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往哀来(二)
两家既订好了日子,剩下的就要张罗起来。从现下到迎娶不过半月时间,委实太过仓促。幸好因毛迟年岁见长,沈沧病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两家都有心早日成婚,不管是大定礼,还是嫁妆都是预备妥当。
等到亲友收到两家本月十六嫁娶的喜帖,两家已经正式过了礼。
不止是沈理担心沈沧熬不住,徐氏也担心,便请二老爷带了沈瑞出面,前往太医使宅走了一遭,并不是要“打蛇棍上”地请太医使过来诊脉,而是求个方子。
太医使之前看过沈沧的脉,对于沈沧病势心中有数。待听了叔侄来意,老爷子倒是并未端架子,沉吟了片刻,便给写了个方子。
沈洲与沈瑞都是读过医术的,看了方子就有些犹豫不定。
太医使摸着胡子道:“沈大人已经是药石无效,如今食不下咽、夜不安枕,要是不用非常之法,到底能不能撑过半月之期,老朽说不准……这方子确实是促眠的,能使得沈大人多绵延些时日……”
沈洲带了沈瑞郑重谢过,离了太医使宅。
一路上,叔侄两个都没有说话。
虽说用了这方子,确实保险一些,可真的让沈沧剩下的日子每日用药促眠?万一在睡梦中……叔侄两个都悬着心。
等回到尚书府,两人便去见了徐氏。
徐氏接了方子,怔忪了半响,方点点头道:“到底麻烦老神医一回,回头别忘了补一份重礼过去……”
沈洲犹豫道:“大嫂,这方子能用么?”
徐氏道:“正合适。老爷这些日子夜不安枕,一咳就是半宿,用了这方子,也能好生睡觉……”
沈瑞皱眉道:“可是这药量也太大了些,会不会对父亲身体有损?”
徐氏苦笑道:“老爷的身体现下药量小了也不顶用……”
沈洲还是犹豫,徐氏道:“我会与老爷商议此事,这些日子家里事虽忙,可二叔也不要忘了吏部那边,早日尘埃落定,老爷也能早日安心……”说到这里,又对沈瑞道:“日子订的匆忙,内外就要瑞哥多费心,也盯着你三叔些,莫要让他费了精神……”
沈洲与沈瑞起身应了,从正房出来。
徐氏去了内室,坐在炕边的凳子上,望向炕上躺着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