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
“那我向你道歉,不管四年前发生什么,对不起,”许年猛的站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对方跟着直起身,高大的身躯让许年不得不微微仰起头和他对视:“不管什么事,都是我的错,我错了,莫,莫一,对不起,你可不可以放我走?”
他腰板挺的笔直,却因为全力平复着快要纷乱的呼吸而有些无法自控的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许年一直闹着要离开,莫一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小年。”他走进许年,拇指抚上许年因为憋着气而泛红的脸颊,冷下来的瞳孔都透着无机制的冷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更应该留在我身边好好弥补我,不是吗?”
许年听到他的话,强行筑起的外壳崩了,他无法再抑制自己的呼吸,大口大口吸气,向后踉跄了一步,手撑在桌上稳定自己的身体。
莫一看着他害怕躲避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他抬手晃了晃链子,示意许年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如果你乖的话,我可以解开这个链子,或者考虑放你出去?”
许年本就长的白净,只是平时都蓄着厚厚的刘海再加上气质唯唯诺诺,将刻板印象中的文科男演绎的淋漓精致。
此刻他的刘海被汗水打湿,凌乱的散在额前,红着眼眶咬着嘴唇,顺着链子朝莫一望去,半晌后下定了决心似的问了一句:“怎样算乖?”
莫一从来都知道许年对自己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但他还是被这一眼这一句给冲到了,嘴巴干渴喉结上下滑动,小老弟几乎是立刻起立致敬。
他猛的一拉手中的链子,许年猝不及防脚下一滑,维持不住身体平衡,整个人往前跌去,被莫一抱了个满怀。
迫不及待的他抬起许年的头就要吻下去,许年下意识的抬起手要推拒,只是他想起了那句要乖,放下了手只偏过头去。
“你是要我做你的禁娈吗?”
莫一没亲到挺不爽的,又听他说出个稀罕词儿来,还在纳闷这个词儿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许年又炸下一个雷:“可以,但你要给我一个期限。”
莫一拉开他俩的距离,掰过许年的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知道这词儿什么意思吗?你可以?”
若实力相差悬殊,又处于下风,不如放低姿态示好,来规避不必要的伤害。这是一个弱者的生存法则。
也许是最后那点儿自尊在作祟,许年没有移开目光,眼底有一丝没遮好的厌恶:“给我个期限。”
莫一捕捉到了他的不甘和厌恶,垂下了眼睛,眼睫颤了颤,片刻又笑着摇了摇头:“禁娈?我不喜欢这个词,我可能更喜欢,宝贝儿。”
尾音还带着钩,他说着放开了许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顺带将镣铐拷回床脚:“我去洗个澡,您自便吧。”
许年站在床边,拳头握的很紧,呵呵,原来帅哥说这种油腻的话也会让人很想揍啊。
他想要我做他的宝贝儿??!
呃啊,恶寒!
空气中的压抑分子随着男人的离开而消散,许年冷静下来,坐到床上开始思考,目前看来小命应该是能保住,不过看小保安那个色魔样子,贞操很有可能不保,男子汉大丈夫,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做伸头的那个!
不过许年对于爱情这种奇幻玩意儿知之甚少,更别说对于同性恋这个群体,他认知中的同性恋都是颇为女气的那种,和莫一完全不一样,虽然莫一和他亲近的时候他没有剧烈的生理反感,但是对着男人能不能硬起来还有待商榷。
许年又看向窗外,如果趁着莫一去上班的时候打开窗户求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好人总比坏人多,刚刚还看到几个拿着奥特曼的学生,他们应该会帮他一把吧,那只要撑到他去上班就好了,人总不能不上班吧。
正胡思乱想着呢,那边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浓重的水汽从卫生间倾泻而出,带着好像某种花香一样的沐浴露香气。许年暗暗感叹同性恋真是比一般人精致啊。
莫一穿着浴袍走到许年面前,敞开的衣领能隐约看到内里分明的肌肉,皮肤也比经常裸露在外面的部分要白上许多。
许年目前没啥感觉,嗯,对着男人硬还是有点儿难度。
他视线上移,看到莫一将湿发全部撩至脑后,只有细碎的几缕不听话的落下来,露出额头的他成熟也锋利了不少,目光却带着难言的纠结与无奈。
“我”
“我要出去一趟。”莫一抢在许年前面开口,转身走进衣帽间,再出来时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也细细打理过,眼睛上架着一幅银框眼镜,嘴角习惯性的上翘着。
是许年在平时连搭话都不敢搭的少爷样子,不愧是能把保安服穿成制服诱惑的男人啊。
“你在家乖乖的。”说完转身就要走,却感觉衣角被人拽住,他顿了一下回过身,微微歪头看着许年。
“走之前能把这玩意儿给我解开吗?”许年晃了晃脚上的链子。
真是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莫一讽笑了一声,用眼神告诉他不行,不可能。
“如果火灾了呢?如果地震了呢?我被绑在这,我只能等死啊!”许年又有点儿急,越说越觉得这事儿真的会发生。
莫一没一点的动摇的样子,冷冷抛下一句:“那你就死吧。”转身走出卧室。
这么多年谁在乎过你的死活吗?指望一个绑架犯?许年你又犯蠢。
许年低下头没自闭多久,迅速调整了状态,又开始盘算等绑架犯走了要怎么脱身。
想的太投入,没听见人的脚步声,只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被西装裤包裹住的双腿,随后又看见因为半蹲的姿势而紧绷的背部。
许年感觉脚腕一松,镣铐掉到地面发出清亮的响声。
他居然,把铐子摘了。
许年心跳空了一拍,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酸胀感,又带着点毛骨悚然的惧意,是弱小动物的敏锐第六感,他觉得自己正在成为斯德哥尔摩患者的预备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