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我甘之如饴
伊人伤了膝盖,关雎便请了假给她在家休息。
吃完早餐过后,三个人窝在客厅里面玩积木。这屋子越来越有一家三口居住的模样,钟擎上次说给他送房子之后他没要,这次钟擎便提议,不然就把这里买下来。
“先不了吧。”关雎又拒绝。
钟擎眉头轻蹙,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关系了,还要拒绝。
谁知关雎说:“我打算换个工作,这里也就离在河方便,所以先不买吧,过段时间再说。”
这个钟擎倒是同意,便也由着他去了。
至于关雎以后的职业…钟擎想了想,不然让他来钟氏总部给他当秘书好了。
他把这个想法给关雎说,关雎噗嗤一笑:“我给你当秘书,你们公司得倒闭吧。”
“这倒不会,不止你一个秘书的,他们负责的事情都不太一样。”
“家大业大就是了不起哦。”关雎拿起两块积木狠狠地合在一起:“从前我就经常想,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钟擎忍俊不禁:“你来钟氏,都是你的。”
关雎摆摆手,他对自己几斤几两明白得很,要想像他们一样赚大钱可没这么容易。
不过说来,他还不知道钟擎家的公司到底是哪个呢。
“你现在是不是不做那些事了?”关雎问。
钟擎倒是偶尔和他提两句自己早就在优化家族产业了,那些搬不上明面的东西他一概除掉。
钟擎点点头,又听关雎凑过来小声地说:“那你岂不是成了家庭反骨仔?”
“算是吧。”钟擎和他解释:“家里有几个叔叔也早就不想做了,他们也助力很多,不然靠我自己可能推动不了这么快。”
反骨仔钟擎和关雎剖析起了自己的“反骨”缘由。从小的特殊训练让他非常厌烦,十四岁的时候他被送去北欧训练基地历练,和那边的人打得不可开交,差点丢了一条命,他母亲觉得后怕,就要去北欧把他带回来,结果在路上被仇家报复了,当场死亡。
从此之后他便想着,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所以他在北欧的时候就拼命训练,出任务的时候也积极主动,不要命似的,给他爸以及整个家族营造出一种他天选接班人的错觉。
然后他顺利掌权之后,便开始从内部整治。
关雎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里的情节还真的存在。
解释完之后,钟擎捏了捏关雎的脸,“走了,带伊人换药去。”
“噢噢噢!”关雎马上起来,收拾东西出门。
换药的时候钟擎接了个电话,便离开了换药诊室,在尽头找了个角落接听。
是属下跟他汇报,资料已经给他发到邮箱里面去了。
“嗯。”钟擎挂了电话,一转眼又看到了四楼的两个身影。
这是个高级私立医院,尽头的诊室一般不开放,但他却又见到了池鹭和文朝雨。
尽头就是楼梯口,钟擎鬼使神差地走了下去。
在楼梯口站了没两分钟,钟擎便第三次想把烟拿出来烧,因为他见到文朝雨和池鹭进的诊室,是产科超声室。
又等了两分钟,他看见文朝雨和池鹭满脸笑容从诊室里面出来,两只手交覆在池鹭肚皮上,以他绝佳的视力,可以看到一个微微隆起的幅度。
心里已经大致明了,但钟擎还是想再求一个确切信息,来印证他的猜想。
在池鹭和文朝雨注意到这边之前,钟擎又退回了楼梯口。
他掏出手机下载助理查到的资料,一个电子文档,足足有八十多页。
钟擎一页一页翻下去,心也越来越沉。
当他看到“术后24小时内再次出现休克,急诊转入重症监护室。”这一条之后,心被撕裂了一道。
再往下翻,都是关雎的治疗记录,住院一个月的时间内,他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七天,差点抢救不过来。
最后一页,是附的伊人出生当时的新生儿记录,上面母亲一栏的名字,赫然写着关雎两个字。
伊人已经换好药,但是钟擎还没有回来,关雎就和伊人坐在走廊休息椅上等他。
怕他有紧急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关雎也没有打电话去打扰他。
等了约莫有十分钟,钟擎才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出现。
关雎马上抱着伊人起来,拿着东西要向他走去,却看见钟擎眼眶红红,像是刚流过泪。
关雎错愕问道:“怎么了?”
钟擎抓着关雎的手,艰难出声:“关关,当着伊人的面,你告诉我,伊人她是不是你生的?她是不是…也是我的女儿?”
关雎闻言,脸色霎时就白了。
“你…你怎么知道了?”
他很紧张,虽然不知道钟擎是在哪里知道的,但是这是他一直在心里面纠结的时候,现如今这事情由钟擎捅破,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钟擎的表情看起来已经隐忍到了极致,听到关雎说这话后,他眼里似有水波流转,忽然用力地把关雎和钟擎搂在怀里。
他的猜测得到了完全的证实,从前他漫无边际地想过,却又觉得荒谬无比,直到一连串的证据层层浮出水面,他才真的敢相信。
钟擎的手都止不住颤抖,明明已经见过了无数大场面,却没有一个来得比现在猛烈。
伊人看不懂爸爸和叔叔的操作,但她觉得好幸福,可以被爸爸和叔叔一起抱着。
“关关,谢谢你……”钟擎在他耳边念着这句,他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说什么都是词不达意。
关雎忽然也不在意从何而知这件事了,他的心绪因为钟擎哽咽着的这句谢谢而觉得分外酸涩。
他瞒了四年的秘密,从今天起终于不再是秘密了,而他的伴侣,全然接受了这个不一样的他。
关雎眼眶也湿润了,他轻声回了一句:“我甘之如饴。”
下午两点钟的客卧。
伊人已经午睡了,钟擎和关雎在床上抵死缠绵,至今已是第三回。
钟擎不知疲倦地索要着关雎,比任何一次都要缠绵,也都要激烈。
一桩心事终于被剖白,关雎心里再无压力,乐得陪他一起疯狂。
刚刚关雎和他解释自己的身体情况之后,钟擎做得更狠,从前不觉得身体里面有什么不对,现在总觉得钟擎每一次都在宫口处狠狠研磨,将他弄得欲仙欲死。
钟擎亦然,真相大白之后总觉得关雎体内还有一张更加柔软温热的壶口含着他,让他忍不住深埋在里面,不舍得退出。
再次偃旗息鼓,两人气喘吁吁地抱着对方汗湿的身子,皆不舍得放开手。
钟擎趴在关雎身上,过了好一会才撑起身子。
他炽热地看着关雎,俯下身与他唇齿相接,过了一会又分开,细细舔舐着他的脸庞、喉结、胸前……直至横贯在他白皙肚皮上的水墨纹身。
钟擎紧紧盯着那看,终于猜到了这个他所喜爱的纹身是如何来的。
他的一吻落在那只将落未落的鸟儿上面。
若说上次是对纹饰近乎膜拜的亲吻,那么这次便是朝圣者的虔诚,他的孩子从这里孕育而出,给关雎带来了一道难以磨灭的疤痕,他是个男人,却甘当一个母亲。
关雎被他这一吻弄得浑身颤栗,他难耐地曲起双腿,想让钟擎离开。
那一道疤就像什么禁忌点,如今被说开一切的钟擎亲吻,他再也无法忽视那些心里酸甜交织的感觉。
钟擎吻够了,终于舍得抬头。
他问:“这里是不是有一道疤?”
关雎点了点头,他又问:“我想看看它最初的模样,可以吗?”
“不好看。”关雎拒绝。
钟擎认真道:“我很想看,关关。”
“那,那好吧…”关雎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捞起了放在床头的手机,翻到相册的最底端,找出了一张纹身之前他让纹身师拍的照片。
照片上,一道细长疤痕愈合良好,但也无法掩盖那一条线上的皮肉曾被剖开又缝合的事实。
那一道疤痕被纹身师精心设计,成了水纹的主干,颜色比任何一条线都要深,而那几道浅浅的膨胀纹也被设计成了水流线条的形状,勾勒成一幅墨色线条画。
钟擎感动得不知所措,也被关雎深深震撼,除了心疼怜惜之外,还有着对关雎敢于孤注一掷的勇气的敬佩。
而他默默无闻四年,便能坐享其成,一下子就有了爱人有了女儿,不曾付出些什么,他都看不起自己。
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报关雎了,只能紧紧地相拥,想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他。
关雎也抱着他,这几年的辛苦好似都烟消云散,只余眼前这一点甜。
对于是否要告诉伊人这件事,两个人都选择了尽快告诉伊人,于是伊人一个午睡起来,突然多了一个爸爸。
伊人揉揉眼睛,说:“我是不是做梦?”
关雎回他:“不是梦,宝宝,钟叔叔也是爸爸。”
“哇!”伊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开心地看向钟擎:“我就说我爸爸一定会同意你当我爸爸!”
伊人和关雎分享着那天和钟擎之间的谈话,而后开心地说:“我有两个爸爸啦~”
关雎和钟擎对视一笑,紧紧地牵住了彼此的手。
虽然他们相隔了四年,也有一个不算很浪漫的开端,但是没有事,他们还拥有以后的无限的幸福日子。
换做四年前的关雎也一定想不到,他还能过上一个有夫有女的幸福生活。
他没有变成被禁锢的金丝雀,他的女儿也没有被迫成为一个人形武器,这是他觉得最为欣慰的。
爱意透过掌心温度和眼神交接,钟擎想,他一开始就钟爱的这只鸟儿,终于落在了洲渚之上。
那是一个无人能至,只属于他的心上洲。
关雎去递辞呈的时候,可把经理吓了一跳。
宋经理接过那张辞职信,道:“关关,你为什么要走哇?”
关雎故意逗他,道:“我傍上豪门咯!”
宋经理把辞职信折叠起来,塞进关雎的口袋,抱着手傲娇说道:“我这个经理的位置给你坐了,你也能成豪门。”
“那你现在成豪门了吗?”关雎反问他。
“诶!你小子!”宋经理佯装发怒,骂道:“年轻人吼,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老婆孩子了不起哦!”
关雎笑笑,回他:“错,我有老婆孩子,我老婆就是豪门哦。”
“耶?”宋经理扒过来八卦,“你还敢找老婆啊,你家钟大佬会放过你?”
“那……”
“咳咳。”钟擎一声咳嗽打断了他们的八卦。
“宋经理,你有事吗?”钟擎微微一笑。
“哈哈哈……”宋经理假笑两声,“我没事的,我没事的。”
钟擎过来搂住关雎的腰身,问宋经理:“我爱人想辞职,宋经理觉得呢?”
“马上就批,马上就批!”宋经理把关雎口袋里那张辞职信小心翼翼地抽出来,从前台顺了支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谢谢经理!”关雎接过辞职信,和宋经理道谢。
“以后常回来玩哦,关关。”
宋经理目送着这对爱人远去,在听到关雎哀怨地抱怨钟擎:“你吓宋经理干什么?”之后,差点感动得流下眼泪。
他没忍住掏出手机给关雎发了条信息,说:“可爱的关关,要是以后你有什么不测,随时来找我。尤其是如果钟大佬不接受你家娃的话,随时送来给我,我非常需要一个乖巧女儿。”
不到两分钟,那边回了一条语音信息,钟擎冰冷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谢谢你,不过伊人是我女儿,劝你别想。”
“靠!”宋经理马上叉出去,诱拐可爱女儿计划今天再次宣告失败。
关雎成了无业人员,在家报复性休息,要把过去几年没休的全补回来。
钟擎仍然每天送伊人上下学,然后劝关雎到自己公司里面当秘书。
“我不去,我没有文化,会给你丢脸!”关雎再次拒绝。
钟擎从后面揽住关雎,哄道:“不会的,你真正的身份是老板娘。”
“哎呀——”关雎正想着再如何拒绝,又听钟擎说:“上下班时间和我一致,但不要求坐班,工作内容是在家里帮我搭配衣服,在办公室帮我冲咖啡,五险一金,工资你定。”
敢问哪个社畜人没有想过突然有一天自己亲密的朋友或者对象突然发达,然后高薪聘请自己去做连小朋友都能干的活?
“真…真的可以吗?”关雎激动得有点口吃,有工作但轻松,不包养但是有钱,这真的是他能拥有的工作吗?
钟擎点点头,肯定地说:“你一定做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好。”
关雎被成功说服,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是不客气,但关雎还是在填意向薪资的时候填了不高不低填了个8k,虽然比他在会所里面的略低,但毕竟工作不一样,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干着这些小活,还领着高薪。
钟擎拿到这张登记表的时候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在给我省钱呢?”
“你都说我是老板娘了,我不就意思意思得了?”关雎回他。
“确实是这个道理。”钟擎点点头,打电话叫秘书来把资料送去人事部。
关雎有两个秘书,一男一女,负责的工作有些细微差别,今天来负责关雎材料的是一个女秘书,踩着高跟鞋进来的时候钟擎正肆无忌惮地搂着关雎说悄悄话,像极了古代皇帝和妖艳贵妃在臣子面前行乐。
秘书红着脸打了声招呼,钟擎跟她说:“彭秘,这是你老板娘。”
“啊?”彭秘书懵了一下,原来贵妃是正宫皇后!
“我去。”皇后娘娘骂了他一声,“你说这么快干什么?!”
他们家皇帝陛下微微一笑:“总得知道的。”
彭秘书不敢再听下去,拿着资料踩着高跟鞋赶紧走人。
她把门关上了,关雎幽怨地看着钟擎:“上班第一天就把我的同事吓到,你该当何罪?”
钟擎倒是无所谓,他把关雎搂得更紧,甚至让人背靠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是我老婆,不就是这的老板娘吗?我说错了?”钟擎好似故意要挑逗他,呼吸尽数洒在他的脖颈后,让人心里泛痒痒。
“哼……”关雎被他勾起了心里的痒意,也瞬间没了底气,轻哼了一声。
钟擎笑了笑,看穿了他,便道:“我很早之间就想在办公室干你了。”
“什么…什么东西…?”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说很早之前就看过你了吗?当时你穿着服务生制服被推上去跳舞,我刚到的时候你刚把外套脱了,正好甩在我脚下,再看你的时候你一定在跳舞了,衬衫扣子也解开了,天知道我当时多想把你抓下来。”
“……”被他这么一说,关雎可算想起来了这件事,那天他跳舞的同事突然不舒服,拜托他上去帮忙顶一下班,那位同事的风格一向大胆,他为了贴合同事风格,便也大着胆子跳了个脱衣舞,不过没有跳完就是了。
“原来早就对我图谋不轨啊你。”
“嗯。”钟擎大方承认,“所以那天我就跟你们经理说,一定要把你叫过来。”
怪不得那天经理火急火燎给休假的他打了个电话,并且指定他一定要去服务钟擎他们这个包厢的人。
原来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眼前这男的为了得到他,而处心积虑设的圈套。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关雎自然也不会揪着不放,他欲从他腿上下来,道:“我要去工作了,老板。”
钟擎把他摁下来,说:“好,那现在开始工作。”
刚说完,他便开始挑逗关雎的敏感处。
“?????”关雎道:“别告诉我你真的想在这。”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关秘书。”
好家伙,这就开始玩上角色扮演了。
关雎被他几句成熟性感的声音撩得心猿意马,身后也慢慢感受到了他的硬挺,霎时间也提了兴趣。
钟擎把关雎整个人抱起来,贴心地先去锁了门,然后就把他放在办公桌旁,只扒下裤子,便开始了扩张。
关雎甚至见到他十分顺手地拉开抽屉,拿出一盒没开封的套和润滑剂。
“你别不是早有准备。”
“嗯,一直在等你。”
钟擎说完便倒了些润滑剂在指尖,然后轻送到紧闭的后穴里。
关雎便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就跟着他在办公室胡闹。
发泄完后,关雎被钟擎打横抱起,推开一个隐形门进了休息室。
“混蛋,有床你怎么不说。”关雎控诉他的狠心:“半个身子趴在办公桌上很累的。”
钟擎笑笑:“下次知道了。”
关雎在床上躺好,哼了一声决定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