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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艳娘是谁?

她是徐丽带我看的电影,影片的女主角。

艳娘是聊斋,是只贪男色的女鬼。

她生前痴情,死后痴情。

一段二十来岁的人生里全是男人,她张开的双腿间里卧的是男人,鼓囊的肚子里睡得是男人,死不瞑目的眼睛里也是男人。

她离不开,所以一丈白绫便是她的归宿。

徐丽要我做她的艳娘,做她的青蛇,做她的莹莹。

所以她教我。

教我如何安身立命,教我眼睛如何看她,教我如何褪衣。

教我如何脱男人的衣服。

她教我用嘴,用舌,用胸脯,用眼睛,最后绕指柔,三寸金莲。

她说这是媚,再张眼,杏眼里要朦雾,要欲语还休。

她说,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便是身体与温柔。

所以,我攀附了她。

就如她所说的那样,我做了柔若无骨的菟丝花。

白色与白色一同陷进黑色的床单里,床单上盘绕着黑色的蟒蛇图案,我们陷进去陷进去,就像那蟒蛇在吞食我们。

我们恍若祭品,缠绵的如同蛇类那般交配。

头发纠缠着,分不清彼此,粉色的脚趾不停的绷直抓挠着床单。

我们的肉体契合着,仰颈,香汗淋漓,眼睛里盛满了水雾,痛苦的悲鸣喘息。

就像是离水的鱼。

徐丽她是久经风月的狐狸精,在床笫之间传我床术。

她说,她说,她说。

朦胧的神智里,只有她说。

可她说了什么却记不清了,只记得她贴着我的胸口,咬着我的肉喊着。

莹莹。

可我觉得很茫然无措,女人与女人也是可以做夫妻的……吗?

但我顺从了她,因为她对我很好。

这是与长辈们不一样的好。

我喜欢她的这份好,便纵容她吻着我的唇,吃着我的舌,尝着我的口红。

她用手指描绘着我的身体,酥麻的电流刺激着肉体,我的声音开始急促喘息起来。

下面的穴儿在她的挑逗之下开始了乏湿。

空虚与饥渴萦绕在殷红的眼里,它们似春情里泛着波,水光粼粼的看着徐丽。

将她那张脸,那双眼,以及身体上香味都烙印在灵魂之上。

她咬我的唇,手指拉扯着我的乳头,我的身体青涩且不堪一击,瘫软了在她的身下。

任她的手指把玩着我的躯体,指腹磨着阴蒂,引着淫水越深的同时,大腿内侧得肌肉不停抖动,想夹拢,却被她挤的更开。

面红耳赤里的情潮泛滥。

我在她手指模仿性爱那般抽插我的阴穴里,穴肉肉壁贪婪的吸吮绞缠着,却被她的手指猛然撞开,撞得浑身战战栗栗,淫水湿了她的指尖,落在黑色的床单上。

快感的电流惹的这具青涩的肉体抬起了腰,去追逐一个更销魂的刺激。

软肉蠕动,水声颤颤,一声绵长破碎的哭腔自仰起的颈,喉咙里闷出。

倾泻之后绵软,黑色床单交织的肉体还未分开,颤巍巍的,含苞待放的惹出一场春雨。

这是我的第一次高潮。

她在肉欲里一声又一声的喊着莹莹。

却在日常的教学里严格在我身上烙印下礼仪与情欲的痕迹。

她把我架在镜子前,丹寇的指抵住我染了红的唇。

她教我,唇微启,露一点白,舌尖要若隐若现。

她教我,吸烟,指要端得好看,要显侧脸,要在烟雾里妖娆。

她说我是她的青蛇,是她的登天阶。

徐丽喊我莹莹,可却把我送上了肖厉成的床,她把我当做刀,打磨出了锋锐便被呈了上面。

肖厉成有老婆的,徐丽是他的第三房。

如今我是第六房。

肖厉成这男人符合了我对言情里男主的畅想,他斯文,他温柔,他说话举止尽是一派缱卷。

他搂着我的腰,拱着我的颈,唤着我娇妮儿。

他不叫我莹莹,只叫我娇妮儿,而后给我手里送上了鞭。

他说老满洲的姑奶奶都能甩得一手好鞭,他让我把鞭甩他身上去。

尤其是背部,那背上绣了青龙花臂,平日里又学着西方,穿的西装革履,外套一脱,衬衫一扯,光着膀子跪我脚边,捧着我的脚放他肩膀上,让我蹬他。

我伏在榻上的小几桌上俏俏的笑,笑得娇。

这时候他不让我穿衣服,我只披了衫,黑发白肤红唇的看着他。

看他吻我的脚背,吻我的脚踝,而后倾身压上,来了一场云山雾雨的交欢。

事后,他教我吸烟,将烟灰抖在他的掌心里,烟蒂灭他肩膀上。

他吃痛的肌肉紧绷,扎实的紧,好似越疼他就越舒服。

再次覆上了我的身体,捉腰扣乳,好似要将我融进他的怀里去,成为他的骨血。

徐丽教我做刀,下了我的心,肖厉成给我递了鞭,盛了我的气焰。

我开始肆意,娇纵,一言不合甩他耳光,逼他跪,用东西砸他。

最重的一次,我用凳子的脚砸破了他的头皮,而后我三天没下床。

从偏僻的小农村到城里人的小老婆,随波追流?不对,是顺其自然。

也是贪心与野望。

我想成为城里人,想花枝招展而不被指指点点,想要富裕,想吃前十八年来吃不到的东西。

我吃不饱,所以很饿,很饿。

饿到我也想做老板,试试老板娘的威风。

所以我取代了徐丽,肖厉成帮了我,他帮我架了台,添了火,我只要借东风走上一遭。

可我见她的时候,仍然把自己当弱者。

我与她哭,在她婚后的第六个月且有孕的第三个月。

我问她。

你说你喜欢女人,可现在你却为人妇为人母。

我呢,被你领上这条路,我想跟着你,就算你拿我的真心喂狗,我也乐意。

可你呢,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把我丢下了,还跟我说无奈。

徐丽,我们的故事结束了。

你去好好的做人妻,人母,好吗?

最后的最后她恨我,因为她是奉子成婚,而她的丈夫是我为她选的。

下岗的工人,一个有点怯弱的男人。

再后来,她生子了,我去探望了她。

她的面色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我们是陌生人。

从她家出来的时候,走到了车前,在上车的瞬间,我回了头。

我回头看的时候,徐丽抱着六个月的幼儿站在阳台上看下面。

我们的视线若即若离,飘飘忽忽的,就如同她教我的眼要朦雾。

她穿着普通的家居服,头发没梳,脸色有点苍白还有点憔悴。

很显老态。

我与她没有胜者,她带我入行,我让她安稳下半生,这也是报答。

如果,她安分的话。

回到了家,我把这事跟肖厉成说了,他搂着我的腰,让我坐他腿上,送上了半边脸,示意我摸摸他的脸。

我摸着他眼角的皱纹想把它们碾顺,他说我。

娇妮儿,还是心太软。

我跟了肖厉成一年左右,他今年48,大我29岁。

如果我爸爸还活着,他也该是这个岁数。

我分不清我对肖厉成的感情,每次与他相处,不同于徐丽的酸涩与茫然,我与他相处是被娇惯的,是欢喜与雀跃的。

还有眼泪。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

可能是在情事之间的被汗水刺激的眼睛流出的眼泪,还是天性的依赖心理,我觉得满足而哭。

我不知道。

我一直“肖厉成”“肖厉成”的喊着,不管是嘶声力竭,还是嬉笑怒骂。

我气盛的时候,我抄着鞭子甩他,甩的自身热汗淋漓,甩得他上半身满是鞭痕的红淤。

我会心疼,会在气消之后,哭着用舌头去舔他的伤口。

这时候,他会把我摁在他的怀里,掌心搭着我的头顶,我在他怦怦的心跳声里,听他说。

养不熟的小野猫。

我面红耳赤,心脏却随着他的心跳与宠溺的语气雀跃的叫唤着。

这时候,我便会挣扎而出,将他撞倒在地毯上,匍匐在他的怀里,学着猫科生物那般去咬他的喉结。

等着他喉结里闷出的笑意,震颤的,再被他提着腰坐上他的胯部。

自上而下的吞吃他。

我们在欲浪里翻滚,快感就如同海潮,一阵又一阵的拍打着身体。

浑身湿淋淋的,在炎热的六月室内,滚出了一身热汗。

有时候,我在想,我和他在谈对象。

但他有老婆。

乡下人有着固执的本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把他当我男人看的。

但我又有自知之明,老宅里的姑婆说过。

以色侍人不长久。

所以我在他默许的范围去骗他的钱,骗他的房。

我学他,我攀附他。

像藤蔓那般缠绕着大树汲取着大树的养料。

他允许,我便做。

我把我的野心昭露在他的眼底,看他大掌揉着我的头顶,弄乱我的发丝。

我便有由头甩他记耳光,其实手掌火辣辣的疼。

但他啊,把我当玩意儿。

我知道,也顺从,也张牙舞爪。

任他逗弄。

娇妮儿

娇妮儿

肖厉成咬着我的指尖那样的叫着,我就如他愿的蹬开了他。

薄衫轻飘飘的挂我身上,长发垂在胸脯上遮了一点朱红。

我的背部绣了一只朱雀,朱砂开智的朱雀,火焰般的的羽毛爬满了整个背,尾巴全部蔓延往后点缀着腰窝,尾脊骨,以及腰侧盛开至右侧下腹。

他会吻我的背,顺着纹路一步一步的抚摸,他的手指上布满了老茧,那茧会刮弄细腻的皮肉,恍若一场大火炙烤着我的整个背,那些火儿冒啊冒。

而后便成了燎原大火。

我赤脚踩着他的脑袋,半俯身的撑着身体,掉着眼泪,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他会握住我的脚腕,用那双布满茧的手将它撑起,换了姿势,脸颊贴着地面,却仍然将我的足放在他的脸上。

他说重重的踩,用力踩。

我也没那么不聪明,我从他的态度里揣测到了什么。

他把我当玩意儿。

老生常谈的字眼儿,但能对他这样的玩意儿也只有我一个。

我只知道他会常常盯着我许久许久,用我看不懂的眼神,我还年轻,看不懂那种复杂的眼神。

我只知道,有时候,他喊我“娇妮儿”那三个字就好像是从牙齿间咬碎了那般的喊出来。

我很害怕却又志得意满,就像是小孩儿得到心爱之物那般窃喜,而后昭告天下的欢喜。

所以我就像得到了向方宝剑那样,足下开始用劲,用劲到让他那张不算年轻的俊俏脸蛋扭曲,变形,太阳穴被挤压的青筋暴起起。

粗重的喘气,嗬嗬的气音,如同无数次的耳熟能详。

这时候,我得松开力道放他喘息,放他畅快。

所以,我褪去衫,用薄衫去罩他,而后用脚背去蹭他肩膀,再后退,后退到床榻上。

向他招手晃腿。

他保持的还算精壮的身躯于我来说还是有点庞大,所以我瑟缩着肩膀示弱的去贴他的怀里。

一气呵成的水到渠成。

事后,我趴在他的胸口感触着他的体温,下巴撑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怠懒的打量着他,贝唇一扣,和着他的声音无声开口。

娇妮儿。

他看我金丝雀,可却让我朝气向阳。

徐丽告诉小村的固执,那就是女人的身体是本钱。

肖厉成他在以身力行的告诉我,女人也该有野心。

美貌,肉体,野心可以三合一的。

他在给开智的朱雀腾写饱满的羽毛,他在想,在想,在想。

可最后,他还是让我尝到了自由的畅快。

杨莹之六

老姑婆在祠堂里架了火与锅,里面煮着热腾腾,清澈见底的拜儿汤。

她撒了一把红糖,用勺子搅了搅,而后跟我说。

世界上哪里来的不劳而获。

唾手可得的富贵是用自尊和命运交换的,前提是有必须条件,女人可以用美貌与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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