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宜拗不过她,就把口罩摘下来给她看了。之后黄宣仪整整笑了一路。宋归宜两指抵着太阳穴, 一脸郁卒地想着,女人都是大骗子。
杨云亭家在二楼,当年算个中高档楼盘。小区大门正对一条林荫道,梧桐树高大,两侧并没有小商铺,所以当时很难找到目击者取证。但最近的车站就在五百米外,旁边是主干道,作案后使用交通工具逃逸并不难。
杨云亭失踪后三年,她外婆就过世了,之后她母亲杨露搬出这栋房子。但房子并没有出租或售出,而是保持原有的布置,方便重启调查时再取证。
沈若墨说杨露对他还是有怨气,觉得不是他丢掉那烟头,人早就被找到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她的,倒也允许让他们来此调查。
如果说沈若墨当真有什么天赋,便是亲和力。他就是盯着个垃圾桶也是情真意切,但凡和他待上十分钟,就能相信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宋归宜学不会这本事,要他搞定这事,只能用威胁,黎素则要利诱。
房子是三室两厅标准间,杨云亭的房间在外侧,如果发生争执或打斗,客厅是能听到的,当时家里也确实有人在,只是杨云亭的外婆有阿兹海默,完全不能作为证人。当时是有看护照顾老人的,但不是全天候,是从早上的八点到下午两点。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是特意掐准时间上门的。
杨云亭的房间很素净,书桌下面铺着地毯,对面是衣柜,衣柜旁是床头柜和床。房间里是落地窗,外面就是阳台。案卷上说外面当时有个平台,想从外面爬到阳台,再闯入杨云亭的房间,困难不大,至少对男人是这样。但是现场没发现脚印,沈若墨的功劳应该不小。他对这个案子念念不忘,宋归宜多少明白原因,问心有愧是少不了的。
黄宣仪跟着出来,以为是郊游,在一旁百无聊赖着和黎素聊天,又夸她新染的头发好看。宋归宜气闷,好像世上就他一个是色盲。他拍拍黄宣仪肩膀,说道:“叫你出来就是一个事,装死人。好了,你挂了,倒下。”
黄宣仪犹豫着往地上瞥一眼,“地上干净吗?我能不能铺个什么东西。”
宋归宜说道:“没事的,你看桌上都没有灰,地板肯定是定期清理,我们也是脱了鞋进来的。”
黎素见她依旧犹豫,便提出由自己代替,宋归宜拦住她,“你还有别的事,你来当凶手。”
听了这话,黄宣仪顿时来了兴致,干脆利落往地上一倒,闭上眼,歪着头,舌头吐出来。一副横死的样子,逗笑了黎素。宋归宜倒是没笑,他伤口还在疼,口罩下面的脸依旧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