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醉春楼前,癸娘的烧饼也吃完了。这醉春楼果然和这里其他的青楼不一样,修得气派的很,被迎来送往的也都是一些衣着光鲜的贵人,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路边的叫骂声也较他处更多一些,甚至还有些摇着拨浪鼓的孩童在门前一边追逐,一边唱着:
“淮水清,淮舟荡,桃花人面隔江望。桃根桃叶一时荣,千帆过尽莫相忘。”
“淮水清,淮舟荡,夜半桃浓送楚波。桃根桃叶一时荣,君采撷来我奈何?”
“淮水清,淮舟荡,秋雨骤来花应羞。桃根桃叶一时荣,君若无情……”
崔灵仪听着这不入流的歌谣,不觉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却听癸娘叹了一句:“这些孩子也是可怜。”
崔灵仪刚要问,却听那边又嚷嚷起来:“快走快走,怎么又来了!谁家孩子,快滚!”青楼里出来了几个龟公,对着这些孩童一顿打骂。那些孩童却只是傻笑,好不容易被驱散,一转眼便又冒出头来,在青楼前围着、唱着。
崔灵仪看了看那些孩子,除了觉得这些孩子都冒着傻气,其余的也没看出什么来。她又看了看癸娘,见癸娘没有多说,她便也没有再多问,只道了一句:“你且在这里等我。”说罢,她便抱着剑来到醉春楼门前,要向龟公打听姜惜容的下落。
“请问……”
“问什么问,”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那脾气暴躁的龟公骂了回来,“你若是来乞讨的,尽早走远些。”
“我不是……”
“难不成是来捉奸的?呵,看你这寒酸样,也敢到我们醉春楼来捉奸?去别处转转吧。”龟公甚至没有正眼看她。
崔灵仪刚开口,却又被这龟公堵了回去。她只得又忍怒开了口:“我是想……”
“呦,难不成你也想来卖身?”龟公冷笑开口,满脸写着傲慢,“我们这醉春楼,可不是什么人……诶诶诶!姑娘饶命!”
崔灵仪将剑架在他脖颈上,冷眼瞧着他,只见刚刚还高高在上瞧不起她的人,转眼间便成了这畏畏缩缩的模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有一条道理,她铭记于心:血肉之躯永远敌不过锋利的剑刃。
“如今知道求饶了?”崔灵仪又逼近了一步,冰凉的剑刃在那龟公脖颈上摩擦着,几乎要割破他的血管,吓得这龟公动也不敢动。“我现在问你话,你可要好生回答,不然……”她说着,看了眼剑刃,又扬起了下巴,“明白了吗?”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龟公刚要说话,门里老鸨却赶了出来,“姑娘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要在我们醉春楼撒气?姑娘若有什么事尽管提,可莫要伤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