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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2 你俩是不是在偷偷谈恋爱

 

沈冰玉站在电梯门外愣了好几秒,直到电梯数字开始往上走了,他才松了口气,着实被夏天泽突如其来的抽风吓了一跳,但他尝试理解了一番,觉得可能他对自己是类似于狂热粉丝对偶像的那种情感吧,虽然他话说的十分霸道,但是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行为也不用太在意。

沈冰玉出门叫了辆车,师傅问他去哪,他在回家和不回家之间犹豫了一秒钟,然后说了去雀跃场。

上次去雀跃场喝多了没仔细看,他还挺好奇左烽平时工作时是什么样的,切果盘除外。还有是他想着俩人这么多天没见了,又冷落了人家一下午,给他补个惊喜。

看了眼手机,电量还充足,他便接着戴上蓝牙听起了下午工作室做完的编曲。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师傅把车开到了雀跃场附近,问他:“哎小伙子,在哪下啊?”

“您看哪方便停车在哪下。”沈冰玉摘下耳机回道。

“好嘞,那我就在这停了。”师傅把车靠路边停了,二维码往后一伸让他付了款。

沈冰玉到了水晶宫,大冷天的还有两个穿深v衬衫的男模敬业地站在门口笑脸相迎,他本就是这的,被人恭敬地领了进去。

一进门暖气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仿佛与外面北风呼啸的地方是两个世界,一楼是个喝酒蹦迪的大厅,音浪一阵一阵地袭来,他踩上台阶感觉地面都在震动。

抛去上一次和杨盛他们直接上了三楼,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过这了,不过这里倒是没什么变化,因为开了暖气还铺了地暖,穿外套就有些热了,沈冰玉把外套脱了挂在臂弯里,这里一进门有点让人分不清四季,穿短袖短裤短裙的有,穿毛衣长裤的也有。

他刚找了个吧台坐下,就听见“砰”的一声,一个大卡座那边炸了几束礼花,随后穿着深v包臀裙的女郎起身举着香槟开始绕场。

在一片嘈杂刺耳的打碟声中他隐约听清了什么全场消费由谁谁谁买单,然后也不管离得近离得远的人都开始欢呼尖叫,叫声此起彼伏。

那一桌中间坐着的是个年轻女孩,桌子上放着个三层的大蛋糕,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掌上明珠呼朋唤友来过了个生日。

她被簇拥在中间,众星捧月,挺开心地笑着招呼大家分蛋糕,然后沈冰玉就恰好在一众“星”里找到了他最眼熟的那个,其实想找到左烽并不难,因为他耀眼得有点突出,其他星一下子都成了他的陪衬。

看来左烽跟他说的晚上有点忙就是忙这茬了。

左烽此时并没有注意到他,他正坐在那女生身边陪她说话,那一桌的其他男男女女开始玩骰子喝酒,那女生拿出手机来跟他拍照,左烽挺配合地被她摆弄,拍了几张姿势亲密的照片,一直都微笑着。

沈冰玉咋舌,少爷见过很多人,有油嘴滑舌像只八哥的,有精明狡猾像只狐狸的,有野心勃勃像只饿狼的,但很少有人让他觉得这么……难以形容,他看人的眼神很空,嘴角的弧度永远那么恰到好处,笑意永远不达眼底,往好了说叫不卑不亢,往坏了说叫目中无人。

这就是他觉得左烽身上最割裂的地方,他在这种地方工作,按分按秒的捞钱,你出多少钱他陪你多长时间,但就是有种看得见抓不着的感觉。

越是抓不着,少爷就越心痒,越想抓。

“沈哥!”

一道甜丝丝的声音传来,沈冰玉扭头一看,身边坐了个男生,正端着酒看着他笑。

“小田啊,好久不见。”沈冰玉笑着点点头。

小田嘴一撅闷闷不乐道:“沈哥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

“怎么会呢,这段时间有点忙,沈哥请你喝酒。”沈冰玉说,抬手让服务员上了两杯他常点的特调。

“好哎!沈哥对我最好了!”小田美滋滋地把杯里的酒喝光,眨巴着又亮又圆的眼睛等着沈冰玉点的特调。

沈冰玉无声笑笑。小田叫田宇池,但是这里的人一般都会叫他另一个绰号“奶糖”,因为他长的甜,声音甜,嘴也甜,二十出头的年纪,没什么心眼,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吃喝喝,身上总比别人多二两肉,像只圆滚滚的白兔子。

沈冰玉以前来这里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傻甜傻甜的男生,会稍微照顾他一些。

沈冰玉看着他,发现他穿了一件杏色的针织外套,里面套了一件白衬衫,看上去就像日剧里的某款校服,整个人都像回到了十八岁,青春洋溢的,跟其他穿着各式各样西装的男模不一样。

他笑着问道:“你怎么不穿工作服呢?”

小田摆摆手说:“哎呀你不知道,最近有个很大方的老板包了我一个月,我这一个月只陪他就行了,自然是他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呗。”

沈冰玉上下打量他一眼,虽说客人包月包年的都有,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他有点不放心,担心这小傻子被什么老变态盯上了,试探问道:“他人怎么样?”

“非常好!对我非常好!天天给我买小蛋糕。”小田立即竖了个大拇指,两眼放光地称赞道。

沈冰玉看他表情不像装的,一般他也装不出来,于是悄悄把心放下了。

沈冰玉点的特调上了,金橘色渐层的酒液从下至上冒着绵密的气泡,甜酒里掺杂着浓郁的橙香,非常适口,酒精含量不高,多喝几杯也不会醉。

小田满脸期待地喝了几口,眉头一抬连说好喝,一口气喝了半杯下去,眼睛在沈冰玉身上翻来覆去地看,又时不时看看左烽那边,踌躇了半天见沈冰玉只是安静地喝酒没理他,忍不住开口:“沈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冰玉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了,好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欲言又止这种高级的表达方式了?”

“哎呀~”小田在椅子上蛄蛹了一下声音自带波浪号,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沈哥你又损我。”

因为他外貌与声音动作适配度高,他撒娇也不会让人觉得膈应,只觉得可爱。

“讲啊。”沈冰玉说。

小田赶紧把椅子拉近了些,一脸紧张神秘地小声说:“就是,你跟烽哥,是不是在谈啊?”

沈冰玉愣了一下,因为左烽在他面前一直是个小辈,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烽哥是谁,回过味来才想到左烽,但是左烽比小田还小几岁,按理来说不该叫哥,那就只能说明在小田眼里他的地位应该算得上一声哥。

沈冰玉缓缓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小田是个心里憋不住事的,沈冰玉又是他信的过的人,他就一五一十地跟他讲了:“我跟烽哥是室友嘛,烽哥这两天总是盯着微信看,像是在等谁的消息,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就忍不住打听了一下。”

“然后他怎么说?”沈冰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一开始还不说,后来是我自己偶然间看见了,我说这不我沈哥吗?!我熟啊!然后他就跟我问了问你的事。”小田说着说着就忘了要轻声细语,逐渐声情并茂了起来。

“问我的事?”沈冰玉看着他。

“嗯,就问你来过几次,都点过谁,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之类的。”

沈冰玉挑挑眉,他倒是不意外左烽会打听他,毕竟两人的初次见面那么特殊,后面又在这种地方碰见了,他还是跟着杨盛一起来的,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一般了,于情于理都会好奇吧。

但是他打听的这些点…怎么感觉跟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

果然,小田也想歪了,两眼冒光地看着他:“所以啊,你俩到底是不是在偷偷谈恋爱!”

“你怎么不问你烽哥?”沈冰玉喝了口酒淡淡笑着。

“问了,他不告诉我。”小田委屈道。

沈冰玉一乐:“哎,那你怎么跟他说的?我点过谁什么的。”

小田想了想,说:“我说你好像真没点过谁,每次都跟你朋友他们一起来,都是他们点,至于你爱吃啥爱喝啥我也记不太清了,就挑记着的说了。”

小田说完嘿嘿一笑,沈冰玉戳了戳他的脑门,无奈叹道:“小白眼狼,啥也记不住。”

小田捂着脑门讨饶:“哎呦哎呦,沈哥对不起,我回头一定把你的喜好列个清单贴床头每天背诵默写一遍。”

沈冰玉好气又好笑,虽然小田记不住啥,但是他说的话还挺合适的,有时候也没那么傻,就不轻不重地拍了他几巴掌,然后想到了什么问:“我以前怎么没在这见过左烽?”

小田看着他呆呆道:“对哦,烽哥才来半年,大多数时间还都是去三楼包厢陪贵客,正好是沈哥你不怎么来的那几个月。”

沈冰玉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他回国也差不多半年了,除了刚回来那段时间出去放肆了几天,后面就和家里矛盾不断,烂摊子一堆,没怎么跟朋友出来,正好错过了左烽来这的时候。

对于左烽,他是真心喜欢,但是他也是真好奇,仔细想想,自己除了他的年龄和工作,其他一概不知。

沈冰玉看向小田,说:“小田,你知不知道左烽是怎么来这工作的?”

小田这回简直把欲言又止这四个字写在了脸上,十分纠结:“这……这我好说吗?”

沈冰玉温柔地笑了笑,半忽悠半哄他道:“告诉沈哥没事的,我俩要想偷偷谈恋爱还得靠你帮忙呢。”

小田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小手搓了搓,比他自己谈了都兴奋:“真的啊?沈哥你放心,你俩要是谈了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沈冰玉点点头,说:“相信你,所以现在可以悄悄告诉我了吗?”

小田挠挠头,掩着嘴巴小声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真不真,烽哥好像…是被他爸爸妈妈卖了。”

沈冰玉一愣,内心震撼不已,接着问道:“他是被卖到这的?”

小田连连摇头,“好像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卖了,怎么来到这的我也不知道。”

沈冰玉眉头一皱,一只手抓住了小田的胳膊,低声追问:“你听谁说的?他是被卖了还是被拐卖了?他还有别的亲人没有?”

“没没没,我只是从来没见他跟家里联系过,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小田被他盘问的气势吓到了,紧张地看着他吞了口唾沫:“忘了是听谁说的了……”

沈冰玉简直恨铁不成钢,长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小田,见人受惊的小兔子样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道:“不好意思啊,抓疼你没?”

“没…”小田委屈巴巴道。

沈冰玉安慰地拍了拍他,又给他点了一堆零食和水果,最后刷卡结了帐,他看左烽那边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决定先回家再说吧,临走前不忘叮嘱小田说:“小田,今天我问你的这些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尤其是不要告诉左烽。”

小田嘴里塞着水果认真地点点头,敬了个礼含糊道:“保证完成任务!”

沈冰玉松了口气,看着他笑了笑,由衷地觉得小田这性格有些时候挺好的,一点零食水果就能让他开心半天,成天过得乐呵呵的。

沈冰玉走了之后过了一会儿,小田还坐前台吧唧吧唧吃果盘呢,吧台后面站了几个小时的调酒师羡慕道:“命好啊小田,碰上好老板了啊,天天啥也不用干,净吃果盘了。”

田宇池听出了调酒师话音里的揶揄,也不跟他扭捏,语气里充满骄傲,单边眼睛一眨甜甜道:“因为我可爱,这是我应得的。”

调酒师没话说,保持着一脸“劝你适可而止”的表情微笑地甩着调酒杯。

过了一会儿,人声不像刚才那么沸腾了,那一桌过生日的少男少女们乱哄哄地玩起了游戏,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左烽趁乱抽身出来,直接朝田宇池这边吧台走了过来。

小田看着左烽边点烟边皱着眉走过来的样子,活像是兔子见了狼,小脖一缩,弱弱地叫了一声:“烽哥……”

“沈冰玉呢?”左烽视线在他周围扫了一圈,没见到人影。

“谁?”小田赶紧摇头道:“没见过啊。”

左烽低头看着他,小田也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小心脏直打鼓。

左烽又转头看向调酒师,调酒师保持沉默,一脸“我可什么都没听见别问我啊”的表情,仿佛是个透明人似的继续甩他的杯子。

左烽看向田宇池,指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他有说过不让你告诉我他来过吗?”

小田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沈哥只说别跟烽哥说他打听过他的那些事,于是瞪着眼睛摇摇头。

左烽忍无可忍地在田宇池缺了根筋的脑袋上抽了一巴掌,怒道:“对啊!我他妈刚才都看见他了,人呢?”

小田嗷了一声,委屈巴巴道:“回家了!走了好一会了!”

左烽表情肉眼可见地烦躁,田宇池朝他疯狂眨巴眼,明显心虚的表现,他心觉不对,眼一眯,问道:“你跟他聊我了?”

“没有!”小田一下紧张起来,觉得压力山大。

左烽看着他一脸英勇就义誓死不从的表情,知道他们肯定聊了自己的事,但现在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点点头说:“他心情怎么样?”

小田愣了,不知道这话题咋突然转的这么快,难道有诈?!毕竟他就算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烽哥确实比他老谋深算多了。

“还,还行。”他谨慎地答道。

左烽把他坐着的吧台转椅转了个头,撂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行了,你接着吃果盘吧。”

小田在转椅上举着塑料叉子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这句话他听懂了,连忙应了一声:“好嘞哥!”

等左烽离开后,小田才松了口气,然后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道:“烽哥太凶残了。”

调酒师淡淡道:“他不一直那样么。”

小田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不知道他在沈哥面前是什么样,要是也是这么一副随时都准备咬人的状态,沈哥受得了吗?”

调酒师擦着杯子,讳莫一笑:“别拿你的业余挑战人家的专业。”

沈冰玉到家后洗了个热水澡,裹着毯子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快速切换着频道,最终定在了中央六电影频道上。

放的是一个重复播了好几遍的经典科幻电影,还有点异形元素在里面,他记得小时候他跟他哥一起看过,哥俩被吓到了也都忍着不吭声,只是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不管他吓了一跳还是他哥吓了一跳,两人都能感觉到。

他现在再看已经不害怕了,但那种身边缺了个人的感觉却将他包围了起来,冷冰冰的,一点也不比被吓一跳的滋味好受。

沈冰玉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正看到精彩之处,电视台好没眼力见地插播了广告进来,沈冰玉从刚才的电影里抽离出来,感觉有点饿,他还没吃晚饭,好巧不巧电视上正好播了一条美食类的广告。

这下他的胃一下子抗议得叫嚣了起来。

沈冰玉看了眼手机时间,十点十五,他没吃晚饭其实是一直在等左烽,因为他说今晚要来他这,他想等他来了一块吃。

但是饿劲一旦上来了那就不是他想等就等得了的了,他等得起胃等不起,于是他打开外卖软件开始选外卖。

正准备下单呢,门被敲响了,左烽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沈哥,是我。”

沈冰玉下了沙发去打开门,看到他人的时候愣了一下:“你这是?”

左烽拎着一个大塑料兜子,里面装了好几盒菜,侧身进了门,熟练地在门口换了拖鞋,“沈哥你还没吃饭吧?我特意从附近一家东北菜打包了点菜过来。”

沈冰玉靠着门框看着他,笑道:“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要是吃过了呢?”

左烽把一兜子菜挨个拿出来放在桌上,又把羽绒服脱了搭在椅背上说:“要是吃过了这会也消化了,来陪我吃点。”

沈冰玉裹着毯子走过去看了看,他打包了不少菜,荤的素的都有,一打眼看过去还有好几个他爱吃的。

“闻着挺香,你还没吃饭呢?”沈冰玉坐下来问。

“没。”左烽递给他一双一次性筷子,说“我还没下班呢,直接翘班过来了。”

沈冰玉一愣,“你还没下班?”

左烽看着他笑了笑,“对啊,我下班得到后半夜了,怎么能让你等那么久。”

左烽说完就开始埋头吃饭,看得出来他也挺饿,吃得风卷残云的,沈冰玉也早就饿晕了,不多废话跟他一块开始吃。

沈冰玉吃差不多的时候拿纸巾抹了抹嘴,说到:“你这一晚上能赚不少吧?翘了多可惜。”

左烽说:“也不多,老板抽一点,领班抽一点,落到我手里就没多少了。”

沈冰玉点点头。他以前对抽成没概念,但自从跟杨盛他们签了一次合同,他稍微明白了点,左烽这种情况应该会被抽掉很多,落到自己兜里的估计一半都不到。

他放下碗筷,看着沈冰玉道:“我看见你来店里了,也不找我,喝了杯酒就走了,我就着急来见你了。”

“急什么,我又跑不了。”沈冰玉笑笑:“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但看你实在抽不开身,就想着还是别打扰你了。”

“不打扰,我还巴不得你把我喊走呢。”左烽扒了两口饭道。

“好让你翘班摸鱼是么?”沈冰玉看着他。

“是啊。”左烽供认不讳道:“沈哥点了我谁还去陪他们啊,陪喝陪唠仨小时,连根烟都不让抽。”

“你还抽烟啊小孩。”沈冰玉笑眯眯地看着他,觉得他吐槽自己工作的时候还挺有趣,很鲜活,那种他喜欢的感觉一下就回来了。

“嗯,我瘾还挺大的。”左烽说。

说完他很快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沈冰玉,犹豫道:“沈哥你…是不是不抽烟?我没见你抽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抽。”

沈冰玉点点头:“我确实不抽,也不太喜欢烟味。”

“那我不在你面前抽。”左烽认真道。

“那你嘴痒了怎么办?”沈冰玉看着他。

左烽快速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不吱声开始扒拉饭。

“嘴痒了怎么办?”沈冰玉又问了一遍,在桌下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左烽抹了抹嘴,探身飞快地在沈冰玉的嘴唇上贴了一下,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又一脸淡定地坐了回去。

沈冰玉愣了两秒,说:“有油。”

左烽偏黑的皮肤上微微泛红,从脑门红到脖子根,他突然想起来沈冰玉好像是有洁癖的,低声找补道:“谁让你调戏我。”

沈冰玉乐得把毯子揉成一团,他实在想象不到左烽这样的人竟然还会害羞。

在他乐的时候左烽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剩下的菜一扫而空了,沈冰玉说:“吃不了可以剩。”

左烽看看他:“剩的你还能吃吗?”

“不能。”沈冰玉笑了笑,“但是可以喂流浪猫什么的。”

左烽把空饭盒都收拾好,连同沈冰玉身前的那一份,全都扔厨房垃圾桶了,说:“一看你就没喂过,流浪猫才不吃这些高油高糖的。”

“你怎么知道?”沈冰玉好奇道。

“因为我问过。”左烽说。

沈冰玉的视线跟着他从厨房出来,说:“问百度吗?”

“问猫。”左烽说:“我问它们这有点后厨的剩菜你们吃不吃?它们也不说话,就只知道咪咪咪,那我就吃了呗。”

沈冰玉又乐了一阵,说:“好有道理哦。”

沈冰玉从冰箱里拿了两盒豆奶,说:“你喝豆奶吗?”

“喝。”左烽皱了皱眉说,“你要不温一温,太冰了,刚吃完饭呢。”

沈冰玉扔给他一盒,插了根吸管坐到沙发上去了,说:“就是冰的才爽。”

“行吧。”左烽管不了他,说:“我能去洗个澡吗?刚才吃饭吃热了,一身汗。”

沈冰玉十分震惊地看着他说:“这天气你都能吃一身汗?”

左烽边往浴室走边说:“大概跟天气没什么关系,再说了你这屋里暖气开的还挺足。”

“是么……”沈冰玉充满怀疑地看了看手里抱着的一团毯子。

左烽进了浴室有一会儿,沈冰玉没听见水声,然后就听见左烽从浴室里出来了,上衣都脱了,只穿着裤子看着他说道:“沈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怎么了?”沈冰玉走过去。

左烽指着他浴室花洒隔间里,那三层玻璃架子上满满当当的橘黄色瓶瓶罐罐,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哪些是用来洗澡的?”

沈冰玉看了一眼说:“都是啊。”

左烽打开玻璃门,拿了一个按压泵头的小瓶子,“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沈冰玉扫了一眼:“护发素,护发的。”

“那这个呢?”左烽又拿起一个矮胖的橘色小罐子。

“磨砂膏。”沈冰玉指了指小罐子的外壳:“上面不写了吗?三个大字磨砂膏,中文。”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左烽说。

沈冰玉想了想,然后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没用过,朋友送的。”

左烽拿着罐子晃了晃感受了一下重量,还真是满的,他无奈道:“你都不用你把他们都摆出来干嘛?”

“好看呗。”沈冰玉笑笑说:“不觉得很有生活气息吗?”

左烽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懂你们少爷对生活的理解。”

“那你家浴室里摆什么?我看看你们凡人对生活的理解。”沈冰玉看着他说。

左烽愣了一下,他好像在回忆什么很久远的事,远到他记忆的边缘都有些模糊了才低声说了一句:“我住店里,有宿舍,两人一间,厕所放的是那种大桶的沐浴露。”

他拿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沈冰玉看着他,突然想起来在店里听到的那个不保真的传言,要真是那样,他该以何种方式去触摸他的过往才能不算揭他的伤疤?

“我知道。”沈冰玉在他下巴颏上弹了一下,用轻松的口吻道:“我是问你放假的时候,过年啊国庆啊你们也得回家吧?”

左烽的眉头拧了起来,他估计是沈冰玉打听到了一点他的事,如果是在半个月前,他会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因为那时候他不认识沈冰玉,沈冰玉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的经历对于沈冰玉来说也许只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他们两个世界的人,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因为种种不可抗因素走到了如今这步,沈冰玉现在对他有好感,会好奇,这很正常,但他不能说,他不敢说,他怕沈冰玉知道了以后那刚点燃的热情会被他冰冷肮脏的过去浇灭。

他挑挑拣拣,遮遮改改,最后犹豫道:“我没有家,我初二的时候就从家里跑出来了,自己混大的。”

“哦…”沈冰玉点点头,并不意外,他竟然还有些庆幸左烽是上过学的,隔了一会儿,他皱着眉,难以启齿般道:“那…你说你还干过很多工作,你是怎么决定要…要…”

操了。沈冰玉这辈子头一次觉得说话是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一件事。

“要去卖身么?”左烽笑了笑,说:“沈哥,干我们这行的,谁不是走投无路了啊。”

“啊……抱歉。”沈冰玉皱着个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了个歉。

左烽笑笑说:“没事,没什么好抱歉的,我知道你没坏心。”

“不过还真是头一次有人这么问我,问一个鸭为什么要卖身。”左烽想了想又乐了。

沈冰玉看着他,觉得他明明是真心在笑,但总感觉这份笑意里包含了太多沉重的东西,又苦又涩,压得他心口生疼。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从良啊。”沈冰玉说:“我养你呗。”

沈冰玉头脑一热就脱口而出了,说完简直想为自己的壮举鼓个掌。

左烽看着他一愣,然后很短暂地笑了一下说:“沈哥,你在我心里和其他人不一样,你说这话我会信的。”

话已经说出去了,沈冰玉的面子和自尊不允许他改口,于是咬咬牙说道:“你信啊,虽然沈哥现在落魄了,但包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知道左烽信没信,他只是很温柔地在沈冰玉脸上抚了一下,勾勾嘴角道:“谢了啊,天使。”

沈冰玉的眉头舒展开了,左烽模糊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虽然他挺喜欢左烽的,但要真喜欢到要让人家就此从良,好像还没到那个地步,但他也没吹牛逼,要真动了这个心思,养他也不成问题。到时会他要是不从,他就改选pnb,直接把人套麻袋绑了。

想想什么手铐啊,捆绑啊,强制啊,他还有点小兴奋。

甚至想问问他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左烽还在纠结用什么洗澡,在一堆瓶瓶罐罐里寻找目标,开口随意问了一句:“你的生发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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