了热烈的视线,他皱着眉头将乌以沉拽回车上,封闭狭小的车厢里让计江淮的怒声更加响亮,计江淮再次质问乌以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得了重病?故意拖着不去治?”

乌以沉沉默了一会儿,这短暂的沉默足以让计江淮察觉到端倪,乌以沉说:“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也才刚刚知道是胃癌晚期。”

计江淮急躁地连问:“吐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瞒着不告诉我?要是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到死了也不跟我说?”

乌以沉思考了一会儿,他慢条斯理道:“在你还在住院的时候吧,我吐在酒店的洗手台里,整个台面都是血,真是吓到我了,但是吐完之后又好很多了,我以为没什么事的。不跟你说是因为不想你担心,毕竟你那时候心情很不好,我不想让你难过。”

乌以沉的解释让计江淮有些动摇,换作别人这么说计江淮会内疚,但对象是乌以沉,计江淮总感觉那句句担忧里有一阵怪异的违和感,计江淮没法完全相信乌以沉的鬼话。

计江淮启动了车辆,乌以沉奇怪地问他:“去哪?”

计江淮直截了当道:“我不信这次结果,我们去另一家医院重做一次检查。”

乌以沉做体检的医院是滢水市最好的公立医院,医护人员和器械配置都相当专业,检查结果出错的概率极低,但计江淮没法完全相信这次结果,毕竟他没有亲眼看到乌以沉进去做检查,也没有亲手拿到第一手的检查报告,况且再精密的仪器和再专业的人员也有出现误差的时候。

计江淮带乌以沉去了另一间大型私立医院,这一次计江淮亲自给乌以沉挂号,亲自带乌以沉去检查室,乌以沉又做了一次全套胃部检查,第二次的检查更全面,结果也更详细,在等检查报告的时候两人在医院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还没吃完就接到了医生的电话,医生提前看到了乌以沉的胃镜报告,医生要乌以沉赶紧来找他商量详细的治疗方案,还说乌以沉的病情已经十分危险,一刻也不好多耽误。

诊断室里干净而安静,蓝色的薄窗帘遮挡了一半的阳光,淡蓝色的光线让室内更加阴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坐在办公椅上,他把乌以沉的ct照贴在观片灯上,椭圆的图像是乌以沉身体的横切面,医生紧盯着那黑白灰的轮廓,在漫长而严谨的判断后,医生回头看着乌以沉说:“从你的ct照、胃镜照和幽门螺旋杆菌阳性数值来看,你的胃部有很严重的癌变,已经到了晚期的地步,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你的小肠和淋巴结,想要根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是尽量抑制癌细胞扩散,延长你的生存时间……”

观片机放大了ct照的细节,计江淮看不懂图像,但依旧望得出神,乌以沉第二次做的ct照和胃镜照都与第一次大相径庭,胃镜拍摄病灶的角度都一模一样,诊断报告上依旧是冰冷直接的“胃癌晚期”,两所知名医院的高级医生都这么说,那么就不可能再错了。

“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适合做姑息切除了,要切的话会将大部分的胃部和肠道都给切除了,这样反而是遭罪。我现在是建议你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包括基因测试,这样就能知道你适合什么样的治疗方式……”

医生的声音沉稳而严肃,计江淮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神情恍惚,没有余力去思考现状,他全程都坐在一旁发呆,只有乌以沉在询问和决定。

胃癌是一种悄无声息的绝症,在肿瘤初期不会有明显的症状,只会有偶尔的反胃和腹痛,这些症状表现得隐晦,容易与其他胃病混淆,乌以沉又不爱惜自己身体,有什么不适吃两片胃药和止痛药就不管了,直至胃壁黏膜破裂出血了,混着食物残渣和胃酸的血水溅满了洗手台面,乌以沉才发现自己身体早已被癌细胞侵蚀得千疮百孔。吐血只是胃癌症状显现的开始,之后将会越来越严重,体重下降直至瘦骨嶙峋,体弱乏力直至无法起身,免疫力下降被各种并发症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后因为器官衰竭而死去,整个过程残忍而迅速,吃药和打针都只能将生命以痛苦的方式延长,很多病人因药物而延长了生命,又死于药物带来的身体代谢负担,癌症晚期就相当于在拿生命作豪赌,到底选择什么样的治疗方案比较好,到底要不要治疗才比较好。

离开诊断室后,乌以沉去交钱预约进一步的检查,计江淮浑浑噩噩地跟在乌以沉后面,他在手机上搜索着别人的病情案例,有的比乌以沉的症状要轻,但突然恶化死去了;有的比乌以沉的症状要严重,但经过治疗之后活过了五年之限。

计江淮感觉身心俱疲,他瘫坐在椅子上,不锈钢椅的冰寒透过布料侵袭着他的身体,今天跑了两家医院,做了两次检查,交了两次钱,最终得到了一样的结果。计江淮远远望着在缴费处排队的乌以沉,乌以沉的身影渐渐跟胃镜照片上的恶心肿瘤肉块重合在一起,从癌细胞失控到肿瘤晚期需要经历一两年的时间,那些肉块竟然在乌以沉身上寄生了两年,而乌以沉和计江淮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端倪。

计江淮没有目睹过别人的病逝,他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何被病情折磨直至失去生命的,他也没法想象乌以沉会变得虚弱、食不下咽、下不了床,最后瘦得皮包骨,憔悴而安静地死去。

那之后呢?

乌以沉死了,那他要何去何从?他不算是乌以沉的任何人,乌以沉没有法定配偶,没有子女,父母还在坐牢,那乌以沉的遗产可能会被分配给遥远的亲戚,最坏的可能性是计江淮要被赶走,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在计江淮做消极幻想的时候,乌以沉已经做完了基因检测,检查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过几天还要再来一趟医院跟医生确定详细的治疗方案。

回去的路上是乌以沉在开车,计江淮靠在车窗上不言不语,回到家之后,计江淮依旧瘫坐在沙发上不声不吭,乌以沉问计江淮晚饭想吃什么,计江淮没有任何回应,乌以沉凑上前抓乱了计江淮的头发,计江淮疲倦地甩开乌以沉的手,他扶着自己的额头,捂住了自己麻木的脸。

乌以沉笑他:“生病的是我,怎么你变得这么难受了?”

乌以沉轻浮的语气刺痛了计江淮,计江淮感觉很烦躁,他疲倦的声音从手心里挤出来:“你就没有一点害怕自己会死吗?”

乌以沉想了一会儿,他回答道:“我不担心,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计江淮忍不了了,他明白自己的烦躁的原因了,他伸手拽着乌以沉的衣领将乌以沉狠狠摔在沙发上,乌以沉没有任何反抗,任由计江淮把重量压在他身上,甚至还在享受着计江淮的粗鲁和烦躁。

计江淮双手掐住乌以沉的脖子,他歇斯底里喊着:“乌以沉!我真的受够你了!!你是不是想着自己死了也无所谓?!翟高武死了,你爸妈坐牢了,公司倒闭了,哪里都不顺利,所以你才这样无动于衷,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地陪你等死吗?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让我担心,其实你就是觉得好玩才不告诉我吧?你就是想让我一辈子都对你内疚吧?!”

乌以沉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惊奇地望着撑在他身上无比激动的计江淮,计江淮的眼眶逐渐红肿起来,他的神情怒不可遏,他的右眼却流出了眼泪,泪水滴答在乌以沉的脸上,乌以沉一时之间慌了神,他想伸手擦去计江淮的泪水,却感觉脖子突然一紧,计江淮突然面露凶光,他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不怕死,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计江淮收紧了十指,双手拇指交叠捏住了乌以沉的喉结,乌以沉的食道和气管在计江淮的手心里发烫,怒气从计江淮的指尖迸发,化作闪电给乌以沉劈来阵阵窒息,乌以沉被掐红了脸,他仰着头,感觉眼球和舌头都被掐出来了,计江淮越是用力,乌以沉就越感觉自己脸上潮湿,他一瞬间想到哪有人一边掐人一边哭的,但很快乌以沉便没有精力走神了,计江淮的力气大得好像真的要掐死他,乌以沉的身体本能地抓住了计江淮的手臂,乌以沉能感觉到计江淮的身体在发抖,在视线模糊之际,乌以沉终于感同身受了计江淮的痛苦。

计江淮松开了手,手里的人已经被掐得意识模糊,乌以沉侧着身大口喘息,许久之后才稍微恢复过来,乌以沉的脸被掐得通红,脖子上还浮着殷红的手指痕,他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坐起,发现计江淮脸上的痛苦未减分毫,甚至还多了一丝自责。

计江淮的怒斥还萦绕耳旁,乌以沉感觉自己确实有点自暴自弃,过去一年的生活太糟糕了,所以发生再糟糕的事情也能接受了。第一次从胃里吐出血和食物残渣时,乌以沉只感觉有点恶心,他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的脸色惨白,眼睛因生理呕吐而变得红肿,嘴角还溢着红黑色的血,鼻腔里尽是浓郁的血腥味,胃部好像被铁钩刺破了一样绞痛,他用水洗了脸、漱了口,而后靠着墙壁缓缓坐下。突发的异常呕血让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可能再过不久就要死了,可能数年之后,也可能近在咫尺,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死期时,乌以沉的第一个想法是庆幸,他浑浑噩噩地生活了几十年,无所事事,漫无目的,特别是一系列案件官司结束之后,他感觉自己像被赶去了一个虚无的世界,无聊乏味、无所适从,未来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姿态活下去,现在头上悬着一个倒计时,他突然觉得生活的一切事情都有了去做的意义。

在搬来新家的第一个早上,乌以沉就被剧烈的胃绞痛痛醒,身旁的计江淮还在熟睡,他屏住呼吸翻身爬下了床,扶着墙壁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卧室,他想去找点胃药吃,经过厕所时忽然感觉一阵强烈反胃感涌上来,他冲去厕所,刚张开马桶盖,胃部便将坏血从食道里挤出来,大量的血液从他喉咙深处喷溅出来,甚至冲进了鼻腔里,他稀里哗啦地呕着血,在喘息时坏血又被吸进了气管里,他剧烈地咳嗽着,咳嗽又将嘴里的残血溅得更远,墙壁和地面顿时鲜血淋漓,仿佛凶杀案现场一样可怕。乌以沉趴在马桶边短暂地昏迷了一会儿,等意识恢复的时候,他脸上的血痕已经有些结痂,乌以沉想着计江淮差不多该醒了,便赶紧起身去清理马桶周围的血迹,有些血迹凝固成块,他便用马桶刷去刷掉,好不容易才刷洗干净了,整个厕所也变得湿漉漉的。正巧计江淮起床出来了,乌以沉便也“恰好”从厕所里出来了。

在跨年夜那天,乌以沉感觉到熟悉的反胃感时还是慌了神,他慌不择路跑去厕所吐血,没想到计江淮跟在他身后过来了,还发现了他吐血的事情,乌以沉第一反应是惊愕,之后是厌恶和回避,乌以沉也不太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常的嫌恶感,直到现在被计江淮一语戳破,他才搞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

乌以沉想要给计江淮留下一辈子阴影,想看到计江淮在自己死后露出懊悔又内疚的表情,他知道计江淮的母亲突然去世对计江淮造成多大的影响,所以乌以沉卑劣地想着要是自己也悄无声息地死去了,那么肯定会被计江淮记住一辈子吧,一辈子都让计江淮活在患得患失的阴影里,即使以后计江淮移情别恋找到了新的归宿,也会因为害怕爱人突然离开而一次次想起乌以沉吧。

所以当计江淮发现了乌以沉的病情后,乌以沉其实是愤怒的,因为要是计江淮提前知道了,那么他的病死就没有那么大的惊吓感了。

乌以沉一直跟计江淮说着自己病情不严重,计江淮也稍微被他说动了,第一次检查的时候他让计江淮在医院外面等,为的就是不想让计江淮知道他具体的病情,乌以沉在排队等检查叫号的时候还有一丝泄气,要是检查出来的是徒有其表的胃病那就太无聊了。

做胃镜的时候医生给他打了全麻,从意识昏迷到苏醒只过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内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等他恢复清醒后,医生严肃地把他叫去电脑前看胃镜拍出来的照片,屏幕上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肉瘤,他第一次从医生嘴里听到了“胃癌晚期”这个词。

癌症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地稀奇,就像美好世界里突然炸开的核弹,他没想到自己的病情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在震惊之余还有一丝兴奋,原来得癌症是这种感觉。

乌以沉揉着自己被掐红的喉咙,他干咳了几声,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出声问道:“你在担心我吗?你在害怕我走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对吗?”

计江淮用袖子抹干了眼泪,他大大方方承认道:“对!你死了我一分钱也得不到!我还要被赶出去,我这七年完全被你浪费了!”

虽然这个回答并不是乌以沉想听到的,但计江淮肤浅又坦诚的心里话还是把乌以沉逗笑了,乌以沉咧出不怀好意的笑,他说:“没事呀,我死之前会立遗嘱把钱都送给你的,你带着这笔钱随时远走高飞都可以,只要清明节来给我烧点纸就好了。”

乌以沉想伸手摸计江淮的脸,但被计江淮躲开了,乌以沉又恬不知耻地凑上前,他揽着计江淮的肩膀,强迫着将计江淮抱进怀里,乌以沉问他:“我都答应把钱全都交给你了,那你可以满足我的遗愿吗?”

计江淮皱紧了眉头,他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他有些不情愿道:“是什么?”

乌以沉捏住了计江淮的屁股,他嬉皮笑脸道:“昨晚没做的事情。”

计江淮听懂了,他猛地推开乌以沉,他怒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这种事情!”

计江淮抡起拳头,但乌以沉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那眼神根本不害怕即将砸下的疼痛,反倒在深深欣赏着计江淮的一举一动。计江淮没法挥出拳头,他松了手劲,表情也变得复杂,他小声呢喃道:“真的受不了你了……你赶紧去死好了……”

嘴上说着冰冷的话,手却在解着衣服的扣子,计江淮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客厅的暖气机刚开,还未将温度抬起来,计江淮打了个寒颤,有些后悔自己太纵容乌以沉了。

计江淮脱掉了裤子,身上只挂着一件衬衫,胸口两边的乳钉在衬衫之下显得隐秘而诱人,他扶着沙发背跨坐在乌以沉腿上,两人的呼吸吹热了彼此的胸膛,乌以沉抓住了计江淮的手腕,他恶劣地撒娇道:“你摸摸我,刚才你掐我掐得我好痛啊,你用这双手摸摸我,我就原谅你。”乌以沉的脖子上还弥留着计江淮的手指印,计江淮的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愧疚,他听话地往手心里倒了一点润滑液,用手掌的软肉撸着乌以沉半勃的阴茎,有了润滑液的缓冲,手指的撸动更加顺畅,乌以沉的阴茎逐渐充血伸长,马眼口溢出了兴奋的前液。

刚才吵了一架反而让情欲变得来势汹汹,计江淮让自己也加入十指的按摩里,两根滚烫的性器磨蹭着对方,计江淮的手心被磨得泛红,指间润滑液被搓得发黏,乌以沉把头枕在计江淮的肩窝上,炙热的呼吸吹得计江淮耳根发烫。乌以沉用手包住了计江淮的双手,他用力将计江淮的手圈成飞机杯,计江淮疼得皱起了眉头,乌以沉挺着腰,在计江淮的手心肉里不停顶弄,龟头蹭到了计江淮手上的戒指,那细小的戒指像催情的钢珠,乌以沉爽得有些情不自禁,他强硬地按着计江淮的手背,肆意地用勃发的阴茎去顶撞计江淮的手指骨节,龟头在手指间打了滑,从无名指与中指之间穿出,龟头流出的淫液浸湿了戒指,光洁的银色戒指被浸得恶浊,多余的残液滑过计江淮的手背,看着肮脏又淫乱。

乌以沉顶开计江淮的脖子,鼻尖在计江淮的颈动脉旁磨蹭,他狡猾地舔着计江淮的喉结,有意无意露出坚硬的牙齿,像是野兽在威胁,计江淮屏气忍耐着戏弄,他感觉喉咙发干,身体紧张得有些僵硬,乌以沉的手摸进他衬衫里,按着他的腰与他紧紧相贴,计江淮贴在乌以沉的耳旁,他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都在热烈地搏动着,如潮水般逐渐高昂的情欲带动每一寸皮肤都变得敏感,计江淮感觉大腿间在渗汗,男人的体温本就温暖,现在更如火炉般令人急躁。

计江淮往手指上又倒了些润滑液,他背过手给自己做扩张,手指熟练地按摩着紧缩的穴口,计江淮一边调试,一边俯身跟乌以沉接吻,舌尖交缠让性爱得到预热,乌以沉揉着计江淮的屁股,股瓣的软肉充盈手心,大腿根处的脂肪更是柔软得能从指间坠出,计江淮的身体已没有二十出头时那么削瘦柔弱,调养数年,身上有了健康的脂肪储蓄,乌以沉喜欢掐着他股间和腰间的软肉,感觉像在掐着一团硅胶玩具。计江淮怕痒,总是会下意识抓住乌以沉的手,乱掐一通后他白暂的皮肤上会留下清晰可见的红指痕,指印发红变得敏感,再挑弄便会有刺痒酸痛,一阵刺痒袭上神经,计江淮忍不住叫出了声音,这声尖叫很快被乌以沉的舌头搅得凌乱,不知所措的喘息只能在彼此口腔里流转,计江淮像一只不怎么叫的猫,总让人忍不住去戏弄蹂躏他。

计江淮被吻得有些窒息,他微微睁开了眼,却意外发现乌以沉的双眸在紧紧盯着他看,晶莹的深棕色眼眸在极近的距离看来像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潭水,水面清晰地倒映着计江淮羞愤的脸庞,不知从何时开始乌以沉会在接吻的时候睁开眼盯着他看,那双平静的眼睛将他丑陋的情迷意乱尽收眼底,似乎也在监视着他的情绪状态。计江淮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他仓促地躲开了视线,他害怕乌以沉的注视,那双眼睛总让他恍惚自己是舞台上的猎物。

乌以沉看出了计江淮的躲闪,他眷恋地吻着计江淮的嘴角,乌以沉在他耳旁细语道:“我都要死了,你怎么还这么怕我?”

可乌以沉看起来一点濒死的迹象都没有,脸色依旧红润,身体依旧强健,计江淮无法将乌以沉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癌症病人联系在一起,计江淮甚至在想乌以沉的身体会不会异于常人,那些可怕的病症预警只是在吓唬计江淮的。

计江淮的思绪陷入混乱,扩张的手指也陷入停顿,乌以沉嫌计江淮的动作太慢了,他托高计江淮的屁股,左手捏开计江淮的股瓣,右手从计江淮的两腿间伸进去,乌以沉的手指接替了计江淮的手指,他将三根手指粗鲁地插入那依旧紧缩的穴口,手指搅动得太粗暴,计江淮忍不住弓起了腰,他下意识夹着大腿,腿缝越收紧,乌以沉就插得越深,计江淮抓紧了沙发背,手背弓出了清晰的骨节,他艰难地呻吟着,嘴角在不受控制地溢着口水,忽然感觉胸口一热,乌以沉含住了计江淮的乳钉,舌头在灵活地挑弄着他那挺立的乳肉,乳尖被唇齿蹂躏的快感直击上脑,计江淮爽得有些神志不清,他咬着牙呻吟着,手指不知所措地抓着乌以沉的头发,计江淮感觉脑海里在放烟花,他恐惧又慌乱地想着等乌以沉死了他一定要把乳钉摘下来。

扩张已做得差不多,乌以沉撸着自己的阴茎准备深入,计江淮拆开安全套给乌以沉戴上,以前计江淮会同意无套性爱,但现在乌以沉的免疫系统正在奋力抵抗着癌细胞,要是再以风险方式做爱,乌以沉得病的概率将会大大增加。乌以沉没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但计江淮不想连这个也纵容他。

刚开始含入还有些困难,计江淮往后仰着腰试着角度,因为右腿没有脚趾做支撑,他的身体只能歪向一边,这样难以发力,也显得笨拙。他很久没有做乘骑位,光是动腰便要费一番力气,乌以沉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他的视线如同一双隐形的手,从上至下缓慢抚摸着计江淮身体的每一处,欣赏着计江淮的笨拙和力不从心。

计江淮被注视得身体发烫,他的前端在兴奋地跳动着,汁液从龟头缓缓溢出,乌以沉抓住了计江淮的阴茎,他故意迟慢地滑动手心,那怠惰的动作让计江淮心生烦躁,计江淮想要更舒服,就只能摇得更快一些。计江淮的手勾着乌以沉的肩膀,他仰着头望天,屁股里的硬棒顶到了熟悉的敏感点,计江淮的双眼爽得有些失神,后面和前端的双重刺激让他精神恍惚,他愚笨地追求着更激烈的快感,脸上逐渐有了迷离的痴态,乌以沉的视觉和触觉都被他调起了性快感,乌以沉托起计江淮的屁股在底下迅速抽插起来,计江淮被猝不及防的抽插操得有些崩溃,他忍不住激烈而高亢地呻吟起来,身体因为过度的快感而变得僵硬,混乱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乌以沉肆意地在计江淮的股肉上留下交驳的指痕印,安全套上的润滑液与肠液濡湿了股间,肉体撞击声“啪啪”作响,计江淮失神地揽着乌以沉的脖子,冲击性的快感让大脑无法思考,呻吟滞后地从他喉咙里发出,他的声音被撞得七零八落,前一句音声还未发出就被下一次快感顶上,计江淮眼前的视线变得混乱模糊,他没有精力去思考自己的仪态,他跟随内心诚挚地呢喃着自己的感受,他不停说着:“要射了……我不行了……我要射了!!“

猛地一下他的大腿收紧了,腿根和小腹在剧烈地抖动,高潮像电流卷过全身,前端的精液喷溅在乌以沉的胸口上,内里的肠道在急剧收绞,乌以沉突然咬住了计江淮的肩膀,那力度仿佛要撕咬下计江淮的皮肉,计江淮疼出了眼泪,痛觉与快感接连破坏了他的神志,他惊慌失措地紧紧抱住了乌以沉的头,像在汹涌的大海里抱着唯一的救生圈。

乌以沉射进了安全套里,他紧紧拥抱着怀里这具惊恐的躯体,许久之后他才松开了牙齿,牙齿深深陷进计江淮的肩膀肉里,离开时还有些粘连,乌以沉在计江淮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清晰而深度的齿印,计江淮的身体通红,而齿印更加血红,这是用牙齿盖下的烙印,象征着威胁和占有欲。

计江淮的脸上已满是情不自禁的眼泪和唾液,他哽了一下,莫名庞大的悲伤从他双眼流出,他失声痛哭着,像个受尽委屈又悲痛欲绝的孩子,他气愤地垂着乌以沉后背,哭喊着:“好痛!好痛啊!”

乌以沉有些愧疚地捧起计江淮的脸,他轻啄着计江淮的泪水以示安慰,却被计江淮用力推开拒绝了,计江淮哭肿了脸,他攥紧了拳头捶打着乌以沉胸口,他悲咽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咬我!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乌以沉任由计江淮的拳头落下,乌以沉知道计江淮其实在质问他的罹患骤疾,为什么总是瞒着他直至不可挽回的时候再通知他?为什么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地假装善良?为什么总是把他当玩具一样耍来耍去。

计江淮哭得有些脱力,手也打得有些酸痛,他的情绪变得很低落,一刻也不想再看见乌以沉,他虚弱地从乌以沉身上下来,在穿义肢时双手都在发抖,他扶着墙起身,自己走向浴室洗澡。

之后几天计江淮都在生闷气,他无视了乌以沉的请求,也不愿意跟乌以沉说话,更不让乌以沉抱着他入睡,乌以沉知道他的厌烦,便主动拿着枕头去客厅睡沙发,日子也还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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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因检测报告出来之前还暂时不需要去医院,乌以沉和计江淮的生活短暂地回到了从前,只是交谈的话语变少了,肢体接触也消失了,平时两个人在不同的房间里自娱自乐,只在吃饭时勉强共坐一桌。

乌以沉一连好几天都做了煎炸炒,热辣辣的饭菜带着油光被呈上桌面,计江淮看着这健康人也经不得多吃的热辣菜式,他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问乌以沉:“医生不是说了少吃煎炒的东西吗?”

乌以沉不以为意,他辩解道:“淡口的菜我吃不下,反正现在也没有很严重,趁现在还能吃就多吃一点,能吃一顿是一顿,没准是最后一餐了。”

只有濒死的人才能开死亡笑话,计江淮笑不出来,他隐隐感觉乌以沉是故意这样做来证明自己很健康,目前还没有加重胃部溃烂是最好的,就怕肆无忌惮的结果是一命呜呼。

计江淮曾经花了一天时间仔细观察乌以沉的状态,乌以沉平时真的跟普通健康人没有什么区别,这跟计江淮印象里的癌症患者太不一样了,乌以沉照常吃着医生不建议他吃的食物,照常作息混乱,照常活蹦乱跳,仿佛那一堆寄生在他胃里的肿瘤只是可有可无的肉块。计江淮逐渐相信乌以沉可能是比较幸运的,虽然是癌症晚期,但是乌以沉的心态很好,病情也不明显,而且乌以沉有钱,可以随意享用低副作用的进口药物,可能乌以沉真的跟其他癌症晚期患者不一样,他会更轻松一些。

或许就应该如乌以沉所说,顺其自然就好了。

某天计江淮一个人在床上睡觉,自从吵架分床睡之后,计江淮的睡眠就变得浅薄,稍微一点动静就能让他从睡梦中醒来。在迷迷糊糊的浅睡中,计江淮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那声音持续了很久,计江淮恍惚着被惊醒了,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窗外还未完全升起太阳,室内只有昏暗的光亮,计江淮摸到了床边的拐杖,他强硬让身体运动起来,又因为起身太快,眼前一片星光闪闪。计江淮循着那痛苦的呻吟走出房门,还未靠近客厅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呕吐物和血腥味,计江淮的大脑本能地刷新了身体的疲乏,计江淮完全清醒了过来,他赶紧冲进客厅一看,发现乌以沉正痛苦地跪趴在客厅的地上,他虚弱地垂着头,身下漫着一大片红黑色的血。

“呜啊!”一声,乌以沉的嘴里又呕出了大量的坏血,他像坏掉的水管一样不停呕吐着,坏血带着恶臭在地上弥漫,弄脏了桌椅,浸透了乌以沉的衣物,血量之大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把全身的血都吐了出来。计江淮的眼睛瞪得很大,这是他第一次目睹乌以沉的吐血现场,巨量的血从乌以沉溃烂的胃部反呕出来,乌以沉吐空了昨晚的晚饭,但还未吐空胃袋里的残血,血液一瞬间便从他口腔和鼻腔同时喷涌而出,他连去厕所的余力都没有。

计江淮吓得呆住了,他的手脚一软,猛地跌倒在地,计江淮惊恐得忘记了呼吸,豆大的汗水从他惨白的脸上滑落,整个人陷进了应激停滞当中,乌以沉从血水的倒映中发现了计江淮,乌以沉抬起头望向他,猩红的血从乌以沉的嘴角和鼻孔里源源不断涌出来,乌以沉咧开嘴朝他笑着,露出里面被血染成红色的牙齿,那一瞬间的惊骇足以比拟血腥恐怖片,计江淮猛吸了一口气,他尖叫着哭了出来。

乌以沉恢复意识的时候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特别安静,他缓缓回想起那天晚上惊悚的吐血场面,他还是第一次吐得那么激烈,半夜睡觉的时候被逐渐明显的胃痛感折磨醒,仿佛是这几天不听医嘱随意饮食的恶果,他的身体早已不是年轻时那样可以随意他造孽了,现在稍微刺激一点的食物就会让他的胃产生剧烈的反应,就好像一片高效泡腾片掉进了碳酸水里,噼里啪啦的反应在他可怜的胃袋里发酵,最后迸裂而出的血水全从他嘴里喷出来了。他本来不想惊醒计江淮的,奈何呕吐的反应是无法控制,他忍不住发出了巨大的呕吐声,血水弄脏了他的沙发床,他从沙发上翻倒了下来,他的膝盖使不上力气,只能靠双手支撑着不让自己一头砸进自己的血水里,窗外的阳光还未完全亮起,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眼前的地板有流动的黑色液体,冲鼻的血腥味和呕吐物的苦酸味让他无法呼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睡裤被血水濡湿,温暖的水液浸着他的膝盖,他恍惚自己像跪倒在水管坏掉的浴室里,而他的食道就是坏掉的水管。

他的耳旁全是自己的呕吐声和剧烈的心跳声,全然听不见计江淮走出来的拐杖声,计江淮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乌以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补救,嘴里的血倒灌进鼻腔里,呼吸也有点困难,乌以沉没有力气去做动作,他最后想到了朝计江淮笑一笑,没准笑容能让计江淮没那么担心,但不幸的是乌以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然变成了恐怖杀人狂的样子,再笑起来只会更加惊悚。

乌以沉吐完之后就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自那以后昏迷了多久,而现在他还能这么安详惬意地平躺在床上,恐怕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太平间。

回想完过去,乌以沉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光太过明亮,他想伸手去挡,却感觉左右手都格外沉重,特别是左手的食指上还有被夹住的感觉,躯体和四肢的触感逐渐苏醒,乌以沉感觉自己的胸口上被贴了电极片,身上的衣服也好像换过了,乌以沉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里。

乌以沉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他皱着眉头观察周围的环境,一侧头就看见计江淮正靠坐在他床边休息,计江淮双眼紧闭,面色憔悴,似乎在小憩。冬天的空气太干燥了,而乌以沉也很久没有喝过水了,他喉咙里干得发痛,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乌以沉小声叫着计江淮,而计江淮听到那难听的嘶哑声后便迅速睁开了眼睛,仿佛从未睡着过一样。

计江淮的眼眸平淡而疲倦,丝毫没有看见乌以沉苏醒的惊或喜,仿佛早已经知道乌以沉将要醒来,并在此之前一直静静等候着。

乌以沉艰难地说:“水……”

计江淮拧开了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他没找到吸管,他便扶着乌以沉坐起来,乌以沉的手孱弱无力,计江淮便给他扶着水瓶喂他喝,乌以沉慢慢地喝了很多水,有了水液的滋润,喉咙没有那么干涩了,但脑袋依旧天旋地转,只是坐起身就反应如此之大,乌以沉也隐隐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

计江淮拧好水瓶盖子,乌以沉见他不说话,便问他:“我睡了多久了?”

计江淮依旧垂着眼眸,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他说:“一天一夜,你吐血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乌以沉微微有些惊讶,原来自己已经在医院昏睡了一整天,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就连自己是怎么被运送到医院来的也不知道,而看右手手背上的针口,这应该是医生之前给他吊的输液,可能还输了血,在输血完之后还实时测心电和血氧,那看来当时自己的情况应该是很危急了。

计江淮面无表情地说:“医生说你是失血休克,脉搏弱得测都测不到,医生给你输了三袋血你才稳定下来,医生说要是再耽搁一会儿你就救不回来了。”

计江淮垂下了头,乌以沉昏睡了一天一夜,他就在旁边守了一天一夜,身体早已到了极限,眼睛更是累得发酸,可一闭上眼,他就能看到倒在血泊里朝他奸笑的乌以沉,乌以沉浑身是血,嘴角还挂着被血浸红的呕吐物残渣,乌以沉就像是刚吃完人肉的恶魔,肆意地在盛宴中对他嘲笑。计江淮被吓得动弹不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感官被放大到了极致,即使乌以沉已倒下,计江淮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乌以沉的身体,生怕他再有任何动静。计江淮的身体就这么僵硬了很久,直到外面的晨光照进客厅,光线照亮了他的眼眸,驱散了那血腥现场的阴暗,计江淮才能缓缓清醒过来,恐惧告一段落,计江淮意识到自己该赶紧去打急救电话。

计江淮忍不住去想要是那天晚上他睡得熟一些、再晚一些起床,那么他看到的将会是倒在死血里的乌以沉的尸体。

乌以沉也没想到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乌以沉的胃部已经没有特别明显的疼痛感,但依旧有隐隐的不适,那种感觉像胃部被真空绞缩了一样,虽然很令人在意,但也还能忍受,这种不适感会一直伴随他直到死亡或痊愈,他的身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饮食无忧无虑了。

计江淮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说:“家里的那滩血还没清理,现在已经干掉了,我不敢洗,可能要叫个清洁工过来弄。”

乌以沉说:“那就叫吧,麻烦你了。”

计江淮听到这柔软的话时明显愣了一下,乌以沉竟然还知道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人病了真是会说出一些稀奇的话来。

计江淮拿出一份检测报告,他递给乌以沉看,说:“你的基因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没有靶向药可以吃,只能靠化疗和吃免疫药,但你现在的身体还很差,得养好身体后才能开始治疗。”

乌以沉随意翻着自己的基因检测报告,他没怎么看懂报告上面的专业术语,但他知道免疫治疗和靶向治疗是目前治疗癌症效果最好也是最低副作用的治疗方式,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用上靶向药,对抗不同的癌症需要的靶向药也各不相同,而目前市面上成熟的靶向药少之又少,做基因检测就是为了找出哪些药物能更有效对抗病人体内的癌细胞,而乌以沉体内的癌细胞恰好就没有适合的靶向药可以治。

以乌以沉的肿瘤扩散情况来看,使用化疗与免疫治疗相配合的疗法是最有效的,但乌以沉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了,无论哪种治疗方法都会增加乌以沉的身体负担,所以只能等乌以沉修养好身体、提高基础免疫力之后再接受治疗。

但也可能从此身体情况一落千丈,再也达不到可以接受治疗的程度了。

乌以沉放下检测报告,他自嘲式笑了笑,说:“没事呀,反正治不治都只剩那几年命了,拖着这样的身体苟延残喘,不如早点投胎个好人家。”

每次乌以沉用那毫不在乎的语气说话时,计江淮都会感觉心里有堵塞的闷气,他不知道自己在痛苦些什么,他慢慢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背后一直支撑着他的脊椎骨在发紧,他感觉自己的怒气在手掌心里凝聚,他不明白乌以沉到底在笑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在笑,仿佛得癌症的不是他一样。

为什么乌以沉在面对重病时还要这么开朗,计江淮忍不住去想这是不是乌以沉的阴谋,乌以沉在笑计江淮对他的过分担忧,在笑会害怕他突然死去的计江淮。

计江淮仿佛有些想明白了,而这个答案他也感同身受过。

“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求求你去治疗吧……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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