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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经过一个多月的住院治疗,计江淮的腿伤已基本痊愈,虽然走路还是有一些趔趄别扭,但已经不需要特别治疗,医生也同意了让计江淮出院回家。

肌肉和骨头修缮好了,但外在的皮肤还未完善,计江淮的左腿皮肤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斑驳的烧伤痕迹,新生的皮肤像芝士液一样裹在他的腿上,看起来像坑坑洼洼的泥潭,观感着实有些恶心,不过自从失去右腿之后,计江淮便不再穿短裤了,长裤子一盖,倒也无需额外担心。

乌以沉给计江淮定做了新的右腿义肢,新的义肢只有简单的机械功能,穿戴起来的体感也没有在火灾中损坏的智能义肢那么好,但已经是能找到最合适的了。

烧毁的旧家已经收拾完毕,新家也重新装修好了,这下只需要计江淮动身离开就可以了。在离开渡州之前,计江淮莫名感觉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在临走之前他想要跟父亲好好道别。

计江淮的父亲在几年前搬进了新的房子里,地段比旧家要繁华热闹,计江淮只会在过年的时候回去看望一下,但并不久留,确认一下父亲安然无恙、留下慰问品便离开了。即使只是短时间的探望,计江淮也能察觉到父亲有新娶的意思,对方是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女人,父亲和她的年龄相差不大,而且女方的孩子都已经成年独立,两个孤寡的老年人搭伙过日子还是不错的,计江淮没有反对的理由。

父亲有去公园散步的习惯,计江淮便把见面地点约在公园里,等计江淮到了一看,发现父亲的身旁还坐着一个剪着短发的阿姨,阿姨的嘴上涂着淡淡的口红,她一见到计江淮便笑眯眯地朝他招手,计江淮认出她就是父亲的新相好。

计江淮曾经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原谅父亲,也不会再去听父亲的谎言和诋毁,但是现在看到父亲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那双小心翼翼又关切着他的眼神,他便觉得无所谓了,过去的仇恨已经淡漠,他没法对着这个龙钟老态的人挥出拳头。

父亲的手搓着膝盖,他小心翼翼地问:“最近的生活还可以吧?有什么困难说出来爸爸一定帮你。”

计江淮最近的生活艰难曲折,经历的太多事情都无法用三言两语概括出来,计江淮想父亲可能不怎么关注新闻,也不清楚康瑞爱和乌以沉的关系,更别说乌以沉和计江淮的花边新闻了,这也好,也省得计江淮一个个解释了。

计江淮低着头,他说:“还可以,就是我……公司要我去外地进修,可能要好几年不回来。”

计江淮一直都跟父亲说自己在朋友的公司里上班,他随意编了个公司名称,工作内容乱七八糟的,总之就是很忙。

父亲的神情变得很担心,他急切地问:“去哪个城市啊?去多久啊?过年也不能回来吗?”

计江淮随意说了一个离渡州十万八千里的北方小城,他说:“过年的飞机票很贵的,我就不回来了,我大概会在那边定居,应该之后都很难见面了。”

父亲有些惊愕,他没想到这次见面将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父亲心里有很多想问的东西,但因为太不舍,言语有些混乱:“可是你能习惯新城市吗?北方的冬天很冷的,还会下雪,你能受得了吗?你真的要去吗?”

计江淮坚定地说:“我已经决定好了,那边的升职机会多一点,工作环境也好,公司还会提供住处,没什么要担心的。”

父亲看计江淮已下定决心,便不再劝说,他有些不舍,还有些高兴计江淮得到了老板的赏识。父亲拍着计江淮的肩膀,说:“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钱不够了就跟我说,我给你银行卡里汇过去,不要辛苦了自己。”

计江淮有些愣怔,从父亲这里听到直白的关怀是那么稀罕的事情,计江淮感觉心里热热的,原本冷峻的眉眼有些颤抖,眼泪微微湿润了眼球。

父亲问:“你什么时候走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跟阿姨一起……”父亲揽过了阿姨的肩膀,但计江淮还没有做好认新妈的准备,他慌乱地起身,连忙说:“不用了,我这几天就要走了,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呢,以后有机会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父亲见他急匆匆要走,便赶紧起身送他,父亲握着他的手臂,说:“你要是买到便宜机票了就回来吧,回来吃个饭也好啊!”

阿姨也站起来送他,计江淮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郑重地说:“我得先走了,你们两个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多保重。”

计江淮转身离开了,他走得很快,拼命甩动着自己的腿,他的左腿下地还没有几天,慢慢走会显得笨拙,他为了不让父亲和阿姨发现端倪,所以故意走得很快,一下子就跑进树林小道里了。

乌以沉坐在公园的停车场里等,他见计江淮这么快就回来了,便有些奇怪地问:“这么快就结束了吗?”计江淮撑在车门上歇息,他淡然道:“很久不见了,没什么话可说,只是道别而已。”计江淮确实对父亲无话可说,道别就只是道别,父亲已经组件了新的家庭,不会再乞求他的回归;计江淮也已经成熟独立,不再像个孩子一样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就此简单地别过是最对得起过去受伤的自己的做法。计江淮坐回了副驾驶,乌以沉也坐进了车里。

从渡州开车去滢水的新家需要三个小时,计江淮坐在副驾驶位上抱着泡泡的骨灰罐,泡泡的物品大部分都被烧毁了,只剩下一个项圈能留作纪念,狗牌上刻了泡泡的名字和性别,皮圈上还有些许烧焦的痕迹。以前出去玩的时候,泡泡会很兴奋地把鼻子顶在车窗上,窗户上会出现一片片兴奋的水雾,久而久之那扇车窗的缝隙里会夹着或黑或白的狗毛,现在也依旧夹着。

离开渡州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当高速路上出现“滢水”的路牌时,计江淮这才有些人和物都已经回不去的沧桑感,时间像空气一样快速地在他身旁穿梭而过,无形无味无色,他抓不住丝毫。

下了高速路之后有些堵车,等到达新家楼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乌以沉和计江淮都精疲力竭,没心思去细看新装修好的房子,他们不想做饭,便点了外卖,乌以沉把外卖地址修改成现在的住址后,他也有了些人是物非的感觉。

乌以沉特地点了一家高端西餐馆,既是要庆祝乔迁,也是在庆祝计江淮的出院。餐馆把食物包装得很严实,外卖员送来了一个大保温箱,里面塞了一大堆保温袋,取出来的食物依旧热腾腾的。

乌以沉点的是情侣套餐,除了主食之外,餐馆还送了一罐香薰蜡烛,乌以沉把香薰点着,摇曳的烛光烧出淡淡的玫瑰茶香味,香味让肉食更加可口,让甜品更加鲜甜,乌以沉给计江淮倒了一杯红酒,计江淮爽喝了一大口。

计江淮很久没有吃到牛扒和甜点了,在医院里他一直都吃得很清淡,肉味寡淡,甜味稀少,更别说酒精和海鲜了,煎熬忍耐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得以大快朵颐,计江淮吃得很肆意,厚实软嫩的牛肉在舌腔里翻搅,人食肉的本能得到极大的满足,野蛮的撕咬间隙饮上一口香醇回甘的红酒,计江淮感觉心情特别畅快。

许久未这样肆意进食,计江淮和乌以沉喝完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又开了一瓶更好的红酒作餐后回味,酒足饭饱之后,乌以沉和计江淮带着微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歇息,乌以沉向计江淮敞开右手臂,计江淮默契地枕在乌以沉的胸口上,左耳贴着搏动的胸膛。

乌以沉关掉了刺眼的射灯,只留下数盏暧昧的壁灯,昏黄让夜的气息变得浓重,乌以沉和计江淮都安静地纵容酒精在身体里荡漾,客厅的落地窗照进远处星星点点的高楼光亮,马路上时不时还有呼啸而过的空气声,这是他们搬进新家的。

第三根手指也插了进去。多年来的交合默契让乌以沉很快就摸到了计江淮的敏感点,计江淮被搅得意识有些不清醒,他喘着急促的呼吸,理智像漏电的高压电线,快感是电线上危险的火花,计江淮知道自己很久没做了,干柴碰到些许的星便会迫不及待地爆燃起来,身体坦诚地在渴求着更多的欢愉,计江淮用力抓过乌以沉的手臂,他扣着乌以沉的手背带领乌以沉抚摸他衣服下炙热的身体,计江淮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烦躁,他催促道:“直接进来。”

乌以沉也忍不住了,他压下计江淮的双腿,将自己勃发的阴茎慢慢顶了进去,计江淮前一秒还急躁地迎合,下一秒便被爆发的快感吓得连忙后缩,乌以沉将重量压在他的敏感点上,快感像海绵里的水一样喷薄而出,计江淮眼前的视线在颤抖打转,纷乱的感受堆积在脑海中难以说出,他不知所措地喊着:“深……太深了……慢一点……”

计江淮的腿根在颤抖,他下意识收夹着膝盖,又被乌以沉强硬地掰开了,乌以沉也被吸得难以自控,他愉悦地反问道:“你不是让我进来吗?怎么这就不行了?”

计江淮爽得眼冒金星,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手心因为抓得太用力而出汗,他的嘴唇委屈地张开,说出来的却只有混乱的呻吟,乌以沉抽插拍打着他的屁股,计江淮被撞得惊慌失措,两人都没想到久违的做爱竟然这么爽。一阵巨大的快感翻涌袭来,计江淮控制不住先射了出来,他迷茫地看着自己胸口上的斑驳精液,阴茎前端在吐着浓稠的残液,发泄了一次后依然硬挺,似乎还能违背主人的意愿射出更多的东西来。

夜晚漫长而温暖,陌生的房子逐渐被染上熟悉的颜色。

计江淮小心翼翼地翻着身,他迷迷糊糊之中还以为自己依旧睡在狭小的单人病床上,在伸手摸到广阔的床垫和丝滑的床套之后,计江淮才想起自己搬到了新家里。

许久未做爱,计江淮的身体留下了激烈运动的后遗症,精神已经睡够了,但肢体依旧疲倦,腰胯处还残有被掐弄的感觉,口腔里还有被舔舐侵袭的窒息感,被窝里还有一股欢愉过后的气味,计江淮想着下次该垫个毛巾了。

枕边人已早起离开,计江淮又赖床歇息了一会儿后才起身,他穿好衣服,戴好假肢,扶着墙壁缓缓站起,他离开房间寻找乌以沉,经过走廊时发现一间厕所亮着灯,计江淮一走近,里面就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很快,乌以沉打开门从里面走出,他的脸上湿漉漉的,脸色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苍白。计江淮奇怪道:“你起得好早。”

乌以沉用纸巾擦了一下脸,他说:“有点肚子痛。”

计江淮问:“因为昨晚的牛扒吗?我倒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乌以沉从计江淮身侧离开,他扯开了话题:“可能是我的问题。早餐吃清淡一点的吧。”

新家的冰箱里早早就存了一些速冻食品,各种家电厨具都与旧家一致,使用起来是一如既往的顺手,趁着乌以沉在厨房煮早餐,计江淮在房子里四处走动,昨晚回来得太匆忙,他都没有好好看过这套房子。房子室内的面积很大,三房三卫,房间被改造成了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和一间杂物房。室外的露台是长方形的,角落还摆了一张小餐桌,晚上可以在这里喝酒吹风,要是泡泡还在的话,它应该会很喜欢躺在这里晒太阳。楼层高,看的风景远,虽然是冬天了,但依旧很暖和,暖洋洋的太阳照亮了远方,一切都那么缓和惬意。

计江淮靠在栏杆上吹风,忽然乌以沉叫了他一声,乌以沉的神情有些怪异,他指着客厅,说:“你来看看今天的新闻。”

计江淮好奇地走过去看,发现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讣告,画面是一间医院的门口,旁白说着:“渡州市前任市委副书记翟成益因病医治无效,已于昨晚8时逝世,享年89岁……”

计江淮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翟高武的爷爷,翟爷爷的身体早就到了大限,还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现在撞死翟高武的凶手得到了惩治,政治大清洗也有了成效,翟爷爷也没有强撑着的力气了吧。

新闻还拍到了翟家人开车前往殡仪馆的画面,里面有翟高武的姐姐和哥哥、坐在婴儿车里的翟良景、还有一些翟家的律师和护工,他们全都穿着黑衣,神情严肃而疲倦,虽然做好了翟老爷随时仙逝的准备,但再一次面对死亡时,还是会不知所措。

乌以沉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新闻,翟爷爷对于他来说是比较疏远的亲戚,就算去世了也不至于给乌以沉带来太大的悲伤,只能说今年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无论对乌家还是对翟家都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劫难,还有几个星期就要到新的一年了,但愿这会是最后一场告别。

计江淮忽然出声道:“这里面……没有stel。”

乌以沉回想了一下,在刚才新闻拍到的翟家人画面中确实没有见到stel的身影,翟良景都到场了,作为妈妈的stel不太可能会随意缺席这样重大的葬礼。乌以沉说:“可能在另一辆车里吧,他们家那么多人,拍漏了几个也很正常。”

虽然很疑惑,但乌以沉和计江淮也没有深究下去,他们已经离开了渡州,爷爷辈的恩怨随着双方的离世而终止,乌以沉的父母入狱,翟高武又去世了,现在他们跟翟家已经完全没有联系了。

然而这一小小的端倪终于还是导向了意外,等他们知道stel的离世消息的时候已经是stel的头七了。

某天翟姐姐给乌以沉发消息,问他知不知道stel的身份信息,乌以沉一开始不想细说stel的身世,他出于好奇询问了之后,才知道stel在一周前烧炭自杀了。

stel是在翟爷爷的葬礼当天烧炭自杀的,那天翟家上下都在奔波忙碌,庄园的佣人们大部分都被调去布置主宅了,本来stel也要去参加翟爷爷的葬礼,但那天她说自己身体不适,便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跟她一起待在房子里的还有一个保姆,stel跟保姆说花园的杂草太多了,把保姆支去花园除草之后,stel就回到房间把所有门窗缝隙都用胶带封上了,她在房间中燃烧了两盆烧烤木碳,然后服用了大量抗抑郁药和安眠药。

等保姆闻到异味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stel反锁了房门,保姆用了菜刀和锤子也砸不开坚固的门锁,保姆紧急叫了开锁师傅,在等待开锁师傅的时间里她通知了主宅,主宅派人送来了锯树干的电锯,电锯在木门上锯开了一个大洞,呛鼻的烟雾从洞口里爆发出来,房间内部已经灰蒙蒙一片,保姆屏着呼吸将手从洞里伸进去打开了门锁,众人才得以进房抢救stel。

尽管行动已经够迅速,但还是来晚了一步,stel歪斜着倒在床上,口吐白沫,她睁着空洞的双眼,瞳孔已经扩散。

保姆首先通知了翟姐姐,翟姐姐火速从殡仪馆赶了回去,跟她同时到达的还有警察和医生,然而医生能做的只有宣告stel的死亡;警方勘察现场后,也只留下了自杀的定论。stel的卧室还保持着锯门而入的惨状,满地的木屑、垃圾桶里的空药瓶、地上的木炭碎屑,stel因药物中毒而陷入昏迷,两盆碳很快就将房间内的氧气燃烧殆尽,木炭不完全燃烧产生了大量一氧化碳,stel最后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翟老爷的葬礼当天又死了孙媳妇,媒体知道了肯定会添油加醋乱写一通,翟家不想被旁人胡乱猜测,所以将stel的死暂时保密了,服侍stel的保姆被升职调去了主宅,还打发了一些封口费。stel的遗体被送去了一间偏僻的殡仪馆,翟姐姐原本想悄悄通知stel的家属,却发现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stel的信息,翟姐姐只知道她的真名叫王良玉,她结婚用的身份证还是在五年前补办的,五年前她算是一个黑户,没有任何户口信息。

一直找到了stel的头七也没有发现更多线索,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翟姐姐才想到去问乌以沉关于stel的身份信息。

乌以沉确实对stel不太熟悉,虽然是挚友的妻子,但乌以沉并没有对别人的婚姻对象刨根问底的兴趣,他只知道stel和ia都曾经是冥塔的性奴,而翟高武是买下她们两个的主人,其他更多信息乌以沉就不清楚了。乌以沉在想要是翟高武还在就好了。

计江淮听到噩耗后呆愣着不知所措,计江淮与stel都曾经是性奴,计江淮对stel更能感同身受一些,他想过把stel当做同类朋友,但他不认同stel自愿臣服的选择,现在stel选择靠自杀去追随逝去的主人,计江淮感觉心情又震惊又复杂。

面对stel的死,翟姐姐很自责,她早就知道stel因为翟高武意外去世而变得郁郁寡欢,stel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整日整夜都无法安睡,渐渐地有了抑郁倾向,家庭医生给stel开了抗抑郁药物和安眠药,吃了药后stel整日昏睡,但好歹心情没有那么沉重了。所以那天stel说身体不适,翟姐姐便以为是药物反应造成的疲惫,谁知道她是在策划着自己的死亡。

翟姐姐只惋惜着夫妻两人深厚的感情,只有计江淮和乌以沉最清楚他们三个人密不可分的关系,翟高武的去世固然是stel万念俱灰的原因,但ia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明明是三个人的爱情,最挚爱的两个人却离她而去了,她一个人活在这孤苦伶仃的世上,还要面对被赋予三人名字的孩子,越是照顾这个孩子,stel就越是感到被抛弃的痛苦,这么小的孩子还不足以成为她苟活于世的希望,唯有死亡是她的归属与前路。

只是可怜了翟良景,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失去了双亲,先是疼爱着他的父亲和小姨,现在又是他的母亲,翟良景刚记住了喊“爸爸妈妈”,就失去了能喊的对象。幸好翟家不是普通家庭,即使翟良景失去双亲也不至于生活落魄,反而还可能会因为遗孤身份而得到更多的疼爱,可再多物质的滋润也无法替代引导他成长的血亲,等翟良景长大了肯定会花费很大力气去追寻父母的过去吧。

乌以沉和计江淮都没能帮上翟姐姐的忙,唯一可能存有资料的冥塔也早就被烧毁了。冥塔会用过量的药物和粗暴的催眠让性奴失忆,那些性奴本身就是失踪了也不会被家人惦记的人,冥塔再与公安串通,将他们的身份记录进行抹除,他们就会完全变成像牲畜一样死了卖了都不需要担心身份暴露的商品,stel和ia就是典例之一,计江淮离开冥塔后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摆脱药物影响,从伤他最深的创伤开始一点点拾回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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