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的做法非常粗暴,他直接弄来了一截约莫四米长两人才能合抱住的粗壮树段,将中间给凿空了,凿成了放茶饼的架子!而两端他则抬来了两块大半个人高的石头,凿成了方方正正的石墩,又凿出一个环形的豁口,将榨樑两端卡了进去。
张祺自己没有考虑到石墩底座稳固性的问题,但是苍考虑到了,他把半截石墩埋进了土里,在它本身重量的基础上又增加了稳定性。
张祺绕着榨樑走了一圈,心中啧啧称奇。
苍跟着他走了一圈,停下来后指着一旁的几个凿得平整光滑还有两根剥了树皮的笔直杉木,他说:“把茶饼放进去后,再把木墩塞进去,留出一点空隙,把这两根杉木塞进去,两边各安排四五个人同时用力,你觉得这样可以榨出油吗?”
张祺忙不迭地点头:“可以,太可以了。”
其实最初他的设计思路是想像转钟那样吊一根钟椎,然后通过不断撞击茶饼的方式达到榨油的目的。但苍修改了一番,将钟椎改成了杠杆,利用杠杆原理达到榨油的目的。
显然,苍的方法更省力省时省材料,且效果更好。
张祺激动不已,穷尽脑瓜子中所有赞美之词把苍夸赞了一番。
苍这个向来处变不惊的威猛大汉,被夸得脖子通红,一个劲地摆着手说:“不不不,是你画的好。”
两人互相恭维了一通,又商讨着修改了一些细节,而后经过了两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这天清早小作坊终于运作起来了。
张祺早已提前写好了计划表,安排好了负责各工序的人手,并培训了一番,所以当他早上吃得饱饱的来到场院上时,大家早已经各就各位在等着他了。
差人把一筐筐沉甸甸的茶籽肉从草棚屋里抬出来,张祺大喝一声:“开始炒茶籽肉!”这回他不用上手,负责监工就行。
通过口口相传,部落里的人早些时间就知道了少领主崇日要榨什么油的事。一大早,场院都还没开工,就已经有人来等着看新鲜看热闹了。
这会儿正式开工了,场院早已围得水泄不通了。
大家都很清楚场院中正在做一件利好部落的大事,都站在篱笆之外,没有逾矩半分。也因为百木和三山还有部落中其他长辈也在,不敢逾矩。
天冷了,百木和三山都穿着厚实的兽皮衣服,看起来更具威严和野性。张祺瞟了他们一眼,吓得赶紧收回了视线。
三山的老大氓一瞧见这一幕,不满地拧紧了眉头。他的儿子岳泯站在一旁,质疑:“父亲,这样操弄一番真能弄出那清亮透明滑润的‘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