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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生了》番外

 

白釉最近交了个朋友,旁人或许察觉不出来,但在顾星临看来他已经把人当朋友了。

是个娱乐圈里的小明星,叫做林馨的。

缘分怎么结下的暂且不知,顾星临也不会像白釉这么无聊往对方身上装个监视器,更不会说往对方身边放个人。

顾星临了解白釉自然也信任他。

回家的时候,正巧看见白釉坐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不知道忙什么,走到他身后去看了两眼才知道他是要帮他这为数不多的朋友铺路。

倒也不是说用权势将人捧上去,不过是给人一个这世间难得的公平而已。

“白少爷,你做这些,她知道吗?”顾星临低笑了一声坐到了他的身边揽过他的肩说道,“打着我的名号做,到时候别人又以为我偷吃。”

白釉的眼神依旧平静,视线却从屏幕上挪到了顾星临的身上,淡淡的开口:“为什么要她知道?”

这话说的那样的理所当然,顾星临愣了一瞬,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白釉的脸颊:“白少爷啊,你他妈的不长嘴也就算了。

我要是对一个人好,我恨不得凑到他面前去告诉他,然后挟恩图报让他对我感激涕零。

你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

“傻子。”顾星临胸口微微发涨,似是宠溺又似是无奈的两个字,白釉成长经历导致他并不擅长与人交往,有个朋友已是难得,到时候要是疏离出去怕是又得不偿失,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了解白釉内里的品质。

那个清清冷冷的人看似不好相与,实则你稍微对他好一点便会被他记进心里。

“为了我自己。”白釉稍加思考过后的回答,这么做会让我自己觉得舒服,又为什么非要追求什么回报?

“你记不记得,上辈子我手上的京郊那个项目出了问题,我到处去找关系陪那些人喝酒,最后问题终于解决了?”顾星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他。

白釉的眼睛带着几分疑惑不解,显然是记不大清了。

顾星临有些哭笑不得,他原来也以为是自己到处找关系人脉才解决的事情,每天在饭桌上被人灌得呕吐不止还要笑着讨好别人。

但至少这样的努力有结果,不至于一整个公司的人在这个项目上白费心血,亏损颇多。

那时候顾星临总要到十一二点才到家,白釉也在客厅沙发上熬着,家里也不开灯,他就抱着一台笔记本在那里处理工作,只穿着睡衣,那副身体在宽大的衣裳里瘦削得令人心疼,借着屏幕微弱的光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顾星临只以为他是最近工作上太忙了,才打破原有的生物钟。

走上前去欲要调戏一番就被白少爷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顾星临像个被嫌弃了的小媳妇似的哭哭啼啼以求丈夫的安慰。

白少爷毫不留情地把茶几上的保温杯塞进了顾星临的怀里:“臭,醉了就去休息。”

白少爷龟毛又事儿逼,还带着几分洁癖,当然嫌弃顾星临满身的酒气,顾星临打开保温杯,里面装着的是泡好的浓茶被喝了一半。

顾星临把剩下另一半喝了美其名曰有白少爷的味道,笑嘻嘻地回房洗漱了。

其实到白少爷死了之后才知道,他在京城哪有那么大的面儿啊,不过是白少爷背后操刀罢了。

也不禁自作多情地想,或许彼时白少爷就是为了等自己才熬到这么晚,他那半杯浓茶多半也是给自己解酒用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都是等到白釉死了顾星临才发觉,那颗心仿佛被填满了又空落得要命。

总好像有人紧紧攥着他的衣领让他不得喘息。

顾星临不免嘲笑了一声,心道:世上哪有白少爷这样的人,冰冷的性情要温柔得要命,我要是对一个人好,我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不过这样也好,只有自己最了解他,更不用担心他会被别人抢走。

“顾星临。”白釉的声音笼回了顾星临的思绪。

“你在难过。”白釉冷淡的声音带着几分确认。

顾星临笑了,桃花眼灼灼。

“我记得一点。”白釉解释,他以为是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才让他这样难过,想要解释措辞却总是苍白。

白釉的情绪总是冷淡的连带着面部表情也很细微,那双眼睛却是会说话。

不知道旁人看不看得出来,顾总却看出来了他的懊恼和紧张,刚想否认,心中的恶劣心起话锋一转却又变成了:“是啊,我在难过。”

顾星临趁机钻进了白釉的怀里埋在他的肩头一副“小娇妻”的模样:“你的老婆难过了,老公打算怎么哄?”

顾星临本身就是外放的性格,和白釉在一起时就显得更外放,起初一部分原因是觉得以男媳妇的身份总比儿婿的身份更好取得白釉家人的认同,现在嘛,自然是认领老婆的身份并且乐在其中。

毕竟他老公总是很宠自家老婆的。

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笔记本关系,白釉将它搁置到了茶几上,这么大只的“老婆”撒起娇来当真是有些不堪重负:“你想怎么哄?”

“很简单。”顾星临桃花眼微眯,带着几分狡黠,转头到了白少爷的耳畔低声说着话,“白少爷骑上来,自己动。”

白釉喉结微动,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说了句:“好。”

白釉不清楚顾星临难过的原因,更了解他不着边际的秉性,但这并不妨碍白釉想哄顾星临,虽然白少爷也不擅长哄人和制造浪漫就是了。

之后两个人的战场就这么从沙发上转移到了床上,

白少爷赤身裸体地骑在了顾总的身上,胸膛的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刺目。

指节沾染了润滑伸入自己的甬道扩张的神情严肃,不见一丝羞恼,像是在研究什么重要课题的老学究。

顾总弯了弯眼,心道白少爷怎么这么可爱啊。

“老公~”顾总尾音拖长,像极了某种风月场所缠住恩客的小妖精。

白釉眼尾微挑,低低应了一声。

“转过来趴着,屁股对着我,让我看看你自己插自己呗。”顾星临恶劣心起,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出口了。

白釉唇瓣微抿,思考过后觉得其实自己也能理解顾星临的这种癖好,最终还是摆出了顾星临要求的姿势。

指节沾染着晶莹不断地戳刺着,后穴被撑开随着指节的动作不断地瓮合引诱着顾星临的欲望深入。

顾星临的喉口发痒,欲望也因为白釉的举动抬了头,他坐在床上忍不住去揉捏白釉的臀瓣,抚摸过白釉腿侧肌肤。

指节刮蹭过会阴最终抓住了白釉的手腕同他一起动作着,或许是犹嫌不足,最终随着白釉的动作蹭入了一个指节,同他一起开拓着这处销魂蚀骨的秘处。

白釉的身躯紧绷了一瞬,最终还是放松了下来。

细致的扩张过后,顾星临把人压在了身下,抬起他的一条腿作势就要进入。

“你叫我自己动。”这个时候白釉打断了他的言语,白少爷的固执尤其可爱。

“老公这样哄我也是一样的。”顾星临其实是忍不了了,毕竟白釉于他而言,本身就是行走的春药。

欲望被深埋进甬道,钉死在了白少爷的体内,二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紧接着的是顾星临的一声娇喘。

白釉:……

顾总之前总试图教会白釉叫床,但其实情欲刺激之下白少爷本能的反应和声音才是最勾人的。

欲望撞击进了甬道深处,抽出的片刻空虚随即又被填满,性器的耻毛刮蹭过臀瓣的痒意和下身的湿润感。

顾星临的手还在白釉的身上不断游移着,不断地勾起白釉的欲望。

欲望渐深,白釉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迷蒙,唇瓣微张间或发出一声低吟。

顾星临的指节忍不住伸入了白釉的口中模拟着性器抽插着,白釉也不反抗,反而讨好似的舔舐了一下口中的指节。

涎水顺着唇角不可控制地流下,是说不出的淫靡。

顾星临的眸色渐深,再也无法顾及什么情趣,接下来的只有最原始的性交,是恨不得将对方揉进骨髓的欲望。

顾总难得做的尽兴,后来抱着白釉到全身镜前来了一发在浴缸里的时候又来了一发。

做了许久的打桩机的他耗费了不少的体力和精力,最后只能钻进白釉的怀里思考人生:“老公,我伺候得你舒服吗?”

“舒服。”

“下次,我们可以换一种体位,你可以坐上来自己动。”

“好。”

“哎呀呀,不要这么看着我嘛,我最喜欢这种体位了,每次骑在你的身上吃大鸡巴的时候都爽的不要不要的。

当然,我也想看你吃我的。”

“好。”

“老公,我好累啊,我没力气了,做个饭给我吃呗。”

“这么累,就别做这么多次。”

“不要!我吃的了这份苦。

靠靠靠,为什么里的受才是累的腰酸背痛躺在床上起不来的那个,而现实是反过来的。

但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呜呜呜,好想要老公操我,攻不了一点儿。”

……

白釉:……

好聒噪,下次做的时候他肯定又会说受不了一点儿。

许浓到家的时候,贺叔叔还在厨房里做菜。

下班下的这样早,也对,当老板的想放假那还不是随心所欲的事。

轰轰烈烈的是故事,平平淡淡的才是生活。

家这个字的温暖是在遇见他们以后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

一开始,许浓是容易没有安全感,不过现在不会了,至于原因嘛,当然是这两个男朋友给他的底气咯。

许浓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贺铭身后抱住了他:“贺叔叔,我刚刚从一个人那里定制了一架特质的木马,到时候我骑木马你骑我,阿川骑你,我们三个人都不用动就可以爽得要命。”

贺铭拿着锅铲的手稍有停顿:“三百多斤的重量,受得住?”

许浓的手在贺铭的腰腹处摩挲着,在他的耳畔低语:“爱情的重量,当然受得住。”

贺铭笑了,眼角带起的细纹都显得那样的性感:“花钱买这些东西倒是毫不犹豫。”

“那谁叫你们愿意养着我呢。”许浓稍显无辜地说道。

说起这个贺铭就来气,浓浓小朋友怎么样花钱都无所谓,反正家里养得起,偏偏他喜欢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贺铭有一次克扣了他的零花钱,许浓就去找林锦川撒娇,说贺叔叔对他不好了怎么样。

也就只有林锦川这个小傻子一次又一次地被他骗,马上把自己的家底都掏出来上交给许浓了。

还说什么能养一只浓浓他很开心,贺铭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养我?林锦川傻乎乎地回答那是因为贺叔叔很厉害不需要我养啊。

贺叔叔气结,他一个是四十几岁能当小朋友父亲的人总不能学许浓一样撒娇卖萌装无辜博取林锦川的“怜爱”吧?

主要是阿川明明知道浓浓的秉性如何,还能一次又一次的被他骗,真当是……

贺铭掰开了许浓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我在炒菜,别乱来。”

许浓举手投降:“好吧,那您炒吧,只是贺叔叔炒完以后,能不能炒炒呢?”

许浓着重强调这句话最后三个字,那个炒字甚至变了声调,贺铭回过味来有片刻的无奈:“你贺叔叔年纪大了。”

“胡说,明明是老当益壮。”许浓反驳,又稍显委屈地说了句,“可是今天七夕节诶。”

贺铭:……

败给你了。

许浓斜斜地倚靠在门框上:“等上了床,我们一起给阿川一个难忘的夜晚呗。”

许浓眯了眯眼,又忍不住想要开始恶作剧了。

贺铭没有看他,兀自地做着手头的事情:“你舍得欺负他?”

“舍得啊,怎么不舍得了。”许浓舔了舔犬齿道。

贺铭挑眉:“我还以为你只会欺负我。”

关于林锦川,每次欺负到一半,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心软了。

“要欺负,也只舍得在床上欺负啊。”许浓刚想说一句贺叔叔放得开,更何况阿川会害羞结果被门口的动静打断了。

许浓的眼睛亮了亮,顺手拍了一下贺铭的屁股就往门口跑去:“阿川回来了,贺叔叔你自己加油。”

贺铭摇了摇头,稍感无奈:两个死孩子。

林锦川入编后,因为工作原因穿衣风格越发向贺叔叔靠拢,也只剩下许浓一个搞艺术的随心所欲。

不过今天好像不大一样一点,林锦川穿着一件深色的t恤衫,一如往昔。

许浓迫不及待地缠上出现在门口的人给了他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猝不及防的举动让林锦川脸颊发烫:“浓浓你下来。”

许浓这才从林锦川身上下来,站在林锦川面前做了个标准的骑士礼:“欢迎回家。”

林锦川总是容易被撩拨到羞恼的那个,心中又略微有些不甘示弱,换了鞋袜以后干脆就把许浓打横抱了起来打算扔到沙发上亲热一番。

许浓象征性地挣扎了一番:“哥哥,不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到贺铭做完饭以后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两个小崽子在沙发上胡闹,各自的衣衫不整,脖颈上已经种下了几枚青紫的印记,许浓的一条腿盘在林锦川的腰上,林锦川的一只手捏着许浓的屁股……

贺铭喉口发痒,忽然觉得这饭也不用吃了。

于是乎,几个人的阵地从沙发上转移到了地毯上滚作一团。

等到林锦川整个人平躺在贺铭的身上,而被许浓压着,双手被手铐拷住的时候才算是反应过来什么,红着脸控诉:“你们商量好的。”

许浓吻了吻林锦川的胸口安抚道:“哥哥,别生气,改天穿女装给你看。”

倒也没有生气,反正有时候他也会跟浓浓商量着怎么欺负贺叔叔,有时候也会跟贺叔叔一起来欺负浓浓。

更多时候是三个人无商无量地胡闹,这些都是有的。

只是……身体被两个人掣肘玩弄着,真的很羞耻啊。

许浓分开林锦川的双腿跪立其中,指节不断地挑逗着他下身的欲望。

而贺铭的手顺着脊椎游移到了他的臀缝间。

林锦川抿着唇,感受着贺叔叔指节的刺入,而他下身的欲望也被吞入了许浓的口中。

贺铭咬上林锦川的耳垂,哑声道:“别紧张,让你舒服。”

林锦川的耳垂泛着红,生理性地颤栗。

之后林锦川会被两个人前后夹击到达高潮,剧本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也架不住许浓这个小坏蛋临时反水,被压着欺负的就变成贺铭了。

“许浓。”贺铭有片刻无语,早该想到他们之间的联盟总是脆弱不堪的,“你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许浓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带着微弱电流的铃铛乳夹夹上了贺铭的胸口。

胸口的刺痛感顺着神经直抵贺铭的大脑,真是一把年纪了还被这个小崽子乱搞,贺铭哑声说道:“阿川总是听我的话的,下次……”

许浓扯了扯贺铭胸口的铃铛打断了他的言语:“但是哥哥宠我呀,是吧。”

林锦川:……

“下次再听您的话。”林锦川忍不住说了句,手还抓着贺叔叔的屁股不放。

关于“浓浓这么坏,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操死他”这个是他们默认的结论,也实施过数次,但这也并不妨碍其他的联盟,譬如两只小朋友的,再譬如两只狐狸的,不过两只狐狸联盟就要时刻提防盟友的可信度了。

偶尔某个人做总攻的时候也会苦恼于自己没有两根鸡巴,但那时候的许浓显然没有这种苦恼,因为他可以自己玩儿。

林锦川的指节在贺铭的后穴开拓着,许浓触碰着贺铭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顺便还给人套上了一个项圈。

看着贺叔叔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不禁感叹,中年老男人处于下位的魅力果然还是大啊。

甬道被完全撑开,贺铭被抱在了林锦川的身上,性器进入甬道的那一瞬间,林锦川掐着他的腰跨开始上下动作。

脖颈处被咬,贺铭不自觉地仰头望向天花板,露出了既痛苦又愉悦的模样,仿佛邀请的献祭姿态引人深入。

身上沾染了晶莹的汗液更添一层淫靡。

许浓拉过贺铭的手吻了吻,随后牵引着他到自己的下身:“贺叔叔,帮我。”

贺铭意识有几分模糊,却还是依言动作着。

林锦川的性器不断地刺激着他的g点,后穴的快感汹涌澎湃,而后却被异样感拉回了几分神智,许浓又放了一根手指进去。

贺铭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瞬间清醒过来看向许浓:“你不会真想玩双龙入洞吧?”

“没有。”许浓否认,那个玩法太激烈,现在可能没什么问题到老了就不一定了,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爱和欲是分不开的,因为爱所以总该考虑对方的意愿,以及身体情况。

许浓略显狡黠地眨了眨眼:“让我感受一下嘛。”

贺铭:……

“贺叔叔,你咬得我好紧。”林锦川在贺铭的耳畔低语。

小朋友学坏总是很快的,只是养了二十几年的小朋友这样,贺铭莫名的觉得脸热,连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后来啊,后来他们换了许多种的体位和姿势,

就比如贺叔叔跪趴着嘴里吃着林锦川的鸡巴后穴还塞着许浓的,

再比如,林锦川小朋友的性器插在贺叔叔的屁股里,而他的后穴也同样被许浓填满的……

贺叔叔的铃铛声摇摇晃晃,各种淫靡的声响交织在了一起。

情之所至说出来的荤话伴随着勾人的呻吟。

只可惜,这一顿烛光晚餐变成了夜宵……

生活需要仪式感,只是一年这么多节日,他们早就不需要像最开始那样费尽心思地琢磨着互送礼物了。

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提早回家,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回来那就打个电话,准备一顿符合彼此口味的晚餐,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也或者是在无边的夜色里相拥而眠,路边买来的一支玫瑰,想起对方时随手画下的一幅画……

他们记得每一个特殊的节日,浪漫和爱意却藏在生活小细节,渗透进了每一个平淡而寻常的日子里……

“赶了十来日的路,终于又到了一处有人烟的镇子上。”

“还不是游离催的。”

“不知是为了什么。”

“为的什么你们当真不知道吗?啊?今日是上元佳节,某人早就等不及要同苏允之看那火树银花,赏万家灯火了。”

“上元佳节啊,各位,如此良辰美景就没有一点儿想法?”

“什么想法?”

“到了夜里平日里不出门的青年男女都会出门游玩,自然是寻觅一处好姻缘。”

“得了吧,江湖人士,就不要去祸害寻常百姓了。”

“我们现在这样未必不肆意,姻缘这东西,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

“言之有理,所以我们还是快走吧,游离,苏允之,明日镇上最大的酒楼见。”

……

虽说上元节的晚上才最热闹,白日里却也比寻常热闹上几分。

斜阳黄昏洒落在这市井长巷的人间,总是漫长而温暖。

二人对视了一眼,唇角都扬起了情不自禁的笑意。

在笠泽的画舫住了一年有余,后来他们如约同这些伙伴开始闯荡江湖。

游离想给苏词安逸且锦衣玉食的生活,所谓金屋藏娇。

苏词却明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并不是他们想要的,自己在泥淖中挣扎过便想着拉其他人一把,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这个年纪便隐居了委实不妥。

更何况,之前的事虽说并非游离所愿,他也总认为自己做了许多的错事想要赎罪。

经历过那些事的人却一直朝着阳光生长,他们从来没有救赎过彼此,苏词帮不了游离任何,即便他没有遇见自己也同样能挣脱泥淖。

不过是在恰好的时间,相遇了而已。

这样的游离,应该属于江湖。

更何况,自己这一身武功还未有过施展之地,脱离了朝堂的勾心斗角,苏词更期待江湖的快意情仇。

“苏词,你想做什么。”游离的声音浅淡,他就这样瞧着你却总觉得热烈得要命。

苏词这个称呼现下仿佛是独属于游离的,及冠取字过后除家人挚友之外便没有人会这样直呼其名,现下离了长安也只有游离这么叫了。

苏词手持一支白玉的笛子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游予怀,我饿了。”苏词放缓了语调,似是撒娇。

“我去买。”游离说着便往前方的铺子走着。

苏词看着他的背影有几分恍然,快步走了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游离脚步微顿转身看向苏词略带几分疑惑不解。

苏词莞尔,一只手搂上他的腰将人带进了怀里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而后松开后退了两步目光灼灼:“骗你的。”

人潮涌动,他们仿佛只看得见彼此。

游离的眸色暗了暗,主动牵上了苏词的手。

等他们前往客栈放下行李马匹再行出来游荡的时候,

天色彻底暗了,星月与灯火照亮了整个人间,街市上浮动着暖色的光芒,人来人往,飘散着各色的味道。

现如今,他们已经不需要放孔明灯了,人生总有所缺憾,但总归得偿所愿。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苏词对于过往总算是彻底释怀,或许是命运使然,他们死了,也或许只是换了个地方,活在了所爱之人的心底。

他们买了许多的吃的来到了城郊,借着柔软的月光不至于看不见路,偶尔微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穿过密林发出窸窣的声响。

树影摇曳着,有几分清幽,也有几分怕人。

苏词饮了一大口酒暖身,顺便将酒壶抛给了游离:“我舞剑给你看,你为我吹埙。”

“好。”游离盘膝坐到了地上将陶埙放在唇边,音色幽咽,曲子却是激昂,在林间缭绕着。

苏词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腰间缀着香囊玉佩,长发用一支白玉簪子束起,眉目如画,他以带在手边的玉笛为剑在林间舞动。

说是舞剑,倒不如说在耍了一套剑法,不过随着乐声而动,令游离移不开眼。

同他这个人一样,看似温润如玉,不过是敛了锋芒。

之前念书的时候,游离总觉得他同这翠竹很像:虚心有节,宁折不弯。

埙声停止的那一刻,苏词也跟着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游离,背对着月色,那双眼眸却明亮得要命。

游离忍不住起身一只手护住苏词的后脑将人覆压在了地上去亲吻他。

猝不及防的举动,苏词回抱住了游离任其施为,

一吻毕,两个人喘息着,

游离的声音微哑,他说:“苏词,我心悦你。”

苏词的眼睛眨了眨,伸出一只手替游离整理着鬓发:“我知道。”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胡闹了一阵过后,

苏词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游离:

“我饿了。”

“这次是真的。”

……

又是一年上元节,

贺卿想过殿下会跑出来找他,却未想过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他只有匆匆整理过衣冠过后到院中跪迎,双膝跪地背脊前倾整个人伏在地上说了句:吾皇万岁。

脚步声渐近,在自己的眼前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赤色织金的衣裳下摆,白青岫停在了贺卿面前蹲下身,指节钳制住了他的下颚。

不容拒绝的力道迫使贺卿抬头,四目相对有片刻的失神,年岁渐长他的殿下越来越有味道了,从锋芒毕露到如今的内敛威严,如今他已经成为一位心思足够深重的帝王。

君心难测,但白青岫只是他的殿下而已。

那双蓝眸深邃,眉心微蹙最后说了句:“朕早就说过无论何时爱卿不必跪。”

“陛下,礼不可废。”贺卿的言语依旧恭敬。

白青岫松手起身,衣袖一挥:“平身。”

贺卿这才起身,跟在白青岫的身后顺带理了理衣裳,隐约听见殿下说了句:反正到时候下雨腿疾发作心疼的又是我。

贺卿看着他的背影莞尔,心动的要命。

二人进屋屏退了下人关门,便只剩下了彼此。

屋内烧着地龙,倒是温暖如春,橘色的烛光不如白日里明朗,却自有一番意境。

桌案上是未完的棋局与还冒着热气的一盏茶水,

“你又在同自己对弈?”白青岫兀自坐在了棋局面前,换作了一副慵懒的姿态捏起一粒棋子把玩着。

视线上移连带着眼尾微挑看着贺卿的目光暧昧:“督主,我们许久未下过棋了。”

贺卿微微一笑,也同样坐了下来整理着棋局:“那便来一局。”

玉质的棋子落在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样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只是殿下今日何必弄出这样大的阵仗?”贺卿落下一子,稍显无奈地说了句。

“我为何如此,夫君不知?”白青岫落子很快,带着几分随性,“我晓得权力的制衡,如今朝堂上派系众多,总有不少人状告说你大权在握,恐生谋逆之心。

又觉着你把我当做傀儡,而我只是隐忍不发,欲除之而后快。

你我之间便不能是昭烈帝忠武侯那样的君臣典范吗?

朕偏要告诉世人,朕宠你信你。”

“殿下确定,你我之间是君臣典范?”贺卿低低地笑了,带着稍许戏谑。

白青岫一噎:“至少表面是君臣,也只能是君臣。”

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公之于众,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为了家国天下他们不能自私,有时候想想稍带几分怅然。

但总归亲近之人都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已经足够了。

只是身在权欲的中心,不免认不清也记不得少年时立志为官要做的事,当年成婚知晓内情的人之中已有不少人变了,也为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秉持本心是那样的难得。

白青岫身处权力之巅,贺卿却愿意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其实只要自己稍微动一点念头,对方就可以万劫不复。

正是因为见过太多人心,白青岫才不愿有一丝一毫辜负这份信任,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所幸他们也足够了解彼此,大多时候不说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即便有疑虑,事后也会主动开口询问。

“但你我的名字会一起名留青史,后人提起殿下,一定不会忘了我这位奸臣。”贺卿半开玩笑。

对弈了半晌,贺卿输了一子,无奈之中带着稍许欣慰:“现如今,下棋我是下不过殿下了。”

“是督公让着我。”白青岫答。

“臣与陛下对弈,可不敢有一丝一毫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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