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和他的关系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大晴天。
简婧带的泳衣可算派上了用途,她高兴得一天换三套,每次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
在南湾每天喝喝椰子吃吃泰餐,闲了去沙滩踩踩水,一下脱离学校紧绷的氛围,格外放松。
几个人都亮眼,脱离学生的打扮,也格外x1引搭讪的人。
牧筝桐抱着两杯柠檬水赶到篝火晚会的时候,恰巧看见于望秋又礼貌地拒绝了一个卷nv人,他没有用牧筝桐当理由,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
对面nv人的表情一下变得很jg彩,不好意思地走了。
太好笑了。
牧筝桐忍不住也凑上去逗他:“好受欢迎啊,小狗。”
“……”于望秋看到她,接过柠檬水后g她的手指,耳根有点红:“主人别开我玩笑。”
声音很小,混在前面看台音响播放出的轰隆音乐声中毫不明显,偏偏牧筝桐听得真切,又觉得他可ai,上手r0u了r0u那片烫红的耳朵:“你最近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明明以前能一脸坦然地说出那么多不得了的话。
“是因为和你在一起。”
“什么?”
霓虹的灯光下,于望秋捏紧她的手,偏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因为最近一直都能和你在一起,能像这样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我很开心。”
牧筝桐愣愣和他对视了几秒。
然后热意自后颈攀升。
她脸颊一热,猛地把头靠到他肩膀上去了,任凭这人怎么追问也不抬头。
“所以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
三陵洲靠近海岸边的露天小酒馆人少,牧筝桐和简婧两人相对坐了个小方桌,深棕的木几上摆了红绿两杯度数不高的j尾酒。
听到这个问题,牧筝桐第一反应是疑惑:“你说谁?”
“还能有谁?你带过来的那个呗。”
于望秋。
“我和他……”牧筝桐的手指无意识在冰凉的玻璃杯壁划拉,水汽被涂抹成sh痕,人的声音也一样黏稠、不确定:“算是情侣吧。”
“什么叫算是情侣啊?”
“就是现在还不是,但未来可能会是?”
“不是…”简婧的表情一言难尽:“我以为你们早在一起了呢,怎么现在还没确定关系啊?”
“唔。”牧筝桐喝了一口酒,绿柚的味道清清甜甜:“因为我忘了。”
“啊?”
“因为感觉现在的状态也差不多,所以我都忘了我们没在一起了。”
“这都能忘?”
“哎呀,你知道的,我不怎么想这些事的。”
简婧颇为无语地看着她,但也知道这人确实就是想做什么就直接去做的x格,不考虑后果、没什么长久打算,从来都是活在当下。
“那之后呢?你享受暧昧上瘾了,打算就和他这样下去?”
牧筝桐眨眨眼:“你提醒我了。”
“提醒你什么了?”
“我确实该和他说这件事啊。”明明柚子酒的度数不高,牧筝桐却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好像是醉了:“你觉得在年后…算了,就过年的那几天我和他表白,然后和他正式在一起怎么样?”
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很亮,任谁看了都要心动。
简婧直接伸手过去捏她的脸,把人捏得“哎呀哎呀”地叫。
“你表白?”
“对呀。”
“你们……这个关系是怎么开始的?谁主动的?”
“嗯…”牧筝桐r0ur0u脸:“记不太清了,一开始是他吧,不过后来真正确定…好像是我?”
”那正式表白应该让他来说啊。”简婧一锤定音。
“为什么啊?”
“你笨呐。”简婧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她的脑袋:“当然是为了让他珍惜啊,什么都由你主动,他只用享受就好了,天底下哪儿来这么便宜的好事?”
“可是…”牧筝桐犹豫:“我觉得我和他不用考虑这些,而且他本来就、经常说喜欢我呀。”
简婧单手托脸:“那他有没有说要和你在一起?”
“…好像没有。”
“这不就结了?”简婧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们ga0了差不多一学期的暧昧,他经常说喜欢你又不说要和你在一起,该不会是想吊着你吧?”
“于望秋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你可别把男的想得太好了。”简婧不由分说替她做决定:“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了,他要是真喜欢你能忍住不和你要个名分吗?你暂且按兵不动,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按捺不住。”
牧筝桐不说话了。
但是纠缠在一起的眉眼还是透露了她的犹豫和担忧。
简婧叹了口气:“我说你是不是太顺着他了?”
于望秋到酒馆边上时,恰好听见这么一句话。
脚步顿住,他没有继续上前,而是安静躲进临桌嘈混不清的人群中,继续听她们说话。
牧筝桐的声音轻且浅:“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你也太照顾他了,喝个东西吃个东西想着他也就算了,之前在学校为了他从晚会跑掉、和纪铭吵架,最近也是,天天就要念叨他、去哪儿都担心他一个人会不会不开心,是不是太过了?”
“这样……不正常吗?”
“也不是说不正常,我只是觉得你在这段关系里付出得太多了,他有付出同等的东西吗?反正就我看到的来说,他一直都是在接受你对他的好而已。”
“其实也没有啦……”
“你看,你又在为他说话了,我说……”
简婧转了转手里空了一半、只剩些碎冰块的酒杯,把它们晃出哗哗的响:“你不会觉得这样很累吗,全身全心都放在一个人身上、随时随地都要关注他的情绪,听上去就好累。”
海风习习擦过人的耳朵,酒馆沸腾的人声莫名静了一瞬,就像是老旧的电影卡碟,但不过一秒就恢复热闹,没人在意那一霎的怪异。
只不过于望秋耳边依旧没有传来牧筝桐的声音。
她有点沉默。
良久,风才把她的话捎到耳畔。
“…好像,是有一点。”
然后是更长的寂静,她说完这句话就没了下文,在简婧“我说吧”的眼神中不自在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鼓鼓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望秋继续坐了会儿,没等到任何话后起身,无声无息地穿过人群离开,像是从没来过一样。
“但其实……”
又一杯酒下肚后,牧筝桐晕乎乎地往桌面一趴,嘟囔着开了口:“我也不觉得讨厌啊。”
“哈?”
“就是说…对他好是我自愿的,虽然是有点累吧,但我很开心啊,看见他开心我也开心,嗯……我也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简婧大惊失se地戳她:“你恋ai脑了。”
“…还没恋ai呢。”
“还没恋ai就这样,真恋ai了还得了?”
“唉…”牧筝桐把额头磕到木桌上去滚了滚,语气含混不清:“他怎么还没来,我想回去找他了。”
“你醉晕了吧,这酒多少度啊?”
“我没醉啦……”
又坐了会儿,她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我真的回去找他了,我先走了。”
“哎,你等等!”
于望秋把自己从花洒冰冷的水中ch0u离,双手捂住脸,任凭水珠断线般坠下去,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和他的心脏一样。
又做错了……吗?
她说很累。
是他让她不开心了、厌倦了、腻味了这段关系。
她会想要结束吗?
浑身冰得厉害,失温的感觉让心脏狂跳,像尖锐的警报,告诫着他危险。
于望秋浑然不觉地擦g发稍水渍、吹g,然后离开浴室,去空旷紧闭的卧室内换了一身g净的深灰t恤和黑se工装k。
默了会儿,他才又去行李里翻出一条尚未拆封的choker链挂上脖子。
这是牧筝桐给他买的,很像项圈的样式,现在戴上,起码能给他一点归属感。
手指摩挲着皮革链,于望秋认真思考起要不要换一种风格,如果她觉得累、觉得腻了,那自己就有必要重新燃起她兴趣。
但害怕这一切都是徒劳。
往外走的时候,身t凉得可怕,t内又翻滚着一gu奇异的郁燥,折磨得于望秋头痛yu裂。
或许是因为在冲冷水前喝了酒。
没什么的。
“…我说了我对你们没兴趣,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啊?”
“交个朋友而已啊,别那么小气咯。”
有人的声音。
椰树下的石板路尽头,牧筝桐满脸不高兴地抱着手站在那儿,被两个男生挡住了去路。
两人不依不饶地把手机往前递,要加她的联系方式:“你不是说没有男朋友吗?那和我们认识认识也没什么嘛。”
“是没有男朋友啊,但我……”
“桐桐。”
于望秋目不斜视地挤开那两人,在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到她面前站定:“你怎么回来了。”
“啊。”牧筝桐抬头看他一眼,态度一下子软化,睫毛扑闪扑闪后伸手抱住他的胳膊:“你来啦。”
……脸有点红。
被人软绵绵地靠着,于望秋莫名肢t僵y,刚刚在x膛里奔涌了好久找不到出路的郁气一gu脑地涌了出去,让人头昏脑胀。
昏白的路灯下,对面男生的表情一下难看起来:“这谁啊?你男朋友…你不是说没有吗?难不成是你哥?”
于望秋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旁边的人就摇了摇头:“不是男朋友啊。”
像棉花塞住了瓶口,流水涌不出去,被它x1满塞胀。
“哦……”那男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于望秋一眼,调侃笑道:“朋友还是哥哥?”
牧筝桐还抱着于望秋的手臂,将它横到自己身前,呈一个防备的姿态,但或许是喝多了,酒jg麻痹神智,她笑眯眯地开口:“我觉得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哈?能是什么不得了的?”
于望秋沉默地站在一边,从她说出那句“不是男朋友”开始,就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要不要问她要不要告诉她、要不要……求求她。
好想和她在一起。
但是手臂被nv生绵软温暖的身t靠着,像是一把利刃横在那儿,阻止他所有的行动。
所以那么轻易地,他就被她的指尖g住了脖子上的皮革链,被拉着愣愣垂首,被人在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是刚刚那团涩堵的棉花被取下,又拂上面颊。
然后长出了暖融的藤蔓枝,柔柔浅浅地抱住他的脖子,少nv纤细的指尖00他后脑,把他摁在了柔滑微凉的颈窝中。
牧筝桐抱着他,好像抱着独属于自己的心ai之物,格外无辜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是主人和小狗的关系哦。”
她是真的喝醉了。
所以语气才会突然警惕:“你们难道也感兴趣吗?可惜我有一只小狗了,我也对你们没兴趣。”
手腕被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道扣住,于望秋毫无反抗地被她拉着踉跄往前走,余光瞥见那两人惊愕不已的目光,还听见她在嘟囔着继续说话。
“再见啦,我要和小狗回家了。”
于望秋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特别有地域风格的、繁复织金的床纱。
然后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覆住身上人的腰背。
“桐桐。”
“嗯?怎么啦?“怀里的人是叠在他身上的姿势,头靠着他的x膛,腿压着腿,闻言轻轻蹭了蹭,发顶暖融融地挠过脖颈。
“…你喝醉了吗?”
“没有呀。”牧筝桐抬起头,趴在自己手背上看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在空中虚虚一捏:“喝了一点点。”
但眼睛里已经水光朦胧一片,脸颊酡红烫热。
于望秋抿起唇,包裹住她的手掌:“你喝多了……”
“哎呀。”眼前人的眼睛蓦地瞪圆了,看看他的手掌,又看看他:“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啊?”
“…有吗?”
“有啊。”牧筝桐嘟嘟囔囔地爬上来,双手捧住他的脸把额头也贴上去,两片光洁的皮r0u撞在一起,于望秋居然感受到了凉。
可明明她身上已经很热了。
牧筝桐已经试出来温度,撤开一点,满脸愁容:“你发烧了。”
“我…”于望秋试探着撑起身,又觉得没力气,一瞬间就倒回去,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全身的滚烫。
而牧筝桐贴着他蹭来蹭去:“小狗发烧了,好可怜好难过。”
两个人都不是清醒的状态。
于望秋挣扎着开口:“我包里有药…”
“药?”乱蹭的人停止动作,迷茫地看他一眼,表情突然变得纠结和为难,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般凑近了,“吧唧”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于望秋的眼睛也瞪圆了。
“有用吗?”
这个问句陡然让于望秋回想起在学校那次,他说只要她亲亲自己,伤处就不会疼了。
看来她不仅当时信了,还信到现在,醉酒不清醒的情况下又把这件事从脑子里扒拉出来,企图用这种方法为他缓解病痛。
唇张了张,迎着人担忧的目光,于望秋的话一拐:“……有用。”
“啊,那再多亲几下。”
听到那么一句有用,牧筝桐不由分说地捧住他的脸,到处乱啄了好几口,可能是脑袋被烧得短路,于望秋也没反抗没挣扎,真把她的吻当成药一样,晕晕乎乎地迎合。
可是……
“小狗更烫了。”牧筝桐停下亲吻,苦恼地看着他,担心si了:“小狗会被烧坏掉的,怎么办啊?”
“唔…”于望秋握住她的腕骨,脸贴上去蹭,嗓音已经沙哑。
“在、背包的夹层里,有退烧药……”
“啊,原来要喝退烧药。”
药片混着温水下肚,于望秋把头靠去少nv绵软的双腿,睁着眼看她r0ur0u自己的脑袋、捏捏自己的耳朵。
“快点好起来呀小狗。”
她在关心他。
于望秋顿时觉得自己在冷水中冲了半小时的决定是正确的。
但头太晕了。
他无能为力地耷拉下眼皮,躺在她的腿上,靠着她馨香绵软的腰肢,被她r0u来r0u去,r0u得耳根发痒、皮革choker在脖间滚烫。
牧筝桐的声音飘下来:“小狗好可ai。”
她身上还混着j尾酒的味道,柚子、葡萄、柠檬都有,就像被投进酿酒桶好好腌制了一番一样。
好香好甜。
在人的手指移到脖颈、卡进皮革链和脖颈之间缓慢摩挲的时候,于望秋终于抓住了她的手,睁开雾气蒙蒙的眼:“主人怎么能一直这样0我呢?”
“啊…”明显也不清醒的人自上往下愣愣看着他:“不能、不能0吗?”
“不是……”
于望秋的手指往上探,一点一点磨进了她的袖口中,擦着被宽大衣袖掩住的光0小臂皮肤伸进去,把人软软推着倒下去,和她换了上下位置。
“只是主人0我太随意了,就像…就像0一只小狗一样。”
“啊……”
两人的距离越缩越短,牧筝桐的头发散乱在床褥上,眼尾红红的,胡乱眨眼看着他不断凑近,一点反抗也没。
于望秋听到她疑惑犹豫的声音,顿住笑了一下:“虽然我本来就是你的小狗,但是……”
唇覆贴在了一起,男生又烫又软的舌头毫无预兆地伸入口腔,过电一样刺激着全身,牧筝桐没忍住往上贴去,回应这个吻。
但他又迅速撤了出去,继续刚才的话。
“但是被主人一直这样0的话,小狗会忍不住的。”
“于望秋……”
“主人。”话被截住,于望秋真像小狗一样蹭了蹭她的鼻尖,嗅嗅她的味道,又落了唇去耳垂t1an舐、在她毫无危机感时轻咬了一口。
牧筝桐打了个哆嗦。
于望秋安抚地伸舌t1an弄那块软r0u上被自己咬出来的浅浅齿痕,语气黏糊又稠密。
“不要叫我的名字,叫我小狗呀。”
“唔、小狗……”
牧筝桐细声细气地叫他,于望秋终于从她身上抬起头,撑着混沌的神智看清了她正被自己按在床上、头发散乱、衣摆掀到锁骨,任凭两团rr0u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顶端缀着的r果嫣红挺立,被t1an吃得水光danyan、sh濡迷蒙。
好漂亮、好软、好喜欢。
于望秋又一垂头,把脸埋进rr0u中间,沉沉x1着气,嗅着她皮肤的香味。
牧筝桐抬手00他的后脑:“你好烫啊……”
他还在发烧。
牧筝桐又抬了手,把一边的rr0u推挤过去,太小了,所以很是艰难地蹭上了他滚红的耳朵:“给你降降温。”
她还没醒酒。
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绵乎乎的东西往自己耳朵上压,于望秋非但没有成功降下温,反而把它的温度同化了。
他侧头,往挤过来的rr0u上亲了一下,又抬眼看她:“小狗想和主人做。”
“那做吧,主人也想和小狗做。”
牧筝桐垂着颌认真回答,脸颊和鼻尖都很红,一副昏了头的样子。
于望秋猝不及防问了一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呀?”
“为什么主人也想和小狗做?”
“因为就是想呀。”
于望秋还是不依不饶:“到底为什么想?”
牧筝桐盯着他不说话,突然翻身压住他,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你不想了吗?”
“……想。”
他这么一回答,牧筝桐就兴致b0b0地坐起身,脱掉底k后又去扒他的k子:“那我们做吧。”
于望秋的x器早就肿y得不行,几乎是她一扒就跳了出来,被她玩玩具一样掐了捏了两把后就要吃进身t里。
他吓得赶紧阻止:“还没有、戴套……”
“啊……”牧筝桐茫然看着他:“在哪儿?”
于望秋也茫然:“在…想不起来了……”
头实在是太晕了。
“唔…”牧筝桐为难地皱着眉思考:“那直接进去……”
于望秋拼命摇头:“不行不行。”
“那不做了。”
“不行!”
他一下也坐起身,拎着牧筝桐的腰把她拎到旁边放好,念念不舍地亲亲她:“我去找。”
“嗯嗯嗯。”她一秒点了八下头,还不忘胡言乱语地叮嘱他:“早点回来哦。”
好像妻子嘱咐出即将要远门的丈夫。
于望秋也认真回答:“我会的。”
但他根本没出这个卧室,只不过是下了床去ch0u屉、背包、桌面上一t0ng扒拉,最后真成功找出来一枚塑封的方形r胶套。
昏头昏脑地回到床上后,于望秋戳戳垂着头打瞌睡的人,把她戳醒:“桐桐,是这个吗?”
“嗯?”被酒jg侵袭了大脑的人挣扎着清醒过来,凑过去一起研究:“好像是。”
“这个…”被高温烧坏了脑子的人把手里的东西翻来翻去地看:“要怎么戴?”
牧筝桐看着,伸手ch0u走,刷拉撕开包装后一gu脑地往他腿间高翘的x器上箍,歪打正着地蒙对了正反:“这样,戴好了。”
于望秋看着她,伸手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好厉害,主人。”
“嗯嗯。”牧筝桐胡乱点头,挣扎着挣扎出去,往身后的床上一躺:“快做吧,做完了我想睡觉。”
眼睛都闭上了,一副困得不行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样子。
于望秋膝行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侧,俯身亲她,用腿间热烫的东西蹭她。
“主人困了吗?”
“嗯……”
她又醉又困,于望秋却好像清醒了一点,看着快睡着的人,手掌伸去腿间上下撸动起本就y挺的x器,边俯身给她t1anx边ziwei,又在q1ngyu高昂的时候起身,整个人挤进她腿间,yjg对准x口一点点cha了进去。
少nv的yhu早就被他t1an软了,x器整根掼入x内的时候,她也哆嗦着睁开被q1ngyu染满了的眼睛,带上一点控诉和委屈:“好烫……”
“什么烫?”
于望秋握着她的腰,顶胯沉身,用自己的x器在她紧窄的x内做起活塞运动,刚将x腔撞得开了些又迅速被软r0u裹缠上来。
sh乎乎暖融融地包裹着他的yjg,偏偏在他过高身t温度的对b下,竟显得有些温凉。
像是一池春水danyan着扑上来,细润、无声。
而给他这样感受的人只是委屈巴巴地抬手0了0自己的小腹,按按那儿被顶得略凸的皮r0u:“这里、嗯…这里好烫……”
她又把他握在自己腰侧的手抓来一只一起覆上去:“你能0出来吗?”
什么都0不出来。
但于望秋就是觉得自己也被她烫到了,指尖颤抖之下,他又是俯身和她接吻,企图用自己过高的温度也磨灭她剩余的神智。
缠吻声sh啧作响,牧筝桐闭着眼伸出舌迎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人调换了方向,成了坐在他腿上、被他x器钉着的姿势。
“小狗……”
身上的人热情又黏糊,sh吻从唇移去耳垂、脖颈、锁骨,一路往下。
牧筝桐撑着他的肩,又被烫到一样缩着指尖,不停念叨着“好烫好烫”,格外委屈地开始扭腰、起伏吞吃那根东西。
心脏跳得快,xr0u绞得紧,甬道被堵得满满当当,情动的x水在皮r0u间挤压晃荡。
耻骨相撞,软x前端嵌着的漂亮蒂珠压去男生青筋虬结的j根,被充血鼓胀的血管挨着挤着、被新长了一点出来的毛茬软软扎着,b起折磨更像是撩拨。
上衣早就不像刚才那样高掀到锁骨,而是规规矩矩地盖住整个上身,于望秋也不伸手撩开,就隔着这么一层布料t1an她的x,舌尖洇sh布料,刮过藏在下面也挺立起的rujiang。
“嗯……”
她又哆嗦了一下,抱住他作乱的脑袋。
但也阻止不了这人埋在那儿将她的衣服、rujiang一起含入口中。
三处快感同时向大脑进攻,牧筝桐x1x1鼻子,语气含糊不清:“要被小狗烫坏了……”
她全身的皮肤也泛着粉泽,x膛起伏得厉害,这话倒不像假话。
身下的x器像烙铁一样不知疲倦地往x内顶,颜se也是同样的深红se,柱身被浸得晶亮,热意蓬b0地拍击xr0u。
或许是唇被她的r堵住了,于望秋沉默着没说一句话,只有越来越重的喘息和往x内敏感点上撞击的yjg能说明他还有意识。
这次s出的jgye也格外滚烫。
牧筝桐被于望秋撞上了ga0cha0,浑身痉挛地瘫伏去他肩上时,隐隐约约回想起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和他说。
但是太累了。
打定主意回去再说后,她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回桐江后没过多久就是新年。
今年的雪下得不算早,都到除夕了才来了第一场小雪,纷纷扬扬地落满了后院。
牧筝桐洗g净刚包完元宵的手,躲到秋千边ch0u空给于望秋发消息。
——「你在g嘛呀?」
小狗小狗:「在家准备吃饭。」
又是一个人过。
牧筝桐皱眉继续打字:
——「今天是除夕诶,你没有什么安排吗?」
小狗小狗:「现在还没有,晚上可能会回那边。」
是说他父亲那边,光是想想也知道,他肯定不开心。
但牧筝桐也没办法,只能苦恼地皱着眉,脑中已经开始上演把于望秋叫来自己这儿、外公和舅舅不喜欢他、执意拆散他们两个的悲情故事。
太可怕了。
牧筝桐摇摇头挥去脑子里奇奇怪怪的画面,继续给他发消息。
——「明天我来找你好不好?」
小狗小狗:「但明天是春节,你肯定要和家人在一起,没必要为了我特意过来,我没关系的。」
——「就是因为明天是春节我才要来找你呀,好了你别说话了,明天中午我来找你吃饭,我给你带可丽饼。」
发完这句话,牧筝桐直接把手机摁黑揣进口袋里进了屋。
客厅布置得格外温馨暖融,她一进去,牧飞白就把手里的棋子一丢,招呼她:“小梧桐过来这边,陪你外公下盘棋。”
“我和外公下棋?那岂不是输得特别难看?”
牧飞白不由分说地把她摁到位置上:“哎,你让外公让着你嘛。”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起来,他拿出看了一眼,立刻喜上眉梢地走了,还不忘叮嘱:“好好下啊,一会儿我回来看看战况。”
牧松清眉毛一扬,睨他:“陪老人家下盘棋都推三阻四,这是又去和你的小nv朋友聊天?”
牧飞白啪啪打字,还不忘回嘴:“不是nv朋友,追求对象。”
老人家气得拿拐杖打他:“没出息。”
后者哎哟哎哟地叫着跑了。
牧松清有意放水,牧筝桐最后艰难地赢了这盘棋,但还是做出不大高兴的样子:“外公,你放水都放到太平洋了。”
老人家乐呵呵地拍她的手背:“我可舍不得让我的小外孙输啊。”
“对啦外公,你有没有看我送的新年礼物?”
“看到了看到了,嚯——好气派的一套文房四宝,花了不少钱吧?”
“没有呀,您开心就好啦。”
牧松清拄着拐杖拉起她的手:“走走走,上楼看老爷子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还有礼物呀,我还以为今年也只有红包呢。”
以前过年都是送礼物,去年牧松清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现在的小年轻不喜欢长辈送的东西,还不如给钱实在”这种话,礼物没了,给她包了一张六位数的卡在红包里,ga0得牧筝桐哭笑不得。
“好了,老是念叨这件事,还不是网上那些人胡说八道我就信了。”
牧筝桐高高兴兴地挽住他的手:“那您今年给我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啊?”
说话的时候保姆已经帮着打开了书房的门,牧松清进去,从檀木书架上去了一个木盒出来,打开给她:“专门问的纪铭那小子,怕你小姑娘嫌镯子老气,老爷子我特意去拍的翡翠手串,看看喜不喜欢?”
绿湖一样透彻的手串静躺在绸布上,在灯下一转、闪着盈盈的光。
“喜欢。”小姑娘伸出手,撒娇:“外公给我戴吧。”
“好,外公给你戴。”老爷子笑呵呵地取出手串,细致地捋到她腕骨上,一边还念叨:“前几天专门飞香港,结果就这串还能入眼,想着还是送给你,请大师开了光,保佑外公的小筝桐一辈子平安幸福。”
牧筝桐眨巴着眼抱住他:“外公对我最好了。”
“知道外公对你好,还不听外公的话?”
“我没有不听外公的话呀。”
“当初给你和纪家那小子定娃娃亲,你不是就说不乐意,非要取消,本来定下就是随口说说的东西,取消还ga0得那么兴师动众。”
“娃娃亲本来就不对嘛。”
“是不对,所以才取消了,不过现在你们都长大了,纪铭那小子又为了你老早从美国跑回来,你心里就一点触动都没有?”
牧松清去旁边的书桌前站定,打开她送过来的狼毫,牧筝桐就帮着磨墨,一边鼓着脸答:“我又不喜欢他。”
狼毫在宣纸上拖出长长的墨痕,蜿蜒连成了一个“安”字,笔锋渐隐的时候,老人浑厚的声音也响起:“你是不喜欢他,还是喜欢于家那个孩子啊?”
墨条把砚台里的墨汁往两边推开后顿住,牧筝桐讶异:“外公……”
牧松清搁下毛笔:“外公不怕你伤心,就直说了,那个孩子配不上你。”
这话头来得猝不及防,牧筝桐只能y着头皮接,也跟着搁下墨条:“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说啊。”
“我们大家都这么说了,你就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吗?纪铭那小子没什么坏心眼,是个好孩子,咱们两家关系也亲厚,但你不喜欢,外公也不b你,可以由着你选自己喜欢的,但是筝桐,外公今天就给你说一句准话,牧家的外孙nv婿,就算不是纪铭,也绝对不能是于家那个孩子。”
上一秒还和颜悦se的老人这一秒就变了脸,拄着拐杖就往书房外走,牧筝桐赶紧跟上:“为什么,您不是说选我自己喜欢的,那我就喜欢他啊。”
“你喜欢他什么?一副好皮囊还是虚以委蛇、装模作样的本事?你太单纯了,根本就看不出来那孩子心里的弯弯绕绕!”
牧筝桐着急辩解:“于望秋不是您说的那样的!”
笃笃的拐杖敲击声响进了一间满是浅绿淡橘装潢的卧室,牧筝桐跟着进去,一时止住了声音。
中山装的老人站在她面前,背影宽阔、但也有了苍老颓势,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当初就不同意你母亲和你父亲在一起,但你父亲是个本分人,让他入赘、孩子随母姓也二话不说同意了,这么多年我唯一觉得愧疚的就是你,你小时候生病差点没命他们两个都留在实验室没回来,说的好听了是报效国家,说难听了就是冷漠自私,天底下哪儿有他们这样的父母!”
说到激动的地方,老人家气得用拐杖把地板敲得砰砰响。
牧筝桐拉拉他的衣袖:“外公,我现在好好的啊。”
“是,你现在是好好的,所以我才要说,我给你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不是为了眼睁睁看着你选一个配不上你的人的!”牧松清转过身,鬓发半百、满脸倦容:“母亲疯疯癫癫、父亲一身铜臭,还有个上不了台面的养子,这样的家庭能教出好孩子吗?”
“那只是他的家庭而已,他选择不了,但是于望秋和他们不一样,他特别好,很温柔很优秀,您见到他也会喜欢他的。”一段话说得又快又急。
牧松清摇摇头:“你当外公没见过那个孩子吗?”
在房内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一瞬后,牧松清才开口:“我见过那个孩子,和你差不多的年级,却有一双心思那么重的眼睛,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你完全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牧筝桐用力摇头:“不是那样的,外公,您不能这么武断,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还是免了。”
说了这么多她都没有一点动摇,牧松清哼一声:“纪铭说明天要来看我,刚好你们也很久没见了,你就留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就当是陪陪老爷子我了。”
牧筝桐瞪大了眼:“可是外公,我明天……”
门口立刻有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的保镖堵住去路,她只能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出到门外的人:“外公!”
牧松清背对着她,没有回头:“时候不早了,好好休息。”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牧筝桐还是没能成功离开海御的大门,无能为力地在外面转了一圈后,只能又回到卧室扑到床上生闷气。
纪铭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颇觉好笑地敲了敲门:“还没睡醒呢?”
埋在枕头上的人回头慢吞吞瞥他一眼:“你来g嘛?”
“牧爷爷叫我来的啊,刚去给他拜了个年,老爷子给我封了一个大红包,给你咯。”他边说边走进来,掏出羽绒服外套口袋里烫金的红包递过去。
牧筝桐兴致缺缺地转了回去:“不用了。”
纪铭在她床边上坐下,单手撑着身t偏头看她:“怎么闷闷不乐的?”
她没回答,还是维持着整个人扑在被子里装si的姿势,纪铭百无聊赖地看了两眼手机,又听见她开口了:“外公知道我和于望秋的事了。”
手机被摁黑,在男生的手掌中转了一圈,纪铭格外欠揍地笑了一下:“哦,好事啊。”
牧筝桐躺不下去了,噌地从床上坐起身,对他怒目而视:“我都想问你,外公突然知道,是不是你……”
“别说了。”纪铭直接开口打断,笑容完全消失了,语气也是难得的严肃:“你上次说你不想讨厌我,我也一样,你不觉得你b我过分得多吗?我们认识十六……哦,马上十七年了,你真的要为了他完全不在乎我的情绪吗,还是说在你眼里ai情就b友情重要那么多?”
突然从指责方变成被指责方,牧筝桐明显愣了一下才辩解:“这不是一码事,我是想问……”
“你是想问是不是我把你们的事告诉牧爷爷的是吗?那我说不是,你信不信。”
他的语气格外认真。
x口仿佛堆了一口气顺不出去,牧筝桐移开眼:“我信。”
是真的是信。
毕竟外公要真想知道她的事还用不着问纪铭,纪铭也不会是那种在背后乱说闲话的人。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我昨天说了要去找他,但是外公不让我出去…”她说着突然抬起眼,一脸期待:“纪铭,你能不能……”
“不能。”
牧筝桐的话噎在喉咙里,气鼓鼓地瞪他一眼:“小气。”
“这还小气?我喜欢你,你让我帮你出去见你喜欢的人,是你把我想得心x太宽广了吧。”
这两天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牧筝桐垂下眼,声音也放低、放得严肃:“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不喜欢你了,是你说还想和我做朋友,可是纪铭,朋友不是这样的,你不应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和我喜欢的人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如果你不能祝福我,起码不应该千方百计地ga0破坏。”
se调清新明快的卧室内一片si寂,纪铭沉默了很久,突然起身:“可以啊。”
“……可以什么?”
牧筝桐愣愣抬头,看见他摆出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我可以帮你。”
“你的意思是……”
“别误会啊。”或许是她眼里的期待太过明显,纪铭赶紧接话:“我是说,我愿意帮你得到幸福,而不是帮你出去找他。”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纪铭伸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你着急出去,是因为要去找他吧,我就很奇怪,为什么老是你去找他,他怎么就不来找你呢?”
“他家里……”
“好了别找借口,他要真想来千方百计也会找到办法的,总之,你现在告诉他你去不了了吗?”
“……还没。”
“行。”纪铭点头:“那就别告诉他。”
牧筝桐皱眉:“但时间已经快到了,我不能让他担心。”
“就是要让他担心。”纪铭瞥她一眼,转头顺走了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如果他真的关心你、喜欢你,会忍住不来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先不告诉他去不了了,只要他给你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我就帮你出去找他,怎么样?”
就算是普通朋友,这种情况肯定也会发消息问一声。
几乎是稳赢的局面。
牧筝桐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因为我说了要帮你啊。”纪铭笑一下,不动声se地0了0腕骨上那根只有他还坚持戴着的红绳金珠:“哪怕做不成情侣,我也希望能继续做你最好的朋友,我保证,今天过后我就彻底si心。”
“所以最后呢?”
流淌着柔和钢琴曲的n茶店内桃花香气氤氲,简婧围了圈毛绒绒的羊羔绒围巾在脖子上,嚼着珍珠听对面的人说话。
牧筝桐心不在焉地搅散了杯子里的n油顶,摇头:“他没有……没有找我。”
“啊?”
“你们都很意外吧,我也想不明白。”她把小勺放下,趴去桌子上,眼神空落落地望向虚空:“到晚上我才告诉他白天有事没过去,他回了我一句好,没关系。”
“什么都没问?”
“什么都没问。”
牧筝桐转了转脑袋,声线飘忽不定:“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该听纪铭的…我是不是该和他道歉?”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生气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为什么是我该生气啊?”
“你突然没去找他,他都不关心吗?不应该多问一句吗?”
“可是我、本来就是我食言了。”
“那不是你外公把你关着了吗?”
牧筝桐眨了眨眼,又自动为于望秋找到了理由:“说不定他家里也有事,他说除夕回了他父亲那儿,他们家对他很不好,他肯定过得不开心,我不应该试探他的,我就应该想办法出去找他的……他肯定很难过。”
简婧听得生气,把n茶杯往桌面上啪地一搁,吓了还在伤春悲秋的人一大跳。
“哪儿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她很铁不成钢地捏了捏牧筝桐的脸:“你是上辈子欠他的吗?凭什么要你去安慰他关心他,你又不是他妈,你还b他小吧,他不照顾你就算了还要你处处迁就,我真是看他不爽,我说话难听我先不说了,总之我和你外公站在同一战线。”
“但是…”牧筝桐把自己的脸从她的手指中解救出来,心疼地r0u了r0u,嘟嘟囔囔地开口:“但是我喜欢他啊,他其实也对我很好,真的没有你们说得那么过分。”
“那他怎么不来找你?”
牧筝桐继续r0u脸沉思出了一个答案:“所以我应该直接问他。”
“哈?”
“与其在这儿纠结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主动说要和我在一起,还不如直接问他,难不成我就要这么一直试探他试探下去吗?我做不到这样。”
简婧皱眉盯她半天,最后叹气:“你可真喜欢他。”
“他也喜欢我。”牧筝桐抿唇笑了一下:“到底有什么原因又有什么隐情,我直接向他问清楚就好了,我相信他。”
简婧又x1了口n茶:“行吧,你开心就好,别哭着来找我。”
牧筝桐已经打开手机想给于望秋发消息,只是在纠结措辞,边纠结边问:“婧婧,我记得你之前挺支持我的呀,怎么最近突然这样,要是你和沈祈言谈恋ai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你就会直接放弃吗?”
“我会啊。”简婧移开眼,轻飘飘回了一句:“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牧筝桐打字的手顿住,然后蓦地瞪大了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
“为……为什么啊?”
简婧耸耸肩:“腻了,学生时代谈恋ai分手很正常啊,难不成我还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和于望秋在一起了就一辈子不分开?”
午时人声渐嘈的n茶店内,牧筝桐愣愣地看着她,指尖动作缓慢滞住,然后下定决心般将自己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几个字全部删掉。
“……你g嘛呢?”
“你难过吗?”
两人问了对方两个完全不相同的问题出来。
简婧愣过后先回答:“不怎么…难过吧,你不用关心我,ga0好你自己的事吧。”
“真的不难过吗?你们在一起那么久……”
“真的没什么感觉,我和他是和平分手,或许就是在一起久了才这样,要是热恋期分估计会伤心一段时间吧。”
“可是……”
她还要再说,简婧直接把左手手心抵在右手指尖,做了个“s”的手势:“好了,我说没事就没事,倒是你,怎么全删了,不是说要问清楚吗?”
“我、因为我…”牧筝桐深x1了一口气:“我觉得,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特别轻的一句话,没有演讲时的激情澎湃,也没有恨不得昭告天下的雄伟昂扬,只是迷茫的人在终于认清自己内心时的喃喃自语。
简婧听得很清楚,脸上的表情像电影卡碟那样停顿了一瞬后:“你来真的?”
“嗯。”牧筝桐用力点头:“所以我想直接去找他,当面告诉他。”
“现在?”
牧筝桐继续点头,下一秒又找回几分理智一样摇摇头:“晚上,不能冲动,我想正式地、好好地和他说,我还得、还得准备一些东西!”
她边说边激动地站了起来,邻桌有人投来疑惑好奇的目光,她一概无视,提了包就要走。
简婧只能莽头跟上:“你去哪儿?”
“就是去准备我说的东西啊。”
要准备的东西是陶瓷杯。
那个于望秋曾经打算送给她、可惜被他母亲摔坏了、变成碎片被她抱回家的陶瓷杯。
牧筝桐之前一直没想明白自己一时冲动要这么一堆碎瓷片回家g嘛,但也好好放进了储物柜,如珍似宝地护着。
在去南湾之前,她突发奇想地抱着那堆碎瓷片找了一家修复店,店长姐姐说碎成那样很难复原,但在她的再三请求下还是打算试一试。
用的方法是金缮,牧筝桐一直在等消息,刚好就在前几天,店长姐姐发消息说修好了,让她有时间去店里取。
破损的瓷片被盘根错节的金漆重新粘连到一起,像是残缺的肢t挣扎着长出经络血管,奔涌着流淌在千疮百孔的瓷面上,漂亮得令人心颤。
于望秋一定会喜欢。
再三谢过店长姐姐后,牧筝桐下楼打了个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垂枝苑,走到门口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没有告诉他自己过来的事。
只能先碰碰运气。
天se已经暗了几分。
桐江的下午没有南湾那样浓烈的晚霞,日光昏暗,半空正簌簌落雪。
不是初雪、只不过是冬日再普通不过的一场雪。
她之前一直待在室内,所以没有注意到。
拐过几个弯走到一栋楼下的时候,牧筝桐的心跳得砰砰作响,吵得她自己耳根都麻,却在看清不远处的人时陡然安静下来。
是于望秋。
他穿了一身轻薄的黑se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方遮住脖子抵着下巴,正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利落地挥着手里笨重的大块头藤条扫把将道路上的积雪扫开。
只不过是一层薄雪而已,负责清扫的阿姨应该是打算等雪停了再一起清理。
小区的人都外出串门走亲戚了,周围都安静,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可怜地在这儿扫雪,低头垂眼,浑身冷寂。
牧筝桐的心里泛起一gu说不上来的酸楚,抱着手里的东西又往前走了几步,叫他:“于望秋。”
从南湾回来后,他们已经有一周没见过面了。
于望秋也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愣了几秒后才呆呆地抬起头,手臂还抱着扫把的竹柄,脸上尽是迷茫和讶异,像一只彻底呆掉的狗子。
她没忍住又往前走了两步,顺口气后开口:“我、我是来找你的,我有话想和你说。”
于望秋还没反应过来一样看着她:“什么…话?”
“我…”她想说,但又觉得在这儿淋着雪不是表白的好时机,“你还要扫雪吗?不冷吗?我们上去说好吗?”
他老是受伤,所以牧筝桐好怕他受凉感冒。
于望秋的脸本就被冻得僵,闻言很迟缓地眨了下眼,摇头:“不冷,但是我…我也有话对你说。”
那怎么行。
牧筝桐嘴一快:“我觉得我的事b较重要,我先说。”
“我想先说。”
于望秋难得说出拒绝的话,睫毛落了片雪,眨眼时掉下,纯白的雪花后,内里黑透的眼睛温润、安静、极其认真。
让人完全无法拒绝的神态。
怀里的被修补复原的陶瓷杯仿佛在发着烫,牧筝桐用力抱着,点头:“好,那……那你想说什么?”
会是和她一样的话吗?
心脏像被拨动的齿轮,又开始哗啦啦转动,一节扣住一节,嘀嗒嘀嗒地鸣响。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先前被他扫净了的行道砖面又覆了层纯白的雾,一点一点地将两人站立的地方连接到一起。
于望秋的额发被清浅的雪风吹得小幅度摇晃,睫毛上没有再堆雪,当然也就挡不住那双漂亮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牧筝桐在漫天的雪花中和他对视,总觉得他的神情有点悲伤,又像是……不舍。
很想去抱住他。
可是于望秋已经开口。
“我想要结束……我们的关系。”
漫天的风雪都好像静止了一瞬。
可是很快,更多呜呜的雪风灌进眼睛、鼻腔、耳朵、喉咙。
牧筝桐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问:“什么、什么意思啊?”
于望秋安静地看着她:“就是结束的意思,以后我们就还是和以前一样,做普通同学。”
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雪把她的头发浸凉,温度从发顶开始ch0u离身t,怀里的陶瓷杯早已冰凉冷却,没有一丝温暖,也无法在人紧拥的动作中带去一点慰藉。
她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为什么……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还是、还是你遇到什么问题了,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说这种话。”
于望秋摇着头,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特别平常的语气,仿佛刚才牧筝桐从他眼里看见的一丝不舍不过是幻视,于望秋整个人冷静得可怕,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她推开。
可是牧筝桐还是坚持看着他:“我不信,这太突然了,你连一个理由都不给我,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是你家里……还是我外公找你了,如果是因为我家你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扛,于望秋……”
“没有理由。”
“……什么?”
于望秋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肩头落了几片雪,他不忍惊动一样没有拂去,手里还抱着牧筝桐刚找过来时看见的藤条扫把。
那时候她怀揣着最隐秘盛大的心事,幻想着他听到自己的告白会有多高兴、他们又会迎来怎样幸福快乐的未来。
而那句告白还没有说出口,她只能被迫听他说出与幻想完全相反的、残忍无情的结束宣言。
“没有理由,因为早在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这段关系随时可以终止,只要我们之间任意一个人不想再继续下去。”
那是他曾经预备留给她的退路。
现在却被他自己用来推开她。
于望秋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本来就是随时都可以终止的关系,一方想要结束,根本不需要提供任何理由。
话说到这份上,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人都不应该再继续追问下去,但是牧筝桐只是抱紧了怀里的东西,从中汲取出或许是虚妄的勇气,用力摇头。
“怎么可能结束,你这个样子明显就是瞒了我什么,你要我怎么放心?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啊,于望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来是打算……!”
“不要再说了。”
于望秋出声截住她剩下的话,被寒风吹得泛红的指骨绷紧捏竹柄,然后将它安静放去墙边。
他的步子全程都很慢、像是被冻僵了那样一点点挪过去,还一直垂着头,甚至没看她一眼。
“无论你是要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我现在只想要结束,我不想再继续……再继续这么痛苦下去了。”
心脏贴着无法修复如初的陶瓷杯砰砰震跳,仿佛灼伤了上面的经脉,金漆开始发烫,烫得牧筝桐想要尖叫着扔掉它。
很久很久,久到雪花快灌满她的眼睛、冻僵她思绪,她才终于开口:“……痛苦?你的意思是和我维持这样的关系很痛苦吗?可是当初、当初不是你……”
“是我想要开始的,可我现在想要结束。”
雪花把空气扯成胶状,丝丝缕缕地牵连着两个人,可于望秋却只想要将它们尽数扯断。
他哪里在痛苦呢?
牧筝桐难过地想,他现在看上去那么平静、那么残忍,明明……只有她在伤心。
哪怕所有人都在指责她、都在阻止她、都不看好他们的关系,她也还是坚定地走到这儿、走到他面前,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可是在她一步一步奔向他的时候,于望秋一直想的是要结束这段关系。
不给她任何的理由、无论她追问多少次、不管她有多伤心。
好像他们说的话成了现实,而于望秋这段时间的冷漠就是种预兆。
——他不过是需要这么一段关系、需要有人在意、需要有人关心而已,而那个人是谁不重要。
被冻得发僵的双腿艰难挪动了一步,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让牧筝桐几乎想转身逃离这个地方。
但最终,她只是抖落掉覆满脚面的雪,声音哽咽:“于望秋,你知不知道事不过三?”
对面的人这才缓慢抬了眼注视过来,依旧没开口。
她x1了x1气,强行按捺下眼眶里翻涌起的热流:“我已经问过你三次原因了,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要告诉我,我们应该一起解决。”
满目的凉白中,她的语气一点一点沉下去:“可我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你如果真的想要结束,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还是想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话,就算我以后知道了,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于望秋的睫毛颤了颤。
他在墙边站得笔直,鼻梁上的痣被雪花覆盖,更显得整张脸g净、纯白。
但那片雪一瞬就融化,刺凉地沁进皮肤里,尖锐地提醒着他。
“没有。”
这是他最后的回答。
在原地站了很久后,牧筝桐终于抬步,但不是转身离开,而是走向他,把在怀里抱了很久却还是失温的东西塞过去。
于望秋愣愣伸手接住。
“这是你的,还给你。”
她说完就想走,但刚迈了一步、侧了一点身就又转回来,胡乱用力地扒下腕骨上的翡翠手串一起塞给他,喘息发急、喉咙哽塞:“这个也给你。”
于望秋终于有了反应,第一个动作是拒绝:“我不要……”
“我也不要。”牧筝桐后退了一步,伸手抹了一把从眼角滚落出来的眼泪,字句破碎:“你不是说痛苦吗?那就当我对不起你了好了……反正我、我现在身上也没别的东西了,你不想要就丢了……”
眼泪越滚越多,覆在手背快被风吹y成霜,又把袖口浸sh,完全无法擦尽。
“你说要结束,那从现在起,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不会再……”
话越来越难说出口,全部被压抑不住的泣音吞没。
于望秋僵立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后退,最后彻底放弃了擦眼泪,睁着被泪水和雪花浸软了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两秒,转过身几乎是跑一样地离开。
浅绿的身影在寒风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耳边的风声小了,雪停了。
眼前只有满目刺眼的白。
他极慢地闭上眼,重归一望无尽的虚无。
——————
不算分手哦,因为根本就没在一起过……我在说什么
除夕那天晚上,于望秋被叫回了蓝照山老宅。
肯定又会是一场足以令人作呕的“家宴”,像以前一样忍过去就行了,他早就习惯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
于岐山把他单独叫进了屋,脸上是难得的和蔼:“望秋,你做得很好。”
……他做得很好?
于望秋不明白。
于岐山仍笑着,自顾自地开口:“你是在和市长的外甥nv、老省长的亲外孙交往对吗?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家里,改天啊,我带着你登门拜访。”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在于望秋眼里扭曲成小丑的狞笑,咧成镰刀的弧度,钩住他无处可去、摇摇yu坠的神智不停下坠——
直直坠入无间地狱。
难怪他会这么和颜悦se。
只是因为自己给他带去了意想不到的利益。
灵魂在被烈火烹烤,于望秋静了很久,听着耳边文件翻动的声音,只想着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他还以为,至少会等到和她过完这个新年呢。
“我没有和她在一起。”
于岐山的动作停住,笑容还未消,不过眼底已经寒凉一片:“你在说什么?”
“应该说是,她不喜欢我了,所以和我分手了。”
书房内彻底静下来。
案桌上的檀香还在慢燃出细白的雾,丝丝缕缕消弭在空气中,于岐山站起了身,绕着案桌走了一圈,才来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于望秋安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