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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要!”于望瞬间松手,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反应

有点大,尬笑两声,“我刚换的内裤。”

蒋琛理所当然,“我也刚换的。”

于望持续尬笑:“那不一样。”他捧着蒋琛,“你讲究,我不讲究,我什么都行,不用试。”

蒋琛笑了,“不穿也行?”

于望:“……那不太行。”

蒋琛:“我不碰你,还不能看看你?”

于望:“……”

于望有点扛不住他的眼神,这种调戏的话语他有点接受不来,蒋琛上下打量他,眼神似乎别有深意,就像……就像他没有穿衣裳。

于望受不了了,刚准备耍赖,就听到蒋琛妥协:“行吧。”

他站起身背对他,脱了内裤穿衣裳,“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他扭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想让我看,我再看。”

他穿戴整齐走了出去,于望摸摸自己的脸。

好烫。

不由得想起olivia的话,“他是我见过最绅士的中国男人。”

仿佛在说喜欢上他很正常。

于望将门反锁,脱下裤子,看着上面的深色痕迹,红润从耳边蔓延到鼻尖,他无奈地将内裤扔下,把下面擦干净,正准备穿新内裤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不是客房。

这儿没有他的衣裳。

他瞪大眼,震惊地看着床上的内裤,不能吧,不能真穿吧……

蒋琛在书房。

他逗了某人,算是扳回一局,心情还挺好。正准备投入工作,电话就响了。

于望。

“蒋总……你能不能……”

“能不能……”

“帮我拿条内裤……”

电话安静,于望的脚趾抓着地,蒋琛说:“哪儿。”

“客房衣柜最上面。”

蒋琛起身去了客房,拉开衣柜,里面的衣服瞬间倾泻而出,砸在他身上。

蒋琛:“?”

蒋琛用脚踢了踢,发出不满的声音,于望问怎么了,蒋琛说:“真窝囊。”

于望:“……”

蒋琛看着上面的深蓝色小布箱,打开,里面各种各样的小内裤,蒋琛用指尖挑了挑,挑了一条米色的,前后看了看,满意了,走到卧室,门锁着,电话里的人说:“你别进来,把手伸给我。”

蒋琛:“……”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说:“那我不给了。”

于望:“你别呀。”

蒋琛:“这么防?”

于望:“……没有。”

他诚实地说:“我不好意思……”

蒋琛没再说,于望将门拉开一道小缝,嗖的抢过他递来的内裤,高兴地说:“谢谢。”

蒋琛说:“出来收拾你那堆破烂衣裳。”

于望:“……”

蒋琛晚上有约,没待多久就走了。于望交代着:“晚上早点回来,别跟别人睡了。”

“晚上不回来了。”

“啊!”

蒋琛看他瞬间变神色,捏捏他的脸:“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

蒋琛走后,家里剩他自己,他将衣服收拾了,拿出了冰箱里的金枪鱼。

哈哈,第二个也是他的了!

时间过得很快,蒋琛没有回来。他给蒋琛打了电话,以为他不会接,没想到他接了。两个人简短地说了几句,于望听到里面很多人在说话。

莫名安下心来。

后来他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几点了,只感觉有人抱住他,将他移动了,他躺着柔软的床,微微睁眼,看到男人模糊的背影,他在洗澡,淅淅沥沥的,很暖的灯光,下一秒天就黑了,不是天黑了,是他眼前黑了,有人抱住他,他贴着炙热的胸膛。

“蒋琛。”

“嗯。”

第二天,于望精神满满地去学校了。alex一早等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于望已经快要将他忘了,alex缠着他:“蒋琛同学,你把我删除了。”

于望说:“我不加陌生人的。”

alex:“我们认识认识就不是陌生人了。”

于望:“我们为什么要认识?”

alex:“我想认识你。”

于望:“我不想认识你。”

alex:“蒋琛同学,我很伤心。”

于望惊:“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走了,又回来,“不要纠缠我了,我很孤僻,我发起疯来会咬人。”

alex瞪大眼,于望走了。

alex满脸春风:“他好有趣!”

于望没说假,他的确不喜欢陌生人,也不喜欢社交,主要是习惯了,如果是工作上不可避免的交流,他也能和对方打好交道,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友好,他一个人在外国谨慎惯了,这么多年下来没被一次坑蒙拐骗,就可见他有多警惕。之前在餐馆打工的朋友不联系了,因为他辞掉了,不辞掉干什么呢,千辛万苦挣那一点儿,还不如搞好学习,争取毕业时有个漂亮的成绩,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蒋琛,如果没有他,于望也没其他办法。

毕竟人在异国,每个人都排外。

于望的目标很明确,他不想再往上读博,蒋琛引荐他那天那几个公司他都看了,都不错,但是他想凭自己的努力先试一试,试一试再说其他的,等毕业的时候钱也攒的差不多了,或许就能把手术做了。

距他上一次见医生还是在去年,医生说两套性器官发育都很成熟,手术可以成功,有一个问题是,留男留女。

当男还是当女?

他想了一年,还在想。

毫无疑问,这样纠结又错综复杂的身体让他受限,但欲望来临时那种强烈又让他留恋。他很坦诚地面对了自己的欲望,因为这没什么好掩饰的,也掩饰不了,眼睛可以不看,但心里会想,嘴上可以不说,但下面会淌。

他心里想着回了家,却见olivia。

她坐在沙发上,听到门的声音以为是蒋琛,扭过来才知道是于望。

她笑着跟他打招呼,于望也向她问好。

“找蒋琛有事吗?”他问。

“没什么,想他了就来看看他,你呢,一直住在这里吗?”

于望点头,olivia羡慕:“好好噢,有一个人陪伴不会觉得孤单。”

于望看到桌子上的钥匙。

对,他没来之前,是olivia住在这里,她有这里的钥匙。

“可以跟他打电话。”于望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用。”olivia贴心道:“我不喜欢催他。”

于望点头,“你吃饭了吗?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olivia惊讶:“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正饥肠辘辘呢!”

于望洗了手去厨房,有个半个小时蒋琛才到家。他一进门,olivia就扑了上去抱住他:“阿琛!”

于望站在那儿看着。

蒋琛拍了拍olivia的背,“你怎么来了。”

olivia说:“想你了,来看看你。”

蒋琛挂起外套,“怎么提前回来了。”

olivia撇嘴,“说来话长。”

蒋琛看于望还站着,说:“你手里拿的什么。”

一把锋利的菜刀。

olivia说:“小望老师要给我做好吃的。”

蒋琛挑眉,“这么好。”

于望没什么表情:“你要吃吗?”

语气也听不出喜怒。

蒋琛:“我吃过了。”

olivia搂着他的胳膊。于望说:“再吃一点吧。”

蒋琛看着他,他握紧了菜刀。

于望:“olivia自己吃也挺寂寞的,你可以陪着她。”

“好。”蒋琛说,明眼看出来对方的脸色下沉,他还是和olivia坐在了一起,“辛苦了。”

于望嘴角泛着淡淡地冷笑,转身进厨房了,又出来了,“不知道你想吃什么。”他将围裙扔在餐桌上,直直地看着蒋琛,“想吃什么自己做。”

他头也不回地进了主卧,对着蒋琛的枕头一顿乱捶,气的鼻孔冒烟。

蒋探叹口气,无声地笑笑,olivia也敏锐地察觉出了,“小望老师不开心了。”

蒋探说:“你想吃什么。”

olivia说:“什么都行。”

蒋琛便给她做了简单的三明治。

olivia主动说:“我分手了。”

蒋琛点头,“就提前回来了?”

“嗯。我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吗?”

olivia说,“他在我家楼下等我,我不想看到他。”

“可以。”蒋琛说。他去卧室让于望把客房腾出来,却发现门反锁了。他敲敲门,于望刚把他的枕头捶扁,还没复原,他脸色很差地开了门说,“干什么。”

“把客房腾出来,olivia今晚要住在这里。”

于望瞪大眼,“为什么?”

蒋琛说:“还是你去客房,让她睡主卧。”

于望气不打一处来,看他这么理直气壮更生气,愤恨地推开他去收拾东西了。

olivia在这里让于望有些不自在,他没再出卧室,蒋琛和olivia在客厅聊,像是忘了家里还有另一个人。晚上是olivia下的厨,于望就吃了两口,他一直兴致缺缺,当着olivia的面表现的不明显,因为脸色只是甩给蒋琛一个人的。

到了晚上该睡觉了于望也没怎么跟他说话。他自顾自地洗漱,上床,背对他,蒋琛一直在卧室的沙发上坐着,跷着腿不知道在干什么,也没管他的小情绪和小动作,比如于望将他的枕头挤下床。

已经过了平时睡觉的点,蒋琛还没上床,于望翻来覆去,忍不住扭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蒋琛说:“晚上吃饱了?”

于望愤恨,“要你管。”

蒋琛说:“穿衣服。”

于望说:“干嘛。”

“吃饭。”

“不要。”

他有骨气地躺下,蒋琛站起身:“那我一个人去了。”

于望迅速爬起来看着他,蒋琛说:“去不去。”

于望:“去。”

蒋琛给他拿了外套,“不用换睡衣了。”

于望哼了一声跟着他出门。晚上的风有些凉,蒋琛只穿了件衬衫,车窗半开,于望还是第一次这么晚出来,路上有很多垃圾,也有很多醉汉,不少店铺已经关了门,晚上的国外他是不敢自己这么出来的,就看不够似的新鲜。蒋琛看他乎将头伸出窗外,衣服随着动作露出点腰,伸手拽了他的外套。

车匀速开着,空气中有一种散漫的味道。

于望回头看他,蒋琛单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目光平静淡然。

“蒋琛。”他喊他。

“嗯?”

于望摇头,笑笑,继续趴在车窗上看。

车在一处24h餐馆停下,不远处就有一处警局。于望放下心,跟着他进来,进来以后却发现这不是餐馆,或者说不只是餐馆,更大一部分是酒馆。怪不得门头标着24h营业,因为这里有非常多的酒鬼。还有一些人在不远处拥抱接吻。于望像一脚踏进了光怪陆离的世界,不由自主地靠着蒋琛,抓着他的袖子。

蒋琛领着他往酒馆深处走,这里有张空桌子,他打了个响指,很快有人过来。来人是个五十左右、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他认识蒋琛,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用纯正流利地英文跟他交流,蒋琛也笑着说了两句,男人的目光便停在于望身上,向他自我介绍,说他是这家酒馆的负责,很高兴认识他。

于望礼貌回应,看向蒋琛的目光有无措。

蒋琛就替他点了餐。

这里没有菜单,都是凭嘴问。

他只给于望自己要了吃的,男人送他一杯酒,蒋琛摆手,男人很遗憾。

他走后,于望说:“你跟他关系很好吗?”

蒋琛只说:“来这儿喝过酒。”

大概是几年前刚来美国的时候,一个人在异地瞬间卸下了所有伪装和包袱,颓唐的不像样,跟于望见的街边酒鬼差不多。

于望噢了一声,说:“我们出来了,olivia会不会发现?”

蒋琛说:“不会。”

于望说:“你怎么知道?”

蒋探说:“发现又能怎么?”

于望看着他,是噢,不能怎么。

很快他的餐就上来,于望看着那卖相堪称污秽的东西难以下咽,蒋琛说:“还可以。”

于望看他目光不假,便尝试着试了一口,放下心来。

“这个饭叫什么?”于望问,“在这儿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

蒋琛说:“不知道。”

于望:“不知道你怎么点的?”

蒋琛:“他只会做这一个。”

于望:“……”

于望没再说,看眼时间,蒋琛说:“不急。”

后来两个人出了餐馆,街上的流浪汉变多,于望看他们瘫在地上嘟嘟囔囔,还有的口吐白沫,也有的疯了似的在后面追着他们的车。

“你不害怕吗?”他紧张地抓紧安全带问蒋琛,看他面色平静,像是习以为常:“你总是这么晚自己出来吗?”

“以前。”蒋琛说。

“现在呢?”

“不了。”

于望放下心,又问:“以前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到了家,于望重新洗漱,漱口的时候却突然想,蒋琛在这里没有家庭,或者说家人吗?他是异国留学,他呢?他事业有成,却单身,看似潇洒自由,却又像发生过很多事。他的脑海中浮现那天晚上蒋琛借酒消愁,克制不住地对他产生更多的好奇。

他想知道他以前怎么了。

躺在床上,他看着蒋琛沉睡的眉眼,知道他已经很累了,因为已经很晚了。

他忍了忍,伸出手偷偷摸他的眉眼,蜻蜓点水似的碰一下,借着月光将他微皱的眉展平。听着他平稳地呼吸,小声的、偷偷的、用气音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把家里的钥匙给别人了?olivi的那把你可以收回来吗?我不想她搂你、抱你、和你发生关系。”

第二天,olivia临走时将钥匙递给了于望。

olivia说:“阿琛说把钥匙给你,我走了小望老师,希望下次还能和你见面。”

于望看着手里的钥匙,本想顺嘴的话改成了:“olivia。”他喊她,“你知道蒋琛之前的事吗?”

“之前?”olivia疑惑:“哪之前?”

于望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我想了解他更多一点。”

“这个啊。”olivia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和妻子分开,一个人来的美国。”

于望失落。

olivia走后,他坐在沙发上,掌心的钥匙像是有温度,象征着他昨晚的自言自语被他听到,还听了个真切。

为什么呢?于望忍不住畅想,蒋琛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他呢?

他连忙摇头,嘴角却微微勾起。

本想从olivia这里问出点什么,却什么都没问到,或许他可以直接问蒋琛,但是他有百分之八百的肯定蒋琛不会说,毕竟那是一段不怎么好的往事,他凭借着感觉,能百分之八十确定蒋琛的痛苦又或者心事就来源于此。

分开,应该是离婚,不知道有没有孩子,怪不得他喜欢olivia,他应该是喜欢女人。

那为什么会包养自己?于望不太明白。

下午他去上课,坐在教室沉思,看着前面的俊男靓女偷偷牵手,目光停在上面收不回来。直到人群离散,他才回过神。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和他接触,言语、肢体,他想跟他接触,长时间的,充满期待。

如果他可以这样牵着自己的手。

于望又笑起来,陷入到甜蜜的幻想,笑容娇憨又害羞,想克制却流露,眼神都温柔。

“蒋琛!”

他目光一顿,瞬间收回思绪,朝窗外一看,alex。

他闭闭眼,拎着书包就走,alex跟着他:“蒋琛,蒋琛。”

于望停下说:“你知道你构成了骚扰吗?”

alex很委屈:“我没有恶意。”

于望:“你现在就是恶意。”

alex:“我只是想认识你。”

于望:“我不想认识你。”

他有点崩溃,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这些人不懂,就像蒋琛说女士的沉默就是拒绝,他甚至没有沉默,已经拒绝,还是赶不走他。

alex说:“你心情不好吗?”

于望讲:“本来我心情很好,看到你以后非常差。”

alex很抱歉:“对不起。”

于望说:“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大跨步离开,alex看着他的背影,身旁的狐朋狗友凑上来:“不是吧,这么辣。”

“搞不定他。”

“我们帮你啊。”

于望怎么想怎么生气,他干脆去商场买了帽子。

回家时脸色也很差。

蒋琛提前在家。

他穿着休闲装喝茶,寇野从中国空运过来的红茶,一罐价格不菲,他只有心情好时才会拿出来品尝,比如现在。

于望沉浸在自己的烦恼里没看到他,烦躁地坐在沙发上,逮着丑了吧唧的玩偶一顿乱捶,蒋琛托着下巴看他,看他平静了,才出声提醒:“再捶就更丑了。”

于望吓一跳:“你在家?”

他看眼时间,“好早。”

蒋琛道:“发生什么了。”

于望抱着玩偶乖巧地坐着:“没什么。”

蒋琛看他不想说,也不再问,“客厅留给你,我去书房。”

于望看着他,抿了抿唇,“蒋琛。”

蒋琛端着茶杯看他。

于望走到他跟前,犹豫着试试摸摸说:“有一个人纠缠我。”

蒋琛的目光很平静:“然后呢。”

“我很烦。”于望不加掩饰,“就是之前找我要联系方式的那个,他总跟着我,我已经说了不要跟着我,他还是跟着我。”

蒋琛点头,“然后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望仰头看着他,目光里有些恳求:“你帮帮我。”

蒋琛垂眸看着他,进屋了。

于望丧气。

第二天一早,蒋琛起床了。

于望也起床了。

他们沉默的、互不干扰的洗漱、穿衣、吃饭。

于望走到门口时蒋琛跟着下楼。

他准备走去站牌时,蒋琛摁响了钥匙。

车库的门慢慢打开,于望看到里面停了一辆崭新的,几乎没怎么开过的轿车。

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牌子。

蒋琛说:“会开车。”

于望点头。

蒋琛把车钥匙丢给他:“开去吧。”

于望震惊:“为什么?”

“无非是他觉得能追上。”

他看着眼于望的穿着,上下打量,“今晚买些新衣裳,这些可以扔了。”

于望有些不舍:“这还好好的……”

“你可以私下穿。”蒋琛抱着膀子,“看一个衣衫褴楼的外国人和一个光鲜亮丽的外国人,眼光是不同的,态度也不一样,如果你想被人认为廉价、好勾搭,或者好说话,大可以继续。”

于望抿唇,蒋琛说的是实话。

他开上车,离开了。

蒋琛给车续了保险。

那辆车是他来美国买的第一辆,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后来觉得太夸张就放着再也没开过。给于望正好,他二十郎当岁,就该配张扬。

不出他所料,于望将车停在校园,引来不少人侧目。

alex惊讶地看着他,上前打招呼,目光在他身上和车身上来回旋转,眼里有艳羡更有羡慕,“三年前的限量版!全美只有几百辆……”

于望心中震惊,面上不显,不动声色地留意车的外貌,他只知道贵,不知道这么贵。

这也敢给他开?!

alex说:“你太酷了!”

于望离开了。

“上帝……”alex看着他的背影,看看车,差点忍不住上手摸。

于望趁没人偷摸给蒋琛发消息。

—这也太贵了!

蒋琛没回。

于望说。

—我都不敢开回去了!

蒋探回了。

—有保险。

—别啊。

—那就放那儿吧。

—啊?

于望震惊乘n。

其实他没想让蒋琛这么帮他,他只希望他能给自己说一说,出谋划策,想个办法,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粗暴。

于望想了很久。

—阿琛,谢谢你。

他像olivia一样喊他阿琛。

蒋琛没回。

于望说。

—你总是帮我,我还还不起,真的很感谢你。

蒋琛还是没回。

于望等了许久,等到课都上完了,才想起来。

—olivia把家里钥匙给我了,我晚上给你。

没回。

于望说。

—你是不是不看短信啊?

不对,他应该看。

于望说。

—你怎么不爱回消息呢?

依然没回。

于望生气。

—烦死了,不给你发了,你个猪头怪。

好,这条也没回。

往上一翻几乎全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语,跟有病似的。

于望想,是自己不该发吗?还是他觉得没必要?

他好像确实没必要。

生气。生闷气。

于望不舒坦,又觉得自己的情绪不该,他的确没权利要求蒋琛回,也没立场。

他憋屈。

他发了最后一条。

—我再给你发消息我是狗!!!

十分钟后。

—我是狗。

“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一进门,于望就兴师问罪。他忍了一下午,还是忍不住,他憋屈。这种憋屈可能源于喜欢,更多却是

不解,他认为就是再普通的关系,对方发消息也应该礼貌性地给予回复。

蒋琛都没有看他。

于望:“你说话呀。”

他走到蒋琛面前,看到他电脑旁的手机是亮屏,“你也看手机呀。”

蒋琛像没听见。

于望知道这是懒得跟他说,他不依不饶:“这样很没有礼貌。”

蒋琛终于掀起眼皮看他,“你可以不发。”

于望愣住。

他张张嘴,又闭上,“但……但是我……我想啊……”

“我想给你发……”他听到自己有些茫然地声音。

“你想我就要回吗?”蒋琛不理解,有一句是需要他回的吗?不都是他自己的情感抒发?

于望急了:“你不能这样啊。”

蒋琛笑了,“哪样?”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对他太好了,所以让他忽略了他们不过是包养关系,至于他提出的那些要求,无非小打小闹而已,能满足的让他乖巧听话,又为什么不做,这是用最小的成本解决问题,省得他再闹。

但是回消息,说实话,他不明白为什么都喜欢发消息,还要求对方回复,明明没有什么好回的,那些话,哪一句看起来都像是废话,用得着让他专门搁置手头的工作打字,或者迎合对方的情绪及表达欲望的输出。

于望茫然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想说什么,他想不该是这样的呀?但是又好像的确是这样的,那张英俊的脸,他看了无数次,又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了解蒋琛吗?他不了解,他只是从两个人的接触中感受到他的魅力,和对自己的好,但是他又会对每一个情人都这么好。于望感到混乱。他转身出去,坐在沙发上清醒,捋头绪,为什么蒋琛像换了一个人,为什么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像是跟他平时的有礼丝毫不搭?——因为他责备了他。

他不傻,他豁然开朗,醒悟,就是因为自己责备了他。

他可以怪他、可以骂他、甚至可以打他,但是他不能怪罪他。

甚至是改变他。

不就是这样吗?他不回消息,他却非让他回,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就会触及他的逆鳞,因为他在试图改变他,改变他的习惯,他的行事风格,他的作风,甚至是他这个人。

他这个人就是不回消息的人。

他却想让他变成回消息的人。

于望开始啃指甲。

于望站起来了,他环视一圈,去厨房找了个最便宜的、看起来能赔的起的玻璃杯狠狠地摔了。蒋琛听到了。他揉揉眉心,站起来了。

于望在沙发上坐着,很坦然地接受他的目光。

蒋琛说:“你想干什么。”

“我不开心。”于望说,“我想发泄。”

“发泄你砸东西?”

“你管我怎么发泄?”

蒋琛说:“收拾干净。”

于望说:“我会的。”

蒋琛看他一眼,刚进屋,又听见啪的一声。

他转身,第二个玻璃杯碎了。

他:“……”

他看着于望,对方无理取闹,但理直气壮:“我委屈。”

蒋琛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于望说:“是我讨人厌呗,是我惹人烦呗,是我没眼力见呗。”

他抽出自己的卡:“摔你两个杯子,赔你。”

蒋琛感到可笑,侮辱谁呢?

他说:“你要再无理取闹,就搬回去。”

于望一听,说好。

他进主卧收拾东西,很干脆,“收拾就收拾,反正包养就是这样的,我也知道,一句话说不好就跟流浪狗似的被赶出家门,也正常。”

他看着蒋琛:“这次要什么时候再理我?”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他眼底有些红,却强撑着不表现,还是那副犟种样:“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发短信你就说,我就不骚扰你,也不说,问你为什么不回又说没必要回,合着是我贱呗,那你包养我干什么呢?”

他将行李箱一摔,“包养不就是要对金主殷勤?我装模作样你把我拉黑,我真心实意你说没必要,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当然,你花钱养着我,我很感激,那我想你做一些什么不也是我的真心吗?就不值钱了呗。”

他重新捡起行李箱,“也是我无理取闹,蒋总,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想不通,我是你很讨厌的人吗?”

他用红着的眼看着蒋琛,让蒋琛一时无言。于望说:“我懂了,谢谢你的同情和怜悯。”

蒋琛皱眉。

于望要走,蒋琛下意识挡着:“回不回短信就那么重要?”

“重要。”于望一字一顿,“那是别人对你的一种示好,不喜欢可以直接拒绝,没必要拖着。”

就像一直缠着他的alex,不是他对他说话难听,而是他不想拖着,给对方希望,又转身说是你跟着我,我没让你跟着我。

蒋琛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宋元。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坚持不懈地给自己发消息,自己没回过。问了一两次,知道是不想回后就再也没问过,短信也渐渐没发过。

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动干戈的主动跟他生气过。

他看着于望,片刻后说知道了。

他转身离开了,于望站在原地愣了,他看着自己手里的行李箱,说:“你会回了吗?”

蒋琛说:“嗯。”

于望开心了,将衣裳放回去,却看蒋琛出去了。

他没问他,等着他。

等到晚上蒋琛回来了,去了书房,于望就去卧室睡觉了。睡了一会儿了,身边还是没人,他起身去书房找他,敲门,没人回应,他推开门,看到书桌上亮着一盏灯,蒋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眉头皱着。

于望轻轻晃他,把他晃醒了,他下意识抓住于望的手,于望一顿,蒋琛看到他,松开了。

“回卧室睡吧。”于望说:“在这里睡要生病的。”

蒋琛揉揉眉心,起身了。

于望看着他,眼的余光瞥到桌子下的抽屉里,放着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

是年轻时的蒋琛,和另一个男孩儿。

蒋琛搂着他,笑的很潇洒。

于望的呼吸都放轻了,他静静地看着,片刻后合上了抽屉。

于望又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玻璃杯放进了厨房。他没有提看到照片的事,表现的和平常无异。蒋琛也不在意。只有等他去公司,于望才坐在沙发上思考。他看着书房的方向,脑海中回忆起那个男孩儿的长相。

长得很好,很腼腆的模样。

原来是男的。

是他吗?他不确定,也不敢猜想,却也什么可能性都猜了一遍。

他有些惆怅。对于这个无意间知道的照片,开心也不开心,开心是似乎终于窥探到一些以前,不开心是勾起了他更大的好奇,却无从得知。

想来也正常,蒋琛是个正常男人,还事业有成,三十多岁,怎么可能没有过恋情。

只是不知道是多难忘的人,能让他压抑到现在。

该不会是……死了吧。

于望打个哆嗦,双手合十,可别啊,去世的前任是最难忘的,要真这样,他还追个什么啊。

追?他一愣,他想追蒋琛?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这么自大,这么讨厌,甚至是高冷,为什么还是想追他。

于望努嘴,思来想去,两个人的接触,自己心动的点,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心动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神就已经离不开他了。

是因为他的钱?还是他的身材?长相?

好像都不是。

长的好的、厉害的他不是没见过,但是他们没有那种勾人的气质,那种禁欲但寂寞的欲望,是欲望,他能感受到,蒋琛很孤独,但为什么孤独是一种欲望,他就又说不上来了。

他很矛盾,他觉得蒋琛很矛盾,从开始到现在,于望都觉得他是一个复杂的人,冷硬,也柔软,脾气差,但也能忍,他是能容忍自己的,于望能感受到,所以他摔杯子。

他不是不知道这么做过分,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笃定蒋琛不会苛责他,一个两个杯子,就算他把厨房砸了,他可能也只会抽着烟,眉头都不皱一

下。

所以他摔了杯子,故意的,爆发的,就是为了把情绪放大,让他能接收到自己的愤怒和委屈,告诉他不回消息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不然他还是觉得小事一桩,三言两语揭过去。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他不是不回,是懒得回,是挑着回,是选着回,不然他说他不敢把车开回去了,他怎么回的那么快?因为他觉得回短信是件小事,回不回无所谓。所以这个时候如果让他意识到,不回消息是一件需要被解决、甚至是不得不解决的麻烦,他就不会再忽略,而是想应对方案。也就是用最小的成本解决麻烦:以后回消息。

哪怕回的消息都是敷衍。

但是如果不解决,有可能会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去安抚于望的情绪,所以蒋琛的理智几乎想都不用想的趋利避害:在他还没有成为更大的麻烦时,扼杀他成为更大麻烦的苗头。

这不是于望凭感觉赌的,是他用心感受、观察到的,是他的察言观色和多年养成的习惯,在美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摸透身边人都是什么性格,像蒋琛,虽然难懂,但也好懂:能闹,在他接受范围内,把天捅个窟窿都无所谓。

所以他闹了,无伤大雅的,蒋琛不会去计较的。

他一步步摸他的底线,也一步步试探。

却也能感受到横在两人之间的沟壑。

什么时候蒋琛能毫无芥蒂地跟他说曾经,或许他就成功了。

但是这太难了,于望瘫在沙发上泄气,还不如变成他肚子里的蛔虫,猜一个男人的心思,比他妈考研都难。

他想来想去,决定找帮手,仅凭他自己,单凭他自己,搞不定这么困难的家伙。

于是他联系了远在万里的王律。

王律是他的邻居,也是他为数不多能说来话的人,两个人虽然联系少,但关系很好,王律是同,他一早就知道,王律也很坦然,在他问的时候没有隐瞒,但于望没跟父母说,父母就以为王律是年龄大还没本事,就没人愿意要,偶尔还感慨这小伙长的也不错,身高条件也还好,怎么是个和尚命,还想过给他介绍,被于望以不要多管闲事拦了下来。细想他和蒋琛年龄差不多,应该能出谋划策。

王律对他找了个比自己大的首先持坚决反对意见。因为在他有限的两段交往中,年龄大的是最会骗人和最会说甜言蜜语,把人哄的一愣一愣的,他十分抗拒并担心于望被他吃干抹净,被骗还替他数钱。

甜言蜜语?吃干抹净?

于望不知道怎么说,说他已经被他包养?还是没听过什么甜言蜜语?他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说那也得试试,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不想就这么算了,而且世界上坏人是多,万一有好的呢?

而且他也不急这一时,手术还没做,半男半女的于望也不太敢和想,他想的是先了解,再进一步接触,等到时机成熟,把手术做了,再回头追这个男人,但是这期间不能先断,断了他就找不到他了,追他的希望也渺茫了。再说,万一进一步交往中,发现蒋琛人的确不行,那再放弃也不晚。

王律看他想的很清楚,也知道人在走到那一步时不愿轻易回头,便说,他上一段恋情是怎么结束的?

于望说不知道,就是想知道。

王律说你都知道什么?

于望想了想,说他的上一个情人是女的,那个女孩儿跟他说,他和妻子分开了,但用词妻子,应该也是女的,但是他抽屉里又放着男孩儿的照片,看起来两个人好像早就认识了,照片都很久了。

然后他又包养自己,自己也是个男的。但这他没说。

王律听完后沉默片刻,语气费解:“美国没有中国人,中国不是一抓一大把?你非要找个这样的呢?”

于望:“……”

王律叹气,说:“我说难听的你别不乐意,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喜欢照片上那个男孩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分开了,很有可能是被伤害了,然后找个女人结婚了,女人发现后也跟他分开了,就又包养了个女情人。”

于望混乱了,听完也懵了,那照这样说,为什么又包养自己了?还能接受不发生关系?难道是……自己跟他像吗?跟那个男孩儿?所以对自己一忍再忍?都是借那个男孩儿的光?

于望握紧了手机,王律看他没动静,知道这是心情复杂了,也不催他,只劝着:“再好好想想吧。”

于望笑笑,说知道了哥,谢谢你。

挂了电话,他在房间踱步。

可是自己跟他哪儿像了?长的也不一样,难道他是替身?

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气。

他坐在沙发上,等蒋琛回来。

蒋琛晚上回来了。

看他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他下意识看手机,没短信。

他安定,往书房走,于望喊住他:“蒋琛。”

语气不对。这是又怎么了。蒋琛扭头看他,于望站在他跟前,直视他:“你觉不觉得我像谁。”

蒋琛皱眉,莫名其妙,他看着他,指身后沙发上的丑玩偶:“他。”

于望:“……”

于望:“人,活人。”

蒋琛:“你爸?”

于望:“?”

蒋琛:“还是你妈。”

于望:“……”

蒋琛:“天天没课吗,这么闲。”

他不理解,转身进书房,“找个公司实习去吧。”

于望:“???”

蒋琛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在书房想了一下。

以前书上说遏制噪音最好的办法有三种,最有效的是在噪音源头想办法,于是他想了,是于望太闲了吗?倒也不是,是他太有精力了,人只要一有精力,就容易找事儿。但是他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上完课就回家,吃饭玩耍,没有精力怎么可能?就是条狗还得早晚各遛一遍,他这种闹腾的起码得五遍以上。

于是在一天美好的早上,蒋琛看着他呼呼大睡的模样,说:“起床。”

他把于望挠醒,看着他朦胧的,头发跟炸鸡窝似的茫然,心情舒畅:“跟我去公司。”

于望:“噢。”

于望:“啊?”

他错愕地看着蒋琛下床穿衣裳,反手指着自己,“我?”

“你。”

蒋琛语气下压,眉眼却闲适。钱不能白拿,钱可以生钱。他有些后悔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个妙招,“我知道你的课表,以后没课、下课,都去公司工作。”

于望:“……”

于望:“有商量的余地吗?”

蒋琛:“没有。”

出卧室,他还不忘提醒他:“没工资。”

于望:“……”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蔫蔫巴巴地跟着蒋琛起床,又迅速打鸡血,好事儿啊,那这自己不是能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只要有接触,了解不还是分分钟的事。于是他两眼放光地坐进了副驾驶。却在车停在公司停车场时被蒋琛赶下,他说:“你先上去,我们错开。”

于望愣了一下,噢了一声,下车了趴在车窗前:“我上去等你吗?”

蒋琛:“有人接待。”

于望点头,先走了。蒋琛看着他,坐在车里打了电话。

蒋琛的助理叫安德,是个瘦瘦高高的白人,就是那个让他自己举办派对的犟种。他在电梯前等着,蒋琛说马上来一位新人,能力很强,让他找点事情锻炼他一下,适应适应高强度的、快节奏的工作风格。

他说的倒也没错,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很卷,毕竟他没有家庭要管,下属如果比领导还惬意,那就离被裁不远。虽然无数外网报道发达国家多好多好,每天躺着也能有钱花,但事实证明救济金只能给街上的流浪汉,想活的体面像个人样,还是排除不了竞争与被竞争的法则,留下吃与被吃的结果。

于望懵了。

当安德和他进行了短暂的自我介绍和交流后,就带着他穿越了无数看着电脑敲击键盘的肩膀,他们根据区域被分为几组,每一组都有自己的项目组长,他们不停地收单、外拓,三四天就能在平地盖起一座房,其中的建筑设计、成本利润、材料分析等等,都要在最短的规定时间内拿出来进行研讨,一本方案不过全组重做。

所以没有人看他,他们没有功夫看他,他们激烈的争吵,又迅速冷静下来继续交流。

疯了一样。

安德察觉到他的惊讶,解释道:“做完一个项目小组有提成,多劳多得。”

跟钱挂钩,怪不得。

他想,这肯定是蒋琛的注意,他让矛盾转移到内部,就会迅速瓦解、崩盘小团体趋势,金钱诱惑又会让他们变的高效而充满斗志,毕竟他的宗旨就四个大字。

不养闲人。

在墙上明晃晃地嵌着,中文和英文各一遍,中文还是楷体的。

安德领着他来到了角落,这里远离人群,说这是每一个刚进公司的员工必经的考核,那就是用最短的时间设计出三套建筑方案,期间可以借助任何工具查找鉴定方案的可行性,因为这三套方案会挂在公司最显眼的墙上,每一个上下班的人都会对此进行一番鉴赏,脑子里有多少存货,一目了然。

通过考核且优秀的人会被小组竞争、挑选,没有通过考核的人就收拾东西,哪里来再回哪里去。

所以留下的都是精英。

只不过是社死后的精英。

于望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清楚地知道蒋琛这么做的目的,虽然他不了解这一行,但建筑就是艺术,如同绘画、歌曲、舞蹈等等,在这八大艺术中,每一个都能透露创作者的设计理念,建筑也一样。他将设计师的建筑图纸悬挂在这里,一是水平的鉴定,另一个就是寻找和他有共同想法的盟友,这样不仅能更加快速地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还能减少不必要的磨合时间。

总之就是一个字,效率。

蒋琛的行事作风无一不再透露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细心、缜密,但也冷酷、无情。他以绝对理性的思维角度将公司运营的很好,他们竞争、攀比,不知疲倦。因为于望看到一个玻璃柜里有个由美金堆成的小山,它就那么明晃晃地出现在每个人的眼前。安德说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它,当你做出超越自己能力的贡献时,钥匙会落在你的掌心。你就可以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将这丰厚的奖励带回家。

于望说这是真的吗?

安德说是的。

这就是蒋琛的管理理念:欲望,是最好的推动器。

于望坐在椅子上,看着无数人埋头苦干,自己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但是有一个问题是,他不是建筑专业,他看不明白也毫无想法,他是小语种啊!

他不得不给安德说实话,自己对建筑一窍不通,甚至可以说毫无了解。

安德笑了,说知道的。

随即,他给于望抱来一堆呈待翻译的高阶复杂建筑学书,要在他下班前完成。于望看着即将比人还高的书山,拿了一本看,三千多页,一个个专业名词跟唱戏似的左右摇摆,他下意识抚摸额头,“下班前完成?”

“是的。”

于望无言:“我能完成一本书就不错了。”

安德笑笑,指了指他头上,“其实尽力就好。”

于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明晃晃的摄像头,将他照的一清二楚。

于望:“……”

于望:“这个摄像头,是通往你们蒋总的房间?”

“是的。”安德说:“蒋总会通过实时监控看每一个新员工设计时的状态来分析他们的性格和品行。”

于望说:“有点变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现在就被人看着。

安德说:“蒋总不是每分每秒都看着的。”

于望放下心,又听他说:“但是他肯定是看着你的,因为。”

于望看向他,他说:“摄像头在动。”

于望一扭头,高高在上的摄像头现在直直地对着他。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几乎将他照的无死角。

于望:“……”

于望:“尼玛。”

于望不敢回头。不敢回头一阵以后,他忍不住回了头,那黑黑的眼睛就像蒋琛的瞳孔,一眨不眨地,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让他莫名打了个寒颤。他的直觉向来准,他的直觉告诉他,工作时的蒋琛远没有生活里面那么好说话。不过也正常,听olivia说他自己来美,不到五年,拼成这么大的公司,豪车、公寓、名贵的西装手表,给他的包养费,无一例外每一分钱都是这么打硬仗扛过来的。

于望也在美自己拼搏,他知道要遭受多少冷眼、非议,甚至是排挤,不是没有好工作,是他应聘不上,随处可见的种族歧视和排外言语,让他的生存空间不得不压缩在华人圈子里,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殷勤地跑来给蒋琛上课的原因,他不是没有给其他人当过家教,但那受到的待遇,遭受的冷眼,一两个学期结束,一分钱都没给,申冤无处说,官司花钱打,但他还在读研,看到纠纷就得避,除了认吃亏别无他法。

在此基础上,蒋琛还愿意包养他,提供衣食住行,简直是善心大发。他内心波动,对着摄像头加油,势必要将这座书山攻下。

蒋琛移开目光。

于望中午是在公司吃的饭,他去的员工餐厅,没和蒋琛一起。这让蒋琛有点出乎意料,他以为于望会来找他。他坐在位置上待了一会儿,安德敲门说午餐备好了,蒋琛让他放下了。

于望是在自己吃上饭的时候才想起来蒋琛。他一方面觉得蒋琛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因为这是在公司,这很正常,所以他没去找他,但是碍于两个人的关系,他是不是应该慰问一下,虽然蒋琛中午很少回家。

于望一边吃一边发短信。

—蒋总吃饭了吗?

蒋琛很快回了过来。

—没有。

“啊……”于望敬佩地摇头。

—别太拼啊,注意身体。

虽然他这个工作环境……

蒋琛没回。

过了会儿,蒋琛说。

—你吃了?

—嗯,正在吃。

你还挺知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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