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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跟我上个床怎么样”

 

是什么想不起来,总之欠了点什么,不然他看着祁咎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怎么会心燥?

他捋了一把头发,指尖微动,朝终端发了条指令。他对着祁咎递了个眼神,笑得无懈可击:

“谈个交易,别站那么远。”

祁咎眉梢一挑,直觉告诉他邢策南这厮肯定没安好心,但他却是像抛弃了思考似的迎头而上,大马金刀地往人对面一坐,扬扬下巴示意他有屁快放。

邢策南被他破釜沉舟的气势晃了眼,递过一个戏谑的眼神,祁咎显然自个儿也觉得有些别扭,呲牙啧声以表不耐,反倒被对面八百个心眼子的人看出了窘迫,被两声轻笑一个眼神凌迟了八万遍。

一忍再忍三不忍,他一脚踹在两人之间的矮桌上,用硬质材料的哀嚎盖过邢策南若有若无的笑意,邢策南也知道再逗就要出事,两腿一叠调出全息证明自己的确有正事。

蓝莹莹的碎光在房间里铺开,数据点凝成投影栩栩如生,祁咎却错开了点空隙去看那张陌生的照片之侧熟悉的眉眼,目不转睛、像是生了魇。

邢策南不笑的时候唇线也是上翘的,他想。

邢策南跟自己在一块也这么端着?那他不那么假惺惺的表情是给谁了,难不成是那个什么邢行之?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却也没移开黏在他眼角的目光。

说实在的邢二此人生得狠长得也厉,只是平日里故作姿态的温笑、嘴角的弧度稍微缓和了他整张一看就薄情寡义的脸,以至于人人皆知那他人模狗样的皮面下是谋财害命不够要挫骨扬灰的恶鬼,却也很难对他那张笑眯眯的脸起不好的第一印象。

比如他祁咎,也很难忽视与那对散着细碎光点的眼睛对视的那一瞬间突兀的悸动。

像心脏被人攥了一下,这下麻烦了。

舌尖掠过犬齿、尖首陷肉的锐痛乍起,祁咎似是无知无觉、顺带着也就毫无偷看被抓包的羞赧,干脆利落地用眼神把人强奸一遍,邢策南回敬以挑眉,大大方方让他看,顺手就把刚发出的指令添了半句。

祁咎注意到他的动作,也不好奇,只是侧了侧头便飘开了思绪。他不无新奇地琢磨了片刻刚才那种脉搏停滞的感觉,最终得出了一个自己死定了的结论。

而邢策南那头已经开始他言简意赅却刁钻恶心的任务要求,祁咎还在寻思自己该如何找点求生之道,话都进了耳朵却没过脑子,邢策南叫他凑过去他还真凑了过去,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掐住了下颚,那人笑意不达眼底,问他在他面前还想着别人?

祁咎跟着他笑开,藏九分露一分地说你觉得呢?形策南居高临下地看着祁咎一贯的欠揍欠操招人恨的嚣张神色,也不恼,毕竟该讨的东西总会到手,他也不介意让他得意一会。于是他敲了敲终端把要求目标全打包发给走神的乙方,乙方本人一目十行,只看到了最后一句“配合合作方出席酒会”,眼神都变了个味,揶揄之意溢于言表。

祁咎拖长了声:“大少爷——你连个男伴都找不到了?”

邢策南低低地笑,目光流转,像两汪蛊人的潋滟:“这不是没有比你更好的?”

祁咎觉得邢策南有些过于腻歪了,却也不得不承认某位贵公子背着光垂下的眼神深不见底,倒有几分假模假样的真情实意。于是他抓上还掐着自己半张脸的手腕往上一凑蹭上那人的鼻尖,促狭地弯弯眼睛:“没想到我在邢老板这儿地位这么高。”

形策南没拉开距离,用中指侧边蹭了蹭合作对象的下巴,轻缓地摩挲两下。像逗狗,他想,因自己突兀的想法乐了,破天荒地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予了一个落于额头别无他意的轻吻,用掌面拍了拍略怔的人道:“我把你放多重你不知道?”

祁咎当然知道,知道得不得了,毕竟他这么个干活利落周到还附赠额外服务包括对内对外屋内屋外上能登堂入室当门面下能爬窗撬门打个炮的剥削对象上哪能再找一个,不然也很难解释邢策南这个吝啬鬼心甘情愿从公帐私帐划给他的报酬是个天价,向来暴戾却时时容忍他的逾矩和放肆,喜新厌旧用完就丢渣男行径却合作了多年…哦这个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能打了一时半会找不到替代品。

祁咎之前的主子说他眼高于顶,于是本来就不想给别人当下属的打手就让他身体力行地体会了眼高于顶物理版,提着刀一路砍下楼叛逃自立门户毫不拖泥带水。他大概的确是恨透了受人支配的感觉,干完活拿了钱,借口也不找一个就拧断雇主脖子也不是一两次。

他曾大方承认自己是疯子,开玩笑,0区的神经病还少吗?不然为什么除开邢策南这个有恃无恐恃宠而骄的,他所谓不入鞘不受缚的弑主诨名摆在那,雇他的却不减反增?

但事实上他也能选择性无所谓自己是通常趁手的刀还是偶尔听话的狗,毕竟某人给的够多,下手也够狠对他口味,还纵容他把仗势闹大…哦不,是大少爷自己也乐意一日三次上404重口新闻,任由传言将他们变成成0区最臭名昭着的主从,尽管祁咎从不承认这个上峰。

如此看来,再没有比他们相性更好的交易双方了。

不过邢策南这样落个赏下来实在是有些犯规,演的跟真的似的。祁咎眯着眼笑,就要跟着邢策南站起来,被他一个似笑非笑顿回去,眨眨眼瞧着他走至窗口接了个外卖还是快递不重要,挥挥手把无人机赶走就折返回来。

祁咎照例没问他里面是什么,邢策南也不解释,只把锁得严严实实的箱子往桌上一搁自顾自地重新坐下。他冲祁咎扬了一下下巴,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前,饱经沧桑的赏金客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扬了一下眉毛,没得到回应。祁咎调出屏幕一目五行重新看一遍文件,才发现附加条件天杀的写在最前面,加黑加粗的“相关一切事宜由合作方决定”,以及其后斜体的“放心,暂时舍不得杀你”。

祁咎:“。”

连个暂时都不肯删掉。

透过半虚化的显示屏,他敢肯定自己看见了邢策南早有预料的笑意,所谓无语凝噎不过如此,都怪他妈的邢策南用那张脸蛊惑人,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祁咎在原地为自己又把自己卖了默哀半秒,轻车熟路一屈膝向前迈了一步,正正好好踩在邢策南目光点的地方。

邢策南一挑眉,出祁咎意料地没冷笑没嗤声,他只是沉吟片刻、意味不明地笑笑,徒留祁咎一个人把身侧绷紧的小臂不动声色地放松,觉得自己被耍了。

邢策南欣赏够了他的防备与不自在,终于舍得动手将箱子打开,他取出两个更小的盒子,随手置于小几之上,像是邀请面前的人做个选择。祁咎的目光悬在那两个黑色的匣子前,又缓缓挪回邢策南的脸上,他们隔着空气对望,无声的对峙像极了几个月前,祁咎发觉刚才那种不受控的感觉倏地散了,像某种东西刚凝成实体又重新化雾成烟,有点烦,他捏了捏指尖、强迫自己恢复了往常的漫不经心。

大少爷是要卸磨杀驴还是要强把自个儿收入麾下呢,他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正这么寻思着呢邢策南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路:“看够了?”

“那也不是”祁咎脱口而出,一脚踏回插科打诨的舒适圈,“这不是怕你生气。”

邢策南一副你说你的我不信我的的表情嗤了一声,也没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他拿起比较小的那个盒子冲祁咎晃了晃,拖长了语调表明自己的惋惜感叹或者随便什么思想情感:“本来想叫你自己拆礼物,不过看来你没什么兴趣。”

没等祁咎琢磨出他这句话里的深意,邢策南已经利落地拆了那个包装有点过于敷衍的“礼物”,于是那根塞在缓冲材料里的金属就这么草率地出现在他眼前。

有点眼熟,祁咎端详了两眼,勉强认出来被包得密不透风的是什么,还没发出半声疑问,邢策南已经把手搭在他颈后、缓慢地向下压去。祁咎觉出了他的不容置喙,干脆敛下了眼、顺着力道弯下脊背,把手撑在靠椅的两侧半蹲下身,半身阴影罩住了对着他红肿后颈作威作福的那位。

邢策南松开人,利落地套上手套穿好钉。祁咎得空看了眼盒子里泛着冷光的器具啧了一声,这么多年了穿刺的东西就没个革新什么的吗,看着怪倒人胃口。

但没办法,祁咎任由止血钳夹上自己的舌头,无可抗拒地被扯出去。邢策南凑近了瞄穿刺位点,大概是被眼前这幅疯狗忍辱负重吐舌头的景象逗乐了,眼神都蕴了笑,与祁咎盯着他的目光相及,薪柴沾不得火星、交锋间滚烫得他将调笑挤回喉间,千回百转只好酝酿成一声咋舌。

祁咎弯了弯眼,邢策南跟着他笑笑,顺手将止血钳向外拉了寸许,祁咎牙根发酸,舌底的肌肉抻得生疼耐不住微微地颤,展眦欲裂任心有不甘也只能低眉垂眼作态认错…装乖讨巧。

邢策南面无表情,只觉得他越来越会招人了,想到他舌中线上的凹痕和现在不耐仄眼的表情,又觉得他大概本来一直就挺欠操的,刚才因为他偶有乖巧的表现起的怜又统统变成穿刺时暴戾的力道。

银钉穿过舌面,略凉的异物感硌在舌中,稀薄的血丝丝缕缕铺在口腔,祁咎咽了口唾沫,觉得喉咙发痒。邢策南隔着手套捏住伸得太过有些瑟缩的软肉左右端详,鸽血红正正好好缀在舌面中心,故意做的棱角折出不明不暗的光,叫人不免联想他唇齿张合间偶然一瞥会是怎样的夺目。

邢策南挑了挑眉,一抬目正好对上那人虚浮暧昧泛滥的眼,啧了一声,把手松了。祁咎终于得了救,好不容易将抻得僵硬的筋捋直,把自己呛了两下,故作不熟练地骂了一句傻逼。邢策南盯着他看,半晌没说话。

“挺适合你,别摘了。”

“…操。”

祁咎下意识用舌头顶住犬齿,切割刁钻的形状刮擦过上颚,又痒又疼,他少有的觉得耳根发烫。

真他妈要死了。

光圈悬在半空隐隐约约,散出的明亮光色打在刻意调过质感的墙壁上,和着大片的绒料垂落,细细看去似是泛着波光,只不过淌的不是水,而是熔金。

夜幕早已降临,倒不如说是白日从未升起。真正的阳光穿不过浮空城,虚假的光球只挂在宴会厅,有人指朔为望,有人化日为夜,虚虚实实浸泡在致幻剂中并不分明、更无人在意。

低缓的乐音刻意仿古,和周遭环境一起诠释着何为奢靡,穿着全套礼服的身影成群,谈笑风生间将人命与金钱掷于天平两侧,动作熟练,习以为常。

还没来得及溶干净的颗粒物散在杯底,金灿灿的打光在酒面上折出格格不入的冷色,那一道颀长的身影便似是被它倒映出般地支在一旁,作壁上观。

祁咎潦草地把头发半束,罕见地露出额头和大半张脸,他生得好,苍白面皮浅淡薄唇,便更衬眼中黢黑深不见底,勾魂摄魄。话虽如此,敢有胆量看这位的人却实在不多,有命去欣赏的更是稀缺,按某位的说法便是真是可惜。

这不就有人上赶着帮人解忧助人为乐么。祁咎往墙上一靠,目光扫过几张只在资料中见过的脸。

屈尊降贵、鄙夷不屑,一瞧便知是从上头下来的,毕竟嗑药磕不出眼高于顶的贵族,0区的本质是罪犯聚居地,在这种地方除了邢家那帮精神病,谁有那个必要强调自己的不同?亡命徒的眼神当然是自下而上的,就像他自己。

…还有狎玩旖旎,喔唷,祁咎眨了眨眼,冲我来的,好新鲜。

或者说,久违了。

赏金客挂着点虚虚实实的笑,眉目间驱不散的戾狠逼人、那是真真正正从刀光血影中博一线生机的攻击性,不会因为换了套正装就有所削减。

祁咎在这天杀的金碧辉煌中没能如愿迈入阴影,于是只好心情欠佳地锋芒毕露。他边在心里把邢策南这主办方肆无忌惮迟到的行径批判游街,边将特供的高度酒不加药片版当橙汁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灌下去,边冲那几道粘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抛出一点森然的笑意。

“如果我是他们,肯定现在抛下一切立刻离开这里。”

一个带着叹息的声音慢慢悠悠地响起。

“只是这里吗。”

祁咎略有不满地剜了邢策南一眼,用拿着酒杯的那只手的手肘往他肩上一撞。

邢策南揉了揉肩,装模作样地表达了一下歉意,接着就十分自然地一把抓住那人作乱的手腕上托,低头就着他的杯子抿了半口酒,面色凝重地咽了下去。祁咎啧了一声,扯回自己的手把剩下的液体一饮而尽。

玻璃杯扔到桌子上的声音不响,奈何这个角落他一个知名杀手就已够显眼,现下还多了个跟他不清不楚的主办人。

无数道直勾勾的眼神聚在他们身上,当事人却压根儿不在意。面对顶头上司——不对是雇主——祁咎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自顾自地把被某人扯皱的袖子理好,动作粗暴率性,看得邢策南头皮发麻,像有所共感。

邢二少很自然地将目光滑开,他的确有太多选择。从祁咎乱翘的发丝到半扯开的领口,他身材本就好,何况宽肩窄腰被刻意设计的衣料衬得更加勾人。

祁咎果然注意到了他愈发浓重的眼神,邢策南对着那人突然勾起的笑意想,他回应似地挑眉,却未曾料到面前这人突然一凑近,却在毫厘咫尺处骤停,仅是侧了侧贴过唇角。

邢策南倏地心中一震,想要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他目力所及范围内尽是祁咎眼中挑衅的愉悦,一时间脑海中也就剩下了他。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耳边和停下的窃窃私语一样出现得突兀的是小声惊叹和虚伪的抽气声,邢策南很快回过神,他冲人眯了眯眼,算是暗示许了他约,随机半步后撤,放下杯子。

祁咎顿觉有些不妙,笑容一滞。

“邢——!”

一记清脆的响落在宴会厅内,完美地展示在旁观者的眼里,邢策南丝毫不拖泥带水,动作利落又恰好得想让人拍手称快——明晃晃的羞辱。

与其相对的,那句还未出口的直呼大名半路被打散了出去,祁咎头偏向一边,很少见地露出了空白的表情,像是魂魄被一耳光抽散了,半晌没回过头,连眼也没眨。

邢策南没理会他的怔愣,随手抓了张餐巾细细地擦了一遍手,又将它丢到终于回过头来的雇佣兵手里,头也没点一个就从侍者盘子里挑了杯酒,去被人攀谈去了,留下祁咎和他如有实质的目光。

他没走远,一声低低的笑若有若无地飘进耳朵,邢策南也跟着莫名笑了一下,想起祁咎接过餐巾时抬眼看他的那一下:

滚烫,热烈,不见任何大庭广众之下被落面子的难堪,反倒充斥着将满溢而出的欲望。

真是欠揍,他想。

来人只见邢二少眨了眨眼就将杯子放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结束了谈话。他略微侧身看了一眼那个角落,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心心念念的人连带着那张餐巾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只空空的玻璃杯。

他弯了弯眼睛,不带丝毫歉意:

“失陪了。”

》》》

走廊一侧房门突然被拉开,邢策南反射性地扭头,来不及说话就被迎面而来的漆黑一片淹没,马上又被两只苍白的手晃了眼,毫无抵抗力地被拽入了无光的房间内。

确实符合他的标准,大少爷一进门就被摁着后颈抵在了门板边上,力量的悬殊让他歇了任何抵抗的心思。好容易勉强适应了昏暗,眼前却只有墙壁,邢策南略微出了个神,屋子里的陈设已记不太清,但毋庸置疑的是这里几乎没有装灯,这不是他的习惯,那么便显而易见的是另一位的喜好。邢策南背对着祁咎,叹了口气:他又有的得意了。

毕竟这里对于邢策南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仅仅是因为祁咎喜欢待在黑暗里,所以在属于邢策南的地盘里就会有这样的房间,仅此而已。

祁咎又怎会不知道邢策南行的方便,门缝中没有半缕光亮透出,欲盖弥彰的生物锁,从置身于目光和灯光下到隐入昏暗,他一脚踏回舒适圈,同时在虹膜通过验证时心中一颤,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心烦,于是顶着半张发烫的脸再次逾矩,掐着他硬是侧过头,这次却是急于攫取对方的呼吸,不留一丝余地地交缠。

唇齿间硬质物的触感清晰可感,棱角分明的宝石刮过口腔黏膜,细小的疼痛更像是痒,让理智更加煎熬,摇摇欲坠。

他们谁都没闭眼,因而也就清楚地看清了彼此的眼神,比如邢策南用眼睛表示外面还有人,而祁咎用眼神告诉他无所谓。

再比如邢策南看到祁咎略有些肿的皮面,又看到他眼中明晃晃的兴奋,分明是被一耳光抽得爽极,还压根儿不打算掩盖这个事实。

邢策南舔了舔齿尖,有些遗憾于今个儿被这人抢占了先机。

事情于是发展到了这么一步,邢策南的外套被祁咎拽下来不知是否完整,更不知道被丢到哪去了,而肇事者忙着扯开他的衬衫,用带着薄茧的手一寸寸揉过他的脊背,再突兀地放轻了力道,抚过那一道长长的疤痕。邢策南皱了皱眉,被怜惜的错觉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回头瞪了对方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别碰不该碰的。

祁咎被他一眼瞧得口干舌燥,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指尖已经捋到了尾椎骨,他一手摸出刚从房间里搜出的润滑,用牙咬开瓶盖倒到掌心,另一只手还严严实实地扼着房间主人的脖子,保证他在将手指猴急地探入人体内时不会遭到太大的反抗。

实际上,邢策南只是象征性地挣动了两下。祁咎进得急,横冲直撞地在层层拥上的肠肉中精准戳中每一处敏感,微凉的液体被他掌心捂得温度过高,送入体内时像是要从内部点燃整个人,烫得邢策南一个激灵,才兀地觉出身后人的异常,他似乎有点过于沉默了。

邢策南扭过头,正巧对上祁咎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不同于刚才,适当的距离和黯淡的光线让他终于辨清了那人眼底周旋的不仅是关于性的欲念,还有不正常的亢奋和过度的专注…以及很多很多他似乎见过,却被快感隔离在脑海之外的表现。

祁咎看到了身下人突然回头,却没得到任何话音,他拧着眉将深陷在紧致的手指蜷缩又张开,三指并起毫不留情地碾过那处软肉。

快感顺着尾椎一路火花带闪电窜到大脑,将什么病态的眼神还是沉默的话痨都烧了个干净。邢策南眼一直,缓过气来刚要骂人,祁咎将手指抽出,随意甩了两下就捂住了他还没出口的话,旋即,较于手指更为硕大的东西抵住了还在翕张的小口,祁咎低垂的眼注视着他,声音低缓,溢着笑,却与往常不同。

他说:“别不专心啊,邢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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