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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再芒默念着这一句,低垂着头,沮丧地回了房间。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早晨应再芒一睁眼,商恪贬低、羞辱他的话又在脑海里回响,清爽的早晨能使人心智坚毅,应再芒决定,他不要再和商恪说话。
洗漱完下楼,刚一露面,就听到曲曼在喊他过去吃饭,平时应再芒都是坐在商恪对面的那个位置,今天他换到了另一边,不问早安,兀自冷着脸。
可能是他不痛快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曲曼一个病人都能看出来,她非常关切地问:“宝宝,是不是没睡好呀?”
应再芒含糊地点点头。
他低着头木木地吃东西,刻意控制自己不要去看商恪,不要和商恪说话,商恪也是同样,他们一个早晨完全没有交流。
面对商恪就会气愤,不说话又显得他们之间很尴尬,应再芒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吃过早饭后,应再芒和曲曼说一声去学校,匆匆离开了。
上午是专业课,应再芒听不懂,也厌烦在商恪那里维持的人设,反正这些东西他听了也用不上,索性破罐子破摔,拿起手机打游戏,一早晨过得索然无味。
中午和段聿约好了一起吃午饭,两人刚一见面,段聿就发现了,关切地问:“商宁,你怎么越来越憔悴了啊?”
应再芒简短道:“和我哥吵架了。”
“还是因为小提琴的事吗?”段聿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即使是亲人也会有矛盾冲突的时候啦,甚至比其他人还要多,这很正常,我年轻那会,我爸追着我打我呢。”
应再芒笑他:“你才多大,就开始年轻那会了。”
段聿也笑:“虽然心里也很气,但就是因为是亲人,没有办法做到老死不相往来嘛。”
“真的,和家人吵架这事我可太有经验了,冲突是短暂的,最后还是会和缓。我爸那人,吵架了就拉不下脸,我也有脾气啊,每次总得冷着脸呛几天,气消的差不多了,他问我吃没吃饭,我说正好饿了,一顿饭,什么矛盾也都没了。”
应再芒知道段聿是在安慰他,但他们之间的情况又很不一样,他和商恪又不是亲兄弟,哪里来的血缘的羁绊?
应再芒摇摇头:“他这次惹到我了,我不会原谅他。”
“好好好。”段聿推着应再芒走,“生气也得把饭吃了。”
商恪下班到家的时间一般是在傍晚,今天应再芒下午四点后就没课了,磨磨蹭蹭地坐上车回到家,和曲曼聊了会天之后便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但晚饭时还是被叫去了楼下。
现在曲曼也会和他们坐在一起吃晚饭,上次应再芒好说歹说,才阻止了曲曼的晚饭计划。说到底她是个富太太,十指不沾阳春水,做个三明治已经是她的最高限度了,天天让她在厨房胡闹,那一家人还怎么吃饭。
平时饭桌上活跃气氛的就是应再芒,对着商恪问东问西,后来加入了曲曼,更趋于其乐融融,商恪也不总是沉默的,在曲曼说他时也会应一声。
今天应再芒占了大多数的沉默,就算说话也只和曲曼,低着头闷声吃饭的样子让曲曼看着担忧,问:“宝宝,是不是生病了呀?”
应再芒笑笑:“妈,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有点累的说辞用了几天,他和商恪的冷战也维持了一段时间。这一晚应再芒正打算去洗澡,听到他的房门被敲响,打开后有些讶异,是曲曼。
“妈?有什么事吗?”
曲曼一脸不理解的表情,突兀地问:“为什么不和哥哥说话?为什么不和哥哥说话了呀?”
看来他和商恪之间别扭的氛围真的很明显了。面对曲曼的疑问,应再芒无言以对,干笑着含糊道:“我没有啊……”
“有的。”曲曼很较真地说道,“你和哥哥在冷战,我看出来了。”
“是他惹你生气了吗?”
这本来就是事实,没什么好辩驳的,虽然是他先违背了商恪的命令,可他已经是个成年人,抽根烟又怎么了,就算是面对曲曼应再芒也不想敷衍了事,但没有确切地说,只是沉默着。
“我去教训他。”曲曼说着,转身就走,“我说过了他是哥哥要保护弟弟,他怎么还欺负你!”
曲曼要去惊动商恪,应再芒心虚了一瞬,连忙拉住她,好言好语地哄:“妈!妈,什么事都没有,真的,我和哥哥好好的。不要去好不好?咱们回去睡觉吧,嗯?”
“不。”曲曼固执地说,“妈妈不想看到你们不和睦。”
应再芒心道真是欠了你们的。曲曼这个样子,逼的应再芒不得不放下心里的郁结,去找商恪言和,哪怕是做给曲曼看。
争执的声音不小,应再芒恍惚看到了商恪的身影,但也无心留意,好说歹说把曲曼劝住送回了房间。应再芒觉得好累,拖着缓慢的步子回到三楼,一眼就看到了商恪正站在他房门前。
应再芒在思索要不要说话,而商恪先他一步开口:“抱歉,之前我说错话了。”
但商恪的道歉并没有起到什么缓解的作用,好像也是和他想的一样,为了曲曼,不得不低头。
应再芒掐了掐掌心,微微的痛感让他清醒,他在耍什么脾气?他有什么资格?如果是在会所,他摆一下脸都要被扇巴掌,商恪已经道歉了,给了他台阶下,他又不依不饶什么,他配在这里拿乔?
应再芒拿出他精湛的笑容,语气非常诚恳:“该我道歉的,哥,是我太任性,以后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太累了,应再芒想,他没有精力陪商恪演好这场戏,不等商恪说话,兀自打开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