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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牛头马嘴乌龙话虎冠豺襟青蝇军

 

前桥问她的专属翻译施克戎,对方失笑道:“您还真是丝毫放心不下郡卿。”

当然放心不下,这人简直是她的头号大敌,本来鬼心眼就多,加之原作男主角光环在身,比其他人难缠数倍。

“那些话的大致内容,都是探讨荆国是否值得信赖。兴人说你身为兴皇座上之宾,却无端残害祭司,如今肯出兵支援,目的一定不纯。郡卿则说各国有各自考量在所难免,帮助兴国也是为荆国增添强援,毕竟谁也不想让子民沦为西梧的囚徒。两国联手是权宜之计,不然兴国会腹背受敌……反反复复都是商量这些,总之出于利益考量,他们同意让出部分权限,换来荆国的帮助。”

赵熙衡只用一次出场就打消太子旧部的疑虑,衣服和发型的确发挥了作用,关键还是他足够能言善辩。前桥随即意识到,他一直都很会说,只是缺少用武之地,他不是不懂政治,可荆国的政治轮不着他参与,兴国的政治他参与不来。

所有人都觉得计划正在顺利推进,赵熙衡也成功融入新角色,唯有她心怀忧虑,担心被人背刺,随成璧回去补眠都没有行乐的心情。

“仗还没打呢,你就忧心忡忡,接下来可怎么办?”成璧一边帮她按太阳穴按摩,一边问道,“力度可好?”

前桥点头:“我被算计怕了,唯恐他摆我一道。用他本就是一步险棋,稍有不慎就会放虎归山。”

“区区一万人马,面对兴梧叛军不够塞牙缝的,可说它少吧,这一万人对我们的用处却比得上千军,至少能让我们师出有名。”成璧道,“我也觉得赵熙衡不可靠,可我相信圣上和安吉郡主的判断,更相信你,你对他最为了解,有你在,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成璧的信任让忐忑之情有所缓解。警惕性是她来此一年里收获的宝贵经验之一,可也不能因此阻碍了前进的步伐,如今的她已和当年的魏留仙不同了,大权在握,责任在肩,还会对赵熙衡无条件支持吗?相信阴谋也会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成璧,别按了。”前桥躺平在枕上,笑吟吟地看着他道,“你帮我舔一舔,让我解个乏。”

成璧柔柔地应了句“好”,展开被子钻入其中,架双腿在肩为其服侍。盛夏时节本无需盖被,可成璧不肯“光天化日”与她相好,执意躲在暗处,热得满头是汗。

柔舌抵着阴蒂几番研磨,口腔的绵软包裹让阴户水津津湿漉漉,成璧浑身上下也被汗水浸湿,不得不从腿下钻出,前桥笑道:“夏天就这点不好,挨在一处闷热,睡‘风笼’身体会舒爽很多,可惜军营中没这条件。”

成璧却像想到什么一般,恍惚道:“我倒是在书中读过一个消汗的法子……”

他受了何缜房中秘籍的熏陶,不知不觉成了“饱学之士”,前桥眼前一亮,连忙问他详情,成璧便道:“听闻建州渔户曾有风俗,用海捕的巨网挂在床架,令卿子俯卧其上,妻主卧倒在下,与垂挂之人摇曳作乐,称为‘飞鱼式’,如此身体不贴合,也就不会黏热闷汗……”

前桥想象了一下那画面,问道:“卿子俯躺在网兜上,还怎么相合?”成璧羞赧答曰:“当然是将阳物从网眼中伸出。”

原来是只垂一根屌下来?建州也是块宝地,还能开发出这种玩法?前桥听着心向往之,惆怅道:“好想同你‘飞鱼式’做耍一回啊!”成璧道:“我只在书中看过,也不知感受如何,你若想试试……我为你留意合适的渔网,咱们找个机会……”

他声音越来越低,前桥见他已经羞得满脸通红,还跃跃欲试想陪她践行花样,顿时觉得成璧讨喜得很。两人一拍即合,在心中藏好秘约后,两国尔虞我诈反而不那么令人压抑了。

——

5

新任储君至北境监战,令玉龙和觐坞的所有官兵和百姓振奋,消息接着就传到了玉龙以北,次日,与荆国相持的兴梧联军突然遣使,请求与储君谈判。

与前桥的猜想差不多,急着想见她的正是当初不欢而散的老月豺,他身披铠甲,坐乘駜马,耀武扬威地从对面阵前驰来,于前桥面前勒马,故意踏起烟尘,引得坐骑一声长嘶。

叛兴在右,梧军在左,齐整整地将盾牌震地,随着老月豺的动作嘶喊起来。他们用力传达威慑,然而荆军并不回喊,只将手中长矛击在盾上,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响彻空旷的土地,漫漫烟尘中宛若兵戎已至,令人胆寒。

赵熙衡麾下一万名兴军本想喊点什么张扬士气,旁观了荆军的做法,也学着将兵器狠狠交击,倒省了傻乎乎喊口号的力气。

老月豺的头盔在阳光下格外闪亮,豺眼比之当初更加野心勃勃,他冲前桥咧嘴一笑,那笑容只浮在表面,连肌肉都只象征地扯了一下。

“我得谢谢你,魏留仙,若非有你,我下不了这决心,更得不来今日之一切。”

前桥朗声道:“我可没怂恿你弑兄囚父,勾结外贼!你做的那些大逆不道、不忠不义之举都是自主行为,可别怪到我身上来!”

“不是你怂恿,却与你有关,一想到你在我的国家耍威风的嘴脸,就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老月豺冷笑道,“包括赵允德,他自以为有荆国就有了靠山?可除了让白银外流,讨好荆国权贵,他做过什么利国利民之举?能亲手宰了他,我很痛快,我且告诉你,下一个能让我痛快的就是拿到你的首级!”

兴许是身后的兴梧联军给了他体面和魄力,竟当着荆国军队说出如此大逆之言,严珂麾下一名将领听不下去,催马上前,对他喊话道:“无耻贼人莫逞口舌之快,有本事单枪匹马与我过招!”

老月豺白她一眼,幽幽道:“好男不和女斗,别以为我怕了你。”

这话让那荆国将领一愣。其实荆人也会说“好男不和女斗”,用于告诫男子当以顺从为要,莫主动挑起冲突,于是那人将他的挑衅理解为示弱,掂了掂手中长朔,语气竟然平和下来。

“你既知晓,就乖乖下马对储君叩头道歉,以储君之气量,兴许能饶你一二。”

反而是老月豺反被气得不行:“要我道歉?还磕头?!真乃妇人之见!”

将领再次被他“夸讲”见识卓着,莫名其妙地停在原处,等他下马道歉。可见对方毫无执行之意,仍旧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将领才大度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或许碍于面子不肯道歉,但两军对峙,岂容你胡搅蛮缠?为免遭天下人耻笑,还是回去好好反思吧!”

老月豺因她的轻描淡写恨得牙痒:“你是不是没在听我说话?!”

将领当然听了,只是理解成另一个意思,荆人的逻辑自洽让她保持“自说自话”,且毫不怀疑自己的理解出现问题。她摇着头,看老月豺的眼神中写满了“朽木不可雕”,这让老月豺下不来台,恨声骂道:“一群‘牝鸡司晨’的东西,放荡不检的婊子!”

好了,这下连前桥都知道老月豺再次一拳锤在棉花上,为结束这段啼笑皆非的鸡同鸭讲,前桥问道:“赵寿徵,你来同我谈判,到底要谈什么?”

“归还玉龙山北麓三城之地,交出赵允德余孽和叛贼赵熙衡!我就还你荆国一个清净,”他犹在生气,“待我料理完国内之事,再来找你!”

如此大言不惭,前桥哂笑着指指被战马踏成泥的地面:“你把今日说过的话就着泥咽下去,我就保证在剿灭你的叛军后,给你留个全尸。话说你总找我干嘛?莫非当初求婚被我拒绝,成为你挥之不去的梦魇了?”

她当着两军高声说出此话,纵然知道身后之人多半不懂荆语,还是让老月豺面色发青。

“你真以为我喜欢你?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的公主,你那身子给我都嫌恶心!”

“除了攻击私生活,还有别的手段吗?和你吵架实在无趣。”前桥发现自己在荆人面前也生出了扎不透的护盾,露出让老月豺愤恨的平和微笑,“但我比你好一些,至少我没把屁股卖给太子哥哥,那晚在野外尝过的滋味,今生都难忘吧?”

老月豺顿时目瞪口呆,前桥见状哈哈大笑,明明是他选择用下三路攻击人,怎么最终回旋镖插自己身上了?可恨对别人无伤,自己却破了大防。果然人越忌惮什么,越将此物作为武器他向,老月豺的表情像被她一击会心,恨声咬齿道:“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前桥将他的谩骂屏蔽在耳外,策马回到阵中,在荆人眼中储君霸气十足,面不改色地将对方杀得毫无反击之力,频出示弱之言,士气登时高涨,以矛击盾的同时喊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杀声。老月豺的脸色愈发难看,可他身后多数人还茫然着,不解对话内容,只闻荆人喊杀,也不甘示弱地回喊,喊得老月豺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冲副官发火道:“让他们给我闭嘴!”

荆国将领跟在前桥身后,相互打听三皇子和太子不伦的秘事,可惜无人知道详情,那与老月豺对峙过的将领甚至感慨:“这三皇子倒怪有礼貌,可惜是个抱背的。”

前桥哈哈一笑,也不解释,由得她们猜测去。报复心得到一丝满足,凭什么羽光将军和魏留仙在兴国当了那么多年黄文主角,老月豺却好好的啊?他也该尝尝这种积毁销骨的滋味了。

回军营后,严珂命各处加固防线,勤奋操练,前桥与几位将军一同吃饭,架不住众人发问,便将三皇子曾被太子手下鸡奸之事说出,她们听得直咋舌:“这是亲兄弟啊,当真做得这么绝?”

“也就是兴人吧,惯用这种手段羞辱人,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有人不屑,随即被旁人提醒:“如今兴人也有与我们同盟者,慎言,慎言。”

赵熙衡他们就坐在邻席,不知听没听见。彼时他遵照严珂的指示,命兴军也加紧训练,那些人怀着荆人不解的狠劲儿,练得格外卖力,生怕落了女子居多的荆军下风。

快休息时,赵熙衡来拜访前桥所住的大帐,顶着成璧和施克戎敌意的目光入内,对前桥开门见山道:“以我三弟的作风,我猜他今夜会趁人不备,突袭我军。咱们的马营在右翼下风处,行动可能被战马察觉,我若是他,会选左翼,从仰山之侧进攻。”

他挪动茶杯组成山势,手指绕着形成路线,前桥见他连甲都未解,问道:“你想率领兴军设伏?”

“是,”赵熙衡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如果真有第一仗,我希望由兴人来打。荆军这十几年几无败绩,你们不缺少胜利和信心,但我的人需要掰回一局。如果赢了,士气一定高涨。”

前桥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今晚的敌袭只是猜测。”

赵熙衡点头道:“由我的人设防,不必惊扰大军,若无人进犯,我们回来就是。”

他坦率地说出意图,虽让前桥反感,却没有来自猜忌的抵触了。知道情况紧急,她立即唤人道:“叫严大人过来,我有事商议。”

既然于军事一窍不通,不如让严珂拿主意,也好告诉赵熙衡,偷偷走自己的门路也不会有捷径,一切都要公事公办才对。严珂未到时,赵熙衡微显局促地望着她,最终开口问道:“寿徵向你求过婚?”

前桥点头,他忙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前桥敷衍道:“在兴国时。”

“他为何向你求婚?”

前桥眼望发急的赵熙衡,笑道:“你不问他被鸡奸的事,却关心这些细枝末节。”

赵熙衡一时语塞,也知自己没立场刨根问底,只好沉默地看着她,直到严珂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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