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肌练得不错
“是的。”景舟乖乖点头。
连江仍是疑惑:“可我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闯进来。”
景舟绞尽脑汁,而后道:“有没有可能是你的记忆被什么篡改了?”
连江敛了敛眼帘,手指无意识摩挲茶几表面,低声道:“或者说,是被刻意清除了那一段记忆。”
“啊,这个可能性或许要大些。”景舟灵光一现,“ptsd你有考虑过吗?”
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其主要症状包括噩梦、性格大变、情感解离、麻木感、失眠、逃避会引发创伤回忆的事物、易怒、过度警觉、失忆重点和易受惊吓。是因为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
连江闻言果断摇头:“这个是不可能的,在军队中,每一位军人都会经过严苛的心理训练。虽然加入小虎突击队的四年来,死于我之手的丧尸不计其数,一些没有染上丧尸病毒的同胞——例如古奕那群人,因为他们处处和军方作对,我也杀过好几个。但我打杀的都是我应该打杀的,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心理阴影,精神也没有受到冲击。总之,我是不会轻易得ptsd的。”
景舟像个三好学生听讲一般认真听完,而后双手伸出掌心相对大概隔了一截距离,打趣道:“第一次听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呢。”
连江自知失态,眼里闪过一丝懊悔情绪,随后放在茶几上的手指改摩挲为轻敲:“我也不是不爱说话的人,就是做任务的时候简明扼要习惯了。现在,我们排除ptsd这一种可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记忆被篡改与记忆被清除这两种可能。”
“不过……”景舟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手背,“记忆篡改和记忆清除有什么区别吗?”
连江:“简单来说,记忆篡改,就是篡改人运用一些特殊装置先消除他想要篡改的人的一段记忆,随后制作好另一段记忆放回被篡改人的脑子里这里的“另一段记忆”可以是对被篡改人的其他记忆进行一定处理后的记忆,也可以是一段伪造的、全新的记忆。而记忆清除就是直接让记忆消失。”
景舟沉吟良久,而后瞪大了眼睛,眼神变得坚定,嗓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有一种可能一开始就被我们忽略了。”
“你是说……”
两人四目相接,景舟脸色沉重:“说不定,在他们还没亲眼见到你之前,你就因为某些原因穿到这里来了。”
“你说得对。但这就不能单用科学来解释了,2050年,还未有时光机器的研发成果出现……”
“这本来就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啊。”景舟打断他,“连江,对不起,我打断了你。我不是故意贬低你或者戳你伤口的意思。但,你是漫画世界里的人,你还记得吗?”
连江瞳孔极快地收缩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景舟细心地看见他细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
“抱歉,可能我潜意识里还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景舟语气温柔地安慰他:“作为alpha军人的你,自尊心很强,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正常。”
既然不能单用科学解释,那这样一来,连江从漫画穿越到这里来的原因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一时间找不到回去的办法,连江只能借住在景舟家中。
景舟承诺,从今以后,连江做饭,他洗碗,其他的家务两人一起承担。
景舟开始画漫画。
连江站在他身边,看他画笔下的自己。
身旁有人看着,景舟不免有些紧张,他一边完善漫画房屋里的陈设,一边给连江讲剧情发展:“接下来我还是按剧情走,你被古奕抓住,随后他们将你绑起来带上了他们的车……”
连江看了眼他的侧脸,贴心道:“不用跟我讲,你专心画,我无聊随便看看。”
“啊,好的。”
连江看了一会儿,去客厅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桌上,而后打开门出去了。
画稿的时候,时间飞速流失,等景舟完成今日的任务,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
景舟做好收尾工作,站起身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随后白皙的手搭上后脖颈,施力揉了揉,又移向肩膀,手握成拳,边捶有些酸疼的肩膀边出卧室。
连江:“画完了?”
“嗯。”景舟看着客厅的显着变化——电视柜和茶几上的杂物摆放整齐、搭在沙发靠背的衣物被洗过后挂去了阳台、地板砖被拖得锃亮。
景舟习惯了以往有些脏乱的客厅,现在看到客厅从未有过的干净整洁,心里又是惊讶又是羞愧:“不是说家务共同承担吗,你怎么一个人闷不吭声干完了,这得多累。”
对于景舟一个懒癌患者来说,做一次大扫除比画好几个小时漫画还要让人头疼。
“没事做,暂时只能做这些了。对了,菜我都已经提前切好了,饭也应该煮好了,既然你画完了,那我现在去厨房炒一下菜。”
“好。”
景舟见他进了厨房,用手摸了摸光滑洁净的茶几,感叹不已。
他走进独立的卫生间,发现墙角和洗手池边角的污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他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马桶,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解开裤头。
感觉在这里如厕简直是一种玷污行为。
但让他憋着不释放是不可能的。
饭后,景舟一刻也不耽误,立马收了碗筷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清洗锅碗以示勤快。
景舟洗完后回了客厅,连江望向他:“冰箱里食材欠缺,我们一起出门买一些吧?”
“好的。”景舟小鸡啄米般点头,注意到连江的装束,想到连江大概是个爱干净的人,这身衣服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了,便说,“你要不先换一身我的干净衣服,一会儿出门我再给你买几套新的。”
“好。”穿着黑色贴身t恤和军装裤的连江点了点头。
其实早晨绑好景舟之后他就借用了景舟的卫生间洗澡,只是不能随便穿别人的衣服,所以才没换。
景舟进卧室找衣服,连江则跟在他身后。
两人身高、身材相差过大,景舟的t恤又都是修身的款,所以他只能把那条买大了的、从没被穿过的背心给翻了出来,随后又找了个宽松的休闲裤一起递给他。
“你就在这换吧,我到客厅等你。”
“谢谢。”
景舟细心地替他关上门,随后去沙发上坐着等。
没一会儿连江就开门出来了,景舟下意识转头去看,只一眼就差点闪瞎自己的眼睛。
连江:“怎么了?”
“咳咳,你这胸肌和肱二头肌,练得真不错。”景舟说完后急忙转过头,起身要去门口换鞋,竟然走成了同手同脚。他走了两步自己反应过来,又手忙脚乱地摆正走姿。
他只顾着自己害羞,不知道的是,被他甩在背后的连江瞧着他通红的耳垂,默不作声地笑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导购员小姐姐随便拿一套衣服过来给连江试,连江都能很好地驾驭。
景舟瞧他穿着确实好看有型,导购员小姐姐又舌灿莲花,便大方地给他买了两套睡衣、三套休闲服、三条内裤、三双款式不同的鞋,刷卡的时候看着账单金额,他吓了一跳,为了不丢面子,强扯出笑来对收银员说:“你们这里衣服挺好的。”
“是的吧。”收银员小哥哥一脸职业笑,一边说话,一边动作娴熟地将衣服鞋子用服装袋装好,“您的消费额到达标准,我们可以给您免费办一张会员卡,首次充值4000送500,您看有没有这个需要呢?”
景舟还没回话,连江就替他一口拒绝了:“不用了,谢谢。”
景舟愣了下,收银员小哥哥脸色未变,依旧笑着:“好的,那就欢迎两位下次光临。”
连江笑着点点头,提了所有服装袋,对景舟说:“走吧。”
两人并排离开服装店,景舟揣好银行卡和小票,道:“我帮你提一个吧。”
“不用。”连江摇头,这点东西压根不在话下,“让你破费了。”
“没有啦。”景舟挠了挠自己的手背,“钱赚来不就是为了花嘛。”
虽然是有点肉疼,但连江这个人本就是景舟创造出来的,景舟给他买衣服,就像父母给自己的孩子买衣服,是理所应当的,把他打扮好自己也很有成就感。
俗话说,一旦接受了某种设定,你就出不来了。景舟边走边偷偷看连江线条流畅的侧脸,突然有一种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
“怎么了?”连江感受到他的视线,侧过头来看他。
“没、没事。”景舟朝他笑笑。
两人紧接着到了超市。将服装袋放进寄存柜后,连江推着购物车,和景舟走进超市。
现在正是人比较多的时候,怕两人走散了,景舟挨连江挨得很近,行走间偶尔会有一点皮肤接触,体温互相传递着。
拐弯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到,景舟直直撞上连江的身体,连江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一起,发出肉体碰撞声。
“不好意思啊,人太多了,我没注意到背后有人。”撞景舟的人急忙道歉。
景舟摆摆手,没跟他计较:“没关系。”
连江放开扶在他腰上的手,嘱咐道:“小心点。”
两人买了蔬菜、肉类、海鲜、水果和连江需要的日用品,结账后到寄存柜取出服装袋,便又结伴回家。
到家后,连江提着食材进了厨房,景舟提着服装袋去了另一个卧室,这个卧室从没用过,本来是落满了灰尘的,但显然下午连江已经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
景舟给连江铺好了床,把衣服从服装袋里取出来,用衣架一件一件地撑好有条不紊地挂进衣柜,内裤则叠好放进衣柜的抽屉里。
收拾好一切后,景舟满意地拍了拍手掌,回自己卧室拿睡衣洗澡去了。
洗好出来后,他边用毛巾擦头发边走进客厅。
连江正在做平板支撑,整个身体紧绷着,他手臂上的肌肉和背肌鼓囊囊的,看上去健硕又漂亮。
景舟没打扰他,绕过他去了沙发,而后打开电视,放了部国产动漫。
看了一会儿便有了睡意,景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转头去看连江,发现他仍然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动作依旧标准,虽然已经汗流满面,但他一直坚持着,带汗的脸好像都变得性感了些。
景舟问:“你看电视吗?”
“不看。”
“那我关了哦。”景舟关了电视,对他说,“我隔壁的卧室给你住,我先回房间了,你锻炼完也早点休息吧。”
他说完后便起身走向卧室,刚推开门,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道:“回去你原来世界的事,我们明天再想想办法,今晚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连江应声:“好。”
景舟躺上床,打开手机,进入一个叫“南瓜漫画”的漫画软件。他点进“书架”,查看今天更新了的漫画,把更新的内容看完后才放下手机,闭上双眼睡觉。
一觉睡到大天亮,景舟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掀被下床,打开卧室门去卫生间洗漱。
洗了脸之后清醒了不少,景舟湿着脸走到客厅,没看见连江,便又转身走进厨房,谁知厨房也没有人影。
连江不像是会睡懒觉的人啊……
景舟觉得奇怪,他到连江卧室门口站定,抬手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连江?你在里面吗?”他问。
房间里依旧没有回应。
景舟只好去扳门把手,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他心有点慌,提高音量:“连江!连江!”
“……你……你别进来!”卧室内,连江总算是出声了,但他的嗓音极度颤抖着,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情况似乎不怎么乐观。
景舟急忙追问:“你发生什么事了?”
连江又没了回音,景舟只好去自己卧室把床头柜里的钥匙翻了出来,将被连江反锁的门打开。
一打开门,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扑鼻而来,像某种植物的香气,但又夹杂着一点儿血的腥味,让他联想到人被割喉,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在路边的绿植上。
气味虽然不刺鼻,但浓到了一定程度,使得整间卧室异常沉闷。
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忽然想起这味道他好像在连江身上闻到过,但他在连江身上闻到的气味很淡,所以一直以为那是连江的体香。
咳咳,毕竟大多数女孩子也有体香,男孩子身上有点香味也不奇怪。不过现在,体香论显然站不住脚。
“连江?”景舟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抬腿踏进房间。
床上的空调被鼓起好大一坨,想必那就是连江无疑了。
“出、去……出去……别进来……”连江鸵鸟一般窝在空调被里,哆嗦着说。
景舟多吸了几口卧室里的空气,被气味熏得有些胸闷气短,就先没去管床上的人,而是先把窗户打开了。
景舟在窗户边急切地呼吸了好几下,旋即走到床边,关心道:“你别把脑袋也蒙进被子里啊,不觉得闷吗?”
“不……不要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景舟伸手去掀被子,谁知道连江把被子压得紧紧的,他一掀,居然没掀动。
景舟瞪大眼,拍了拍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的人:“连江,你今天也太反常了,你出来,把事情说清楚,我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不行……不……”
景舟惊觉这次的回复带了哭腔,更震惊了:“你哭了?”
在景舟心里,连江一直拥有一个猛男形象,铁血手腕,坚毅不拔,流血流汗不流泪,现在居然带着哭腔跟他说话,这反差太大了,要是现在有人站出来说连江被人掉包了景舟估计也是会信的。
景舟脱了拖鞋,利落地爬上床,打算再努力掀一下这空调被,看里面的人到底还是不是昨天给他做饭打扫卫生的连江。
景舟悄悄捉住空调被一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拉——“嗤啦”一声,被子破了。
景舟心疼被子,但为了把人揪出来,还是顺着裂口使劲撕扯,直到把整条被子都撕得破破烂烂,才成功揭露鸵鸟的庐山真面目。
连江像虾一样蜷缩着身体,怀里紧紧抱着两件衣物,一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可怜模样。
为了不让景舟看见他的脸,他整张脸都提前埋进被单了。
“你还藏?”景舟撕被子把所有力气都用光了,现在两条手臂都软乎乎的,跟面条一样。
他看见连江火烧云一般的脖颈和耳朵,也注意到了被单上的湿痕,伸手摸连江的耳朵,滚烫。
景舟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连江,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吧。”
“不要、碰我……”连江的声音闷闷的。
景舟见他不想看到自己,也不老老实实地说出实情,心里也有些生气,一手贴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掀开他的睡衣,边说“我就碰”,边把手往里伸。
手贴在背部,是湿润的。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景舟把手拿出来,怕他呼吸不畅,要去掰他的脑袋,谁知鹌鹑样的连江突然暴起,用小山一般的身体将景舟扑在身下,四肢把他抱得死紧。
“啊!”景舟惊魂未定,长长地呼气——他刚刚被连江扑倒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被野兽逮住的错觉。
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连江的高热的脸埋在景舟颈窝里,景舟立马感受到了湿意。
除去连江抱妈妈一般抱他的姿势和浓重的气味,还有一件事让景舟很是介意——一个硬邦邦的棍子正直直地杵着他的大腿。
做了二十几年的男人,景舟仅用了一秒就知道了那玩意儿是什么。
他感觉连江挨着他的脖颈急切地嗅着什么,杵在他大腿的硬物随着他脑袋的动作上下滑动了几下,掀起一阵痒意。
景舟猛地红了脸,手抵住连江健壮的身体,用力推他:“你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