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操场另一头,小伙伴们已经从礼堂出来,明雨隔着早春的夜色跟我招手,“黄瀛子,通勤车到了,回家啦。”
蒋翼站在其中,远远的,高高的。
廖星攥了一下我的手,若无其事松开,拍拍腿上的尘土,“他们叫你回家了。”
不是,你还没答应我。
蒋翼推着行李箱转身就往校外走了。关超慌忙跟上,喊:“蒋翼等等,我帮你拿东西。”
郭靖在远处说了一句:“黄瀛子,快一点。”
“你快走吧,改天再说。”廖星催促。
我心里很乱,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廖星。
男孩子笑笑挥手:“走吧,明天见。”
说是要改天再说,可是我和廖星再次见面也都只是沉默,对那天晚上的对话只字不提。
我和蒋翼的冷战一直到从春末,才略微被温和的气候缓解。
可仍旧不那么爱说话,平时上课讲题有事说事,在家各吃各的,一张书桌头对头写一下午卷子也能不发一句,但是说吵起来就是分分钟的事,理由鸡毛蒜皮,没有丝毫预兆,火气一点就着,谁也不肯让步。
我爸妈也发现了不对,见我们吵凶了偶尔会制止两句,但也不大管。
只是有一次,我俩正闹得不可开交,亦菲突然把电话打到我家里找蒋翼。这个人转身就去接电话,我气得发抖,火气撒不出来重重摔了门跑出去,晚上回去又被我妈教训了几句没有规矩。
我妈的原则是,吵架可以,摔门不行。
本来蒋翼若是存心气人,就根本没人能招架,又会卖乖,就难免更气人。
何况我吵架无能,经常张口结舌,事后才能想明白怎么回击,却已经错过时机,于是更加懊恼。再加上他从来不摔门,所以很少挨骂,也是他更可恨的地方。
再加上蒋翼的物理竞赛过了初试,复赛复习又是紧要关头,所以即便阴晴不定,他们也难免偏心,我根本讨不到便宜。
不过这个人回国没多久,物理竞赛初试的成绩就出来了,明雨他们都得了名次,进了复赛,蒋翼更是直接进了国际组前三名,是全国整个高一年级唯一一个。
也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几个又开始住校,复习得昏天暗地。我们分开了一点时间,总算彼此都喘过一口气。
而四月初,天气刚刚暖和,酝酿了近一年的篮球赛就这么拉开帷幕。
我们班的训练还算顺利,但是伍德从来没有放弃游说蒋翼和郭靖参赛。
这两个人对金刚芭比的眼泪无动于衷,可谓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