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之女,如何到这里来寻?”那老伯反问。
崔灵仪解释道:“她在几年前被没为官奴,如今下落不明。”
“呵,那你可来错地方了,”那老伯一边忙活着,一边对崔灵仪道,“她既被没为官奴,你便该去教坊司寻;若教坊司寻不到,便该去官府寻;官府里若也寻不到,那便是被卖给了那些达官贵人,你该去他们的府邸去寻……如何找到这里来了?就算是风花雪月之地也有三六九等,这里都是市伎,如何寻得到官奴?”
崔灵仪自然是知晓这道理的,可她相信癸娘,便只是道:“我有消息,在这里可以找到她。”
“哦,那你可以去前面的醉春楼碰碰运气,”老伯指了一个方向,“这一片里,就那家生意红火、姑娘出众,能接待许多贵人。你到那里,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对了,这几日,那醉春楼可正热闹着呢,你如今去,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敢问是什么热闹?”崔灵仪问。
老伯笑道:“过两日便是三月三,那些青楼女子也要过节的。据说楼里出了不少新花样,那些贵人们都抢着来呢!只是姑娘,你要小心,那醉春楼把姑娘看得紧,还曾经将私逃的姑娘活活打死。你若要去楼里找人,怕是要费一番力气。”
“原来如此,多谢。”崔灵仪道了一句,又向这老伯买了两个烧饼。两个烧饼,她向癸娘嘴里塞了一个,往自己怀里揣了一个,又帮忙拿过癸娘的木杖,这才拉着她的手向醉春楼的方向去。
“你先吃着,”崔灵仪边走边说,“今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午饭定是赶不上了,你先垫垫肚子。”
“你不吃吗?”癸娘好容易咽下了一口,又拿下嘴里的烧饼,问着。
“我不饿,我饿了再吃,”崔灵仪说,“你身子才好,不能饿着。”
癸娘听了这话,便也没多说什么,只笑了笑,又咬下了一大口烧饼。她的确不能饿着,只可惜,她需要的并不是烧饼。
“那老伯说,醉春楼管得严。一会儿就算问了他们,他们也不一定能说实话,”崔灵仪边走边道,“我打算混进去,暗中查访,若是不对,我便出来。”
“我知你武功高强,自然不惧。可你和姜姑娘分别多年,还能认得她吗?”癸娘咽下一大口烧饼,问着。
崔灵仪难得一笑:“她左手手腕上有块红色胎记。”她说着,又看向远方:“若是找不到,我便日日来此查访,总之我有办法保全自身。你说可以在城南找到她,我相信你。”
癸娘闻言,若有所思,又应了一声:“也好。”说着,她又问:“你打算如何混进去?”
“被抓进去也行,自称卖身混进去也好,总之不是什么难事。”崔灵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