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
抢救室外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味,墙角的铁艺座椅温度冰冷,谢尽欢坐下时整个人浑身一抖,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骨一直流窜至后颈。
“哪位是患者家属?”
灯光下谢尽欢昂起有些发白的脸,刚想说话,一只手按住他半边肩膀,让他坐稳。
“别动,我去就好。”
何故的声音让谢尽欢微微一愣,眼看着青年向抢救室门口的医生走去:“我是家属,大夫,他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谢尽欢听见医生说,“只是以后行动可能有些不便,要注意不能劳累,避免剧烈运动。交了费之后在这等广播通知就行,目前来看至少需要住院观察一周。”
何故点点头,神色冷静,不远处坐着的谢尽欢却脸色微变,撑着扶手站起身:“医生,这孩子以后难道,难道就这样一辈子瘸了腿……”
抢救室的电动门打开,医生没有回答谢尽欢的话,转身走进门内。何故回过身,拦住还想上前的青年,轻轻抓住谢尽欢的手腕:
“青苔的腿以后还可以慢慢治。你在这等我,我去交钱。”
谢尽欢一手扒着何故的手臂,视线从合上的门慢慢转移到何故脸上。
何故逆着光,浓黑的眸子俯视着他。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忘了何故是个硬汉堆里脱颖而出的军官,在花间苑被自己三言两语撩拨得失了分寸,可真遇到意外却比自己沉着得多,几乎到了让人误以为冷漠的程度。
谢尽欢松开手,慌乱地垂下眼帘:“我忘带钱出来了……”
“暗门被发现都是因为我,”何故打断他,“你们都是被我连累,这钱就应该我来付。”
他又重复了一遍:“在这坐着等我。走廊晚上冷,我顺便回车里给你取件外套。”
谢尽欢嗯了一声,低头看着医院的大理石地面:“好。”
何故深望了谢尽欢一眼,在他肩上又轻轻拍了拍,这才大步流星向楼梯口走去。谢尽欢看着何故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忽然身子一晃,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座椅上,咬住嘴唇。
在花间苑长年累月地蜗居不出,加上有宫腔内那块磨人的玉,谢尽欢的体力早已远不如常人。今晚一路上颠簸劳累,可为了青苔,他始终隐忍不发,直到何故走得远了,谢尽欢才敢稍稍松懈。
体内的异物感无时无刻不在磋磨着oga敏感的宫腔,如温水煮青蛙似的熬着谢尽欢的神经。青年面上浮起一丝潮红,碍于走廊里不断有人来来回回走过,不得不咽下一声难耐的嘤咛。
好酸……
哪怕是坐在椅子上,宫腔仍然严密地包裹着压迫着那块玉,宫颈被严丝合缝地堵住,满腔的汁液越泌越多,痒意顺着宫口一点点攀上下腹,连腿根都酥麻起来。
谢尽欢咬咬牙根,鼻息紊乱。
走廊里不断有人经过,他一袭长衫本就有些格格不入,金发碧眼的混血面孔更是引人注意。
这样大庭广众下,明明只是好端端坐着,谢尽欢却无故生出一种在公共场合发情还被视奸的羞耻感来。
这样忍着终究不是个办法,谢尽欢脑子里乱得很,只剩下一个本能驱使下诞生的念头——躲。
躲到僻静的地方去,再想办法挨过这无休无止的折磨。
这样想着,谢尽欢颤颤巍巍扶着墙起身,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来时还能装作无事,可或许是青苔的事让他提着的那口气泄了下来,而今每迈一步,玉石都硌得那电流般的酸涩直往他腰眼里钻。
挺翘的鼻尖泛起嫣红,谢尽欢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小心地一步步想拐角的卫生间挪去。青苔所在的这个抢救室位置较偏,而那卫生间他刚刚有观察,一直没人进出过。
青年仿佛褪去长尾的美人鱼上岸,每一步都伴随着宫腔的酸楚与汹涌的情动,偏偏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就这样一点点走到卫生间门口。
短短十几米的路程,于谢尽欢已是极度漫长。
跨进门槛的一瞬间,谢尽欢终于挨不住,弯下腰撑着洗手池,大口大口喘着气,喉咙里挤出一丝颤抖的呻吟。
“哈啊……”
青年捂着小腹,另一只手攥紧成拳,那玉石在体内顶着软肉,他甚至连呼吸都不能用力。
“靠……”谢尽欢闭上眼睛忿忿地自言自语,“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尽欢?”
身后一声呼唤惊得谢尽欢一下子弹起身子,下一秒又不得不弓起腰,让那玉石不能抵住自己最深的敏感之处。
何故拎着外套站在他身后,面色疑惑:“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在这?哪里不舒服吗?”
谢尽欢脑内顿时警铃大作,费力地转过头:“何长官,我没事……唔……”
腹内一阵痉挛,未说完的话音上挑,谢尽欢伸直了颈,崩溃地阖上眼帘,鬓角的发丝都随着身体而轻颤。
何故懵了,赶忙扶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身子:“出什么事了?”
“关门……”
谢尽欢被何故翻了过来与他面对面,他脱力地靠着洗手池台面,虚弱地指了指卫生间门口,“别让人瞧见了……我歇一会,马上就好……”
何故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男人的面上一点点凝结出低沉的郁色,关上卫生间的门,从里头咔哒一声将其反锁。
卫生间里头一时间只剩下谢尽欢不稳的喘气声。
“这要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何故的指尖拂过谢尽欢脸颊,拾起一缕沾了汗水的丝绸般柔顺的金发,慢慢拨开。谢尽欢哼了哼:
“你瞧,我们这些人身子算是废了,除了忍,没有其他办法……啊!”
他身体忽的一轻,竟被何故掐着腰抱上了洗手台,坐在铺好的那件外套上。
谢尽欢猛的睁开眼,却看见何故那五官锋俊的脸蓦地凑近了,黑漆漆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美人惊慌失措的脸。
“我的意思是,”何故的手探进他衣衫之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拔下他的长裤,褪至垂在台面下的膝弯,“要疏导出来。”
谢尽欢愣了神的功夫,那作乱的手不客气地挤进腿间,抵住了已然微湿的穴。
谢尽欢的眼睛一下子直了,抬手扶住何故宽阔的肩膀,齿间泄出吟哦:“嗯……”
那大手指腹粗糙,虎口还有军营里那些铁疙瘩磨出来的茧,贴着柔嫩如花苞的穴口磨蹭时,却反而激起谢尽欢身下阵阵战栗。
痒意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谢尽欢心里知道这地方私密性远比不得花间苑,浑身都紧张得僵直,可紧张往往在这种关头转化为另类的刺激,让他的穴口控制不住地潺潺流水。
“别太大声,”何故另一只手从背后搂住谢尽欢的腰,下巴抵在谢尽欢锁骨上轻轻呵气,“让我听见就够了。”
谢尽欢低低地呜咽着,忍不住挺动腰肢,把那口多情的穴往何故手里送。
何故的手远比不上他胯下那傲人的玩意满足人,可今夜他们挤在消毒水味的医院卫生间里,何故的手指在他穴口夹着那花蕊拉扯揉捏,指尖翻弄便让谢尽欢身下泛滥,甚至盖过了宫腔内翻涌的热浪。
热液似乎总算找到了出口,宫口因为何故的挑逗忘情地微微打开,生殖液一股股喷出,打湿了何故的手掌,也濡湿了谢尽欢屁股底下坐着的那件薄外套,明显的大片水痕触目惊心。
谢尽欢舒服得满面酡红,袖口修长白皙的手臂肌肉都用力收紧,扶着何故肩膀的指尖难耐地抓挠,猫儿撒娇一般。
何故薄唇轻抿,眼睫下垂遮住眸中浓烈的情欲,手上一动,指尖探入穴口,软肉死死吸附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又因为毫无规律的抠挖挺动而不住打颤。
“何故……不要……!”
谢尽欢猛然昂起头,鲜红的舌尖舔了一圈水润的唇瓣,长衫包裹的肉体震颤如蝶翼:“太过了,唔啊,不可以……嗯……”
嘴上说着推拒的话,身子却诚实地向alpha靠拢,谢尽欢拧着腰,恨不得整个人坐在何故手心里,让对方狠狠把自己操干个痛快。
穴口的阴唇分开,媚肉贴着何故掌心的指纹研磨,层层穴肉绞紧了两根手指,每蠕动一下便欲求不满似的榨出多情的汁水,仿佛馋了这份疼爱好久,下半身这张嘴已经失控地流下口涎出来。
卫生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何故微微抬起头。
洗手池上方便是一整面镜子,镜中谢尽欢优美的脊背线条宛如绷紧的琴弦,在修身长衫下层峦起伏,随着腰身规律的挺动,平直的肩线和修长的颈在一头漂亮的金发之下若隐若现。
何故的大手握着谢尽欢瑟瑟发抖的腰身,男人与镜中凌厉的alpha对视,宛如暗夜幽林中发现同类的孤狼,瞳孔中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何故眯了眯眼,移开视线,松手覆在谢尽欢胸前,隔着柔软布料,掌根含住那微微鼓胀的酥胸时重时轻地揉捏。
谢尽欢的音调一下子软成了水,可怜兮兮地垂着头,抵住何故的颈窝哼唧着:
“轻点……不,不是下面,是上头……”
他听到何故一声无奈的轻笑,胸腔的震动顺着对方的骨骼血肉传递至谢尽欢心口。
他两腿眷恋地夹着何故的手,忽然间感觉体内的手指寻寻觅觅间找到花心的敏感点,用力一按。
“哈啊……!”
谢尽欢腿间一阵抽搐,穴口痉挛着,大口大口吐出湿热的水液,宫腔狠狠收缩着,快感顿时穿透了他的身体,击碎了理智的弦。
谢尽欢眼神涣散地伏在何故肩头,呻吟着:
“要去了,啊啊……”
高潮的余韵格外地长,他心快要跳出嗓子眼,身子抽了骨头似的坐不住,两股战战,黏腻的汗液顺着下颌往下淌。
谢尽欢几乎是拼命找回一丝神智,闭上嘴战栗地喘息着,咬牙坐直身体,虚脱地抬起手抚平胸前被何故揉乱的衣褶。
纵使如此,何故抽手时,他还是险些嘤咛出声。
“好点没?”
何故走到他边上的水池前,打开水龙头。
谢尽欢坐在台面,低头看着何故洗手。何故的手生得很好看,十指细长,手背上还有起伏的青筋,在水流下交叠揉搓时,平平无奇的洗手动作却让谢尽欢一下子回味出别的意境来,耳朵一下子烧热了。
他动了动腿根,这才发现自己身下还垫着何故的衣服,而外套早已经湿得惨不忍睹。
何故却不太在意似的,洗完手,抽了几张面巾纸,擦干后又抽了几张递给谢尽欢:“这里脏,好好擦擦。”
谢尽欢懵懵地接过,忽然反应过来,一个激灵,从台面滑下来,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好,跌跌撞撞冲进隔间。
等他清理干净,好整以暇地走出来时,何故已经收拾妥当,湿了的外套也早已被叠好。
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这种场合尴尬自不必多说,谢尽欢迟钝的大脑逐渐恢复运转,这才想起,上一次分开时,他们是闹得不欢而散的。
“那个,”他移开目光,“谢谢……”
“对不起。”
谢尽欢转过脸,有些惊讶地看着何故。
“这个时候说这些,你会觉得我投机取巧吗?”何故嘴唇小幅度地动了动,嘴角耷拉下来,喉结滚了滚,“但我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么多意外,我……我本是来为上次的事道歉的。”
“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谢尽欢怔了怔,忽然被逗乐似的,忍俊不禁。
到底该怎么形容——这样兵荒马乱的一夜,多么叛逆无道的事他们都做了,背着共犯的罪名,如今还有什么余地留给他生气呢?
何故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可还是小心翼翼看了两眼谢尽欢的脸色,沉吟片刻,问道:
“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你到底,为什么会来做这一行?”
谢尽欢笑够了,叹了口气,扶着有些酸软的腰肢,靠在隔间门板上。
窗口月光如曦,他忽然感觉整个人好疲惫。
“何故,”他轻轻唤他,“想知道这些的话,下一次就堂堂正正地来花间苑点我的名字,再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谢尽欢忘了自己是怎样回到花间苑的了。
只记得上楼梯时自己迎着楼上无数探寻的目光,以及回到房间时,在他身后重重摔上门的老鸨嘴里低声的斥骂。一夜时间,屋内的暗门已经被用钉死,木板歪七扭八地横在墙上,仿佛丑陋的囚笼。
他没有让何故护送自己上楼,他深知二人狐假虎威的把戏不会次次生效,老鸨已经记住了何故的脸,在她面前晃悠得次数多了,总有露馅的一天。
但谢尽欢同样清楚,很快何故还会回来。
三日之后。
“楼下客人翻牌!”
有人在门外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屋内的人闻言快步走到房门口,推门的手却在即将触碰的一瞬收回,转身在门口踱步。
“是什么人?”谢尽欢低声问。
青苔还在住院,门口的侍应生是临时顶上来的,对谢尽欢的客人并不熟悉,只能硬着头皮描述道:“欢哥,看着像是军部的人,二十来岁,不像什么有钱有势的——”
“让他上来。”
谢尽欢下意识抬高了声线,仿佛生怕自己回答得晚了,楼下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门外的侍应生有些意外,嘟哝了句什么,噔噔噔地跑下了楼。又过了一两分钟,楼梯下方传来与少年轻快的脚步不同的、军靴踏在木质楼梯上的沉重一些的响声。
那脚步愈发接近,谢尽欢竟意外地生出一丝少有的忐忑来。终于,外头的脚步声停住,门吱呀一声拉开,谢尽欢回过身:
“何长官——”
门板轻轻撞回门框上,咔哒一声扣了锁。一只宽厚的手掌攀附上oga的腰侧,往怀中猛地用力一带,谢尽欢一声惊呼,毫无防备地跌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下一秒,有人霸道地吻上他的唇。谢尽欢唔了一声,下意识抬起手扶住对方紧绷的下颌线,就势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紧紧相拥,二人一时都有些重心不稳,踉跄着往后挪了两步,直到谢尽欢的腰眼抵上了那张木桌。一吻结束,两个人居然都气喘吁吁的,谢尽欢舔了舔嘴唇,仰起脸看着何故的眼睛。
何故的目光同样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看,视线从谢尽欢明媚精致的眉眼缓缓下移,在被自己作乱的嫣红唇角停留稍许,最后淡淡瞥了一眼对方被长衫包裹的纤长身躯。青年鼻翼微微翁张,呼吸滞了滞,眼底一阵暗流汹涌。
他把人搂紧了些,哑着嗓子开口:“抱歉,我来晚了。”
谢尽欢眉梢一动,随即绽开一个孩子般得意的笑来。
“何长官不来,”谢尽欢的手轻轻抚摸何故的脸颊,“在下都快把您给忘了。”
他眼看着何故抿了抿嘴,冷不防俯下身子,生闷气似的一口咬在谢尽欢白皙的颈侧。青年哼了一声,反抱着何故的背,无声地咧嘴一笑。
他就喜欢看何故这副不禁逗的模样。
alpha像标记领地的野兽般在他颈侧吮吸舔吻,谢尽欢指尖挑起对方规规矩矩嵌在外套下面的制服领带,在手掌心缠了一圈,轻轻一拽。
何故喉咙一紧,捏了一把谢尽欢软若无骨的小腰,挺拔的鼻梁蹭过oga颈侧,吐息模糊了字眼。
“我帮你脱。”
何故嘴唇动也没动,咬字极轻,二人无异于耳鬓厮磨。
谢尽欢踮起脚往后一靠坐在桌边,长腿一抬,以便何故下一秒顺理成章抓住他脚踝,下半身的衣服窸窸窣窣很快剥落下去,丢在地上。
谢尽欢笑意渐深,趁着何故解开皮带的功夫,青年抬手放在小腹,指尖色情地打圈按揉,不时轻吟一声,余光观察着何故的反应。
果然,对方手上动作一顿,抬眼拧眉道:
“到底是我让你爽还是它爽?”
谢尽欢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歪了歪头故作天真:“它是谁啊?这只有你一个人,何长官到底在和谁置气?”
何故后牙咬紧:“你故意的,是不是。”
谢尽欢用眼神示意何故胯下内裤包裹着的那一团鼓鼓囊囊的凸起:“一个大活人,还能吃一件死物的飞醋,何长官真没有度量……嗯啊!”
天地倒转,谢尽欢被放倒在桌上,火热的性器抵住湿淋淋的穴口,何故按住他的手臂上青色的经脉一直延伸至挽起的袖口之下,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人血脉喷张。
“我讨厌三心二意,”何故正色道,“把玉取出来,否则今天你高低要吃些苦头。”
说罢,alpha提枪直入,粗长的性器在体液润滑下贯通到底,埋进那温软熟悉的桃源乡。
谢尽欢闷哼一声,随着何故下身的顶弄婉转呻吟起来:
“何长官……顶到宫口了,好深……”
何故却如每次那样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肆意扯开对方长衫前襟,抓住谢尽欢胸脯的软肉揉捏,仿佛恨不得将那团柔软的脂肪当成面团一样揉搓。
“有的男oga生了孩子之后会产乳,你呢?”何故特意深顶了一下谢尽欢,“不必怀孕,这里可不可以也流出奶水来?”
谢尽欢的脸蓦地有点臊红,下流话他老早就免疫了,可是从何故嘴里说出来就格外有杀伤力,他有种被羞辱的错觉,却又莫名地兴奋。
“产个屁,”他抬起一条腿蹭着何故精壮的腰,喘着气嗤笑道,“何长官还挺变态的,真是让人吃惊……哈啊……”
何故抓住那条四处惹火的莹白长腿往上一扳,谢尽欢整个人几乎折叠过来,穴口的媚肉被拉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交合处不断淌下透明的水液来。
这样的姿势让何故得以操干得极深,宫腔也随之拉扯变形,宫口早就已经被顶撞得打开,玉石堵在腔口硌得一圈软肉都在抽搐。
“不要……”谢尽欢的声音骤然拔高,“停下……玉,玉会掉出来……”
青年像案板上的鱼,弓着腰一挺一挺的,梳高的马尾早已因为剧烈的动作散了,何故攥紧青年细瘦的跟腱,几乎整个上半身压在谢尽欢身上,胯下每次都几乎整根退出,又全部干进最深处。
每撞一下,宫腔都会一阵颤抖,宫颈蠕动,流水不止的宫口便打得更开。
青筋盘踞的柱身几乎把穴道撑满,硕大的头部抵住花心来回狠狠磨蹭,谢尽欢一阵过电般的颤抖,想要起身,可何故另一只手还在揉着他的胸,饱胀的胸口酥麻酸痛,快感却顺着胸膛逐渐像全身蔓延。
他忽然有点慌了,拼命深呼吸想要调整气息,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嗯嗯……这里不行……”
“操到太里面去了……啊……!”
何故下身一挺,憋涨成深色的性器撞入宫口,连宫颈的肉道都被撑开,噼里啪啦的快意一下子从体内炸开了花,待何故退出宫腔时,尚未闭合的宫口忽然一阵痉挛,谢尽欢短促地叫了一声,碧色的双眼失了焦聚,身子一震,瘫软下来。
热液汩汩而出,何故敏感的头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自己,他心里一惊,退出谢尽欢体内,犹豫了一下,放开谢尽欢的脚腕,抬手探入谢尽欢身下。
他的指尖埋入谢尽欢体内,很快便触碰到一个硬物,alpha抠挖了两下,手掌微曲,一个东西稳稳地掉入他手心。
何故只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便猛的颤抖。
是那块玉。
一块成色极佳的青白玉,刻成无量佛相,让人怎么也想不到埋在一个妓子体内的玉石居然是这样雅致的佛门雕塑;不知是不是何故的幻觉,这玉石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块都要更温润剔透,像是滋养了灵气,光泽通明。
那玉石湿淋淋的,包裹着一层水液,握在人掌心里,竟有着真假莫辨的暖热肉感。
何故几乎目瞪口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哈啊……”
谢尽欢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活过来了似的,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难受……”
oga牙齿都在咯咯打颤,连眼睛竟也蒙上一层水汽,撑着胳膊爬起身,声音近乎凄厉。
“快,”谢尽欢发丝凌乱,眼眶发红,短短一会功夫,嘴唇却已然泛起一些乌青,“我要……进来,填满我……”
何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握着那青白玉的手背到身后:“尽欢,你这是——”
“快点插进来!”谢尽欢直勾勾地盯着他,声音里沾染上反常的哭腔,“会死的……进到生殖腔里面,快一点……!”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桌子上几乎跌落下来,又狼狈地扑到何故身上,何故没有防备,跌坐在椅子里头,却见谢尽欢像犯了毒瘾一般,浑身抖如筛糠,握住何故还硬得马眼直流水的性器烦躁地撸动两把,便跨坐在何故身上。
何故傻眼:“你会受不了的——”
“闭嘴!”
谢尽欢好像变了个人,什么也听不进去,恶狠狠地吼了一嗓子,随即仰起头娇喘了一声,坐在何故身上直发抖,眼泪大颗大颗滑落下来,打湿了谢尽欢皱皱巴巴的衣摆。
“快给我……”谢尽欢抽噎了一下,崩溃地呜咽着,“什么都好,求求你,求你操我吧,求求你……啊……”
何故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他扳过谢尽欢泪流满面的脸,努力从对方雾蒙蒙的眸中寻求一丝神智:“是因为取出这玉了吗?说话,回答我!”
“进到生殖腔里……”谢尽欢几乎软成一滩烂泥,眼神涣散地抽泣着,“哈啊……何故,我好难受,求你……进来……”
何故心房一震。
他万万没想到,取出这玉的代价,居然会让谢尽欢这般生不如死。
经年累月的肉身相融,这玉已成了他戒不掉的瘾,他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何故的手也跟着微颤,他单手握着那玉,抵在谢尽欢分开的腿间,感受着身上人立时抖得更加厉害,沉了沉气息,另一只手攥住谢尽欢的腰侧:
“抬起来。”
谢尽欢已经听不明白指令,只是机械地顺着男人的力道软绵绵地挺起腰,霎时间,玉石抵入穴口,熟悉的异物感让谢尽欢兴奋得战栗个不停,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
“再深……啊啊……不够……!”
何故眉心紧蹙,扶住谢尽欢的窄胯,那一口肉穴正大幅地一张一合,渴望着更多疼爱,淫靡而放荡。
他阖了阖眼,分身对准那穴口,按着谢尽欢的胯部一沉到底,下一秒,谢尽欢几乎哭喘着尖叫出声:
“啊啊……进、进来了……!”
玉石被送进宫口,谢尽欢腰胯不由自主地卖力摆动,仰着脖子放声娇吟:
“好舒服……撑满了,好涨……嗯嗯……”
他变成了那些最低等的末流娼妓,满嘴都是好大好深的浑话,穴肉拼命缩紧,在何故身上快要把腰肢扭断,磨得alpha大腿绷紧,性器一跳一跳,眼看就要射精,何故不得不倒了几口气才稳下神来。
身上的人还有些一抽一抽的,眼神迷离,一手扶着木椅扶手,臀尖微抬,露出下头半根热液胶着的紫红色分身:
“何故,我还是好难受……”
oga哭得委屈,何故忍着射精的冲动,无暇安抚他,正想揽住谢尽欢的腰,身上的人忽然泄了气似的腿间一软,竟然没有撑住身子,直挺挺地跌坐了下来!
这一坐不要紧,性器直接捅进了最深处,连带着那青白玉也被送回了宫腔。
谢尽欢全身猛颤:“哈啊——”
他内里痉挛,生殖液失禁般涌出,浑身僵直着,动弹不得,就这样生生潮吹了。
“唔……!”
何故再也忍不住,额角青筋暴起,胯下下意识上顶,释放在谢尽欢体内。
信息素如引爆的炸弹,满室都是alpha浓郁的气息,谢尽欢骨头都酥了,哭喘一声,倒在何故怀里,清瘦的脊背不住地颤抖着。
何故靠在椅背上,鼻腔里隐忍地叹出长长的一口气,感受到谢尽欢枕着自己肩头,对方甚至暂时没有要他退出自己身体里的意思。
他们二人就这样紧紧依偎着,坐在并不宽敞的木椅中。
“尽欢,”何故的手覆上谢尽欢后颈有些发烫的腺体,宽慰地揉了揉,偏过头在青年耳畔轻轻吻了吻,“说好的故事,该讲给我听了。”
谢尽欢没有说话,把脸埋在何故颈窝,战栗地拥紧了温柔的青年。
内屋哗啦啦的水声终于停了,何故坐在床榻上,看着谢尽欢从阴影里擦着半干的长发懒洋洋地走过来,皱皱眉头:
“你好歹是这的头牌,他们连一个像样的淋浴间都不给?”
“你当我是什么大明星吗,”谢尽欢把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在榻上坐下,“我这能有个自己的热水器算不错的了,楼下那些人只能自己打水擦身子。”
何故一时无言以对。谢尽欢在床榻上躺下,随手关了灯,屋子里一瞬间暗下来,窗外的月光照在oga脸上,为他笼上一层迷蒙而皎洁的微光。
“傻坐着干什么。”谢尽欢轻笑着乜他。
何故一怔,姑娘似的扭捏了两下,在谢尽欢身旁躺下了,两个人肩靠着肩,不像这些天来纠缠不清的肉体交易的关系,反倒像是清清白白的铁哥们似的,两个人就这样直挺挺地并排躺在一块。
谢尽欢抬起手枕在后脑勺底下,望着天花板,笑意逐渐冷却了,目光悠远。
何故微微侧过头,专注地看着谢尽欢安静的侧颜,沉吟了一下:“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
谢尽欢为对方努力避开让自己受伤的说法而有点无奈地笑了笑,表情却像是陷进了回忆的长河,兀自出神。
“从我十五岁那年。”他说。
十五岁之前的事,谢尽欢其实记不太得了。
后来让他为人称道的那副混血儿面容,是谢尽欢二十一年来身世的未解之谜。印象中,老鸨曾经告诉过他,他是在两岁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抱着卖到店里的,换取了一沓不怎么厚的钞票,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鸨回忆里,那女人似乎不是a国人,语言也说得不利索,不知道她怎么沦落至此,或许是被狠心绝情的丈夫始乱终弃,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把已经如同累赘的孩子卖了换钱。
不知道女人当时有没有过以待来日将孩子赎回来的念头,据说女人卖了谢尽欢的时候一直在哭,可无论哭得多么伤心,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回头看过孩子一眼。
这便是谢尽欢对于自己身世全部的了解。
但他其实并不怎么恨那个称之为自己生母的女人。他在花间苑的日子太久,久到对于骨肉分离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多加唏嘘。
花间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现在的花间苑的。最初这里只是普通的地下嫖妓窝点,小时候谢尽欢充当着和青苔差不多的角色,在阴暗逼仄的地下室里给那些女oga端茶倒水,伺候她们洗漱化妆。
小时候他并不觉得这份差事有多不干净,孩子的心是纯粹的,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老鸨来放饭,以及没什么客人的时候,他可以和其他年龄相仿的孩子玩,睡前大家挤在一起,听屋里头稍微有些文化的妓子教他们识字。
花间苑的前身——也就是那个黑窝点,当年只是附近嫖虫们彼此心照不宣的街区“屋头”,就在一条小巷的民居里,整个一楼和地下室都被打上摇摇欲坠的隔断,将各个妓子的工作场所分开,有时蓦一天的客人多了,那不隔音的板子甚至能透出隔壁的叫床声。
谢尽欢和其他几个同龄孩子在楼上楼下穿梭,跑来跑去,他们不懂那些哥哥姐姐的声音是在干什么,迷迷糊糊地懂得这是他们正在工作的标志。孩童的嬉笑是这个昏暗屋头里唯一格格不入的声音。
他们年龄太小,复杂的活、脏活累活都干不了太多,老鸨其实并不太喜欢他们几个,总是嘟囔着有机会要把他们卖给人贩子。可屋头的妓子们都喜欢小孩,尤其是谢尽欢,他长得白净漂亮,嘴巴也甜,比其他孩子都讨喜。
他没有上过学,浑浑噩噩的童年,靠着妓子们不知哪里淘弄来解闷的闲书作为课本,一知半解地学会了写字,用折断了摆阵的筷子学会了算数,就这样勉强完成了他知识的启蒙。
曾经有个男妓对他特别好,可后来他因为司空见惯的那种病被送走了。遥远的记忆深处,谢尽欢记得有一次他曾经搂着幼小的自己,先是夸他长得好看,人也机灵不怯场,夸着夸着,那妓子便沉默下来,最后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谢,你是个优秀的好孩子,只是你的漂亮聪明在这儿不是老天给你的礼物,是他给你的劫……”
说着他搂紧了怀里的男孩,看着谢尽欢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自己,嘴唇一哆嗦,竟落下泪来。
“苦命的孩子,”他抱着谢尽欢,让孩子坐在自己怀里,拍着他的背轻轻摇着,哽咽道,“老天爷为什么这样不长眼……”
男妓拍着他,像母亲在哄怀里的孩子入睡,谢尽欢从没感受过那样的怜爱,他猜那男妓或许也没有,不然他的动作怎么会那样生涩呢?
很久之后,死去的男妓的话果真应验了。
十三岁那年,谢尽欢分化成了oga,他们也恰好从低矮破旧的屋头搬出来,来到如今的花间苑。花间苑来了一大批和谢尽欢年纪差不多的小孩,最年长的也才十六岁,都是不知从哪些穷苦人家搜罗来的,个个面黄肌瘦,像农田里旱了的矮秧。
孩子们可以趁着老鸨不注意随便玩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老鸨请了个人专门教导他们行住坐卧的仪态,根据他们的天赋培养他们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有刚来的孩子不明白,可谢尽欢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们这是要成为那些老去的妓子的替补了。
他渐渐长大,对于床笫之事已经有了概念,他们都是用身体取悦客人的玩物,有客人喜欢烈性难驯服的,你就要扮作泼辣的野马;有客人喜欢做小伏低的,你就要任他打骂而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客人的一句话,甚至可以决定这里一个人的生死。
但孩子是最难修剪枝丫的小树,一大屋子性格各异的男女oga凑在一起,彼此撺掇着不服管教甚至计划逃跑的都大有人在。最初花间苑的培养并不是很成功,孩子们都消极怠工,谢尽欢还稍微懂得些服软,挨打比别人少,但总归也是随波逐流地混。
直到两年后的某天,花间苑请来了一位“大人物”。
那大人物不是来点名伺候的,他好像是下来巡视一番,专门到花间苑后头检视了屋里形形色色的少男少女一圈,当时谢尽欢就在角落缩着假寐,他闭着眼睛微微掀开一条缝,透过眼皮底下悄悄观察老鸨和大人物的对话。
也许是不觉得让这群孩子当真能听懂,两个人就站在房门口,大大方方地谈论起来。
“长官,您的意思是,把他们教成了,派过去伺候那些外国佬?”
老鸨的语气有些不敢相信。谢尽欢紧接着听见对方说:
“军部的轮渡行动一旦落实,那系统可就是无价之宝,能够交换的军事和政治情报个个都价值连城,光是随便倒卖一件军火,就足够买你十家花间苑,明白么?”
老鸨愣了愣,赶紧点头:“长官,您放心,您挣不到不就等于我们也跟着受罪?那些老外甭管是军火商还是政客,我这出来的小孩准保都能给他们伺候得心满意足……”
“你的人看着一个比一个萎靡不振,你拿什么和我保证?”
老鸨被噎得哑口无言,顾左右而言他:“这里面有几个好苗子……”
“实在不行就用那一招吧,”那男人不耐烦地转身,丢下一声冷哼,“最多三个月,我要看到效果。”
“是,是,长官……”
估摸着那个有点吓人的男人走远了,男孩这才完全睁开眼睛,只来得及看到那男人消失在门框外的衣摆一角。
“等一会,轮渡行动?”何故严肃地打断他道,“这我稍有了解,当初军部甚至从各个系统招纳了不少科学家和军事人才,要建立一个完整的军事情报网络系统。当初有传言说军部开发这个系统是他们发战争财的手段,我还不太信……”
谢尽欢伸了个懒腰:“当年国外仗都打翻了天,军部那些人巴不得坐享渔翁之利……要是让老百姓知道上面就是这样出卖国家利益,国内早该爆发游行示威,把政府围得水泄不通了。”
“当初来花间苑的这个所谓的大人物是谁?”
谢尽欢闭上眼睛:“别急,我还没讲完呢。”
军部的长官走了之后没两天,一批货物秘密运送到了花间苑的库房。
谢尽欢至今记得那一日,他被带到一个房间,刚一进门便被人按倒在床上脱了衣服五花大绑起来,双腿以一个极为羞耻的姿势分开,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跪在床头。
“妈妈,这是干什么?!”十五岁的谢尽欢吓得大叫,“我最近没有犯错,为什么——”
有人掐着他的脖子逼迫谢尽欢仰起头,一杯苦涩的药水下肚,oga被呛得直咳嗽,生理性的泪水糊了满脸,只听身后传来老鸨循循善诱般的声音:
“欢儿,妈妈送你件好东西,你要‘戴’好了,贴身戴着,一刻也不能拿下来,让它从今往后和你融为一体,知道了吗?”
下腹越来越热,未发育完全的生殖腔火烧火燎地疼,谢尽欢在床上拼命挣扎,可身子却软如一滩烂泥,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恍惚间他看到老鸨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晶莹剔透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接着老鸨收回手,把东西交给按住他的其中一人:“放进去吧。”
有人用一块破布堵住了谢尽欢的嘴,少年咬紧酸胀的牙关,却还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少年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记得醒来时自己又回到了他们那些“替补”住的大通铺。谢尽欢努力睁开眼,艰难地转过头,待视线清晰后四下看去,惊讶地发现大通铺上躺着的那些兄弟姐妹好多都和自己刚刚一样不省人事,偶尔有几个也先醒过来的,正在床铺上蜷着身子:
“唔……”
谢尽欢头胀得疼,想爬起来喝口水,可刚一起身,下腹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全身一震,扑通一声磕倒在铺上,捂着肚子呻吟出声:
“哈啊……疼……”
要命的疼痛如潮水般褪去后沙滩上留下的湿印,挨过那一阵强烈的不适,生殖腔内居然反升起一股少年从未感受过的、难以言喻的涩感,好像整个生殖腔被泡在温水里般,明明该痛才对,可余韵拉得越长,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便越让人抓心挠肝。
谢尽欢连呼吸都放缓了,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摩擦,感受着肚子里那挥之不去的奇怪触感,他下腹但凡肌肉稍稍牵扯用力,诡异的酸涩便伴随着疼痛卷土重来。
他的手颤颤巍巍向小腹探去,咬了咬牙,指尖在平坦的三角区用力一按。
隔着单薄的皮肉,他触摸到了体内的一个硬块。
少年谢尽欢的头皮一下子麻了,身体里有个不属于他的东西这件事恐怖到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唔啊……!”
尖锐的疼痛令他克制不住地喘出声,少年几乎要在床上打起滚来,他崩溃地缩成一团,瘦小的身躯抖如筛糠:
“嗯啊……不要,拿出去,把它拿出去!”
屋门紧闭着,不大的房间内关着近二十个十多岁的孩子,其中大多都歪歪斜斜地昏迷着,偶有清醒的也和谢尽欢一样痛不欲生,整间屋子如一所逐渐抽干空气的监牢,让少年快要窒息。
少年满面通红,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已出了一身冷汗,汗水贴在打湿的衣襟上,微凉的空气让谢尽欢很快便失温一般瑟瑟发抖,他疼得想要大口喘气,可越是用力呼吸生殖腔便越痛。
他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热泪怔怔地从眼中掉落下来。
“冷……”他嗫嚅着,“棉被,我要棉被……”
肩膀上忽然多了一份重量,谢尽欢虚脱地低下头,一件不属于他的外套披在他背上,搭着他肩胛骨的那双手同样在微微发抖。
恍惚间他听见一个温柔而略显稚嫩的嗓音:
“好点了吗?”
“谁……”
他抬起哭花了的脸,用尽全力抬头望去。
说话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同样的衣衫褴褛,刘海下的眉眼弯弯。
少年看起来正在遭受和谢尽欢同样的苦楚,唇色有些发白,声音却温温柔柔的:“有没有暖和一点?”
谢尽欢一怔,急促的呼吸都不禁放缓,对方的话语像是附有什么魔力,竟真的平舒了他躁动不安的心。
谢尽欢抓紧了外套,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们给我身体里,放了什么东西?”
少年垂下眼帘道:“听外头的人说,似乎是什么玉,专门用来……大概是要装着它一辈子的,这样也不会有人逃跑了。”
说着他苦涩地笑了笑,把床铺上堆砌的发霉枕头拨开,勉强清理出一块能好好躺着的空地,又扯了扯谢尽欢的衣袖:“睡一觉吧,睡着了总比醒着好受些。”
谢尽欢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颤抖地嗯了一声,乖乖跟着那少年一齐躺下,两个人都侧躺着,在昏暗的屋内脸对着脸。
疲惫如潮水般袭来,谢尽欢一咬嘴唇,哑声问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把破旧的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半张脸,轻轻叹了口气。
“我叫亭生。”少年说。
亭生成了谢尽欢在花间苑唯一的朋友。
亭生姓贺,原本是个受了良好教育的孩子,可父母经商失败,破产之后一家人负债累累,终日东躲西藏,终于在一次雇车时被人陷害出了车祸,父母当场身亡,他侥幸捡回条命,也不得不流落街头,最终阴差阳错下来到了这花间苑。
他来这的时间不过个把月,谢尽欢没注意到他也是自然,可亭生却早就留意到屋里这个与众不同的混血小孩。
“你不是a国孩子的长相,”亭生曾这样告诉他,“妈妈一定把你当作花间苑未来的摇钱树的,她舍不得动你。”
“那你呢,你打算在这呆一辈子吗?”
说这话时他们刚结束一天的晚训,许多人因为多了生殖腔里那块玉,身子都不听使唤似的,完不成“功课”,吃了好几棍子。他们两个今天没太挨打,回到房间后躲在角落里,亭生不知从哪弄来些药膏,给谢尽欢上药。
亭生懂一些小小的医术,正巧在这里他们日常最常面临些跌打损伤、头痛腹泻的小毛病。
少年给谢尽欢卷起裤脚的小腿上药,动作十分轻柔。
“当然不想,”亭生上完了药,把药膏递给谢尽欢,“只要能离开这,我们有手有脚的,一定能找到个混口饭吃的地方……我想自己挣钱,重新回学校读书。”
谢尽欢示意他撩起衣摆:“我从来没上过学。阿生,学校好玩吗?”
白色的膏体在青年瘦得脊梁突出的后背上匀开,亭生低着头想了想,说道:“不好玩,但是比这里自由,开心。”
门外有人砰砰砰拍了三下门,没好气地催道:
“都上床睡觉,老实点!”
他们这才缄了口,和其余的人一起窸窸窣窣爬上床,紧挨着躺下。
窗外的灯熄灭了,屋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谢尽欢闭着眼睛,听着屋里不时传来一两声变调的呻吟,蜷紧了身子。
他们这一批人被埋了玉至今已有一周,绝大多数人都还不能习惯肚子里这个时时刻刻磨人的石头。有身体差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发情期紊乱,甚至活生生被玉折磨而死,老鸨也只是叫人把尸体抬走,剩下的该怎么训依旧每日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