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本能,许妙儿挣扎着、叫喊着,声音之大,惊动了整个醉春楼。不少屋门都打了开来,男人、女人好奇的脑袋也都探了出来。有人看了两眼热闹,便又退回了房中。也有人默默看着,无动于衷。或许是这样的事太多,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柳妈见了,更是生气,连忙向她身上踹了好几脚,又骂着:“惊扰了客人,你该当何罪!”
只有一个紫衣姑娘没有袖手旁观。她连忙从东侧第三间房里出来,又奔下楼,叫道:“柳妈,何苦为难这小姑娘!”
许妙儿眼角余光看到了那飘摇的衣裙从自己面前掠过,又到了柳妈面前。只听她求情道:“这位妹子不过是害怕,何苦为难她?”
“桃叶,我劝你少管闲事,”柳妈翻了个白眼,“莫要仗着你曾经有人追捧,便来这里放肆。你这几日已经没什么客人了,我告诉你,若没有合适的桃根配你,你独木难支,客人不来了,你也赚不到钱。到时,说不定你还要怪我没有好好调教你这些好妹子,拖累了你!”
“柳妈……”桃叶还想哀求。
“再多嘴,你和她一起受罚!”柳妈眉毛都快立起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一个嘴硬、一个心软,究竟谁先扛不住那五十条棍棒!”
许妙儿分明瞧见那紫衣姑娘吓得浑身一颤,想来从前也没少挨打。她不由得悄悄叹息,刚想开口劝这位姐姐不要管她的闲事,却听这紫衣姑娘又开了口。
“柳妈,”紫衣姑娘甚至叩了个头,“那就让我来调教她吧,让她做我的桃根。正好这几日我没什么客人,索性让她直接和我住,我也知道分寸。若是日后,我们姐妹俩不能为柳妈赚钱,柳妈再责打我们,也不迟!”
柳妈闻言愣了一下,又扭头看着许妙儿,若有所思。“也罢,便让她做桃根,”她忽然展颜一笑,“这个刺头儿,就交给你了。”
“桃叶……”许妙儿望着那紫衣女子默默念着,又垂了眼睛,“桃根。”
也罢、也罢,逃不掉的。她想。
龟公和老婢放开了她,她终于得以站起身来。她怒视着柳妈,满脸的不服气,刚要再说些什么,便被桃叶一把拉住了手。“柳妈,”桃叶说,“我们先回房了。”
她说着,对着柳妈行了一礼,又拽着许妙儿便走。许妙儿愣了一下,又低了头,跟着她走了。两人上了楼梯,进了东侧第三间房。直到进了屋,许妙儿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梦。
房间里的陈设看起来雅致,但十分简单。桃叶给她倒了杯茶,递到了她手里。“以后,这里便是你我同住了。”桃叶说。
许妙儿接过茶,坐了下来。她将茶抿了一口,又听桃叶问道:“妹子,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五。”许妙儿回答着,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