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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的办事效率确实对得起陆黔安左膀右臂这个身份,李三援只简单做了个笔录就被放了,而喻黔看样子还得继续在局里接受“教育”。
一天的好心情可谓是付之一炬,也不对,心情一直就没有太好。李三援阴着个脸带陆以川往停车场走,越想越气不过,很有一股冲动,想反身回去给喻黔几拳再说。
比李三援心情还差的就是陆以川,他其实老远就看到妈妈和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露天花园里,只是看背影不知道妈妈约的是谁。本想着意外看到就不去打扰他们聊天,可下一秒,咖啡厅里风云突变,李三援站起身被对方拽住手挣扎不得。陆以川赶忙把手里抱着的材料全塞给身边的同学,抬脚就往咖啡厅跑,结果还是迟了几步,李三援已经被撞倒在地。陆以川很难形容自己那一刻的感受,只觉得喉咙里烧着一把火,这把火灼烧他的眼睛耳朵鼻子,烧到他的大脑,蒸发他的理智,他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直接朝那个背对自己的男人下了狠手,踢他的膝窝将之掼倒在地,再猛踹他的腹部、胸膛,可是这样踹又觉着还不算很痛,陆以川便提起一旁的铁艺椅子,对着地上那人的太阳穴凿过去,可惜,被避开了没有正中准心,再想砸第二下时,李三援的声音传来,陆以川不得不中止手上的行动——比起地上那摊烂肉,他更应该看看妈妈现在怎样了——那是陆以川唯一的想法。
“小叔,那边有药店,我去买点碘伏。”陆以川两步追平走在前面的李三援,指着街对面的药店道。
“不……”李三援刚准备拒绝,忽然想到等会儿还得开车,握着方向盘时手心估计很痛,可别把伤口弄得越来越大了,“诶,买点儿吧,再买包创可贴。”
“等我一下。”陆以川小跑着去药店买东西,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用棉签擦了碘伏,埋着头无比认真的给李三援上药,那样子让李三援想起某个广告里用放大镜怼着切钻石的珠宝师。他忍不住笑得抖了抖,陆以川还以为是把他弄疼了,紧张地停下动作抬头看他,那眼神又变得像小心翼翼的小狗。
“我以前没有发现,你很会照顾人啊。”李三援说。
“是吗。”陆以川不置可否,继续擦药,然后又撕开创可贴把稍大的伤口都遮掩住。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问我去不去你们那个艺术节?”
“是,家长都可以进校看,有作品展览和舞台表演。”陆以川把药品收好,“不过我没有表演项目,也没有作品展示。”
“哦没事啊,我去看看其他学生的,闲着没事凑个热闹。”李三援倒也没指望自己儿子一个闷葫芦能有什么才艺上台表演,他印象里陆以川是既没有学过乐器,也没有学过绘画,和多才多艺完全不沾边,这不,只能被赶来买点材料做做后勤嘛。
陆以川没有接话,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其实如果李三援有表示出失望的神情,他应该转头就会回学校报节目,班上同学的表演还缺个人打架子鼓,他虽然算不上高手,临时抱佛脚专攻一个曲子完全来得及,可是李三援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孩子是否参与,这让陆以川瞬间没了任何动力。
——
时间一日日过去,陆黔安仍旧出差在外,不过适应性极强的李三援老早就没再惦记,他摸索着下了许多神秘app,天天网聊,物色下一个约会对象。像喻黔那种和他的生活圈子有交集的人,李三援再无半点想法,他目前宁愿和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谈也不想再遇到陆黔安的仇人来没事找事。
另一边的叶少黔则是因为在准备公开课,与李三援最近见面次数很少,听说今天公开课就上完了,叶少黔早早发了信息约李三援晚上见面一起吃饭。
【我有其他约啊】
【我好不容易闲下来,真的不行吗】
【你实在想来也可以啊,3p】
那头的叶少黔很久没有回复。李三援撇撇嘴把手机扣到一边,暗笑叶少黔假矜持,那天在主卧4p的时候他不也挺爽吗,这时候又装着不能接受的样子了。
李三援没再管叶少黔,给网名叫“凯”的约会对象发了个ok,两人约定在市中心的商场碰面。然后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噔噔噔”跑到陆以川房间告诉他自己今晚不回家,不用等他吃饭。
“耳朵,没问题吗?”陆以川问。
“没事,有很多人一起玩,吵吵嚷嚷的注意不到那声音的。那你在家学习吧,我出门了啊。”
“嗯,再见。”
李三援“砰”的合上门,心情愉悦地开车直奔目的地,按照信息到点儿找了一圈,怎么也没找着照片上的人。他怀疑自己被放鸽子,跟“凯”抱怨了一句,结果一个靠墙玩手机的小年轻咧着嘴跑过来,兴致高昂地问李三援是不是“三爹”。
李三援有点傻眼,如果没记错,手机里照片上的凯八块腹肌,少说一米八往上,风度翩翩面容硬朗,而且至少也该有二十五六岁,可是眼前的男生,比陆以川大有没有三岁都不好说,身高比李三援略矮,戴着眼镜,干瘦苍白,完全是条细狗!这是网骗吧?!
“你怎么和照片上不一样啊?”
“你和照片上一样啊!”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那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说这个年头,很少有人不p图就网聊的吧。李三援简直无语到家。不过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加上和凯聊天看得出对方至少还算有趣,李三援不打算转身就走。
“你成年没?”他问了个关键问题。
“当然成年了!”凯义正言辞,“走,我订的威利酒店,东西我也准备好了,出发吧。”
“你准备什么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凯神秘地抖了抖肩上的包,李三援目测了一下他的一身装备,都不便宜,应该是有钱闲得慌的主。
两个人于是逛也没逛就直奔主题,到了酒店房间,凯把自己的包一拉,一股脑将情趣用品倒在床上,什么项圈、皮鞭、捆缚绳、假阳具、拉珠、跳蛋……看起来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李三援怕痛,从来没有s的兴趣,在床上用过的最过分的也就是跳蛋,这玩意儿也不痛,纯属助兴,没想到这次一约约到个行家?
“我不玩这些的啊,你别想用在我身上。”
“你试试呗,很好玩的。”凯拿起自己的鞭子献宝一样举给李三援看。
“等一下等一下!我真的年纪大了受不住这些,你体谅一下吧!”李三援非常嫌弃。
“啊,那……那行吧。”凯无奈,把带来的东西又装回去,那可怜的包无所事事蹲在床尾,看来是白背那么久。好在凯心宽,心里想着聊天时看到的三爹的裸体,身下立刻又兴致勃勃,他火速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转过身扒李三援的衣服,猴急的样子跟万年处男似的。李三援嫌弃的心在看到他平板儿一样的身体时达到了顶峰,不过看了看阴茎勃起的分量,又似乎勉强能够接受。
“套子戴上!”李三援推开猴急的凯,让他先冷静一下,凯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脸都涨红了,特别是李三援上衣已经脱掉,那饱胀的奶子弹出时,凯吐气都要烧起来。他又拉过包开始翻江倒海,摸了半天没摸到关键用具,再把包倒过来甩,甩着甩着甩出一张学生证。李三援拿起学生证一看,眼睛都瞪大三分,这小子怎么是陆以川他们学校的学生?
“你到底成年没啊!”李三援举着学生证怒吼。
“我成了,我成了!我过年时候就满十八了!”
李三援的无语已经要绕地球两圈半,他满头黑线开始穿衣服,穿好了就往门外走,完全不管身后还在心急火燎套裤子的凯。网恋风险确实大,这次算是栽了。
出门后李三援就给叶少黔打电话让他来市中心找自己,并且额外保证绝对没有什么所谓的3p。叶少黔应了声好,挂了电话后不到半小时就赶过来,看来确实是忙完了。李三援见到叶少黔甚至都觉得有点感动,倒苦水一样把刚才的乌龙倒给他听,叶少黔沉默了一下,反问出一个问题:“所以你和我也只是玩玩吗?”
李三援懵了,不是玩玩是什么?难道叶少黔以为他们是在认真恋爱吗?
“好吧没事了,玩玩……就玩玩吧。”叶少黔看李三援僵住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我俩认知有点不一样。”李三援解释道,“我还以为你这么主动,是玩很花的人。”
“只是看到了很喜欢的类型才主动,不然谁会没事找学生家长上床?”
“啊,是嘛……没事,现在误会解开了,你不想继续我也没意见。”
“呵呵。李先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其实挺无情的,你对不在乎的人真残酷。”
这话听着可真不是好话,李三援的脸色垮下来,想下车自己回家,解安全带时却来了个电话,一看竟然是廖栩的,这可稀奇了。李三援接起电话,就听到那头的廖栩声音一抽一抽的,像是才哭过,跟他“喂喂”了几声,他才颤颤巍巍吐出句话:“陆……陆黔安,在a国,被砍了。”
蝉鸣声,爆炸般的蝉鸣声在耳底轰响,与之一起的是眼前一阵一阵又白又黑的光。强烈的眩晕感让李三援拿不住手机,脱力的手松开,手机掉在腿上。叶少黔投来疑惑的眼神时,李三援魔怔般抓着他的手,让他往机场开。
“不不不,先开到我家,我得去拿护照。”
“发生什么了?”
“求你快开车,我,我哥,我哥出事了,我得去找他。”
哥?也就是陆以川的父亲。叶少黔不再多问,启动车子风驰电掣开向陆家的房子。
路上李三援一直尝试着给陆黔安打电话,全他娘的提示已关机。他又给陆黔安的助理打,一个个都语焉不详,说方便时会让陆黔安回电话。所以现在怎么就不方便了?!李三援气急败坏再给廖栩打过去,问他怎么知道陆黔安被砍了,廖栩支支吾吾半天后,说是自己喊过去跟踪的人汇报的。李三援又急又气又想笑,他的老公他都没跟踪,廖栩在参活个什么劲?
好在车还是顺利开到陆家房子门口,李三援解释都来不及解释就蹦下车,房门则正好打开,是听到刹车声的陆以川。陆以川和匆匆忙忙的李三援仅仅擦肩而过,抬头就看到车上又下来个人,是自己的数学老师叶少黔。妈妈,怎么坐着老师的车回家?他不是要出去玩通宵吗?
“叶老师?”
“陆以川,刚好遇见你小叔了,送他一程,他接了个电话很着急的样子,似乎是你爸爸出事了。”叶少黔面不改色半真半假道。
“我爸?谢谢叶老师送我小叔,我先进去看看是什么事。”
“行,你去吧。”
陆以川没有让叶少黔进屋坐坐的念头,关上门就直奔二楼,李三援正拖着个行李箱翻翻找找。
“妈妈,怎么了?”
“你爸被砍了!我得去找他!”
这下陆以川也惊了,“砍”这个动词和陆黔安联系在了一起,效果真是惊悚。他忙回屋换衣服,随便捡了几件换洗的塞到李三援的行李箱里,然后拿出自己手机就要订机票。李三援闷头一顿好找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接起来那头竟然是陆黔安本人。
“你什么情况啊?我现在过来找你!”陆以川听着李三援的声音,觉得他似乎已经哭了,声音憋闷着,有浓重的鼻音。
“遇到打劫的了,钱都给了还给我来一刀,真是蛋疼。”陆黔安声音听上去还好,只是音量很低。
“那,那我……”
“你不用来,伤口已经缝好了。”
“可是……”
“你来了也没什么用,放心在家吧,出差完我就回去。”
“我没用?”
“我意思是,医生已经处理好了,你没必要来。”
“如果不是廖栩的话,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你打算一直不说吗?”
“没必要,没有什么大问题。三爹你不用过来。倒是廖栩,竟然叫人跟着我。”陆黔安冷哼一声,看样子对廖栩的做法很不满意。
李三援疲惫地揉揉额头,一时间一句话也不想说。他把翻出来的护照扔回柜子里,仰面躺到床上,通话也直接挂断。他脑子里很乱,连生气的力气都散掉了,他不明白自己和陆黔安之间为什么不知不觉有了这样一道天堑,信任、依赖、爱,全都坠入深渊。
“妈妈,机票订好了。”
“退掉吧,不用去了。”李三援再次用手掩住脸。
——
“挂了,肯定生气了。”陆黔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一旁的陆屿把手机收起来,满脸苦涩地看着陆黔安,说起来他应该得管陆黔安叫二叔,不过在公司都叫陆总,叫成习惯了。
“对不起,应该和你一起去的。”
“那咱俩都得躺。”陆黔安摆摆手,“也算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回去也好解释。真是操了,钱包都给了还转头给我来一下,真是报应来了挡不住。”
“二叔……”陆屿低低喊了一声,然后埋下头,抱着脑袋忍不住哭出声。他最近的压力确实太大,担惊受怕许久,还遇上这种事,那根弦绷太紧现在也是受不了了。陆黔安本想着安慰几句,又觉得这才哪到哪,他一个躺着的都没哭,别人哭什么呢,那伸出的手于是又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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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的艺术展,老实说,李三援兴致不大,他只是单纯闲得慌来凑热闹。跟叶少黔说了自己今天要来,对方已经一早冲回许久未睡的教师公寓换床单,眼下艺术节晚会尚未开始,李三援便在陆以川的带领下,挤在家长堆里看画。
“小叔,那边有班级集体画。”陆以川指指林荫道尽头的体育馆广场。
“集体画?就是说你也画咯?”李三援来了点兴趣,他还没看过陆以川画画呢,这小孩从小又臭屁又拽,以前带他去自己的美术班时,问他要不要跟教室里的哥哥姐姐一起画画,李三援纸都抽出来了,哪知道陆以川嘴巴一撇,从小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作业就开始闷头苦写。办公室里其他老师打趣说陆以川这么小就分得清主次晓得写作业最重要,只有李三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腹诽陆以川真是好没意思一小孩儿。
诶呀真是岁月不饶人,老天放过谁,再臭屁的独狼进了高中小社会不也得参加集体活动?
李三援快步走到广场那,跟着陆以川的指示找到他们班的巨幅横画,看笔触,大部分应该出自同样的几个人的手笔,一猜就是班上的艺术主力军,至于其他小炮灰,敷衍点的就在背景里随便画朵奇丑无比的花,认真点的就画两朵。
“哪朵花是你画的?”李三援扭头问陆以川。
“我没画花,天是我画的。”
“啊?”
李三援又扭过头看,都要惊呆了,这张画整体就是天空海洋和花朵的波浪构成,单是天空就占了画面的三分之一,这能是陆以川画的?李三援看着眼前火红色主调的天空,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夕阳还是朝阳,但是怎么说呢,画得是很不错的,哪怕颜色如此艳丽也毫不突兀,反而叫人看出点昼夜之交的味道。难以置信,难以置信,陆以川还会画画?
“还可以嘛,你自己悄悄学画画都不告诉我?”李三援拍拍陆以川的肩膀,有点惊喜,又有点酸,他觉得自己有点过于不了解这个儿子。
“旅行时拍的照片,照着画的,没有悄悄学。”
“那就是天赋异禀。”李三援一锤定音,也不再纠结,转头去看其他班的画。
就这样逛到下午三点,说是艺术晚会实则是艺术下午会的表演就要开始,学校里原本零散闲逛的家长和学生都统一向着教学楼背后的科艺大楼走。必须回到班级指定区域的陆以川不得不和李三援挥手短暂告别,而李三援随便在后排的家长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会场里哪怕开着灯也不算亮,更不用说人来人往人头攒动,李三援坐定没多久就认不出陆以川的背影了,也不知道他们班坐在哪。无所事事的李三援撑着脑袋给叶少黔发消息,问他还要不要做。
【我得帮班主任数学生,节目开始后再出去,你在哪】
【后排坐着呢,坐过道边,一直让人】
【你先出去等我?我来找你?】
【行,大门口见】
李三援最后一次尝试在前面的人脑袋里找到陆以川,未果,他放弃挣扎,直接起身逆着人群出门。相比密闭的会场,门口的空气可真是清新太多,李三援坐到亚里士多德铜像的旁边,默默等待叶少黔从会场出来。他一边等,一边回想着陆以川十几年的成长历程,分明自己从未缺席,可是李三援对陆以川却真正的毫无了解,在李三援的印象里,儿子无趣无聊,沉默寡言,冷心冷感,稍小时候逗一逗还有点表情,越长大就越不亲人,小学时就爱自己玩,要么在外面瞎逛,要么在屋子里看书,初中便开始住宿,有时候周末也不回家,背上包又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陆以川在家时,李三援也不知道跟他聊什么说什么,母子俩要么尬坐各忙各的,要么就是陆黔安也在家,这时候可以组织点形式主义家庭亲子活动,三个人开车出门吃吃喝喝。
以前李三援觉得这种家庭模式挺不错的,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谁也不妨碍谁,但是在某一天他意识到陆黔安的骤然的疏远后,情况变得不复以往,尤其是那该死的耳鸣和失眠,严重的焦虑情绪和轻度的抑郁让李三援前所未有地想要依赖别人。当他如同海里孤舟上的落难者一样举目四望时,才猛然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想的坚强洒脱,他毫无退路,唯有茫然,他慌张划动自己的船桨,终于在广袤的海面看见了另一船孤舟,里面坐着儿子陆以川。
那一刻李三援是庆幸的,他意识到这个人,他和自己血脉相连,他与自己甚至该比陆黔安还亲密无间,他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亲儿子。于是李三援跳到了陆以川的小船上,惊喜地发现陆以川听话、乖顺、体贴,原来这个不爱说话的小孩很爱他的妈妈。
“三援?”叶少黔喊了几声坐着的人都没反应,他直接上手摇了摇,才把李三援从沉思中唤醒。
“嗯嗯,走吧。”李三援站起身,“你点名时看到陆以川没?”
“当然,学生没到齐我也不敢现在走。放心吧,晚会期间学生不允许出来走动的,我们踩点回去就行。”
李三援不疑有他,跟着叶少黔到了他午休的宿舍。两个人现在是纯炮友,也没什么好说的,门一关上就互相扒了衣服亲在一起。考虑到时间有限,条件更是有限,叶少黔几乎没做什么前戏,草草用手拨弄了几下李三援的阴唇,戳出些黏滑的淫液后,就迫不及待将阴茎捅进那肉逼里。
李三援的身体像是天生就适合性爱,极其容易动情,他本人对性爱也是全无抗拒,甚至比一般人更渴求欲望的释放,这也让李三援在床上时总是骚浪得不行,叶少黔就算前一天还憋闷得要气晕,第二天又自我安慰着炮友也值了。
做过许多次早已是熟门熟路的叶少黔把李三援放在床上,将他的腿并在一起扛到肩上,高高抬起的大腿根中间是饱满凸起的肥鲍肉一样的阴阜,阴毛剃得干干净净,又或许是压根儿就没长。他挺身,将阴茎对准了鲍肉间的缝隙,红艳艳的阴唇张开嘴把他的龟头绞进去,炙热的甬道欢欣鼓舞地蠕动起来,一口一口吞下整根阴茎。到最后,叶少黔不管不顾,直接一插到底,挺胯将下身重重拍在李三援的臀肉和腿肉上。李三援被这一下撞得往上耸了耸,嗓子里发出甜腻的呻吟,被填满的美妙感让他四肢百骸都舒服得脱力。
叶少黔就着这个姿势,“啪啪啪”一次次撞在身前软趴趴的李三援身上,抽插了一阵后,李三援主动敞开大腿,将阴阜整个露出。他一脸淫欲的笑,吐着舌头朝叶少黔暗示,还用脚蹬在叶少黔的胸膛上研磨,直把叶少黔心头下身的邪火都蹬得乱烧。叶少黔低吼一声,咬着牙把烧得红紫的肉棍塞到李三援阴道最深处,粗暴肏开了肉道尽头的壶口,“噗”一下肏进一个全新的柔嫩的禁地,李三援随之仰着脖子哼叫,身体战栗颤抖着,逼里潮吹的同时阵阵收缩,像按摩似的挤揉着叶少黔的阴茎。
这阵力道大得叶少黔差点当场交代,他一动不动忍了许久,待那缠吸的力度下去了,才开始重新抽插起来。此时肉逼里水液漫漫,肏弄时“噗嗤噗嗤”水声不绝。叶少黔俯身亲在李三援嘴唇上,探出舌头和对方搅在一起,李三援更是意乱情迷捧着叶少黔的脸将自己全数送出去,他的腿夹在叶少黔腰两侧,悬垂于半空,脚尖蹦起,小腿随着抽插的动作一晃一晃。
“抱紧我。”叶少黔拍了拍李三援的大腿,示意他环着自己,然后他抬着李三援的臀肉,翻身坐到了床头靠着床板的位置。原本躺着的李三援就这样被迫完全坐在了叶少黔的阴茎上,腿被人架到了肩上完全使不上力,只能以弯折的姿势吃着男人鸡巴保持坐姿。
“太深了这样!嗯!”李三援摇着头,感觉自己简直要被逼里那根肉柱子捅穿肠胃,他受不住放开了环着叶少黔脖子的手,往后倒去,手虚虚撑在床单上,后背枕在叶少黔腿上。叶少黔的下身还在往上挺动,李三援这一倒,让龟头擦着肉壁滑到了小阴唇那卡着不上不下。
眼前,美人泪眼朦胧,眼神飘忽,无辜的脸上是酡红的颜色,两团奶肉软软摊着,最下面的逼里还吃着自己的龟头。叶少黔觉得随便怎样都行了,能肏到李三援这种极品中的极品他都不知道亏字怎么写。他抓着李三援的腰,将人又扶着立在自己的阴茎上,再次开始在淫逼里冲刺,可怜李三援完全没缓过来就被一下肏满了,软红的舌尖吐出一点来就被男人叼过去吮吸,奶肉挤得扁扁的,涨红的乳尖似乎要泌出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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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见了。
陆以川在第四个节目开始时再次回头看,李三援原本坐着的地方已经换成另一个家长,李三援本人则不见踪影。陆以川向后环视了一圈又一圈,怎样也找不着李三援的身影,猜他大概率是坐不住离开了。不过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本来应该和班主任一起守班的数学老师叶少黔。
叶少黔是在第二个节目开始前出去的,和李三援消失差不多隔了十五分钟。
这事说来或许是巧合,但陆以川脑子里怎么也无法忽视那一晚李三援是从叶少黔车上下来这件事。虽然叶少黔的解释合情合理,偶然遇到学生的家长,顺路捎他回家,可这得建立在李三援没车这种条件上才能完全逻辑融洽,李三援明明有车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回来?还是说,他在知道爸爸受伤时,就已经坐在叶少黔车上,情急之下才完全没来得及再去开自己的车?
可是……就算妈妈坐在叶老师车上又怎样?我想证明什么?陆以川问自己。
他从李三援的口中知道陆黔安的出轨背叛,他早有父母即将分开的打算,那么事已至此,就算李三援也另有他欢,也不算什么稀奇吧。是的,父母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离开后有了新人不该很正常吗。
可是李三援不是有自己吗?妈妈还挨着他睡,来他的学校,和他越来越亲近,他几乎就要感受到李三援的在意和爱了,这个时候李三援转头有了新的爱人,那么他该怎么办呢?重新回到以往的生活里,过死水般安静的,孤独的生活?
妈妈是这样的人,他虽然会脆弱,也会很快调整好自己,当他有了新的方向也就不再需要依赖所谓的儿子了。
不,也不一定,谁知道李三援现在是在哪,叶少黔或许也只是有事去忙了。瞎想一通什么用也没有。
各种乱糟糟的念头在陆以川心头搅缠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撑爆了。心慌和恐惧如同跗骨之蛆,让陆以川坐立难安,他最后还是咬牙起身,向班主任告了病假离开会场。
站在科艺楼门口思索了一会儿,陆以川回到教室拿上背包,先后给李三援和叶少黔打电话,忙音了四十秒钟,两个人都没有接。他又去高一大办公室逛了一圈,不见叶少黔的人。于是他便背着包一路走到学校后勤部的小院子里。后勤院子是学校最老的一批房子,在最北端大门口旁,绕过灌木林后就是一栋二层小楼,陆以川拿了走读证后换宿舍就是到这里来找老师换的。
陆以川循着记忆上到二楼,靠窗位置就是负责宿舍调换的米主任的办公桌,可惜今天艺术晚会后勤部全员出动,办公室里并没有人,大门也锁着。陆以川毫不慌张,从包里取出旅游搭子送给自己的开锁器,从容撬起锁来。这老房子并没有换新式密码门,还是弹子锁,对于有专业工具的陆以川而言撬开它并不难。他用铁片和钩子拨弄了没一会儿就将大门撬开。
后勤办公室里自然是装着摄像头的,但陆以川很清楚,学校里很大一部分摄像头并没有人时刻盯着检查,除非有人报告丢东西了。他并不打算偷米主任的东西,他只想开电脑看看学校分给叶少黔的宿舍在哪。
看得出米主任是个很严谨的人,电脑屏幕干干净净,所有文档都整齐堆放在e盘中。陆以川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教师公寓的名单:叶少黔住在11栋301。陆以川关闭电脑准备起身,余光忽然瞥见办公桌下的抽屉,这些公寓,应该是有备用钥匙的吧?这么想着,陆以川故技重施,又把米主任的三个抽屉锁依次撬开,果然找到了301的钥匙。他直接取走那把钥匙离开后勤办公室,径直走向宿舍区。
每走一步,他的心跳似乎都重了一分,下午的阳光炫得他眼前全是光晕,远处的地面扭曲着像在燃烧。陆以川握着钥匙的手心满是汗水,他真的不想证明什么,他仅仅只是希望自己一切猜想都只是错误的,如果叶少黔的宿舍没有人,他立刻回到会场,安安静静看完表演,接着回家,休息,晚上照顾着妈妈睡觉,一如以往。
7栋、8栋、9栋、10栋、11栋……
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
上楼,转弯,从312开始往最里面走,尽头便是301。
陆以川站到301门口,抬手,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一下,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