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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仍旧是剧情)

 

【检测到49853号员工已进入世界】

【惩罚将于十天后生效】

系统的声音将阎安祯从沉睡中唤起,他挣扎着张开双眼,想理理现在的情况,脑子却像生锈般无法思考。

过了半晌,他终于彻底清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病房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四肢乏力,只有手指能勉强抬起。

愣愣发了会儿呆,阎安祯试着张嘴喊人,可还没等出声,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半大的少年提着几个馒头走了过来。他肤色黝黑,头发剃得很短,半旧的衣服泛着水洗多次的白,挂在精瘦却有力的身体上。

对上阎安祯望过来的视线,少年突然僵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胸口随着呼吸急速起伏。

“哥……”

“哥!”

阎安祯只觉眼前一花,少年就已经跪在了床边,泪珠顺着他瘦削的脸颊一颗颗滚落,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只能发出些破碎的呜咽。

活像只好不容易才找回主人的流浪狗。

“阿佑?”

听到这个称呼,阎九佑尚存的一丝理智彻底崩裂了。他想攥住阎安祯的手,却又担心碰到还在输液的针头,只能虚虚握着,手臂上的肌肉因为发力而收紧,隐约能看到凸起的血管。

“阿佑,你……”

阎安祯刚张开嘴,还想继续问些话,但阎九佑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似乎怕人来得太慢,他直接冲了出去,不多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四五个医护人员跟着他进了病房,麻利地开始检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终于,医生交代完了注意事项,领着一帮人赶去分析结果,阎安祯也趁检查的这段时间回想起了这个小世界的基本情况。

在这个世界,他仍旧是个孤儿,从小在一家福利院长大。

其实这里本来是家养老院,但由于市区发展重心出现偏移,这里的位置变得更加偏远,送过来养老的老人越来越少,土地租金也逐年上涨,养老院的资金链终于断裂,濒临倒闭。

院长连芮雅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太太,早些年是一家制药公司的高管,有着不小的积蓄。但因为频繁接触化工物质,再加上先天不足,一直梦想着有个孩子的她却难以生育。

退休后,她买下了这家养老院,改为专门收养孤儿的福利院。

作为一个多活了27年的成年人,阎安祯很难和一群小鬼头玩到一块儿,总是独来独往。

直到16岁那年,他碰到了另一个异类。

不过这是个非自愿的异类。

小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身上干巴巴的像块剔了肉的排骨,脸颊也微微凹陷,头总是低着,缩在大门边上,别人问话也不搭腔。

整日里对着一帮闹腾的孩子,护工们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这个新来的小孩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说话像是在对牛弹琴,护工也就懒得再管,登记完就将他扔在了一旁。

日子一长,所有孩子都知道这是个不爱说话的哑巴,整天小哑巴小哑巴的喊,有些心里发坏的还总爱欺负他。

阎安祯上辈子在外流浪的时候,也是被欺负惯了的,不过他可没什么菩萨心肠,别人欺他一分,他就得千百倍地还回去。

看到那小孩又被团团围住,甚至还被往身上抹屎,阎安祯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一把抓住领头小子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倒在地上。

“年纪不大,本事不小。”阎安祯冷冷盯着那个最爱作乱的小子,“再有下次,别怪老子不客气。”

福利院伙食还算不错,他又是里面年纪最大的,刚刚抽条的个子极具压迫感,周围的孩子犹豫了片刻,都随着爬起来的领头大哥散了个干净。

见此,阎安祯转身打量了一下身前的小孩,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耷拉下眼皮,一声不吭。

阎安祯乐了,嗤笑一声:“真不会说话?”

依旧是鸦雀无声。

“算了,那走吧,锯了嘴的小葫芦。”他牵起小孩的胳膊,晃晃悠悠往水房走“先把这臭烘烘的衣服给我换下来再说。”

从那以后,阎安祯就多了个小尾巴,总是远远缀在自个儿身后,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他。

阎安祯常常把他薅到身边来,一边摸着短短的头发茬,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扯闲篇。

虽然这个聊天对象不说话,但倒是个合格的听众,不管讲什么他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从不见厌烦。

过了两年,阎安祯成年了,也顺利升入高三。读书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执念,如今有机会,自然能念多久念多久。

此前,他的学费一直由福利院承担。虽然连芮雅心善,肯上学的小孩也不多,她很愿意继续供着他。

但阎安祯是个不喜欢欠别人的。他上辈子就很有游戏天赋,这次刚成年他就找了个兼职,攒钱买了部手机,靠着陪玩代打,收入倒是不少。

再加上助学贷款这些政策,他不仅赚出了学费,还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虽然环境不是很好,但也算终于独立了,既给福利院腾出位子,也能更好地兼职和备战高考。

刚开始,阎安祯还时不时回福利院看看小葫芦,但随着高考时间逐渐逼近,他也无暇分身,最后百日冲刺开始到高考期间再没去过一次。

高考考完后,他松了心中的那口气,也终于又想起身后的那个小尾巴。

这么久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又被人欺负。

第二天,阎安祯杀往福利院,转了一圈,果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发现了团在一起的一群人。

不过,这次小葫芦竟然没有逆来顺受,而是和他们不停缠斗,竟也没落下风。

阎安祯冲上去把他们分开,一个人踹了一脚,见形势不好,众人作鸟兽一哄而散,剩下满面灰尘的小葫芦。

“不错嘛。”阎安祯笑眯眯地打量着小孩,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知道反击了。”

小孩的嘴却不受控制般瘪了起来,眼眶一下子变得通红,蓄着不停打转的泪水。

“诶……你这……你别哭呀……”阎安祯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小葫芦一把攥着他的衣角,深呼吸了几口气,磕磕绊绊地说:“你,你去哪儿了?”

这是阎安祯第一次听到小孩开口说话,但此刻他顾不上惊讶,而是将小孩拉到一旁的花坛坐下,将原因给他讲清楚。

听完,小孩沉默良久,空气中只有他微微的抽噎声。

“那你,是不是,以后都很少回来了。”

阎安祯垂下眼眸,就在小孩以为他默认了的时候,阎安祯突然将他揽了过来。

“喂,小葫芦,你想不想跟我走?”

小孩愣愣看着阎安祯,似乎没能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不管我考没考上大学,我以后的赚钱的时间都会比现在更多。以前我都能养活自己,多你一个根本不在话下。”

阎安祯擦了擦小孩脸上的泪,继续道:“反正你在这儿总是受气,还不如跟着我呢,就算啃馒头咸菜也比挨打好吧,对不对?”

小葫芦的眼睛仍旧有点发直,但他下意识点了点头,之后又梦游般被阎安祯带去院长那里。两个人到底谈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等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福利院的大门口。

“以后你就叫阎九佑啦。”阎安祯低头看向小孩,“院长妈妈说之前的护工疏忽了,竟然没给你上户口,正好就随我姓吧。”

“你愿意吗?”

阎九佑点点头,嘴巴紧紧抿着。

他有名字了,他不再是那个和狗争食的孤魂野鬼了。

他有家了。

不久后,阎安祯的高考成绩出来了,比预期要好得多。深思熟虑后,他报了本市最好的大学——洛东海洋大学。

阎九佑也已经14岁了,他天资聪颖,接连跳级,虽然晚了几年上小学,也已经升入初中了。

当时刚来福利院的时候阎安祯还以为他只有七八岁,一问才知道只是发育不良,实际上已经11岁了。

阎安祯给阎九佑申请了住宿,周末就从大学回来接他,然后找点零工多赚些钱。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愈发亲近。在一个星期六的深夜,阎九佑终于肯敞开心扉和阎安祯倾诉曾经的遭遇——

不负责的父母生而不养,年幼的孩子只能靠着邻居偶尔的善心过活。终于他们也厌烦了这个小小的累赘,将年仅十岁的他赶出了家门。

然后就来到了这个福利院。

遇到了他最好最好的哥哥。

最后这句话阎九佑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阎安祯棱角分明的脸,悄悄柔软了心底的角落。

可谁能想到,这样美好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

早在阎安祯开始上大学的那天,任务系统就不时出来警告,提醒他要积极完成任务。

他反手一个屏蔽,继续我行我素,丝毫不理会什么主角什么任务。

结果,在阎安祯大三放暑假刚进家门的时候,沉寂许久的任务系统突然又冒了出来。

【警告!警告!49853号员工长期未能按规定完成任务,维护主线发展,三十秒后将强制脱离世界】

【30、29、28……】

系统的倒计时在脑海中响起,阎安祯来不及思考,冲到卧室将所有的银行卡、存折的密码都写了下来,最后匆匆留了一句“好好生活”,就失去了意识。

炽热的视线将阎安祯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顺着望过去,理了理思绪,仔仔细细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弟弟。

阎九佑到了发育的年纪了,身量窜得很高,却只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他的五官有些长开了,一眼看过去很是俊俏,但皮肤糙了许多,脸上没挂多少肉。

“怎么瘦成这样?”

阎九佑眼圈还泛着红,一张嘴,声音哑得不像话:“你不在,我活不好。”

微微招手让阎九佑坐在了床边,阎安祯开始询问这段日子发生的变化。

原来,从世界抽离的那一刻起,阎安祯的身体就陷入了昏迷。知道哥哥放暑假要接自己回去住的阎九佑等不到人,借老师的手机打电话也打不通,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慌感席卷了全身。

他用攒下的钱打车赶回了家,一开门却发现哥哥趴在卧室的桌子上,手中还仅仅攥着一张纸条。

阎九佑怎么喊都叫不醒阎安祯,只能抖着手叫了救护车。在医院等结果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脸白到每路过一个护士都要问一句。

结果终于出来了,所有检查都做了个遍,但医生也找不出阎安祯昏迷的原因,只能先维持着生命,慢慢找病灶。

阎九佑不甘心,他带着家里所有的存款,和阎安祯去了最好的医院,得到的答案仍旧如此。

没办法,他只能给阎安祯办了住院,靠着各种仪器与营养液维持着阎安祯的生命体征。

但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专家的会诊与治疗和他生命的维续是要拿钱来烧的。

短短几天,他们的积蓄就快见底。不过幸好现在是暑假,阎九佑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去打工,但他还没有成年,好多地方都不想收他。

他低声下气地讨来了几份兼职,基本都是体力活。虽然年纪小,但他能吃苦,劲儿也大,老板也就不计较了。

为了赚更多的钱,除了吃饭睡觉,阎九佑几乎不让自己有空闲的时间,辗转在不同的工作之中。

饶是如此,他也挤出钱给阎安祯请了一个护工,帮他照料好哥哥。

阎安祯昏迷了将近五个月,阎九佑就这样日复一日干了五个月。

听到这里,阎安祯的心脏像是被谁给攥紧了,让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他此前并没有把这些小世界和真实的世界对标,也从未考虑过脱离后会有什么后果。

可阎九佑的付出沉甸甸压在胸口上,竟然有种偿还不起的愧疚。

“对不起,阿佑。”

“哥让你受苦了。”

阎安祯垂下眼眸,声音有些哽咽。

“别这么说。”阎九佑慌乱地探过头来,有些语无伦次,“你能醒是最好,我不能没有你……哥。”

“对了,你一直打工,学校那边怎么办?”

“我请了假,班主任也知道我们的情况,还帮我在班里筹了款。”

“那就好。”阎安祯微微放了点心,“我身体应该没什么毛病了,等结果出来我们就出院,你抓紧去上学,钱的事哥来操心。”

“不行,你才刚……”

“阿佑。”阎安祯收敛了笑容,摆出了家长的架子,“相信哥。”

阎九佑避开了阎安祯的目光,头一次违逆了他的话,梗着脖子道:“不行,医生说没事也要再留几天观察观察。”

“我,我实在害怕,哥。”

“我受不了你再来一次了。”

闻言,阎安祯罕见地沉默了,半晌,他点了点头。

“好,哥听你的。”

医院的效率还不错,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医生也忍不住惊叹,除了长久卧床带来的一些后遗症,阎安祯的身体竟然非常健康,昏迷的这五个月就像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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