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足蛊虽然母虫不难养,但是繁殖却难,好不容易养出了虫苗,若不种在人身上,就需要立刻用冰封存。
老头将谢怀宁带入一处冰窖,从一只水晶匣子里取出了一只约莫小指指节大小的千足蛊虫苗。
“你体内的活死人蛊对它有催化作用。出去之后每日滴一滴血,养上三整日,再用这水晶匣封住,此蛊便可再活十日。
七日之内,叫苗乌将他种到中了噬心蛊的人身上,待它吞掉噬心蛊,第十日上,它便会自动被你血中残留的蛊毒消融,届时,其宿主好好修养些时日便无碍了。”
谢怀宁收了那匣子,点头:“多谢长老。”
“你要谢我的事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他朝谢怀宁走过来,伸手捉着他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之后奇道:“你在大夏竟真找到奇药能叫活死人蛊沉睡了?”
谢怀宁眼神微微闪烁了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也不知道小舅舅用了什么法子,只不过确实它是有一段时间没发作了,或许也就是多管齐下误打误撞。”
老头如鹰隼一般的视线在谢怀宁身上打了个转,却也没拆穿他,道:“那既然你的蛊虫安抚下来了,想必也没有理由再回大夏了。你以后是想去哪里?”
谢怀宁笑道:“这天地这般大,除了大夏和南夷还有那么多的逍遥处,既已恢复自由身,想去哪里不行?只不过那都是些后话了,现下我只想在寨子里躲躲清闲,长老总不会要赶我走吧?”
“四年前我就对你说过,南苗寨永远都是留着苗家血液的孩子们灵魂的栖息地。”老头听到这,一直板着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他伸手在他的面颊上轻点,比划出了一个具有祝福意味的神秘手势:“宁娃子,欢迎回来。”
谢怀宁在南苗寨度过了年后以来最悠闲自在的两个月。夏季慢悠悠地过去, 天气渐冷,转眼便又入了秋。
苗岚和苗乌都不在寨子里,他就个苗奇那群小鬼头厮混在一起, 每天除了上山捉鸟就是下水摸鱼,偶尔帮族长他们看顾会儿傀儡, 顺便给养蛊的蛊笼再添点食物。
大夏那些叫人头疼的爱恨情仇从记忆中渐渐淡去, 日子变得纯粹简单了许多。
苗岚回到南苗寨时, 看见他穿着一件粗麻短打, 长发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束得高高的, 袖子微微卷起,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苗奇在另一棵树上掏鸟蛋。
少年的面容被从树叶中洒落的光线映照得斑驳,只能看见他舒展的姿态,带着一种懒散的惬意。
和在大夏呆着的那几年比起来, 大约是这一个月疯的狠了, 谢怀宁稍稍晒红了些, 但看起来并不显黑, 倒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温润色调的,像是一尊羊脂玉雕,看着反而更有些烟火气。
她走过去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大夏那群人,为了你都快要将江南掘地三尺了,苗乌置办在那的寨子和产业也都被翻查了几百次, 你居然就真的躲在寨子里, 过得还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