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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小土狗)

 

两年前。

他现在还记得那天是村里大喜的日子,家家户户都知道刘家熬了几年才终于把家里女儿嫁出去。毕竟人家好些天前就着手装饰起来,鲜红囍字帖几乎覆上每一块玻璃。

程守耕蹲坐在田前发呆,远处深红布景随风飘荡,张扬似地并进他眼里。他看着那抹红色,想象自己母亲生前的最后一幕。

爷爷总说他的母亲是疯子,是累赘,是在生下他这样畸形的孩子后精神承受不住喝药自杀的废物。

但模糊印象中他觉得自己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程守耕支起下巴坐在那里乱想,最后还是被老人大吼着赶走,叫他赶紧去人家婚庆那里帮忙。说那里突然来了个有钱人,要他假装亲家小孩去讨些红包。他这才站起来磨蹭着去往婚庆现场,刚走到那里就被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吸引住目光。

那人衣着朴素干净,同时背挺得笔直,面部线条也锋利流畅,显然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

程守耕看得呆站在原地,没注意到身后拥挤人群。他被人流推得向前滑了几步踉跄着倒在少年身边,还顺带将餐桌上的深色调料打翻在对方白净整洁的外套上。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整个人僵硬着跪在原地。只抬头看到少年转身和他父母讲了什么,随后将他扶起道:“带路。”

“啊?”他没反应过来,眼睛无辜地眨上好几下。

男生像是有些无语,开口说:“衣服弄脏了,总要洗吧。”

程守耕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走到少年面前将他一路带到自己家的水池旁。他怕把人家衣服弄坏,只敢泡在水内轻轻搓揉,余光莫名感觉到男生坐在上方撑着下巴盯着他看。

意识到对方在看自己后他的脸不受控制般地发烫,少年眼睁睁看着耳朵尖越来越红,一时觉得好玩,伸手对着耳垂不轻不重捏了下。

“啊!”他被刺激得往旁边一弹,像是生气般皱起双眉。

“送给你。”,从口袋里掏出来个淡绿玉牌,随手抛给对方。

“这个很贵吧。”程守耕小心接过玉坠,拿到手才发现上面刻有“一帆风顺、锦绣前程”八个字。他端详许久正准备还回去对方就叫他收下,说上面的祝福被看到就不灵了,他不要。

听到这话后程守耕才小心将玉坠挂在自己脖子上,随后抬头问:“我是陈守耕,你叫什么?”

少年不说话,抬手触摸上程守耕的后颈说:“我叫宋泽,家里人路过这里给了个红包就被带进来了,说上面也不让我们走。”

宋泽……陈守耕在心里默念两遍,还想不愧是外面来的,就连名字都比他的要大气许多。

“好。”他抬头对着宋泽笑道,“我会珍惜它的。”

他看着陈守耕的笑脸,手又仿佛不受控制般过去捏了两把。

只有他知道这个玉坠是随手捡的地摊货,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农村里的小土狗,逗两句就能露出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表情。

清洗完毕后宋泽跟着程守耕一路到外面晾晒衣服,随便往屋内一瞥就见个老头直勾着盯着自己,皱眉问:“你父母呢?”

然而程守耕身体僵硬,他垂下双手,闷声道:“我没有父母。”

他小心勾住宋泽的指尖,见对方没有露出嫌弃神情才牵到杂物间——他平时就住在那里。

来到屋内一眼就看到张黑白照片,程守耕指着照片里眼神无光的女人道:“她是我的妈妈。”

可没想到宋泽看到后却反应极大,不仅捏着照片不放还总是抬眉对比起自己和母亲的面容。

“怎么了?”

宋泽没理他,反而抓住手腕问:“你和你母亲都一直待在这里吗?”

程守耕瑟缩道:“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至于母亲的来历我也不清楚。”

听到这话后宋泽放下顾虑,他将照片放回原位,说:“没事。”

应该是他多想了。

外套经过一个下午晾晒早已彻底干透,宋泽和他家长分开单独住在村外的小旅馆内。他刚将衣物抱在怀中打算送去就听到家里老人正在和村里格外讨人嫌的大爷聊天,其话语中嗤笑语气让程守耕觉得极为不舒服,便刻意放轻脚步路过那里,却意外听到自己名字。

“村里人都躲我躲得远,我也不过想找个女的玩。看到刘家结婚是羡慕,我要想碰到女的还要带钱去外面。”那人像是醉了,此刻正斜着身子和他爷东拉西扯。

“干吗花钱买,你可以找我们家守耕。”老人眯起眼睛环视四周,压着气音道:“你不知道吧,其实程守耕也可以当成女的用。”

布满褶皱的手扣在酒瓶上方敲打几下,片刻后老人咧开嘴笑:

“告诉你个秘密,他其实有个逼。”

话语刚落远处玉米地里突然传出些响动声,老人即刻大喝一声举起手电打照强光,可除去大片叶子外他什么都没看见。

“你这不空口说大话吗,我还没见过这种人,总要看个货。”

听到这话后大爷来了兴致,竟作势就要往杂物间方向走去,然而脚步刚迈出就被拦下。

“守耕现在还小,要过几年,不然传出去我们家也难看。”老人误以为是风声,又重新坐到木椅上道:“我们家的这个不要钱,现在可以替你留着他,但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

程守耕缩在玉米田后面,瘦小身形在此刻发挥出作用,对面两人直到离开都没发现自己存在。

他把自己埋进臂弯中,眼睛像是怎么都止不住漏水的破旧水管,透明液体正不住顺着破口向下流。

不要。

他不要。

要从这里逃走。

思维乱线似的缠在一起,就在此刻程守耕脑海中突然闪过宋泽的面容。

他能带自己离开吗。

程守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村外那家旅馆前的。

他局促地站在大门口,面上还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痕,看起来分外可怜。

恰好此时某扇窗突然打开,程守耕抬头正好和相隔几米的少年对视上。

房间内。

“我……我来把衣服送给你。”他将衣服递出,却见对方审视似地站到他面前打量自己,不免将头埋得更低。

而在衣服被拿走的同时他怀里又突然一沉,宋泽不知道从哪抱出条毛巾放到他胳膊上。

“先去洗澡”,少年碰上他肩膀向前轻推,“看你成什么样了。”

程守耕低头才发现自己衣服上全是在田地里蹭到的深棕泥土,整个人脏得就像是刚从泥巴地里滚了几圈,这才跑进浴室内。

在水雾中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善意顺着温水流淌全身,让自己原本滞重的灵魂重新变得轻盈。

他不好意思借用浴室太久,但推开门后却发现房间内一片漆黑,还心想宋泽竟然会这么早就入睡。

程守耕放轻脚步蹲坐在宋泽床沿前,少年的侧颜在此刻柔和许多。他鬼使神差地离宋泽越来越近,在即将触碰上双唇的瞬间移开脑袋,最后大着胆子在宋泽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在做什么?”

手腕被大力扣住,痛感混合着肾上腺素的爆发在脑中发生反应。程守耕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直接隔着被子翻身跨坐在宋泽身上颤声道:“带我走好不好。”

他又想起婚礼上新娘的模样和自己的母亲,几乎用哭腔道:“我也可以当你的新娘。”

……

宋泽没有反应,一双眼垂着看他,像是在静候他接下来的行为。

衣服早就脱下来洗掉,程守耕此时也只穿了条内裤,浑身上下只有脖颈处那块玉坠悬在胸前摇晃。见宋泽沉默不语他又误以为对方不信,掀开被子拉过那只比自己大上几圈的手就往下面摸。

宋泽只觉得自己指尖像是陷入了块凹陷的软肉中,隔着布料他都能感觉有液体正从里面渗出。

“你看,我没骗你。”他将自己头发埋在对方脖颈处,故意避开视线开口道:“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泽就一把推开,少年开灯后头也不回在水龙头前洗手,力道之大像是要把皮搓下来一般。

程守耕尴尬地站在旁边,他从没有这样后悔过自己的行为,整个人像是迎面被泼来盆冰水。

“我、我走了。”

他伸手拿过湿透衣物,在即将触碰上门把的瞬间却被叫停。

“这么晚还能去哪?”

听到这话后程守耕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小狗似地蹦跳到宋泽身边半躺在沙发椅上。

他嘴角高高扬起,杏眼下两道卧蚕都被挤出来,所有负面情绪在对方愿意接纳自己的瞬间一扫而空。

这次他们俩谁也没有动作,程守耕几乎在双眼合上的瞬间就开始放空自己,而背对着他的宋泽却睁开眼睛,一夜未眠。

程守耕不知道宋泽几乎在摸到那女穴的瞬间就起了反应。

他觉得程守耕恶心,更觉得自己恶心。

原本他想让程守耕滚出去,可当看到那双眼睛时心又突然酸软下来,做出在被这样冒犯的情况下居然还把对方留在自己房间内的决定。

走廊对面,宋泽父母房中隐约能听到争吵声。

“你还要到这种地方多久,难道要每年都要过来几次吗?”

女人不肯退让,她皱眉打断,“她再怎么说我的姐姐,更何况当年的线索就断在这个城市。”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算活着也……”男人语调越发低沉,最后呢喃道:“我们不可能找到她的。”

沉默良久后房间内传来叹气声,女人像是妥协般说:“我们明天就带小泽从这离开。”

程守耕没睡多久,他在天刚蒙蒙亮时就穿上衣物离开房间,临走前还偷瞄了眼宋泽。

他想送给对方什么东西表达谢意,但偏偏家中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只好趁着爷爷醒来前去勾柿子。摘柿子的长杆重而沉,程守耕被压得勉强维持住平衡摇晃,最后花了好些时候才摘下几个像样的。

他怕宋泽看不上这些,便又冻着手搓洗干净装进铁盒,然而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汽车发动声。直觉让程守耕确定宋泽就坐在里面,害怕送不出谢礼的他只好尽全力奔跑过去。洼坑不平的土路让脚腕不断被崴到,最后怀中软柿没拿稳砸在地上开裂,流淌出一片橙橘色血浆。

终究还是没能给出去。

他甚至没来得及和宋泽告别,摔倒在地站起后眼睁睁注视那辆深色汽车远去。他顾不上处理腿上伤口,只执着地注视,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的一部分也离开到远方。

另一边宋泽则面色阴沉地坐在车中透过后视镜看那个站立着的小人影,直到绕过弯角再也不见为止。

“怎么了?”见状他父亲打趣道,“脸色难看成这样。”

“没什么”,宋泽戴上耳机,“只是抛弃了只小土狗。”

坐在副驾驶的女人听到这话惊讶地吸口气道:“怎么不跟我们讲一声,说不定心软就带回家了呢。”

宋泽不想再继续话题,长指随意切歌就闭上眼休息,任由车窗外景色不断变化。

多年后他总会梦到两人初次分别的场景,每当这时心悸总会伴随着疼痛将他淹没。悔意像是层叠而起的巨浪,裹挟着情绪让他无法入睡。

如果那天把程守耕带回去……或许就不会那样辛苦了。

宋泽离开后不久村里就来了支教,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女性。她叫陆婉,程守耕则称呼为陆老师。

村里人本就不多,零零散散勉强凑出可以参加市内中考的班级,其中有些斗志的学生更是找不出几个。陆婉原先只想在这里凑合几下完成任务,但没想到初来就有个男生在下课后特地跑到办公室找她。

“老师,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离开这里吗?”尽管男生穿着朴素破旧但神色却纯粹清澈,他握住袖口低声说:“我想去外面看看。”

说不定这样他就能靠自己再找到宋泽,程守耕想。

在他们这里只有零志愿才有可能考到市区学校读书,那年程守耕几乎是靠着口气熬下来,整个人完全被知识占满。

陆婉家中也有个和程守耕差不多的孩子,她想到自己家孩子,再看明细营养不良的程守耕不免有些恻隐之心。不仅在课后额外给程守耕开小灶补习,到饭店还额外嘱咐程同学多吃些。

与此同时家里老人和那位品性颇差的大爷在那段时间似乎是很忙,每天都往村里运水泥填地填强,也没什么心思管着程守耕,让他平安度过最为关键的一年。

好在程守耕全市统考成绩不错,再加上贫穷地区的额外加分补贴没准能够上些好学校,陆婉便带他前往市区提前参加面试。

那天陆婉清早就牵着程守耕的手去坐公交,他也才知道原来去往外面这样麻烦。公交刚坐到终点站还要转地铁,一路兜转换乘坐了几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刚抬脚准备往学校大门走时他却被陆老师叫住,女人指了指街边理发店半推着少年往那里走,说什么也要让程守耕理遍头发再去。

进去后他全听凭陆婉安排,洗剪吹结束后睁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愣神片刻,紧接着温柔夸赞声自上方传来:

“早就发现你底子好,带过来认真打理几下果然比之前好看多了。”

程守耕的眼睛在瞬间就变得湿润,他手足无措地呆坐在椅子上,心想就算把自己卖干净或许也无法报答老师待他的这几个月。

“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都多大的男孩子了”注意到程守耕的异样陆婉又好笑地捏了捏他肩膀,开口说:“背也要挺直,这样别人不会看不起你。”

“走吧。”

陪同人不能进入校园,程守耕按照指示牌走到教学楼,但紧张感让他观察起周围环境,正好无意看到了告示栏上某一角。

那是张普通的奥数获奖榜单,但获奖的人居然是宋泽。

心脏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跳动得厉害,记忆中少年还有些青涩的面容缓缓重塑边形,直至照片上面容成熟的模样。

程守耕死盯着那一寸照片,他在看到对方名字时心里就有股冲劲,这股力量让着他直奔到面试教室。

其实面试时的那些问题程守耕早已记不清了,但他唯独对某个提问印象深刻。

“你住在距离这里很远的村里,怎么会想报考我们学校。”

程守耕现在还记得面试那天自己说了什么。

他直视那几位老师,碎发也遮挡不住眼中的浓烈情感。

“因为我想走出那里,我不想被拘束在那里。”

……

程守耕睡得浅,他在被宋泽吻上的瞬间就醒了过来,但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才睁开双眼。

零碎回忆在短梦中倒带重播,他梦到了备考那年,梦到了再次见到宋泽照片的那个告示栏。

还有自己曾经这样充满斗志的模样。

5不认识。

那时他觉得生活就算苦些差些也没事,至少有一股向前冲的动力就好。

然而整个高一过去程守耕都没有看到过宋泽,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不知疲惫等待主人的家犬,每天都靠头顶上那根名为宋泽的肉骨活着。

到了高二程守耕不顾老师意见选上理科班,也只是因为想碰碰运气,说不定有机会就能和宋泽一个班。

填上分科意愿的那天还恰好是他生日,程守耕破天荒去小卖部买了块巧克力给自己庆生。甜到发齁的巧克力在温热口腔内缓慢融化,他闭上眼在呼吸声中对着玉坠许下愿望。

他想要见到宋泽,可以的话还想再贪心一点,最好能和宋泽在一个班。

可没想到这样随手许下的心愿居然真的实现了。

那天他在分班名单中努力找到自己,却没想到先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姓名。

“宋泽……”程守耕的眼睛几乎就要黏在那两个字上,注视许久后努力在人群外踮起脚顺着姓名向下看,最后在名单末尾找到自己。

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到教室后宋泽还坐在他旁边,对方容貌相比两年前长开了不少,初具男人体形的宽肩薄背也能将校服撑得养眼。

程守耕偷看对方好几眼后才在午休时间满脸通红站起身想开口询问对方要不要和自己吃饭,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周围男生也大大咧咧地邀请宋泽,他的话语瞬间就被淹没不见。

吵闹声让程守耕完全开不了口,他几乎是委屈地站在原地看向宋泽,还是旁边的男生注意到他开口问:“宋泽你认识这个人吗?”

宋泽这才将视线落在程守耕身上,垂下眼睫看了几眼转身道:“不认识。”

冷淡话语薄冰似得将程守耕冻住,但他又想起当初陆老师对他说的话,于是再次挺起脊背向前拉住宋泽重复道:“你还记得我吗?”

那双眉因为疑惑而皱起,随后头也没回直接离开,只留下一片嗤笑声包围在程守耕身边。

“不、不好意思。”他逆着人流向反方向走去,最后坐在树荫下等待大部分人用完餐再起身。

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他了吗。他麻木地思考以至于都没意识到自己正神经质地将白米饭挤成各种形状,直到一声熟悉的叫喊声才将他魂给拉了回来。

“守耕哥!”他刚抬头就见有个高挑的男生在他对面坐下,定睛一看居然是陆老师的孩子——陆越。

当年面试通过的消息还是陆婉告诉他的,说是中考可以额外降分,还约定好结束支教的那几天带他去自己家附近玩。

好在程守耕也争气地过了线,也就是那个暑假他认识了陆越。

原先他还担心自己会惹男生嫌,可没想到陆越看到他的法地在腹中乱撞,射精前宋泽拔出性器伸出手臂紧抱住他,嘴唇贴在自己耳廓呢喃什么。

即使在梦中程守耕却也听清了,他听到宋泽在说:

“理理我吧,老婆。”

梦醒时程守耕整张脸都在发热发红,许久后才注意到睡裤内粘腻异样的触感。

……他湿了。

那天早上程守耕几乎是抱着的罪恶感来上课,整个人将脸埋得更低,好像多看一眼宋泽都是脏了对方。

下一秒他就被老师误以为睡着叫起来罚站,乖乖拿起书站到教室最后面发呆。

他不能再和宋泽待在一起了,至少这些天最好能离开多远有多远,程守耕坚定地想。

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那个下午他就以最为狼狈的姿态撞见到了宋泽。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程守耕浑身上下都写着好欺负三个字的缘故,他刚出校门没多久被堵在了小路内,开口就是伸手问他要钱。

那些人也不过是和他年龄相仿的混子,但在体型上看那些人怕是随便来一个都能把自己揍趴。

但没钱是真的,不想被打也是真的。

他吓得腿都止不住地发抖,偏偏周围的人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匆匆离开,眼见半天没要到钱那些人也起了急性子,扬起手就要落下来几个巴掌。

程守耕眼睛都闭上了,可发现迟迟没有打在自己身上又疑惑地睁开眼,意外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

是宋泽。

“挡路了。”

少年无视似的只将自己注意力放在手机上,眼见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又落在自己身上程守耕下意识向前抓住对方衣袖开口道:“宋泽……”

“哟,你们认识?”见情况有变那些小混混们还起了些兴致,语气重新变得轻佻起来。

“对对对。”程守耕这次反应倒挺快,脱口而出道:“他是我哥!”

话语刚落对面几个人都没忍住笑出声来,却像是看够乐子般甩手放程守耕走。

他这才迈出步子紧随宋泽,期间还警惕地一步三回头,反而惹得后面那群人笑个不停。

程守耕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原本只想出来买个包子当晚饭,现在被搞得也不敢原路返回,只漫无目的地跟随宋泽的脚步来到了网吧。

宋泽熟练地递出纸钞,然而老板又拿不定少年身后的那个人,食指往桌上敲了两下。对方这才注意到自己存在般转头叹气道:“开两个机位,他的算我身上。”

那些电脑上眼花缭乱的游戏页面看得程守耕头晕,他余光看见宋泽坐下后就拿起头戴式耳机打游戏,键盘敲得一顿响。

他坐在宋泽旁边也不知道干什么,犹豫许久后学起宋泽的模样也给自己套了个耳机,最后在搜索栏里精心选了节网课开始恶补数学。

宋泽觉得无语,心想程守耕多半是有什么病,他还是的咣当声音。

他只当是程守耕洗澡中途发生了意外,可情急之下推门进去后却发现里面连花洒都没有打开,只有个瘫软在地上不成模样的程守耕。

还抱住他的毛巾不放。

他抓起浴巾扯到旁边,这才发现程守耕下半身褪了衣物,垂在外面的性器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流水,对方先前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可他偏偏就要问。

“你在做什么?”

他卡住少年下巴,迫使那带着情欲的目光看向自己。

“说话,程守耕。”

11报酬

程守耕此刻面上还泛着红,一双眼更是发呆似的不知道看向哪里,最后反倒是宋泽先开的口。

“程守耕”,他问:“你喜欢我吗。”

听到这话对方才堪堪回神,见宋泽突然站在他面前下意识脱口而出反驳道:“我们不就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吗。”

不……不是吗?

看着面前少年越发阴沉的神色程守耕心里越发心虚,难道他说错了?可照理来说宋泽应该不想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才对。

“是吗”,沉默片刻的宋泽简直要被气笑出声,他伸手掰过程守耕下巴问:“普通同学会拿我的毛巾干那档事?”

见程守耕不回答宋泽也懒得继续,一把将对方拉起推到床铺上,自己接着上前掰开少年大腿,视线扫过还没有疲软下来的性器。

“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他握住对方阴茎,俯身在程守耕耳处说:“那就当着我的面再来一遍吧。”

宋泽原先只想着让程守耕难堪,最好是以后彻底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的那种,可直到他听到被程守耕压抑着的,细碎的呻吟声。

往后宋泽总会想起这一天,从这里开始他们两人便已经走向失控边缘,而他也以最不妥当的方式面对感情。

但现如今的宋泽不管这么多,他逐渐加重呼吸声去拿手指蹭身下的性器,甚至自己都没注意到指腹正加重力道按上前端,无意识渴求着对方的声音。

而程守耕耳边全是阴茎摩擦时带来的水声,快感在他体内不断炸开,连带着下面的女穴也越发湿润。他抬起手想将对方推开却反而被拉得更近,两人隔着一层衣物几乎完全相贴着身体,远看两人就像是互相缠绵着的爱人。

在这样的刺激下程守耕没多久就颤抖着身体在宋泽手下射出精液,可对方却明显不打算放过自己,随意将精液擦在他小腹上又往其他方向摸。

不对。

为什么这么多水。

他重新抚上少年性器,手指顺着柱身划向深处。程守耕也知道瞒不下去,干脆张开腿让宋泽摸到那条翕张着的温热肉缝。

“这是什么”他掰开逼口拿指骨去蹭上面凸起的嫩肉,“程守耕,你下面是什么?”

“是女穴……我有两套性器官。”这次程守耕倒老实不少,他侧过脸不去看宋泽,颤声道:“这个是留给我喜欢的人的。”

“那他知道你长了这东西吗?”

“别……别说了。”,程守耕越发说不下去,只恨自己不是鸵鸟。好在宋泽后面也确实没再说话,低下头去拿手指玩他的穴口,带来一阵暧昧水声。

程守耕以为对方弄腻了就会收手,可没想到私处突然传来一阵难以启齿的痛感,低头就见宋泽刚刚并起手指在他逼肉上扇了一掌,从来没有被这样刺激过的阴蒂明显变得红肿起来。

“别动。”

宋泽一手固定住他,一手则泄愤似的不停在打在他女穴上,全然没了先前试探的模样。痛爽交织的错乱感刺激地程守耕几乎要哭出来,他胡乱蹬着双腿,最后挺腰当着宋泽的面喷出逼水后对方才抽出手腕放过自己。

高潮后程守耕只躺在床上不再动弹,他余光见宋泽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随后自己的上衣被对方掀开,程守耕只感觉某个冰凉光滑的东西压在乳尖上,再抬头定睛一看居然是他们校内消费通用的学生卡。

“这是让我玩你的报酬”,不等他开口宋泽便解释道,同时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边缘一路向下划过性器,最后压上还在流水的阴蒂道:“要好好收下,知道吗?”

他闭上眼睛点头什么都答应下来,只求宋泽不要再玩他了。

正准备休息程守耕猛得想起被他遗忘的毛巾,便哑着声音喊住即将离开的宋泽。

“你的毛巾……”他顿了顿,移开目光不好意思道:“我帮你洗干净吧。”

“不需要。”

宋泽直起身,随意拿过纸巾擦去先前沾到手指上的液体:

“我已经扔了。”

12

从那天以后他们两人的关系明显有些不对。

宋泽偶尔会吻他,又或者隔着衣物力道很轻地贴压上他身体,带着宋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某种情愫。

到后面接吻逐渐演变为常态,程守耕只记得最过分的那天宋泽黑着脸找他,带着难以言说的怒气轻咬他的唇就吻下来,而他自己只敢伸出舌尖去勾舔,脑中则反复回忆起是否有做错过什么事。

可他分明一整天都待在座位上,也就休息时将专程过来找自己的陆越劝回班里去。

正当他还在回忆时自己的胸口处突然被对方拿指甲刮着玩,随即而来的又是疼痛和爽意,程守耕瑟缩着后退,下一秒乳尖那里就被扇了过去。

身体早就被宋泽固定住,挣扎片刻后也只能在原地挺胸被对方玩,耳边还都是那处被拍打的声响,耳尖也因为这声音变得通红。

程守耕胸部和同龄男生也没有多大区别,直到那里被扇久了开始发麻变疼他才起了些抗拒的意思,抬手隔着衣物握住对方手腕,“别打这里了,很疼。”

“嗯。”宋泽将手掌从胸口处移向侧腰,应道:“你说的。”

确实,接下来被扇的就不是这个部位了。

直到性器和穴肉被玩得流水宋泽才放开自己,接着手心安抚似的顺着他脊背一路摸下去,偶尔还会在他酸疼的地方按上几下。

程守耕被揉得舒服,倒在床上快要睡着时宋泽突然问:“为什么不用那张卡?”

“不需要。”他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只闭上眼呢喃道:“明天还给你。”

宋泽沉默着看他,程守耕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干脆直接拉过对方手腕按在自己的柔软腹部上说:“我不用你的东西也能照顾好自己。”

“而且我也没有营养不良。”

半梦半醒之际,他好像听到从上方传来的轻笑声。

话虽如此宋泽也没有收下学生卡,平时上学还是装出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倒是程守耕上课总浑浑噩噩地想起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连走在路上思维都会开始涣散。

就比如今天,他甚至在校外还因为低头没仔细看路而撞上了先前莫名其妙拦住他的混混。

程守耕顿时被吓清醒不少,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对方咧嘴笑道:“正好在找你呢,宋泽他弟弟。”

而他甚至还来不及逃跑肩膀便突然一重,对方倒是副自来熟的模样,揽起自己就带着往其他方向走,边走还边自我介绍说:“我叫陈远,耳东陈。上次弄你是我不对。走,这次带你去个好地方玩。”

程守耕被带着踉跄了几步,注意力却全在对方的称呼上,他侧头问:“为什么这样叫我,我不是他弟弟。”

“我想这样叫。”陈远想起那时宋泽否认的模样,起了些心思撒谎道:“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了,我还说我们的姓发音一致都是自家人呢,而且宋泽就把你介绍成他弟给我认识的。”

“真的吗?”程守耕甚至没反应过来对方怎么会认识宋泽,他任由意料之外的惊喜占据脑海,本就为数不多的疑虑在此刻彻底消散。

“真的”陈远也不忍心熄灭对方越发兴奋期待的眼神,干脆将锅彻底甩在宋泽身上,“他自己亲口说的。”

之后程守耕便脚步带飘乖乖被陈远带了一路,就连自己什么时候进了酒吧都不知道,而旁边的陈远却总感觉对方眼神不对,略感微妙的猜想在他心里不断萌芽。

“这是歉礼”坐下来后陈远将手机连带盒子从包里拿出来递给程守耕,对方这才像是回了神赶忙拒绝,说是自己其实都差不多忘记几周前那些事了,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他。

“那好吧。”见程守耕实在抗拒陈远便将下单的酒水推向对面,“很好喝的,不试试吗?我都特地带你到这里了,这杯就当我请你的。”

他看着少年表情凝重地对着酒杯注视许久后才慢慢端起拿舌尖碰了碰,出乎意料的甜味让程守耕眼睛都亮了些,又低头连着喝上几口才停下来。

看到对方这样的反应陈远也觉得新奇好笑,刚想调侃两句余光却见旁边有个熟人,便起身让程守耕一个人先待在位置上别动,等他和朋友聊完天后再送回去。

见答应后他直奔向门口开始勾肩搭背,到后面甚至上头到借走乐器显摆,一通下来记忆里也便只有宋泽借他之手没送出去的东西,陈远又怕自己玩疯了忘记正事,想起后就立刻回去找宋泽说明情况。

等他织起语言将带走程守耕以及拒绝的事告诉宋泽后他还将手机放在桌面嘲讽道:“你费那么大劲就为了让我做这种事?你的好弟弟还不肯收。”

宋泽眉头紧皱,在陈远讲话期间他的目光始终越过对方盯着门口,等对方终于安静下来才忍着怒意反问:“那程守耕人呢?”

……

陈远的醉意顿时醒了大半。

13

他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往外面跑,脑中在此刻更是想象出各种情况下程守耕可能会遭遇的意外,好在刚出这条街自己就遇上了陈守耕。

只是对方软绵着身体伏在其他男生的背上,陈远一眼便认出那是他们学校校服,几步向前就准备抢人带回去。谁料手刚碰上少年胳膊却反而被瞪了一眼,偏偏对方还比自己高上些许,显得陈远格外尴尬。

“你是谁?”少年开口说道,语气里全是戒备的意味,反手便把程守耕背得更紧些。

“我是守耕的朋友,专门接他回去的。”陈远扯扯嘴角,“不信的话你跟着我到宿舍里都行。”

可解释后少年依旧无视着他向前走,看样子怎么说也不愿意让对方碰上程守耕,见自讨没趣后陈远也不再纠缠,走在两人前面权当带路。

好不容易将人拦在门外带进宿舍楼后陈远才听那人冷笑道:“我是没见过守耕有什么会把他放在那种场合不管不顾的好朋友。”

“那你又是谁啊,我也没见程守耕提过你。”陈远撑住程守耕的身体,侧头问:“你们很熟吗,他知道你出入这种地方吗?”

“我叫陆越。”少年干脆守在门口不走,咬牙回道:“至于熟不熟这个问题,你不如等他清醒后再问一遍。”

另一边,在陈远安置好程守耕离开后程守耕便在床上盖着薄被乱蹬,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宋泽被吵得烦,刚上前凑近就被抓住手往脸上贴着不放,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体内腾升的燥热。

可还是不够。

程守耕难受到别扭着身体把衣服胡乱脱下来后就要往宋泽身上靠,最后还是被摁住肩膀重新压回去,就连身下的衣物也被脱了个干净。

“你前面去和陈远干什么了?”宋泽的手指刚碰到穴口就沾上逼水,伸进去勾弄几下便带出淫液蹭在阴唇上,“下面都湿成什么样子。”

程守耕现在只觉得头晕脑昏,就连保持平衡都需要拿大腿内侧的软肉夹住宋泽腰部。他眼里也只有宋泽不断张合着的双唇,冲动之下伸手环住对方脖子就那么舔吻上去,硬生生堵住了那些越发过分的话语。

最开始是嘴,然后玩的便是胸和穴,程守耕甚至觉得自己几乎要在宋泽的抚摸触碰下融化,也因此没注意到自己宝贵着的玉坠早被对方取下把玩。摸腻了后宋泽便屈起手指将那块玉坠一寸寸推进穴内,最后在程守耕变调的挣扎呻吟下只剩根细绳尾巴似的留在外面。

冰凉触感顺着穴肉电流似的炸开,莫名的危机感让程守耕下意识屈起双腿向前爬,却又被身旁的人箍住腰拖回去。

“怎么,这不是对你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含在下面像什么样子。”宋泽一面贴着程守耕耳朵轻笑,一面又挺着性器让程守耕夹着女穴去磨他,“不对,就连你下面也是要留给他的。”

“就是你啊……”程守耕像是被逼急了似的,不顾身下的异样解释说:“我喜欢的人就是宋泽你啊。”

可无论他怎么说宋泽始终沉默着,同时穴内的异物刚被取出就又抵上了某个东西,接着便是下身被强行凿开的疼痛感,让自己眼睛周围都红了几分。

“再说一次。”宋泽哑着声音,在程守耕看不到的暗处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喜欢……宋泽。”

“嗯,再说。”

“别弄我了宋泽,哥……好难受啊哥哥。”程守耕被肏得再也维持不住理智随口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往外叫,可换来的却是更大力的揉弄扇打,女穴内的龟头还总是贴着软肉撞在敏感点上。程守耕从来没有被这样弄过,没几下身前阴茎就断断续续射出来几股。

高潮到来的那一刻他看向窗外,那些亮白色灯光在程守耕眼里不断变化重影,让他莫名联想到在乡下读书时陆婉悄悄带给他玩的小烟花棒。

那时陆婉还拿这个逗自己玩,说是只要对着许愿心愿便会成真。程守耕有些贪心,他其实擅自对着一个小烟花予以重任许下了三个愿望。

只要能离开这里外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他希望宋泽能够好好的,最好一生都健康顺利。

其次,希望自己能够再遇见宋泽,最好还是以一个得体的形象重逢。

最后……希望能够当着他的面说出谢谢你这三个字。

程守耕将自己所有重量都靠在宋泽身上,自然没注意到宋泽在自己体内射精后又反手将冰凉玉坠塞进穴口堵住,不仅如此他还勾住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程守耕难耐的表情,却见对方涣散着眼神嘴唇微动,凑近些便能听到程守耕正红着脸对他道谢,像是被彻底肏傻了似的。

“不客气。”宋泽勾指从穴肉里带出玉坠,淡绿色的光滑表面此刻正染上透明的体液,在灯光的反衬下显得尤为明显,而先前射进去的精液则溢在红肿阴唇上,像是某种糜烂的肉类。

他拉过细绳将玉坠重新套回程守耕颈处,弯起嘴角评价道:“脏了。”

14

到后面程守耕再也彻底坚持不下去,几乎整个人挂在对方身上不动弹,最后还是宋泽打湿毛巾给自己清理身体。而在他没有意识的时刻前穴内却依旧吸纳着宋泽伸进去抠弄精液的手指,软肉伴随着抽弄贴合吸附在异物表面。

几下后宋泽再也没有耐心,拇指抵在阴蒂上道:“吸得这么紧,看上去是没肏够。”

他看着那道缝收缩几下后又重新吐出逼水,像是在渴求爱人湿吻的舌。

第二天醒来时程守耕先是感觉身体酸痛,伴随着晕眩感还能听到宋泽压低声音和其他人讲话,电话那头似乎隐约传来陈远的解释声。

翻身的动静被对方注意到,宋泽说上几句后便挂断电话向自己走来,他这才抬起身沙哑说:“几点了?”

“不用管,已经帮你请过假了。”宋泽不经意的模样让程守耕心中越发不安,这种预感在对方拿出手机滑动几下后看向自己时几乎彻底爆发,避无可避。

果然,宋泽几乎兴师问罪般问:“比起这个,你知道昨天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

他……做什么了?

见程守耕懵着脸宋泽才转过屏幕,视频里的他抱住不仅宋泽不放,甚至还主动调整腰部让穴口纳入对方性器,几个挺腰后就是他带着哭腔的告白声。

程守耕莫名觉得自己缠着宋泽的模样就像个生疏廉价的性妓,还是倒贴的那种。

在强烈冲击下他脑中一片空白,许久后只苍白而无力地辩解道自己喝多了。

“喝多了?”宋泽直视着少年棕色眼睛,“你知道陈远带你去的是什么场所吗,或者被别人带走你也会这样?”

程守耕自知理亏,见状也只能低头认错,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反倒让宋泽莫名心软。

“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况要打电话。”他将手机扔在床铺上,又将提前为对方打包好的午饭放在旁边,“这个是我的旧手机,送你了,里面有我的电话号码。”

屏幕没有设置密码,里面也没有什么软件,分明就个新的。

而且似乎还和昨天陈远给他的是一个样。

“谢谢你。”他抬头弯起眼睛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可宋泽反而皱眉问:“我们以前见过?”

“嗯,前年的事。”

那就是他中间没有记忆的那些日子。

莫名的失忆和右耳的听力缺陷,还有初见程守耕的不适感……他究竟做了什么。

宋泽心里疑惑,但也不愿过多解释,只说:“我遇到的人太多了。”

见对方更加沮丧他又补充道:“那你当时和我相处时有做过什么吗,也许我就想起来了。”

当时的话……

他按照回忆将宋泽拉上床,又翻身将他骑在身下,靠在耳侧说:“我想做你的新娘。”

少年逐步长开的身体到底和那时不同,即便隔着衣物程守耕也意识到自己的越界行为,可还来不及翻身下来腰部又被不容忽视的力道控制住下压。

“那我是怎么回你的?”宋泽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手上又扒开衣物伸出两指抚过阴唇搅弄穴口。

“你……你当时……”,突如而来的刺激让程守耕来不及反应,心中所想的回答直接脱口而出:“你当时说好。”

“真的吗?”

“嗯……真的。”他贴近宋泽脸贴脸磨蹭着,昧着良心抱怨道:“我都记得的,明明是你把我忘了,我有这么不起眼吗。”

剩下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宋泽卡住下巴接吻,舌肉交缠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更是顺着唇角流下,分不清彼此。

“我就信你这一次。”

宋泽舔过程守耕唇角的水迹,轻声道:

“不准骗我。”

15

自那之后宋泽对程守耕的态度也逐渐软化下来,就连先前见他抽过的烟也只偶尔拿在手里把玩。仔细想来也算是过了段安稳日子,中间程守耕也尝试着搭话想更加了解对方,但却都被搪塞过去没有后文。

有天课前程守耕被老师帮忙跑到另一栋楼去送东西,没想到在准备返回的拐角处还能见到熟人。

只见陈远靠在栏杆处向下看风景发呆,侧头见到自己眼睛都亮了几分,咧嘴挥手笑道:“好久不见。”

他们学校文理科分别在两栋楼,程守耕也是第一次在校内见到陈远,他下意识就准备往回走,却被对方开口叫住。

“你认识陆越吗?”

他没想到陈远也会知道陆越,微微点头表示认识。

“那天把你忘在那了真的不好意思,最后还是他把你背回来的。”

他向前走了几步,靠近程守耕小声说:

“那小子对你还挺好,我被罚站在这里他还专门跑过来嘲笑我,真够欠的。”

程守耕一愣,印象中陆越是这种性格吗?

但比起这个他更好奇宋泽这些年都经历过什么,便好奇询问陈远是怎么和宋泽认识的。

“去年那个时候吧,当时他是我隔壁床的病友。”

病友?

还没来得及继续下去当事人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宋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正一脸阴沉地看向自己。

而后宋泽一声不吭地握住手腕将他带走,中途程守耕就算搭话对方也不理睬,这样诡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他们晚自习结束后。

程守耕也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惹到了宋泽,道了晚安后便躺下来睡去,中途他能感觉眼睛周围被缠上了某种舒适柔软的质料,他刚抬手摸去就被制住手腕,以一个格外别扭的姿势将自己完全展示在宋泽眼下。

“宋泽?”即使睁开双眼也一片漆黑,程守耕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心下越发着急不安。

紧接着他的衣服就被掀到上方,凉意将胸口那处刺激得挺立起来,乳肉被温热手掌以恰好的力道抓住揉捏,偏偏在程守耕刚放松下来时宋泽又毫不保留力道地在他敏感点上扇去。

触觉本就变得越发敏感,几下后逼口就开始流水,但宋泽今天却反而不管那里,只将自己和程守耕的性器贴在一起就开始套弄,没多久耳边便全是水声和喘气声。

可直到性器被玩得出精宋泽也没有碰过前穴,他屈起膝盖蹭了蹭宋泽腰腹,以求对方给自己止痒。

“想要了?”宋泽在此刻终于开口说话,他扶过性器让柱身蹭过女穴,在最后又让龟头碾着阴蒂肏,看着那处逐渐充血红肿,“阴唇都被磨歪了,看起来好可怜。”

程守耕的腿被宋泽折起,透明淫液顺着女穴流向后面,在适应手指后宋泽又挺腰让性器去蹭臀肉下的那个穴道:“现在还能反悔。”

程守耕知道宋泽指的是什么,在黑暗中他伸手摩挲少年面容说:“没事的。”

不害怕是假的,但他依旧对着宋泽笑道:“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喜欢你。”

“够了。”他捂住程守耕的嘴,眼下一片晦暗,烦躁情绪在他心中不断抓挠膨胀,汇成一片自暴自弃的死海。

什么新娘,什么喜欢,他和自己明明都只是玩玩。

所谓新娘也不过是借着失忆披在肮脏行径下的借口,宋泽也干脆麻痹自己坦然接受,以正当理由蚕食着程守耕对他那毫无保留的感情和身体,却又留下在未来可以开脱的后路。

毕竟送上门来的爱意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俯身扯开绸带,一边舔吻着程守耕沾上泪水的眼睫,一边又缓慢将性器肏进后穴。

“好乖。”宋泽摁住程守耕大腿,目光停留在两人交合处:“都吃下去了。”

后面毕竟也没有前穴那样湿润,程守耕忍着痛意看向宋泽,“我们现在……算在交往吗?”

没等他要到回答腰部又被锢住,宋泽几乎是在骑着自己快速肏弄,就连前面的性器也因为动作而甩动,各种液体顺着腹部弄得到处都是。

龟头挤进后穴后就对着敏感点变着角度肏,临近射精时宋泽才拔出性器,对着阴道上下挺弄后便断断续续射出几股。那些白浊大部分都糊在前穴上,还有些顺着软肉流了进去。

宋泽一面勾弄手指将逼口上的精液重新喂进去,一面俯身在程守耕耳边给出回答:

“算。”

16

表明心意后连着几天都是草长莺飞的晴朗时日,程守耕有时也会在饭后来到操场上晒太阳散步,就连学校附近散养的小土狗也跑过来蹦跶,此刻正躺倒在程守耕脚边翻肚皮摇尾撒娇。

“在看什么?”

“学校的流浪狗,最近才出现的。”只听脚步声程守耕就知道此刻站在自己背后的人是谁,他蹲下身体挠了挠小狗下巴,又向后举起那软绵绵的爪子笑道:“很可爱吧。你看,完全不怕人。”

宋泽垂眸看着那只狗不作声,他的注意力反而在程守耕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上。他看着对方反复紧绷放松身体,像是反复思虑后才开口小声询问:“今天就不要了,好吗?”

程守耕又捏了捏小狗耳朵,随后支撑着膝盖起身解释说:“那里还很肿。”

“不做。”,头顶上忽然一重,程守耕感觉翘起的几缕卷毛被手掌轻蹭抚摸过,“教你点别的。”

“好。”程守耕还以为宋泽又准备给自己补习功课,应过后便低头继续捏小狗肉垫。直到腿蹲酸了他才注意到宋泽在几米处站着,时不时还会将目光瞥向自己。他这才恋恋不舍地小跑追上宋泽,指尖刚触碰到对方掌心却又被下意识甩开。

“啊……”

程守耕实在捉摸不透宋泽的脾气,他重新将手缩进口袋,脚下的每一步都精准踩在宋泽影子上,心中越想越郁闷,忍不住说:“哪有你这样交往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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