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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薇儿的唇可软…

 

“好……”

谢妤薇正要起身,谁知在床榻上跪的久了,眼前不由得一黑一头栽在了谢舟昱身上,“爹爹……我头晕……”

谢舟昱轻呼一声,侧身将谢妤薇扶起,谢妤薇抬头的一瞬间,薄唇直直的贴在了谢舟昱微凉的唇上。

四目相对,满室无言。

谢妤薇率先回过神移开了视线,在谢舟昱的注视下将头往男人怀里埋了几分,小声道:“爹爹的唇……还是这么软……”

“嗯?”

谢舟昱身子不自然的僵硬了一分,只听谢妤薇埋在他怀里,继续道:“上回爹爹昏睡过去了,不肯吃药,妤薇……妤薇……用嘴给爹爹喂的药……”

谢妤薇抓着谢舟昱轻薄的衣衫,声音如蚊吟般大小,可听在谢舟昱耳里却又是另一番味道。

“薇儿……我是爹爹……”

谢舟昱自是察觉的出来谢妤薇眼里时而流露出的情愫,若是没有今晚这出意外……

“妤薇知道爹爹是爹爹呀…可是妤薇就是喜欢爹爹……”

谢妤薇环手抱住谢舟昱腰肢,轻声道:“难道爹爹不喜欢妤薇吗?”

“………”

谢舟昱默了默片刻后低笑一声,“爹爹自然是喜欢薇儿的……”

“我就知道爹爹喜欢薇儿……”

谢妤薇抱着人继续往谢舟昱身上贴了几分,“爹爹若是不喜欢薇儿又怎么会让薇儿同爹爹一起睡?”

这半月下来,每日夜间谢舟昱见她睡在外间地铺,每到半夜就会让她起来睡到榻上。

久而久之,她现在都已经不让丫鬟在外间为她铺床,而是直接睡在谢舟昱的床榻上。

谢舟昱闻言心中亦是一阵叹息,“好了,睡罢……过几日便是浴兰节,你可要同姊妹们出府游玩儿一番?”

“唔妤薇不想出府游玩,妤薇只想陪着爹爹……”

“傻丫头,”谢舟昱双手不自觉的环抱着谢妤薇,轻声道:“爹爹你不是天天都能瞧见?何需日日陪着爹爹?将来若是及笄了,难不成薇儿一个大姑娘还不嫁人了?”

“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妤薇自然是日日都看不够……”谢妤薇闻言自是不依,“薇儿不要嫁人,薇儿要一直陪着爹爹,侍奉在爹爹左右。”

闻声,谢舟昱无声的笑了笑,“好,既然薇儿不想嫁人那就不嫁,薇儿在外十余年,爹爹亦是不舍得薇儿早早就许了人。”

“薇儿就知爹爹最疼薇儿了。”

谢妤薇埋在谢舟昱怀间,紧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她不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自然不会信谢舟昱真的不舍得让她嫁人的话。

现在只不过是短时间内不会用她去联姻,却不代表以后不会。

否则谢舟昱千辛万苦的寻她回来难道真的是因为父女亲情吗?自然不是。

谢家既然有了一位准太子妃,那剩下的那位就不会再出一位皇子妃,剩下的那个女儿自然是为了‘准太子妃’铺路准备的。

而她,谢妤薇绝对不会成为她谢婉嫣铺路的垫脚石!

原以为谢舟昱打的是将她许给宋家人的算盘,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是啊谢家就两个女儿,一个是太子妃,另一位哪怕再不济也不会许给一个守门将之子。

想通这一点,谢妤薇将脑袋在谢舟昱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如今谢舟昱对她的‘偏爱’有目共睹,她自然得珍惜这份‘偏爱’才是。世上有几人能有拥着大晋第一美男入梦的殊荣?

快至仲夏,天气炎热无比,青竹轩外的翠竹沙沙作响。

因着谢舟昱在午睡,谢妤薇做了冰镇桃花醉,瞧着时间特意去福寿居给老夫人送了过去。

“薇丫头今日怎得有空来我这老婆子地方了?寻常这时候不都是在陪着她那好爹爹?”

谢老夫人午膳虽用了八宝蒸饭,可心里总归是吃味儿,这么心灵手巧的小丫头没日没夜的净往厨房钻。

可偏偏府上尝过这丫头手艺的没几个不说好的,是以往日不常见的儿媳,庶孙们个个每日往她福寿居跑。

“妤薇多日不见祖母甚是想的慌,今日过来请安就是想问问祖母明日可有想吃的?若是祖母不喜妤薇,那妤薇走便是……”

谢妤薇说着就要起身,谁知人才刚站起来就被边上的二伯母给摁了回去,“你这孩子,性子还挺急…母亲你瞧……这孩子可说不得……”

“是啊祖母……妤薇姐姐的桃花醉旁人可吃不着,夏日里来一碗冰镇桃花醉,一整日都不觉着热了……”

福寿居里人手一碗冰镇桃花醉,正喝的上头哪能让谢妤薇走,一人一句把谢妤薇直直的夸上了天。

整个谢府里不过月余的功夫,似乎都忘了谢婉嫣的存在。

就连谢初阳,作为谢家嫡长子嫡出的女儿,在谢妤薇刚回府时就多般瞧不上,可如今眼巴巴的看着人在谢老夫人面前越发得脸,甚至隐隐有盖过她的风头,也不得不放下对谢妤薇的成见,主动与谢妤薇交好。

“平日里不见得你们几个往祖母的福寿居来,这些日子早早的就来了,谁还不知你几个是嘴馋的……既然如此馋嘴,以后每日一早便去青竹轩帮忙,没由得只欺负妤薇妹妹一人……”

谢初阳作为谢家嫡亲的孙女,自然是知晓在谢家‘家主’是意味着什么的,是以此刻见众人吃的欢快,便开口道,“妤薇妹妹孝敬祖母,孝敬叔父自是应当,可你们几个做姐姐妹妹的,总没理由一直吃白食的……”

谢老夫人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初阳知道心疼妹妹……你们你个泼皮猴子明日若是再想吃,就自行去青竹轩帮忙,老身这儿的自己都不够吃的……”

谢妤薇笑了笑,“祖母,妤薇不累的……”

“傻孩子,你不累,祖母瞧着你累……”

“祖母,明日我们几个就去青竹轩同妤薇妹妹作伴儿……”

谢初阳不屑的撇了撇嘴,“二姐姐惯会说笑,妤薇妹妹何需你们作伴儿……”

“三姐姐说笑了,二姐姐的意思是明日一早,我们几个便去青竹轩给妤薇姐姐打下手……”

“哼……”

谢妤薇坐在人群中不发一言,谢府家大业大,光是谢舟昱这一支她的堂哥堂姐多的都数不清。

更何况其中还夹杂着嫡庶间的别苗头,这个时候的她更不能轻易出声,这时候吭声那就等于是站队。

她不过一介流落在外的“二小姐”,又怎么会清楚世家小姐之间的恩恩怨怨。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瞧瞧……”

谢老夫人瞧着这满屋子里的孙子孙女们,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这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那也是母亲好福气……”

“这可不是老身的福气,是妤薇她爹的福气,咱们不过是跟着沾了点光罢了。”

谢老夫人越瞧谢妤薇越欢喜,“这孩子不管是容貌,还是性子都随了她爹,聪慧……不像公主府里的那个……”

说着,谢老夫人神色略显的不好看,许是碍于谢妤薇的情面,冷哼了一声,“大好的日子,不提也罢……”

众人谈笑间,谢家门房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老夫人,夫人…宋家小姐同宋家公子在府门外求见二姑娘……”

“宋家姑娘?”谢老夫人一脸疑惑的看向众人,“江州何时多了个宋家?”

谢妤薇闻言立即起了身,“祖母,是云州来的宋家上回的赏花宴,孙女落水幸得宋家哥哥同宋家姐姐相救孙女竟忘了登门孙女”

“不打紧,不打紧”

谢老夫人见谢妤薇面上慌乱,连忙出声安慰道:“云州来的宋家我记得是武将之家?历来武将最忌讳咱们文人这些凡俗礼节,你将将回来对应酬之事多有不懂,公主府无人教你,就让你伯母代你母亲登门就是”

坐在下方的谢家二儿媳闻言,立刻起身应了下来,“是儿媳回去就着人备礼,明日去宋家。”

“好了,薇儿,即是如此,那宋家姑娘今日即是寻你,你便同你初阳姊姊一起去罢小姑娘家家多同相邻的姊妹们一起玩耍,莫要天天在府上猫着”

谢老夫人说着,边上的老嬷嬷笑眯眯的从堂内拿出了个份量不轻的荷包。

“祖母”

“去罢祖母旁的没有,这些身外之物倒有不少,年轻的小姑娘家多寻着漂亮衣裳,好看的首饰回来”

说完,不等谢妤薇开口拒绝,老嬷嬷将荷包塞进谢妤薇怀里后,就把人往外推。

“二小姐,快些去罢迟了,咱们老夫人今日的体己钱可就不剩多少了。”

谢妤薇无法,抱着荷包朝谢老夫人行了个礼,“妤薇谢过祖母。”

“去吧去吧。”

宋家兄妹俩焦急的守在谢府门口,见谢妤薇从谢府出来,宋南歆连忙红着眼迎了上去,作势就是要给谢妤薇行个大礼,“妤薇妹妹”

谢妤薇忙不迭的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姐姐这是作甚?”

“妹妹妹妹的救命之恩我宋家兄妹无以为报,恳请妹妹一定受下此礼。”

宋南歆双眼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之后的表情,谢妤薇拉着宋南歆的手看了眼身边跟着的谢初阳,小声道:“姐姐,府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寻个别处吧。”

“好,就依妹妹。”

江州地处江南鱼米之乡,哪怕是炎热的四月下旬,街上亦是人流不息。

“妤薇妹妹,主街上的‘听雨阁’是江州城里有名的茶楼,大晋各地的春茶都有,宋家妹妹若是不嫌弃”

谢初阳作为被祖母派出来的东道主,自然不敢怠慢谢妤薇同宋家兄妹,看了眼主街两边的脂粉铺子,笑道:“听雨阁邻近的两条街上的胭脂香料铺子在咱们江州府城内亦是说得上名号,晚些时候姐姐陪妹妹去挑些,免得一会儿回了府,祖母怪我怠慢了妹妹。”

谢妤薇回府后很少出门,对江州城不甚熟悉,看着街上林立的酒肆茶馆一时间有些不适,“一切初阳姐姐做主就好。”

临街的胭脂香料铺子前小厮卖力的吆喝,半点儿不觉着天儿热。

大晋朝虽重礼,但女子亦非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街上偶有三三俩俩的小姐妹相邀逛脂粉铺子,亦或是兄妹相伴而行。

谢初阳要了间上房包厢,宋家兄妹紧跟着谢妤薇因着上回落水之事,两人从头到尾对谢初阳都有所提防。

谢妤薇见状无奈的笑了笑,向店小二要了云州的特产黑茶后,这才看向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兄妹俩,“南阳哥哥,南歆姐姐”

宋南歆红着眼看了眼边上坐着的谢初阳,见谢妤薇点了点头,这才拿出腰间的香囊,哑声道:“妹妹,姐姐有个不情之请,这样的香囊,能不能请妹妹再多赠姐姐两个”

说着,宋南歆微微低下了头,“许是天热了,几日前家中四处蛇虫鼠蚁渐渐多了起来,家里仆人撒了些雄黄药粉,本以为能驱赶蛇虫,可谁知昨日昨日晚间我们一家人用饭之时,膳厅竟然出了四条手腕粗的腹蛇!”

昨日那惊魂的场面,哪怕她身为武将之女也心有戚戚,当时厅里还有她不足一岁的小侄女小外甥,若是当时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家人

四条毒蛇在厅里游走,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她仔细观察下却发现那几条蛇尤为的惧怕她跟二哥哥,甚至是避着他们,她这才想起来那日赏花宴上谢妤薇赠送的香囊。

也正是因着那两个的香囊,爹爹才能将四条毒蛇斩于剑下,昨日她更因担心父母,便将香囊给了母亲随身携带,可谁知夜间母亲回房时,床榻之上亦有一条毒蛇。

毒蛇如此频繁在宋家出现她们就是再愚钝,也想得到这事并非偶然。

“姐姐本想今日一早便来寻妹妹,可母亲说清早登门不合情礼,可是妹妹若不是你当日赠送的香囊,我们我们一家昨日爹爹娘亲”

“姐姐莫哭,妹妹的香囊本就是防身用的,用不着便罢了,如今用得着,妹妹回去再做几十个差人送去姐姐府上便是。”

谢妤薇话音刚落,宋南歆眼眶又红了,“家父本欲不想劳烦妹妹,只是我们去药铺寻了,馆里的大夫说香囊里有两味药材他瞧不出是什么,我们便便”

“南歆姐姐,你我姐妹还说这些作甚,我幼时长在山里,山里的野生药草多,回江州时养父养母怕我不习惯江州水土,走时便带了些将好,上次回公主府也都带了出来,等我回谢府就配制好香囊给姐姐送去。”

“妤薇妹妹”

宋南歆瞧着面前这身材羸弱的少女,不知为何心里自昨日便有的慌乱跟惧怕此刻在谢妤薇身边却感到了莫名的心安,“姐姐这般模样,让妹妹笑话了。”

“姐姐忧心家人有何可笑?”

谢妤薇替两人斟了茶,脸上亦是不减的忧心,“这几日妹妹爹爹也是不舒服,妹妹这几日亦是忧心爹爹无暇分心,甚至都忘了登门拜访姐姐”

闻言,宋南阳立刻出声道:“前些日子倒是听说了驸马身子有碍,妤薇妹妹莫担心,若是江州大夫瞧不好,我让爹爹修书一封回云州,我们云州的军医大夫都是刀尖上救人的,医术怎的也比南方的大夫要好些”

“二哥!爹爹在家中怎得嘱咐你你忘了?既已来了江州,就莫在把云州南方之类的话语挂在嘴边莫要惹得旁人不快”

宋南歆低声喝斥了两句,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我当是谁在这儿大放厥词,原来是云州来的乡巴佬啊!”

闻言,包厢里的宋家兄妹面色皆是一变,近几日宋家里里外外的事,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就是平阳侯服林家。

如今他们兄妹二人才同谢家姊妹在听雨阁坐下没一盏茶的功夫,林家人寻着味儿就过来了,这让她们怎么可能不多想。

谢妤薇见状忙不迭的朝谢初阳递了个眼色,谢初阳起身便去开了门,“我当是谁这般的耳聪目明,我们姊妹几个在厢房里的话都能听了去,原来是平阳候府的林妹妹难怪耳朵这般好使”

谢初阳是厢房几人里在江州最为得脸的谢家嫡女,因着是谢家主母嫡长子之女,在江州贵女圈素来泼辣惯了,莫说是没有封号的平远侯府孙女,哪怕是晋宁长公主嫡长女的谢婉嫣,她若是心情不畅快,那张嘴照样不放过。

今日宋家兄妹本是同她们出来的,若是兄妹俩在她们面前落了个没脸,以后旁人会怎么看待谢家!?

“谢初阳!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日公主府赏花宴,谢初阳就与谢妤薇同进同出,后来更是不屑与她们为伍早早的便走了人,今日竟然还同谢妤薇宋家兄妹在一起。

“还能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咯!?”

别人会因着谢婉嫣的身份事事都顺着捧着谢婉嫣,她谢初阳可不会,尤其是初见谢妤薇那日她对谢妤薇说得话被母亲知晓后,母亲狠狠责问了她一番,更是为她分析了一番局势利好,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给谢婉嫣作了筏子!

若不是谢婉嫣这些日子闭门谢客,她定然是要登门,只是现在谢婉嫣见不着,她身边的狗腿子倒是送上门了。

“你!谢初阳你到底跟谁是一路人!?”

闻言,谢初阳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径直摔上了房门,“无趣!”

“我竟不知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腆着脸伏低做小的!”

谢妤薇闻言低头抿了口茶没有接话,包厢里宋家兄妹俩更是,他们只是罪臣之子,可得罪不起平阳候府。

林欢在门外骂骂咧咧好一阵见没人出来,意兴阑珊的带着人走了。

临了还不忘在楼下高声贬低了几句宋家兄妹。

谢初阳闻声,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也不知她林家人到底是怎么教养的,这番招猫逗狗的做派竟是位嫡女!?”

大家闺秀的教养虽说不上老封建的那一套,但也不至于在外这般轻狂无礼,上赶着惹事生非。

闻言,谢妤薇抬眸看了眼宋南歆微微叹了口气,“宋姐姐莫要多想,时辰还早,姐姐陪我去买些做香囊的药材罢。”

“好。”

谢舟昱一觉睡醒身边未见着谢妤薇,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兰桃”

“家主?”

一直在屋外候着的兰桃,端着谢妤薇早前准备好的冷饮推门而入,“家主有何吩咐?”

谢舟昱四处打量了眼,未见着平日里上蹿下跳的熟悉人影,脸色微沉,“薇儿呢?”

“家主睡下后二小姐便去了老夫人苑里,这会儿还未回呢”兰桃见谢舟昱面色不虞,忙道:“家主,可要差人去福寿居问问?”

“不用”谢舟昱看了眼不远处书案上谢妤薇作到一半的画,“薇儿年幼,老夫人那边同龄的姊妹们多,薇儿喜欢同姊妹们玩耍也是好事”

兰桃见谢舟昱嘴上虽这么说,可眼睛却一直盯着二小姐的画,心下了然忙往外递了个眼色。

见外面候着的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才道:“家主这是哪儿的话,二小姐待家主之心日月可见,许是老夫人那边有事绊住了脚。”

“二小姐离开之前,特意嘱咐了奴婢们,家主觉浅莫要扰了家主午睡,还有这桃花醉更是让奴婢们凉上了好一阵,说是不能让家主贪嘴多喝了去早膳家主说想吃绿茶饼,这不,二小姐也做好了”

谢舟昱看着面前各色各样的糕点,心情稍稍好了些,缓声道:“如今天热,外头暑气大,你且去传话,莫让她贪玩儿着了暑气。”

“是”闻言,兰桃立刻笑着接话道:“奴婢这就去唤二小姐,告诉她家主想她了”

闻声,谢舟昱直到兰桃走后,才从刚才不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喃喃低语道:“想她了?”

半柱香后,兰桃才从外回来,见谢舟昱用完了糕点,这才小心翼翼道:“家主,老夫人苑里的人传话说下午宋家公子同宋小姐前来找二小姐,二小姐同三小姐一道出门了”

言毕,抬眸看了眼正看书的谢舟昱,见人面上并无不悦,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此时,张太医正好前来诊脉,闻声眉峰微微挑了挑,“哟,怎得谢家驸马身边的可心小棉袄被外头的野小子拐跑了?”

谢舟昱抬眸,剑眉凌厉的扫了说话的男人一眼。

边上的兰桃低着头没敢吭声,见此,张太医拎着药箱走向榻前,自顾自的道:“今日这耳边没了那一声声‘爹爹长’‘爹爹短’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兰桃姑娘你说是与不是?”

兰桃依旧没敢应声。

谢舟昱收了书,朝兰桃淡淡道:“你们下去罢。”

“是”

张太医瞧着谢舟昱的脸色,不禁幸灾乐祸的宽慰道:“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况且外面那头拱自家水灵灵小白菜的猪,不也是你自己引进门的?”

谢舟昱顺手端起案几上未饮完的桃花醉一口闷完,才淡淡道:“我家薇儿眼光高,宋家那小子她可瞧不上。”

“哦?”

谢舟昱想到昨晚还在床榻上搂着他说她不想嫁人只想日日陪着他的谢妤薇,眸色微深,“妤薇及笄之前不会为她相看亲事”

闻言,张太医倒是不解,“及笄?那丫头中秋后就满十四,及笄不也是这一两年的事?”

“妤薇才刚寻回来,我这做父亲的自然是要多留她两年”

“你当着舍得?谢婉嫣今年下半年就及笄,入主东宫也就是除夕左右的事,你不趁热打铁的将妤薇婚事一并定下?”

张太医本以为谢舟昱着急忙慌的寻回谢妤薇,并且如此急的让她在江州世家前露脸,打的就是为谢婉嫣铺路联姻的主意,谁知这人会如此大发慈父之心,想将人留在府中两年。

到时谢婉嫣入主东宫怕是孩子都生了,谢妤薇还是个未说亲的大姑娘。

“难不成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小妤薇勾起了你那黑心黑肺黑心肝里为数不多的父爱?”

想到这月余谢妤薇忙前忙后的贴身伺候‘重病’的谢舟昱,纵使是铁石心肠的张太医也略微的有些感慨,“妤薇若不是生在大晋皇家,倒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

如此可心乖巧又招人稀罕心软的小姑娘,可惜了是大晋皇家人。

“薇儿的事,自有我这个做父亲的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今年中秋宫宴的事,”

谢舟昱见张太医对谢妤薇如此上心,眉峰微蹙,道:“京城附近各州的药材都处理好了?”

“我办事何时用你劳心过?倒是你,说好四月亲临鹿城,怎得还临时反悔了?”张太医好整以暇的看着谢舟昱,原先的计划亦是谢舟昱‘此番’回府后毒发栽赃给晋帝,并借着替身真中毒的掩护前往鹿城验兵。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谁知谢舟昱竟临时改了主意,留在江州‘养病’。

闻言,谢舟昱想到每夜怀里香香软软的人儿,镇定自若的神色微微怔了怔,捞起书本自顾自的看道:“只是觉得最近身子不适,留在江州养养身子。”

“你身子不适?嘁鬼都不信你的鬼话!”

一直到晚膳前,谢妤薇都还没回来。

谢舟昱翻身下了床,沉声喊道:“月影”

音刚落下,房中落下一影,“家主。”

“去看看二小姐究竟在哪儿。”

“是。”

黑影领命就走。

“等等”

“家主?”

谢舟昱深吸一口气,“不用去了,退下吧”

“是。”

谢舟昱冷着脸站在窗前冷冷地看着窗外的翠竹,他倒要看看那满心满眼都是爹爹的谢妤薇究竟要何时回来。

“爷该用晚膳了。”

青竹轩里的丫鬟婢女们见爷一直等不到二小姐,更不开口传膳,便自作主张的从府上共用厨房端了晚膳过来。

谢舟昱瞧了眼色香味俱不如谢妤薇做的晚膳,周身的冷意肉眼可见,“不饿,端下去。”

“爷”兰桃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男人冷声道:“端下去!”

“是。”

男人不怒自威,室内伺候的人不敢怠慢,忙不迭的撤下了饭菜。

谢妤薇在街上逛起药铺来就停不下来,江州府城内大大小小的药铺几乎都让她逛了个遍,直到最后还是宋南阳受不住了,借着天色晚了开口将人喊住了。

如若不然,他们是真怕谢妤薇还要在继续逛下去。

谢妤薇看了眼天色,慌忙配了几份药包,“这今日时辰竟这么晚了,妤薇就先配几个方子,姐姐回去后熬两个时辰,熬好后汤药倒入浆洗的衣物中,再把药渣洒在蛇虫鼠蚁最喜的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过几日家中定然能太平下来。”

“待明日香囊做好了,妤薇再亲自登门给姐姐送去。”

“妤薇妹妹有此心,姐姐感激不尽。”

宋南歆朝谢妤薇行了个礼,谢妤薇匆匆将人拉起来,着急道:“妹妹先就此别过,家中爹爹怕是要等急了”

闻言,宋南阳先是急了,“那妹妹快回莫要驸马等的久了,若是驸马生气了,下次妹妹就再也出不来了。”

“”宋南歆不自觉的抚了抚额,“二哥!”

谢妤薇回府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府内气氛诡异的低沉,谢初阳见状连忙脚底抹油的开遛,“妤薇妹妹,家母还等着我用饭呢,就不陪你回去了。”

“”

谢妤薇前脚刚踏进青竹轩就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往日里在内屋伺候的兰桃等大丫鬟都候在前院。

见着谢妤薇回来,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二小姐,您可算是回来,您要是再不回来,奴婢就要去寻了老夫人着人去街上寻您了!”

“兰桃姐姐,这是怎得了?”谢妤薇见众人一脸愁容不禁咽了咽口水,“可是爹爹生气了?”

“爷今日自你走后,下午就吃了几块糕点,到现在都还用晚膳,更使起了小性子,连汤药也不肯用了。”

“爷先前还担心您同几位小姐们在外玩耍受了暑气,您可好,直接在府外玩儿到现在才回来。”

“是啊二小姐,爷现在可吓人了”

丫鬟小厮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惊得谢妤薇心里一时没了个底儿,“爹爹今日的药呢?端来给我”

说罢,又对众人吩咐道:“待我进去后,你们便将我晌午做的糕点端进来,之后若没有我唤你们,你们莫去后院就是。”

众人闻言,纷纷怜惜的看向谢妤薇,“二小姐,放心罢,若是爷罚您了,你喊一声,我们马上去福寿居寻老夫人过来。”

“”

谢妤薇看着手中的药碗,小脸红了红,“不要去劳烦祖母,妤薇会没事的。”

寝室内,谢舟昱倚在床榻上身下垫着软枕,见谢妤薇款款进门后眼神都未分去一个。

谢妤薇瞧着这满室分外亮堂的灯盏,端着汤药快步走向谢舟昱榻前,柔声喊道:“爹爹”

“哼”谢舟昱轻哼一声,将手中的书举至胸前不去看谢妤薇,“薇儿还知晓自己在家中有爹爹?”

见此,外头的丫鬟连忙端着几碟糕点放在了榻边的案几上,又匆匆的退了下去,临了,似是怕人瞧见二小姐挨训,还贴心的将房门带上了。

谢妤薇见状只手拿着药碗坐到了床榻上,“爹爹生薇儿气了?”

谢舟昱依旧不看谢妤薇,“没有。”

“那爹爹今晚为何不喝药?还不用晚膳?”

“不饿,不想喝。”

谢妤薇见谢舟昱不肯看她,小脑袋瓜一低从谢舟昱臂下穿过,凑到了谢舟昱身前,定定地看着谢舟昱,“爹爹当真不喝药?”

谢舟昱看着跟前突然冒出来近在咫尺的小脑袋瓜,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不喝。”

闻声,谢妤薇又原路退了回去,仰头一口将发苦的药汤含在嘴里,倾身朝谢舟昱压了下去,红唇直直地覆在了谢舟昱薄唇上。

不等谢舟昱从震惊中回神,谢妤薇香舌灵活的撬开了谢舟昱双唇,熟练的压着人舌根将药喂了进去。

“薇儿”

谢舟昱咽下汤药刚张嘴,谢妤薇的第二口就又喂了下来,湿软的小舌在谢舟昱嘴里来去自如,几口下来,一碗汤药在谢舟昱愣神之中喝了个干净。

谢妤薇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碗,红着脸低声道:“若是以后爹爹再不肯喝药,薇儿还用这个方法。”

谢舟昱也不知是药苦的还是旁的,只觉得舌根一阵发麻。

“爹爹,可还要吃糕点?”

谢妤薇问完,见谢舟昱没吭声,捏起一块糕点就咬了上去,原模原样的凑到了谢舟昱身前,压着人就将糕点往人嘴里送。

“薇儿唔”

谢舟昱刚要说话,嘴里就塞满了糕点,双唇间就隔了块入口即化的软糕,谢舟昱望着身上的少女,脸色不自然道:‘薇儿,起来’

谢妤薇小舌在谢舟昱唇上舔了舔,含糊不清道:“妤薇要检查检查,爹爹可将糕点吃完了。”

说罢,香舌直驱而入。

谢舟昱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口中就多了条软嫩的香舌作乱,“薇儿唔”

床幔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将床榻山缠绵的父女遮挡在了床幔之类。

片刻后,谢妤薇气喘吁吁的抵着谢舟昱额头,小声问道:“爹爹,妤薇做的糕点可甜?”

谢舟昱眸光看了眼榻边案几上的糕点,修长的手臂一伸捏了块糕点,“薇儿想知道?何不亲自来尝尝?”

说完,便将糕点放进了嘴里。

谢妤薇闻言眸光微微闪了闪,俯身含住了谢舟昱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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