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4小说
944小说 > 穿越兽世搞基建 > 第4章 被豹豹发现残缺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4章 被豹豹发现残缺

 

兽人的舌头很长,尤其是猫科,不仅长,还灵活。

人形状态时,舌苔上面带着一层绒毛似的凸起,舔在肌肤上,如同被柔软的毛刷子刮蹭着,会带给被舔之人酥酥痒痒的爽感;兽型状态时,这些绒毛便成了倒刺,是他们进食和梳毛的重要工具。

而不管是人形态,还是兽形态,他们都喜欢舔自己的伴侣。

幸好,大部分雌性也喜欢被舔,更会在被舔的过程中,半兽化。这时,他们会显出一些本族的特征,比如竖瞳、兽耳等。

比如许珩第一眼见到的霖羽,便是半兽化状态。但雄性半兽化,多是为了狩猎。而除了蛇族、海族等兽人,大部分兽人在半兽化后,体表还会冒出浅浅的绒毛。

雌性亦是如此,方便雄兽替自己梳毛。偶尔梳得性起了,雌性还会翘起臀部,挺着湿漉漉的小逼,让雄性们从后进入,完成一次兽形态的交配。

这种状态下的交配,不仅成功率高,胎儿数量也会增加。

人形态下受孕,大部分母体只会怀一个;半兽人形态下受孕,大部分母体能怀两个,甚至有的种族,比如猪族雌性,还会凭借种族优势,怀上三四个。

霖羽一边舔着许珩裸露在外的肌肤,一边观察着许珩的表情和状态。

小雌性的脸好红,眼神也比刚才迷离了些,似乎是被舔得很舒服。

既如此,他为什么不变身呢?

难道是自己舔的力道不对吗?

与初次亲密,便对自己舔人技术产生了怀疑的霖羽不同,许珩感觉自己变成了冰淇淋,被男人多角度舔舐,让他打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自己将要被整个儿吃掉”的错觉。

男人舔完了两边脸颊,便移到下方,由下至上地舔着许珩的脖子,肩窝。

尤其是喉结部分,因许珩身体原因,这里只有小小的凸起。

那人便如同找到了弱点般,愈发用力地舔着那处。

这让许珩又恐惧,又……敏感,鼻子里情不自禁地哼哼出了声。

不怪许珩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他的喉结确实太敏感了。平日里自慰,他也喜欢反复抚弄这里,便将此处调教得愈发不经碰。

现在,随时可能被咬断喉咙的恐惧笼罩着他,触电般的酥麻从喉结处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危险的“亲密”中。

“啊……哈啊……不、不要舔……”许珩眼眶又湿润了。他轻轻哼叫着,身体因为霖羽对他喉结的过度投入,颤抖得愈发厉害。

不会真准备咬吧?

这样的猜测让许珩忍不住抬起手来,推了推霖羽的肩膀,想要让对方稍微不那么激烈。

意料之外的是,身上的俊美男子居然一推,便推开了。

「怎么不变身?是不舒服吗?」霖羽问这话的同时,伸手摸向了许珩的裆部。还未成年的时候,他无意中撞见过在外野合的兽人。雄性便是一边舔人,一边将手摸到雌性腿间抚弄,让雌性起了交配的兴致。

然而,一个意料之外的触感,出现在了掌心之下。

霖羽抚弄的手顿住了。他眼神发直地移到下面去,直愣愣地盯着裆部中央被顶出的小凸起。小小的,硬硬的,还未成年时的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情况。

可这不是雄性才有的性器吗?

为什么面前的雌性会有?

霖羽心中一急,便想要扒掉许珩的裤子。

许珩穿着的是黑色牛仔裤,面料结实得很。霖羽扒拉了两下,愣是没有扒开。

想要立刻验证雌雄的想法,让他愈发着急,急得尖利的指甲猛地从指尖窜出来,整个人又半兽化了。他作势要用利爪撕毁许珩的裤子。

“别别别!”许珩忙叫道。就算裤子被撕开后,能很快还原。可这景象太诡异了,万一让对方觉得自己更有问题,应该立刻咬死呢?

他抬手阻止,霖羽居然真的停了下来。只是片刻之后,霖羽的喘息愈发粗重,尾巴在身后甩动着,一双金色眼眸变为了竖瞳,在黑黝黝的房间里,闪耀着绿莹莹的光泽。

愣是谁见到这张野兽感十足的面庞,都会吓得一哆嗦。

许珩见状,明白今天这“撕裂伤”是不能不受了。他犹豫了约莫三秒,便扭身从口袋里摸出了凡士林、水杯和抽纸。接着,他才回过身来,解开皮带,拉下拉链,将内裤连同外裤一道,整个儿扒了下来。

之后,他缓缓分开了腿,将自己难以启齿的部位,展现在了这位俊美野兽的面前。

经过刚才那一幕的惊吓,许珩的肉棒又变软了,软趴趴地耷拉在小逼上方。

许珩为了能让自己好受点,他回身去摸水杯,虽然里面有枸杞,总比自己摸过不少东西的手干净。他准备先给自己净个手,再用凡士林给自己的小逼扩个张。

今日在巨兽背上,他的腰侧一直被这人的性器磨蹭着。直挺挺的一根硬物从他左侧屁股,快硌到了肋骨下方。

必定超出二十厘米的长度,傲视地球上9999%的男性。可许珩逼小且紧,跟女性们发育成熟的性器官完全没法比。要是被这样一根东西贸然插进去,被干死都算是解脱,万一被干出了大小便失禁,他这辈子就彻底黯淡无光了。

然而,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霖羽猛地扑上来,收回尖利指甲的双手,用力扒开了许珩的大腿,让位于中间的小逼,整个儿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被惨兮兮扒开一条缝隙的逼口,散发着热腾腾的腥膻气味。

霖羽双手拇指挪过来,扯着两边的阴唇,轻轻掰开了这条缝隙。缝隙中夹着一个仅容得下手指进入的穴口,娇嫩的粉被汁水浸染得润润的,看着像蜜树果的果尖,让人想咬上一口。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霖羽将鼻尖杵了上来。那股腥臊气味更浓郁了,却不难闻,反而让他下腹部本就硬挺挺的肉棒子,雀跃地搏动了起来。

是雌性!

霖羽确定,这就是雌性的味儿和身体构造,但……

他视线上移,眼前这根软趴趴的棒子,又和部落里的雄性小子们如出一辙。

为什么会这样?

下一瞬,霖羽猛地将小雌性从地上捞起来。光溜溜的下半身落在他臂弯里,接触到的肌肤柔软又光滑,比小孩子的还嫩。

之前将小雌性扯上狮兽时,霖羽便发现他轻得如同羽毛。现在剥开来看,这双腿瘦得跟鸟似的,还直直的,不像是擅长奔跑的样子。

这样的一双腿,哪里能在野外生存?

是因为残疾吗?

所以王城的兽人们,才如此对待他。竟然将毫无生存能力的他,抛弃在黑暗森林边缘。

霖羽被自己的猜想,弄得心疼极了。他越发轻柔地搂紧了许珩。

许珩完全处在懵逼状态。不是准备做爱吗?为什么下一秒又抱着他,冲出来裸奔啊?

他急得双手向下,想要挡住自己的羞耻部位。

霖羽察觉了他的动作,原本揽着他腿弯的手,横了过来,宽大的手掌摁在许珩手上,一起将那腿根处的部位,遮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他这番动向,依然吸引了不少兽人,跟着他一块儿往大祭司处跑去。

「祭司!」事态紧急,霖羽都顾不得礼数了,着急忙慌地冲进来,将许珩横放在了地上,「他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着,他一手掰开许珩的腿,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摁着许珩的脑袋,将其紧贴在自己胸口。

柔软又结实的胸肌,让许珩心中的慌乱稍作平息。

祭司再次从黑暗中走出来。她不过是瞧了一眼,便面露悲伤地道:「山神啊!他是本不应该出现的畸形胎。一般而言,他本应生出之时,便被溺毙于水中。因为这种下体畸形的雌性,很难生育子嗣。」

大祭司说话的音量不高不低,却足以让门外凑热闹的众多兽人们听清。

什么?天生畸形?不能生育?

原本还指望着这个新来的残疾雌性,为了融入部落,必须得从他们中选择的雄性兽人们,立刻没了兴致。

在雄性眼中,天生残疾跟不能生孩子,是两码事。他们可以不介意许珩是残疾雌性,暂时性不愿意交配,但他们不能接受许珩是彻底生不出孩子的畸形。

原本热闹的祭司家门口,瞬间走掉了几十人。

大多数雄性除了活着,就想繁衍。他们断然不会去供养一名不能生的雌性。

而一位少于三人供养的雌性,就算他长得美丽,也是早晚会被赶出部落的。

不过,河边部落算得上仁慈。他们给了这种雌兽一年时间,只要在此期间,他能靠其他手段获得三名雄性们的青睐,也能被获准,待在部落。

只是他这样的体格,除了供人发泄,能有什么手段呢?但这畸形的身体,真能承受住多名兽人吗?

而且,雌性选择伴侣,一向看重贞洁。单身雄性虽然为了吸引雌性,恨不得脱光了在雌性面前裸奔,但要让雌性摸他们一下,他们都能羞涩得后退三米,怕被不是最终伴侣的雌性坏了名声。

如此一来,谁又敢对他有兴趣呢?

揣测成真,同样作为雄性的霖羽,心中却只有心疼,和深深的疑惑。

如果真如祭司所言,那小雌性本应在出生当日,便被人溺毙于水中。可他不仅活了下来,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黑暗森林边缘。

霖羽松开了掰着许珩大腿的力道,转而将许珩的手握入了手中,抬起来仔细打量。

软若无骨,柔滑白皙,这不像是鞣制过兽皮的手。

部落里的雌性们,从小就得跟着长辈们,一块儿鞣制兽皮。据说,王城里的王后,也需要为王鞣制兽皮。

鞣制过兽皮的手,指头上的纹路会被磨没,手也会染上洗不掉的褐红色,指甲还会因为长期鞣制,而脆弱易断。

因此,鞣制兽皮才成为了雌性们的工作,毕竟雄兽们得保护好自己的爪子,才能捕获更多猎物。

然而,小雌性的手不像鞣制过兽皮,也不像有干过粗活。他甚至不会说兽语。再观察他穿戴的物品,是连祭司也未曾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所以,到底是怎样的部落,会养育出这样的美人,又忍心将他抛弃?

不……也有可能不是抛弃,而是另有内情。

但如果不是恰巧遇到狩猎的队伍,小雌性压根儿没法在那里活过夜。一入夜,那些堕入黑暗,彻底不能变成人形的兽人们,将在黑暗森林中穿行、狩猎。

小雌性作为雌性,必定会被这些野兽捕获。它们中尚有些许神智的,会同小雌性交配;没有神智的,则会将小雌性撕碎。

无论如何,小雌性都难逃一死。

所以,就算不是被抛弃,霖羽也绝不能让小雌性离开部落。他不忍心将一名受过苦的雌性,再次推入深渊。

霖羽思考时,无意中抬眼,看向了祭司。他见祭司也将视线放到了小雌性的手上,赶忙大手一张,将许珩的手整个儿包了个严实。

他可不能让祭司猜出小雌性的来历。依照祭司的性格,只会让人把他送回去。

「不用担心。」祭司微微一笑道,「我不会伤害他,更不会送走他。我能感受到他体内的能量,非常纯净。只有满是善意的兽人,才能拥有这样无暇的能量。」

霖羽沉默着,兽耳弹动了一下,身后的尾巴则高兴地摆动了起来。他现在还是半兽化的状态,脸能隐瞒情绪,耳朵和尾巴不能。

祭司接着蹲下身来,将手指轻轻搭在了许珩的胳膊上。肌肤相贴的瞬间,一股暖流从那处,游向了许珩后脖颈。

感受到异样的许珩,从霖羽胸口冒出了半张脸。他常年不晒太阳,皮肤比霖羽白了好几个色号,让人就算于昏暗中,也能看清他的模样。

他的视线和祭司对上了。

这位神秘美人冲着他,笑得愈发和善。

“别怕。”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在许珩心间,“我只是来告知你一些注意事项。你知道部落规则吗?”

许珩连部落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规则。他迟疑地摇了摇头。

见状,祭司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如果你想要在这个部落里一直待下去,你就得在一年内,获得三名成年雄性兽人的青睐,否则按照部落规则,我们得将你赶出部落。”

听到这话,许珩心里不仅没害怕,反而放松了一点。他刚才之所以用摇头,而不是回答,是因为他害怕这个地方连“肯定”和“否定”的动作,都与地球不同。

幸好,这些基本的应答,还算一致。

只是……

“青睐?是怎样的青睐?”许珩感觉到了对方的善意,既如此,他必须得入乡随俗。

“是让这些兽人们,愿意主动供养你。”祭司说话间,见许珩的眼神又变得迷茫,她索性更直白一点地解释道,“就是要让他们愿意把食物上交给你来分配,愿意为你提供庇护,愿意听从你的召唤和命令。当然,一般而言,雄性兽人们只会为伴侣提供这些服务。”

许珩眨巴着眼睛,略一思考,便明白了。这是要他在一年内,连找三个对象。可是天知道,一根他都吃紧,要换成三根……他绝对会死于大出血的!

“……必须和他们交配吗?”许珩试探着问,“没有其他方法吗?”

“孩子,如果你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也没有关系。还有大半年时间,你可以去探索新的方法。”祭司伸手抚摸了一下许珩的脑袋顶,满是慈爱的目光,让许珩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平息了一些。

祭司继续说道:“你的来历我无法看清,但我能看见你的心灵,知道你并无恶意。因此,我才愿意让你继续待在部落里。我也知道你有我们所不知晓的知识。既然如此,只要你不伤害这些无辜的兽人们,我便不会阻止你去探索新的‘青睐’方式。”

临近傍晚,许珩才被霖羽抱回了破旧的茅草屋。他们走出祭司住处时,外面已经无人在围观了。

祭司的心灵交流,他们就算竖起耳朵也听不见。既如此,不如回家干饭,干完饭,再干人。

这里没有电,太阳就是唯一的光源。等夜色一深,他们就算想到河边处理今天的猎物,或者洗漱,也不安全了。

将许珩重新放到枯草窝后,霖羽回身将一块木板挪到了门口,将门洞给堵上了。只是墙壁歪七扭八,门板也弯弯曲曲,两者相遇,留出的缝隙足以供屋子里通气,还有通风。

门板虽然不挡风,遮光还是足够了。

屋内这下黑漆漆的,让许珩伸手不见五指。能发光的,只剩下霖羽那两颗如同绿色小灯泡般的眼睛。

现在,许珩已经没那么害怕霖羽了。通过祭司的介绍,他知晓了霖羽是现目前,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成年兽人,也是将他从黑暗森林边缘带出来的救命恩人。

如此大恩大德,许珩觉得自己或多或少,得为对方提供点性服务。

黑夜中响起了“嘻嘻索索”的声音,许珩察觉到了,可能是霖羽在脱掉兽皮。他瞬间又紧张起来了。他觉得“他应该提供”,不代表他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两颗绿色小灯泡从一人的高度,忽然骤降至半人高的高度。

咦?这是他蹲下了,还是跪在了地上?

绿色小灯泡缓缓靠近,光看大小,似乎比刚才大了好几圈。

许珩微微蹙着眉,有些害怕的,和这双绿眼睛对视着。终于,他发现了真相——帅哥不是蹲下了,而是变成了野兽。

裸露在外的大腿肌肤,感受到了皮毛的摩擦,有点硬硬的,不算柔软。

许珩迟疑地抬起手来,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极其结实的前腿,掌心里顶着的毛发软软的,如同丝绸般光滑,再往下摸一点,则是比成年男性拳头还大的脚掌,同样毛茸茸的,也肉乎乎的。

特别熟悉猫咪脚掌的许珩,忍不住仔细摸了摸。

很好,四个大指头,一个小指头,每根指头都将指甲好好缩着。他往后摸去,一个圆乎乎的手根球,在脚垫后方好好长着。

这就是猫咪,或者说猫科动物的爪子!

想到白天见过的尾巴样式,许珩猜测,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应该是一头大豹子。

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跟成年男性比起来,许珩反而觉得大型野兽,更能给他安全感。他又摸了摸霖羽的爪子,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霖羽双脚踩奶似的动了下,随即又忍住了。他已经知道了小雌性遭遇过不好的事情,便更不能强迫小雌性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尽管……他真的很想翻转身体,让小雌性给自己揉揉肚皮。

气氛似乎沉默了几秒钟,豹子“咕噜噜”一声,在许珩身旁转悠了半圈后,以将他围在怀里的姿势,躺下了。滚烫的热度从皮毛下传来,紧贴着许珩的身体,让许珩在骤降了十多度气温的夜晚,也不那么冷了。

许珩想:他肯定是让我躺进他怀里睡觉。

恰好,经过一天折腾,许珩也确实累了。他摸索着,摸到了裤子,又摸黑将裤子穿好。他这才蜷缩着身子,躺进了这只大豹子的怀里。

跟动物园里闻到的腥臊浓郁气味不同,面前这只豹豹不仅没什么体味,还带着一股暖融融的,类似于枯草的气味。

许珩一边闭上眼睛,一边猜测:可能是在这窝里沾染上的吧。

闻着闻着,困意彻底将许珩打败。他心想:先睡吧,明天再去想如何活着。不过是动物世界而已,就当是去逛野生动物园了。

许珩很难形容自己在异世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似乎只有“混乱”能概括一二。

昨夜,他睡下没多久,四周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野兽嚎叫。不,也许不应该称其为“嚎叫”,它时而是呜咽声,时而是哀嚎声,时而又是进入战斗状态般的咆哮声。

种种声响合在一起,让被这声音吵醒的许珩,心内充满了恐惧。

这间破烂茅草土坯房,似乎是新建的,只能勉强遮光挡雨。唯一的入口,被一块破木板挡着,路过的野狗踢一脚,这门板都得倒。

这周围的野兽嚎叫得那么厉害,像是随时要发动进攻的样子。万一它们一股脑冲进来怎么办?

许珩瑟瑟发抖着,在豹子怀里,缩成了一团。

幸好,他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等他撑到午夜,四周的声响逐渐歇下去了。

整个部落,重回寂静。

好奇怪啊?

这声音消失的时间,似乎不怎么符合夜行生物的习性啊。

许珩琢磨了一会儿这声音的来源,脸色倏地变得刷白。他觉得,他好像明白这声音是怎么来的啦。

这似乎不是野兽环伺发出的嚎叫,而是这群野兽们交配的声响。

瞧瞧!这本地人上床都跟野兽斗殴似的,他一个脆弱的人类,怎么经得住这些野兽的折腾?

看来“一年内找三个对象”的方式,他是真的干不了!

想通后的许珩,又饿又累又困。他打了个哈欠,正要入眠,身后响起了“呼噜噜”的鼾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原来,霖羽也是才睡着。

养猫多年的许珩,知道不少猫咪睡觉时都会打呼噜。他觉得这还挺可爱的。但今天,他听了半小时后,只想转身堵住身后这只大豹子的嘴!

这吵得跟越野摩托车,在耳边轰鸣似的。许珩合理猜测,再来几晚,都不用被部落驱赶,他自己就能因为神经衰弱,而搬出去躺平等死了。

最终,被吵得无可奈何的许珩,回身轻轻拍了拍霖羽毛茸茸的后背。这招很有用,霖羽的呼噜声一下子就小了不少。

许珩松了口气,祈祷接下来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然而,命运却踹了他一脚,让他体验到什么叫做——生活就是起落落落……

睡梦中的霖羽,跟许珩见过的小猫咪别无二致。打呼噜、乱蹬腿、喜欢压人胸口上,是一个都不少!

许珩好不容易减轻了噪音,又赫然被霖羽踹了一脚。结结实实的一个大猫爪子,踹到了许珩的屁股上,就算不怎么疼,也足以让许珩整个儿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接着,巨大的猫头和猫爪子,跟没事儿猫似的,蹭上了他的胸口,将他的呼吸声,瞬间压没了。

许珩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呼吸了两口,然后挣扎着从大豹子怀里爬出来。

这期间,霖羽还醒了。绿色小灯泡闪了几下,又抬高一点,朦胧的光线像是在迷茫地问:你不睡觉吗?

许珩沉默地坐起身,将后背靠在霖羽的怀抱里,选择用坐立的姿势,来保证自己呼吸顺畅。

霖羽虽然搞不懂为什么小雌性不躺着睡觉,但他完全尊重小雌性的选择。许珩抱着胸,缩成一团窝进霖羽怀里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便围了过来,将许珩的膝盖给盖住了。

在霖羽看来,膝盖是很重要的部位,一定要做好保暖。

许珩:……行吧,猫还是好猫。

他双臂环抱自己,盖着霖羽的尾巴,深吸了一口气后,选择再次睡去。

或许是霖羽被吵醒了一次。当许珩合眼睡觉的这段时间,他没有再发出呼噜声。安静、困倦和饥饿,让许珩再也撑不住,脑袋一歪,这下是真的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许珩发现自己抱着一堆兽皮,侧躺在茅草堆里。是饥饿让他醒来。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他现在饿得是前胸贴后背。

而门口处,原本被门板挡着的门洞大开着,一只形似花豹,个头却大得多的野兽,趴在门口啃食着爪下的生肉。

“霖羽。”许珩轻轻叫了声。这是他昨天从大祭司处,学来的发音,是霖羽的姓名读音。

豹子那双q弹的耳朵,立时狠狠动了几下,再惊讶地转过脸来。接着,一晃眼,豹子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昨天见过的男人,赤身裸体地朝着许珩走来。

可跟昨日不同,尾巴和毛茸茸的耳朵都消失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从野兽变成人,许珩压根儿不会相信面前的英俊男子是野兽。

原来耳朵和尾巴也是可以收起来的吗?

行动间,男人一身白皙的皮肉被屋外的光照耀着,显得身体轮廓愈发挺拔修长,而被修饰出的曲线,则完美符合书中对猛男的形容词——虎背蜂腰。

「是你在叫我吗?」霖羽双目惊喜得眼睛再次变为了竖瞳,「怎么了?是饿了吗?」

他扭头看了一圈,将滚落在地上的果子捡起来,放到了许珩手中,再返身走到门口,徒手扯下一块生肉来,用不知从哪里摸出的一片树叶子盛着,送到了许珩眼前。

生……生肉?

许珩震惊地咽了口口水,他暂时还没有饿到,能茹毛饮血的地步。于是,他举了举手中的果子,再对着那坨生肉摆了摆手。

霖羽轻蹙起了眉头,很是担忧地说:「你不喜欢吃野牛肉吗?怪不得你这么瘦。那我再去给你找几个果子来。」

说罢,他将牛肉往地上一放,扯过茅草上堆着的兽皮,几个捆绑,便绑在了自己身上,勉强遮住了那根,许珩看一眼都会做噩梦的大屌。

霖羽出去了。

许珩拿过来一旁的保温杯,一眼便瞧见了上面四个犬齿印。他吓得心头一跳:怎么回事儿?难道这个世界的人损坏它,它就不会还原吗?

许珩赶忙打开水杯。还好,里面的枸杞泡水依旧是满的。他喝了一点,品了品,味道也是新鲜的。

但水杯外壳确实坏了。

许珩单手托腮,思考了一会儿,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因为这些物品是不属于这个宇宙的东西,所以由他这个本不属于这世界的人来用,就可以还原。但如果是被这个世界的人来使用,那该没,还是得没。

如此一来,许珩更要把东西放好了。这些东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依靠的资本。

对了!这身衣服也不能总穿着了。

许珩是一个十足的行动派。他立刻将果子放到一旁,起身脱衣服,以防衣服被原住民们损坏。

孰料,他刚把衬衣脱下来,扭身将衣服塞进背包里,一个矮小的身影,便蹿了进来,一把捞过地上的果子,再缩到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许珩被这身影吓了一跳。他连退三步,等后背撞上了泥墙,才定睛朝那处看去。

只见一名瘦得四肢如柴,披着一头杂乱灰白长毛的少年人,如同受惊的流浪狗般,蜷缩在角落里,啃食着手中的果子。

他啃得毫无吃相。果子显然是熟透了的,被他一咬,果汁便溢了出来,顺着手背往下淌。他三两口吃完果肉,又伸出舌头来,用力地舔着果汁流过的皮肤。

原本乌黑的手背,愣是被他舔出了一片泛红的雪白。

许珩看到那抹白,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这孩子肤色不正常。

他再定睛去瞧少年的眼睛,玻璃体呈发散状银灰色,如同雪花被镶进了眼睛里,是一双特别美丽的眼眸。但结合他的肤色和发色,许珩可以断定,这少年应该得了白化病。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他的孩子。

许珩就算在意,也是在意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养的?怎么养得这么瘦,吃东西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许珩不会说当地语,自然关心不了这个孩子的来历。再说这孩子抢食的劲头儿,跟野狗没什么两样。他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衣服裤子。

在这里,再小的孩子,也流淌着野兽的血液。

许珩一想到霖羽收放自如的指甲,便忍不住担心自己的衣服,会被面前的野小孩儿刮坏。他赶紧面朝着小孩儿,麻溜地将衣服塞进了包里,又用目视前方的姿势,弯腰脱起了裤子。

少年人忽然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般,一动不动了。他瞪着许珩,眼睛越瞪越大,还眨也不眨。

许珩就算知道“雄雌有别”,可对面小孩儿才多大啊?不要说成年了,这孩子看起来甚至没有十二岁。因此,许珩就算赤身裸体,也生不出半点羞耻。

至于少年,他除了脸红得连脏都快遮不住了外,没什么特别的。

许珩将自己脱了个一干二净后,迈腿朝着少年走去。

少年像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一般,猛地扭过头去,不敢看许珩似的,说了一句冗长的话。

许珩努力了一秒,确实听不懂,索性放弃。

他只发出一声“喂”,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再猛抬起手来,朝着门外重重一指。

意思很明确——滚出去!

少年看懂了他的意思,立刻双手合十,又朝着许珩说了句什么,还面露哀求。可惜,许珩是真的半个字都听不懂。他只能无奈地出声道:“走!出去,不许再进来!”

话音一落,换少年面露茫然。他傻呆呆地看着许珩,表情越来越疑惑。

“出去!”许珩又把手指往门外一顶。

就算少年人听不懂他的话,姿势总能看明白吧!

果真,少年面露失望地扭身,四肢趴地。接着,一只浑身裹满泥灰,还毛打结的小狮子出现在了房间里。尽管全身都很脏,但依稀能辨得出毛色是白的。

只见他垂着脑袋,迈着失落的步子,缓缓往门外走去。

许珩:“……”

该死!为什么是一只小狮子?

许·猫门999级信徒·喵喵教最虔诚的奴仆·珩,开始呼吸急促了。

这可是小狮子!

活的!

作为一个每次去动物园,都只能看到狮子们横七竖八,躺地上睡觉的吸猫爱好者,许珩真的很想跟这种凶猛的野兽,来一次不会发生流血事件的互动。

更何况,这可是白色幼狮!

纯白,没有一根杂毛。搁普通动物园里,能住单间!

“喂!”最终,许珩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他出声叫住了即将走出门去的小狮子。

小狮子乖乖停住了,甚至转了个身,朝着他坐下。

虽然这只小狮子瘦得可怜,可他长得宛若迪士尼里的卡通小狮子,长而卷翘的睫毛,宛若工艺品般特殊的双眸。这要是洗干净了,再在脖子上绑个蝴蝶结,都能出演汤姆猫的梦中情猫了!

许珩哪里受得了这种勾引?!

他几乎是立刻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去……咦?奇怪!刚才霖羽走的时候,他没看见霖羽有带走门口那堆肉啊。可现在去看,那里只剩下一滩湿漉漉的血迹。

难道是被……许珩有些怀疑地看着门口的小狮子,肚子瘪得宛若能贴到后背,要是他吃了那堆肉,哪里还需要冲进房里来抢果子吃?

那肉去哪里了?

许珩原本是想着割一点肉,投喂一下小狮子的。但肉不见了,他索性也不去想了。

许珩低头看向地面,幸好他脚边那坨被叶子盛好的生肉,还没有消失无踪。

许珩弯腰,连肉带叶地托在手中,缓缓朝着小狮子走了过去。虽然对方有人类的壳子,可他毕竟不是人,许珩便谨慎地停在了一米外的距离,再缓缓将肉放在地上,往小狮子的方向推了推。

小狮子大大的眼眸里,立刻盛满了感激。他缓缓地匍匐在了地上,朝着许珩爬了两步,然后一个翻身,将自己的肚皮露在了许珩眼前。

肚皮!

小狮子的肚皮!

许珩双眼都要射出电光了。他甚至都忍不住怀疑,这是命运给他的糟糕经历,送来了一点福利吗?

可以免费撸平日里,花钱才能撸一把的凶猛野兽,让许珩的肾上腺素飙升。他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摸上了小狮子的肚子。跟他记忆里摸猫肚皮的手感截然不同,不是柔软的,而是干瘪的,仿佛能通过肚皮,摸到他脊背的骨头。

许珩越摸越觉得可怜,索性轻轻推了推小狮子,让他去吃地上的肉。

小狮子翻身站起,依旧没有立刻去吃,而是又在许珩光洁的腿上蹭了两下,才叼着肉,小跑着出了门。

对此,许珩心情畅快极了。虽然他很饿,但还没有饿到吃生肉的地步。这里又没有冰箱,与其放在那里腐坏,还不如给有需要的幼崽。

许珩从门内探出头来,看着小狮子叼着肉,进入了一旁低矮的树林。他才回过身,打开水杯来,喝点水,嗑两颗枸杞,垫垫底。

白狮子洛鸢在进入树林后,便一改方才小跑的步调,叼着肉朝着林中某处,猛冲了起来。他原本消瘦的身体,在跑动中,逐渐变得比方才健壮了一些,体型也大了三倍,脸颊两侧甚至长出了短短的鬃毛。

鬃毛,预示着他即将成年。

当然,所谓的健壮只是对比他之前,跟同身长的狮子比起来,他依然是瘦弱的。如果河边部落的雌性们看到他,必然会发出嫌弃的驱赶。

许珩才穿来这个世界,不清楚河边部落的外围,近段时间来了一群流浪者。他们是被洪水冲毁了家园的森林兽人们。

河边部落曾向他们抛出橄榄枝,欢迎他们加入,但他们暂时不愿放弃信仰“森林女神”,这段时间便一直游荡在树林里。

要重新建立部落,他们也是做不到的。一是人数少,几乎没什么壮劳力;二是外部环境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时机。上一个月圆之夜,他们就已经尝到了教训,相信下一个月圆前,这群流浪者便会分散开来,各自加入不同的部落。

但现在,他们还聚集在一起。于是,快要成年的白狮子洛鸢,成了营地里的捕猎者,也是被河边部落的雌性们,集体嫌弃的雄性兽人。

“森林女神”是他们崇尚的自然神,同时也为他们加持神技。洛鸢被“森林女神”加持的神技,是能随意变换年纪和身形大小。

即,他可以变成饥肠辘辘的幼狮,也可以变为威风凛凛的成年雄狮。只是跟幼狮,这个他已经经历过的阶段不同,如果洛鸢要变为雄狮,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甚至不够他猛冲向猎物。

因此,洛鸢时常变成幼狮,在河边部落周围哄骗雌性,换取食物。直到河边部落的酋长扶风,发现他压根儿不是什么幼狮,而是一只完全可以养活自己的青少年狮子,他才变得臭名昭着起来。

跟这群流浪者们不同,河边部落崇尚的是“战斗女神”。所以,他们更崇尚自食其力的精神,而不是都一把年纪了,还要雌性们分出自己的口粮来援助。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这种风气,让他们更信奉“战斗女神”。跟“森林女神”相比,“战斗女神”是属性类守护神,给部落兽人们加持的不是什么神技,而是力量、敏捷等战斗属性。

这也是河边部落在周边最能打,兽人数量多的原因。他们是一群野兽,弱肉强食才是他们的准则。

现在,洛鸢叼着肉,飞快地绕过几棵连成片的巨树,流浪者的临时营地,便出现在了他眼前。

洛鸢几步冲过去,钻到一群雌性中,将叼着的生肉吐在了人群中央铺着的叶片上,和那堆许珩一定很眼熟的,被霖羽咬了好几口的野牛肉,堆放在了一块儿。

“亲爱的孩子,你是怎么办到的?”和他们一道成为流浪者的祭司,慈爱地摸了摸洛鸢的脑门。今日洛鸢拿来的肉是真不少,加上其他人寻来的,相信营地里的兽人们一定能体验再一次吃饱的感觉。

这个世界里,野兽们都喜欢被雌性抚摸,就连没有毛发的海族和蛇族也不例外。而雌性们也乐得抚摸雄性,尤其是还未成年的雄性。

“部落里来了一个新雌性。”洛鸢趴在祭司脚边,一边享受抚摸,一边不在意地答道,“不知道他是那位侦察者,从哪里捡来的,不仅是残疾,还傻乎乎的,说的话我也完全听不懂。我本来只想冲进去吸引他注意,好让兄弟们叼走门口放着的肉。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将自己要吃的肉也送给了我。哎,他真是傻乎乎……的……”

说着说着,洛鸢想到了那雌性光溜溜的样子,他赶忙甩了几下头,将这些画面赶出脑海。

祭司闻言,收回手的同时,无奈道:“孩子,你不应该再去欺骗雌性。”

洛鸢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但他除了哄骗雌性外,还有什么方法能弄来吃的呢?

“我不去骗,大家吃什么?”他有些委屈,又有些理直气壮地道,“如果河边部落能帮助我们,我哪里需要去骗去偷呢?都是兽人,他们本就该在这个时候救济我们。可您看他们,不仅没有提供帮忙,甚至还企图让我们变换信仰!是他们先过分的!”

洛鸢委屈极了!他觉得自己能找到食物,就很棒了。为什么要管食物是怎么来的呢?

再说,他也不算是欺骗。

门外的肉是放在地上的,按照兽人法则,只有巢穴里的东西,才属于某一个兽人。巢穴外的东西,都是无主之物。既如此,那门外的肉,自然谁都可以捡。

门内的肉是那个小雌性送给他的,他当然可以拿。唯一有问题的是那个野果,他以后摘几个还回去就是了。

所以,他没有错!

洛鸢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没有任何问题。他见肉堆还不够多,便扭身往人群外走去,继续去寻找食物。

营地里那么多需要吃饭的兽人,那些原本负责狩猎的雄性兽人,又在上次月圆之夜,死的死,伤的伤,失去了狩猎的能力。那他必须得更努力,才能养活他们。

孰料,洛鸢的脚还没有迈出营地,一团黑影便猛地从上空向他扑来,一下子便将他整个儿摁在了地上。

“啊!”

“洛鸢!”

……

营地里惊声四起,大家纷纷站起身,惊恐地望向事发之地。只有少数几个孩子,和祭司想要过去帮忙。

然而,压住洛鸢的兽人朝着这边咆哮了一句:“是他!抢了我伴侣的衣服!”

想要帮忙的兽人们,纷纷顿住了脚步。按照部落之间的规则,他们不能参与兽人之间有关雌性的争斗。

然而,刚才大家都看见了。洛鸢只叼回来了一块肉,没带回来兽皮。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祭司赶忙出声:“请不要冲动!”

洛鸢也被这话弄得愣住了一秒。随后,他反应过来地挣扎道:“我没有!是他自己脱了,放起来了。”

霖羽的两只前爪,将半大体型的洛鸢紧紧摁住。他虽然只是一只花豹,但得益于成年体型和“战斗女神”的加持,洛鸢在他的控制下,压根儿没有反抗之力。

现在听到洛鸢这么说,霖羽只觉得他在狡辩。

“是你威胁他脱得衣服!”

“没有!是他自己脱的!”洛鸢大声反驳着,脑子里又浮现出了许珩光裸的身体。他本想压抑着不去想的,毕竟那是其他部落的雌性。可霖羽提起,他便忍不住了。

那白皙的、瘦瘦的身体,看起来压根儿养不活自己,胸前也只有两点嫩粉色的乳头,没有半分隆起。

这样的残疾雌性,哪个雄性会愿意供养他?

洛鸢虽然没成年,但他可不是什么孩子。完全了解部落规则的他,忽然福至心灵,自以为明白了许珩脱衣服的原因。

“他是在勾引我!他不过是一只残疾雌性,又生不出孩子,你们部落里除了你,谁会看上他?他肯定是勾引我,希望我之后加入河边部落,做他的……”

洛鸢话还未说完,整个身子便被霖羽拍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了树干上,又摔回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霖羽那双绿莹莹的兽瞳,此刻正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不要、侮辱、我的、雌性!”霖羽几乎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他猛甩着尾巴,身体呈进攻姿态地,绕着圈靠近受伤在地的洛鸢,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冲过去,咬断洛鸢的脖子。

变化陡生!

只见方才还趴在地上,状似起不来的洛鸢,如同吹气球般,倏地从一只半大脏狮子,变成了一头威武雄壮的成年白狮。

白狮甫一现身,便化作了一道白色闪电,向着霖羽扑去。

河边部落的兽人们,只知道这狮子能变小,却不知他还能变大。霖羽躲闪不及时,被狮子狠狠叼住了腰脊,上下犬齿合拢,死死地咬入了肉里。

这要是搁在地球上,花豹被狮子咬住腰脊,不死也得重残。

然而,霖羽却跟没事儿豹一般,猛地扭过身,照着白狮的脸就是一爪。

爪尖深深挠进了洛鸢的肉里,往下扯时,如果不是洛鸢怂了,及时松口往后退,爪子必定会划过眼球,让洛鸢从此变成一只独眼狮。

当然,洛鸢也没让霖羽讨到好。他后退的同时,脑袋一甩,将霖羽腰脊部位,硬生生划出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来。鲜血从中往外涌,滴滴答答地溅落在草叶上,不消片刻,便将霖羽脚边的一块草地染红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霖羽非但不见怕,反而竖起浑身的毛,喉咙里发出摩托车引擎般的轰鸣,看着是战意更加高涨了。甚至一得自由后,他选择的不是后退,而是趴低身体,绕着圈地继续朝着白狮靠近。

尾巴末梢在疯狂摆动,这是猫科动物发起致命一击时的信号。

然而,令霖羽震惊的是,看着很能打的狮子,眨眼间又变成了之前那副脏兮兮的样子。原本站着的躯体,也如同枯木般倾倒,爬不起身似的,在地上挣动着四肢。

霖羽这次可不管他到底变成什么样子,冲上去就要咬断他的腰脊——以牙还牙!当然,他可不会如白狮子般,只咬出皮外伤。

霖羽之所以敢当着流浪者们这么干,是因为在兽人世界里,有条不成文的潜规则——不管是何种族的雄性兽人,都不得抢夺雌性的私有物品。如若抢夺,该雌性的雄性供养者们有权利将其致残。如若对方反抗,甚至可以将其处死。

这也是霖羽抱着许珩冲到祭司住所,大门敞开着,却无人拿走许珩物品的原因。

不是其他人不好奇,而是这条不成文的规矩,让其他人不敢去抢夺他的东西。

霖羽是河边部落年轻一代中,最受人瞩目的勇士。部落里的年轻人,没人能战胜他。年长一代的,几乎都有了伴侣,更没道理去抢夺别人家雌性的物品。

没想到部落里没人敢抢,部落外遍地是不尊重雌性的畜生!

现在,霖羽就要作为小雌性的伴侣,为其讨回公道。但他不准备要这头未成年狮子的命,最多是让其残疾,让他成为被雌性们连瞧都不会瞧一眼的废物。

当霖羽猛然发力,想要冲过去咬死洛鸢时,一只苍老的手,倏地抚上了他的头顶。这是一只属于雌性的手,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可诡异的是,霖羽却仿若被大山压住般,再也动不了分毫。

“年轻人,请你饶恕这个可怜的孩子。”流浪者的祭司站在霖羽身边,慈祥地劝道,“我相信其中一定存在误会。”

“如果他没有抢夺衣物,为什么我的雌性会光溜溜的?”霖羽愤怒地磨着牙。他可不认为其中有误会。

方才,霖羽捧着一堆熟透了的浆果冲回小屋。还未进门,他便嗅到了浓烈的狮子气息,是流浪者营地里,那头喜欢骗雌性食物的白狮。

霖羽颇有些懊恼。他刚才听到小雌性叫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激动,便着急出门采野果了。这才做事不细致,没把屋外的肉放回去,引来了那只狮子。

在兽人的观念里,只要这件物品没有放入巢穴,就是野生的,谁都可以拿走。

因此,霖羽虽然懊恼,心情还算平和。他是一只成年的花豹,体型又比成年豹子大上两倍,敏捷也高,因而从来不缺吃食。

没想到一走进门,霖羽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怀里浆果掉了一地。

出门前还衣衫齐整的小雌性,居然光溜溜地坐在草窝里,埋头整理着一堆破碎的衣物。那堆碎料只有零星几片,看着就凑不出他之前身上的那件。

霖羽急得一步从门口跨到了小雌性跟前,捧着那堆碎料查看,边缘不算齐整,看着像是利爪划出的缺口。再埋低身体,凑到小雌性跟前闻了闻——那只诈骗狮,果真触碰了小雌性的身体!

视线在屋内梭巡时,角落里那颗果核引起了霖羽的注意。他化作兽型,猛扑过去,在小雌性的惊叫声中,趴地上嗅了嗅——啊!那只该死的狮子,不仅损坏小雌性的衣服,还吃了小雌性唯一能果腹的食物……

他、找、死!

霖羽瞬间冲出了门,至于向小雌性求证……他和小雌性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求什么证?!

瘫在地上的洛鸢,从喉咙里挤出悲愤的怒吼:“我说了,我没抢!”可惜他受伤太重,吼完这句话,也不过是让他伤情严重得体型更小了几分。

这是他神技的特性,在身体机能无法维持正常体型后,会变为幼狮状态,降低他身体的能耗。当然,这样也能让他更快恢复健康。

霖羽见他死不悔改,气得兽嘴大张,发出一声略带威胁的“哈——”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够劲儿,但谁叫他是豹子呢。

流浪者祭司见状,忽然问出了矛盾的核心:“那名雌性也这么说?说洛鸢抢了他的东西?”

霖羽两只耳朵下意识地往后转。三秒沉默后,他才略显底气不足地道:“没有……”随即,他又高声道,“可他的衣服碎了,是爪子才能撕出的痕迹!”

“我真的没有……”洛鸢在身体变得更小后,说话的语气也奶了不少,让祭司听得愈发心疼。

这段时间,营地里全是些老弱病残,大部分吃食都是营地里的未成年兽人寻来的。其中,洛鸢虽然手段不高明,却也是带回食物最多的未成年兽人,让整个部落不少人免于饥饿。

祭司打定主意,她必须搞清楚这件事的始末,不能让营地里的人再对洛鸢抱有成见。

洛鸢是白狮子,一出生便被人传言,说他是不祥之物。祭司作为神的使者,神可从来没这么说过。但不管她如何解释,其他人依然固执己见。

祭司想,他们这些人都要四散而去了,不能再让他们进一步败坏洛鸢的名声。

“年轻人,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向你的雌性求证吗?”祭司一边问话,一边使用着身为“森林女神”祭司的能力之一——治愈。

只是部落被洪水冲毁后,少了祭坛的她,能力已大不如前。再者,治愈本身也只能治疗一下外伤,对于伤筋动骨的严重伤情,或者影响到脏器的疾病,她也是无法治愈的。

霖羽的伤虽然深可见骨,在兽人中,这样的伤情却被统一归类为“外伤”。

在祭司的治愈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但那只是表象,一旦他动作过猛,伤口还是会被挣开。

作为兽人,霖羽尊敬每一位祭司。因此,他据实已告,将自己的发现全盘托出。

听着他的描述,流浪者里有不少人,都小声认可了霖羽的说法。他们早知道洛鸢会骗雌性的东西。这都能用骗的啦,离抢还会远吗?

兽人们的耳力很好,洛鸢伤的是脏器,可不是耳朵。他自然听到了族人们赞同霖羽时,顺便带出的鄙夷。

一时间,幼小的狮子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他真的很努力了!

为什么这群人里,还有那么多人不认同他?就因为他生来颜色不同吗?所以,家人们才会将他视为异类,将他抛弃,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明明是抛弃之人的错,可看到洛鸢现在的模样,他们还会说:瞧!我的猜测是对的。他就是一个会带来灾殃的坏东西!

只有祭司在乎他,可她已经很老了。

随着霖羽叙述得越来越多,开始还能反驳几句的小狮子,最终只蜷缩成了一团,一张狮脸上挂满了委屈和悲伤。

祭司听完,跟其他族人不同,他愈发确定洛鸢没有抢雌性的东西。她示意霖羽道:“年轻人,可以带我去你的巢穴吗?我应该能和你的雌性交流。”

霖羽扭头看了小狮子一眼,知道这事儿不捋清楚,他没办法再继续施以惩处。他索性尾巴一甩,扭头在前面带路。

许珩正在编绳子。他把衣服脱干净后,总不能一直光着吧。正好,这豹子的窝里还有几块兽皮,许珩便琢磨着用衬衣碎皮,编出几条绳子来,将兽皮穿成自己可以穿的褂子和裙子。

他倒是想做条裤子,可他不会做啊!

许珩正在编的时候,豹子回来了一趟……动作非常古怪,看得许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豹子先是凑过来看他的布料,又俯身闻他,接着化作豹子趴地上闻那个果核,最后猛地冲了出去。

一整套莫名其妙的流程,看得许珩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干嘛啊?

许珩怀揣着这样的猜测,手上不停,继续将碎片编成一根绳。外头天气正好,太阳十分炙热,让屋内也不算凉快。他现在这样脱干净了,只在私密处用一块兽皮遮着,倒是正正好。

没过多久,当许珩终于要从背包里掏出瑞士军刀,在兽皮上切出几个小孔时,两个被太阳拉长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脚边。

许珩忙将背包放好,抬头去看。

是刚刚离去的豹子,和一名面容十分苍老的老人。

那老人面庞上文着奇怪的纹路,像是古怪的符号,但她的眼眸非常亲切、慈祥。当许珩和她视线对上时,心中的防备瞬间消解。

老人缓缓走到他的跟前来,对着他说了一句冗长的话。虽然许珩听不懂,但他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话。

他沉默片刻后,摇着头,用自己的语言答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到他的发音,老人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如同部落里那位美丽的祭司一般,一个慈祥的声音在他心间响起:“噢,可怜的雌性兽人,你不属于塞伦平原,对吗?”

塞伦平原?

许珩听都没听说过,他自然摇头,以做回答。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怪不得你听不懂塞伦土语。那你愿意听懂并使用我们的语言吗?”

语言,是当前许珩面临的头号困境。他当然愿意听懂并使用,要不然他怎么在这个地方活下去?

许珩慌不跌地点头,看向老者的眼睛里,更藏着几分惊喜,同时用肯定的目光,瞄了大豹子一眼。

他心想:这大豹子还是上道啊!还知道找老师教他语言。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许珩只觉得——神奇。

伫立在他跟前的老者微微一笑,接着,他的脑子里响起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可能是水滴在岩石上,也可能是风拂过树梢,抑或是幼苗钻出土壤……种种在森林里可能听到的声,似乎糅合成了一个音,在他脑子里“轰”地发出一声轻响。

而更令许珩惊讶的是,这世界的声音变得不一样了。原本听在耳朵里是野兽嘶吼的声音,变成了两个男人在大嗓门地争吵。

“你配不上霖娜!”

“是你配不上!”

……

许珩:“……”他这是被神秘人赋予力量,忽然之间能听懂异世界语言了吗?

或许是许珩的表情过于严肃,霖羽担心地凑过来,将巨大的豹子头搁在了他的膝盖上,撩起眼皮质问老祭司:“你把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表情这么难看?”

话落,豹子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腿,眼中全是关心。

许珩这才反应过来地,将手放在了豹子的脑门上,用不太确信的语气说道:“我没事。”

哇哦——

许珩说完话,自己也被惊到了。他说的话语,绝对不是中文,可他几乎是顺其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神奇!他真的被神秘人赋予了交流的能力。

霖羽比许珩更惊喜。他可太期待跟小雌性交流了!若不是身旁站着流浪者营地的祭司,他绝对会化身为人,将小雌性紧紧搂在怀里,一解这几日不能交流之苦。

只是……他不能。

在王城及其周边部落里,有一条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但稀里糊涂就跟着自觉遵守的规则——雄兽们在找到伴侣后,除特殊情况和本部落祭司外,不得在其他雌性面前裸露自己的人形状态,否则就是对伴侣不忠。严重者甚至会被伴侣赶出巢穴。

部落里无论雄雌,都不明白这条规矩存在的意义。

雄兽们兽化后,不也没穿衣服吗?有毛就不算裸着,那人形时不也有毛吗?

有些雄性人形状态时,下面的毛比他不是人时,还多不少。那同样都是毛,这个毛怎么就不行呢?

虽然大家很不理解,但王城内已然刮起了这阵风。

河边部落作为王城辐射范围内,实力还算不错的中型部落之一,同时也是周边最强部落,如果不能跟着风潮走,怎么能吸引更多向往王城,却去不了王城的雌性加入呢?

只有雌性越来越多,雄性们才会不断加入,部落才能发展壮大。这也是河边部落能同意许珩这种废物雌性,在部落里生存一年的原因。

谁说鸡肋不是肉呢?

不能化身的霖羽,一双猫儿眼瞪得溜圆。他用脑袋抵住了许珩的手,猛蹭着许珩的掌心,尾巴则从身后绕过来,打着圈地缠住许珩小腿,将自己的喜欢,表达得直白又粘人。

许珩感受到了豹子更热情的态度,他撸毛的力道都忍不住加重了两分。

“可怜的孩子,来到这里无根无依。我现在已经为你赋予了‘语言’的神技。但我能力有限,只能维持两个月圆的时间。”流浪者祭司收回手,那份温暖却残留在接触过的部位。

许珩本能地伸手摸了下那处,脑子里则在思考所谓的“两个月圆”,是否就是两个月。这么短的时间,要他融会贯通自然不行,但依靠钢笔、笔记本和中文谐音,只要能搞懂语法,他在效力到期后,应该也能顺畅交流了。

“谢谢您!”许珩赶紧点头致谢,手上则更用力地挠着豹猫的下巴和腮边,以示感激。他一手撸猫技巧苦练了十来年,前后经过多只家猫,无数流浪猫检验,获得了猫猫们的一致摊平认可。

霖羽这种未经人事的大个儿“豹猫”,哪里感受过这么细致的撸猫巧技?几乎是一瞬间,身体就软倒在了许珩脚边,猫眼翻白,嫩红舌尖还吐出一截来,一副豹脑子被抽干了的失魂模样。

至于诈骗狮子……嗯?什么狮子?

幸好,流浪者祭司还记得。她嗅觉惊人,不需要刻意去嗅,便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狮子气味。

看来洛鸢果真来过。

那洛鸢真的抢东西了?

祭司伸出手来,对着许珩请求道:“孩子,可以把你身旁的白麻给我看看吗?”

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棉布。王城倒是流行起了麻布。据说颜色灰暗,孔隙较大,穿起来不如兽皮舒适,价格却比陶器还昂贵。

流浪者祭司自然没见过此等稀罕玩意儿。

许珩将衬衣碎片放在她手上后,她自然而然的将衬衣碎片,当作了麻布。

手感轻柔、贴肤,跟传闻中不符,但无论色泽,还是手感,都是极为罕见的物事。祭司见状,更放心了——洛鸢绝不可能抢夺这种珍宝!

她抬手嗅了嗅,上面果真没有半分洛鸢的气味。

这下,祭司彻底放心下来。她低头问许珩:“孩子,刚才有狮子来过这里,对吗?”

“白色的?”许珩问。

祭司点点头,将碎片递还给他:“这是他弄坏的?”

“不是,是我自己撕的。”许珩迟疑地看向她,轻蹙着眉问,“他是你部落里的人?”

“对。”祭司点头。

许珩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收回手来,双手搁在膝盖上,反问道:“他怎么这么瘦?他的父母呢?”

“他没有父母。”祭司显出了几分悲悯,“小时候,是我在照顾他。现在,是他在照顾我。”

许珩微微张开嘴来,着实被这现状给惊到了。他没想到那只小狮子,还真是只孤儿狮,怪不得那么瘦。而且这么小的年纪,就要给人养老,那吃不饱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惜,他现在也是依靠豹子过生活,实在无力救济那只可怜的狮子。

想到这里,许珩视线下移,又想把手伸过去,给豹子来一套猫式大保健。

豹子的耳朵竖得高高,显然他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谈话。自然也在第一时间见到了许珩伸过来的手。他下意识地就翻了肚皮。

一道血痕映入了许珩眼帘。

是伤口!

许珩顾不得走光地蹲下身,弯腰查看豹子腰侧上,还残留着血迹的伤口。

“这是怎么搞的?”他着急问道。

豹子立刻翻身坐起,一张英俊的猫脸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许珩愣是从中看出了“糟糕”两字。

霖羽确实翻得太快,忘记自己腰侧有伤了。

祭司代替霖羽做出了回答:“刚才是这位豹族的年轻人误会了。”

“误会?”

“对。”祭司微笑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许珩着实没想到是这种误会。他轻抚着豹猫伤口周围的部位,有些心疼。

祭司见误会解开,也不便在河边部落里久留。她对着许珩示好道:“孩子,我是森林里流浪者营地的祭司。你要是想找我,可以让你的伴侣带你过来。我随时欢迎你的到访。”

祭司走后,许珩趴得更低了些,去观察霖羽的伤口。

伤口看着不深,就是长。

看来,那小狮子的自保能力还挺强。这让许珩反而放心了。就这战斗力,成长起来绝对能成为一霸!

“疼吗?”许珩轻轻摁了摁靠近伤口的部位。

“不疼。”豹子回着话,尾巴又伸过来圈住了许珩的胳膊。

许珩不知道这是猫科动物在示好。他只养过小猫,小猫尾巴可没这么长。他只一边观察,一边用指腹轻摁似是愈合的伤口:“这里疼……我操!流血了!”

许珩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就是想检查一下豹子的伤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知道这看着要愈合的口子,会忽然飙血。

他顾不得许多,立刻拿起一旁的碎布片,准备给豹子按压止血。

布料还未接触到伤口,豹子倏地变成了人。许珩的姿势,倏地变为了趴在霖羽怀中。他不明所以地抬头,鼻尖几乎擦着霖羽的下巴往上蹭。

倏然间,两人嘴唇的距离,缩短到了只能容得下一拳。

许珩甚至能从霖羽金色的眼睛里,看清楚自己此时的痴呆样儿。他的耳朵,“唰”的通红。

要命,这也太近了!

而更要命的是,许珩感觉到了自己肚子下方,有个半硬不软又毛茸茸的东西,正杵着自己。他早上才见过这根玩意儿,长长地吊在霖羽腰间。现在自然不用多猜,他就能想到它是个什么样子。

许珩慌忙坐起身来。他虽然有些脸红,但还不至于手足无措。

治伤要紧,没了豹子,他也得死。

许珩拿着碎布,又要压在霖羽伤口上。

孰料,他的手腕被霖羽攥住了。

“不要用这个。”霖羽说,“我没事,一会儿舔舔就好了。”说罢,他抽出许珩手中的碎布片,再示意许珩低头去看。只见方才看起来又长又恐怖的伤口,骤然变短了好多,看起来用不上按压止血了。

许珩心里只道神奇,原来形态转换,还有这种好处。只是……舔舔?确定不会舔发炎吗?

许珩想到了包里的创可贴。以霖羽人形态时的伤口大小,似乎正适合贴几张。

恰好,他刚才撕了几张出来,原本是打算粘合兽皮衣的,现在正好用来给霖羽的伤口消炎。

许珩扭身去拿包。他光洁白皙的后背,瞬间展现在霖羽眼前。

深深的美人沟被他扭出了一条惑人的曲线,直至延伸进臀缝里。因为长逼的缘故,许珩屁股比普通男人圆一些、大一点。这时侧过身来,让他本就不堪一握的腰身,更显纤细,似乎细到快装不下,那两个浅浅的腰窝。

霖羽从来不知道雌性的背,能这么美。他眼睛都看直了。连小雌性什么时候转回身来,都没发现。直到小雌性抽出两张白白的东西,小心地擦拭掉他伤口周围的血迹,再拿出一些小小的……叶片?,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兽人的感觉超级敏锐。

创可贴不过是才贴上去,霖羽便感觉到了这叶片的不同之处。他感觉自己的伤口,没那么热了。

这时,许珩直起身来,冲着霖羽笑:“好了,希望不会发炎。”

发炎?

那是什么?

霖羽很想问问,但他此时更想舔舔小雌性。兽人们都喜欢互舔。霖羽不知道他的小雌性喜不喜欢互舔,但从昨天到今天,确实只有他凑上去舔,小雌性一直没有回舔。

好在,对方不拒绝。

所以,现在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霖羽如同着魔般,缓缓将脸凑近许珩的。他不是不想立刻上嘴,只是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该舔哪儿?

是脸,还是脖子,或者下面那两颗嫩粉色的珠子?

雌性原本就这么美吗?

还是只有他的小雌性,才如此让人垂涎?

如果可能,霖羽简直想要舔遍小雌性全身,包括他的屁股和脚底板。

许珩不知道霖羽在想什么。他只见满脸泛红的男人,缓缓靠近自己。按照他看过的偶像剧套路,接下来应该是准备接吻吧。

许珩倏地有些害羞了。他从没跟人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亲吻是这么让人羞涩的事情。

见霖羽在这种互闻鼻息的距离,左右试探,许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直地凑过去,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贴在一起的嘴唇,有点热热的,软乎乎的,还有一股甜甜的气息,是刚才吃过的有着水蜜桃般清甜滋味的果子。

这就是许珩对于初吻的感觉。

还不赖。

他脑袋往后一撤,分开了这个吻。再抬眸去瞧霖羽。霖羽正半阖着眼帘,目光不错地盯着他,嘴唇微张着,脸上一片绯红。

许珩疑惑:这是害羞了?也太纯情了吧!

莫名的,许珩感觉自己的心尖儿,被轻轻捏了一下。那种酸胀麻酥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让许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头生出了道不明的爽。

于是,他又凑上去,轻轻啄了下霖羽的嘴唇。

分开后,许珩把自己弄得双颊发烫,整个人害羞得都要烧起来了。他没想到“亲嘴”,居然是这么让人害羞的事情。

幸好,霖羽的脸比他的更红。

其实,许珩误会了。霖羽不是害羞得红了。他是兴奋得红了!

霖羽还以为小雌性不会回舔自己……哦,虽然没有伸舌头,但嘴伸过来了啊!

霎时间,霖羽兴奋得瞳孔都缩成了一条缝。他微微低着头,怕吓到小雌性地半阖着眼眸,脸上的红,全是被体内欲血给蒸出来的。

许珩直勾勾地瞧着愈发“害羞”的霖羽,心情有些微妙。他从事了多年的保健服务业,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如霖羽这般英俊的,他没见过;如霖羽这般纯情的,他更是听都没听过。

因为身体原因,许珩肯定不会娶妻。就他这生理构造,找婆娘是祸害人家姑娘。找老公……许珩他爹是个什么垃圾,他可太清楚了。而同性恋之间到底玩得有多花,他也是有不少耳闻。

综上原因,许珩本打算孤独一生,等老了就随便找了地方,舍生一跳。免得进了养老院,会因为无法自理,让人免费参观残缺的身体。

现在,他偶然穿越到了这里。

那和这个性格单纯,又愿意维护自己的男人在一起,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

想通这一点的许珩,第三次凑上去啄吻了一下霖羽。跟前两次相比,这次或许是因为心境不同了,许珩反而感觉自己坦然了不少,但还是有点害羞。

如饮酒后的酡红,染遍了许珩的双颊。那双在兽人们看来,瞳孔大小一直无变化的特殊眼眸,湿漉漉地瞧过来。一见,便如受到惊吓后,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鹿般,让食肉动物们,无法克制其狩猎的冲动。

霖羽这只豹子,可是妥妥儿的顶级猎食者。

“唔嗯!”许珩被霖羽猛地啃住了。男人柔软的双唇,紧紧地包住了许珩的,那根长长的舌头,如灵活的蛇般,从一侧嘴角,游弋到另一侧。

接着,再游了几个来回……

许珩:“……”他还以为霖羽终于如偶像剧男主角般,开了窍,要抱住自己狠狠接吻。

结果,就这?

好歹有点理论知识的许珩,张嘴伸舌,将霖羽的舌头领进了自己口中。

之后的技巧,许珩也不会了。电视剧不播口腔里面的动作。他只能傻呆呆的,顶着霖羽的舌尖抵弄,像玩推拉游戏的小孩儿,花活儿只有——来回推拉。

好在,舔是霖羽的强项。虽然没有长辈告诉过他,雌性喜欢被舔口腔,但小雌性有这个需求,他就算累得舌头肌无力了,也得给小雌性舔舒服!

霖羽那长长的带着肉刺的舌头,第一下就舔进了许珩的喉咙口,舌尖左右甩动,来回扇着喉咙口的小肉球。

许珩眼珠子猛然瞪大。

痒!实在是太痒了!甚至痒得他连打了三个哆嗦!

许珩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抬起来推着霖羽。可受制于怀抱,他就算抬起手,也只能推在霖羽的腰腹。

结实又富有弹性的肌肉,在许珩掌心贴上后,倏地变得梆硬。许珩推在上头,像是在推大石头——压根儿推不动!

霖羽却似是被这触碰,点燃了欲火般,整个人重重压了下来,将许珩压进了不怎么舒适的草窝里。

倒下的这一压,又把舌尖更往里钉了些,火烧似的痒,从喉咙深处,直冲上许珩天灵盖。

许珩霎时痒得快疯了!生理性的眼泪,被他包在眼眶里。他气得抬手想锤豹子的腰。只是抬起手,他又放下了。豹子腰上有伤,他这一打,伤口准会裂开。

无奈之下,许珩改为哼哼,双手从两人胸间的空隙挤上来,想要从源头处推开霖羽的脑袋。

可惜,他这点力道在豹子看来,是舒服的抚摸。

——太好了!小雌性觉得舒服,他都在摸我了。我得加把劲儿!

豹子终于舍得把舌尖,从喉咙里抽出来了。他毛刷似的舌苔,重重抵上了许珩的上牙膛,从悬着的小球一路刷到了鼻子连接口腔的两个孔,狠狠顶弄。

许珩这下是被痒得,真包不住泪了!

比方才更磨人的痒意,让他浑身触电般的打颤,颤得双手无力,就连“推”的动作都做不出,只能虚搭在霖羽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霖羽肩上的皮。

呼、呼吸……让、让我呼吸……

痒,加上窒息,让许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挣动似的踢了下腿,却被霖羽误会,往前挺身,趁机了分开了他的双腿,方便将自己下身,重重压上了许珩的裆部。

两颗硕大的阴囊,恰好贴在许珩的阴穴上。那皱巴巴的皮肤,磨蹭着柔软嫩穴,让许珩下身也发起了痒。

而更让许珩担心的,是一根硬邦邦、热乎乎的肉棒,来回搓在了他的肚皮上。上面还流着黏糊糊的淫液,被大龟头均匀地抹遍了他的小腹。

许珩怕了。

这要是猛插进他穴里。那可怎么得了?

情急之下,许珩终于想起来,自己还能狠咬一口,咬疼这叼住人就不撒口的野兽。

如果时间回溯,许珩打死都不会咬这一口。他把霖羽当作人来看待。人被咬疼了,自然会松口。

可霖羽不是人,是野兽。

野兽尝到了血腥味,只会更加疯狂地咬住猎物不撒口。这种征服和狩猎的本能,就算在和雌性亲密接触时,也一样难以克制。

许珩控制着力道,狠咬了一口。他确信自己咬伤了霖羽的舌头。然而,他想象中“霖羽往后躲”的情况,不仅没发生,男人还往下压得更用力了。

本就不匹配的身形,在这时更显差距。

许珩感觉自己成了泥人,被霖羽整个儿压进了草窝里,完全挣脱不开身。他双腿更是如同翻肚蛤蟆般,被霖羽挤得,只能朝上大大撇开着。

下体被迫大敞着的姿势,也方便了霖羽将阴茎贴上来。

许珩下面这片带着湿意的柔嫩部位,温暖得让人只想沉醉其中。本就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霖羽,一触上这块地儿,便猛烈挺动起了腰身。

破旧茅草屋里,身形高大的野男人,猛肏着小美人,美人高高抬起的小腿,被干得一颤接着一颤,双手更像是受不了般,在男人后背上抓挠出一条条红痕。

这画面看着,有种原始又野蛮的香艳。

把藏在不远处偷窥的洛鸢,看得目不转睛,鼻孔都张大了一些,猩红舌头频频伸出,饥渴似的舔着嘴唇。

霖羽带着祭司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族人来扶起洛鸢,或是凑过来查看他的伤情。那些平日里跟着他一起去找食的小孩儿,被长辈们拽着,全都躲进了树洞里。

还停留在肉堆旁的人,则把他当成了空气,自顾自地分起了肉。一坨坨野牛肉被雌性们用骨刃切开,送入中间那个最大的树洞里。

那里是受伤雄兽养伤的地方,而找来食物的功臣——洛鸢,却只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所有人无视。

或许是终于缓过了劲儿,洛鸢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拖着步子,绕了点远路,来到了这栋茅草屋外。

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伤不能白挨!

他根本没有毁坏过雌性的私有物,他凭什么要被那雌性的伴侣,伤成这副惨样?

洛鸢相信祭司,一定会查明真相。那他必须早点赶过来,趁着他们理亏时,要他们赔偿一大堆肉。到时候,他自己吃,一口都不留给营地里的人。

洛鸢一边走,一边掉着泪。他真的很疼,脸上疼、胸口疼,脸上的血止住了,可随着这段行走,他胸口又痛得没憋住,吐出了几口血。

等他走到茅屋不远处,一抬眼便见到了霖羽将许珩压倒在草窝里。

因兽人们总喜欢交配,所以茅草屋的门,绝对不会朝着大路开。这才造成了绕路而来的洛鸢,会见到如此场面。

不过,交配嘛,很常见啦!尤其是流浪者营地里,树洞间隔太近了,洛鸢出门撒个尿,都能遇到三四对在洞里交配的伴侣。

这时候凑上去打扰,是要被雄兽追咬的。

洛鸢便趴在树丛后,准备等两人办完事儿,再进去讨要赔偿。

只是越看,洛鸢越感觉自己浑身燥热得很。他因为吃不饱,身体发育得比其他狮子迟缓好多。就算时近成年,他对雌性也没什么交配的兴趣。

可现在,比这露更多的,他都见过不知多少回了,却在看到那雌性露在外头的小腿后,心脏“怦怦”跳动得飞快,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想法

——想舔。

洛鸢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下唇周。随即,他被吓坏似的瞪圆了猫眼。

他怎么能对这个雌性有意思?

这残疾雌性,据说是天生畸形,生不出孩子的!

他……他想要一个正常的伴侣,还想要一个继承了自己血脉的孩子。到时候,不管那个孩子是白,是棕,还是黑,他都会好好照顾他,绝不会让他受自己曾经受过的苦。

洛鸢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一边狠狠地盯着茅屋里看。他想:这不是我想看,是我必须得看着。我可是要瞅准时机,冲过去讨债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偷窥的许珩,心里只有一个字——慌!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磨蹭着他穴口的东西,从皱巴巴的阴囊,变成了硬邦邦的阴茎。阴唇被粗硬茎身,蹭得彻底翻开来,露出了里面嫩红的穴肉,还有比豌豆略大一点的阴蒂。

豹子的茎身紧贴着这些部位,飞快地来回磨蹭着。

之前,因为干涩,霖羽磨蹭得还有点儿滞涩。后来,得益于龟头不断淌出淫液。来回蹭动间,这淫水一点点裹满茎身,又一点点将窄小的花穴也涂得水光溜滑。

霖羽磨蹭的动作,便愈发顺畅了,还快得像是在搓火。

许珩娇嫩的阴蒂,哪里受过这种磋磨?

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从阴蒂和外阴处传来,让许珩爽得大腿直抽抽。不消片刻,小穴里也淌出了水,沾到肉棒之上,将小小的阴穴涂得更加润泽。

可许珩心里没有爽,只有怕。他只是想明白了,可以和霖羽谈恋爱、同居。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和对方做爱。

这地方连个卫生院都找不到,现在被霖羽插进去,万一撕裂了,就只能等死了。

许珩心里愈发着急。

霖羽却动得越来越快,舌头也在他口中,舔得越来越重。倏地,本在许珩小腹上磨蹭的龟头,因霖羽动作过大,滑到了花穴口。他本能地往前一顶,龟头几乎是碾着阴穴往上滑。

许珩穴口太小了,快速去顶弄,只会让龟头擦过入口。但万一霖羽忽然开了窍,停下来慢慢往里顶呢?

不行!许珩想,我必须得赶紧抽身。

他立时挣扎得更用力了些,只是他的力道不仅不足以和霖羽抗衡,挣扎时的扭动,还让霖羽欲血偾张。

征服欲和性快感交织在了一起,让霖羽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这是他自成人以来,第一次这么爽,爽得尾椎骨痒酥酥的。下一瞬,粗长的豹尾便在空中甩动起来,耳朵也变成了兽耳。

欲望催化之下,他彻底没控制住,半兽化了。

这种状态下,他的阴茎比方才多了一点变化。中下部位出现了倒刺般的突起。而想要钻进洞里,来回驰骋的欲望,陡然之间无比强烈。

洞……他想要入洞!

“啊——”霖羽倏地痛叫着,后退到了墙边。两只猫眼直勾勾地瞪着,还躺在草窝里一时起不来的许珩。

刚……刚才……他的小雌性狠掐了他的蛋蛋?

一时间,霖羽产生了怀疑,害怕是自己错怪了小雌性。他忙兽化成豹子,然后扭身、抬腿,去看自己被一层白毛裹着的蛋蛋。

霖羽:“……”

肿了?

霖羽伸长了舌头,舔了两下蛋。

肿了!一边真的肿起来了!

陷入惊恐和疑惑的豹豹,缓缓放下腿不说,尾巴还从后面绕过来,夹在腿间,将蛋蛋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这才颤抖着问:“……为什么掐我?”好痛啊!他做错什么了吗?

许珩抬手,先将手指上不小心扯下来的阴毛,甩了个干净,才缓缓坐起身来,怒瞪着耳朵都朝后转的豹子。

那么大的体型,在许珩愤怒的视线中,逐渐缩成了毛茸茸的一团。仔细看,还抖起来了!

许珩:“???”他有这么吓人吗?

不过,这是好事。他必须要让豹子知道,自己差点做了什么蠢事!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粗鲁,我可能会受伤?”

霖羽竖了下毛耳朵,下一秒又猛地朝后转,可怜巴巴地答道:“我、我错了。”虽然不知道哪里错了,但一定要先说我错了。

这是所有兽人前辈们的忠告。全是被雌性用爪子挠出来的经验。

霖羽百分百遵守。他可是下定了决心,要坚决做好小雌性伴侣的雄兽!

许珩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没懂。但无论如何,这态度好极了。他便也放柔了语调,双腿叉开,把小穴掰开地道:“你看,它是不是很小?”

豹子被诱惑得舔了下舌头,猫眼竖成了一条缝。他狠狠答道:“对!”

许珩双腿一夹,跟霖羽一样,把下体藏好了,才说:“那你这么大根棍子,一下子捅进去,我是不是会受伤?”

豹子耳朵竖了三秒,这次朝后转得比以往都低。他缩在角落里,抖得比方才更厉害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想伤害你……呜呜……我错了。”

这次,霖羽是诚心道歉,且内心十分害怕。

根据雄兽准则所示,一旦雄兽做了伤害雌性身体的事,雌性可以无理由赶走雄兽,且雄兽不得纠缠。否则,这只雄兽将被其他雄兽追咬。

现在,霖羽差点做了大错特错的事,就算是小雌性这种残疾雌性,也会嫌弃他吧。他思考了几秒,忽地又变成了人,却维持着四肢着地的姿势,慢慢爬到小雌性脚边来。

倒不是他不想站起来,而是他害怕小雌性把他另一侧蛋蛋也掐肿。他双手牵起小雌性的手,跪在地上,诚挚认错道:“对不起,我错了。”接着,他将脑袋往许珩膝盖上一搭,闷声哀求道,“请你不要抛弃我。”

许珩:“……”他真的惊呆了!他只是跟霖羽讲道理,可霖羽居然跪下来认错……这豹子精究竟是去哪里,修炼得如此具有男德?

这情况,让许珩真的很难不被其吸引啊!

许珩憋不住高兴地笑了起来。他低头亲了亲霖羽的脑袋,轻声道:“好,我原谅你了。”

就是这一低头的动作,让许珩没能看见正对面的草丛里,忽然窜出了一只狮子,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被那颗肿蛋吓得面无血色的洛鸢:天呐!这雌性果真歹毒,不好惹!他自己残疾就算了,他还不放过自己的伴侣,要让雄兽跟他一起残!

洛鸢在这一瞬间,下定了决心:我绝对不会做这个雌性的伴侣!

霖羽应该是真被掐疼了。许珩在一旁编绳子时,他一直缩在墙边舔蛋蛋。舔得“啧啧”有声,异常沉迷,让许珩非常担心,他会把自己舔出睾丸炎。

许珩莫名想到了自己的猫。之前,他的猫得过趾间炎,病症前兆就是它开始疯狂舔爪子。

难道……我真掐得这么狠?

许珩坐立难安地反思了起来。他承认他当时被吓到了,于是用了点掐人的小技巧——两指指尖用力夹住那块儿肉,再猛地一拧。

这一套下来,掐谁,谁嚎。更何况他掐的是……

许珩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过去扛起豹豹一条腿,低头打量蛋况。

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两颗蛋蛋,一颗是鸭蛋,一颗是鹅蛋,对比强烈得许珩良心都要开始痛了。

“疼吗?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霖羽耳朵朝后翻转,又摆出飞机耳模样地道:“舔舔就好了。”

听到这话,许珩心疼得说不出话来。虽然他是小区流浪猫噶蛋大队长,但他怎么舍得给这么英俊的豹豹摘蛋?

不行!许珩心想,我必须得想点来办法来补救。

可惜,他手里除了创可贴,再无半点药,否则……

许珩倏地顿住了。

等等……我真的没药吗?

许珩猛地返身去拿背包。跟来时一样,包里的东西在种类上没有任何变化——钥匙、手机、抽纸、打火机、香烟、凡士林护手霜、创可贴、一次性医用塑胶手套和手表,以及笔记本和钢笔。

重新回顾这些东西,许珩才发现他不是只有一种药品。

凡士林虽然不是医用级别的,但能滋润皮肤,可以用来缓解皮肤干燥症和冻伤,还能给他的小穴扩张;而香烟里的烟丝,不仅可以治癣,还能用来止痛。

许珩立刻示意霖羽,去给他找个碗。

“碗?”霖羽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是碗?”

许珩一时沉默。他也是第一次需要跟人解释,“碗”是什么东西。看来这个世界,还没有碗。他换了个说法:“那你去找个能装水的容器来。”

这个指令非常简单了吧。

可惜,霖羽却瞪着一双猫眼,不太肯定地问:“是陶器吗?”

陶器?

许珩回忆起了自己参观过的博物馆。里面的陶器倒也不乏造型精美的,但大部分是日用的。可这里会有吗?

昨天来时,许珩粗略观察了一会儿部落外貌——一栋栋光秃秃的茅草屋,屋外没有任何农具、器具。许珩猜测出这个世界的冶炼制造技术,可能还达不到三星堆水准的三分之一。

又看霖羽这间房,除了草窝、一堆兽皮和风干肉块,就只有几把用骨头磨出的刀具。简陋得甚至不像个家,像农村的牲畜用房。

许珩赶忙又换了个说法:“也不一定要陶器,能装水就行。”

这次,霖羽听明白了。他起身蹿了出去,就是因为蛋疼,他的跑姿不再潇洒。

许珩又坐回了草窝里。他不再去纠结缝制的兽皮衣,是否合身、严实,拿出小刀大差不差地割出几块兽皮,便用做好的绳子,串了起来,做成了能挂上身的褂子,和能围住下身的皮裙。

皮裙靠着绳子来系住,倒也算合身,就是褂子小了,他正常穿着会露腰,举起手来,能让褂子跑到胸部下方。

许珩也不嫌弃。这总比穿自己的衣服,却被刮破好。而且天气这么热,兽皮衣小一点,穿着还凉快几分。

等霖羽回来时,许珩已经穿戴完毕。为了保护好自己,他还忍痛将内裤和鞋子穿了回去。

霖羽拖着几张宽大树叶进了屋,一见到穿戴完毕的许珩,树叶“啪”的一下,从口中掉地上了。

霖羽不知如何形容他所见到的场景。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飞到了小雌性身上。不管小雌性嫌不嫌弃,他的心必须挂在他身上才行。

霖羽倏地变为了人形,冲上来,将许珩轻轻环住,眼里全是惊艳地凝视着许珩的脸。他满脸通红地请求道:“我……我想舔嘴。”

舔嘴?

哦,接吻。

许珩被霖羽的说法给逗笑了。他双手捧住豹豹的脸。之前他就发现了,豹豹的皮肤很好。现在摸上了手,这个发现得到了进一步验证。白皙、光滑,让这张本就五官精致的脸,更英俊了三分。

而掌心下的脸颊,因为害羞而发烫,让许珩越是瞧入眼中,心越是“怦怦”直跳。

不过……

“这次不能再伸进我喉咙里了!”许珩顿了会儿,怕霖羽还是不明白,便改口道,“这次换我来舔你。”

“唰”的一下,霖羽整张脸红了个透。他满是期待地凝视着许珩,低下头来,嘴唇缓缓张开,像是在邀请——来吧,舔我。

这次的吻,不似方才那般激烈。

许珩如同小兽般,舔吮着霖羽的嘴唇。他的舌头符合正常人尺度,自然无法如霖羽般,将口腔内舔得细致又磨人。

可饶是如此,霖羽的欲望也愈发高涨,双臂更是搂紧了许珩的腰身,粗硬茎身又蹭在了许珩小腹上。两人的呼吸渐渐发烫,烫得许珩全身也跟着发热。

不能再继续了!

许珩强硬地中断了这个吻。他抽身退去时,津液还拉出了丝,又断开来,弹回他唇上。

许珩脸红地擦了擦嘴,用下巴示意霖羽将树叶递过来。他还得做正事,可不能再色迷心窍。

霖羽听话地俯身去捡。拿起一张树叶后,他将其折成了锥型的一次性容器,才递了过来。

许珩:“……”行吧,好歹也能装水。

他接过树叶杯,将烟丝拆开来,放进了里面。接着,他倒出保温杯里的温水,不用太多,将烟丝没过便可。

看到许珩从一个器具里倒出水,霖羽惊得眼睛溜圆。他凑近了看清凉温热的水,慢慢落入树叶中,赞叹道:“天!这里面能存水!”

许珩笑了:“部落里面没有其他容器吗?”

霖羽点头,随后又摇头。他说:“祭司的屋子里有陶器装着水,其他人没有。”

闻言,许珩不禁蹙眉:“那你们平时怎么喝水?”

霖羽又变回了豹子,趴在地上,将脑袋搭在许珩大腿上。他一边磨蹭着脑袋,一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地说:“到河里去喝。”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仰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许珩道,“你不用去,我会给你带回来。”

许珩:“……”他觉得豹豹似乎把他当成了公主或者王子,对他特别小心且照顾。

当然,这没什么不好。

霖羽见许珩不回答,又垂着脑袋,表情都有些不自信地说:“我会到上游去给你取水的。上游没有河马拉的屎,是干净的。”

许珩动作猛地一顿。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你是说,你们喝的水源里,河马会在里面拉屎?”许珩声音发颤地问。他在动物园里见过河马拉屎,就……特别壮观,还不能凑得太近。

霖羽没有去过王城,所以不清楚王城的水源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只能捡干净地说:“会……偶尔会有。但河水是流动的,所以就算他们拉了屎,也会被水冲干净的。我们都是等没有味道了,再……”

看着许珩愈发阴沉的表情,霖羽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他只能脑袋耷拉得更低了些,身体也缩成了一团,就算蛋疼,他也只敢偷偷拿尾巴去搓。

“你今天喝水了吗?”许珩忽然问出这话。

霖羽连连摇头,无比庆幸地道:“今天还没去。”他直觉小雌性一定是对他们的水源不满了,幸好他今天要照顾小雌性,就没来得及去。他又偷偷摸摸地将尾巴缠上了小雌性的腿,暧昧地上下磨蹭着。

他真的好喜欢小雌性,全身上下哪儿都喜欢。

只是蛋蛋没了尾巴挠痒痒,霖羽忍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转头去舔一口。

许珩一帧不落地看完了豹豹的动作。接着,他缓缓抬起保温杯来,喝了口水,漱口。

就算豹豹今天没喝脏水,他昨天也喝了啊!

他还舔蛋了!

许珩在霖羽费解又可惜的目光中,淡定地吐出了漱口水。然后把盖子盖上,将瓶身展示在霖羽眼前。

“不许咬!”许珩指着上面的牙印说,“不能弄坏,知道吗?”他必须得严正警告。这玩意儿从此刻开始,不再是普通保温杯了。

这是他的命。

同时,许珩吩咐道:“以后你也只能喝这里面的水,否则不许舔我嘴!”

豹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费解、疑惑和委屈,但他点了点头,坚决服从小雌性的任何命令。为了表达决心,他还伸出长舌去舔了口,树叶杯里盛着的水。

“啊!不是……”许珩用巴掌扇停了他的动作,“不是让你喝这个水。”算了,他别谈情说爱了,先改变生活条件吧。

烟草的止痛效果,自然没办法跟西药比。但对于缺医少药的原始部落来说,也足以让霖羽感到惊艳了。

烟草被许珩湿敷在了霖羽的蛋蛋上。

霖羽有些不适——他的蛋从来没有这么湿过,可随着药效起了作用,他整张猫脸都显出了惊讶。

真的没那么痛了诶!

许珩接着倒了一树叶杯的水,送到他嘴边。

“喝吧。”许珩说,“喝完你带我去河边看看。”

霖羽惊奇的对象又从药,换成了保温杯。他没想到这么小的杯子,居然能装这么多水。

这就是神赐予的礼物吗?

传闻,王族都被天上神赐予了礼物。看来,小雌性只能是王族的雌性了。

霖羽一边伸长了舌头喝水,一边悄咪咪打量许珩。他真是越看,越喜欢!小雌性美丽又博学,还会治病。这真是他能拥有的雌性吗?

许珩没察觉到霖羽越发迷恋的眼神。他正在脑子里盘算一些关于未来的规划。

既然打定主意,要先改善生活环境。那自然得从生活保障两件套——住和食,来入手。

关于住,许珩暂时还没有眉目。他对于住宿的最大要求——遮风挡雨,这间茅草屋已能基本满足。但他的第二需求——排便,这可真是手机掉进茅坑里——无从下手啊!

刚才豹子还未回来时,许珩偷偷溜到附近树丛,解决了一下小便问题。他刚尿完,几头野兽就从不远处路过,齐刷刷转头瞧他,吓得许珩连忙收鸟回裆,冲回了茅草屋里。

这“小”问题,解决起来都惊心动魄;“大”问题许珩简直不敢想!

可比起这个,食的问题更紧迫几分。果子虽然好吃,但不饱腹。他得想想办法,找找附近有没有含淀粉的植物,再看看河边有没有薄石头,能架在灶上当石锅。

上天保佑,让他还没有完全戒掉烟,偶尔会来一根提提神,这才有幸将打火机带了过来。否则,许珩还真不知道要钻多久的木,才能生出一点火星子,来获得火源。

河边部落,是因为毗邻河边,才因此得名。同时,它作为附近部落里,实力最强大的,也吸引了不少实力雄厚的兽人前来安居,并改换信仰。

信仰,是兽人们强大的关键。但跟地球上的信仰不同。这里的信仰不具备单一性和极强的约束性。只要兽人信仰的神明,是光明一派的神只。这些神便会将他们接纳,并为他们提供庇护。

之所以会如此,还得追溯到一段传说。

传言,这个世界里忽然出现了一群神明。他们分为两派,一派为光明,一派属于黑暗。

光明一派的神只,心怀怜悯。他们看到那些富有灵性的野兽,在自然环境中苦苦挣扎,却仍旧抵挡不过被自然侵蚀的命运,便赐予了他们人性,帮助他们变为了兽人,以期待他们能更坚强地活下去。

可黑暗一派的神只认为,野兽就是野兽,无论生死都遵循了自然的道理,赐予他们人性,反而是有损自然的事情。所以,他们伺机动摇兽人们的信仰,让他们变回嗜血的野兽,并残杀其他兽人。

是光明与黑暗的对立,让诸多光明一派的神只,不再介意兽人们对某一神只的信仰,是否坚定。他们只要这名兽人能始终保持人性,便能接纳他,并给予他们庇护。

但同时,受凡胎所限,每个兽人只能接受一种神力的庇佑。且周围有他神所庇佑的兽人时,成为神明代言人的祭司,会被其他神力影响,严重时,甚至会失去聆听神语和中转神技的能力。

为了祭司能不被影响,部落随之产生。

只有王城,才海纳百川般,允许受不同神只庇佑的兽人,进入其中,安居其中。这和王城建立者供奉的神只有关。他们供奉的神叫做天上神,据传是万神之首,是她第一个将人性赐予了野兽,帮助他们变为兽人。

每个部落的祭司,都认可了这种说法。

而天上神,只有王城建立者们才可以与其沟通,并受他庇佑。因此,兽人们称呼王城建立者们为——王族。

王族还有一个称呼——始祖兽人。他们是第一批兽人的原始后代。其他血统的兽人,想要受到天上神庇佑,唯有与其结合。而王族除了天上神的庇佑外,也可以受到其他任一神族的守护,享有其神技。

因此,王族非常强大,是所有兽人们的向往。可惜,王族对配偶要求极高。只有貌美如日月般耀眼,还生育能力极强的雌性,和实力比十头剑齿虎都凶猛的雄性,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在前往河边的路上,霖羽将这些讯息说给了许珩听。他边说,边观察许珩的表情变化,试图瞧出许珩可能来自王族的蛛丝马迹。

当然,霖羽不是为了加入王族,才如此试探。他只是想在确认小雌性是否来自王族后,避免小雌性在集会上,跟那些狗屎玩意儿见面。

——哼,没有品位的家伙们,这么好的雌性你们都不知道珍惜,那我来保护好他!

然而,许珩全程保持面无表情,倒不是他听完没感觉,是他早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奇妙。对“神”的说法,自然接纳度极高,甚至觉得这样很合理。

至于光明、黑暗,或者王族,因为跟他毫无关联,所以他听了也就听了,没有任何反馈。

霖羽垂着脑袋,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我猜错了?

倏地,敏锐的直觉让霖羽浑身炸毛。他察觉到了一股不怀好意的视线,从远处射来。

霖羽一跃护在许珩身前,朝着视线来处瞪去。

是一名熊族雄性,正站在森林边上,恶狠狠地看着这方。

棕色巨熊四肢着地时,身长约莫五米,是部落及周边都颇为罕见的大体格勇士。他是十多日前才加入河边部落的新人,年纪比霖羽年长一岁,尚无伴侣,但心有所属。

据传,这只熊是北边高山部落里,所有雌性都心仪的雄兽。可他对那些雌性一个都瞧不上眼。偶然走出森林觅食时,远远见到了即将成年的霖娜,便直直跟到了部落里,改换信仰,成为了部落里新加入的兽人。

狩猎队伍里的兽人们,曾经还打趣霖羽,说霖娜给他找了个实力强悍的帮手,日后生活中,他们的巢穴必定能因为两人的协作,让霖娜成为这部落里,第二个用上陶器的雌性。

可惜,霖羽从来不喜欢霖娜。他一视同仁,只将霖娜视作部落里,应保护的雌性之一。

看到棕熊仇恨一般的瞪视,霖羽有些迷糊。如果他没有遇到小雌性,那只熊凶巴巴地瞪过来,他还能知晓是雄兽的攀比心在作祟。现在,他已心有所属,这熊见到了转移目标的他,更不应该如此仇视了啊!

那他还瞪什么瞪?!

就算想不明白,也不影响霖羽生气。他浑身毛发炸开地朝着那边哈了口气。叫声威胁力不大,可要真打起来,他相信落荒而逃的只会是这头熊。

霖羽是豹族中少见的大个子,四肢着地时,身形也有三米七八,跟五米的巨熊比起来,自然有差距。可豹子本就不是力量型选手,他们更喜欢依靠敏捷的身手,袭击猎物的致命部位,将猎物玩死。

而霖羽敢当河边部落里的新人王,就是因为他个子大,同时得益于鹰族血统,敏捷度超高。

那只巨熊显然也感受到了霖羽的威慑力。他打了个响鼻,轻蔑地看了这边一眼,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怎么了?”许珩一脸懵逼,压根儿没感觉到敌意。他只看到自家豹豹朝着一头巨熊“哈”了口气,巨熊便扭头走了。

那巨熊难道不是人吗?

霖羽不想让小雌性担心,便拿头蹭了蹭小雌性露在外头的大腿,“没事。我们继续走吧。”接着,他想起什么似的,“我驮着你去吧。”

许珩双眼发光——还有这种好事?

在动物园里骑个老虎摆拍都要好几百呢!

但安全起见,许珩还是先看了眼豹豹的伤口。没想到兽人们的愈合能力着实惊人,原本渗血的伤口,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愈合成了一条粉色疤痕,着实让许珩为这个世界里的神奇力量感到惊叹。

许珩这才狠狠点头,并在霖羽的指挥下,找到了最佳骑豹点,趴在豹豹宽大的后背上,溜达着朝河边走去。

昨日狩猎队伍收获颇丰,今天酋长便放大家休息。

雄兽们不愿闲着,结伴出发去采集,雌性们则聚集在河边清洗兽皮。昨日狩猎队剥下来的兽皮数量多,种类杂,需要雌性们在今日全部清洗,再进行初步的鞣制。

再过十多天,集会就要开始了。河边部落这次想用兽皮、肉干和海族们换取更多的盐。

许珩被霖羽驮着,还没靠近,便受到了全场瞩目。雌性们和负责守卫的雄兽,齐齐直起身来,看向骑在豹子上的许珩。

太瘦了吧!

这是河边部落的兽人们,见到许珩全貌的第一印象,接着才是好白,脸长得好美,可惜胸平,奶不了孩子。

不对,据说这雌性生不了孩子。那有没有胸,其实差别不大。

许珩在众人的注目中,翻身下了豹子。他绷着脸,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害羞。可这些兽人显然没有“非礼勿视”的观念,全都瞪着一双双兽瞳,直勾勾地看着他。

就算许珩看过去,兽人们也不移开视线,反而因为他看过去了,一个个兴奋不已地讨论起来。

“真好看啊!”

“可惜生不出孩子,啧啧……”

“霖娜确实没他好看,不怪霖羽喜欢上他。”

“好看有什么用?可惜生不出孩子。”

……

许珩:“……”他忽然觉得,听得懂兽语,也不是什么好事。

忽然,一声“哈”又从他身边响起,这次还不小心破了音。

许珩扭头去瞧,是霖羽瞪着一双金色眼睛里,散发着绿莹莹的凶光。他恶声恶气地维护道:“不许侮辱我的雌性!否则,管你是雄是雌,我都咬!”

许珩:“……”他原本绷紧的情绪,霎时放松了。

这豹子怎么能这么可爱?连破音的“哈”气声,都好可爱!

生物的本能是繁殖。

这是刻进每个物种dna里的东西。就连大多数自称为高智物种的人类,也无法抵抗这种本能,并将其视作一生必须完成的使命。

一旦没能完成,就算手握金山银山,就算权势通天,依然是失败者,是loser。

因此,对于兽人们的“生不出孩子羞辱”,许珩半点不生气,甚至感觉有点好笑。这群兽人怎么有点像小时候村口树下的大爷大妈们——嘴巴是有点讨嫌,实际上没什么坏心。

没曾想,豹豹替他先气了,还气大到作势要去咬人。

许珩赶忙蹲下身,一把环住豹豹的脖子安抚道:“别生气了,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也许是实话。

许珩不敢确定。他上一次关于性器官的体检,还是在十八岁。当时母亲攒了些钱,想给他做个检查,看看要将他变为正常人,到底还需要攒多少钱。

许珩便劝母亲也一起体检一下,看看她老是拉肚子、头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终结果是攒下的钱,都给母亲看了病。

不过,许珩还是拿着自己的体检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很多体检结果已经印入了他的脑子里。他自然记得医生对子宫发育情况的诊断结果——轻度子宫发育不良。

发育不良,应该就是有很大概率生不出孩子吧。

许珩不想让霖羽心怀希望,又失望。他索性一开始就断绝了霖羽的念想。

而霖羽也如之前那般,压根儿不嫌弃,只“咕噜噜”扭过头来,用力地蹭着他的胸口和颈侧。

这颇具力量的安慰,让许珩心情好极了!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简直想双手撸着豹耳朵,将其耙至脑后,再狠狠亲烂豹豹的脸。

许珩赶忙站起身,克制住自己想要把大猫嘴亲肿的冲动。他扭头又看向河边的那群兽人。或许是霖羽的威胁起了效果,兽人们已经各自做事去了。

就算仍有些视线黏在许珩身上,也不是羞辱,而是好奇。

许珩暂时还不想跟兽人们多接触。他拍了拍霖羽的脑袋,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走。

河边部落属于中型部落,整个部落里约莫有六七百人,其中近五分之四是雄性。

现在,大部分雄性外出采集去了。扎堆在河边洗制兽皮的雌性,只有七十多人。饶是如此,这么多育龄雌性扎堆出现,也足以让其他部落的兽人眼红。

其实,幼年兽人的雌雄比例,没有成年后那么夸张。是雌性因为无法兽化,面对危险时,便不如雄性更灵活、强大,造成雌性的夭折率比雄性高了不少。

最终促成了兽人这种一雌多雄的家庭格局。

只是,看到这种壮观景象的许珩,脸上压根儿没什么特别反应。在他看来,当代选个秀,都能凑出101个选手。这七十多……哪里算得上多?

霖羽还在观察着许珩。他见许珩见到这么多雌性,居然半点不为所动,便愈发认定——这就是王城来的,见过大世面的雌性。

于是,他又在心里辱骂了一番,王族那些没品位的垃圾雄性们。

霖羽之前还对王族有点向往,现在只剩下厌恶了。他小跑几步,蹭着许珩的腿,走到前面带路,尾巴高高地竖起,顶端一摇一晃,是一副骄傲的模样。

对此毫不知情的许珩,在豹子的带领下,沿着河边走了不到十分钟,便见到了上百种野生动物。

河马、犀牛、狮子、豹子……如果不是这些野兽脖子上都挂着一块兽皮,许珩真感觉自己是来到了塞伦盖蒂大草原。

等等,这里不会连气候也像非洲吧?

根据许珩的了解,不少非洲地区,分旱季和雨季。旱季干旱缺水,雨季连绵暴雨。想到霖羽那间茅草屋,许珩很担心要真有雨季,它能不能挺过去。

霖羽有问必答。虽然他不知道“气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冷热。

根据霖羽的讲述,这里依然是分了四季的。春季万物复苏,夏季晴热多雨,秋季草木枯黄,但果实挂满枝头,冬季则是漫天飞雪,很难外出觅食。

许珩忙问:“现在是什么季节?”

“早秋。”霖羽说,“再过段时间,野牛、角羊和草马都要开始迁徙了。所以今日之前,我们一直在狩猎。要多做点肉干过冬,还要换盐。”

许珩有些疑惑:“我们不迁徙吗?”

霖羽似乎被许珩的问题,搞得有些懵逼。他顿了两秒,才摇头道:“不迁徙。离开王城太远,祭司对神的感召就会减弱。没有神力支撑,我们很难活下去。”

许珩明白了——他们离不开神的wifi。

搞清楚气候,许珩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新难题——如何过冬?

那茅草屋漏风,草窝也不保暖,冬天还没吃的。

许珩想到这些,就一个头,两个大。但当下,还是先找淀粉植物和石板吧。

在豹子一会儿扑过去碾碎扎人植物,一会儿又冲出去赶走虫蛇的带领及保护下,许珩在河滩上找了近千米,才终于见到了一块合适的石板。他蹲下身查看其材质。石块纹理有些像大理石,敲击起来,声音沉闷,是属于比较稳定的石体结构,应该能经得住烈火炙烤。

许珩当即将其抱起来,倒扣在豹子身上,再跟着骑上豹豹,准备回去了。

就算加块石头,霖羽依然觉得背上轻飘飘的。他只是好奇:“为什么要捡石头?”

许珩不知道怎么解释,便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有了原始捷豹牌跑车,许珩不过片刻,便回到了部落里。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肚子已经饿得快贴上后背了,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噪音。

霖羽一定是听见了。他一把许珩放下,便冲进了森林里。不过两分钟,他又冲出来了。

霖羽叼着一只兔子,放到了许珩跟前,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像是在说:知道你饿了,快吃吧。

兔肉?

许珩舔了舔嘴唇,馋劲儿使得他决定先不搭灶台了。

许珩指挥霖羽去捡枯木和枯叶。他则窝在茅草屋边,飞快地将兔子剥了皮、掏了内脏,再用枸杞水冲洗干净。

等霖羽回来时,许珩眼睛发亮地问:“听说你有盐?”

盐在部落里,是非常重要的冬季物资之一。

平日里,兽人们通过饮血,或者舔石头来获取盐分。但冬季里,大部分兽人只能吃肉干,石头更是被大雪埋住了,想舔都舔不着。于是,盐就成了必备品,供他们在冬季也能摄取到适量的盐分。

盐只有海族、几个大型部落和王城才能产出,其中海族产量最高,但因总体产量稀少,所以价格昂贵。

霖羽才成年几个月,压根儿没来得及换到盐。酋长和祭司倒是储藏着部落里的盐。但那是冬季里分配给能力稍差的兽人,帮助他们度过冬天的重要物资。

可是,小雌性有要求,霖羽能说没有吗?

不消片刻,霖羽便从祭司处要来了一点盐,是用树叶盛着的。他小心地捧在手心里,递到了许珩眼前。

正在削木棍的许珩,下意识瞄了一眼,脑子里瞬间出现了认知层面上的懵逼。

——这是盐?

只见一小搓黄中带黑的颗粒,堆在叶片上,看着就不像是能吃的样子。

许珩拿手指蘸取了一点,送到舌尖上。

霎时,整个口腔都变得又苦又咸。

“呸!呸!”许珩吐都来不及,吓得霖羽以为自己拿错了东西,害小雌性中了毒。他慌忙就要伸手去抠许珩的喉咙——催吐。

许珩无力地推开他的手,再抬起头时,总算缓过劲儿,也愈发明白现状了。

这里是原始社会,自然不可能会有加工盐的工序。看这盐巴的成色,很明显也不是经过加工得来的,而是天然结晶后,兽人们收集起来的。

怪不得霖羽只有这么一点。

但他依然愿意拿出来。

想到这些,许珩忍不住爱怜地看着霖羽,在对方有些茫然又焦急的神情中,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谢谢你。”许珩说。

霖羽兴奋得瞳孔霎时变圆了。他也学着许珩的样子,扭头去亲了亲许珩的。只是动作生涩,亲到一半,舌头便伸了出来,开始如同野兽般,用舔来表达亲昵。

许珩笑着躲开了他的舌头,将那一小搓盐放到了一边。接着,他将串好的兔子递过去,示意霖羽替他拿好。

霖羽乖乖接过,对许珩要做的事充满了好奇。

事前,许珩已经将火堆搭好了。见霖羽正专注地看着这边,他便笑着说:“给你看个戏法。”话落,“咔哒”声音响起,一簇小小的火苗舔上了枯叶,立即将其引燃。

这就是许珩的戏法——生火。

然而,出乎许珩意料的是,在火焰刚窜起的瞬间,一只剥了皮的兔子,便用力地扇在了其上,将刚引燃的火苗,瞬间弄灭。

许珩:“……”他缓缓扭头去看。

原来是霖羽正用力击打着火堆。他一次就打灭了,可他满脸恐惧的,愣是又用兔子打了五六下,才罢手。

可怜的兔子,经过如此摔倒,已经变成了一团软肉。

霖羽丢开这团肉,扑过来将许珩抱离火堆五米远。他才用心有余悸地声音说:“太可怕了!不要玩火,它会蛰疼你的!”

许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解释地,返身抱住了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霖羽。

这次不是霖羽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是他忘记了动物们都害怕火。

火,对于动物来说,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灾害。它不仅会毁掉他们赖以生存的草原和森林,还会杀死他们的亲朋好友,让他们无家可归,无食可觅。

所以,哪怕只是见到火苗窜起,霖羽都害怕得瑟瑟发抖。可他还是鼓起勇气,先用兔子砸灭了火,再抱着许珩躲远了些。

这种违抗本能,也要保护伴侣的行为,让许珩心里酸酸麻麻的。他紧抱着霖羽,听霖羽在耳边诉说着“火很可怕,你不要玩它”,心里又觉太心疼了。

这事儿全怪他!

之前见多了冬天烤火,把自己毛烤糊的猫咪,许珩便觉得火对于猫咪来说,应该不算是吓人的东西。

但归根结底,野生动物和宠物,是两个物种。

就算霖羽粘人又可爱,他归根结底,是只野生豹子,不是家猫。

许珩轻拍着霖羽的后背,等霖羽好不容易停止颤抖了,他才一边亲吻着霖羽的眼睛、脸颊和嘴角,一边解释说:“火并没有那么可怕。”见霖羽挣动着,又要反驳,许珩赶忙使出渣男招数——亲上去,物理上让对方说不出话来。

这次,许珩控制着亲吻的节奏,主动将舌头伸进了霖羽的口中。虽然他舌头短、不灵活,但对于霖羽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光是画圈似的舔着嘴唇,就已经让他兴奋到瞳孔收缩了。

等到霖羽快克制不住自己,双手掐住许珩的腰,要将人扑倒时,许珩又灵活地抽身后退,将渣男玩弄人的行径进行到底。

“霖羽,相信我,好吗?”许珩坐在霖羽完全硬起来的鸡巴上,半点不带情欲地承诺道,“相信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霖羽重重点头,俨然已经相信了许珩的承诺。可下一瞬,他却问出了一个让许珩始料未及的问题。

“那我们什么时候交配呢?”霖羽将脑袋凑到许珩胸前轻蹭着,撩起眼皮来,用一双灵动的猫儿眼注视着许珩,“你是不相信我吗?我不会让你疼的。”

许珩:“……”

呵,果真再土的豹子,也是男人啊!

怎么在这个时候,脑子转得那么快?

还没有做好心理和身体双重准备的许珩,只得敷衍道:“等我准备好了,我们就交配。”

霖羽耳朵立时竖得老高,双目发着绿光地问:“你要做什么准备?”他极其热情地道,“吩咐我,我来做!”

“……不了,这事儿你帮不了。”许珩故作平静地站起身来,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就算隔着内裤,他也能充分感受到了霖羽的粗硬和长度。

那真不是他这种小窄逼,能含进去的巨物。但这么一直敷衍下去,也不厚道。

许珩琢磨着,等住房环境改善了,他就天天给自己扩逼,让霖羽能一点点插进去,从而完成交配。

可随着他站起身,霖羽的鼻子居然贴了上来,凑到许珩皮裙下方去嗅。

许珩懵逼地问:“你干什么?”

霖羽笑着,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我在闻你有没有流血。他们告诉我,当伴侣下面的血流干净后,就可以开始交配了。”

许珩霎时明白,霖羽到底在说什么。

哦,是月经啊。

可我不来这玩意儿啊!

许珩正要解释自己的身体状况,霖羽便将手伸进了他的皮裙里,一边用手指搓揉着许珩柔嫩的大腿内侧,一边拿脑门去蹭大腿外侧。

“你现在没有流血。”霖羽整个儿如同树懒般,两只手都抱了上来,无比兴奋地说,“你现在可以交配,不是吗?”

三分钟后,霖羽就算化作兽型,脑门上的包也依然醒目。他满脸委屈地趴在许珩身旁,看许珩生火。

许珩不是故意打人的。他只是下意识地,就抬手阻止了豹豹继续将手摸向小逼的动作。

——手都没洗,怎么能摸那里?不脏吗?

非常重视卫生的许珩,没忍住,抬手给了霖羽一个爆栗。

豹豹被打蒙了,满身都是委屈。他不过是想跟伴侣交配而已,都不求生崽,他有什么错?

被打懵逼的豹豹,眼含泪水,委屈得比委屈猫猫头的表情包,还可怜几分。

许珩自知理亏。他将火堆搭好后,咳嗽了一声,喊道:“要点火了。”

等豹豹委屈巴巴地将视线转过来,他才按下打火机,引燃枯叶。

黄橙橙的火焰,立时燃烧起来,散发着让豹子不用凑近,都能感受到的热度。

对火焰的恐惧,让霖羽下意识的,想要咬住许珩的兽皮裙,将他拖远一点。好在许珩已经有了准备。他扭头的同时,伸手摸上了豹子已经杵到皮裙胖的脑袋,安抚道:“别怕,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接着,许珩引诱道:“它很温暖,不是吗?我们现在掌握了它,冬天的时候,我们就能用它来取暖了。”

作为养猫多年的男人,许珩深知,没有一只小猫咪能拒绝寒冬里的温暖。他继续诱哄道:“你想一想,等冬天到了,外面白雪皑皑。而你在屋子里,屋子中央有这样一团发热的东西,让整间屋子温暖得宛若春天。到时候,你不用蜷缩着身子睡觉,也不会被冷得瑟瑟发抖。你甚至可以翻着肚皮,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温暖,是小猫咪们在冬天里的顶级猫薄荷,更是它们能在寒冬活下去的必要条件。

果真,原本委屈又害怕的豹豹,渐渐沉浸在了许珩给他描述的温暖蓝图里,一双猫儿眼瞪得瞳孔渐渐张大,变成了兴奋时的样子。

“好……”霖羽像是看到了美好未来般,发出赞美呓语,“太好了!到时候我不用再变成兽型了。这样,我们就能尽情交配了!”

说话间,霖羽凑过来,又用那颗豹脑袋猛蹭着许珩的大腿。他害羞又激动地说:“原来你是在做这个准备。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雌性!”

许珩:“……”他这算是歪打正着,将豹豹给敷衍过去了吗?

时近下午三点多,许珩终于吃上了烤兔肉,就是没烤熟,还不好吃。但比起水果,肉带来的饱腹感更强,也更解馋。

或许是饿得太久了,这种没味儿的兔子,许珩也愣是吃下去大半只,才停手。剩下的一小半,他不准备留过夜了。现在天气还很炎热,肉不及时吃完,必定会腐坏。

但许珩也不准备随手扔掉。霖羽跟他说过,那只来讨过食的小狮子,还在附近转悠。

许珩便找来一张树叶,将肉剔在了上头。接着,他走到树林边,将树叶放在了稍微显眼的地方。

这么点肉,必定是不够小狮子吃的。但有一口吃的,总比一口都没有来得强。

现在天还没有黑,许珩放置好了肉,也不想休息。他准备抓紧时间,搭一个灶。

许珩吩咐霖羽找来了石块、泥土和一些具有韧性的草茎。他先将草茎切碎,再同泥土搅拌在一起。这么做主要是增加泥土的粘合度。接着,他在茅草屋周边,找了个小坑,开始借助地势,搭炉灶。

因环境和工具所限,许珩不准备将灶搭得精致好看。他追求的就俩字——能用!

等到时近傍晚,在霖羽的帮助下,一个简单的灶,终于搭好了。但它还不能立刻用上,得先风干一段时间。

许珩小心地举着石块,在灶上比划,确定尺寸合适后,他将石块抱回了屋子里。这以后就是他的锅了。没有人家会把锅放在外头。

与此同时,部落里的兽人们成群结队地回来了。

雄兽们今日采集了不少野果,都是留给雌性和孩童们吃的。

许珩虽然还不属于部落成员,也没有接受战斗女神的庇护,但他是预备役,可以先享受待遇。

霖羽便上前替他要来了,属于他的份额。

或许是因为许珩特别貌美,却不幸身负残疾。酋长见他可怜,让人给霖羽包了满满一树叶的果子。

霖羽兴奋地抱至中途,便搂不住了,让果子掉落在地。旁边本就要被馋哭了的小孩儿们,立刻冲上来哄抢。

霖羽虽然成年了,但他除了交配,还没有成年人的自觉。见小孩儿们要抢自家小雌性的食物,立刻半兽化,试图通过哈气、甩尾巴来威胁孩童。

小孩子们确实被他吓了一跳。

可吓归吓,果子照捡不误。

见到这一幕的许珩,忍不住笑着走了过去。他先是俯身捡起了几个掉在地上的,又准备抬手去接过那一树叶的果实。

霖羽哪里会让小雌性受累,手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这一动,坏事了。兽人们用来装东西的树叶,虽然宽大,却不经搓揉。霖羽这么一挣动,果子“哒哒哒”掉了一地。

见小孩子们又要来抢,霖羽这下是再不能忍了。他当即兽化,左右来回阻挡,试图护住自家小雌性的果子。

小孩子们才不怕大豹子,“哈哈”大笑着,甚至以为这个前不久才跟他们一起玩的哥哥,还在跟他们做游戏。

许珩本打算让孩子们再捡几个,这下也只能配合霖羽,赶忙把果子捡到一处。

雌性作为部落里,最尊贵的群体。一旦雌性出手了,小孩儿们也不敢抢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许珩取下霖羽兽化时,挂到了脖子上的兽皮,将果子和块茎一道打包带回茅草屋。

只是,在将吃食放回屋里时,一个疑惑浮现在了许珩心头。

难道兽人们都这么用新鲜树叶装东西?

明明有更好的工具,不是吗?

等豹豹蹿进了屋,许珩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兽人们到底有哪些器具?

按照许珩原先的猜测,他觉得,就算这里比不上三星堆的制造水平,应该也不至于太原始。“王”这个称谓确实是从原始社会就存在的,但既然已经建出了王城,那估摸着也快从原始社会,进入奴隶制了。

孰料,随着霖羽一一说出他们在生活中,常用的各类容器,许珩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完了,就这生产能力,我要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按照霖羽所说,大家平日里用来装东西的物品,就是各种尺寸的树叶;捆绑物品的,也只有各种藤蔓。

他们制作肉干,只是把肉切出来晒干,至于晒成什么样,有没有腐坏,他们不在意,反正吃不死。反而晒坏的肉干,海族们还特别喜欢。

用来切肉干的工具,不是他们的爪子,就是磨锋利的骨头。

好在他们也不是没有石器。

石杵和勉强算得上石臼的东西,就在部落正中央,是雌性们平日里用来将石块磨成粉的工具。这工具是从王城换回来的。据说是王族的雌性们搞出来的稀奇玩意儿。她们发现在鞣制兽皮时,往里面放一种白色石头的粉末,这样鞣制出来的兽皮,会更柔软贴身,颜色还持久。为了获得更多白色粉末,她们便鼓捣出了这么个东西。

河边部落属于中型部落,一直紧跟王城风向。见王城里出了这么个好东西,雌性们还正巧用得上,酋长扶风自然倾全族之力,弄了一套来。

至于石斧和石刀等玩意儿,霖羽压根儿没听说过。他甚至在听到许珩的问话后,反问许珩:“这些比我们的爪子、牙齿更厉害吗?”

许珩下意识地看了眼豹豹。那浑身的腱子肉,还有锋利的犬齿和爪子,似乎……好像……那些玩意儿是真比不上。

许珩郁闷地扶额,示意霖羽继续。

霖羽已经很会读小雌性的脸色了。他察觉到了,随着他话讲得越来越多,小雌性整张脸也越来越黑。他赶忙挑好的说,比如陶器。

陶器作为稀罕物件,这个部落里,现目前只有祭司在使用。她拥有的数量也不多,只有三个,分别被她用来存盐和白色石头等贵重物品了。

介绍完这句,霖羽耷拉着耳朵,小小声地表态道:“我会努力多猎到猎物的。这样在分配猎物的时候,他们就会多给我肉。我就能晒出更多的肉干,换更多的盐,也就能换一个陶器,给你用了。”

霖羽作为一只野生动物,他的直觉非常敏锐。他已经发现,小雌性的不高兴,是源自于前后生活环境的落差。他得尽力去弥补这种差距,才能让小雌性更开心。

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这种差距是他这样一只动物,拼尽全力也弥补不了的。但他天真、热情,他愿意为了“喜爱”,而满身激情,而拼尽全力。

表态完毕,他又将脑袋靠在了许珩的膝盖上。这次没有蹭,只用那双散发着绿莹莹光泽,却是金色瞳仁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自己的雌性。

许珩低头与他对视时,很难不被这样一双满是纯粹的眼眸,所吸引。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豹子的大脑袋,温暖又毛茸茸的手感,还有摸到耳朵时,那q软的回弹,让他跌至谷底的心情,又提升了不少。

何以解忧?

——撸猫!撸有猫德的大美猫!

随着心情变好,许珩决定换个话题,同时也是他现在亟待解决的问题。

“那么,我该怎么让其他雄性自愿供养我呢?”许珩见自己问出这话后,霖羽眼中的光都低落了一分。他赶忙解释道:“我是说,你觉得我除了和他们交配以外,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获得他们的青睐吗?”

听完霖羽的讲述后,许珩发现自己能走的路子着实太少了。

他就算有些智慧,能帮助兽人们提高生活水平。可这种发展,能否获得兽人们的认可,很难说。再者,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可部落给他证明自己价值的时间,只有一年。

如果他不能在一年内,成功获得三名雄兽的青睐,一旦离开了部落,就算有霖羽的保护,也很难存活。

只是……或许是受了太久一夫一妻的教育,许珩做不到分心。

“我只想和你交配。”许珩有些羞涩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说出后,他见霖羽兴奋得直舔嘴唇,赶忙又加了个条件:“但不是现在!”

霖羽压根儿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反正只要小雌性愿意和他交配,那就行了。

呜呼——交配!他可以和伴侣交配了!

看着霖羽越来越热切的眼神,许珩揪着豹豹的脸往两边扯,撒娇似的说:“总之,你先告诉我,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获得雄性的青睐。”

霖羽只是一只刚成年不久的兽人。他给不了主意。但他作为和酋长非常亲近的兽人,他可以得到酋长的建议。

“明天狩猎的时候,我问问酋长吧。”

他没有办法,酋长还没有办法吗?

许珩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满意到他立刻低头,狠狠亲了口豹子的脑门。见豹子要凑上来舔嘴,他忙道:“别舔!还有事要问你呢。”

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霖羽叼着一大堆棕树叶回来了。

许珩在吩咐霖羽去采集树叶前,他问了霖羽有没有类似形状的树叶。霖羽立刻点头答“有”,还说离部落不远。

许珩便让霖羽赶紧出门去采来。

霖羽倒也实诚,采了二十几片。

看着树叶依次变小,颜色逐渐变浅,许珩合理怀疑这傻豹子是薅秃了一棵树。

借着天边熹微的光,许珩先用水冲洗了一下棕树叶,才将其捋成一条条,然后挂在门外风干。明天等树叶不再勒手了,他就会将其编织成果篮。

其实,果篮最好是用坚韧的藤蔓和竹条来编织,只是许珩手艺生疏了,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编出。再者,他也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类似的材料。他手机里倒是有相关视频,可以帮助他回忆起细节,只是他暂时不想让霖羽看到手机。

能源源不断倒水的水壶,就已经足够让人惊羡了。

再来个会发光和发声的玩意儿,那把霖羽吓应激了,怎么办?

应激严重,可是会死猫的!

翌日,霖羽和狩猎队一道,早早地出了门。

狩猎队伍要从霖羽小屋后的大路经过。许珩闲着也是闲着,便绕到屋后,去送了送霖羽。

昨日只见着雌性和守卫的雄性,许珩没觉得部落人多。

今天见到这浩浩荡荡的,前面不少兽人还骑着野兽行进,后面诸位则变成兽型的庞大队伍。许珩站在他们扬起的尘土中,这才觉得这个部落里的动物……不,人挺不少。

种类也挺多。

他似乎还见到了昨天在森林边的巨熊。那巨熊默默地跟着队伍后头,也如其他雄兽般,转头看着许珩。

被这么多野兽瞧着,许珩已经不似前日那般惊慌。他甚至有了兴趣,看看这群野兽里,到底还有什么稀奇品种。

唔嗯……都非常稀奇,好多还是他没见过的品种!

等到狩猎队伍走远了,许珩才意犹未尽地进屋去,捡了几个果子来果腹。他现在对这些甜蜜蜜的果子,已经感到有些腻味了。他想吃饭、吃面条、吃饺子……总之,碳水!他要碳水!

许珩一边悻悻地吃着,一边走到了昨天给小狮子放食物的地方。

很好!上面已经渣都不剩了。

许珩便随手将手中的几枚果子,全都放在了上头。等他放完,举目四处查看时,连小狮子的毛都没见着一根。

哎,难道以后都撸不着狮子了吗?

许珩伤心地想,还是白狮,动物园单间水平的白狮。

怀抱着难过的心情,许珩又走到了昨日搭的炉灶边查看。虽然晾了一晚上,但因为晚上温度较低,泥土还有些湿润。许珩估摸着自己今日也不能用灶,便只得无奈回房间,编织篮子。

许珩本就是闲不下来的性格。来这里后,因为前途未卜,心中其实不怎么安定。他索性多做点事情,让自己更充实一些。

小时候,因为被父亲抛弃,许珩是跟着妈妈一起长大的。没了爸爸,自然连爷爷奶奶的爱也得不到了。他妈妈上班时,只能将他放在了外公外婆家,让两位老人看顾。

外公外婆是农村人,依靠种地为生,压根儿没什么积蓄。为了帮助自家女儿养孩子,外公便经常编织一些竹制品,每逢乡镇赶场时,卖出去,用来贴补女儿家。

许珩出于好奇和玩心,和外公学过一些编织的手艺,只是许久没练,他以为自己已经生疏了。没想到再编织起来时,手依然记得下一步该如何编,就仿佛外公还像小时候那般,坐在他身旁,手把手地教他编。

上手之后,没一会儿,一个由多片棕树叶编织的果篮,便出现在了许珩手中。形状不大,却比树叶用起来,结实太多了。

他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将心里的思念压下去,继续着手编织下一个。

当年母亲病逝后,外公和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之下,其实也没能多挺几年。

许珩时常怀念他们,不过现在倒是有些庆幸了。如果他们还活着,许珩怕是会焦虑到疯狂。他怎么舍得让他们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怀着一丝不应有的庆幸,许珩用棕树叶编织果篮的技术越发娴熟。

当他编到第四个,也是最大的一个时,一个愠怒的声音,倏地出现在他头顶。

“呀!你就是那个生不出孩子的残疾雌性?”

来人语气嚣张,声音还有点粗犷,听着就挺不好惹。

许珩停下动作,去瞧说话的人。令他诧异的是,来人居然是一个小姑娘。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