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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

 

风荷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只懵懂地摇摇头,“没有呀。”

“我有个与妹妹一般年岁的胞弟,叫江敬之,成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又憨又愚的。前儿有个姨妈问起他的婚事,我不过随口说了句‘小秀才等着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呢”,结果给人家臊得满脸通红,指着我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妹妹为人豁达,要是当面问起我阿弟的婚事,他准要生气了呢。”江敏之用白玉骨的锦绣团扇掩着笑。

“不过这样的x子也好,怪可ai的。”

她又将话圆了回来,仿佛方才只是拿两个年岁相仿的弟弟妹妹b了下x格,没有什么旁的意思。

即便是有,风荷多半也是听不出来的,她极单纯地应和道:“是怪可ai的。”

江敏之笑得更大声了。

“我阿弟整日闷在书房里,待过两日我把他叫出来走走,引荐妹妹见一面也挺好的。”

啪——

卫漪手边的杯子掉到地上,摔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江敏之无辜道:“一样年岁的少年男nv总是有话聊呢,妹妹,你说是不是?”

“是呀。”

nv郎软软的笑着,好似真的对那素未谋面的江小公子感到心喜。

她的笑清甜的像是沁着朝露的玫瑰,映在身旁人漆黑的瞳仁中。

风荷原以为江敏之那日说的只是玩笑话,可不巧的是,两日后她竟真的将那江小公子给带来了。

彼时她正与卫漪凑在一处,把pa0制过的甘草片放在手心递与他闻。

“卫漪你闻闻甘草的味道,药圣孙思邈说,‘此草最为众药之主,经方少有不用者,犹如香中有沉香也。国老即帝师之称,虽非君而为君所宗,是以能安和草石而解诸毒也。’把甘草誉为‘帝师’,意思就是说甘草能够调和众药,令其平和相处,不同而和……”

风荷娓娓道来,卫漪却全然不知她在说什么,只垂着眸,看她桃花似的唇瓣。

“关妹妹。”

人未见,笑先闻。

江敏之从外面一径走来,她今日穿了天水碧se的罗裙,头戴花冠。身后跟着个青白圆领襕衫的小书生。

江敏之搭着小书生的肩把他往风荷跟前推,笑道:“好阿弟,来,见过关家姐姐。”

江敬之前些日子才过了十六岁的生辰,算来自然是b风荷更小的。

小书生下颌微圆,脸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甫一见到一个素未谋面,又生得极清妍的nv郎,羞臊得满脸通红,直往江敏之身后躲。

“阿姐!”

江敏之佯装不悦,“阿姐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为人处世要大方利落,谁教你做的这般忸怩姿态!”

“关姐姐好。”

江敬之被迫与风荷见了礼,手中握着一柄扇子,拱手作拜,只匆匆看了她一眼,便心跳如擂鼓,霎时春莺婉啼,春雨落拓。

这回真是弟弟了,风荷不知想起什么,浅笑道:“果真很可ai。”

“妹妹夸他做什么?这小憨货听了倒要得意了。”江敏之使白玉骨的团扇轻拍着他的背,虽然嘴上嫌弃得厉害,但她对这弟弟还是极看重的。

“阿弟?”江敏之喊了他一声,他却只顾红着脸垂首,不知想些什么,江敏之见状,还能不明白么。

这小子,动了春心了。

若是能把这可ai妹妹拐回家做弟媳,倒是妙极。江敏之嫣然一笑,继而脑海中谋出一个计划来。

至于她最初的那些念想,早已抛之九霄云外了。

江敏之做生意时向来是风行雷厉,她懒得与自家弟弟打哑谜,回家的路上便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小心思戳破了,“是不是喜欢那关家小nv郎?”

只怪春se恼人,穿着襕衫的小书生羞臊地不敢抬头,气愤道:“阿姐你胡说什么?”

江敏之露出个爽利的笑,拿出了在如意坊与人谈生意的姿态,“我的蠢弟弟,喜欢便是喜欢了,有什么可恼的。你只要点个头,阿姐我便想法子把那小nv郎请到咱们家做媳妇,你只说想不想要她做你的娘子?”

娘子……

江敬之只低着头,平日苦读的那些诗书经赋都乱了,方正的墨字飘飘然堆迭在一处,谱成一阙《凤求凰》来。

“好弟弟想起什么了?”江敏之打趣他。

“没什么!”

他抬起头,也顾不上羞了,神se中显出一分急切,“阿姐,你真的帮我吗?”

“这是自然,你不信我又能信谁呢?还是你觉得凭你这呆瓜呆脑的,能讨得关nv郎欢心?”

江敏之凤眸微挑,激将似的睨他一眼,“窈窕淑nv,君子好逑。你再犹豫几日,说不准哪家的青年才俊就上人关家提亲去了,到那时你哭也是白哭,害了相思病,你阿姐我可治不来啊。”

“那你帮我呀阿姐!”

“憨货,急什么?”江敏之笑着用扇子骨敲了敲他的脑袋。

江敬之脸上露出个烂漫的笑,两个酒窝酿了蜜似的。

再说江家姐弟走后多时,医馆内又来了几位小姐和夫人来风荷这里问诊,她依次把过脉,写了诊方。

午后暖yan斜照,人间的草木都让yan光晒得懒懒的。待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风荷掩面打了个哈欠,闻见手指上沾的甘草的气味,下意识唤道:“卫漪。”

回应她的是一室寂静。

金乌将将西坠,絮子街的古桥上,风荷倚在那石柱的栏杆上,晃着轻罗小扇,思绪随桥下清淙翠绿的河水一道飘得很远。

“nv郎,你怎么先出来了,不是说等我来接你的么?”

挽夏这两日都留在家中帮着陈阿嬷晾洗入夏后要换的薄衾和褥子,只在晌午送一回饭,傍晚再来接风荷回去。

这会西山日暮,她才上了桥,便看见美人愁容。

“nv郎想些什么呢?这样入神。”

风荷停了扇子,口中喃喃,挽夏没有听清,复又问她说的什么,她却闷闷不答。

方才江家姐弟走后,卫漪也不见了。此前她喊他时,他总会走到她身后,乖乖地回上一声“我在”,可这回却没有了。

既走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可他为什么要和我说呢?

风荷想不明白,她只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她将自己的心事说给了挽夏听,挽夏却笑道:“nv郎年岁大了,心x却愈发像孩子了,一时半刻都要人陪着。那明日我还和nv郎一起来。”

不是的……风荷想说,她不是想要人陪着。

谢谢大家的珠珠呀!?˙?˙?

风荷想着,等明日他来了,我要问问他,走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第二日,会早早候在门口等她的人不在。

第三日,依旧不在。

自那日之后,他已许久没再来过了。

每日风荷到医馆时都会下意识先问一声“卫漪在吗”,可是没有人会再乖乖地应她了。

不来便不来吧,明明这不是什么要紧事,可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不知何时吃了一颗酸涩的果子,试图去细想,可总弄不清楚那点若有若无的酸涩从何而来。

风荷r0u了r0u心口,那点奇怪的酸涩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闪动了一下,又俶尔消逝。

她想问一问挽月,也许挽月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回到家时,挽月正闲来坐在窗边看书,风荷走过去,偎到她身边,将自己的困惑细细说与她听。

挽月听完r0u了r0u她的脸,道:“nv郎想见他吗?”

风荷陷入了一种奇怪而别扭的情绪,闷闷地摇头,“我不想。”

他来或者不来,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翌日午后,江家人来了一回。

这回来的不是江敏之,而是上回的小书生江敬之,笑着与风荷打了声招呼,将手中提着的jg致食盒递上。

“关姐姐喜欢吃蜂糖糕吗?我阿姐方才买了许多,想着离关姐姐这里不远,便让我送了些来。”

这两句话他在来的路上默默练了许多回,可真到了风荷面前,手心里还是冒了细密的汗。

“蜂糖糕呀,自然是喜欢,原来江姐姐和我一样喜欢吃甜呢。”

江敬之看见她的笑意,嘴角也跟着上扬,露出浅浅的小酒窝,欢喜道:“不只是我阿姐,我娘也喜欢吃甜食的,所以家中雇了一位姑苏的厨娘,最擅做一些口味清甜的糕点。现今正巧是樱桃成熟的季节,关姐姐若得了空,可以来家里与阿姐小叙,正好也尝尝厨娘做的樱桃煎。”

江敬之时刻记着阿姐嘱咐的话,不仅要让她喜欢你,也要让她喜欢咱们家才行。

“好呀。”

“那三日之后可好?”

江敬之见她应了,迫不及待地相邀,又怕这样太过匆忙,显得不隆重,才解释道:“我阿姐过几日要随父亲南下谈一桩生意,月余方回,若是知道我把关姐姐请来了,她一定高兴呢。”

风荷原是有些犹豫的,但她想到江姐姐送过自己礼物,不好意思推脱,就答应了他。

江敬之的笑愈发灿烂,兴高采烈道:“那我今日先走啦,关姐姐,下回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家又差了个小厮送来请帖。

是一封描金海棠的花笺,放在五寸见方的木匣中。上面放了一簇浅绯se的绒花海棠,风荷听说是绒花做的,惊喜地捧在手上,用指尖小心翼翼地点。

那小厮笑着将花笺取出,将那句诗念与她:“荼蘼花事了,掌中见晚春。”

“你家少爷好jg巧的心思。”

风荷笑意融融,想起江敬之走时雀跃地唤她姐姐……

她的笑忽地凝滞了一瞬,脑海中浮现另一声“姐姐”,是一声清柔的,低软的,委屈的。

想他做什么?

风荷别扭得厉害,他既然不来找我了,我还想他做什么?

在闷热寂寥的夏日午后,nv郎绞着柔纱的帕子,心中渐生委屈——我帮了你这样多,可是你却说走便走了,除了你的名字,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想着想着,外头西极的天空叫晚霞染成了胭脂醉,一半蛋青,一半绯se。

与挽夏回到家中时,陈阿嬷用井水湃了新鲜的瓜果,风荷觉得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小块。

晚膳后,三个姑娘坐在廊下的小杌子上一块乘凉,外头的大槐树上新蝉聒噪得厉害。墙外三两行人,低语不断,风荷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叫这蝉叫得这样大声,她什么也听不见。

于是烟灰se的眸中渐渐酝酿出一场春雨。

“nv郎你怎么了?”挽夏最先发现了她微红的眼眶,惊呼道。

挽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问,只搂着她的肩,让她把脸靠在自己的怀里。她眸中包着一汪泪,含糊不清地哼出几个字,谁都没有听清。

今夏的第一场雨下了整整一夜,屋檐之上溅起的水雾时高时低,忽稠忽稀。骤雨沿着屋檐淅淅沥沥地落下,流聚在青石板的缝隙间,像奔腾的、细小的河流。

夜里,挽月到风荷的屋里给她添了一层薄毯,看见床榻上铺的小团花纹的衾被,问道:“nv郎何时把原先铺的那床被子换掉了?”

风荷想起她偷偷把卫漪藏在纱帐里的那夜,心中敲起了小鼓,咬着唇瓣,支支吾吾道:“就是弄脏了一点,然后……就换掉了嘛。”

“那换下的被子呢?等过两日天放晴,我把它拿去洗洗。”

“已经叫阿嬷洗过了的。”风荷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来。“挽月,我有一点话想要说。”

“nv郎的话,应该说给真正想说的人。”挽月一字一句温柔道。

“可是找不到他了……”

她又往下缩了几寸,声音含混在唇齿间,轻轻柔柔的。

“那便等一等吧。”

这场时骤时缓的雨落了两日方休。

月偃楼中,冯榷扛着浑身滚烫的卫漪去了地牢。

这里长年鬼气森森,只在入口处燃着两盏幽暗微弱的灯,黢黑的墙壁让冷雨浸sh,藏匿于暗隙的毒虫复又蠢蠢yu动起来。

在地牢的某个角落,一个瘦骨伶仃的黑影晃动着。

冯榷把卫漪放在光照的到的地方,喘着粗气,向那黑影好声好气道:“鬼医大人,行行好,他中毒了。”

角落里那黑影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暗淡、si气沉沉的脸,他怏怏地掀起眼皮,扫了那二人一眼。

在冯榷来月偃楼之前,这鬼医便已经被关在地牢里了不知多少年月了。

冯榷未曾和他打过交道,绞尽脑汁地搜寻了些从前听过的月偃楼秘闻,咽了口口水,忽悠他道:“中毒的这个人是咱们楼里最厉害的杀手,鬼医大人以后若是……有什么想法,说不定他能帮你实现呢。”

至于是什么想法,这是冯榷自己瞎猜的,毕竟没有哪个傻子会心甘情愿地待在这鬼地方。

“嗬。”

鬼医的喉咙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哑的冷笑,yyan怪气道:“最厉害的杀手还能中毒啊?看来你们月偃楼也不过如此。”

“呵呵。”

冯榷尴尬地笑了两声,“我这兄弟虽然是杀手,但是却是难得的好人,他要杀的那人y损恶毒,用人家无辜的姑娘当人r0u盾牌,我兄弟怕伤到那姑娘,便失手叫他给y了。”

“好人?”

鬼医笑了几声,他许久没有开过口,声音嘶哑尖锐,在y森森的地牢里令人毛骨悚然。

随后站起身,慢吞吞地走过来,他整个人瘦骨嶙峋,仿佛是淤泥里浸透的朽木,披上一层冷白的皮r0u。

他给卫漪把了脉,ch0u出他腰间的银月匕首,漫不经心地在手指上划了个小口子。

“你要给他喂血?”冯榷惊讶道。

鬼医懒懒地睨他一眼,指尖血花绽开,散发出铁锈的腥气,墙缝里隐约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的,有蝎子状的毒虫从漆黑cha0sh的地面爬过来。

鬼医捉起一只毒虫,飞快地掐掉虫首,截断处流出暗蓝se的血ye。

他在卫漪的手腕处割了一道口子,把毒虫的血滴上去,那蓝se的yet顷刻间融入他的血脉,冯榷看得目瞪口呆,讷讷道:“这样就能解毒了?”

鬼医懒得理会他,慢悠悠地挪回漆黑的角落,闭上了眼睛。

“那高热什么时候能退?”

“退不了。”

“那怎么办?”

“找大夫,我这儿又没有药。”

“哦哦。”冯榷讪笑了两声,感激地向他抱拳道谢。“多谢了!”

冯榷又费力地把卫漪背出了月偃楼,外面天已经放晴了,烈日高悬,把骤雨带来的凉爽晒去十之。

他抹去额上汗水,心道:我也算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了。

昔年他在江湖上遭仇人追杀,便是卫漪救下的,倒也不是卫漪好心,只是恰好雇主要杀的人就是追杀他的仇人。

遥想当年,月偃楼声名赫赫的少年杀手,一把银月匕首,见血封喉,从未失手,如今……

冯榷只觉感慨万千。

前日他和卫漪按照雇主的要求去取一人x命,那人也是太歹毒y损,x命攸关之际,竟将自己不足十岁的nv儿推出来挡刀。

卫漪陡然收手,却让那山匪用淬了毒的刀划伤了手臂。

当时他诧异于卫漪为何会失手,但见他眉头紧蹙,顺着视线望去,那小姑娘腰间佩了一个粉se的荷包,只怔了几息,他便勘破了真相。

不必深想,这荷包,金鱼巷那关家小nv郎定是也有一个了。

看见个荷包就恍了神,这小子,真是糊涂了!冯榷察觉到卫漪的t温愈发滚烫,低声啐道。

“nv郎这两日是怎么了?

挽夏见风荷总靠着窗子怔怔出神,一日也不说几句话,心里觉得奇怪,便悄悄拉了挽月出来问。

昨日雨下得大,在屋子里闷了一日也就罢了,今日午时雨便停了,nv郎还是这般郁郁不乐的模样,与人说话时,神se也怏怏的。

明明前几日还高兴着呢,送她去医馆时脸上都带着笑意。

挽夏弄不明白,挽月看她这副愚笨的模样,忍不住暗里翻了个白眼,把人往厨房里搡,“少去烦nv郎,你要是闲着,就帮阿嬷择菜去,去吧去吧。”

挽夏不乐意了,哼道:“好你个挽月,我一和你讲话你就不耐烦,总有一日我要让nv郎知道你的真面目!”

“我什么真面目?”

“你整日里装得像个温柔姐姐,内里却凶着呢。”

跟关家大夫人一样,看着温柔,实际上都是面热心冷的那一种,俗称——笑面虎。

挽月听了挽夏对她的评价,笑骂道:“我若是笑面虎,第一个就先把你给吃了,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那种。”

随后又正了神se,“这话出了这院子,万不能往外说了,要是叫旁人听见你这样的话,不仅你要遭殃,nv郎也跟着受连累。”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gnv郎什么事?”

挽夏倒也不是故意辩驳,只是有些好奇为何这样说。

挽月柳眉微挑,反问她道:“你既觉得大夫人是笑面虎,你猜她听了这话,会不会疑心是nv郎,或者关大夫教你的?即便她当下信得过nv郎的人品,以后遇着事,便难免会在心里存个疑影,一来二去的,倒离了心。”

“好吧好吧,你最聪明了,我听你的便是。”

挽夏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挽着她的手撒娇,“我拿你当好姐姐,你这老虎可不要把蠢妹妹给吃了。”

挽月笑着推开她。

“明日叫阿嬷买两斤猪脑花回来。”

“嗯?”

“炖给你吃。”

挽夏哼了一声,使着水波流转的杏眸瞪了她一眼,转身往风荷的房间走去。

“你做什么去?”

“我去哄哄nv郎。”

对不起大家,其实我是一只山里的吗喽,不小心捡到这本《小狗恋ai日记》,啊你说要拿一百个珠珠来换?珠珠是什么啊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

挽夏哄人的法子便是给风荷读话本。

她有意学着g栏瓦舍里说书先生的模样和腔调,甚至还寻了木镇纸来做醒木,一言一语慷慨激昂,声情并茂。但她念的却是一些书生小姐情情a1a1的话本,听着便很滑稽好笑。

风荷难得脸上有了些笑意,挽夏便更欢喜了。

还是要哄的嘛,她心道:虽然挽月聪明,但还是我更懂nv郎一些。

这厢才念过几页纸,陈阿嬷便把饭做好了。

饭桌上,陈阿嬷忽然想起一桩事来。“挽夏,前儿你和nv郎去了医馆,有个男人来家里敲门,说是你爹托他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在六月底务必要回家一趟。我这年纪大了记x也不好了,险些要忘了。”

挽夏听见“爹”这个字,眉眼耷拉下来,怏怏地说了声“哦”。

“可还说了别的?”

“只说让你回家,旁的没有了。”

回家……她出来了整三年,这还是第一次叫她回家呢。

挽夏神se冷淡,心里忖度着家里是不是又缺银子了,叫她拿银子出来呢。

“挽夏。”

风荷察觉到她的失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对着身旁的关遥道:“师父,我们雇辆马车送挽夏回去吧,她家离得远,要走一日呢。”

“嗯。”

关遥自然没有意见,挽夏却连声拒绝:“不用的nv郎,单单雇一辆车太浪费了,平日里都有去城郊的牛车的,我坐那个便好了。”

挽夏的家在城郊的一个小村子里,离这儿三四十里远,牛车要走差不多两个时辰。

“真的用不了多久的,nv郎。”

见她坚持,风荷便也点点头,“若家里有事,多待几日也是可以的。”

挽夏才不愿在家里多留,笑道:“我家能有什么事呀,nv郎且宽心,最多隔一日我便回来了。”

晚饭之后,三个姑娘又一起看起了话本子,是前些日子看过的那本《瑞香记》。

第一册已经读完了,前几日挽月又去书局买了第二册回来。

第二册的故事情节陡然曲折了许多,书生远赴京城赶考,只给莺莺留下一句“等我回来”的承诺,而杀手则一直陪在莺莺身边,伴她春与冬,风和雪。

莺莺陷入险境时,杀手以血r0u之躯将恋人护在身下,在x命垂危之际,他只说:“小姑娘,我们一起种的瑞香,大约明年春天就能开花了,你可以想我到明年春天,待花开后,便不要再记得我了。”

看了那句“想我到明年春天”,挽夏的一双杏眼泪汪汪的。

“我原本是更喜欢那书生一些的,但是现在觉得这个杀手也很好,只可怜了莺莺,若想与他长相厮守,便只能离了父母兄姊,为何不能两全呢?”

风荷并没有她这样深的感触,她只想知道杀手的命最后救回来没有。

“挽夏,你不要伤心了,挽月,你接着读。”

在写到那日杀手重伤昏迷以后,作者将画面一转,来到第二年yan春日,京中盛况空前,新科状元鬓边簪花,跨马游街,好不风光。

高中状元的,正是先前与莺莺许下承诺的书生。

念到这儿,挽夏复又欢喜起来。“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书生一些,这下好了,金榜题名,接下来便该是三书六礼,迎娶莺莺为妻啦!”

挽月鄙夷地看了一眼这三心二意的姑娘,翻了一页纸,接着念下去。

状元郎回到家乡,第一件事便是去莺莺家中提亲,彼时莺莺正在给一株新栽的瑞香浇水,听见书生诉尽衷情,她笑了笑,说:“待明年春日,这株瑞香花开了,我便嫁与你为妻。”

嘉礼初成,夫妻燕尔,一道看尽人间烟雨,四时风物。

每年夏天,莺莺都会在院中栽上一株瑞香,待到来年yan春三月,便会有新的瑞香花盛开。

后来状元郎携新妻赴任京城,三十二岁那年官拜丞相,三十九岁时积劳成疾,在一个春雨夜溘然长逝。

丞相一生两袖清风,名下唯一私产是京郊的一处桃花园,京中人尽皆知,唯有他那相携半生,唯一挚ai的夫人不知。

又是一年春日,莺莺携幼nv去京郊的寺庙礼佛,途中遇骤雨,遂躲进桃花园的长亭中,园中有一竹屋,住在那里的花农心善,为母nv二人煮了驱寒的姜汤。

白发苍苍的花农看着眼前姑娘的眉眼,忽地忆起昔年的一桩旧事来。

第一次见那位大人,是在二十年前的春天。

他鬓边簪了一簇桃花,身着青se状元袍,琼林赴宴,跨马游街。有尚未出阁的世家nv子眼波盈盈,向他索要那花,他婉言拒绝,笑道:“这桃花,我要赠与一人为聘。”

后来他携夫人入京,买下这座桃花园,花农笑言:“大人的桃花,想必已经送出去了。”

他只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我的夫人不喜桃花,唯ai瑞香而已。”

只可惜了这满园春se,小桃花动着枝浓,春风不在,春光不再。

故事至此方止。

挽夏拖着腮,将那句“春光不再”反复在口中默念了几回,疑惑问道:“为什么这故事要叫《瑞香记》,而不是《桃花记》呢?”

“当然是因为莺莺真正喜欢的是那个杀手了。”挽月见她仍执着于书生,毫不留情地打击她道。

挽夏不理她,只问风荷:“nv郎,你觉得是应该叫《瑞香记》,还是应该叫《桃花记》?”

“可不可以……第一册叫《瑞香记》,第二册叫《桃花记》?”风荷弱弱道。

挽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nv郎,你这好像是在问,书生和杀手,我能不能两个都要。”

风荷的粉腮染上了更浓郁的石榴se,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软软地笑了笑,“没有没有,只要一个就好了。”

“那你要哪一个?”挽夏追问。

“好啦,别多嘴了,nv郎要休息了,我们也快回去睡觉吧。”

挽月把兴致b0b0的挽夏强行拉走,到了门口,又回首问道:“nv郎明日可还想去医馆了?”

“我……”

这一问又撩起了少nv的感伤,风荷慢慢挪到床边坐着,闷闷道:“不想去。”

“嗯,既不想便不去了。后日nv郎要去江姑娘家做客,该备一些上门的礼物,听说江家的小公子是个读书人,明日我与nv郎去街上买些笔墨纸砚,至于江姑娘和江夫人……现到了夏天,蚊虫甚多,我们再亲手制些避蚊驱虫的香囊当作礼物,虽说不够贵重,但江家是富庶人家,想来会更看重情意一些。”

“读书人?”

挽夏从她冗长的一大段话中jg准地捕捉到这三个字,捂着嘴傻笑两声,又似真心,又似打趣道:”nv郎,方才让你选,你半晌也选不出来一个,这下可好,人家书生自己来啦!”

风荷杏眸微嗔,“我选什么?我又不是莺莺。”

“书生多好呀,日后金榜题名,琼林赴宴,簪花游街……”

挽月上去捏她的耳朵,低声恶狠狠道:“别贫嘴了!”

然后又看向风荷,温声软语:“nv郎,早些休息吧,别听挽夏的胡言乱语。我那儿还有些绣好了的香囊,明日我拿过来,nv郎再配些药材便好了。”

“嗯。”风荷乖乖点头。

风荷起身梳洗后,挽月便拿了香囊过来,一共六枚,分别绣了梅兰竹菊、喜鹊、狸花猫,图案正好也都合适。

两人将丁香、藿香、金银花、薄荷、佩兰以及冰片等药材用药碾子研做粉末,放到香囊里,临近晌午时便做完了六枚。

挽月又在底部打了流苏上去,这样显得更jg致秀气一些。

“晌午的天还晒着,我们等傍晚的时候再出去吧,东街街头那儿就有几家墨斋,一会也就到了,好不好?”

挽月找了个木匣子,底下垫上两层帕子,把做好的香囊整整齐齐地码放进去,看着呆呆的风荷问道。

“嗯。”

夕日西斜之时,两人去东街的昭文斋买了笔墨纸砚,挽月道:“明日让挽夏和nv郎一道去吧,我看她在家里闷了两日,无聊地正逗狗呢。”

蹲在廊下与大h狗絮絮叨叨的挽夏听见了这话,连忙起身摆摆手,“还是你去吧,礼物都是你帮着nv郎备下的,我去了岂不是顶了你的功劳?”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你不想去?也罢……”

“没有不想。”挽夏腼腆地笑了两声,“不是怕你不高兴么。”

“你闲的时候少来闹我,我就高兴了。”

一旁的风荷静静靠在窗边,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她并没有怎么听进去,今日不知是为何,心神总有些不安宁,好像有一种山雨yu来的感觉。

又说不上是忧还是喜。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深夜,轻纱帐内,风荷辗转反侧,漏夜难眠。

忽地,她听见外面传来几声犬吠。

风荷怔住了,心跳却先她一步反应过来,b山涧淙淙的溪泉更雀跃几分,她捂着心口,心绪再难平静。

顾不上披件衣裳,踩着绣鞋便小跑出去,穿过长廊,月洞门。

夜凉如水,月se似一抔银雪。

“卫漪……是你吗?”风荷小心翼翼地问着,而大h狗则在后面着急地顶着她的膝弯,把她往槐树下面引。

风荷走过去,终于在树下触到微凉的发丝,她欣喜地问道:“是卫漪吗?”

那人靠坐在槐树下,并不应声。

风荷0了0他的脸颊,发现滚烫得像火球似的,人好像已经昏睡过去了,风荷不知道这人怎么病得这样厉害,又不确定他是不是卫漪,一时犹豫起来。

而坐在树上的冯榷见她这样,心急如焚:就是他呀,小祖宗,快把他带回去吧。

风荷拍着他的脸颊,唤道:“你醒一醒呀。”

“nv郎……”昏睡中的卫漪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微折眉心,口中呢喃出一声低低的呓语。

“卫漪!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初初见到念了几日的人,风荷还没来得及欣喜,便忧心忡忡起来,她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试图把人撑着站起身,可昏迷中的他却纹丝不动。

“卫漪你醒一醒呀,我拖不动你。”鼻尖涌起一阵酸涩,声音也染上了哭腔。

就在她眸中包着一汪清泪,茫然无措之际,忽地听见一丝微弱的气音。

“nv郎……”

“你醒了?”风荷惊喜道。

“嗯。”

因为高热不退的缘故,原本清亮的声音显得格外沙哑,风荷连忙托着他的手臂站起身来,鼻尖红红道:“你搂紧一点,我怕摔着你。”

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床上。

“卫漪,你先不要睡着,我去给你拿药。”风荷给他掖好了被角,0了0他的额头,柔声嘱咐道。

然后去外间取了一个药瓶,倒了一粒黢黑的药丸在掌心,递到他唇边,“卫漪你乖一点,把药吃了。”见他不动,又哄着道:“张一张嘴呀。”

待卫漪把药丸吃下,她才满意地r0u了r0u他的脸,“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一会就会好了。”

因着怕陈阿嬷起夜时会过来看,风荷也上了床,把纱幔合上,抱着膝在他身旁坐着。

她g了卫漪的一缕墨发,在手指间缠绕一圈、松开、又缠上。

整整数日的失落和不安好像都消散殆尽了,心中似有一把小鼓在敲,想说的话在唇角停伫一瞬,继而都化作雨过天晴的浅笑。

待身边人传来了平静绵长的呼x1声,她才轻声呢喃道:“还以为你再也不来见我了。”

“上回挽月问我想不想见你,我说不想,其实……其实我是很想的。”

“我又救了你一次,你醒了,还叫我姐姐好不好?江家弟弟也叫我姐姐,可是他没有你叫得好听,我喜欢你叫我姐姐。”

卫漪的手忽地动了一下,风荷听见声音连忙噤声,竖耳细听,见他并没有醒过来,才继续道:“上回给你的三花茶你喜欢吗?你要是喜欢,我再多拿一些给你。”

“还有驱蚊的香囊,今天我和挽月做了好几个,不过是要送给江姐姐的,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做几个好不好?”

风荷絮絮之间,卫漪缓缓睁开了眼睛。

明天超甜!!!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吗喽打滚

风荷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的她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白兔,被一只恶犬咬住了脖子,动弹不得,只能蹬着后腿无助地哭喊:“我负责、负责的呀……”

话音落下,恶犬便不咬她了,而是在她身边卧下,用爪子把变成小兔的她扒拉到自己的肚子旁边,给她梳理着乱糟糟的毛发。

风荷被r0u得很舒服,心道:这样才对嘛。

恶犬收起了利爪,用柔软温热的爪垫r0u着她的脑袋和耳朵。

小兔心情愉悦地哼哼着,忽地,她的尾巴一热。

“不要咬我的尾巴!”

然后,她便醒了。

初初醒来的风荷茫然了一瞬,继而被身下不同寻常的温度和触感吓得颤了一颤,她急着要躲开,却被搂着腰按回去。

卫漪的嗓音仍带着病时的低哑,携着春风般柔和的笑意,“姐姐在躲什么?不是说要对我负责的吗?”

“我没有……”

她正要张口反驳,却忽然想起方才做的那场梦,几息之间,便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嘀嘀咕咕道:“方才做梦了,不是在答应你。”

“是这样吗?”

他的手指抚上了她纤薄的脊背,贴着她的耳朵,呵气如兰,撒娇似的,真挚地恳求道:“那么,就请姐姐再答应我一次吧。”

“你不要这样……”

风荷的手脚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捂着心口,娇娇低泣道:“我心口难受。”

心跳太快了,薄衫也被香汗浸透,像是发了一场高热,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卫漪抬起她的下巴,用指腹轻轻碾过绯红的唇,贴着她喃喃道:“是我不好,是我把病症传染给了nv郎。”

他的目光落在她鸦羽似的长睫上,落在微红的鼻尖,最后来到花瓣似的,饱满莹润的唇,低头覆上。

微凉的唇瓣一触即离。

“你又亲我……”

“嗯。”

他低着头,眸中积聚着下了一夜的缠绵春雨,又轻轻贴上去,若即若离。

清凉柔软的触感像一阵穿堂风,吹散了包裹着她的cha0sh和燥热,可那风总是若有若无的,她有些急了,用牙齿咬住了他的唇瓣。

“你别乱动了。”

她主动凑过去,循着本能贴上那她块能让她不再难受的“糯米糕”——他的唇像一块用冰水浸过的糯米糕,凉的、软的。

她好像真的病糊涂了,伸出sh润的舌尖去t1an他的唇瓣。

“不甜。”

“姐姐喜欢甜的吗?”

“嗯。”

他笑了笑,用手捏住nv郎瓷白的脸蛋,迫使她微微张开了嘴,把温热的舌尖探进去,像是奉与她最珍贵的礼物。

“甜的……”

风荷傻傻地笑着,眉眼成了一弯云薄星稀的新月。察觉到他的后退,她伸手搂住他的肩,不满地蹙眉控诉道:“卫漪,不许再乱动!”

“嗯。”

他不动了,乖乖地任由nv郎亲吻。

风荷神se迷离着,好像喝了青梅酒的微醺,又贴上他的唇瓣,将舌头伸进去,像吃蜜水似的,轻轻t1an舐着他的舌尖,柔软的,像是剥了皮的,汁水丰沛的桃子。

如愿以偿地采撷到她喜欢的甘甜。

g着他的舌尖,慢吞吞,却极尽享受地拥着他痴缠。

单纯的nv郎第一次尝到亲吻的滋味,像是稚童得到了新奇的玩具,ai不释手地来回把玩,他往后退时,她会不满地用牙齿咬他。

“nv郎喜欢我吗?”他又问。

风荷不想思考,不想回答,便被他无情地推开,分离的唇瓣拉出一道亮晶晶的银丝。

“喜欢亲你。”

“姐姐,对我负责。”他不厌其烦地问着这个问题,“让我做你的情郎,好不好?”

“我再亲亲。”她只想着这个。

“不许亲了。”卫漪终于忍不住用手抵住她的额头,止住了她的动作。

“要怎样才可以?”

“答应我才可以。”

“我答应。”

“乖姐姐。”

他满意了,捧着nv郎的脸,从善如流地覆上她的唇瓣,他吻得太过认真,无师自通地g着、缠着她的软舌,风荷被x1shun得舌尖发麻,脑袋愈发晕沉。

唇瓣殷红得像是碾碎的石榴汁子,快要喘不过气了。

“你亲好久……”她委屈地抱怨。

“你不要动了,我要自己来!”

她捧着他的脸,把他的嘴唇当作水蜜桃一样啃,好甜,好软。

“nv郎,你起来了吗?”外间传来挽月的声音。

吃桃子吃醉了的nv郎身子一僵,搂着卫漪的脖子不知所措地轻喘着,她还没有从迷离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这个时辰大约是醒了的,挽月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疑惑地朝里间的床榻走去,“nv郎?”

“我、我起来了!”

“醒了便好,nv郎今日想穿什么衣裳?”

“都可以。”

风荷一边应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抻开被子,自欺欺人般地把卫漪给遮住,她的思绪乱极了,不知事情怎样就发展到了眼下这种情形。

答应让他做她的情郎,并把他藏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捂着脸崩溃得想哭。

都怪卫漪,她的拳头愤愤地落在那罪魁祸首的x口,发出沉闷的声音。

坏胚!都怪你亲我!

她听见他极轻的笑声,锤得更加用力了。

“nv郎,我把衣裳搁在这儿了,等你穿戴好我再来给你挽发。待用过饭,nv郎和挽夏就可以去江姑娘家了,第一回上门拜见,不好叫人家久等的。”

挽月挑的衣裳是一件浅豆绿的短襦,配着一条薄柿se的百迭裙,她走到里间,把衣裳搭在床边的木施上,嘱咐道。

风荷听见她的声音越来越近,霎时紧张得攥起拳头,声音微颤,只盼着她快些出去。

“嗯,我知道了。”

待挽月出去后,风荷r0u着心口惊魂未定,卫漪见她这般,忍不住笑出声,风荷气恼地伸手去捂他的嘴:“你还笑!你说现下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出去呀?”

“我不出去了。”

“便是你想出去也不成呢!”

风荷蹙着两弯黛眉,嗔道,“你且在这儿好生待着吧,等我回来了,再找机会送你出去,千万别乱跑,听见没有!”

抱怨完了,她伸手0了0他的额头,“待会我再给你拿一粒药来,你吃了,就好好地睡一觉。”

心软的nv郎还惦记着他的病。说完这些,她撩开纱幔要下去,去被他拉住了手。

“嗯?”

“nv郎还没有亲我。”

风荷小脸一红,微恼道:“为什么要亲?”

“我是你的情郎,你应该尽职尽责的,姐姐。”他又在扮着乖与她撒娇了。

明明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可他的声音太软太乖,总是忍不住被他诱惑,风荷压着嘴角的笑意,倾身过去,0到他的薄唇,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尽职尽责了吗?”

“嗯。”

她r0u了r0u他的耳朵,“那你要乖乖的哦,不要乱跑,要是叫阿嬷逮住了,以为你是个小贼,我不救你的。”

“乖乖的,和不要乱跑,是两件事。”

“嗯?”

“所以,还缺了一个。”

“喜欢讨价还价的小坏胚,哼!”风荷笑着捶他,随后低下头,在他唇上印下重重的一个吻。

“这下够了吧!”

风荷穿好衣裳,梳洗过后,挽夏也已经起来了,两人吃了饭,便带着备好的礼物出了门。江家府邸离得并不远,但他们竟支了马车过来接。

一出金鱼巷,挽夏便看见巷口停着的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乌木的窗牖被一帘墨蓝的绸纱遮住,她忍不住叹道:“江姑娘家好生富庶!”

马车旁立着一位穿着清雅的姑娘,正是那日跟着江敏之的婢nv,见了风荷莞尔笑道:“关小大夫,我家nv郎吩咐我过来接你的。”

“我该怎么称呼姐姐?”

“奴婢名叫缇玉。”

挽夏和挽月在家里并不自称为奴婢,故而风荷听着有些怪怪的,但是这是人家家里的规矩,也就由着她这样说了。

“这儿离江姐姐家并不远呀,怎么还要你来接呢?”

“离得是不远,但是现在盛夏时节,太yan晒着呢,等关小大夫走过去,岂不是脸上的胭脂都要晒化了?”

缇玉扶着风荷上了马车,车内泛着幽幽若若的花香,另凿了冰块放在一角的铜制冰鉴内,凉爽得不像夏日。

“好凉快,江姐姐好细心呀。”

“这便不是我家nv郎吩咐的了。”缇玉笑道:“是小公子的主意。”

她说着,把冰鉴旁放着的竹篮子提了来,是满满一篮莹白如玉的栀子花,大都是半张半阖的花ba0,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好香呀!”挽夏拿了一支放在鼻前细嗅,“是给我家nv郎的吗?”

“小公子昨日特意去庄子上摘的,不知关大夫可喜欢?”

缇玉一言一语都是按照江敏之吩咐的来说的,见风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心里为自家小公子松了一口气。

“喜欢,多谢你家公子了。”

“关大夫这话说得早了,等待会儿见到我家公子再谢吧,公子一定欢喜。”

缇玉话音落下,才发现自己说的有些不妥,下意识掩住嘴,但风荷似乎并没有多想,而是嗅着栀子花,柔柔笑着,不知想到了什么。

“等会回去把这花在nv郎床头放两朵,到时候帐子里都是香的呢。”挽夏笑道。

“咦?nv郎觉得热吗?脸怎么红了?”

风荷听见那句“帐子里都是香的”,雪白的面颊上飘起了红云,挽夏以为她热,心里正奇怪着呢,明明是很凉快呀,但还是拿了团扇替她扇着。

“我不热!”风荷用手背遮着自己发烫的面颊,心里泛着星星点点的,隐秘的欢喜。

都怪卫漪。

一刻钟后,马车晃晃悠悠到了江家府邸,江敬之早早候在门口等着了,见缇玉扶着自己心心念念的nv郎下了车,欢喜地上前唤道:“关姐姐!”

江敏之听见他的声音,也笑着自影壁后走出来,“关妹妹让我们好等,阿弟都望眼yu穿了呢!”

她挑着柳眉打趣自己的蠢弟弟,江敬之羞得又躲到了她的身后,恼道:“阿姐,别胡说了。”

“忸怩什么?竟学那些小家子气了。”江敏之不留情地把人拽出来,推到风荷跟前,“贵客来了还不殷勤待着。”

江敬之红着脸看向风荷,“关姐姐,请随我这边来。”

江家的花园里特意辟了一处凉亭,在森森树荫的遮盖下,丝毫不觉得闷热,江敬之引着风荷坐下,用木托盘端了冰镇过的r酪浇樱桃。

雪白的r酪覆着鲜红的樱桃果r0u,大有冬日雪盖红梅的意境。

“关姐姐尝尝这个,夏天吃最是凉爽了。”

樱桃果r0u的酸甜伴着浓厚的rux1ang在唇齿间绽开,风荷t1an了t1an唇瓣,惊喜道:“果真很好吃。”

“关姐姐喜欢就好,这一份也给姐姐吃吧……欸?”

江敬之伸出的手被拦了下来,疑惑地看过去,只见自家姐姐拿着银匙的长柄敲了一下他的手。

“憨货,这样凉的东西nv子是不能多食的,眼见着平日里爹总拦着娘不让她贪吃冰饮,怎么你都混忘了?”

“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风荷听见江敬之挨了姐姐的训,安慰道:“弟弟不懂也是正常的。”

江敏之笑道:“也是,阿弟年纪尚小,等以后娶了媳妇儿便不能不知了。”

她将尾音拉的悠长,似是在打趣自家弟弟,又似在暗示风荷什么。

但也总不能说他蠢,要是让小nv郎真以为他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便不好了,于是她又替弟弟说了好话:“阿弟不是那种jg明的人,但是心眼却单纯善良着呢,今儿起了一大早,寸步不离地看着厨娘准备糕点和饮子,说是……要让贵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江敏之笑着牵过风荷的手,有意无意道:“从前也没见他这般,可见心里是很喜欢你这个姐姐的。”

这句“喜欢”不算什么出格的话,旁人听见也只会以为是弟弟对姐姐的敬ai,但江敏之其实是有意点着风荷的。

奈何人家完全没有想到这上面去,仰着一张单纯的美人面,柔声道:“小公子是很善良呢。”

自己的弦外之音落了空,江敏之忍不住心里叹气,转脸看见自己的傻弟弟经nv郎的一番夸奖,又是脸红又是傻笑,迎风招展的海棠花似的,不禁扶额。

200猪猪加更

眼瞧着这凉亭中坐着的四人,那nv郎和她家小婢nv是傻傻的,自己弟弟更是个憨透了的。

一说一个懵懂无知,江敏之心下无奈得紧,好在缇玉适时地拿了些冰糯米酒来,她倒了一杯,仰头灌进喉咙里,心中郁气才疏散些许。

挽夏抬头看见她这般豪饮,咽了口口水,喃喃道:“nv郎,我也想喝……”

酷暑炎热,风荷听说米酒也是冰过的,忍不住动了馋虫,柔柔道:“江姐姐,我们可以喝一点吗?”

江敏之笑了笑,“喝过酒吗?”

“在家里喝过的。”

江敏之朝江敬之扬了扬下巴,他连忙殷勤地斟酒递到两个姑娘的面前:“关姐姐,这米酒是新酿下的,只有一点点酸,你尝尝。”

风荷尝了一口,清冽微酸,入口很是凉爽。

江敬之看见她弯弯的眉眼,心里欢喜,忍不住和她说起从前自己与姐姐和母亲一块酿过的青梅酒,也是清酸甘醇。

说话之间,江敏之又灌了一杯。

缇玉把用过的杯碟撤下,一会又过来回话道:“nv郎,如意坊的掌柜差人送了些东西过来,您去瞧瞧?”

“阿弟,你替我好生招待着关妹妹,阿姐我去去就来。”

江敏之走之前使了个颜se,示意他多学着讨nv郎的欢心,然后便转身出了亭子。

如意坊送来的是一套赤金累丝镶红珊瑚的头面,打京城弄来,专门留给她母亲的,明明两个孩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那娘亲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喜欢光彩鲜yan的首饰。

“一点儿都不稳重。”江敏之笑着摇了摇头。

拿着珊瑚头面去父母面前献了趟殷勤,又趁机讨了五百两银子走,江敏之满面春风地回了花园后面的凉亭。

“你阿姐我谈了桩大生意,明儿带着你们上流云阁吃酒去……”

“去”字还未落下,便看见那两个姑娘醉卧花荫,酡着脸蛋趴在石桌上酣眠,而自家弟弟则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脸颊露出两个酒窝。

江敏之气笑了,瞪着江敬之:“喝了多少?”

“关姐姐喝了三杯,挽夏姐姐喝了四杯。”

三杯醉什么?

江敏之疑惑地看向桌面,只见原来的小酒盏都换成了敞口的大杯子。

这定是这小憨货g的蠢事了。

“我见关姐姐很喜欢喝这个,所以……怎么办阿姐?要送她们回去吗?”

“醉着送回去像什么话?先扶她们去屋里睡一觉,醒了再做打算吧。”

“嗯!”江敬之点点头,紧张又喜悦地站起身,“阿姐,我来背……”

话没说完就挨了江敏之一扇子,她柳眉倒竖,训斥道:“你又不是她的情郎,要你背什么?你可记着,nv郎若不曾答应与你相好,就不许行非君子之事。”

江敬之被骂得红了脸,喏喏道:“知道了。”

“缇玉,去叫两个力气大的丫鬟过来,把两个姑娘送到我院里。”

两个高个子的丫鬟很快来了,一人背着一个往江敏之的院子里去,江敬之也跟了上去。

“欸,你做什么去?”

“我去瞧瞧。”江敬之急着解释道:“阿姐我就过去看看嘛,真的什么都不做。”

江敏之心知他也没有那个胆子,便也由着他去了。

缇玉带着两个丫鬟把风荷和挽夏分别送到了两间厢房中安置,江敬之忍不住拿了层薄毯给风荷盖着,缇玉一转脸看见,失笑道:“这么热的天,要捂出痱子来了。”

江敬之又讪讪地把毯子拿了下来,羞恼道:“缇玉你出去吧。”

待缇玉走了,江敬之坐在床边的脚踏上,静静地看着nv郎恬静的睡颜。

羊脂玉似的脸蛋上染了淡淡的胭脂,耳垂也红红的,看着极可怜又可ai,江敬之心念微动,伸手轻轻拨开了她额间凌乱的碎发。

“嗯……”

nv郎无意识地哼声。

江敬之以为她在说什么,把耳朵凑过去,却听见她娇软的嗓音:“亲亲……”

腼腆的小书生霎时脸se爆红,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支支吾吾道:“我、我……”

他看着风荷嫣红的唇瓣,犹豫了一会儿,心情忐忑地一点一点凑过去,在离她仅几寸的距离时,猛然退了回去。

不能这样,答应了阿姐要做君子的。

他拍着心口,还好,还好没有做过分的事。

不过关姐姐这样,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他的?江敬之欢喜得紧,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跑到江敏之的房间里,“阿姐阿姐,我觉得关姐姐也喜欢我。”

“哦?”

江敏之玩味地睨他一眼,“怎么说?”

江敬之便把方才在西厢房发生的事情细细地与她说了一遍,江敏之听完乐不可支:“你想多了,你怎么知道她是对你说的?”

“屋里就我一个,还能对谁说?”阿姐不仅不高兴,还笑话自己,江敬之不高兴地哼哼两声。

江敏之翻着书页的手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

是了,这小nv郎是在要谁亲呢?

她思忖着,忽地福至心灵,想到那日在医馆见到的容貌绮丽的男子。

江敏之的目光慢慢落到江敬之身上,不管是不是那个人,这傻弟弟都没有希望了。

心头涌上一种愧疚感,不知该怎么把事情告诉他,没尝过情ai滋味的少年甫一动心,就遇上这种事,实在是可怜。

这桩相思债终究还是自己惹出来的,江敏之看着他的眼神都怜ai了许多。

江敬之一头雾水,“阿姐你看我做什么?”

江敏之自知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能慢慢劝他不要陷得太深,“其实……你现在也就十五岁,谈姻缘还为时尚早,更何况往后你还要读书科考呢,万不可把心思都放在情ai上。”

“我不会的阿姐!我会专心读书的。”

江敬之腼腆地笑了笑。

“等我金榜题名了,再求娶关姐姐做夫人。”

风荷是一个时辰之后醒来的,觉得在人家家里睡着很不好意思,于是去向江敏之道了歉。

江敏之自然不会怪她,但是见到小nv郎说话温吞,一副还半醉的样子,试探地问道:“不知上回在医馆见到的那位nv郎的朋友……”

话都不必说完,只见她眸中含了一汪春水的样子,江敏之便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大约错不了了。

风荷接下来的话更是直接把这猜测坐实了。她凑到江敏之的耳边,小声道:“不是好朋友……”

“不是朋友是什么?”江敏之见她呆呆傻傻的,就想逗。

“是、是桃子。”

“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敏之笑了笑,蓦地想起方才听江敬之说的话,问道:“桃子好吃吗?”

“嗯!”风荷开心地点了点头,全然不知已将自己藏起来的小心思卖了个g净。

“什么时候吃的桃子?”

“昨天……”

“桃子什么味道?”

“甜甜的,软软的。”

真是个小醉鬼,江敏之逗了半晌,笑得直不起腰来,过了一会缇玉来回话,说挽夏也醒了,江敏之便把两人送上了马车,让缇玉送她们回了金鱼巷。

挽夏酒量要好一些,醒来后便不那么糊涂了,而风荷走路时脚步还是歪的,回去又倒头睡了许久才好些。

醒时太yan已落了山,懒懒地撑起身,思绪也清明了些,想起一些事情后,风荷愣住了。

她的小情郎去哪儿了?

0了0枕头和被子,确定是自己的房间,所以他是怎么离开的?怎么也不等自己回来呢?

风荷心里有些失落,明明是他求着要做她的情郎的,可她想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也不知去哪里找他。

挽夏在外间摆弄着江敬之送的那篮子栀子花,听到屋里的动静,拿着两朵走进来,抱怨道:“明明早上还是baeng的,才过了半日,这边沿儿都有些锈h了。”

她把花摆在了床头的小案上,“也就闻个香了。”

风荷撑着身子坐在床边,怔怔道:“是呢。”

挽夏笑了:“nv郎还醉着呢?听清楚我方才说的什么了吗?”

“嗯。”风荷点点头,慢吞吞道:“你说花生锈了。”

“哈哈哈nv郎你果真还傻着呢。”

风荷也觉得自己还有些晕乎乎的,于是躺回了被子里,用薄纱的丝帕盖在脸上,闭上眼睛,又总想起昨夜,他捧着她的脸颊,亲得那么认真和缠绵。

而到了自己,却像是捧了颗桃子一样乱啃。

小nv郎的胜负心被刺激到了,暗暗地想:下回我一定要b他亲得还好一些。

让他晕头转向,找不着北才好呢。

挽夏见她许久没说话,以为她又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支起的窗子阖了一半,然后便关门出去了。

后来风荷的确是又睡着了,直到一弯银月高高缀在树梢,她才醒来。窗外吹进来的风添了一丝凉意,风荷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懒懒地躺了一会,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起身去外间倒水。

才饮完满满一杯茶,便叫人从后面搂住了腰,风荷吓了一跳,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就被翻过身子,吻住了樱唇。

卫漪觉得自己应当是病了,他得了一种看见nv郎对别人笑,心口就会疼的病。

他敏感、而不安地吻着她。

熟悉的清冽气息让风荷好不容易清醒的思绪又濒临沉醉了,他重重地碾过她的唇瓣,g着她sh软的舌尖,轻吮慢t1an。

风荷被亲得舌尖微麻,怯怯地想躲,却叫他缠着g回来,缠绵,又极尽贪婪地卷走她口中的甘澧。

恍惚之间,风荷觉得她才是那颗被啃的桃子,他在她口中肆意作弄,迫着她沁出更多清甜的蜜桃汁子,最后都悉数落入他口中。

呜呜……

她避无可避,仰着脸承受他长久的亲吻。

躲不开,便只能朝他贴过去,用一双藕臂g住他的肩,把自己送上去,好让自己不那么被动和难受。

卫漪察觉到她亲昵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心中急切的火也被这一场绵绵的春雨熄作尘灰。

他温柔地拥着她的腰,蹭了蹭她的额头,在她被亲得殷红绮靡的唇瓣上轻轻t1an舐,像是拿着羽毛在逗一只懒怠的小猫。

风荷被t1an得发痒,将他推开,捂着心口微微喘息着。

待她回过神来,用手抵住他的x膛,不满地质问他:“你不听话,为什么走了?”

卫漪看着她娇嗔的神采,绕过她的质问,用指腹轻轻擦着nv郎被亲得水光盈盈的唇,低声道:“nv郎想怎么罚我?”

“罚你不许再亲我了。”现在舌尖还是麻的呢,她委屈地娇声抱怨。

“这个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nv郎喜欢我亲。”

风荷的手还抵在他的x口,能感受到他低笑时细微的颤动,于是羞恼地推了他一把,“才不喜欢呢!”

她转身向里间走,“我要睡了,请你离开吧……”话音落下,却被牵着手腕拉了回去,跌进他怀里。

“你做什么呀?”

她捶着他的x膛闹,却被搂着腰,献上了一个长久而缱绻的吻。

他从nv郎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上离开,附在她耳畔,吻着她敏感的的耳垂,用她喜欢的清冽而柔软的嗓音诱着:“不喜欢吗?”

“不……”

后来的小nv郎被亲得身子软成了一滩水,无力地拥着他的肩,娇娇低泣着,张着一张檀口任由他肆无忌惮地作弄。

“姐姐,说喜欢,求求你了。”

再没有b他更讨厌的坏胚了,欺负人的时候,还要扮可怜,风荷捂着红肿的唇瓣,戚戚然地想着。

她定要罚他一回,让他记得教训才好呢!

于是到了第二日晚上,便抱着被子去挽夏房里睡。挽夏受宠若惊,还以为nv郎有什么悄悄话要与她讲,倒了满满一壶茶,准备抵足长谈一夜。

回来却见nv郎睡得小脸绯红,沁出香汗。便也爬shang,并肩睡下了。

挽夏睡相不好,尤其是在酷暑夏日,总要把手脚都敞开来,有时还会压到风荷x口,让她做了半晌噩梦。

风荷只当第一夜是个意外,第二夜却仍是如此,没法子,只能抱着被子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床头小案放了两日的栀子花已经全然成了锈hse,早起时被陈阿嬷一并拿去扔了,只是纱帐上仍旧染着袅袅余香。

闻见这花香,便让人想起和栀子花一样甜醉的吻。

风荷在进门时心里便已忐忑起来,那个小坏胚,现在会不会藏在她的闺房里?

心里敲着小鼓,轻移莲步走到床榻间,果不其然,被拉进一个身染花香的怀抱。

“谁让你来的?”明明心里是欢喜的,可她并不想让他看出来,故而用手背遮着微翘的嘴角,佯作嗔怒道。

“nv郎,我错了。”

“很想你。”

他这般诚恳认错,三言两语就将风荷的怒气吹散了,转身搂过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柔柔道:“我也想你。”

“身上怎么这样香?擦了什么香脂膏子?”

“nv郎很喜欢栀子花。”

风荷听出来他话里的委屈,不明白地问道:“我何时说喜欢栀子花了?”

“别人送的栀子花,nv郎很喜欢。”他像只乖巧的小狗,在nv郎颈窝处撒娇似的蹭了蹭。

风荷的心软得化成糖水,温柔地哄着他:“更喜欢你一点。”

“更喜欢?”

“不对吗?”

“姐姐,只能喜欢我。”他眸底映出不甚清明的神se。可风荷却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声音这样软,这样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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