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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式餐厅的门口摆着彩色的充气拱门,餐厅内原本典雅素静的氛围被艳丽纷杂的气球与玩偶打乱,远处的红幕布舞台上挂着“100”的金色数字气球,背景板上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翟高武和stel穿着简约的西式婚礼装,正中间的毛绒垫里坐着一个也穿着小西装的大胖婴儿,这是翟高武和stel的孩子翟良景。

亲朋好友入座,翟高武一家坐在最前排,中间是好友与亲戚,后排是受邀的嘉宾,旁侧是摄影师与服务员,在餐厅入口处守着西装警卫,今日餐厅所在的楼层只为翟家服务,连电梯和楼梯口都守着安检人员,层层安保戒备着任何可能会打扰到百日宴的不速之客。

翟高武跟stel已经结婚五年了,刚结婚的时候家里父母就一直在催生,但那时候翟高武的事业才刚起步,还没有心思去抚养孩子,直到一年前工作的事情稳定下来,才计划着要孩子的事情。stel生孩子那天全翟家的人都去了,翟老爷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早早地就定了最好的医院和月子中心,stel痛了一晚上才能将孩子生下来,因为过于虚弱,便静养了一段时间,直到现在调理好了身体,才隆重地办了百日宴带孩子出来见亲戚。

乌以沉去后台找翟高武,翟高武和stel都穿着柔和的米色家庭装,婴儿车里的翟良景也被打扮得圆润可爱,他遗传了翟高武的细眼睛,被婴儿肥一挤,年纪小小就有点翟高武年轻时桀骜不驯的样子。一直以来翟高武都有在朋友圈炫耀自己的孩子,但隔着照片总不真实,现在亲眼看到了婴儿车里的婴儿,乌以沉有些难以消化翟高武真的当爸爸了。

一旁的stel在逗着翟良景,她被化妆师打扮得很漂亮,气色也很好,她高兴地说:“叔叔来见你啦,这是你的乌叔叔呀~”乌以沉并不喜欢小孩子,但这是翟高武的孩子,不哭也不闹还可以接受。乌以沉蹲下来把手指插进翟良景的拳头里,翟良景的眼睛咕噜转着,眼里满是好奇。

来参加百日宴的很多宾客都提前准备了礼物,既有儿童用品又有名贵补品,还有的送了远远超出孩子所需的贵重物品,翟高武都一一收下了,礼物盒在后台摆得像山一样高,这些礼品会先由警卫检查一番,等到检验安全了,再护送到翟高武家中。乌以沉给翟良景送了纯金的长命锁,计江淮给翟良景送了一个系列的动物玩偶,这些全都提前打包好直送到翟高武家里去了。

乌以沉在后台左右看了看,问:“ia没来吗?”翟高武说:“她去外面坐着等吃饭了,在这里会被说闲话的。”ia被众人所知的身份是翟高武的秘书、stel的好闺蜜,但实际上他们三人都是亲密关系,所以翟高武跟ia的不经意的亲密举动总让外人觉得不妥,渐渐猜忌声四起,stel也收到了旁人的“婚外情提醒”,就算翟高武的家里人接受,外人也会以此大做文章的,最稳妥的办法是在夫妻场合里互相回避一下,委屈ia在场外当观众了。

助理来后台通知上场,翟高武和stel把婴儿车推上了舞台,乌以沉也离开后台去场内就座了,翟高武上台寒暄了几句开场白,主持人又请了翟高武的家人上来讲话,翟高武的爷爷已经快90岁了,身体大不如前,是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上来的,以往威严的老爷现在变成了一个享受儿孙绕膝的老头,发言里只剩下风烛残年的感谢,等他们都讲完的时候,服务员也陆续将菜上好了。

台下宴席开吃,因为是西餐厅,所以大部分都是小桌,乌以沉和计江淮坐在双人小桌上,避免了跟不熟的亲戚拼桌,按理说乌以沉应该跟父母坐在一起,但乌以沉肯定会被趁机催婚催育的,便果断坐到了远离大桌的角落里。乌以沉被催婚也是无法避免的,今年都已经30岁了,却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就连反面例子翟高武也结婚生子了,乌妈妈明面上庆祝翟高武有了儿子得以传宗接代,但背地里嫌弃翟高武一把年纪了才生了一个孩子,还让乌以沉千万不要学坏了。

乌以沉当然不会学翟高武,他跟计江淮根本就没想过要孩子的事情,他也没打算让父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父母虽然觉察到乌以沉跟计江淮的友谊过于坚固,但万万不会也不敢往情爱那方面想的,宁愿相信儿子一直未找到门当户对的女友,也不愿知道儿子早就跟同性恋人厮磨在一起。

这五年来乌以沉也不是在随意地过着,他有了自己的设计公司,他在大学里学的就是室内设计,虽然许久不做设计了,但也并不是一无所知。乌以沉拒绝了父母的资金资助,但依旧受到父母的人脉照顾,事业刚起步,现在正是工作愈渐繁忙的时候。

为自己工作总比给别人打工要舒服,乌以沉逐渐把时间花在公司里,就算回家了也时常在书房里加班,计江淮成了挂名的秘书,每天只需要帮乌以沉解决一些杂事,剩下的时间便自己消磨。有大项目的时候并不太需要计江淮,计江淮听不懂乌以沉跟员工聊的事情,他无所事事,便自己回了家,逐渐地计江淮就不跟着乌以沉去公司了,他更想留在家里照顾泡泡,还可以练习一下钢琴。

在家里地下室的电影房里多了一架钢琴,乌以沉给计江淮请了钢琴老师,这位老师是音乐学院里的教授,每小时的收费不菲,资深的教授指导计江淮有些大材小用了,但也确实教得很好。计江淮一周上一次课,每次课两个小时,计江淮学得有些艰难,以前妈妈教给他的东西他全忘了,他只能从零开始学,一个一个音符地去认,记住钢琴上的键位,笨拙地对着笔记练习。学了一个月之后计江淮已经会识谱弹简单的曲子了,他便整天待在电影房里练钢琴,学习和练习的时间仿佛让他回到了学生时代,纯粹且专注的乐趣温柔地在他身上流动。

泡泡会他练习的时候睡在他的脚边,所以计江淮的裤腿上总是会沾上狗毛。泡泡绝育了,但依旧喜欢追小区里的漂亮母狗,泡泡很热情也很爱玩,计江淮因此认识了一些养狗的邻居,他们便经常约定了时间一起遛狗,等走到草地上就松开绳子让狗狗们自己玩。

百日宴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服务员给每桌都端上餐后甜点,翟高武抱着翟良景走过来,他嘚瑟地炫耀道:“给你们看看我儿子,多像我呀!”翟良景呆呆地坐在爸爸的臂弯里,身上多了一条翠绿的平安扣,计江淮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着小宝宝的肉脸,翟良景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了计江淮的手指。计江淮笑了,他说:“他好乖,这么多人也不哭呢。”翟高武喜滋滋说:“那当然,我的孩子早就见过世面了!”乌以沉上下打量着翟高武,翟高武身上竟然真的有一层父爱光辉了,乌以沉感慨道:“你真的变成爸爸了啊……”翟高武眉飞色舞道:“哎,等你们有了孩子也会像我这样的,两个爸爸,双重父爱!”翟高武以为他们也想要孩子,便提议道:“你们可以去代孕一个,找个孕母,要儿子、要女儿、还是儿女双全都没问题!”翟高武的想法很好,女同性恋尚且能借精生子,男同性恋只能找代孕,一人一个孩子且不是两全其美。

尴尬的是乌以沉和计江淮都静了下来,翟高武沉浸在自己儿女双全的想象里,没怎么意识到两人猝然改变的神色,乌以沉首先出声:“暂时没这种想法,等再过几年吧。”翟高武仍不放弃,他说:“再过几年就晚了!我都有点后悔现在才要孩子了,等他成年我都要退休了!他是年轻,我都变老头了!”计江淮慢慢抽出了自己被翟良景抓住的手指,指尖仍残有小孩子手心的温度,计江淮说:“我们有泡泡就够了,毛孩子也是孩子啊。”翟高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还想说,却感觉肩膀一沉,原来是翟良景困了,软软肉肉的身体靠在他的肩头上要睡觉了。

翟高武带孩子回去睡觉了,他们父子走了,乌以沉和计江淮才轻松了一点,但紧接着乌以沉的妈妈又走了过来,乌妈妈把手压在乌以沉的肩膀上,同样翠绿的玉手镯在乌妈妈的手腕上晃漾,乌妈妈压低了声音,她跟乌以沉说:“我帮你问了,有个老板的女儿也是单身,海外名校毕业的,跟你差不多大,我把你电话推给她,找个时间约她出来吃个饭吧。”乌以沉冷漠地听着,脸上表情并无变化,但计江淮敏锐地感觉到他散发出了锋利的反感,计江淮紧张起来,他想要撇开话题,但看乌以沉并没有回应,便也忍住了不出声。乌以沉镇静地继续吃着餐后甜点,等到妈妈把那女孩的信息和相亲的嘱咐全数说完了,他才轻飘飘说道:“之后再说吧。”乌妈妈急得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你也不年轻了,真要等到我们走了才想这回事吗?周围一圈只剩下你是孤家寡人的,多可怜啊!”乌以沉的嘴角笑了一下,计江淮知道那是嗤笑,乌妈妈看劝说自己儿子不起效,便转向劝说计江淮,乌妈妈问:“江淮啊,你找了女朋友没有?没有的话阿姨帮你一起找呀,你们一起出主意,看怎么约人家出来吃饭!”计江淮勉强列着笑容说:“不用了阿姨,我们工作正忙呢,没时间的。”乌妈妈激动道:“就是因为忙才要找个女朋友照顾你们呀!帮你们做饭搞卫生,你们上班也不用那么辛苦!”计江淮继续惨笑道:“真不用了阿姨,我们有保姆帮忙的,我们以后会考虑的。”乌妈妈双双吃了瘪,便有些不甘心地转身离开了,过了好一会儿再没有人过来打扰,两人才终于放松下来。

乌以沉放下了甜品勺子,他没有胃口了,计江淮担心地问:“我们先回去吧?”乌以沉起身想跟翟高武说一声,靠近后台时却听见“哇”一声尖锐的哭声,翟良景不知为何哭了起来,翟高武和stel正忙着哄孩子,ia在一旁准备着玩具和奶瓶,见里面那么混乱,乌以沉也不想进去了。

“走吧。”乌以沉带着计江淮离开了,餐厅外面的新鲜空气缓解了一丝焦灼,时下春风和煦,夜晚的温度也十分怡人,乌以沉在车旁抽了一根烟,计江淮开了驾驶位的车门,说:“我来开车吧。”

计江淮考了驾照,也偶尔当司机送乌以沉去上班,但他不怎么喜欢开车,每次启动车子时都有些闭塞的惶恐,车厢仿佛是移动的棺材,冲突会发生于脚趾和手心间。

在回去的路上,乌以沉一直心事重重,他沉默地抽着烟,烟雾随着车流消散在后面,夜晚的道路有些堵车,车子被红色的车尾灯包围,仿佛在无声警告着一切。

计江淮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猜测乌妈妈可能是发现了他跟乌以沉戴了同样位置、同样款式的戒指,即使证据已经很明显,但依旧不愿相信是情侣对戒。

计江淮忽然好奇:“那翟高武的孩子怎么称呼你跟我呢?”

乌以沉的思绪被稍微拉扯回来,要是正经地捋着族谱关系,那称呼肯定会很复杂,乌以沉想了想,说:“就叫我叔叔,叫你叔丈。”

计江淮问:“你说他能理解我们的关系吗?”

乌以沉说:“新时代的孩子哪会那么腐朽,肯定能理解的。就算不行,别跟他往来就好了。”

计江淮想起了留守家中的泡泡,每次他们出去吃饭都会给泡泡带点剩饭,但这次是分量较少的西餐,两人都是勉强够饱的程度,没有更多的剩饭能留给泡泡了。

一回到家里,乌以沉就直接上了二楼,计江淮给乖乖等待的泡泡喂了点零食,泡泡闻到了他们身上牛扒的味道,却不见主人手上有打包盒,泡泡对于主人偷吃的事情有些不满,它又叼来了一包鸡胸肉要求加餐。

计江淮哄好了泡泡才上楼洗澡,碰巧看见乌以沉洗完出来,计江淮侧身让了个位置,却被突然抓住了肩膀推到墙上,计江淮被撞得背后发痛,右脚来不及躲闪差点被绊倒,乌以沉扶住了他的身体,用强吻将他顶到了墙上。

带着狂躁和怒气的吻胡乱地蹂躏着计江淮的唇,计江淮躲不掉,只能被动张开嘴唇接受入侵,强硬有力的舌头卷着计江淮的口腔,恶意划过上颚的舌尖让计江淮生起阵阵头皮发麻的酥爽,乌以沉的手钳住了计江淮的头,拇指故意塞进了计江淮的耳朵里,闷塞的听觉让口腔里的水声搅动更加清晰色情,计江淮被吻得透不过气,他感觉一团云雾在脑中生起,四肢被逐渐剥走力气,连舌头的回应也渐渐柔弱。

乌以沉终于乘兴而退,他一遍一遍舔着计江淮被啜得红润的嘴唇,燎起的欲火烧得人满面通红,计江淮的手紧紧抓着乌以沉的衣摆,视线迷离只剩下近在咫尺的脸庞,计江淮在喘息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畏惧与迷恋,他被乌以沉炽热的视线烧得无地自容,他正要虚弱地把头枕在乌以沉的肩膀,却感觉喉咙一紧,眼前闪过一道混乱的白光,一双攀满血管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脑中的云雾骤变电闪雷鸣,视线里乌以沉瞪大的双眼如恶鬼一样恐怖,计江淮的气管和食道都被掐紧,眼角酸麻溢出泪水,他无助地扒拉着乌以沉的手腕,寂静和热量从铁钩般的手指传上大脑,计江淮仰着头,喉咙里好像哽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眼皮剧颤之后,一阵窒息的酥麻席卷全身,四肢也逐渐失去了感知,忽然一阵天昏地暗,乌以沉松开了双手,他将瘫倒的计江淮紧紧揽住,计江淮虚弱地被夹在墙壁和乌以沉的胸膛之间,刚才凶狠地掐住他脖子的手现在正温柔抚着他的后背,紧密的拥抱让人无法呼吸。

热水让浴室水雾腾腾,从发梢流下来的水滑过胸口,白雾氤氲,计江淮感觉乳头好像被隐形的手挑拨,乳尖传来刺痛,他忍不住弓起了腰,用手心护住了自己的乳尖。

一丝酥麻又可怕的感觉钻进大脑深处,他慢慢翻开手心,在他乳头上对穿的银珠像寄生虫,虫子吃空了他的乳肉,将银质的钉棍埋进他的乳头里。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用浴巾小心翼翼地擦干胸口,套上睡衣时,荡在胸前的布料格外有存在感。

几年前他被乌以沉拉去打了乳钉,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一间装修很繁杂的纹身店,店里摆满了老板收集的人形木偶,几百个木偶堆在架子上,让人感觉像被公开围观一样,密不透风又喘不过气。计江淮脱光上身躺在躺椅上,乌以沉在旁边握紧了他的手,纹身师用坚硬的钳子夹紧了他的乳头,将一根闪着银光的锋利长针对准钳子中间的孔洞,计江淮被吓得动弹不得,声带麻木了连求救也喊不出来,纹身师的动作很快,计江淮只感觉粗长的尖针迅速地刺破了他的乳头,长长的银针在他乳头的那一点肉里穿梭,最后拔出针身拧上圆扣。整个穿刺的过程极快又是极痛的,计江淮痛出了一身汗,后背的汗水濡湿了躺椅,他下意识咬紧了牙,眼睛不由自主流出了痛苦的生理眼泪,恐惧的心理让痛觉更加强烈,他仅剩的右眼视力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在他痛得头晕目眩的时候,纹身师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根钢针。

穿刺的疼痛在几天之后就消失了,但从此穿衣服受到的摩擦更刺激了,偶尔也会感觉到刺痛,要是天气炎热出了汗,衣服黏在身上,乳钉的形状就会变得特别明显,计江淮顾忌着被周围人发现,便总是抱着手臂走路,后来学会用乳贴盖住,但依旧很不舒服。

计江淮只穿了上衣就离开了浴室,他打开卧室的门,看见乌以沉正在床头柜里翻找着今晚的玩具,最后他选出了一副手铐。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这盏灯既不会太明亮,也不至于暗淡得完全看不清,用来照亮彼此的眼睛和肌肤是最适合的,久而久之一看到这样的光线,计江淮就会小腹酥痒,下意识就想起那无数个遍布情欲的夜晚。

计江淮在床边将右腿的义肢脱下,他爬上床,将自己的手腕递给乌以沉,乌以沉将手铐卡住他的双手,再上翻固定在床头上,计江淮顺从地躺下,睡衣的下摆被动作带起,他光溜溜的下半身便露了出来。

乌以沉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手心按压着温热的胸口,指尖慢条斯理地揉着他的乳粒,居高临下的视线里是冷漠的审视,计江淮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有些不敢对视,便把眼眸垂下来,乌以沉的手背顶起他的衣服,布料的褶皱看不清手指的动作,只能靠敏感的乳尖去感受,这种阻挡视线的抚摸方式好像更能激起淫靡的想象。

计江淮感觉自己的呼吸被吊起,没有被触碰的另一边乳头也挺立了起来,他张开嘴唇,极力忍耐的呼吸反而在引诱交吻,乌以沉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虎口推着他的下颌往上顶,唇齿交融,乌以沉的吻有清凉的牙膏味,计江淮的下颚被顶得很痛,但依旧渴望着侵袭。

与洗澡前的激烈强吻不一样,乌以沉这次的吻缓慢而稳重,舌尖若即若离,钓得计江淮忍不住伸长了脖子,他努力伸长舌头,却并没有尝到更多的纠缠。

多年的相处让计江淮敏感地记住了乌以沉接吻时的微妙情绪,这看似是让计江淮焦急,但实际上是乌以沉的心情更加烦躁,计江淮忌惮于乌以沉的不悦,悬着的心让感官更加敏锐,情欲漫上脸庞,比浸入温水还要有窒息感,乌以沉将指尖用力一捏,一阵战栗的快感在计江淮胸口中炸起,计江淮下意识缩紧了肩膀,乌以沉的手像咬死在他胸口的毒蛇,计江淮退无可退。

乌以沉很喜欢他的乳钉,每次做爱都会恶意地欺负他的乳头,粗糙的指腹按压摩擦着乳尖的软肉,如此揉搓几分钟后,计江淮就会将手铐扯得哐啷响,他会又生气又焦急地哭,腰身扭来扭去地挣扎,咬红的嘴唇总是会吐出好听的求饶。

乌以沉把衣服递到计江淮嘴边,计江淮乖巧地咬住了自己的衣服,乌以沉俯下身,用微凉的舌尖挑逗他被搓红的乳头,舌头的温度与潮湿通过钢针传进乳头内部,像被带倒钩的猫舌头舔过一样让人颤栗,计江淮的手臂在发抖,他扬起头,鼻子用力呼吸着空气,乌以沉大口含住乳肉用力一吸,计江淮浑身一颤,闷塞的呻吟从衣服布料后面漏出来,“呜呜……呜呜!”他那眼球很快就湿润了,一只眼睛水盈盈,另一只眼睛只是瞳孔微微放大,眼睫毛被他自己哭得聚团发亮,他的胸口在紧张地起伏着,下体已有些湿润勃起,乌以沉的牙齿不经意地磨过乳粒,而后在他乳晕上咬下两排浅浅的牙印,计江淮慌乱地吐出自己的衣服,他可怜兮兮地哀求道:“不要咬……会痛……不要这样……”

乌以沉放过了他的胸口,被舔得湿润红肿的乳头在灯光下微微颤抖,唾液的残液将棕红色的乳粒浸润得更加诱人,计江淮枕着自己的手肘,他的呼吸吹动衣领微微起伏,乌以沉拿来了一个艳粉色的震动乳夹,计江淮尝过它的威力,他撒着娇想侧身躲开,又被强硬扒了回来,乌以沉把硅胶乳夹夹上了计江淮的乳头,乳夹刚好夹在了乳钉的杆子上,乌以沉启动了控制器,震动嗡嗡如同电流刺进胸口,计江淮感觉整个胸口都被震得发麻,他忍不住“呜呜”叫着,无法忍耐的酥麻从胸口源源不断传进大脑,他无助地叫着乌以沉的名字,逐渐字音浑浊,牙齿间咯咯颤抖,小腹深处还有了酥痒的尿意。

乌以沉将他闭紧的大腿撑开,手指套上润滑套,指尖打圈揉着他股瓣间的穴口肌肉,在揉开了一点空隙后,一截骨节直插入计江淮的肠道里,后穴肌肉紧张地收绞着,抵抗着异物的深入,乌以沉低头在计江淮的根部舔了一圈,呼吸之间是沐浴露的香味和淡淡的腥臊,计江淮底下剃得很干净,光秃秃的下体直白地表露着状态,或许是舔舐起了反应,后穴稍微放松了一些,乌以沉趁机又插了一根手指进去。

夜晚的烦躁依旧萦绕在心头,而计江淮那副忌惮着他的情绪而小心翼翼的样子更让人愉悦,最近几个月他工作繁忙,经常很晚才回家,计江淮做好的晚饭变成了宵夜,劳碌的日子里做爱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这样享受欢愉的夜晚也已经记忆模糊了,要不是今晚计江淮那副战战兢兢又乖巧的模样,可能乌以沉也不会有调戏作乐的兴致。

乌以沉抚摸着计江淮的侧腰,计江淮痒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乌以沉喃喃低语道:“再陪我玩一会……”

扩张做得差不多,乌以沉分开了计江淮的腿根,他将阴茎头对准了计江淮的穴口,龟头缓慢插入撑开了闭紧的肠道,龟头前进感受着内里的收缩和温度,计江淮屏住了呼吸,他咬着牙,勉强适应着久违的开拓,侵入越来越深时,乌以沉将计江淮的双腿翻起往上压,大腿被分向了两侧,过于直接的抽插让计江淮萌生了退意,他收紧了膝盖,却不及乌以沉深入的速度,全根没入之后,耳边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呼吸声,乌以沉抱着计江淮的屁股调整了位置,他将计江淮的后腰抬高,计江淮的身体倾斜着承受乌以沉压下来的重量,后穴肠道清晰地感觉到了肉棍的血管跳动和硬度,计江淮不敢看,他用手肘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乌以沉的手从他遮掩的缝隙里插进去,再一次掐住了他的脖子。

维续生命的重要管道被抓在手心里,手指深深地陷进温暖的肌肉中,乌以沉压住了计江淮颈部的迷走神经,他能感觉到手心里的脉搏在加速跳动,压迫感会带来窒息和性兴奋,计江淮的脸逐渐染上了红晕,他翻着白眼,张着嘴唇,哽咽着汲取空气,喉咙在乌以沉的手心里艰难地抽动着,他不由自主地抠着锁链寻求支撑点,浑身上下尽是不安。

计江淮的视线逐渐模糊,他看不见乌以沉痴迷又凶狠的眼神,那眼神像是在注视着自己的杰作一样充满欣喜,又像是第一次狩猎到猎物一样饱含猩红的渴求,乌以沉满怀恨意地要掐断他的喉咙,而他一点儿逃离的空隙都没有。

计江淮的脸上爆起青筋,他因为窒息而有些神志不清,眼泪、鼻涕和口水都冒了出来,窒息让脑内滚烫,燃烧的雾气阻挡了思考的路,他只能被动地等待乌以沉消气,感官变得迟钝,习惯了忍耐使得他不在乎被掐脖子是不是游戏,他连双手何时松开了也毫无察觉,只剩下肺部在自救换气,眩晕如酒精萦绕在脑海中,许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星星点点逐渐平息,他看见乌以沉撑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呼吸,仿佛也刚刚重获新生。

被掐过的计江淮变得很乖,无力动弹又眼神迷茫,身体软软的不再因为紧张而僵硬着,操起来特别舒服。乌以沉掐住计江淮的腰,手心托着他软软的屁股,屁股上的软肉流进指缝之间,兜都兜不住。计江淮起了反应,他低着头,迟钝地看着自己被抬起的下半身,他舔了舔自己嘴唇,用手肘将溢出的唾液擦了擦,呻吟乖巧地从他黏糊糊的嘴里漏出来。

乌以沉特别喜欢他这种状态,越麻木越好,越困惑就越可爱。

乌以沉将他的乳夹震动调到了最大,剧烈的震动嗡嗡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计江淮的哭喊声,他激烈地扭动着身体,哭喊着:“不要……不要……好痛……我不行了……”

被过度折磨的乳头产生了令人畏惧的酸麻,计江淮一边哭着一边流眼泪,他的呼吸声非常地响,嘴里的抗拒变成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被惩罚,他抖着身体拼命伸长手肘想要推掉乳夹,但永远都差很远的距离,乌以沉掐着他的胯加速,伴着计江淮的哭喊声,乌以沉感觉心中充满了力量,特别是在计江淮不知所措地喊着他的名字的时候,乌以沉会感觉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乌以沉将计江淮的胯部掐得发红,红肿的穴口已疲惫得合拢不上,计江淮的嘴角再一次流出失控的唾液,胸口的酥麻达到一定界限之后就是极端的快感,他爽得头晕眼花,混乱的喘息是被三番四次折磨的控诉,抽插到某一点时计江淮忽然双腿猛地颤抖起来,腿根痉挛让肠道也跟着急速蠕动,绞得乌以沉忍不住射了进去,计江淮受惊了一般哭喊了一声,他也射出一股股精液,白浊在他自己的肚子上画图,他虚弱地瘫软了下去,浑身红透发软,腿根依旧在不断地发抖。

乌以沉抽了出来,他将计江淮的乳夹关掉,终于再没有那吵闹的震动声,乳夹拿下来的时候,那两颗乳头已经被夹出了扁扁的形状,乌以沉往上面吹气,凉凉的风拂过乳尖也照样刺激,计江淮努力侧过身,阻挡着乌以沉继续捉弄,乌以沉把他的手铐解开,硬质的钢铁手铐将他的手腕勒出了层层环形痕迹,长时间的束手让指尖血液倒流,乌以沉一摸他的手指都是冰的。

乌以沉用湿纸巾给计江淮擦身体,在靠近胸口时计江淮猛地弹跳了一下,他害怕乌以沉继续,他赶紧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只有半截的右腿勉强顶着床单,他蜷缩在床角、眼睛紧张地盯着那片纸巾,仿佛洪水猛兽一样恐惧。

计江淮的样子像是卑微的奴隶在哀求一丝温情,乌以沉感觉心尖上有火苗在烧,他凑过去强硬啜了一口计江淮的脸蛋,计江淮吓得闭上了眼睛,在发现只是一个吻的时候才稍微放松下来。

昨晚过度操劳,即使睡够了十个小时也依旧疲惫,计江淮迷迷糊糊听见电话铃的声音,身旁的人起身接了电话,而后就再没有回来,过不久计江淮被尿憋醒,他摸着墙壁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咕咕”的肚子声音叫起,计江淮打算下楼去做午饭吃,今天是周末,但乌以沉在周末也偶尔会去公司加班,所以洗米之前得去问问乌以沉今天的行程。一楼不见乌以沉的身影,他就下地下室去找,乌以沉的三辆车都还停在车库里,说明乌以沉还在家里的某个地方。计江淮又上楼继续找,最后经过书房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电话声,计江淮不敢敲门打扰,又不想一直站着等,他本来不应该偷听的,但里面传出了很激烈的质问声,计江淮忍不住好奇心把耳朵贴了过去。

厚重的书房木门隔绝了大部分声音,计江淮只能依稀听清楚几个字,乌以沉似乎在跟别人争论,好像是公司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乌以沉正在极力想办法避免更大的影响。几分钟后吵架声渐停,计江淮犹豫了几下后才敲开门,他看见乌以沉坐在电脑前面色凝重,皱起的眉头更显得脸色疲惫,计江淮站在书房门口,他问:“今天要去公司吗?我准备做午饭了。”

乌以沉没有抬头,他带着烦躁说道:“今天不去,去了也没用,一群废物……”

计江淮走近他身边,小心翼翼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计江淮瞥到了乌以沉的电脑屏幕,上面全是一些金融账目和检验证书,字里行间是医疗器械的专业名词,计江淮看不懂,但知道这些文件并不是乌以沉公司的,而是关于他父母的医疗公司的。

计江淮试探问道:“是你妈的公司吗?”

乌以沉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靠在椅背上,脸上是深深的焦虑,他说:“前几天有个老头的电动轮椅失控了,载着他在公园里乱跑,最后一头撞在了树上,把老头撞死了。”乌以沉的语气漠不关心那可怜的老头,而是烦躁那辆失控的电动轮椅是父母公司的产品,这件事要是被新闻报道出去,必然会对父母的公司造成巨大的影响。乌以沉继续说:“电动轮椅的系统出了故障,系统解除了速度限制,刹车也失灵了,那老头不知道怎么关机,只能在公园里飙车,最后轮子压到了石头,他飞出去撞到了树干,整个人摔在了草丛里,过了好久才被环卫工人发现。那老头的儿子是律师,没那么好摆平,估计很快就要上新闻了。”

计江淮听出了一身寒意,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右腿的智能义肢,要是自己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个,轮椅的速度越来越快、怎么按刹车也毫无反应时心里会有多慌张和绝望,既要担心前面的路,又要想办法让轮椅停下来,本来身体就孱弱得只能坐在轮椅上,如此被高速撞向树干肯定是必死无疑,光是断裂的肋骨数量就能想象到老爷爷去世时有多痛苦。

计江淮有些着急,他问:“那个老人家好可怜,那其他轮椅也会这样吗?是不是得全部回收啊?”

回收所有售卖出去和在售的轮椅是一件非常消耗人力物力财力的事情,那辆失控的轮椅已经被警方带走送去专业机构鉴定,目前还不清楚是只有那辆轮椅的操控系统有问题,还是所有批次的电动轮椅都有问题。乌以沉揉着自己的额头,他的焦躁也不只在于这件事的后续家属赔偿和产品回收,他喃喃道:“那老头的儿子认识很多记者,我担心他会多管闲事挖出其他事情来,以前就有……”

乌以沉猛地收住了话头,他突然抬起头盯着计江淮看,那眼神里是尖锐的警惕和质疑,计江淮被瞪得后背发凉,他猛地想起曾经有人跟他暗示过乌以沉家的公司发生过严重的造假事件,但详细的事情他并不清楚,这样看来那些被封存的旧事故远比现在这件电动轮椅惨案要严重得多,是绝对不可以公之于众的,乌以沉甚至对计江淮也戒备着。

计江淮下意识侧身向着门口,他斟酌了言语,问:“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乌以沉收回视线,他说:“先稳定家属的情绪,让公关部去压下新闻,改一下报道措辞,往老头自己操作不当上面引,能私了就私了,不行的话我再另想办法。”乌以沉没有把后面的做法说出来,要是老头的家属不愿意协商私了,那么就造点黑料,捏造老头有精神病史,再翻出老头一家的贷款信息,把老头一家塑造成无良的勒索犯,就算家属要起诉轮椅制造商,只要在他们找到证据之前把所有相关资料销毁就可以了。没有证据,只会是造谣。

计江淮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胸口像是闷着一块巨石一样喘不过气,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在扭曲旋转,桌椅板凳都长出了畸形的面容尖叫着让他滚开,他的右腿膝盖抽搐了一下,身体本能地催促着他赶紧离开,眼前这个认识了多年的“情人”忽然变得极为可怕又陌生,好像光鲜亮丽的正面翻过来早已是恶臭至极的腐烂尸体。计江淮胡乱说完“我去做饭”后就慌乱地逃了出去,他逃去了后院,看见泡泡正惬意在躺在草地里发呆,计江淮手足无措地跑过去想摸摸泡泡的脑袋,泡泡乖巧地敞开了肚皮让计江淮摸,它全然不知道计江淮为何会忽然应激。

午饭还是要做的,计江淮做得心不在焉,不是太咸了就是烧焦了,乌以沉浅吃了几口之后就没胃口了,他没说什么,上楼换了衣服就匆匆离开去公司了,计江淮听到外面汽车远去的声音后才放松下来。

计江淮打开电视机,把所有电视台都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电动轮椅的相关报道,他又转向去网上找,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一条目击者发的帖子,有人拍到了有警察在某公园里围起了警戒线,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但能看到在草丛里有一辆侧倒的轮椅,警察和法医都围着一棵树拍照做检查,警戒线之外有不少好奇的人想靠近去看,但都被警察赶走了。这条帖子的热度平平,有人在猜测是流浪汉死在那里了,也有人猜测是老人家从轮椅上摔下去了,发帖子的博主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只是觉得有很多警察、有点吓人才拍下来的。

计江淮犹豫着,想在帖子下面评论,又担心自己的发言会被乌以沉发现,乌以沉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善待他的。

一阵嗡隆的耳鸣袭来,暂时的失音让计江淮仿佛被关进密闭的玻璃罩里,空气里横溢着不安,计江淮感觉到了熟悉的恶心,乌以沉就像是他之前认识的怪物一样,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错误掩盖,漫不经心地去危害别人的生命,不管出了多严重的事情也都能全身而退,甚至能有办法让所有人都闭嘴和忘记。

计江淮下意识抠着自己的手臂,他想着要是乌以沉失败了就好了,这样所有凶手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也能得到公平的抚慰,即使这样会让乌以沉把怨气全撒在他身上,他也觉得没关系。

计江淮从来不对乌以沉家里的事情感兴趣,只偶尔在街边看到康瑞爱的实体店铺时,乌以沉才会随口跟他讲一些公司经营的事情,计江淮对康瑞爱知之甚少,连公司的具体经营范围也不是很清楚。他好奇乌以沉没对他说的往事,他抱着平板躲到泡泡的狗窝旁边,警惕地确认了乌以沉没那么快回来后,他第一次在网上搜索了康瑞爱的名字,弹出的第一个条目就是“渡州知名医疗器械公司”,下面的就全是康瑞爱的产品研发成果和慈善捐款报道,乍一看是一间非常专业的器械公司,没有什么黑料,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最近几年的新闻实在干净,计江淮便把搜索时间限定在5年前,5年前的信息也很少,计江淮便把时间又往前倒了5年,10年前的新闻没有那么千篇一律,计江淮顺利找到了一些报道康瑞爱偷税漏税的新闻,但报道的媒体都是些不可靠的三流新闻网站,既没有写明白税务表从何而来,也没有向康瑞爱联系确认事件真假,只说是“知情人士透露”,总之被打成了造谣的假新闻,没有引起关注,也没有后续报道。

计江淮把筛选时间退到了15年前,15年前的资料几乎跟康瑞爱毫不相关,计江淮倒回去看了一眼康瑞爱的详细资料,康瑞爱成立时间只有14年,怪不得在15年前搜不到任何消息。

计江淮灵机一动,没准康瑞爱是改过名的,在14年前会不会并不是这个名字呢?计江淮转为搜索乌以沉父母的名字,同样将时间限制在14年前,一按下搜索键,页面上出现了一个公司的名字:六臣制药。

计江淮小时候听说过这个医药公司,他记得这间制药公司在渡州非常有名,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们的广告,但后来好像出了什么事就销声匿迹了。

计江淮点了进去,这是一个专业的新闻报道网站,报道说的是一家叫六臣制药的公司生产的数款药品被爆出了有毒有害添加剂的问题,配图贴出了当时六臣制药给药品打的广告,上面写药品添加了各种进口材料,有助于治疗各种疾病,且全年龄适用。计江淮心里一惊,这个广告他小时候在电视上也看过,但因为太贵了一直觉得是遥不可及的东西。报道还说据粗略统计有上万人在吃了这些药品之后出现腹泻和呕吐症状,严重者昏迷不醒甚至死亡。受害者将这几款药品送去专业的药监局检查,结果检测出了过量的有毒有害添加剂,事件发生后不久有关部门就开始对六臣制药进行检查,但拖了足足三个月才公布检查结果,监察局表示这几款药品确实检测出了对人体有害的物质,但含量在可控范围内,并表示之前药监局检测出的过量有害添加剂实际为工作人员操作失误,是不能作为有效证据的错误结果。

这个结论当然并不能让人信服,无数受害者联合起来起诉六臣制药和安检部门,但法院一直以证据不足拒绝受理,六臣制药只接受每人五千元的赔偿,但这份赔偿还没有下发就没了消息,受害人家属迟迟等不到赔偿款,等他们去到六臣制药的公司地址一看,公司早已倒闭清算,里面的所有设备都已经被拉走售卖,连当时的六臣制药董事长都已经移民海外,再也找不到能接手赔偿事项的负责人了。

上万名受害者找不到证据,也没有警察愿意管,只能自认倒霉,这么多年过去,症状轻的已经痊愈,症状严重的还在继续寻找六臣制药的蛛丝马迹,最后他们真的找到了几名六臣制药的经理,其中两个就是乌以沉的父母,但由于法院不定罪,受害者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算账,最后也不了了之。

触目惊心的文字一行行列在眼前,计江淮都不知道原来那间远近闻名的六臣制药其实是黑心的无良公司,他赶紧用“六臣制药”做关键词进行搜索,一按下确定键,整个页面一片通红,好像不小心打开了一道血红色世界的大门,计江淮随便点了一个进去看,那是一个公开论坛,里面的数千名成员都是吃了有问题的药品后出现严重症状的,在置顶的帖子里有人提到有个母亲花大几千买药品给生病的孩子吃,不料孩子吃了之后又是便血又是抽搐,期间还因为休克送往了icu,最后孩子的大脑严重受损,变成了后天的智障儿,更不幸的是孩子的父亲在坐牢,只有母亲一边打工一边含辛茹苦地照顾生病的孩子。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六臣制药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便主动联系了孩子的母亲,让她带孩子去指定的医院复诊,如果医院方得出的检查报告是孩子的病情与药品有关,那么六臣制药肯定会给予赔偿的。那母亲只好带着孩子去那间指定的医院复诊,但医院给出的结果却是孩子的脑部发育缺陷是天生的,与六臣制药的药品没有直接关系。尽管这个说法存在大量漏洞,但还是被六臣制药拿来做公关告示,有人劝那母亲带孩子去其他医院再做一次检测,但那位母亲却拒绝了,有人猜测是六臣制药威胁她收下赔偿金私了,她才为了生活被迫放弃追究。

难道这就是乌以沉十分戒备的陈年往事吗?但是计江淮很轻易就从网上找出来了,那个律师肯定也能很快就发现的。不仅要知道比这更多的信息,还要证明当年六臣制药的负责人就是现在康瑞爱的负责人,更要小心当年徇私枉法的官员依旧在岗,计江淮担心电动轮椅案会变成第二个六臣制药事件,假的被歪曲成真的,真相就在眼前却被矢口否认。

计江淮力所能及地在网上找着留存的六臣制药的信息,虽然目前找到的资料已经很全面,但肯定还有更多的信息被消除了。计江淮还趁乌以沉不在家,偷偷去了二楼的书房寻找线索,然而乌以沉的电脑有密码,书房里也找不出有用的资料,也是,乌以沉都已经在着手将所有证据销毁了,哪还会随手地把不利于己的文书留在这里。

当天晚上乌以沉没有回家吃晚饭,计江淮也没有打电话去问,他一个人吃着自己做得乱七八糟的晚饭,嘴里“咔嚓”咬到了没弄干净的鸡蛋壳。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第三天,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电视和网络上出现了电动轮椅案的新闻报道,报道显示在一周前,一名环卫工人发现在某处公园的草丛旁有一辆侧倒的轮椅,他上前想把轮椅扶起来,却意外地发现在草丛里有一个老人躺在地上,环卫工人上前一摸,发现老人早就没了呼吸。环卫工吓得报了警,警察把老人尸体送去法医那里做尸检,法医发现老人的呼吸道里满是泥巴和草屑,身上各处都是擦伤和撞伤,肋骨和腿骨更是被撞断了,法医估计老人是撞上了树干之后痛得无法呼救也难以翻身,就这么面部朝下压在泥土里被活活闷死的。

据了解老人生前喜好外出旅行,年老了腿脚不便也想着出去散步,老人的儿子便给其买了一辆康瑞爱牌的高级电动轮椅,老人便经常一个人坐着电动轮椅去家附近的公园里散步,儿子想起在事发的几周前,老人曾表示轮椅偶尔有难以刹车和突然加速的问题,但情况并不多见,加上儿子和儿媳都忙于工作,便没有及时将电动轮椅拿去维修,没想到事故发生得那么突然,等他们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老人的儿子是有名的资深律师,经常为各大企业处理法律纠纷,在官场也熟练圆滑,面对康瑞爱这种大公司是绝对不会怯场的,既有人脉靠山,又难以被金钱威胁,所以乌以沉才对他格外忌惮。

公园的管理员还放出了老人事故道路上的监控视频,视频里有一辆轮椅载着老人飞奔而过,最后轮椅压到路边的石头发生侧倒,强大的惯性力将老人推飞了出去,恰巧石头前有一棵粗壮的树干,老人的身体像面团一样撞在了树干上,随后整个人倒在了茂密的草丛之中,由于当天不是周末,而且草丛繁茂,过了很久之后才有一名环卫工发现异常。轮椅的速度之快肯定超过了系统限制的安全速度,而且老人并不是第一次用电动轮椅,肯定不会搞错刹车和加速,加上老人之前反应过轮椅的故障问题,已经可以确定百分之百是轮椅制造商的责任。在报道的最后,那位律师儿子眼眶通红,他哽咽着回应采访,他正打算以轮椅限速器异常和零件不合格为由起诉轮椅的制造厂商,要让所有将这辆杀人轮椅推上市场的负责人都得到惩罚。

报道结束很久之后计江淮也还在发着呆,他脑子深深烙印着老人儿子的脸,那张脸充满痛苦和仇恨,红肿的眼眶里烧着愤怒的火,那火焰好像要把计江淮的血肉都烧烂。

计江淮感到深深的愧疚,明明事情与他无关,他依旧觉得自己也是袖手旁观的帮凶,就因为他的同床共枕的情人是凶手,凶手细细谋划着脱罪的方法,让控诉沉默,让案件沉水,老人在草丛里安静地死去,一切都恍若无事发生。

计江淮再一次注视这栋豪华的房子,这里每一个家具、每一块砖都是从普通人钱包里取来的,他大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选择闭上眼睛不去看,但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砖缝里渗出的人血,餐盘盛着人肉,后院埋着脊骨,屈辱的灵魂在深夜嘶吼。他能有现在的生活完全是因为好运,长了一副好皮囊,性格讨人喜欢,要是乌以沉不再需要他,那么被跑车撞死的是他,吃假药变成智障儿的是他,坐在失控的电动轮椅上奔向死亡的也是他。

“叮咚——”“叮咚——”

门铃声惊醒了计江淮的思绪,他看了眼时间,今天是钢琴老师来上课的日子。

计江淮去前院开了门,一个衣着古典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热情地问计江淮道:“又一周了!有没有好好练习啊?”计江淮列了个勉强的笑容,胡乱点了点头。

这位来上门教计江淮学钢琴的老师是音乐学院的老教授,他上课既有风趣又有深度,教出了不少知名的音乐家,但花钱大手大脚,光是学校里给的那点儿工资根本不够花,便在外面接受有钱人的上门私教。计江淮一开始觉得没有必要请老师,还想着自学自乐,但乌以沉执意要让他好好学,他便接受了这时薪不菲的私教课。

老师首先让计江淮把上周学的曲子弹一遍,但计江淮最近没有心情练习,本就生疏的曲子被他弹得乱七八糟,连之前熟练的片段也弹得错漏百出,但老师没有让他停下来,而是让他就着错误的前调继续弹奏,计江淮弹得很难受,手指都在发抖,在一些地方还停了特别久,紧张和焦虑让大脑一片空白,计江淮花了十多分钟才弹完了三分钟的曲子,他低着头,好像有点看不懂那黑白琴键了。

老师扶在钢琴旁边,问道:“最近没有练习吧?偷懒了?”

计江淮侧脸回避,他说:“最近有点事……”

但那终究是借口,计江淮确实是练习少了,刚才的弹奏对于教授来说肯定是不堪入耳的,以教授的水平应该去教更高级的学生,而不是来教他这个刚刚认全五线谱的初学者,能让这样的老师委屈身位来教他完全是依靠了乌以沉的人情与金钱,计江淮忽然觉得恶心和不自在,他想把心里闷着的秘密全部倾倒出来,又担心自己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人家老教授可不是来听他讲故事的。

计江淮只能把话语埋藏在心底,他努力回想着每个音符对应的琴键,指尖用力保持着弹奏的力度,现在得先把这堂课给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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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计江淮如释重负,以往他都舍不得下课,但现在他迫不及待地送钢琴老师到门口,刚送走老师不久,他就接到了乌以沉的电话,电话里的乌以沉没有那天那么严肃了,语气还多了一丝轻松愉悦。乌以沉说晚上会回来吃饭,还特意嘱咐了想喝蘑菇浓汤。计江淮连忙应了几声,这是四天以来乌以沉打来的第一通电话,这四天乌以沉都是住在父母家的,早上起来了他就去父母公司处理轮椅案,一直到晚上才就近回父母家睡觉,计江淮想他不要那么快回来,又想他快点回来透露一下轮椅案的进展。

挂掉电话之后,计江淮心如乱麻,乌以沉只在高兴的时候才会想喝蘑菇浓汤,此时此刻乌以沉的高兴让人后背发凉。

在晚饭快好的时候乌以沉就回来了,计江淮敏锐地听到了车库里传来的汽车引擎声,乌以沉的脚步又快又急,多日未见,乌以沉变回了原来那个面相温柔的模样,他闻着香味跑到厨房里,笑嘻嘻地等着计江淮给他盛蘑菇浓汤。

计江淮假装漫不经心问:“忙完了?”

乌以沉的嘴角列起得意的笑容,他说:“删了一大堆东西呢,还把文书碎尸了塞进火炉里烧清光了,我检查过了,一点儿也没剩下来。”乌以沉的语气像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

计江淮脸上装作毫不在意,但身体上的手忙脚乱还是暴露了他的在意和纠结,乌以沉扶着灶台,贴着他的身体问:“你怎么了?没事的呀。”

计江淮的身体下意识躲开了乌以沉的靠近,他犹豫着,还是说出口了:“我在想,你这样是不对的……”

乌以沉听见这话反而笑了一下,他歪着头,似乎是听到了有趣的事情,他反问:“那你想我怎么做?现在可不只是赔款和停业的问题啊,要是真的让他查出了什么东西来,我们全部人都要坐牢的,我爸妈判终身监禁和死刑都是有可能的啊,你觉得我有余力大事化小吗?要么他赢了,我全家一起死。要么我赢了,给他几千万都无妨。我爸妈都六十多了,你觉得他们还能怎么办?”

乌以沉的嘴角依旧带笑,但笑容不再单纯,计江淮不敢抬头看乌以沉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种固执正义的话,比起那辆他可能会坐上的轮椅,他更害怕就站在他身旁的乌以沉会生气。计江淮的身体在微微发着抖,他努力地咬着字发出声音:“但是……那个老爷爷,也是别人的爸爸啊……”

乌以沉没有接话,而是一直盯着计江淮看,计江淮感觉自己的肺被空气拒绝了,喉咙一直有被捏紧的窒息感,是他自己过于恐惧和紧张,以至于屏住了呼吸。

许久之后,乌以沉说:“是,我也觉得那老爷爷很可怜,我们愿意赔他钱,他要一千万都可以,但是他儿子不肯放过我们,非要把我们的过错全部挖出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搞得大家都不开心就是他的错了。”

乌以沉冷漠又轻飘飘地说着令人烦躁的事情,在他眼里,老爷爷的死只不过是一件突发的麻烦事,绝对不可以用一个老头的死来葬送整个公司和现有的生活。乌以沉之前也有参与过父母公司的运作,甚至在电动轮椅上市之前就知晓了劣质的零件、错漏百出的安全系统和捏造的合格证书可能会带来怎样危险的后果,细算下来他也算是知情的负责人,即使他现在已不在康瑞爱担任重要职位,但他签过的文书还是会成为他连带责任的证据。

十八年前的六臣事件能够隐匿于寂静之中是因为有外公坐镇,降下新闻热度、降低传播范围、真假消息混淆以降低群众的信任,再以偶然事件、未知副作用等理由糊弄过去,加上与监察局和法院的合作,把整件事情从根源上否定掉,最后及时将公司和相关人员解散撤离,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群体对事件的记忆被淡化模糊,受害者都不追究了,还有谁会记清。

外公用狡黠的智谋成就了乌家的财富和名声,而现在乌以沉要学习和继承外公颠倒黑白的能力,不仅要保住他的父母,还要保住他自己的生活。

乌以沉往前了一步,更加贴近了计江淮的耳边,他说:“你想划清界限已经晚了,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是不想你搞错了阵营,你想做什么我都能知道。不要以为你同情心泛滥就能帮上忙,还得想想你那条断腿是靠谁才能站起来的。”

计江淮僵着身体不再说话,乌以沉的气息吐在他脸庞,如同一月的寒风侵骨刺痛。

目光里左手的戒指在厨房灯的照耀下闪着寒光,如同镣铐一样沉重。

乌以沉从锅里舀出浓香的蘑菇浓汤,他用勺子浅尝了一口,浓郁的汤底飘着醇厚的蘑菇香味,细腻的奶油口感伴着柔软的蘑菇片,认真工作后属实配得上这一碗美味的奖赏,乌以沉端着盘子喝了一大口。

轮椅事故在报道后迅速在网络上掀起议论的巨浪,无数转载和分析传得沸沸扬扬,成千上万的网友都在帮忙扩大传播范围,但就是迟迟无法登上热搜,也没有官方的新闻媒体愿意出头散布消息,几天过后,社交网站的热搜首页便被明星花边新闻和娱乐消息占据,网友想知道案件后续只能靠搜索案件话题,而在帖子下面的留言和转发时不时会被系统屏蔽,渐渐地即使大有人关心,在公共页面上也只能显示寥寥数百个留言,很多人发现这宗案件降了热度,便也被影响得意志消沉而不再努力帮忙扩散了。

计江淮太熟悉这种让群体淡忘的手段了,五年前香水瑶的车祸案也是这样一点点消失的,除了当事人的家属,再没有人记得发生了什么,一开始义愤填膺要揪出肇事车主的旁人也变得沉默,他们能做的太有限,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掌控,更何况去义务帮助他人。

计江淮唯一一次在热搜上看到轮椅案的消息,是有人从监控里发现了那位老人家在轮椅失控前有对轮椅进行破坏的行为。老人用自己的手杖戳着轮椅的轮胎位置,在轮椅前进的过程中还能看到老人的手在乱抖,有人猜测是老人把手杖卡在了轮胎里,才导致轮椅系统误以为是在爬坡,所以系统才加快了驱动轮的速度;老人手抖又紧张,误拨弄了操控杆,才让轮椅朝着石头撞去。还有人扒出了老人之前因投资失败而身负巨额欠债,精神状态不太好,有自杀倾向也不出奇。

尽管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这种猜测,但还是有人相信康瑞爱这种大公司不至于在电动轮椅的安全性上开玩笑,一时间众说纷纭,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测带来的议论纷纷也是康瑞爱模糊自身责任的手段。

与老人一家无助又艰难的求证之路不同,乌以沉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轻松自在,自从计江淮表现出反对之后,乌以沉就不再把案件的详细告诉他了,计江淮一无所知,后来也不想知道后续了。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乌以沉有了游戏的兴致,乌以沉的游戏开始并不需要对计江淮知情和协商,只因乌以沉的性欲而随时随地开始。

乌以沉从后面掐住了计江淮的脖子,强硬的手指捏紧了计江淮敏感的气管,计江淮的呼吸一紧,项圈便粗鲁地勒在了他的脖子上,皮带入扣,一道横蛮的力将他从沙发上拽了下来,他慌乱地跟着铁链的方向爬,乌以沉像拽着一条不听话的狗,将计江淮从一楼拖到了地下室,乌以沉走得急,计江淮只能半摔着从楼梯上滚下来,皮带紧勒压迫颈动脉窦,刺激着脖子里的迷走神经,酥麻的眩晕感在计江淮脑海中腾腾升起。

计江淮被从后面蒙住眼睛,黑色的眼罩裁剪得当,遮住了他眼眶下面的空隙,他什么也看不见,视线陷入黑暗,耳朵和皮肤感官倏地变得敏感,铁链落在他腿上,他清晰地闻到了淡淡的铁锈味。乌以沉掀起计江淮的衣摆,将他的衣服随意地扒了下来,随后一道力推倒了计江淮,计江淮的裤子也被粗鲁地扒掉了,乌以沉摸着他的右腿膝盖,计江淮有些慌乱,他紧张道:“别、别脱那个……”但乌以沉还是迅速地把他的义肢扒掉了,计江淮听到一声沉闷的落地声,那副他珍重的义肢被乌以沉随意地丢在一边,计江淮来不及心疼,便又被铁链拽着往前爬,四肢着地爬行时戴着义肢会有些麻烦,但不戴义肢更令他感到无助和害怕,他右腿仅剩的膝盖贴着硬实的木地板,赤裸的身体在空气中微微发着抖,刚才还在衣服里暖呼呼的身体被微凉的空气侵扰着,他感觉到黑暗的世界里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乌以沉在地下室清了一间房出来,房间墙壁使用了与电影房一样的隔音墙面,里面发出的任何动静都几乎传不出来,再加上车库门的阻挡和与邻居的距离,这里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囚禁屋。

房间内熟悉的寂静和冰凉让计江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寒战,他垂着头,努力用后背防御自己,乌以沉弯腰摸着他的头,语气带着兴奋的笑意,他说:“别怕呀。”

计江淮被逼到墙边,他听见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布料的声音,一双手压在他的头上,手指缓慢地插进了他的发梢间,指腹揉搓着他的头皮,计江淮感觉头发发麻,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敏锐地闻到了眼前的腥气,他顺从地张开牙关,嘴唇有些干涩,他便吐着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前方一圆球状软肉顺势抵在了他的唇舌上,他张开嘴唇,伸头向前将那肉柱含了进去。

舌面清晰地感受着阴茎的轮廓和血管突起,龟头系带的沟壑都被他舌尖细细舔舐,他用舌底和嘴唇裹住上下牙齿,将口腔变成了安全的飞机杯,压在他头上的手滑落到他的后颈上,他的头被固定住往前探,肉棒深入他的喉咙,柱身上的血管顶着他的上颚搏动,他屏住呼吸,任由龟头戳弄他的食道,龟头溢出的汁液顺着食道全数灌进了食道里,他的胃抽了一下,紧接着一阵不悦的窒息感顶着他的肺,他挣扎着仰头吐出,一根充血完全的阴茎从他嘴里滑脱了出来,还顺便带出了一些来不及咽下的唾液与先走液,透明而粘稠的汁液在龟头和他齿间拉丝,计江淮趁此间隙拼命呼吸,喉咙喷出的热气让人气血勃发,乌以沉抱着他的头又把阴茎顶了进去,计江淮躲不开只能被迫再次深喉,他的手无助地抓着乌以沉的裤子,乌以沉抬脚将他的手指踩在了地上。

乌以沉抱住他的头抽插,计江淮来不及咽下这汹涌的液体,汁液便从他的鼻咽部倒流上鼻腔、狼狈地从他鼻孔里流出来,从此每一次呼吸都拌着精液的腥味,连肺里也被呛得进了水。乌以沉操得很满意,他缓缓把阴茎抽出来,握着湿漉漉的阴茎在计江淮的脸上涂鸦,龟头所到之处都留下黏腻的腥味,计江淮看不见,只能笨拙地伸长舌头,胡乱地舔着乌以沉的手指。他的头发被抓得乱七八糟,嘴角和鼻尖都流着水,整个胸口因为窒息和激动而通红,黑色眼罩后面流出了一道晶莹剔透的泪水,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流进嘴里,将他的嘴唇浸润得水润发亮。

乌以沉再一次挺身插了进去,计江淮慌乱地用舌苔刮擦着马眼,将流出来的汁液舔舐干净,乌以沉的手指勾着计江淮的后脑勺,指尖反复在他颈椎的凹陷处摩擦,计江淮的身体腾起一阵快感的颤抖,口腔和舌头也随着身体的瑟缩而不停蠕动,乌以沉上前半步将他的后脑勺顶在墙上,一只脚还踩在了计江淮的两腿之间,无处可逃的强迫感让计江淮心跳加速,滚烫的汗从他后颈流下来,乌以沉双手揉着计江淮的耳朵,拇指捏紧了计江淮耳垂上的耳钉,计江淮打了个寒颤,随之而来的是炙热粗长的阴茎在喉咙深处喷发。

战栗的射精过后,乌以沉用力揉着计江淮的头以示奖赏,计江淮的喉结鼓动,乖乖地把射出来的精液全部吞掉了。乌以沉退出来后,计江淮喉咙里的疼痛仍在继续,倒流进他鼻腔里的精液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在鼻窦部里产生阵阵刺痛。

乌以沉感觉到脚背有些湿和硬,他抬起脚一看,计江淮的阴茎已有些勃起。被强迫和被踩弄都能让计江淮产生被控制的快感,他喜欢有人带领他,由别人施与他快感与痛感,一点一滴地将他空虚的身体填满,他不必去想合理性与羞耻心。

乌以沉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他去拉开房间里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捆长长的红色棉绳,乌以沉蹲下来,手指不经意地撩拨计江淮的下巴,计江淮饥渴地循着温度往前爬,他被引导爬到房间中央,手指摸到了地板上的防水布,过去数年的经历告诉他,这是要玩到他失禁的意思。

乌以沉似乎乐于看他控制不住的生理发泄,以至于计江淮一摸到防水布就会猛地回想起被玩坏的感觉。

乌以沉将绳头打了个绳结,将绳子套在了计江淮的脖子上,然后在剩余的绳段上打几个绳扣,绳扣荡在计江淮的胸口前固定位置,成为绳子束缚的节点。随后将绳子从两腿之间绕到后背,乌以沉故意分开勒住了计江淮的睾丸和阴茎,还在他后穴的位置打了一个结,剩下的绳段重回脖子上的绳套里,至此只要用力一拉绳子,绳子就会勒紧计江淮的下体,绳结也会卡进计江淮的穴口中,计江淮忍不住漏出炙热难耐的呻吟,腿根还不由自主地蹭着绳结。乌以沉从后面环抱住计江淮,若即若离的胸口温度让计江淮口干舌燥,绳子代替乌以沉的手将他的身体圈圈缠绕,每穿过一个节点,身体的束缚便紧了一分,逐渐地身体被勒成一块块饱满的区域,最后剩余的绳尾在计江淮的手腕上打圈,将他的双手牢牢固定在了后背。绳子缠绕殆尽之后,乌以沉的呼吸与体温便骤然远离了,计江焦灼地喘着气,身心都在渴求着安抚。

房间中央放着一台两米多高的钢架,乌以沉从钢架上取下挂钩,钩头勾上绳结之后,便能转动摇杆收短挂钩的长度,计江淮渐渐被吊起来,绳子受力勒紧了他的身体,他本来就只有一条腿,这样被吊起只能勉强保持平衡,最后挂钩停在他需要踮起脚尖才能碰地的高度,他整个人颤颤巍巍的,绳子还勒到了他要紧的地方,他只能挺直脚尖缓解被吊起的酸痛,他身上冒着细微的汗,还没等到爱抚,空中传来“啪!”一声脆响,大腿上迅速传来尖锐的横向疼痛,他咬紧了牙,意识到自己是被鞭子打了,细长的皮革鞭尾打在他的腿面上,他不用看也能知道自己的大腿上多了一道艳红的痕迹。

计江淮痛得吓了一跳,他的情绪转向了畏惧和瑟缩,他咬紧了牙,警惕地竖起耳朵听着鞭子扬起的声音,在黑暗里一切都变得锐利,他准确地听到了空气被高速划破的声音,还未来得及绷紧肌肉,鞭子就已经打下去了。计江淮忍不住“啊!”叫出了声音,大腿的疼痛逐渐蔓延至全身,迅速占据了理智与情欲。汗水从后背滑落,又被棉绳吸收,他感觉脑袋里的痛觉神经在突突跳着,他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双手也被束缚住了,他像一块被吊起来的冻肉,被迫去承受未知的疼痛与无尽的担惊受怕。

“啪!”又一鞭下去,这三鞭全打在他踮起的左脚大腿上,很快,他的左腿就因为疼痛而不住颤抖,小腿还隐隐有抽筋的趋势,他忍不住哀求着:“不要打了……很痛……那里很痛……”

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着,计江淮喘着粗气,他的声音带上了小狗撒娇一样的“嘤嘤”气声,一双温暖的手忽然贴上了他湿漉漉的脸,他疲倦地下意识就去追寻,可惜他被绳子束缚住了身体,无法再往前一步,他歪着头珍惜着手指在他脸上残留的温度,只有在这时乌以沉的行动是可以被确定的,能抚摸他就不会打他。乌以沉细声安抚道:“好乖,好乖,那我们玩别的。”

乌以沉说的别的玩法肯定不会比鞭打要舒服,计江淮不安地怀疑着自我,纠结着要不要把鞭打忍耐下去,但是他不会从疼痛中感受到快感,无故的惩罚只会让他回想起被虐待的日子。

乌以沉抽走了手,计江淮脸上的温度骤然消失,他紧张地听见了翻找东西的声音,哗啦啦的声音是一堆物品,乌以沉走到了计江淮的身后,一只手掰开计江淮的屁股瓣,另一只手将一个尖头的东西戳进了他的后穴,一股冰凉黏滑的液体被挤进了直肠里,计江淮知道那是润滑剂,但他看不见那润滑剂是乳白色的,多余的润滑液顺着他的大腿根流下来的时候,特别像群炮之后失禁的精液。

乌以沉给计江淮的后穴做着润滑,为了方便伸手指,乌以沉又找来一条绳子将计江淮的右腿捆绑起来,绳尾绕上了钢架,但是提起右腿会让计江淮的重心不稳,乌以沉想了想,把勾着计江淮身体的挂钩降下来一点,这样既能保持平衡,又减少了左腿抽筋的几率。

抬起的右腿让后穴位置大开,乌以沉很快就做好了扩张,他抽出沾满白色润滑液的手指,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个两指粗的跳蛋,跳蛋很轻松地就被塞了进去,穴口收缩蠕动,乌以沉用中指将跳蛋顶进肠道深处,等里面深处的肠肉绞紧了跳蛋之后,乌以沉又往里面塞了更粗的跳蛋。

计江淮想起来了,之前乌以沉买了很多不同造型的跳蛋,数量足有一盒,一个跳蛋就足以让他高潮,计江淮不敢想那一盒东西都塞进来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乌以沉也很好奇,他塞进了第三个跳蛋,肠道里变得拥挤,穴口也有些夹不住了,乌以沉一只手堵住了出口,另一只手从盒子里挑了一个比较细长的跳蛋,他慢慢地把细长跳蛋推进去,计江淮的肠道以惊人的弹性容纳着这四颗椭圆形的异物,计江淮难受得想夹腿,但无论哪一条腿都动弹不得,他努力缩着后穴,也只能勉强减缓跳蛋滑出的速度,乌以沉最后塞进了一个三球肛钩作为肛塞,肛钩勾住了计江淮的穴道,也顺便将内里的跳蛋拱得更深,肛钩的铁索挂在了钢架上,这样不管计江淮怎样挣扎跳蛋都掉不出来。

从肛钩里挤出来的跳蛋电线荡在计江淮的腿间,乌以沉用静电胶带将所有控制器都捆扎在计江淮的大腿上,他依次按动了开始键,一阵恐怖的嗡隆声在计江淮肚子里交响起,剧烈震动的跳蛋顶着另一颗跳蛋,四颗跳蛋共振起能震动全身的强烈振幅,计江淮爽得哭叫了一声,他浑身猛地抽搐起来,射出了一股股惨烈的精液。

射精之后没有半会儿的歇息,野蛮的快感直接磨灭了理智和不应期,肚子里的四颗跳蛋继续压在计江淮的前列腺和结肠上震动,激烈的快感让计江淮神志不清,他语无伦次地呻吟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耳道里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和难听的哭喊。计江淮能感觉到肠道里的异物被挤得往更深的地方钻去了,跳蛋像长出了四肢,要沿着他的肠道攀爬进他的胃里,他的肚皮上被震出了微小的突起,跳蛋在经过弯曲的肠道时还产生了疼痛感,疼痛和快感交接而来,计江淮冒了一身冷汗,在咬牙忍耐了肠道转折的疼痛之后,震动从腹部爬到了肚脐眼上面,跳蛋突破进了乙状结肠,一瞬间带来了更恐怖的快感。

“啊啊!!呜呜呜……啊啊啊……进、进去了……”计江淮喘着剧烈的呼吸,他拼命想传达跳蛋被挤进了他害怕的深度,但大脑里爽得翻云覆雨,他无法说出正常的话语,激烈的快感切断了他的思考,只剩下纯粹的感官虐待。计江淮害怕得哭了起来,眼泪浸湿了眼罩,湿布贴着眼皮很不舒服,他扭捏着身体,但挣扎只会让棉绳更加勒紧他的肢体,汗水濡湿了棉绳,身上各处都又刺痛又酥痒,他张开双手想要抓着什么,但手腕交叠的位置无法让他抓到任何东西,他不安地发着抖,站立的左腿也快支撑不住了,他哽咽着叫着乌以沉的名字,想求他放自己下来,但他的声音混乱不清,连他自己都听不明白。

计江淮越挣扎,他身上的勒痕就越深刻,后穴也被肛钩拉扯着翻出了红色的肠肉,被跳蛋震出泡沫的润滑液顺着肛钩的缝隙流出来,顺着他的大腿内侧滑落,最后滴滴答答在黑色的防水布上。计江淮的阴茎也在滴水,前端垂着粘稠的透明液,射精后又重新勃起的阴茎在不时跳动着,底下的阴囊在努力生产着可以发射的精液,等到准备就绪时,计江淮浑身一颤,精液迫不及待地射了出来。第二次射精的量比第一次少了很多,颜色也变得透明了,稀稀拉拉的像水一样。第三次勃起时阴囊和阴茎都有些酸痛,过度的释放会让生殖器官罢工,计江淮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射出来了,肠道也被震得酸麻,那些跳蛋好像在他的伤口上刮痧一样,身体只剩下无尽的疲倦和麻木。

过度高潮的恐慌在计江淮身上扎根发芽,他伸长了脖子,朝着黑暗与空虚喊着乌以沉的名字,声音沙哑而委屈,在叫了几声之后,一只手如愿以偿抚摸在他头上,计江淮用力歪着头用肩膀夹着那温暖干燥的手,他眷恋地用脸庞蹭着乌以沉的手心,那一片厚实的手心肉是他暂时歇息的枕头。

乌以沉安慰他:“好乖,好乖,我们再玩一会儿好不好?”

在黑暗中,乳尖被温热的手指捏住了,乌以沉戴了橡胶手套,橡胶的摩擦力更大,揉捏的感觉会更刺激,而且少了指腹的柔软,更令人产生被强迫检查的恐惧。乌以沉捏着计江淮的乳头,将乳钉拉扯又松开,计江淮下意识就缩着肩膀、垂着头,他断断续续地呻吟着,乌以沉用手心磨着计江淮的乳头,按压使乳钉的存在感更明显,计江淮扭动着胸口,手心的温热传递到心脏,他感觉好烫。

乌以沉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计江淮的乳尖,只搓弄那一点被乳钉拱起的肉,乳尖被搓得充血变肿变硬,计江淮爽得胸口激起一阵阵涟漪,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流出的汗水把头发湿得发亮,他口齿不清地哀求着:“不要了……我不行了……不要再弄我了……求你了……”

乌以沉最后往计江淮的胸口上吹了一口气,凉凉的气息对敏感的乳尖也是激烈的捉弄,计江淮弓着腰,他“呜呜”地撒着娇,他听见乌以沉的脚步声走远了,乌以沉的声音变得虚幻:“我之前买了一点蜡烛,有低温的,有稍微烫一点的,我们来试试你喜欢哪个吧。”计江淮不知道“稍微烫”是有多烫,他只听到“啪!”一声打火机的声音,不久后空气中同时弥漫起甜腻的果香味和微微辛辣的调香味。

计江淮的皮肤很敏感,对低温蜡就已经会有灼烧感,他害怕乌以沉会控制不好温度,把他的疼痛尖叫当做调情的呻吟。

火焰很快就将蜡烛融化成液体,乌以沉首先拿着一杯烧好的蜡液走到计江淮身旁,计江淮不知道乌以沉会倒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蜡液是滚烫的还是温和的,他战战兢兢地收紧了全身的肌肉,注意力也稍微从肚子里的震动转移到皮肤上。

一阵温热的液体倒在计江淮的右腿上,计江淮咬着牙忍耐着,棉绳禁锢了蜡液的流动,热量便聚集在一片区域里,点点低温聚集起来变成了有些难以忍受的高温,计江淮的右腿抖得很厉害,蜡液顺着大腿滑到了胯骨,又受重力向下流到了下体,他疲软的阴茎受热跳动了几下,蜡液最终凝固在他根部。

乌以沉倒完了一杯,他去取了另一杯,这杯就是散发着微辣气息的蜡液,他将计江淮脖子上荡下来的铁链皮手圈递到计江淮嘴边,计江淮听话地咬紧了手圈,皮革发苦,计江淮满嘴都是苦味。

乌以沉将蜡杯高举至计江淮的肩膀之上,轻微倾斜杯口,艳红色的蜡液便滴落在计江淮的肩膀上,计江淮疼得闷叫了几声,耳边还能听到液体蜡哗啦啦的声音,他收紧了肩膀,蜡液便顺着肩膀聚在他凹陷的锁骨上,那里靠近敏感的脖子,炙热得难以忍受的灼烧感让计江淮痛出了眼泪,泪水流进嘴里,嘴里顿时变得又苦又咸。乌以沉往戴了手套的手上倒了一些蜡液,然后反手将蜡液直接扣在了计江淮敏感的乳头上,计江淮忍不住“呜呜!”大哭起来,他拼命摇着头,身体也挣扎得很厉害,炙热的蜡液裹着乳尖,整个胸口都被烫得发红,烧得心脏在悸痛。多余的蜡液从乌以沉的指缝里流出来,在计江淮的肚子上流出了数道歪斜的红色轨迹,而乳头上的蜡液很快就凝固变硬,将他的乳头像琥珀一样封住了。

计江淮被折磨得精疲力竭,脑海中还升起浓重的眩晕,他的左腿发软,身体直往下坠,重力使棉绳更加勒紧了他的身体,他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了。

还有最后一杯蜡,乌以沉拿着蜡杯走到了计江淮的背后,他撩开计江淮后脑勺的头发,将蜡液从计江淮的后发际线一直倒下去,蜿蜒而炙热的蜡液自由地流经他每一节脊椎,在流经敏感的腰部时,计江淮猛地打了个寒颤,最后蜡液顺着他的股沟流到他的后穴里,被蜡烫到的括约肌在反射性收缩,将里面的肛钩和跳蛋夹得更紧了,计江淮“呜!”地泄出一声张皇失措的叫喊,身体保护性的收紧反而带来了扭曲的快感,计江淮爽得吐出了舌头,手圈掉在他胸口前晃荡,而他被烫进他肠道里的蜡液折磨得干性高潮,他的身体在剧烈地痉挛,前端寒酸地流了几滴水之后,忽然喷发出了一道黄色的液体,尿液在防水布上聚成了一片湿地,水流向四处蔓延,浸湿了他自己的脚,脚背和脚底感受到的热流让他精神崩溃,他又把地板弄脏了。

计江淮的尿味跟蜡烛香味混在一起变成了复杂又不好闻的怪味,乌以沉感觉头疼的同时又心满意足,他关掉所有跳蛋,然后转动摇杆慢慢把计江淮从钢架上放下来,计江淮身上沾满了蜡液和汗水的棉绳很难再清洗利用,于是乌以沉直接用剪刀把绳子剪开了。

松开的棉绳依旧黏在计江淮身上,全部取走之后,计江淮的皮肤上留下清晰的编织红色烙印。计江淮虚弱地瘫软在乌以沉的怀里,累得只剩下鼻子在呼吸。乌以沉帮他取下眼罩,眼罩已经被他的汗水和泪水浸得湿透了,计江淮的眼皮哭得红肿,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接下来是取出计江淮肚子里的跳蛋,所有跳蛋都有电线留在外面,一拉就可以取出来,乌以沉拍拍计江淮的屁股,让计江淮扶着他的肩膀跪立起来。计江淮肠道里的跳蛋长时间钻在深处,已经被壁肉绞得难以自行滑脱,乌以沉拉着电线慢慢往外扯,跳蛋在回滑经过结肠的时候引起了阵阵腹痛,计江淮皱紧了眉头忍耐,跳蛋还未滑脱,他就先流出了一些润滑液和肠液,那种感觉好像在排泄一样,计江淮害羞得想缩紧,但后穴已经被肛钩开拓得合拢不上了,计江淮捏紧了拳头,他艰难地说:“太深了,我怕会有别的东西出来……”

乌以沉不以为意,他说:“没事,就算你真的拉出了别的东西,到时候直接把整块垫子丢掉就好,我就说是泡泡拉的,没人会怀疑是你干的。”

计江淮一听到泡泡就更加羞耻了,他不想在乌以沉面前排泄,尿失禁已经是他羞耻心的极限,要是再有别的东西漏出来他会羞愤到无地自容。

乌以沉缓慢地拽着跳蛋的电线,跳蛋们在经过充分扩张和润滑过的直肠时滑落得非常顺畅,第一颗跳蛋裹着肠液被挤出来了,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粘稠的肠液落在在防水布上的声音软黏黏的,计江淮不敢回头看,害怕自己真的失禁了。最后一颗跳蛋被塞得太深,稍微一动就会引起剧痛,计江淮只能自己慢慢来拉电线,跳蛋在经过弯折点时挤到了前列腺,计江淮爽得又悄悄漏了一点尿出来。

好不容易把异物全取出来了,计江淮已经累得睁不开眼,身体各处的勒痕都在发肿发烫,两条腿也酸痛得根本动不了,他瘫倒在地上昏昏欲睡,任由屁股里的润滑液在外流,乌以沉原本在收拾卫生,但他看到计江淮屁股瓣间合拢不起来的穴口又蠢蠢欲动起来了。

乌以沉丢下了手头上的东西,他将地上的计江淮翻过来掰开大腿,计江淮的大腿之间一片泥泞,股间还有凝固的红色蜡块,乌以沉感觉小腹发烫,他伸出手指探进计江淮的后穴,肠壁里又黏又滑,肠肉正往外排着多余的肠液和润滑液,括约肌被玩得失去了弹性,张开的肉洞根本合不拢。乌以沉的鸡巴一硬,他抬起计江淮的屁股就插了进去,硬邦邦的龟头将流出来的肠液又顶了回去,计江淮依旧紧闭着眼睛,只漏出一声轻微的喘息。计江淮的身体变得很软,就像一具泡红的尸体一样,乌以沉捏着计江淮的胯操弄,将计江淮的屁股撞得发红,股间的肠液和润滑液在乌以沉的撞击下咕滋咕滋地响,操了一会儿后,他将计江淮的腿抬到了臂弯上,这个姿势能让鸡巴顶得更深,强烈的撞击让计江淮身上凝固的蜡块都散成了碎屑,一块块掉落的蜡屑蹭得皮肤发痒,计江淮迷迷糊糊被操醒了,他听见乌以沉在嘀嘀咕咕:“里面好湿,全是水啊,都流出来了,好软,你看,都合不上了……”

乌以沉俯身撑在计江淮的身上,计江淮感觉眼前有了一层阴暗,乌以沉炙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将计江淮脸上的汗痕和泪痕都吹得发凉,计江淮还听见乌以沉说:“你之前尿了那么多,该轮到我了,我也要尿了,我不想出来,怎么办……”乌以沉好似在发问,但是计江淮累得没有力气回答,乌以沉得不到回答,他操了几下后就停了下来,几秒钟后计江淮感觉到后穴溢出了汹涌的热水,水流哗啦啦从他后穴里冒出来,流得满地都是,计江淮脑子里的神经一紧,他用力睁开了眼皮,看到自己的腿被压向两边,乌以沉依旧深深地把阴茎插在他里面,激烈的水花就从两人结合处溅出来,计江淮撑着手臂坐起来,他迟钝而麻木的肠道感觉到了源源不断的温热,计江淮惊慌失措地对上乌以沉的脸,发现乌以沉的脸上是凶狠的兴奋,瞪大的眼睛带着血丝,列起的嘴角是狰狞的笑意。计江淮意识到乌以沉尿在了他身体里,尿液还将他肠子里的残液冲刷了出来。

计江淮呜咽着,脸上挤出难看的哭相,而乌以沉尿完的阴茎还在他直肠里抖动,计江淮向下撇着嘴角,喉咙只吐出一句沙哑的:“呜呜……好恶心……”

天气逐渐炎热,太阳直勾勾地暴晒着大地,路面热得浮起一层扭曲的热浪,不打伞简直寸步难行。

翟高武的生日在7月,是夏天最热的时候,过了生日,翟高武就是39岁了,临近四十总是让人感慨,男人的黄金岁月已步入尾声,四十以前嫌不够稳重,四十好几了就被人嫌老,总之39是个微妙的数字,将要不要的,是有点拧巴。

翟高武在酒楼里办了一次只有近亲和家人才能参加的小型生日宴,乌以沉不算近亲,他也不想去参加那种亲戚饭局,便婉拒了,只跟计江淮选了几样礼物打包送翟高武家里去了。

公开的生日宴之后,翟高武总觉得不够过瘾,自从他结婚之后就很少再去冥塔了,一是他现在有了企业家身份,不好再出现在那种声色场合里;二是孩子需要人照顾,他就算有空也得陪孩子。难得这次生日值得庆祝,可能再过几年身体就不行了,得及时行乐放纵一下,翟高武便想到了冥塔,打算在冥塔里再办一次私人生日会,只邀请信任的狐朋好友参加,摆明了告诉别人他要开淫趴。

计江淮和乌以沉自然要去捧场的,在收到翟高武发来的邀请之后,乌以沉和计江淮也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去冥塔了,好像自某个时间点之后生活忙碌了起来,便不再有兴趣去这种酒池肉林的地方玩乐了,冥塔似乎被遗忘成了一个过去,现在再靠近总感觉会有理不清的琐碎事缠上来。

到了约定的日子,计江淮和乌以沉吃了晚饭才去冥塔,几年没来,地上的灯塔倒是没什么大变化,依旧是鼓动聒噪的夜店。乌以沉给前台出示会员卡,前台验证完身份之后,便叫了一个身穿西装的安保带领乌以沉和计江淮下去,刷过电梯之后,便到了熟悉的冥塔负一层。

一开电梯就有人围上来验证身份,翟高武包了整个负一层,只允许宾客名单上的人进入,名单有两份,一份是有会员卡的宾客,另一份是来宾携带的性奴,计江淮注意到光是性奴名单就有数十行,有的是真名,有的是英文名,还有的只是一串代号,虽说性奴的数量肯定会比来宾的数量多,但这总人数加起来也太多了。

一进到大厅,就闻到空气中雪茄、香水和体液混在一起的浓郁怪味,激昂的音乐声和昏暗的灯光让整个大厅充满躁动的氛围,大厅内错落摆着不同朝向的黑色长沙发,每张沙发上都缠绵着数具赤裸的肉体,呻吟声和嬉笑声充耳皆是,或丰盈或削瘦的肉体挡住了沙发上的人,乌以沉根本找不到翟高武在哪,他径直往前走到了大厅的最深处,在一处屏风后面果然找到了正在白花花女人丛里左拥右抱的翟高武,翟高武正喝酒喝得正欢,面红耳赤地嚷嚷着豪言壮语,不管说什么屁话都有一堆人起哄附和,那阵仗得意极了。

翟高武看见了乌以沉和计江淮,他大手挥着,叫道:“哎哟!你终于来了!喝吧!玩去吧!今天我包场请客!找几个新人玩玩呀!”翟高武扬了扬下巴,旁边几个穿着性感的女人便起身去抱乌以沉和计江淮的手臂,乌以沉满鼻子都是女性奴身上的香水味,他注意到ia和stel都不在这里,便问翟高武道:“你那两个呢?”

翟高武随便指了个方向,说:“ia找小帅哥玩去了,另一个在家照顾孩子呢,都来这了你还想着旧人干什么呀!”翟高武的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都来参加淫趴了总不能还守着同一个人吧。翟高武叫了站在旁边的服务员,他喊着:“给他们叫两男的,他们就好男的!”服务员听懂了,缠着乌以沉和计江淮的两个女性奴也听懂了,她们乖乖松开了手,又坐回了翟高武身边。

“找个空位玩去呗,有啥想玩的跟服务员说去。”翟高武懒得再理乌以沉,他接过女人纤纤玉手递来的酒杯,仰头豪饮,再一次引起了众人的尖叫捧场。

乌以沉带计江淮找空位的时候发现了在大厅的角落里玩乐的ia,ia穿着十分性感的白金色礼裙,侧边几乎是全开衩,只靠金色的链条联系着前后两块布,紧身的设计将她的肉体裹得娇小诱人,精致的妆容衬得她美丽又俏皮,她正坐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腿上调情,嬉笑的表情和亲密的小动作都表示她很满意这个新对象。

乌以沉是有些错愕,翟高武竟然大方到同意自己的情人去跟别的男人玩,也不怕ia从此移情别恋了。

最后他们找到了一张空沙发,一坐下,就有服务员来上小蛋糕和红酒,看样子是要欢宵达旦了。

送来乌以沉那桌的是两个年轻的男性奴,一个留着长发,另一个胸口纹着纹身,他们穿着一黑一白的短旗袍,开衩直接开到腰间,下面只穿着狭小的系带内裤,两人体态纤瘦,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暂,他们分开坐在了乌以沉和计江淮身边,裹着香水味的温热躯体贴了上来。

纹身男奴的手按在了计江淮的胸口上,他的手指摸进了计江淮的衬衫衣领里,他正想调情,指尖却意外摸到了计江淮脖子上的项圈,他的手一顿,意识到计江淮是以宠物的身份来的,他忍不住说:“啊,你……”他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计江淮旁边的乌以沉,计江淮轻轻推开他,说:“不用了,你去休息吧。”纹身男奴看他真心拒绝,便赶紧起身就走,计江淮叫住他,说:“蛋糕你拿去吃了吧,我吃过了。”男奴的嘴角上扬出一丝笑,他小声道了谢,把蛋糕端走吃了。

另一个长发男奴以为计江淮是对性奴的服务不满意,他赶紧跪在了乌以沉腿边,把脸贴在乌以沉的裤裆上直奔主题,乌以沉很吃这一套,他肆意揉着性奴的头,看似在安抚性奴,其实也是在阻碍性奴进一步动作,乌以沉故意做给计江淮看,计江淮却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乌以沉自感没趣,他踢了一下性奴的腿,说:“你也去休息吧。”

长发男隐约猜到了乌以沉和计江淮的关系,也知道乌以沉想借他让计江淮吃醋,长发男跪立起来,他伸头亲了一口乌以沉的嘴角,还在乌以沉耳边小声道:“我就在那边。”意思是要是乌以沉回心转意了还可以再来找他。

两个性奴都离开之后,乌以沉和计江淮反而成了淫趴里的假正经,周围都在颠鸾倒凤,直白的肉体碰撞和悦耳的娇喘呻吟,就算是性冷淡也矜持不了多久。计江淮一直别着脸,脸色还有些煎熬,乌以沉揽过计江淮的肩膀,他笑道:“怎么了?你现在不适应这里了?”

计江淮的表情有些不适,他说:“好久没来了,看到他们就好像看到当年的自己。”

乌以沉还是能理解的,要不是当年他把计江淮买下来,估计现在计江淮也要穿着那些露骨的旗袍去取悦客人呢。

乌以沉的手指摸进了计江淮的衬衫衣领,他故意把指尖夹进脖子和项圈之间,微微勒紧的项圈让计江淮发着小抖,这是在非常直白地宣誓主权。乌以沉说:“他们肯定能找到机会逃出去的,就算不是现在,也肯定在将来。”

这段话在计江淮听来含义相当复杂,他听到了话中带刺,乌以沉似乎在讽刺计江淮以前的逃跑行为;又感觉只是一段听起来有点虚情假意的祝福而已。计江淮揉了揉自己被勒紧的脖子,他说:“冥塔不会让性奴吃太饱的,不然口交的时候会吐出来。他们从开始到现在肯定很饿了,这些蛋糕就算丢掉也不会给他们吃的。”

乌以沉这才知道计江淮把蛋糕给性奴的原因,与其让蛋糕浪费掉,不如大发慈悲送给那些饿肚子的性奴吃。

刚才性奴缠绵留下的香水味还萦绕在鼻间,计江淮转头跟乌以沉说:“你不用顾虑我的,你想玩就去找他玩吧,我在这玩会手机就行。”刚才乌以沉和性奴暧昧调情,他一点儿感情波动都没有,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乌以沉想让他吃醋的用意。乌以沉伸手捏了捏计江淮的脸蛋,他有些难以置信道:“我在为你守身呢!你就这么大方?”

计江淮想了想,又点了点头,他平平淡淡地说了句:“谢谢你……”

负一层的舞台两侧新装了四间单向玻璃房,外面能看到里面,里面只能看到镜子,玻璃房内会有性奴在演出,刚好现在到了演出时间。一身黑的调教师将性奴牵引到玻璃房的束缚支架上,性奴张开着大腿坐在中间有空洞的皮凳上,调教师将性奴的四肢和颈部用皮带固定在支架上,之后调试支架的旋转角度和高度,性奴的四肢被逐渐翻转移开,隐私部位暴露无遗。调教师往性奴身上倒着润滑液,两名调教师一个负责按摩上半身,另一个负责扩张下半身,莹润的润滑液将性奴的身体揉得油光水滑,乳头和性器都按摩得充血膨胀,调教师用戴了手套的手在给性奴做穴道扩张,黑色的骨节深插进柔软的穴口里,指尖微微扒开里面通红的阴肉,玻璃房内装了收声麦克风,扩张时的粘稠水声和性奴细微的呻吟都能被扩声播放,听得人血脉贲张。在扩张完毕后,调教师将一根插着电线的振动棒塞进性奴的下体里,男性奴是插一根,女性奴是前后都插入,震动棒的控制器就设置在玻璃房的外面,宾客可以随意调节震动模式和振幅,随意给予性奴高潮或停息。

四间玻璃房里有三间都是女性奴,只有一个看着年纪很小的男性奴,男性奴的骨架和身高都如同孩童,似乎表演的经验很少,他一坐上束缚架就怕得发抖,他的眼睛无助地乱瞟,可惜镜子里只能看到他自己赤裸的肉体。他越害怕,就越惹人欺负,他的震动棒在一开始就被调到了最大,他语无伦次地叫着,不到一分钟就抖着身体射了出来,他的惊慌尖叫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求饶,眼泪从他恐惧的双眼里流出来,身体剧烈挣扎导致四肢都爆起了青筋,他的哭声反而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那些不好男色的男客人也都好奇地围了上来,虽然没有人摸到了他的身体,但他早已被视线轮奸。

乌以沉也有点兴趣,他远远地从人群缝隙里看着,虽然那个男孩的体型和样貌都不是很出色,但他是男性,男人对凌辱同性别的人总有傲慢的兴趣,没有什么比动动手指就能让另一个男人崩溃求饶更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乌以沉拒绝了那些性奴,但不代表他真的无所欲求。他摸上了计江淮的大腿,手指贴着计江淮的大腿缝里滑,计江淮的表情有些不愿意,乌以沉强硬将计江淮的脸拧了过来,乌以沉嘬了一口计江淮的脸蛋,还抓着他的手让他坐到了自己腿上。计江淮的后背被抱紧了,乌以沉把脸贴在他胸口里吸,鼻尖还故意往计江淮的乳钉上蹭,计江淮被蹭得又痛又爽,他难耐地抓着乌以沉的肩膀,在乌以沉看来这是在欲拒还迎。

乌以沉隔着衣服揉他的乳头,两指夹紧了计江淮的乳钉往外引,计江淮的乳头很快就被搓硬了,将衬衫顶出了两个柔软的小尖顶。

负一层有空调,但并不是特别冷,也就是通风透气的程度,这是为了照顾那些几乎全裸的性奴,这种温度里情热起来会出汗,计江淮被摸得身体微微发烫,原本并不情愿的身体也有了些躁动的意向。

再摸下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就在计江淮头晕目眩之时,忽然前面传来骚动,计江淮挣脱开仔细一看,发现是翟高武在急急忙忙要走,ia也跟在后面换上遮体的衣服,两人的神色紧张,似乎是突发要事的样子。计江淮跟乌以沉说:“翟高武好像要走了,会不会是家里出事了?”

乌以沉歪着脑袋看了看,翟高武确实在往出口电梯的方向在走,步伐还很急的样子。乌以沉让计江淮从腿上下来,他们都有些好奇翟高武是怎么了,正好电梯要等,乌以沉便走快了两步赶上了翟高武一行人,翟高武说:“良景发烧了,去医院了。”

乌以沉问:“不是有stel吗?”

翟高武说:“那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信息了,我现在才看到,打她电话她又不接!”

孩子突然发烧,妈妈不接电话,翟高武打管家的电话,管家说夫人自己出去了,没带司机。

确实听着挺让人着急,翟高武带着ia急匆匆跑出去的时候,乌以沉和计江淮都追不上他们,乌以沉在望着翟高武的背影时,猛地意识到翟高武变了,之前翟高武创业、结婚、孩子出世、百日宴,乌以沉都感觉翟高武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纨绔子弟,还是一样的浮夸自在。但现在他却因为孩子生病了、联系不上母子两而担心焦急,连满座美女都能毅然决然抛下。翟高武真的变得让乌以沉产生敬佩之情了。

“那我们也回去吧。”乌以沉是来捧场翟高武的,翟高武走了,他们也没必要继续待在那里了,况且乌以沉也不喜欢在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做爱。计江淮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的乳头还未消肿,走路的时候总会蹭到衣服,他不自在地缩着肩膀抱着手臂。

翟高武要去冥塔的地下停车场取车,而乌以沉的车停在路边,在两人分开之际,乌以沉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朝翟高武大喊道:“喂!你喝了酒别开车啊!”

翟高武的步伐匆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乌以沉想起ia有驾照,不行的话还可以由ia来开车。

不知为何,乌以沉忽然感觉世界静下来了,那一瞬间万物好像变成了电影的慢镜头一样,眼睛在用力记住翟高武和ia奔跑的背影,夜晚的灯光变得朦胧,空气变得恍惚,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能意识到肺部的起伏,就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都变得极有存在感。

就像是最后一面一样。

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乌以沉睁开眼睛,眼前是客厅的大吊灯,他的上半身躺在污渍斑驳的地毯上,下半身搭在沙发上,右手臂压在沙发底,手肘还有一些无知觉的酸痛,他已经连续好几天都睡在客厅里了。

视线里依稀有虚幻的肮脏颗粒,面部油得发腻,身体各处都是黏糊糊的,呼吸间尽是酸臭的怪味。乌以沉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也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胡子拉渣,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胸口还有大片的湿了干、干了又被弄湿的不明混合液体,酒水和混着他的汗水黏在皮肤上,他浑身难受。

这几天泡泡都离他远远的,不仅是嫌他臭,还害怕他莫名其妙大发雷霆。乌以沉记得前几天他趁着酒醉在家里发了很大脾气,把眼里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推倒砸烂了,地上四散开食物和玻璃的残渣,调味料和饮料也跟着蔓延得满地都是。计江淮拉不住他,只能连忙抱着泡泡逃去了后院,等乌以沉发泄完全身力气之后,计江淮才敢小心翼翼地回来收拾卫生。

乌以沉还记得自己半夜惊醒,他抱着计江淮哭,迷迷糊糊地问了很多问题,计江淮搂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安慰的话,乌以沉没有记得他说了什么,只一味地烦躁计江淮的安慰只是杯水车薪。乌以沉最后推开了计江淮,他睡不着,又跑下楼继续喝酒了,一直喝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才脑袋一沉昏睡过去。

但今天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计江淮把乌以沉扶起来,给乌以沉递去一杯温水和解酒药,乌以沉皱着眉头吃了解酒药,计江淮轻轻地跟他说:“洗个澡吧,快到时候了,我来开车。”

计江淮把乌以沉扶进二楼的浴缸里,还帮他脱了衣服,乌以沉被温水泡得清醒了一点,他缓慢地开始动手自己洗澡了。

趁乌以沉洗澡,计江淮去客厅收拾一下垃圾,这些天他几乎每天都要早晚搞一次卫生,每次都能清出一大袋垃圾来。乌以沉喝酒喝得特别凶,家里的红酒喝完了,他就让物业管家送啤酒和白酒过来,管家担心过乌以沉的状态,但乌以沉甩过去一沓钞票,把管家赶走了。客厅的地上东倒西歪着酒瓶和烟屁股,乌以沉抽烟也抽得很猛,基本上一天一包,客厅里整日烟雾萦绕,一会儿不清烟灰缸就满了,持续不断的烟气把洁白的墙面都熏得有点暗淡,泡泡被熏得宁愿睡在后院也不愿意进屋里来。

半个小时后,计江淮听见楼上有走动的声音,应该是乌以沉洗完澡了,他便放下手里的垃圾袋上楼去帮乌以沉换衣服。乌以沉的头发洗了,胡子剃了,身上有了好闻的沐浴露味,但整个人的精神依旧疲惫而麻木,计江淮帮乌以沉穿上衬衫和裤子,帮他把纽扣扣好、领带打上、最后再帮他套上西装外套,计江淮往乌以沉脸上抹了点保湿的面霜,勉强将他死灰的脸色搓红了,还用发胶简单给他做了一个造型。乌以沉的模样好看了一点儿,但双眼下面淤肿的黑眼圈仍然沉重。计江淮捧起他的脸,说:“走吧,去见他最后一面。”

计江淮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去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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