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有一人一虎正靠着树干小憩,在他们身旁,几只木桶依次排列摆放在周围,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碎冰。大约时间过的久了, 那些冰小半已经化成了水, 但被风吹过, 依旧向四周辐射开丝丝凉意。
谢怀宁还未走到树荫下, 刚刚靠近, 便被潮湿的水汽扑了满面, 他垂眸朝着叶鸣铮看了眼,感慨道:“小公子倒是会享受。”
虽然说,贵族家中都有冰窖,现如今夏日用冰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能这样奢侈的倒地少见。
叶鸣铮听到他说话,睁开眼仰面看他,看着他白皙的脸上被晒出的薄晕和额头细密的汗珠,眯着眼笑起来:“阿宁要是愿意住进叶府,我保证,就算将你整个冰窖搬空,府上也没人会去阻拦。”
谢怀宁听着似乎有些心动,思索了会儿才惋惜地拒绝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还是不必了。”
他走过去,摸了摸大黄的背脊,大约是摸得舒服了,它整个身子都懒洋洋的紧贴在地面上,粗壮的尾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在地面上摇摆拍击。
谢怀宁看着那独眼虎困倦懒散的样子,开口道:“听说你之前曾叫人来我府上,将我的下人绑来府上问过话?”
叶鸣铮凑到他的身边,像大黄一样在他的袖口蹭了蹭:“是。”
谢怀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叶鸣铮想了会儿,倒真给出了个理由:“可是你看起来随时都像是不会回来的样子。毕竟你走的时候,谁都没法知道你得去向。”
这一点谢怀宁倒是无法辩驳,毕竟之前怎样不好说,但是眼下他倒是真打算着离开的事情。
叶鸣铮挑眉笑了起来:“而且如果我不把你的下人绑回来,我又怎么能等到你今天亲自上门?阿宁,我可还没想好你到底要让你答应我什么。”
谢怀宁没想到他竟敢有脸说起这茬,无语地看着他道:“叶少爷不会指望我真的会兑现这越俎代庖的许诺吧?”
“那是当然。”叶鸣铮理所当然,一双棕黄色的眼装着认真的森森冷意,“你的亲信言之凿凿,我是看在阿宁的面子上才放了他。阿宁要是不认,那就是你的那个小仆役说谎,好端端地颠倒主人是非。这样的恶仆,改明儿我就去叫人抓回来,拔了舌头给你出气。”
虽说谢怀宁已经叫青竹离开了,但是眼前这位到底有些疯病在身,他也不好说对方若是存心找茬,青竹到底逃不逃的过。
叹了口气道:“行了,我答应你就是。只不过只限定五日。五日之后,若是你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要求,这许诺便就作废。”
叶鸣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满:“阿宁只是答应我一件事,却又设定那么多限制条件。又要合心意,又要不违规,还要五日内,好没道理。”
谢怀宁瞥他一眼:“你若不要便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