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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写标题

 

——四叶逃了。

尉白榆还没来得及拔剑。

望着远去飞走的红影,她抬起空余的手,朝天上挥了挥:“小哥哥!下次见!”

敢跟你老娘过招,看来还没学会写死字。

尉白榆叹了口气,转身没过微红结界,推开门。

“嫂嫂我来啦!”

温凝雨原本还在打哈欠,听闻这个声音,猛地回过头来,“太好了!”他苦着脸,终于松了口气“你可算来了。”

夜幕降临,整个临洲城灯火通明,京城的灯笼又亮了,客栈木牌也点上一层薄红,来来往往的都是外地人多。

温凝雨被扒拉出来,如今被迫走在城街上,熙攘的人流匆匆流过,头顶上的华丽随着清风缓缓调动,满目星河。

寻常的叫卖声以及亲密的鸳鸯姊妹来来往往。

宛安正盛,天下和乐。

“哎呀小百杵你走快点,等会儿戏要开始了!”

温凝雨被他拽着手腕,脚步有些踉跄,忽然一个急刹车,终于撞她背上了。

尉白榆站在原地,左顾右看:“呃……哪个方向来着?”

温凝雨弯腰喘着气,“你,到底要去哪?”

“戏院呀,京城不是说来了个很有名的戏子嘛!难得大哥出去办事,咱们当然

得趁空出来溜达溜达!”

温凝雨:“……”

他有些欲言难止。

是……禁闭还没被关够吗?若这次连他一起关着怎么办?

尉白榆见他这幅见鬼了的表情,忍不住解释:“哎呦你别误会了,票是大哥给的,是他让我带你去的。”

温凝雨微微一愣。

是……将军给的?为什么?是因为尉白榆也想看戏吗?还是说……

他不由得想起尉常晏给他令牌的那一次,他问他,歌剧院可以吗?

他回答,哪里都可以。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掐灭了。

温凝雨甩甩脑袋。

“哪边来着……”

京城这么大,剧院当然不止一个,纸票上也没标明地址,人流密集中,想要找一家小院那可是难上加难。

两人正各自着急,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古老沧桑的嗓音,“两位施主……”

温凝雨:“……”

他默默回过头去,只见身后挨着的小摊子上,坐着一位白发老人。

他拿着一本蓝皮缝书,身上衣物破旧褴褛,脖子上挂着铜钱,至于摊位旁,立着一面陈旧蓝白旗,白色那面早已被多年灰尘覆盖,连玄字,都只能看清一半。

尉白榆回头,水灵的双眸带上疑惑,“?爷爷,你在喊我们吗?”

老人顺着胡子,慢悠悠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命苦啊,命苦啊!”

尉白榆蹙起眉,“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不回,依旧乐呵呵的:“这位施主,能否把你的手伸过来,让老夫瞧瞧?”

温凝雨一愣,意识到他在说自己,呆呆地抬起手。

手腕一疼,尉白榆一脸警惕。

老人又笑了:“老夫只是看着施主面善,不过想瞧瞧罢,姑娘若是信不过,不看也不勉强。”

说得倒是一套一套的。

“谢谢爷爷,不过我们还有些事要办,就不劳烦爷爷了。”

尉白榆冷冷交代完,拉起温凝雨的手离开摊位。

老人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慈祥的笑容逐渐变得阴森。

“去找他吧,就说,火系找到了。”

——

尉白榆跑得飞快,生怕慢一步那老头就长出翅膀逮她似的。

温凝雨一路跟在后,两人都喘得很急。

“我想起来了,在…在玉青楼。”他喘息说。

“啊?傻……啥?啥青楼?”

“我说戏院,在玉青楼,往南走。”

尉白榆:“……”

“你怎么不早说!”她无语到笑了。

“刚刚也没来得及说啊……”温凝雨嘟囔。

——

尉常晏坐着窗边。

明明是绵雨时期,一轮庞大的明月挂在空中,周围似镶着银光宝石,星河欲转紧紧围绕,银河流动,森林空寂,高山也薄凉。

他数着星辰,如同一幅密集的战区地图,他要从中分析出敌方有可能到达的位置,兵力的多少,以及致命的弱点。

一声零下,棋子疯狂交错,黑白相融,人类疯狂地,残暴地屠着杀自己的同胞。

“哟,变天了呀!”

耳边传来老板娘妩媚的嗓音。

尉常晏搁下酒杯,顺着窗口往下看。

行人路上走,快活如神仙,

红光吞噬苍穹,水中映出的,将会是另一轮明月。

“不去看看嘛?”老板娘在他对面落座。

望着杯中清澈的酒水,尉常晏说:“再等等。”

——

两人又跑了好一段路,终于来到玉青楼大门前。

还好,还有人交票,还来得及。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

“我下次再也不跑了,好乃堂堂公主呢……”她叹息道。

温凝雨将票递给门口的侍卫,摇摇头,“还好。”

跨入大门,墙边的蔷薇花最先抢走视线,惊讶的是,这里竟不是单独合房,而是多出个大庭院,不同品种的鲜花肆意绽放。至于玉青楼内,正是歌舞潇潇。

温凝雨脚步一顿,忽而盯住那条攀上围墙的紫蔷薇。

想必这玉青楼,比起青楼,也就多了个玉字吧,尉白榆想。

“走吧。”她说。

温凝雨这才反应过来,收回视线。

尉白榆的想法不错。

玉青楼与青楼的区别,就是多了个玉字。

温婉如玉,男子也可以是台上的戏子。

两人买的票在前排,楼内人很多,二楼更是无死角环绕设计。

那种视觉,可真新奇。

温凝雨在前排颤颤落座,不知为什么的,就是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舞姿妖娆,舞女们一批批换,客人们的吆喝声也逐渐减缓,不过为了压轴戏,都忍着没埋怨。

温凝雨环视了一圈,发现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摆着两瓶血红暗香,荆棘遍布。

百杵对同类以及水源都很敏感,他有些不适应,只能凑近了,用鼻子轻轻闻。

瓷白而光滑的圆瓶内,液体清澈,花儿的香味弥漫鼻尖。

刺鼻的,难闻的,还有一种……

不是水……

为什么?

温凝雨直起身子,想不通。

暗香噬营养,特别是水植暗香,可是……

酒,也会是营养剂吗?

娘亲没教过他,将军也没有……

百杵缺乏营养,只需放进水里泡一泡,原来花儿,还要泡酒的吗?

正绞尽脑汁,台上最后一批歌女也下去的,紧接着,便是老板妖娆的女声:“哎哟,让大家就等啦~接下来便是咱们玉青楼压轴节目,不知大家是否期待呢?”

话毕,场内沸腾一片,喊声一道比一道亮,都是期待的

“唉,前两年咱们北鹤啊,身子不好,也挺久没复出了,拖大家的福,今晚,咱们为大家准备了一出新戏。”

老板说完,又贱兮兮补上一句:“北鹤的新曲子哦!”

“哎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什么时候开始啊,你这到底青楼还是戏楼啊!”过多的废话终于令某些心急的人按耐不住了。

一人开口,万人跟上。

“是啊是啊,戏楼还是青楼啊,戏呢?老子的戏呢?”

尉白榆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老板也尴尬,手无足措地塞了几句后便逃了。

台上空无一人,客人们死死盯住同一个地方,直到四周亮灯被全部熄灭——

“怎么回事?”

“玩我呢?鹤子呢?”

“搞什么啊这。”

温凝雨也被这突如其来弄得一颤。

就连原本捧场活泼的白榆都察觉到了不对。

不是突然觉得,是她感受到了,凡人感受不到的诡异。

当然,温凝雨更是强烈。

黑暗中,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望向高台。

忽然!台上亮起一束灯,光照下,隐约露出一角红色布子。

走进了才发现,那是红戏服的一截。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戏腔婉转而悠扬,如潺潺流水,滑落高山清泉,舒适动听。

温凝雨心一下子被揪起。

浓郁的妆容,银片镶嵌的华丽裙袍,凤冠熠动,那尾部秀着龙鳞,如将士铠甲,顶部流苏垂落。

那人抬头,恰好对上他的眼睛!

温凝雨瞳孔猛缩。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吾将腐朽千里,尔等——全部埋葬!”

明明最诡异无样的台词,尖叫,吆喝声却比每一次都要惊烈,每次一次都要……浓郁。

不对!

温凝雨猛地回头。

原本敞开的大门,不知何时被锁上了!

“罪罪罪,断水缠绵,斩落红血,风火起!”

一声高音响彻云霄,漆黑的玉青楼内瞬间燃起红光!

“啊!”

先是一个男人的尖叫声,刺破耳膜,客人们纷纷回头,却瞧见花瓶碎的一地,猩红的火焰一路蔓延,竟直直烧满男人全身。

刹那间人群抖动,桌上的花瓶应声落地燃起团团烈火。尖叫的,逃亡的,坐在原地不敢动的。

台上悠长的戏腔还在继续:“风火起,风火起,尔等~全部陪葬!”

温凝雨和尉白榆同时起身,小姑娘正想说些什么,两人眼神才刚对上,只见女孩盯着他,满脸恐慌,张着哆嗦的唇——“别回头!!!”

已经晚了。

温凝雨脑袋才转到一半,脖子猛地传来剧痛

——

“砰咚”一声,酒杯落地,尉常晏死死按着左手,奈何上方的合欢铃依旧剧烈震动着,铃声尖锐刺耳,像要将人的理智全都侵蚀一般。

老板娘死死捂住耳朵,“靠!你这什么破铃铛还不快去救人!”

随着又一声刺耳的砰咚声,再睁眼时,那人已带上配剑,破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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